查看完整版本: 吳笑笑 -【神醫世子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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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7 07:23 PM

第105章:殺死沈月姬

  上官銘琉月等人一路往東殺去,西面的黑衣人因為處在下方,一個不及防已經有人吸了迷一藥粉,變得頭重腳輕,但是很多人發現了端睨,立刻閉氣閃身往上風奔去。

  琉月等人已經出手和位處東面的黑衣人打了起來,可即便琉月先前下了迷藥粉,但是今晚的事情看起來依然有點懸,一來這些黑衣人有些多,二來這些人是帶著必殺之意的,所以個個都狠厲如狼,一個個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很快,琉月這邊有人死了有人傷了,最弱的馬車伕被黑衣人一劍給刺死了,小蠻為護著琉月也受傷了。

  琉月一眼望去,上首越來越多的黑衣人聚集在一起,要想殺出一條血路幾乎是不可能。

  這些人究竟是誰的人?

  琉月眼神冷冷,出手也是極狠厲的,無奈她的武功對上這些黑衣人,根本就不是對手,現在怎麼辦?等死絕對不是她的作風,不過若是今夜她們這些人逃不過去,她也不會放過這些人的,大不了一把毒藥下去,大傢夥全體同歸於結。

  琉月一邊打一邊思索著如何取勝,那邊又有人受傷了,夙竹的兩名手下也受傷了,不過黑衣人中也有人受傷了,一時間殺色正濃。

  忽地遠處響起了馬蹄聲,有數匹高馬迅速的奔了過來,有人在馬上高叫著:「琉月,我來也,官兵隨後便到。」

  一言落,數人從奔馳的馬上躍了下來,直往這邊躍來。

  琉月望過去,看到來人竟是陸遲。

  陸遲的話剛落,暗夜中響起了整齊的馬蹄聲,顯得來的人很多。

  琉月一聽這馬蹄聲,不疑有他,只當是官府的人來了,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

  同時那些黑衣人也聽到了馬蹄聲,不由得齊齊的往後一退,首的兩個黑衣人相視一眼,最後兩人一點頭揮手,身後的所有黑衣人動作迅速的退去,眨眼間如黑潮一般退了開去。

  寂靜的街道上一個黑衣人也沒有了,只剩下她們這些人。

  雖然有人死了有人受傷了,但是眾人還是鬆了一口氣,不過等了一會兒卻沒看到有官兵來到,按照道理,那些官兵該到了才是。

  琉月不禁詫異,然後抬眸望向陸遲,卻發現陸遲的一張臉陰驁難看至極。

  「怎麼了?官府的人呢?」

  「其實沒有官府的人,這是鳳晟使得驚兵之策,現去搬官府的人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我先發聲,詐了那些人一把,然後鳳晟帶著十幾名手下,在不遠處使勁的狂奔,那些人一聽馬蹄聲,以為來了不少的人,便跑了,事實上根本沒有官府的人。」

  陸遲說完,不遠處的馬蹄聲已經近了,琉月望過去,果然見到馬上躍下來的人正是鳳晟。

  鳳晟一躍下馬,便奔了過來,望向琉月關心的問。

  「小月兒,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你。」

  「沒事就好。」鳳晟笑起來,最近聽說夙燁離開了尚京,他怕有人對小月兒不利,所以派了兩個人暗中盯著小月兒,若是發現有人要傷害她,便立刻稟報他,本來他不以為真的會出事,沒想到今夜竟然真的有刺客出現。

  兩個人說著話,沒聽到陸遲的動靜,不由得一起望向了陸遲,便發現陸遲週身湧起狠戾之氣,眼裡閃爍著殺氣,兩人不由得心驚,同時的開口:「陸遲,發生什麼事了?」

  「這些人便是那晚殺我母子的殺手。」

  「怎麼會?」

  十年前的殺手再次出現了,想想今晚的事情,若不是鳳晟和陸遲使的詐術,只怕她們也要遇難了,琉月的臉再次的黑了。

  「走,我們先回上官府,稍後再說這件事。」

  以防那些黑衣人反應過來,再追回來。

  「好。」

  眾人應聲上馬的上馬,上馬車的上馬車,一行人直奔上官府而去。

  馬車上,琉月替小蠻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然後抬首望向坐在馬車對面的陸遲:「你確定那些黑衣殺手是殺你們母子二人的那幫人嗎?」

  「是的,我可以肯定。」

  陸遲沉穩的點頭,他不會認錯的,這些殺手殺力很強大,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那股狠戾勁即便過了十多年,他也不會忘記。

  「他們究竟是誰?」

  琉月凝眉,滿臉的若有所思,然後望向鳳晟:「鳳晟,你說這尚京城內何時有了這麼一批訓練有素的高手。」

  「我從未聽說過,這些人應該不是普通的殺手那麼簡單,即便是青蟒閣的那些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應該是訓練有素的死士之類的,專門用來殺人的,而且訓練了不是一年兩年的,恐怕要有近十年的時間,才會一個個如此厲害,而且他們十年前便出現了,而十年之間竟然從沒有讓人發現,可見他們的主子是個很厲害的人。」

  「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琉月滿臉的沉重,一行人迅速的往上官府而去。

  路上,聖醫上官銘都沒有說話,滿臉的冷色。

  直到進了上官府明玉軒,眾人分主賓的位置坐了下來,上官銘才下定了決心,要把心中所想的事情說出來。

  「其實我知道有人手裡有一批厲害的人,而且他有理由這麼做?」

  「誰?」

  琉月和鳳晟還有陸遲等人同時的開口追問上官銘。

  個個臉色難看,此時廳堂上除了他們,再沒有別的人了。

  上官銘掃視了在場的幾個人一眼,然後不忘叮嚀一聲:「我告訴你們這些事,你們千萬別魯莽行事。」

  他如此一說,鳳晟和琉月等人,不由得臉色更暗,同時幾個人的心裡已有些猜測,因為能讓上官銘忌撣的人並不多。

  難道是當今的皇上,今晚派刺客刺殺上官銘和小月兒的人其實便是當今的皇上。

  上官銘望了他們幾個一眼,看他們的神色,分明是有些瞭解了的,上官銘沉沉的說道:「沒錯,便是你們所想的那樣,這些人不出意外應該是那個人的手下。」

  「今晚他之所以派刺客殺人,其實便是不想讓小月兒嫁進夙王府去,但明面上他不好得罪夙燁,所以便暗下裡下黑手,夙王府的勢力是眼下尚京最大的一家,夙燁不但聰明還富可敵國,皇上一心想把他納為已用,不但是他的人,還有他手裡的錢財。」

  上官銘的話落,廳堂上一片沉重,琉月想了想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那些人聽到陸遲說官府的人來了,立刻便撤退了,按理憑他們的能力,就算官府的人來了,也不至於立刻撤退,所以說這些人和官府是有牽扯的。

  正廳裡,沒人說話,個個都很氣憤,臉色陰驁難看。

  陸遲則是直接的站了起來,在正廳裡來回的踱步,然後重重說道。

  「他派人殺小月兒是因為小月兒威害到他的利益了,可是我們母子二人又有什麼可威害他的,他為什麼要殺我們母子二人啊。」

  陸遲最想不通的便是這件事,如若今晚這些人真的是那個人的手下,那麼十年前對他們母子二人下黑手的也是他的指示了,可是他們母子二人有什麼可威害到他的,竟然讓他痛下殺手。

  上官銘緩緩說道:「也許是你母親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

  正廳裡的幾人都認為是這樣。上官銘看他們三個臉色十分的難看,不忘叮嚀他們:「記著,今晚的事情千萬別亂說,若是亂說便會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正廳裡的三人點頭,深知此事的重大,這種事千萬不能亂說,若是說出去,只會讓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那人手裡有這麼厲害的高手,若是一心想除掉誰,肯定會成功的。

  陸遲最先站起身來:「我回去找我母親的遺物,定要找到母親是藏了什麼秘密,才會為她招來了殺身之禍。」

  鳳晟也緊隨其後的起身,準備離開,不過臨離開前,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叮嚀上官銘。

  「只怕那背後的人一心想除掉小月兒的,小月兒現在千萬不要住在這明玉軒裡,上官聖醫可悄悄的派人給小月兒換個院子,別驚動任何人。」

  「好。」

  上官銘點頭。

  陸遲和鳳晟二人和琉月道了安,然後一起離開了。

  正廳裡,上官銘命令小蠻和冰舞等人進來,然後侍候著琉月去隔壁夙燁以前住的院子,碧闌園宿著。

  今晚的事情十分的詭異,她們一定要小心對之,琉月沒有異議,便領著兩三個小丫頭去隔壁的碧闌園住著了。

  碧闌園的正居房間裡,還彌留著夙燁身上的味道,一種魅惑人心,妖治的異香。

  琉月本想換房間,看看夜色不早了,便不打算勞師動眾的,將就一晚,明兒個早上才命人另準備一間房吧,本來她以為在這樣氣息的房間裡,她會睡不著覺,可是沒想到聞著這樣的異香,竟是難得的好眠,頭枕著夙燁枕過的枕頭,蓋著夙燁蓋著的被子,她的心竟難得安定了下來。

  這一覺雖然好睡,可是並沒有睡多長時間,天近亮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吵鬧聲,隱約中可聽到有人的叫聲:「救火了,救火了。」

  琉月一驚便醒了,然後抬身問從門外奔進來的石榴:「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回小姐的話,明玉軒燒了起來,火勢沖天,現在外面的人正在救火。」

  「著火了?」

  琉月的臉色不由得難看極了,然後一伸手披了衣服便衝了出去,站在長廊往隔壁的院子望去,果然見到那紅通通的火苗,像一條猙獰的火龍一般張牙舞爪的肆意跳躍著,上官府各處不時的響起下人的叫喊聲:「快,救火了,快救火。」

  一會兒的功夫,琉月命令石榴:「去查一下看那邊死人沒有?」

  「是的,小姐。」

  石榴應聲走了出去,小蠻和冰舞二人走了過來陪著琉月,二人皆小心看小姐的臉色,發現小姐的臉色好難看啊。

  不過二人不知道暗中內幕,所以很是莫名其妙,究竟是什麼人先是刺殺她們,刺殺不成,竟然跑到上官府來放火。

  上官府一般人是不敢招惹的,究竟是何人如此趕盡殺絕啊。

  小蠻和冰舞兩個人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整個上官府裡喊叫成一片,一直從天蒙亮亮忙碌到天亮,天亮後再看明玉軒,燒成了一堆廢墟,寸瓦不剩,可見那大火燒成什麼樣子了,最重要的是竟然還燒死了幾個丫鬟婆子。

  這些人都是無辜的。

  琉月的臉黑沉沉的,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然後望向房內一直陪著她的上官銘和寧辰寧華等人,今兒個夜裡一連番發生的兩件事情,很明顯的是那背後想殺她的人,定然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了。

  「師傅,進宮。」

  「進宮做什麼?」

  上官銘心驚,雖然他和琉月心知肚明是什麼人動的手腳,可是他們不能讓那幕後的人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如若讓他知道,只怕他更容不得琉月了。

  「我現在頭上可是頂著夙王世子妃的,我要進宮請皇上派人幫我查這件事,看究竟是什麼人如此趕盡殺絕的。」

  若不是昨夜鳳晟臨時起意的讓她不要睡在明玉軒裡,她是不是死了,也許沒死,也許死了,反正那些黑衣人十分的厲害,誰知道呢?

  琉月如此一說,上官銘不說話了,望著她沉重的點了一下頭,想到皇上對小月兒一連番的趕盡殺絕,他真的很心痛。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皇上是個懦雅正直的人,雖然偶有狠辣,但心中的正義還是有的,現如今看來,帝皇永遠是帝皇,唯有不涉及他的利益才會與你和平共處,若是與他的利益衝突了,下一刻便可以翻臉無情的殺了你,想想以往二三十年與皇帝的和平共處,上官銘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自己參與朝政,此時只怕早就身手異處了。

  自古薄情帝皇家,他是到今日才知道啊。

  虧他一直以來還自持是明堯帝的朋友,這想法是多麼的天真啊,上官銘嘲諷的笑了。

  不過他同意了琉月要進宮的事情,小月兒做事自有分寸,她現在心裡不好受,他不想再讓她難過了。

  「為師陪你一起進宮。」

  「嗯。」

  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收拾一番,連早飯都沒有吃,便坐上官府的馬車一路進宮去了。

  馬車裡,上官銘關心的開口:「小月兒,你放心吧,等到夙燁回來便好了,等到他回來,我們連手一定會想到一個萬全之策的。」

  琉月沒有說什麼,眼神暗了暗,事實上自己今日所遭受的禍端,正是因為夙燁,若非夙燁堅持要娶她,那明堯帝斷然不會對她下狠手了的,其實明堯帝想把夙燁緊緊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為他自己所用,只要控制了夙燁,便控制了夙王府,還有夙王府的錢財,若是夙燁成了當朝的駙馬,他的一切利益都是與朝廷相成的,所以夙燁不管娶誰,若不是皇家的公主,只怕明驁帝都不會放過的,但現在最倒楣的便是她,她首當其衝的成了第一人。

  馬車一路進了皇宮,直奔上書房而去,現在差不多是下了早朝的時候,明堯帝肯定在上書房裡處理政務,所以他們便去上書房求見。

  琉月之所以進宮,便是要氣氣明堯帝,然後怒罵這個該死的皇帝,反正她罵那背後下黑手的人,明堯帝即便惱火也不會露出似毫的表情來。

  上書房。

  沙公公一看上官銘和上官琉月兩個人臉色黑沉的出現了,不由得錯愕,飛快的開口:「上官聖醫,琉月小姐,這是怎麼了?」

  琉月撇了撇嘴,陰森森的說道:「昨夜有人要殺我們,今早便又有人跑進了上官府一把火把明玉軒燒成了廢墟,現在我們進宮來請皇上下旨派兵查這背後的人,若是查到了,定要把那該死的傢夥千刀萬剮下十八層地獄。」

  沙公公聽得一頭汗,不過倒也沒說什麼,

  「那是,那是,奴才這就進去稟報皇上。」

  沙公公轉身走了進去,上官銘和琉月二人相視一眼,看沙公公的神情,很顯然的他並不知道內裡的內幕,若是知道他斷然不敢如此應和琉月的話。

  兩個人在上書房門外等了好大一會兒,也沒有見到沙公公出來。

  上官銘和琉月二人心知肚明,皇上此刻怕是正生氣呢,沒想到一連兩番出手,琉月竟然沒事,他怎能不生氣。

  不過一會兒功夫後,沙公公還是出來了,一出來便恭敬的開口:「上官聖醫,琉月小姐請進。」

  琉月點頭,然後小聲問:「怎麼進去這麼長時間,是不是皇上的心情不太好。」

  沙公公一聽錯愕了,琉月小姐還真是料事如神啊,怎麼就知道皇上心情不好了。

  「琉月小姐怎麼知道了?」

  琉月挑眉笑道:「沙公公都進去這會子了,肯定是皇上心情不好了,若是皇上心情好,沙公公早就出來了。」

  「倒也是。」

  沙公公不疑有他,領著上官銘和琉月二人走進了上書房。

  上書房裡,明堯帝正端坐龍案前處理奏摺,此刻的他已經恢復如常了,沒有一丁點的發怒的樣子,依舊如之前一般溫雅,望著從門外走進來的上官銘和上官琉月。

  琉月和上官銘二人走進來,給明堯帝施了禮。

  「見過皇上。」

  「起來吧,賜座。」

  「謝皇上了。」

  琉月和上官銘兩個人坐了下來後,望向上首的明堯帝,明堯帝面容溫雍,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好的情緒,但正因為他這樣,琉月和上官銘二人才佩服他,原來明堯帝最擅長的是偽裝,若不是他們瞭解其中的情況,只怕便要被他蒙騙了。

  「不知道上官聖醫這一早上進宮是為了何事?」

  上官銘望向琉月,琉月站了起來,眉宇一片冷冽,沉聲開口道:「皇上,昨夜我們從宮中回上官府,竟然遭人追殺,今兒個早上又有人火速上官府的院子,把琉月所住的院落燒成了一片灰燼,琉月懇請皇上下旨查這件事,若是查到什麼人指使的,請皇上一定要重重的治罪,最好滅此人的九族,把此人全族上下男子盡數殺光,女子全都充作軍妓,流放三千里。」

  琉月的話一落,上首的明堯帝眉目一連跳了好幾下,眼裡滿是濃濃的煞氣,然後大手也下意識的握了起來,分明是氣極了的,琉月和上官銘卻只覺不知,上官銘又接著開口說一句。

  「皇上,天下人皆知我上官銘和皇上是好友,皇上定不能饒了此等可惡的賊子,若是查到,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上官府,我倒要看看我們上官府與此人有多大的仇怨,竟然使得他如此的心狠手辣。」

  明堯帝的臉越來越黑,不過只能極力的忍住,然後重重的喘氣,最後沉聲開口。

  「好,朕會下旨徹查此事。」

  「有勞皇上了。」

  琉月客氣的說道,然後又追加了一句:「皇上,若是能查到這個人,你一定要盡快通知我們上官府的人,我要看看我究竟曾經對此人做過什麼,是不是曾經殺過他家什麼人,要不然不該如此趕盡殺絕啊。」

  明堯帝好久說不出一個字來,然後重重的開口:「好。」

  他再也忍受不了了,立刻宣外面的沙公公:「來人,送上官聖醫和上官琉月出宮。」

  「是,皇上。」

  沙公公衝了進來,看了一眼皇上的臉色,怎麼越來越難看了,不敢大意,小心的請了上官銘和上官琉月離開,兩個人和明堯帝告了安,臨了還一再的叮嚀明堯帝,若是查到這個人,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們上官府的人。

  等到他們兩個人走出去,上書房裡的明堯帝臉色別提多難看了,起身在上書房裡來回的踱步,然後看到什麼都煩心,抬起一腳便把上書房裡的東西給踢翻了,嘩啦一聲巨響,外面送了上官銘和琉月離開的沙公公聽了,臉色不由得暗了一下,然後小心的猜測著,皇上今兒個是怎麼了,先前聽說上官聖醫和上官琉月進宮來,臉色便不好看,這會子他們走了,他又大發雷霆之火,難道是上官聖醫和上官琉月招惹得皇上不高興了。

  「來人。」

  沙公公一聽上書房裡怒喝聲,不由嚇了一跳,趕緊的奔跑進去:「皇上。」

  「立刻去通知外宮門守門的侍衛,沒有朕的允許,不准上官銘和上官琉月隨意進宮。」

  沙公公一聽這事有點嚴重了,看來上官聖醫和上官琉月把皇上氣得不輕,以往上官聖醫要進宮可是隨便進宮的,這會子皇上竟然下了這樣的旨意,看來兩人的矛盾鬧得有點大啊,不過他可不敢多問。

  「是,皇上。」

  沙公公應聲走出去,立刻命人前去外宮門通知侍衛。

  上官府的馬車一路出了宮,行駛在熱鬧的街道上。

  馬車裡,琉月歪靠在榻上休息,昨夜被刺殺,今兒早上又早早的醒了,她還真有些累,不過想到明堯帝先前氣得發黑的臉,她還是覺得舒心一些了,不管是誰,只要讓她不痛快了,她就不會讓他痛快,就是皇帝也不行,而且明堯帝竟然指使那背後的人下手,那她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上官銘看琉月唇角掛著似笑非笑,隱有一股快意,不忘提醒琉月。

  「小月兒,你小心些,在夙世子沒有回來前,你不可妄動,這件事本來便該夙世子來處理,若不是他向皇上請求賜婚,皇上也不會想殺你,他惹出來的事情,自然該他解決。」

  琉月瞳眸陰暗,微微的點頭:「沒錯,這件事便該那傢夥解決,都是他惹出來的事情,如若不是他進宮讓皇上下旨,我又何至於被那個死皇帝追殺,現在只怕他也未必會輕易的收手。」

  琉月狠狠的說道,上官銘同意她這句話,伸出手握著她的手,提醒她。

  「往後你不可單獨行事,最好待在上官府裡,等夙世子回來再說。」

  「師傅放心吧,我知道如何做。」

  琉月點頭,不想讓上官銘擔心,而且她覺得對不起師傅,因為自個的事情,使得師傅和皇上之間也沒了友誼。

  「師傅,對不起,害得你和皇上?」

  琉月沒有說下去,上官銘卻搖頭了:「沒有這回事,因為你的事,我倒是清醒了,要不是這件事,我只怕一輩子也不會明白原來建立在帝皇之家的友誼是那麼的雲淡風輕微不足道。」

  上官銘苦笑,心中酸澀,一直以來,他總認為雖然明堯帝是皇帝他只是一介布衣,但兩人之間有些情份在的,直到昨兒晚上,那些殺手出現,他才驀然的清醒,他只是沒有動到明堯帝的利益,若是他與他的利益衝突,只怕早就死了,一想到這個,他只覺得心頭悲涼。

  兩個人說著話,已經到了上官府,下了馬車後,發現府門外有不少的百姓正圍觀著,一看到上官銘下來,這些人便激動的圍了過來,關心的詢問上官府內有沒有人受傷什麼的。

  上官銘和上官琉月笑著搖頭,向這些人表示沒什麼事,然後和他們一一打了招呼,才進了上官府,兩個人又去明玉軒瞧了一遍,上官府的下人正在清理東西,其中死了的幾名下人,又有親人哭了一番,上官銘命人厚葬了這些下人,便又給了死者家人很好的補償,總算一一安排妥當了。

  琉月回碧闌園去休息了,昨夜被刺殺,今早上又沒睡好,現在她好累,回到碧闌園吃了些東西,又去睡了。

  這一睡到下午才醒過來,精神已經好多了。

  醒來後,只看到小蠻和石榴兩個人在房間裡,倒是沒有看到冰舞,琉月也不以為意,不過等到她吃了東西後,仍然沒看到冰舞,琉月不由得奇怪了。

  「冰舞呢?」

  現在是非常時期,她們每個人都要小心些,若是一個不小心落入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手裡,那麼接下來會很麻煩。

  琉月一問,小蠻和石榴才發現冰舞不見了,而且似乎還不見了好長一會兒。

  「小姐,我出去找她。」

  小蠻自然知道琉月擔心冰舞出事,落入到敵人的手裡,雖然冰舞武功不錯,可是眼下這尚京可是藏龍臥虎的地方,一不留神便出來一個厲害的人物,所以她們還是當心為好。

  不過小蠻剛走出去,便看到冰舞迎面走了過來,小蠻趕緊的迎上去。

  「冰舞,小姐擔心你,讓我出來找找你。」

  冰舞點了一下頭,臉色有些蒼白,然後望向小蠻,有氣無力的說道:「我知道了。」

  小蠻看到冰舞的臉色難看,不由得關心的問她。

  「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嗎?」

  冰舞搖了搖頭,然後跟著小蠻的身後一路走進了房間。

  冰舞一走進房間,不等琉月開口問,便開口說道:「小蠻,石榴,你們兩個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小姐說。」

  小蠻和石榴二人奇怪的望了她一眼,看到冰舞的臉色很白,有些難看,不知道她是怎麼了,不過兩個人沒問,慢慢的走了出去,並守在外面不讓人進來打擾到房間裡的人。

  房裡沒人了,琉月望著冰舞,奇怪的開口。

  「冰舞,你這是怎麼了?」

  冰舞撲通一聲跪下,沉聲說道:「小姐,奴婢有一事稟明小姐,請小姐定奪。」

  「好,你起來說吧。」

  琉月讓她起來說話,不過冰舞並沒有起身,依然堅定的跪在地上。

  琉月只好由著她:「那你說吧,是發生什麼事了?」

  應該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要不然冰舞的臉色不會如此難看,但琉月實在想不起來冰舞的身上會有什麼嚴重的事情,聽說她父母雙亡,只剩下她一個人,即便敵人想利用她,都沒有可利用的人。

  冰舞沉穩的開口:「今兒個中午,小姐休息的時候,有人給奴婢送了一封信,約奴婢一見,奴婢依約前往,沒想到那約奴婢見面的人,竟然說奴婢其實不是南璃國的人,奴婢是玉梁國的人,奴婢的父親活著的時候,是玉梁國的一枚『針』。」

  「針?」

  琉月有些錯愕,不明白這針是什麼意思,冰舞立刻解釋了一下:「針便是密探的意思,是各國的探子埋伏在別人的地盤上,像針一樣插在別人的心臟上,所以這些密探有另一個稱號『針』。」

  冰舞解釋完了,琉月微微的錯愕,沒想到冰舞的父親竟然是玉梁國的人,還是玉梁國的密探。

  「那人說我的父親本是玉梁國的針,後來娶了我的母親,因為不想做針,所以四處躲避,玉梁國的人一直沒有找到他的下落,那人說看到了我身上的菜刀後便認出我來了,後來悄悄的調查了,才知道我父親原來已經死了,那麼父死子替,我現在便是玉梁國的針。」

  琉月聽了冰舞所說的話,點頭,這些似乎都遇她沒有關係。

  「那人什麼時候見過你的?」

  冰舞搖頭,她並沒有見過那人,不過卻知道那人背後肯定有人指使了,那人不像是一個主子。

  「那見我的人應該是個手下,真正的指使的人應該在他的背後。」

  「他找你有什麼指示?」

  若沒有指示,這人斷然不會出現的向冰舞說明這一切的。

  琉月的話落,冰舞的眼神暗了一下,然後望向了琉月,沉穩的說道。

  「那人指使我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毒死小姐。」

  「毒死我。」

  琉月這下驚訝了,本來她以為這事不關她的事情,沒想到扯到最後的指示竟然是要毒死她,她和玉梁國又扯了什麼關係,難道是因為上次她曾經打傷了容沐和容柔兒,所以有人下了這樣的指示嗎?

  「是的,小姐,奴婢想來想去,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小姐。」

  琉月一言不吭,好半天沒有說話,她實在是太震驚了,現在她怎麼就這麼不招人待見了,一個個的搶著要殺死她。

  先是明堯帝,這會子又冒出一個玉梁國的人來,這人究竟是容沐還是容柔兒。

  她暫時沒辦法對明堯帝下手,但不表示沒辦法對這背後的人下手。

  「那背後的人可指示你用什麼毒死我的。」

  冰舞搖了搖頭,然後望向上官琉月:「奴婢不理會他,說要考慮考慮,他說讓我想好了,便去今兒個邀見的茶樓第二個雅間,隔層裡取毒藥。」

  「好,去取。」

  琉月臉色陰沉的開口,冰舞愣了一愣然後有些不能反應,小姐的意思是?

  「你去取那毒藥來,明日我會假死,倒要看看這背後的究竟是什麼人想要我的命,我一定要抓住他。」

  「好。」冰舞一聽,原來小姐是想抓住這背後的人,立刻點頭同意了,飛快的起身:「小姐,那奴婢去取藥來。」

  「嗯,去吧。」

  琉月望著冰舞離開,然後望著從門外走進來的小蠻和石榴,兩個人一進來便奇怪的問:「冰舞是怎麼了,怎麼又出去了?」

  琉月命令小蠻:「立刻去把師傅請過來,我有事找他。」

  「是,小姐。」

  小蠻立刻走了出去,房間裡琉月站起身在房間裡踱步,想著那指使冰舞對她下毒手的人究竟是誰,竟然要毒死她。

  她總覺得這背後的人不該是容沐或者容柔兒,因為他們兩個受傷已經回玉梁國了,那麼究竟還有誰是玉梁國的人,隱在尚京城中。

  房裡,石榴看小姐一臉的深思,也不敢多說什麼。

  上官銘很快被小蠻給請了過來,一進來便緊張的問:「小月兒,發生什麼事了?」

  琉月起身扶了上官銘坐下,然後吩咐石榴到門外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等到石榴出去,她才把先前冰舞的話告訴上官銘,上官銘錯愕了,沒想到冰舞的父親竟然是玉梁國的針,對於針這個字義,上官銘是知道的,小蠻也是知道的,兩個人皆是一愣,誰會想到冰舞的父親是玉梁國的一枚針啊。

  「那你打算如何做。」

  上官銘問琉月,琉月沉聲說道:「我讓冰舞去取那毒藥了,明日我會讓小蠻易容成我的樣子,然後假死,我要查出這背後究竟是什麼人動的手腳。」

  「好,明日我把這動靜搞得大一點,逼真一點。」

  上官銘開口,琉月點頭,沒錯,她找師傅過來便是這意思,要讓那背後的人真的以為她死了,這樣一來那人便會現身了,那她便會知道究竟是什麼要要毒死她了。

  「嗯,依計行事吧。」

  琉月沉穩的開口,眼神很冷,現在越來越多的人想要她的命,她自然要小心些,除掉一個是一個。

  晚上,冰舞回來了,果然從那茶樓的雅間裡找到了毒藥,冰舞把毒藥交給了琉月,琉月吩咐她下去休息,一定要假裝沒事人的一樣,千萬別露出破綻來。

  第二日一早,上官府各處掛起了白色的縞素,滿府的悲慟,隨處可聽到下人的哭聲。

  碧闌園裡,小蠻被易容成了琉月的容貌的,睡在床上裝死。

  琉月則是易容成小蠻的樣子,和冰舞兩個人一先一後的出了碧闌園,一人隱在前面的人群裡,一人隱在後面的人群裡。

  琉月相信,那隱藏在背後的人肯定會出現打探內裡的情況的。

  果然中午的時候那人出現了,派人找到了冰舞,問了冰舞內中的情況,然後才滿意的點頭。

  那前來打探情況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很是精壯,一看便是個武功不錯的高手。

  聽了冰舞的稟報後,此人很高興,還伸出手拍了拍冰舞的肩,一臉邪氣的笑。

  「你表現不錯,比你的父親強多了。」

  冰舞看著他眼裡淫猥的笑意,生生的想吐他一臉的唾液,不過不想壞了小姐的大事,所以極力的忍住沒發作,等到此人一離開,琉月便出現了,然後她們兩個人領著青丘和音魘二人跟上了前面男人,一路尾隨著他,看他要見的人到底是何人。

  一路上,琉月等人格外的小心,再加上那男人也許是因為完成了任務太高興了,所以竟然很大意,一點都沒注意自個的身後,一路直奔目的地,最後竟然到了姬王府的西側門,然後閃身進去了。

  琉月的臉色立刻難看了,陰驁一片,難道指示冰舞毒死她的人,竟是姬王府的人,姬王府裡的什麼人?

  琉月立刻想到了姬王府裡除了姬塵外,還住著姬塵的未婚妻沈月姬。

  難道沈月姬是玉梁國的人,琉月一想,驚得一身的冷汗,雖然她拒絕了姬塵,但也不希望這麼一個人住在姬王府裡,所以立刻沉著的揮手命令身後的三個人。

  「走,進去查一下。」

  身後的三人點頭,一起躍身進了姬王府的高牆,遠遠的跟著前面的人往裡走,這人淨往西北的後院閃去,很快,遠遠的他們聽到前面有人說話。

  「怎麼樣?」

  「回主子的話,那丫頭很聽話,我查了的,確實是被毒死了。」

  「聽說這上官琉月十分的聰明,怎麼會這麼輕易的便被毒死了?」

  這說話的人懷疑道,琉月細聽這說話聲,果然是沈月姬。

  她沒想到沈月姬竟然是玉梁國的人,很可能還是玉梁國的一枚暗探。

  姬塵的未婚妻怎麼可能是玉梁國的人,所以這沈月姬是假冒的,這樣的人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留在姬塵的身邊,琉月想著,招手示意冰舞近前,然後小聲的嘀咕了兩句,冰舞連連的點頭。

  琉月一招手示意青丘跟著她,音魘留下來和冰舞在一起監視著沈月姬和那個男人。

  琉月是要去找姬塵,她要讓姬塵親耳聽聽沈月姬是什麼樣的人,然後除掉這女人。

  兩道身影一閃直奔姬王府的青竹軒,姬塵一般都在青竹軒裡呆著,他因為身體的原因,很少出姬王府。

  這裡,冰舞和青丘二人監視著沈月姬和那個男人,他們兩個人並不知道暗處有人監視著他們,依舊在說話。

  沈月姬的聲音很冷。

  「你先前注意那丫頭沒有,沒有一絲破綻?」

  「回主子,沒有,那丫頭很聽話。」

  這男人口中的那丫頭便是冰舞,不遠處聽到的冰舞,翻了翻白眼,若不是為了抓住他,她才懶得理會他,他們想得也太天真了,難道就因為她父親是玉梁國的一枚針,她便會成為玉梁國的針嗎?可笑。

  遠處,又響起那男人的聲音。

  「主子,那丫頭倒是可用,可以把她收為已用。」

  「你急什麼?」

  沈月姬冷喝,然後抬眸盯著說話的男人:「趙三,你不會是又看上那丫頭了,你這毛病改改,別給我壞了事。」

  原來先前和冰舞接頭的男人,名趙三。

  趙三一聽沈月姬的話,有些不以為意,他們為了玉梁國拚死拚活的,連一點樂子也不給,還有什麼樂趣啊,憑什麼那些人可以在府裡逍遙自在,而他們卻要在這裡受罪啊,真是太不公平了。

  「你又在心裡嘀咕了?」

  沈月姬倒是挺瞭解趙三這個人的。

  「沒有,主子。」

  趙三對於沈月姬還是不敢大意的,這女人很狠,他可不敢招惹她,雖然長得挺美的,沒事的時候,他也會對這個主子意淫意淫,但在她的面前,可不敢有似毫的大意。

  「好了,你下去吧。」

  趙三恭恭敬敬的離開了,沈月姬便又在後院呆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

  冰舞和青丘二人一看沈月姬要離開,不由得著急了起來,想跟上她吧,又怕小姐待會兒來了找不到她們著急,從而錯過了她與沈月姬對話的時刻,那姬王世子不就見不到沈月姬這個女人的真面目了。

  最後冰舞眉一挑,決定讓青丘留下,待會兒帶小姐過去找她,她自己先跟上沈月姬。

  她一指示,青丘點頭答應了,冰舞起身跟上沈月姬的身子,前面沈月姬慢悠悠的走著,冰舞便慢慢的跟著她身後,一路上兩個人保持著一段距離,不過走了一段的路程,忽然沈月姬停住了身子,陡的掉過頭來,朝身後冷喝。

  「什麼人,出來?」

  冰舞愣了一下,然後明白,沈月姬是發現她了,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離那麼遠發現她了,這說明沈月姬的武功十分的厲害,在她之上。

  冰舞雖然明白,倒也不遲疑,飛快的閃身從樹後走了出來,面對著沈月姬。

  沈月姬沒想到是冰舞,看到她時愣了一下,然後身子一竄便飄然的襲擊了過來,一隻手五指成爪,直掐向冰舞的脖子,冰舞身子一退,避了開來,然後她與沈月姬打了起來,不過她的身手雖然不錯,卻完全不是沈月姬的對手,幾招過後,便被沈月姬逼得步步後退,然後一個不意便被沈月姬給掐住了脖子。

  沈月姬眼神陰冷,沉聲喝問:「說,為什麼要跟蹤我?」

  冰舞喘著粗氣,尖叫起來:「我想看看還有誰是玉梁國的人,所以便跟蹤了趙三。」

  「那個混蛋。」

  沈月姬怒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夥,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讓人跟蹤了竟然不知道。

  沈月姬手下沒有留情,死命的掐著冰舞,眼看著冰舞的臉色越來越紅,最後青紫一片,眼看著便要沒命了,她自己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不過沈月姬最後倒是鬆開了手。冰舞一下子跌坐到地上去了,喘著粗氣,週身似乎缺氧一般,一點力道都沒有。

  「你真是一個歹毒的女人。」

  「這是個吃人的世界,不毒活不下來。」

  沈月姬不以為意的冷哼,然後蹲下身子望著冰舞:「說吧,你跟蹤我幹什麼?」

  冰舞喘著粗氣說道:「我以後便是你的人了。」

  沈月姬盯著冰舞,然後伸手一拍冰舞的肩:「好,不錯,只要你願意跟著我,以後保證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比跟著你以前那個死鬼主子好,不過說實在的,你確定毒死了上官琉月嗎?」

  冰舞臉色一沉,陰冷的說道:「難道你不相信。」

  沈月姬搖了搖頭:「我還真有點難以置信,畢竟尚京人人都說這上官琉月是如何的聰明,如何的智慧,這會子輕而易舉的被毒死了,自然讓人難以相信。」

  「不相信拉倒,不相信我沒必要跟著你。」

  「喲,還有些小性子,行了,我相信你了,以後你跟著我吧,等做完了這些事,我們回到玉梁國,保證有你的榮華富貴。」

  沈月姬說完望向冰舞:「你回去吧,以後我用得著你的時候,再派人去找你。」

  「是。」

  冰舞點頭,然後起身,一抬首便看到有兩人走了出來,正是姬塵和琉月二人。

  冰舞看到他們扯唇笑了,她所遭受的總算沒有白費,心裡想著身形一閃,趕緊的奔到了琉月等人的身邊,她才不想再次的遭到沈月姬的毒手。

  果然,沈月姬看到姬塵以及琉月的時候,整張臉都綠了,然後怒指著琉月。

  「你竟然沒死。」

  她一言落,怒瞪著冰舞:「你個死賤人,你竟然根本沒有下手。」

  冰舞沒有說話,只顧摸自個的脖子,心裡慶幸沒有跟沈月姬這樣的主子,否則日後只怕死得很慘,這女人可毒得很。

  琉月開口說道:「我的手下自然是忠心不二的,就算她父親是玉梁國的針又怎麼樣,不代表她也是玉梁國的針,她從小到大吃了很多苦,也沒見著你們玉梁國的人給她一絲溫暖。」

  琉月說完,望向了身側的姬塵:「姬塵,她根本就不是你的未婚妻沈月姬,她是假的,她是玉梁國潛伏在南璃國的密探,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麼?」

  此刻姬塵的臉冰冷一片,眼神中殺氣騰騰的,他緩緩的往前走去,每走一步便問一句:「是你派人要毒殺小月兒的嗎?」

  沈月姬看著他猙獰的樣子,害怕又心痛,尖銳的叫起來:「姬塵,這女人不愛你,她不喜歡你,你為什麼執迷不悟呢?」

  姬塵已經走到她的面前,抬起一掌便朝沈月姬襲去。沈月姬一邊後退抵擋一邊叫:「姬塵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是?」

  她的我是還沒有來得及出口,姬塵的一掌已經拍到了她的胸口,沈月姬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身後琉月的叫聲響起來:「姬塵,別殺了她,留著她一條命,問問她為什麼來南璃國,她來是有什麼目的。」

  可惜她喊得慢了一步,姬塵的第二掌又飛速無比的朝沈月姬襲去,一來沈月姬受了傷,二來她不想和姬塵對打,所以姬塵的第二掌拍下去,沈月姬再次重重的承受了一掌,一連兩掌,她哪裡承受得住,嘴裡哇的連吐幾口血,然後身子往地上栽,一動也不動了。

  姬塵身後的手下走了過去檢查了一遍,然後回話:「爺,這女人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2-27 07:24 PM

第106章:夙燁回來,護琉月

  琉月聽了姬塵手下稟報,說沈月姬死了,不免有些遺憾,本來她還指著留沈月姬這女人一眼,然後好盤問她,南璃國還有多少像她這樣的針,她們潛在南璃國是想做什麼?但現在已沒機會問了。

  至於姬塵,殺死了沈月姬後,他已經不理會沈月姬了,掉首望向琉月,週身的冷寒。

  「這女人竟然膽敢算計到你的頭上,找死。」

  他的眼裡一瞬間攏上了狠戾,然後慢慢的湧上了情意,一眨不眨的盯著琉月。

  看得琉月渾身不自在,她都和這男人說清楚了,他不會還是另有所想吧。

  她正想著,姬塵一揮手便讓身側的人退下。

  琉月身後的冰舞和青丘等人也退得遠一些,好讓姬王世子與小姐說話,不過他們並沒有完全離開,這姬王世子的身手十分的厲害,若是為難小姐,小姐可就麻煩了,畢竟他喜歡小姐,因愛生恨的事情比比皆是。

  「小月兒。你仍然喜歡我的是不是?要不然不會關心我的安危,一聽到沈月姬是玉梁國的針,你便巴巴的跑來告訴我,是不是不放心我。」

  琉月一聽頭皮發麻,這男人還真會多想。

  事實上她心裡當他是朋友的,她這人對朋友一向熱心,沒想到現在卻被曲解了意思,臉色一正,趕緊的解釋:「姬塵,你想多了,我只是當你是朋友,不想讓你遭受到沈月姬的毒手,受到她的利用。」

  沈月姬是假的,是玉梁國的針,她冒名進姬王府,說不定便是想利用姬塵,所以她不忍心,才會進姬王府揭穿沈月姬的真面目,她可不是為了讓這男人多想。

  可惜她的話,姬塵不相信,依然認為琉月是在意他的,或者唯有這樣他才能好受一些。

  琉月不打算再理會他,轉身便走,反正她認為該做的事情她已經做了。

  不過她一走,身後的姬塵急了,身形一動朝琉月的身前閃去,然後一把扣住了琉月手。

  不遠處的冰舞,青丘等人驚了,趕緊的閃身衝了過來,緊張的大叫:「小姐。」

  琉月沒理會他們三個,只是抬首盯著姬塵,眼裡一片清光冷流。

  「姬塵,沒想到我好心做件事,也能被你理解在這樣,你若是再這樣,以後你的事情我再不會理,而且我們朋友也沒得做,最好不要搞得大家像仇人一樣。」

  「小月兒,為什麼,為什麼你對夙燁那麼好,你忘了他之前是如何的欺負你了,你忘了他讓你做的那些屈辱的事了。」

  姬塵一字一頓的提醒琉月,琉月眼神幽暗,緩緩的開口:「那是我和他的事情,姬塵,這些不關你的事情。若是你還當我是朋友,以後便把那不該有的心思收起來,若是讓我知道你還有這樣的心思,以後我們朋友都沒得做。」

  她說完,陡的抽回手,然後一揮手領著三手下出了姬王府。

  身後的姬塵默然的僵著,一動也不動,任憑輕風拂臉,陽光灑在他的週身,他忽然覺得滿目蒼涼,為什麼,他受了這麼多的苦,只求得到這一樣的補償,老天偏還如此的殘忍。

  琉月領著冰舞和青丘還有音魘三人回上官府。

  四個人走了一會兒後,冰舞忍不住開口:「小姐,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當不當說?」

  小姐視姬世子為朋友,她不知道自己這話當不當說,琉月停下身子望向了冰舞:「你說。」

  這丫頭很忠心,她很喜歡她。

  她坦言告訴她一切,使得她少走了很多的彎路,少吃很多虧。

  「奴婢總覺得沈月姬的身份,姬王世子似乎知道,先前小姐明明讓他住手,不要殺了沈月姬,好問出沈月姬的身份,但是姬世子毫不猶豫的殺掉了沈月姬,更重要的是沈月姬的武功明明很厲害,為什麼不還手。」

  冰舞說完,琉月的臉立刻冷了,姬塵是她的朋友,所以她倒是一直沒有多想,這會子聽了冰舞的話,不由得認真的前思後想了一番,眼裡慢慢的一片戾寒。

  姬塵一貫是個聰明的,今天的事情他似乎疏忽了似的,究竟是疏忽還是?

  琉月實在不願意往下想,可是姬塵今日所做的事情,實在不能不讓人多想,還有一件事,身為德妃背後的母氏一族,德妃和靖王都慘死了,姬王府似乎一點影響都沒有,她並沒有在姬塵的身上看到任何的打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姬塵,他究竟是誰?

  琉月心驚的一動也不動,難道說姬塵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姬王世子,他也是玉梁國的人,還是玉梁國一個厲害的人,一直潛在了南璃國,所以當沈月姬出現的時候,他不好攆沈月姬離開,因為他們根本就是一路人,否則依姬塵的性子,肯定要攆沈月姬離開的。

  琉月越想越心驚,然後叫了青丘過來。

  「你悄悄的進姬王府一趟,查看一下沈月姬是否真的斷氣了?或者她不見了。」

  「屬下立刻去辦。」

  青丘領命,琉月在後面叮嚀他小心些。

  冰舞聽了琉月的吩咐,疑惑的問她:「小姐,你這是?」

  「如若姬塵也是玉梁國的人,沈月姬是玉梁國的一枚針,他是不會輕易殺掉沈月姬的,那麼先前的兩掌只是做樣子,好瞞過我們的眼睛,沈月姬肯定還活著。」

  「啊」這下冰舞心驚了,如若沈月姬還活著,那女人肯定不會放過她的,她的臉色微白,下意識的想起先前差點被沈月姬掐死的事情。

  「你別擔心,以後跟在我身邊,不會有事的,也或者是我多想了,姬塵是真的殺了沈月姬。」

  琉月說完便帶著冰舞和音魘回了上官府。

  此時的上官府,各處的白幡已經撤了下去,依舊恢復原來的模樣了。

  碧闌園裡,上官銘和寧辰寧華等正候著,一看到小月兒回來,三個人便心急的問她。

  「怎麼樣,可查到背後的黑手了,究竟是什麼人命令冰舞幹這種事的?」

  因為事關玉梁國的針的事情,所以上官銘和寧辰寧華都比較關心。

  琉月坐下來,便把事情告訴他們,當上官銘聽說沈月姬乃是玉梁國的一枚針的時候,臉色冷了,寧華寧辰二人的臉色也冷了,沒想到玉梁國竟然埋了這麼多的針。

  「那姬塵為什麼不留著沈月姬做活口啊,殺掉她太便宜她了。」

  上官銘遺憾的說道,門外青丘回來了。

  「小姐,屬下查了整個姬王府,沒有看到沈月姬,她不見了,而且姬王府的下人也沒有人葬她。」

  琉月眼神一瞬間暗沉無邊,看來一切都被她猜中了,姬塵並沒有真正的殺死沈月姬,而他也是玉梁國的一枚針,還是真正的幕後指使者,他留在玉梁國到底是為了什麼?

  琉月想著,一側的上官銘聽了青丘的稟報,不由得愣了,然後心急的追問著。

  「小月兒,發生什麼事了?」

  琉月歎息,然後望向上官銘重重的開口。

  「先前我懷疑姬塵沒有殺死沈月姬,現在看來他只怕真是做做樣子,想欺瞞過我們,其實沈月姬只是被他打傷了,並沒有真正的死了。」

  琉月說完,只覺得心裡很難受,一種被人欺騙的難受,她一發現沈月姬是玉梁國的針,立刻便想到不能讓姬塵受到傷害,可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所做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個笑話,所以覺得不好受。

  「這小子為什麼啊?」

  上官銘有些想不透了,琉月抬眸望著身側的上官銘,歎息一聲。

  「師傅,怕連你也沒有想到,那姬塵恐怕不是真正的姬塵,其實他是玉梁國的針,一個密探,而且應該還是個身份高貴的密探,所以沈月姬和他對上的時候,連還手都不敢。」

  這下輪到上官銘受驚了,好半天做聲不得。

  「如若真是這樣,他從小便被替換進了姬王府了,因為我給他治毒都有好幾年了,這幾年他都是一個人。」

  琉月點了點頭,想到沈月姬曾經說過的話,這世上沒人比姬塵再苦了,原來是這樣的,一個不大的孩子被替換進南璃國做了一名密探,從此後遠離親人朋友,要承受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也許他的毒都可能是他自個兒下的,總之這人做事完全不擇手段,先前他幫助德妃和靖王,其實哪裡是幫助他們,只怕是想攪混了南璃國的渾水。」

  「難道玉梁國想滅掉我們南璃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上官銘沉痛的開口。

  琉月沒說話,房裡的人都沒有說話,對於發現的事情,個個都覺得不是滋味,很不舒服。

  「師傅,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琉月不想再去想這些事,眼下她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過來了,那明堯帝和夙老王妃可是一直盯著她呢,不但她們,還有楚府的一個楚千皓,對了,還有那逃出了靖王府的楚琉蓮,這些人個個都在算計著她,她還是顧好自個的事情的好。

  至於玉梁國和南璃國之間的事情,那是國與國之間的競爭,何況明堯帝一門心思的算計著人,真不知道他是否瞭解眼下尚京的風雨旦夕。

  「好。」

  上官銘應聲,他知道姬塵的事情,對小月兒是個打擊,小月兒一心當姬塵是朋友,沒想到最後竟然發現這樣的事情,她心中自然不好受。

  「你別想多了,這一切畢竟都只是我們的猜想,如若我們想錯了方向呢,姬塵並不是玉梁國的探子呢,再一個姬王府裡還有一個姬老王爺,如若姬塵不是姬王府的孩子,姬老王爺早該發現才是啊,為何卻一點感覺沒有呢?」

  琉月沒說什麼,現在她不想理會了,想得頭都大了,這一個個的都沒消停了。

  上官銘起身領著寧辰寧華二人離開,這兩傢夥看到最近琉月一連串的遇到事情,總算有些心疼了,望著琉月叮嚀:「師姐,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你便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定會幫你的。」「好,謝謝。」

  上官銘和寧辰寧華等人離開,琉月吃了點東西,便去休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太傷神了,所以一逮到空子她便休息,補腦,因為指不定什麼時候那背後的黑手便又冒了出來。

  琉月在碧闌園休息,接下來的日子,琉月一直提防著那背後的人對她動招,可是沒想到,竟然一個個的都沒了動靜,這樣她又安靜了三日。

  這三日她倒是把很多事理順了,心境清明多得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急是沒用的,以靜制動,才是眼下的權宜之計。

  三日後的中午,琉月剛用完了飯,在明玉軒的後花園裡逛著。

  滿園的菊花開得正茂,在秋風中招展著。

  快到九月末了,天氣越來越涼了,除了菊花,園內別的花草已走向了衰敗,唯有菊花,一枝在崢榮。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覺的從指間遊走過去。

  琉月正感歎著,不遠處有兩個小丫鬟急急的走過來,為首的正是琉月的貼身大丫鬟小芙。

  小芙人未到近前,聲先過來了。

  「小姐,晏世子的手下雪貞過來了,說晏世子中午在酒樓吃飯的時候與人打起來了,讓小姐過去一趟,若是不過去,只怕要打出人命來的。」

  琉月腳下一頓,那晏錚還真是消停不了,不是進軍營領了職務嗎?怎麼又與人打了起來,這關她什麼事啊。

  不過她沒開口,小芙又說道:「雪貞說,是因為有幾個食客說小姐不好的話,那晏世子一聽怒了,便與那些人打了起來,眼下在酒樓裡打得一鍋粥似的,薩顏圖和雪貞二人勸都勸不了,說除了主子怕是別人勸不了的。」

  琉月的臉色黑了,轉身領著小蠻和冰舞兩個人閃身往前面走去。

  前面的正廳門外,雪貞正在伸頭張望,一看琉月過來,她便急急的迎過來,心急的開口:「琉月小姐。」

  「走吧,帶我去看看。」

  本來琉月是不想理會的,現在自己的事情夠多了,可是那晏錚卻因為別人說自個的壞話才會與人打起來的,她總不好不去,若是真出了人命,她心裡總歸是不自在的。

  雪貞立刻點頭,在前面領路。

  琉月帶著小蠻和冰舞兩個人一路往外走去,青丘和音魘二人也暗中跟著,還有夙竹等人尾隨著。

  一行人上馬車,隨了雪貞一路往晏錚吃飯的酒樓走去。

  等到他們一行人趕到離疏樓的時候,裡面的打鬥聲仍然在繼續,還伴隨著晏錚惱怒的大罵聲。

  「你們這些混蛋,讓你們背後亂嚼人舌根子,以後還嚼舌根子不?」

  薩顏圖的聲音也響在其中:「爺,你別打了,他們都受傷了,再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這時候,琉月和雪貞等人正好出現在門口,門裡抖簌成一團的掌櫃和小二看到琉月出現,立刻便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叫了起來:「琉月小姐,你可來了,你可來了。」

  晏錚一聽這叫聲,停住了動作望過來,他的一隻拳頭還高高的揚起,腳下被他踩住的男人,鼻青臉腫,外加嘴角流血,慘不忍睹,離疏樓裡的地上還有幾個被打得慘不忍睹的人,個個捂著臉在地上叫喚著。

  琉月瞄了這些人一眼,然後望向晏錚,晏錚立刻笑著收手走了過來:「小月兒,你怎麼過來了?」

  他一言完順帶的望向了雪貞,雪貞縮了一下頭,不敢看自家的主子,主子的眼神似乎要吃了她,她豈能不害怕。

  琉月把視線從晏錚的身上收回來,慢慢的開口說道:「好了,這打也打得差不多了,別出了人命,眼下你好歹是朝廷命官了,若是打出人命了,皇上可饒不得你。」

  晏錚聽了總算不說話了,然後朝地上躺著的幾人怒吼道:「滾,若不是小月兒說話,今兒個小爺非打死你們不可。」

  那幾個人臉上俱是一變,一句話也不敢說,掙扎著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離疏樓門前,晏錚笑望向琉月:「小月兒,既然你來了,坐一坐再走吧。」

  他一言落,朝一側小心翼翼望著他們的小二怒吼:「小二,給爺上壺好茶,爺要招待朋友。」

  「是,是。」

  離疏樓一樓大廳裡,很多客人嚇跑了,剩下一些膽大的在看熱鬧。

  聽了晏爺的怒吼,這些人一言也不敢吭,自然也不敢說事非,先前那幾人被打成那樣,誰還敢招惹這位晏爺啊。

  何況除了這霸道的晏爺,上官琉月的身份也不是等閒人招惹得的,她可是未來的夙王世子妃。

  晏錚領了琉月往二樓走去,兩個人走在樓梯上的時候,晏錚忽地腳下一怔,整個身子抖簌了一下,然後眼裡竄起了凶光,琉月走過去的時候,他的身子略停頓了一下,然後手一動,袖子裡的一柄短劍滑落到他的手裡,速度奇怪無比的朝走在前面的琉月刺了過去。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誰也沒有想到晏錚忽然的出手對付琉月,所有人都呆了,然後聽到後面冰舞和雪貞變質的尖叫聲:「小心啊。」

  電光火石間,短劍已至,琉月要想避開已是不能夠,而在她身側的小蠻連想都沒想,身子用力的一撞,琉月被撞了開來,直撞向一側的扶手,然後往下滑去,而小蠻的身子穩穩的接了一劍。

  晏錚的一劍刺到了小蠻的身上,並沒有收手,還使命的往裡捅,一直往樓梯上推過去。小蠻的整張臉瞬間失去了血色,琉月被撞開往下滑,待到一把抓住扶手撐住了身子回望過去後,只看到小蠻唇角滴出血來,臉如紙般蒼白,琉月心痛莫名,尖叫起來:「晏錚,你瘋了。」

  誰也沒想到晏錚會對她突然出手,她是千防萬防沒防到晏錚會對她出手,當然憑她和晏錚的交情,晏錚不會做這種事,很顯然的是他被人以藥物控制住了,所以琉月一言過立刻便朝薩顏圖命令:「快,制止住你們爺的動作。」

  薩顏圖回神,身形一閃躍了過去,然後撲到了晏錚的身邊,一伸手點了他的穴道,晏錚身子一軟往地上栽去。

  琉月和冰舞兩個人沖了這去,一把接住了小蠻。

  此時小蠻的神智已不清了,琉月立刻動手用銀針封住了她的穴道,然後餵她服了止血丹,命令冰舞:「立刻帶她回上官府。」

  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她怕小蠻支撐不住,心痛莫名,往日小蠻與她的點點滴滴,都刻在她的心上,她的刁鑽,她的頑劣,她的忠心,還有她的機靈,可是?琉月看到她此刻面如紙白,呼吸微弱,她真的好怕?

  她不敢往下想了,伸手緊握著小蠻的手:「小蠻你不會有事的。」

  琉月用力的開口,冰舞抱著小蠻一路奔出了離疏樓,身後的薩顏圖和雪貞二人叫起來:「小姐,我們爺怎麼辦?」

  「他被人下藥控制住了心神,你們把他帶回去,找個大夫治一下。」

  琉月的話很冷,她現在不想讓小蠻死,已沒空理會別的事了。

  一行人急促的奔出了離疏樓,那端著托盤的小二,和樓下大廳裡的客人,呆愣愣的望著這一切,這又是發生什麼事了。

  因為先前是在二樓樓梯上發生的事情,所以樓下的人並沒有看到。

  上官府的馬車上,車子的顛簸使得小蠻醒了過來,她的神智有些迷糊,迷糊中叫道:「小姐,小姐我不能侍候你了,奴婢求小姐一件事。」

  琉月聽了,心如刀絞:「你說?」

  「你能認真考慮和世子,世子爺?」

  她一句話未說完又沒有動靜了,琉月望向她下腹,那裡插著一把血刀,因為刀被晏錚捅得太深了,所以即便她服下了止血的丹藥,一時也沒有止住血,這樣流下去,只怕到了上官府她便沒命了。

  琉月望向了自己的手臂,她記得有一次做試驗的時候,發現自己與小蠻的血型相同。

  一想到這個,琉月便有了主意,陡的命令外面的音魘:「音魘進來。」

  音魘閃身進了馬車,琉月取出銀針,刺穿自己的中指,然後又刺穿了小蠻的中指,然後她們兩個人以中指相對。

  「音魘,現在你運力催動我的血,把我的血輸到小蠻的身上去。」

  「這?」

  音魘和冰舞二人臉色齊齊的變了。沒想到小姐竟然要做這種事,她們兩個在心中感動小姐的重情重義時,偏又心疼小姐。

  「小姐,這怎麼行?」

  「別多說了,立刻動手吧,再慢只怕小蠻會沒命的,我不會有事的。」

  「好。」音魘一咬牙應了聲,然後一運力抵上了琉月的後背,馬車內再無一點的聲響,琉月的血通過指尖緩緩的流進了小蠻的體內,小蠻因為先前服了止血丹,現在琉月又把血輸進了她的體內,所以很快,她的臉色便好看多了,呼吸也稍微的平順了一些。

  琉月看得鬆了一口氣,可是音魘和冰舞二人看她的臉色,卻是慢慢的蒼白了,忍不住心疼的叫起來。

  「小姐,不要了吧。」

  「不要停,我沒事,撐到上官府再說。」

  「小姐。」

  音魘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從來沒看過一個做主子的如小姐這般重情重義,完全不顧自身去救助手下人。

  她此時已是一句話說不出來了,只能無聲的運力。

  冰舞則是伸出手來催促駕車的馬車伕。

  「快,快回上官府。」

  「是」馬車伕自然也知道事態嚴重,趕緊打馬往前衝去。

  至於暗處的夙竹等人,則是自責不已,沒想到他們一直守在暗處,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馬車很快到了上官府,琉月鬆了一口氣,只要進了上官府,小蠻便不會有事的,上官府裡什麼東西都有,她定可以保住小蠻的一條命。

  只是她自個的臉色白得嚇人。

  夙竹等人現身,夙竹請命讓他替小蠻診治,但是琉月卻堅持,最後只同意夙竹在一旁協助她。

  兩個人在碧闌園裡,替小蠻做了一場手術。

  琉月雖然頭腦昏厥。但仍然堅持撐到了手術結束後。

  等到確認了小蠻不會有事後,她終於撐不住,昏了過去。

  夙竹大驚,趕緊的命人把琉月扶進了房間,然後檢查了一遍,確定了琉月只是失血過多而昏迷了,夙竹立刻命人去夙王府取了補血的丹藥過來,命人讓琉月服下了。

  夙竹對於琉月所做的事情,很是震憾,沒想到琉月小姐竟然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以往他總覺得琉月小姐太冷血了,現在看來她卻不是冷血,而是若是真正喜歡她的人,她必也真正的喜歡別人。

  夙竹一言不吭的退了出去,只求世子爺早點回京,世子爺離開後,琉月小姐一連串遇到了很多的事情,這些似乎還都和世子爺有關。

  一直到晚上,琉月才醒過來,她睜開眼睛後,覺得身子好多了,問身邊侍候的石榴和董媽媽。

  「小蠻沒事吧。」

  石榴和董媽媽兩人的眼睛都紅紅的,先前看到小姐昏了這去,她們兩個人嚇壞了,現在見她醒了過來,總算鬆了一口氣,聽到琉月問小蠻,趕緊的回話。

  「小姐,你放心,小蠻沒有事,她活了過來。」

  「可是?」

  琉月沉默了,好半天沒有說話,石榴心疼的問:「小姐怎麼了?」

  琉月緩緩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可是晏錚的那一刀卻毀掉了小蠻的子宮,從此後她再也沒辦法做母親了。」

  一想到這個,琉月便覺得滿心的愧疚。

  今日若非小蠻,晏錚的那一刀肯定刺到了她的身上,若是那一刀刺在她的下腹,那麼她的子宮定然也毀掉了,一個女人沒有子宮就等於沒了希望,一輩子再也做不了媽媽,這讓她如何和小蠻開這個口。

  房內,石榴和董媽媽皆是一愣,雖然她們不懂什麼是子宮,可是聽到小姐說小蠻再也做不了母親的話,她們還是懂了,心裡同樣酸楚不已,一句話也說不了。

  然後董媽媽哽咽著開口:「小姐,這都是她的命啊,也怪不得小姐,小姐也不想事情這樣啊。」

  房裡沒人說話,只有石榴和董媽媽兩個人輕咽聲,琉月雖然心痛,倒是沒有哭,動了一下起身。

  「我去看看她。」

  無論如何她要把這件事告訴小蠻,她不想瞞著她。

  「小姐,我扶你。」

  琉月搖了搖頭,她只是有些虛弱,並沒有大礙。

  琉月收拾好了,領著人離開房間,一路往小蠻的房間走去。

  小蠻房間外面,夙竹派了兩個手下守著,如若小蠻有什麼情況,好立刻報於他。

  兩個夙王府的手下見到琉月,分外的恭敬,先前琉月所做的事情,讓他們很感動,他們覺得世子妃若是能嫁給爺,真是太好的事了。

  「見過琉月小姐。」

  琉月點頭,問他們:「小蠻醒了嗎?」

  「醒了,就是不知道這會子有沒有睡?」

  琉月推開門走了進去,一揮手阻止身後的石榴和董媽媽跟進去,她一個人走了進去,床上,小蠻本來閉上眼睛,虛弱的準備睡覺,不過聽到門外響起的說話聲,知道小姐過來看她了,便又睜開了眼睛,琉月走到床前,正好看到她睜著眼睛望。

  「小蠻,感覺好點了沒有?」

  琉月坐到床前,伸出手握著小蠻的手。

  小蠻想起曾聽夙竹說起過,小姐為救她,放了很多自己身上的血的事情,此刻心中滿滿的感動,若不是小姐的血,就沒了她了。

  「小姐,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是你救了我,反而因為我,你才會遭受這麼大的罪,而且?」

  琉月說到這裡停住了,然後望著小蠻,很認真的說道:「小蠻,對不起,因為我的原因,恐怕以後你再沒得機會當母親了。」

  小蠻聽了愣住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她便拋掉了心頭的傷心,因為她從來沒想過嫁人,能不能當母親都沒有關係。

  「小姐,奴婢沒事,你別難過了,奴婢從沒想過嫁人。」

  「小蠻,若是日後我生了第一個孩子,定要讓他認你做義母。」

  雖然她從來沒想過成親的事情,但若是她真的有了孩子,這孩子一定會認小蠻做義母。

  「我會讓他孝敬你的。」

  「小姐,你別折煞奴婢了。」

  小蠻直接便拒絕了,她的命便是主子的,哪裡能讓小姐的孩子認她做義母啊,不過心裡還是很感動。

  「就這樣決定了。」

  琉月義不容辭的說道,唯有這樣,她才能覺得心裡好受一些,然後不等小蠻再說話,她便起身命令她:「好好休息,安心養傷。」

  「小姐,你小心些。」

  小蠻叮嚀琉月,眼下尚京處處有危險,不少人都算計著小姐呢。

  「我知道了。」

  琉月點頭,眼神一瞬間冷了,然後想到了藉著晏錚向她下手的人究竟是什麼人。

  膽敢對武寧候府的晏錚動手腳,這背後的人很顯然然的是位高權重之人,根本不把晏錚放在眼裡的人。

  這人除了當今的皇上,她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

  沒想到這皇帝一連兩番沒有算計得了她,竟然又藉著晏錚的手想除掉她,不知道他現在沒除掉她,便又想出什麼樣的計策來對付她。

  琉月週身湧起殺氣,眼裡冷如銳利的利刃。

  明堯帝啊明堯帝,你只顧著對付我,可知道這尚京內隱藏著很多的隱患,那些隱而不動的棋子最終會不會吞噬了你的江山,我倒要好好的看看你最後的下場。

  暮色冷寒,子夜星光幽暗。

  琉月走出房間,只覺得週身湧起寒意,石榴立刻把手裡捧著的披風替琉月披上。

  「小姐,夜涼了,當心身體。」

  琉月點了點頭,披上披風,一路進正廳用膳。

  誰知道長廊對面走來了蘇管家,蘇管家身後跟著的人竟是宮中的沙公公,沙公公一過來便給琉月施禮。

  「小的見過琉月小姐。」

  琉月一看到沙公公,臉色有些冷,倒不是因為沙公公對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而是因為沙公公一出現,往往代表的是明堯帝,明堯帝一連番對她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她無論如何也喜歡不起他來,現在只要一想到他的所做所為,她便十分的討厭。

  「起來吧。」

  琉月淡淡的出聲,然後不等沙公公開口,便問沙公公。

  「這麼晚了,沙公公為何出現上官府?」

  「回琉月小姐的話,是皇上召琉月小姐進宮。」

  琉月一挑眉,唇角勾出冷笑。

  皇帝一連番對她做出動作,沒有殺死她,這又是想幹什麼?

  眼下師傅似乎不在上官府裡,自己要不要進宮呢?不進宮該找個什麼樣的說詞,琉月正想著,迎面看到夙竹走了過來,夙竹沉穩的開口說道:「皇上要見琉月小姐,屬下陪琉月小姐進宮一趟吧。」

  夙竹一開口,琉月挑了一下眉,沒說什麼,沙公公看到夙竹倒是驚訝了。

  「聽說夙世子去了樊龍城,夙竹公子怎麼沒去。」

  夙竹挑了挑嘴角,冷冷的開口道。

  「世子爺怕有人對琉月小姐不利,所以便命屬下等留在上官府裡保護小姐,沒想到還是差點害死了琉月小姐,世子爺若是回來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的。」

  沙公公沒說什麼,想想夙燁那人,只怕他回來又要有一番折騰。

  琉月聽到夙竹願意陪她進宮,倒也沒有推拒,夙竹陪她進宮,皇帝看到他,肯定有所忌撣,想殺她只怕是不可能。

  沙公公又開了口:「那琉月小姐走吧。」

  琉月點頭,笑瞇瞇的望向沙公公。

  她與沙公公的交情不錯。

  「沙公公,皇上這麼晚了召琉月進宮,你可知道所為何事?」

  沙公公聽了琉月的追問,倒也沒有遮掩,說道:「先前聽說公主在宮中鬧自殺,皇上去了一趟紫薇宮,回來後便命奴才親自過來帶琉月小姐去宣政殿,至於內裡的情況奴才不大清楚。」

  五公主的寢宮,他沒有進去,所以不知道皇上和淑妃還有五公主說了什麼,總之皇上的臉色不大好看,然後便命他來上官府宣上官琉月進宮了。

  琉月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點頭,領著夙竹還有冰舞等人一路進宮去了。

  宮裡的馬車裡,除了坐著琉月和冰舞,還坐了夙竹,夙竹望著琉月,沉穩的說道。

  「琉月小姐,待會兒進宮,不管皇上提出什麼要求,你萬不可答應,世子爺很快便會回來了。」

  夙竹的話使得琉月的眉上挑了起來:「你是猜到了皇上召我進宮的目的,不會與我想的一樣吧?」

  夙竹不再開口說話,只是眼裡的冷氣愈發的濃烈。

  皇上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夙竹和琉月都猜出了一些,不出意外的話,只怕皇帝召琉月進宮的目的,便是讓琉月同意讓五公主嫁給夙燁,說不定五公主願意嫁給夙燁做夙王府的世子側妃,所以皇帝便順水推舟了,先把五公主塞進夙王府,日後再找個名目把琉月整死,那樣的話,五公主依然是一人獨大。

  馬車裡誰也沒有說話,馬車一路進宮。

  宣政殿大殿,此時燈火輝煌,除了明堯帝外,還有太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在。

  琉月一走進大殿,三道眸光齊刷刷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琉月不卑不亢,從容坦然的向上首的幾個人施禮:「琉月見過皇上,太后,淑妃娘娘。」

  太后娘娘滿臉笑的擺手示意琉月起身。

  琉月起身後,身後隨了他進殿來的夙竹也向上首的三人行禮。

  明堯帝一看到夙竹竟然出現,不由得暗自心驚,他都把夙燁給調到樊龍城去了,這夙竹竟然會出現。

  明堯帝狀似隨意的開口問,:「夙竹,你們爺不是出去有事了嗎?你怎麼仍然在這尚京,沒有隨了你們爺出去?」

  夙竹不緊不慢的說道:「爺臨走時不放心留下琉月小姐,特地命屬下留在尚京保護琉月小姐,可是沒想到就是這樣,琉月小姐還差點沒命,等爺回來,估計會要了屬下的命。」

  夙竹不輕不重的話,很輕易的便讓上首的三人明白這位上官琉月在夙燁的心裡是極有份量的。

  明堯帝的臉色飄忽難明,最後一言不吭。

  太后溫和的聲音響起來:「上官琉月,皇上命沙公公召你進宮來,實在是因為五公主鬧得不像話了,所以才會召你進宮的?」

  琉月沒動,抬首望向上首的人,她倒要看看皇家的人如何提這個頭。

  上首的三人看琉月一動也沒有動,不由得眼色微暗,最後依然是太后娘娘起了頭。

  「五公主從小便喜歡夙燁,現在夙燁要娶你為世子妃,五公主傷心欲絕,在紫薇宮裡已經絕食兩天了,皇上和淑妃娘娘本不想理她,可是那好歹是一條人命,還是堂堂的公主。」

  琉月輕輕的撇了撇嘴,她才不相信堂堂的王公主會絕食兩天,那女人就不是這麼絕決的人,她能挨得了餓才怪。

  不過琉月沒有反駁,緩緩的開口:「那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讓琉月不嫁夙王世子,讓五公主嫁與夙王世子?」

  她本來就不想嫁,她們要嫁便嫁吧,犯不著整出這麼多事來,是夙燁不願意娶五公主,把什麼事都算到她的頭上,有意思嗎?

  琉月的話一落,大殿上,太后到底還是臉紅了一下,想想夙燁那孩子,只怕回來要生她的氣了,太后心裡有些不樂意,可是先前皇上的意思,便是讓她張這個口,因為夙燁對她是最親的,她雖為太后,皇帝都說話了,她總不好不開口。

  所以太后只得硬著頭髮說道。

  「那倒不是,你是夙燁親自求娶的妻子,世子妃的身份自然是你的,不過哀家的意思是能不能讓五公主與你同一天入夙王府,入府後便做夙王府的世子側妃。」

  「太后此言差矣,堂堂皇家公主入府為妾,這琉月受不起,琉月自願把這世子妃的身份讓出來給五公主。」

  琉月的話出來,大殿上首的皇上和淑妃二人臉色皆有些幽暗,皇上是因為沒辦法,其實他何嘗不想把自個的女兒指給夙燁為妻,可惜夙燁不喜歡他的女兒。

  至於淑妃是因為她並不想讓五公主嫁進夙王府,可是女兒和她鬧騰個沒完,非要嫁進夙王府,寧願為妾,她也沒辦法,最可惱的是皇上竟然同意了這件事,淑妃明白皇上是怎麼想的,他想把夙燁緊緊的抓在手裡,一來他的聰明,二來是因為他的財勢,可是這樣一來犧牲的可是她的女兒,偏偏自個的女兒不成器,還在哪裡高興呢?

  琉月的話落,太后眼神暗了下去,很顯然的上官琉月並不樂意五公主鳳碧雲嫁進夙王府,所以她話裡的意思,若是五公主嫁,她便不嫁,這該如何做。

  太后望向了皇上,皇上緩緩的沉聲開口。

  「上官琉月,你乃是夙燁求娶的世子妃,朕親賜的婚事,豈可隨便更改,至於五公主進夙王府為妾,也是五公主的主意,既然她心意已決,朕就當沒這個女兒,日後她進了夙王府,你便當她只是夙王府的一個尋常的妾侍,只管按夙王府的規矩辦事。」

  琉月忍不住笑起來,這皇帝是有多好笑啊,她都不同意,他竟然自做主張成這樣,似乎硬塞也要把五公主塞進夙王府,真是沒臉沒皮的人,帝皇家的臉面倒是被他給整得差不多了。

  不過琉月沒有說話,大殿外面有太監和一名宮女閃身進來了。

  兩人一進來便先向皇帝施禮,然後那宮女飛快的說道。

  「回皇上和淑妃娘娘的話,公主她又鬧了起來。公主說她要見上官琉月?」

  琉月臉色冷冷,這五公主要見她做什麼,一言不吭。

  上首的明堯帝蹙眉,然後不耐煩的揮手:「好了。沙公公,帶上官琉月前往紫薇宮一趟。」

  琉月本想不去,可是皇帝都下了聖旨,只得應聲。

  她倒要看看五公主鳳碧雲又搞什麼名堂,她要見自個兒,準沒有好事,所以她要當心些才是。

  琉月想著向上首的皇帝和太后還有淑妃娘娘告安,隨了眾人的身後走了出去。

  大殿內,眼看著琉月離開了,太后歎了一口氣道:「哀家就說了,上官琉月不會同意五公主進夙王府的。」

  就是她也不同意啊,納妾便納妾,隨便納個女人好給自己管理著,誰願意納皇家的公主為妾啊。

  明堯帝的一張臉黑沉著,眼裡閃爍著寒氣,沒說什麼。

  淑妃倒是起了身,向皇帝和太后娘娘道了安,起身回紫薇宮去了,她總覺得不放心自個的女兒。

  紫薇宮的寢宮,一片鬧騰聲。

  琉月還沒有進去,便聽到裡面傳來五公主鳳碧雲的叫聲。

  「快點,立刻讓上官琉月過來,若是她不過來,本宮就自盡。」

  「是,是,公主,你別鬧了,下來吧,有人去找皇上了,皇上一定會讓上官小姐過來的。」

  寢宮裡的人都勸著五公主鳳碧雲,鳳碧雲總算安靜了一些。

  琉月領著冰舞走了進去,至於夙竹則是停在了外面,因為這是五公主的寢宮,再加上他相信琉月定可以對付五公主,五公主並不是什麼聰明的人。

  寢宮內剛安靜下來的五公主,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便掉轉了頭望過來,一眼看到了琉月走進來,她的眼裡一閃過的嫉妒,只要一想到夙燁和上官琉月的婚期近了,她便吃不下去睡不好,既然她不好過,大家都別想好過。

  「上官琉月,你總算來了,今日本公主就問你一句話,你讓不讓本公主進夙王府為夙王世子側妃?」

  鳳碧雲陰狠的問道,琉月一臉的黑線條。

  她從沒想過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還和堂堂皇家公主共侍一夫,她又不是找死。

  這鳳碧雲嬌蠻任性,囂張霸道,日後若是進了夙王府,可想而知會如何的折騰。

  她又不是嫌自己日子太好過了。

  「五公主此言差矣,五公主乃是堂堂皇家的公主,豈能為妾,既然五公主想嫁夙王世子,那麼琉月不嫁便是,只要皇上同意琉月退婚,五公主嫁進夙王府便是了。」

  「你?」

  鳳碧雲臉色陰驁,她自然知道這個理,可是夙燁壓根就不想娶她,她如何嫁進夙王府。

  但若是以妾的身份進夙王府,只要上官琉月這個做為正妻的同意,她便可以進夙王府了,根本不需要夙燁的同意,等到進了夙王府,她再來與夙燁慢慢的培養感情,她就不相信夙燁會對她依舊沒有感情。

  五公主心裡盤算著,狠狠的說道。

  「我現在就問你,同不同意我以妾的身份進夙王府。」

  若是以妻她是進不了夙王府的。

  其實想想堂堂皇家公主混成這樣,也挺可悲的,琉月表示很同情她。

  不過她就沒跟人同夫的打算,所以冷然的說道。

  「若是我嫁,便沒有你嫁的可能,除非我不嫁,便是你嫁。」

  琉月這話聽著有些繞口,不過鳳碧雲認真的想了一下,還是搞懂了琉月的意思,便是琉月若是嫁給夙燁,便沒有讓她嫁的可能,除非她不嫁。

  鳳碧雲的一張臉全都黑了,瞪著琉月尖叫。

  「上官琉月,你叫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鳳碧雲的話一落,寢宮一側的大床邊,忽地衝過來一個身著宮裝的小宮女,那小宮女的的手裡竟然握著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眼露凶光的朝著琉月刺了過來,琉月一眼便認出這眼露凶光,易容了的女子竟然是楚琉蓮。

  沒想到楚琉蓮竟然隱身在鳳碧雲的身邊,現在更是拿刀想殺死她。

  琉月冷笑一聲,陡的一掌揮了出去,直擊向楚琉蓮的手,一把打掉了楚琉蓮手中的短刀。隨之冷哼一聲:「楚琉蓮,沒想到你竟然隱在紫薇宮裡,你想殺我嗎?做夢。」

  不知道是楚琉蓮太柔弱了,還是琉月的武功又高了,總之她一掌擊出去後,雖打掉了楚琉蓮手裡的短刀,可同時的楚琉蓮的身子往後滑去,然後一頭撞上了寢宮一側的妝櫃,隨之倒地,而她倒地的時候,正好一枚金簪正朝上豎著,她的腦袋便那麼準確無誤的紮進去。

  一釵致命,很快她的腦袋下方流出一地的鮮血,她的眼睛睜得死死的大大的,到死眼裡還裝著濃烈的恨意,並準確無誤的透露出一個資訊,她就算是死,也要拖著上官琉月一起死。

  琉月驀然的明白,不是楚琉蓮有多麼柔弱,也不是她有多厲害,而是這根本就是一個設好的局。

  楚琉蓮以自身為棋子要讓她死。

  公主正好成全了她的一番心意,她們是各得其所,而她便陷入了局中。

  寢宮之中,先是呆了的人反應過來,然後尖叫聲連連:「殺人啦,殺人啦。」

  寢宮外面的夙竹和剛趕過來的淑妃一聽內裡的叫聲,臉色全變了,領著一大堆人衝了進來,便見到寢宮之中倒地死了的一名宮婢。

  淑妃的臉色陡的沉了,朝著寢宮內的丫鬟喝問:「這是怎麼回事?」

  鳳碧雲比別人冷靜,因為這事她是最清楚的,所以搶先叫起來:「母妃,是上官琉月,因為上官琉月不同意我嫁與夙王世子為妾,蓮兒一怒便拿刀想刺上官小姐,誰知道上官小姐她竟然一掌揮出去,害死了蓮兒。」

  鳳碧雲說完,然後陡的尖銳的朝著琉月叫起來。

  「上官琉月,你好狠的心啊,你的心太毒了,夙燁為什麼看不清你這麼惡毒的心呢?」

  鳳碧雲叫完,淑妃望向身邊的琉月:「上官小姐,是你失手害死了這宮婢嗎?」

  琉月緩緩開口:「淑妃娘娘,她不是尋常的宮婢,她是我姐姐楚琉蓮,她恨我,所以今日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個局吧,先是我姐姐以刀刺我,我為了反擊她,所以一掌揮了出去,她便好巧不巧的落在了那枚金釵之上。」

  琉月的話一落,鳳碧雲的眼神閃了一下,沒想到上官琉月竟然一眼便認出楚琉蓮來,這還真是麻煩。

  此事千萬不能拖延了,鳳碧雲想著尖叫:「上官琉月你胡說,你胡說,這是本宮的宮婢,何來的楚琉蓮之說,來人啊,把上官琉月給本宮抓起來,這女人竟然膽敢在本宮的寢宮中殺人。」

  外面小太監衝了進來,直奔琉月的身邊便想捆琉月。

  夙竹和琉月二人正想喝止,不想另有一道聲音陰狠的響起:「誰敢動本世了的世子妃。」

  一言落,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步伐從容,芝蘭丹桂般優雅,偏偏週身的殺氣,那張完美的五官上佈滿了嗜戾,狹長的鳳眸中是危險的暗芒湧動。寢宮之中,個個呆愣的看著這從寢宮之外走進來的絕色男子,每一步都仿若踏著地獄的幽冥之火,帶著幽寒的冷芒,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寢宮之中。

  五公主鳳碧雲最先反應過來,大叫起來:「夙燁,上官琉月好毒的心腸,她竟然殺死了本宮的婢女蓮兒,你一定要看清她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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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7 07:25 PM

第107章:夙燁,你個色狼

  寢宮之中,五公主鳳碧雲大叫,可惜夙燁卻不理會她,他一雙深邃暗沉的瞳眸盯著琉月,發現琉月的臉色十分的蒼白,夙燁的週身冷氣更濃,心疼不已,他這一出去才幾天啊,小丫頭便如此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讓他看得心疼不已。

  這幾天離京,他一直擔心京中的情況,所以馬不停蹄,一日都沒有休息,把樊龍城的事情處理結束了,本來還可以提前回來的,誰知道竟然遇到有人刺殺他們,所以耽擱了,便晚回來一天了。

  「小月兒,你事吧?」

  琉月望向夙燁,看到他關心的眸光,心裡一熱,唇角忍不住勾出笑意,整個人便放鬆了下來,夙燁回來了,那她便不用擔心自個兒會被五公主抓起來了,如此一想,再支撐不住了,身子一軟朝地上栽去。

  夙燁一看,臉色變了,上前一步抱住琉月,朝夙竹大吼:「這是怎麼回事?」

  夙竹趕緊的稟報:「回爺的話,今日在離疏樓裡,晏世子被人算計了狂性大發,想殺死琉月小姐,被小蠻給擋了,琉月小姐怕小蠻出事,所以便送血給小蠻了,現在她有些失血過多了,還被如此一番折騰,所以才會支持不住。」:

  夙竹說完取出了一枚丹藥遞到主子的手裡。

  夙燁立刻餵進琉月的嘴裡,聽了夙竹稟報的事情,夙燁的心裡那叫一個心疼。

  小蠻死了便死了唄,一個奴才生來是為了替主子賣命的,那是她的光榮,那裡有主子為奴才續命的。

  這丫頭總是與別人不一樣,有時候明明看上去那麼的無情,可是有時候便又有情的令人牙癢癢的。

  寢宮之中,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夙世子有多心疼懷裡的小女人。

  五公主鳳碧雲看得眼紅不已,狠狠的盯著夙燁懷裡的上官琉月,這個賤女人怎麼就那麼好命,為何自己堂堂皇家公主竟然得不到夙燁的一眼相待。

  五公主鳳碧雲一邊嫉妒一邊大叫:「夙燁,上官琉月害死了本宮的丫頭,就算她裝昏也沒有用,今日本宮要把她拿下。」

  夙燁緩緩抬眸,眸中一剎那的血氣。

  「今日誰敢動她。」

  他週身上下的戾氣,使得五公主鳳碧雲膽顫不已,不敢再大聲說話,可是心裡卻又氣得要死,眼淚叭噠叭噠的落下來。

  淑妃看著眼面前的事情,想想先前上官琉月所說的話,以及女兒迫不及待的神情,便知道今日的一出只怕是女兒的詭計,眼下夙燁回來,她又如何能動得了上官琉月呢,想著趕緊的開口。

  「夙世子還是帶上官小姐回去吧,今日的事情到此結束了。」

  鳳碧雲不敢對夙燁大吼,可是卻不表示不敢對淑妃大吼。

  「母妃,這不公平,明明是她害死了人,為什麼一點事都沒有。」

  淑妃眼神暗了,這個女兒有多蠢啊,她這是幫她好不好,若是被夙燁查清了是她設局害上官琉月,只怕夙燁不會饒了她。

  夙燁跟前的夙竹已經開口了:「爺,琉月小姐說過這死了的女子乃是她的姐姐楚琉蓮。」

  「給本世子查。」

  夙燁陰驁的冷聲,盯著五公主鳳碧雲。那陰側側的森冷的視線,令五公主不寒而粟,吞嚥了一口唾液,盯著夙竹走到死了的那宮婢面前,夙竹精通醫術,很快取出一粒丹藥,然後在死者的臉上輕輕的塗沫,很快那死者的臉上剝落下一層的易容一面具,待到退去了這一層面具,便露出另一張的面孔來,這面孔真的是楚琉蓮。

  夙燁抬眸望向鳳碧雲,戾沉沉的問:「五公主,你身邊的宮女什麼時候變成了楚琉蓮,還有公主的寢宮之中,怎以便恰好有一枝朝上的金釵呢,這樣顯而易見的算計,公主不會當別人是傻子吧,你是想欺我夙王府的人無能嗎?」

  夙燁的話出來,五公主鳳碧雲慌了,搖頭:「我沒有。」

  她和楚琉蓮做夢也沒有想到,上官琉月這個死女人竟然一眼便認出了楚琉蓮的身份,若是認不出楚琉蓮的身份,那麼上官琉月再怎麼有嘴,失手錯殺了公主身邊的宮女,這罪名也夠她喝一壺了,可是現在楚琉蓮的身份暴露了,所以失措的倒是她了。

  「今日之事,公主最好給本世子一個說法,否則本世子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夙燁並不退讓,最後乾脆抱著琉月坐到了寢宮的一側,等著淑妃和五公主鳳碧雲給一個說法。

  淑妃一看眼前的僵局,不由暗自胸悶,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兒,真不知道她鬼迷了什麼心竅,非要嫁給這夙燁,這男人的眼裡根本就沒有她,他的眼裡只有上官琉月。

  淑妃一邊想一邊開口。

  「夙世子,雲兒並不知道這丫頭竟然是楚琉蓮,不知道她用什麼法子混進了宮中?」

  鳳碧雲一聽母妃的話,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朝著夙燁叫道。

  「沒錯,本宮不知道她竟然是楚琉蓮,本宮只當她是本宮的宮女蓮兒,誰知道她竟然是楚府的楚琉蓮,不信你問問本宮身邊的宮女,蓮兒是不是本宮的宮女?」

  五公主的話落,寢宮內立刻響起一片應和之聲。

  「是,蓮兒乃是五公主的貼身侍婢。」

  夙燁微瞇起眼睛,陰暗的望向鳳碧雲,唇角是似笑非笑。

  那神情令人不安,五公主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夙燁卻抱著琉月起身了,只扔下了一句話:「今日這帳便先記下了,日後夙燁會一併討回來。」

  眼下楚琉蓮已死,算是死無對證了,沒人肯定五公主參與到這場事裡了。

  不過夙燁的唇角卻勾出冷冷的譏諷。

  他會還給五公主一份大禮的,等著吧。

  一行人出了紫薇宮,殿門外,迎面走來了沙公公,沙公公一看到夙燁抱著琉月走了出來,不由得心驚:「這是怎麼了?」

  夙燁望瞭望懷中的丫頭,心疼更多。

  正在這時,琉月動了動,然後睜開了眼睛,她是服了夙竹的藥,所以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睛,便看到夙燁抱著她,不由得臉頰微熱,趕緊的掙扎著要下來。

  若是往常,夙燁定不會放開她,溫香軟玉抱滿懷,是人都不會捨得放開。

  但現在他看琉月整個人很虛弱,一張艷麗的小臉蛋上滿是蒼白,早不捨了,哪裡為難她,便輕手輕腳的放她下來,並柔聲叮嚀:「小心些,先前你昏過去了。」

  「嗯,沒事。」

  琉月輕聲的應了一句,下了地站好,一抬首便看到身邊沙公公正笑意盈盈的望著她,不由得有些不自在。隨口問了一句:「沙公公怎麼過來了。」

  她記得這裡是淑妃娘娘的紫薇宮,五公主鳳碧雲隨了淑妃娘娘一起住的。

  「皇上本來正和靈智大師說事,那靈智大師說夙世子很得他的禪緣,便讓奴才過來請夙世子一起過宣政殿去。」

  夙燁一聽點頭,因為他正想讓皇上答應他一件事,便是把他和小月兒的婚事提前一個月。

  想著應聲:「好。」

  他說完望向琉月,看她身子骨依舊很虛弱,便喚了夙松和夙竹二人一起過來。

  「你們送小月兒回上官府去休息。」

  「是,屬下遵命。」

  琉月一聽也有此意,她現在實在不樂意見到明堯帝,見到他便想起他曾做過的噁心事,真是不要臉。

  夙松和夙竹領著十幾個人護送琉月一路回上官府去休息,夙燁卻領著另外兩名手下跟著沙公公的身後一路回了宣政殿。

  紫薇宮裡,淑妃已令人把楚琉蓮的屍道送往楚府。

  寢宮之中恢復了安寧,五公主鳳碧雲在哭泣。

  淑妃坐到女兒的身邊安撫她:「好了,雲兒別哭了,今日夙世子沒有當場為難你,記著,以後別再去招惹他了,最重要的是不要招惹上官琉月,上官琉月是夙燁在意的人,你招惹她,夙燁便會出手對付你的。」

  淑妃苦口婆心的勸著自個的女兒。

  她倒認為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女兒不嫁夙燁,隨便嫁尚京的一個名門將相,都會過著榮寵一生的日子,何必非夙燁不可。

  可惜她的認知,不是五公主的認知。

  五公主一聽到淑妃所說的話,嚎啕大哭:「母妃,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從小便喜歡夙燁,為什麼我一個公主便嫁不了他。」

  本來想以小妾身份進夙王府的,沒想到到頭來,連妾都不行,這實在是太讓她傷心了。

  淑妃伸出手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歎口氣:「世上有很多事都是求而不得的,誰沒有年少輕狂時,但是要學會認命,知道嗎?沒有了這份情,還有很多別的東西,日子一樣要過下去。」

  就像宮中的這些後妃,又有多少人是願意進宮陪王侍駕的,誰不想找個一生一世疼愛自己的人,可惜她們這些人生來就沒有那樣的命,所以要學會認命。

  寢宮再沒了一點的聲響,只有五公主鳳碧雲時不時的抽泣一聲。

  ……

  宣政殿,上首端坐著明堯帝。

  下首坐著一個光頭白鬍鬚滿身智慧的老者,眼神灼灼,精神抖擻。老者正和上面的明堯帝說著話。

  殿外,沙公公領了夙燁進來,兩個人便停住了說話,一起望向夙燁。

  這光頭老者便是五靈山的靈智大師。

  靈智大師乃是得道高僧,悟出很多禪道,前不久他又悟一道,這道竟和國道有關,所以他便巴巴的從五靈山趕到尚京來,算來這靈智大師還和明堯帝有些俗緣。

  明堯帝做皇子的時候,曾請靈智大師替他悟道,便是那一次因為靈智大師的一言,他才下定了決心,要努力的登上太子之位,成為位高權重的皇帝。

  當時靈智大師言:「堅持不懈,終會君臨天下。」

  一言註定了他今日的一切,若是靈智大師當時說的是另一句,也許便沒有今日的明堯帝了。

  所以明堯帝很信奉靈智大師,此次靈智大師派了人送信進宮,說悟一道乃是南璃國的國道。

  明堯帝立刻便尊重起此事來了,派夙燁前往樊龍城去接靈智大師。

  不想靈智大師與夙燁相處短短的幾天,竟然十分的喜歡夙燁,因為夙燁的禪緣極高,若是此子入空門,他日必成一代得道高僧,可惜他不是佛門中的有緣人。

  但是靈智大師還是喜歡叫了夙燁悟道,所以便命沙公公請了夙燁前來宣政殿。

  大殿上,夙燁向明堯帝施禮,明堯帝賜了座。

  殿內再次安靜了下來,然後明堯帝先開口道。

  「夙燁,你知道靈智大師所悟的一道是什麼?」

  夙燁搖頭,這件事靈智大師並沒有告訴他,再說一個他對這些道不道的不感興趣,雖然路上與靈智大師說了一些,但依然沒什麼大的興趣,眼下他最大的興趣,便是讓皇上把十一月十六的大婚日期提前一個月,這也是先前皇上答應他的。

  明堯帝接著開口。

  「靈智大師悟出的道是事關樊龍城的,原來樊龍城竟是天下龍脈之地,所以它一年四季花開不斷,盛產俊男美女,湖水清澈,田地豐產,靈智大師說,若是把皇陵遷進樊龍城,那麼後世必出有為之君,終將君臨天下,成為強者霸國。」

  只要一想到這個,明堯帝便激動起來,強者霸國,一直是他所期望的,可惜以他的能力,根本達不到那樣的要求,如若說他把皇陵遷到樊龍城,那麼日後定會出現有為之君,使得南璃國才為一方強主霸國,這光是用想的他便興奮。

  「遷皇陵?」

  夙燁倒是一愣,樊龍城的物傑地靈,他是知道的,正因為他的富饒,所以他才把夙家的一個制陶作坊開在了樊龍城。

  可是這遷皇陵可不是小事啊,耗資大不說,還勞民傷財,最重要的眼下樊龍城內,百姓安居樂業,若是遷皇陵,必然要把這些人全都遷出樊龍城,一個處理不好,便會惹起民憤,這可是麻煩事。

  大殿一側的靈智大師開口。

  「夙世子認為不可行嗎?」

  夙燁臉色微暗,緩緩的開口道:「這可是個大工程,一個不好,只怕便要動搖國本,如若引起民憤只怕便麻煩了。」

  明堯帝不說話,這也正是他憂慮的。

  但是明知道那樊龍城乃是龍脈所在,若是不遷陵實在是浪費了那龍脈之地,而且此事若是傳出去,只怕慕紫國和玉梁國等都會惦記上了這龍脈所在的,那南璃國必危也。

  這件事處理起來確實很麻煩。

  明堯帝一言不吭,望著大殿下首的夙燁,慢慢的開口:「朕會尊重的處理這件事的,不過,關於樊龍城乃是龍脈所在的事情,千萬不可洩露出去。」

  夙燁起身:「是,皇上,夙燁並不是多嘴之人,不過皇上可還記得答應夙燁的事情。」

  夙燁一提,明堯帝的眼神暗了下去,最後卻又不得不開口:「好,明日朕會讓沙公公去上官府宣旨,把你的婚期提前一個月。」

  「謝皇上了。」

  大殿內,靈智大師一聽皇上的話,立刻笑著向夙燁道謝:「老納在此向夙世子道謝了。」

  「謝大師了,大師好坐,夙燁這就告退了。」

  「請」靈智大師對夙燁分外的客氣,夙燁向上首的明堯帝告安,然後退了出去。

  對於遷皇陵之事,他並不想過多的參與,母妃曾說過,不讓他參與朝政上的事情,他既然應允了,便斷不會參與到朝堂上的事情中去。

  馬車一路出皇宮,前往上官府。

  夙燁微瞼眼目,想到了先前在宣政殿內明堯帝和靈智大師的話,樊龍城乃是龍脈之地,這是靈智大師悟出來的道,難道就沒有別人知道樊龍城乃是龍脈之地嗎?

  如若慕紫國和玉梁國的人知道了這些事會怎麼樣?

  夙燁一想,心驚的睜眼,眼裡閃著冷冽的寒氣。

  只怕這尚京要危矣,這樣的資訊一定會引起別國的覷覦的。

  馬車一路回了上官府,夙燁進先前自己住的房間,發現琉月睡得很香,他看了一會兒,便退了出去,另命人準備了一間房休息。

  現在他和小月兒共處一個院子,也不會惹人閒話了,因為他們是未婚的夫妻,不是無關係的男女,所以夙燁不擔心這些事。

  房間裡。

  夙竹正把世子爺離開後,發生在琉月小姐身上的事情向夙燁稟報一遍,夙燁的臉色越來越冷,週身的殺氣。

  尤其是聽到夙王府的老王妃竟然不想讓小月兒進夙府,他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然後又聽到小月兒一連番遭遇的事情,刺殺,火燒,還差點被晏錚所傷,最後更是遭到五公主的威逼。

  他只想著一心一意的娶小月兒,沒想到卻因為自己的提婚,而使得皇上動了殺機。

  好,真是太好了。

  夙燁陰冷的笑了,他以為皇上多少是有些顧忌的,不會對小月兒動手腳的,沒想到他竟然一點顧忌也沒有,對小月兒動了手腳。

  若是他動手腳的人是他,他還不至於如此的生氣,但是他不該對小月兒動手腳。

  「夙竹,上次爺命人讓你去查宮中的那批侍衛,可查清楚了。」

  夙竹立刻恭敬的報拳回話。

  「回世子爺,查清楚了,那批侍衛不是宮中的侍衛,而是皇帝手中的飛堯軍頂替的。」

  「飛堯軍。」

  夙燁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想到老皇帝的手裡竟然有這麼一支厲害的人,難怪他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事,不知道他若是毀掉了他手裡的飛堯軍,他會如何的憤怒。

  「多少人?」

  「五千人左右,個個都十分的厲害,這些人是皇上做皇子的時候便訓練成的,分佈於尚京城各處,隨時聽候調命。」

  夙竹恭敬的稟報,這些資訊可是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查到的,若不是世子爺懷疑那些侍衛,根本就不會查到這些人。

  誰會想到明堯帝的手中竟然藏著這麼一批人。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稟報世子爺。」

  「說。」

  夙燁冷冷的開口命令,夙竹稟報:「先前琉月小姐和我們被刺殺的時候,鳳晟世子和那個叫陸遲的人出現幫助了我們,使得那飛堯軍退了出去,後來屬下聽到,陸遲竟然說當日殺死他們母子二人的竟然是飛堯軍的人。」

  夙燁瞇上眼睛,明堯帝好好的為什麼要派飛堯軍刺殺陸遲母子?

  看來這裡面隱藏著很多事啊。

  「嗯,爺我知道了,現在給我去查這批飛堯軍的下落,查到了立刻稟報於我。」

  「是,爺。」

  夙燁又問夙竹關於姬王府的姬塵:「另外你盯著姬塵,可是探到什麼消息了。」

  「關於這件事,屬下還沒有稟報給世子爺,原來那沈月姬竟然是玉梁國的一枚針,因為她想殺琉月小姐,所以被姬世子給兩掌打死了,但琉月小姐後來又派青丘去查探了姬世子,似乎懷疑姬世子是個假的?」

  「假的,難道他是?」

  夙燁的眼神不由得難看,他想到了香鳴樓的綃綃,綃綃便是姬王府的人,當日他隨父母一起坐馬車回來,誰知道卻被人殺害了,而綃綃的母親用身體壓著他,使得他躲過了一劫,正好被經過的他給救了。

  上次綃綃說過,他總覺得姬塵似乎不是他的哥哥,很陌生。

  如此看來這姬塵真有可能是假的,明知道沈月姬是玉梁國的人,姬塵不留下她,竟然殺死了她,很顯然的姬塵也是玉梁國的人。

  夙燁再聯想到先前聽到靈智大師所說的事情。

  他驀然的明白過來,玉梁國的人隱在尚京的目的,恐怕是要毀掉南璃國,他們一定早就知道了南璃國的樊龍城乃是龍脈所在地。

  如此一想,夙燁更是各種的驚心,看來尚京很快便要有一場暴風雨了,一個不慎,只怕南璃國將從此不再。

  「好了,派人盯著姬王府,有什麼事來稟報我。」

  「是,爺」,夙竹退了下去,不知道爺想到了什麼,臉色如此的難看。

  房間裡隱入寂靜,夙燁自去睡覺了。

  第二日碧闌園門外,熱鬧極了,一早上便有說話聲不斷的響起來。

  上官府內,很多下人都跑到碧闌園門前看熱鬧,其中看得最有意義的便是寧辰和寧華二人,一邊看一邊還指指點點的議論著。

  「這晏世子有些意思啊。」

  「是啊,這光著身子身上背著幾根籐條是什麼意思呢?」

  寧辰有些不明白,寧華立刻白他一眼:「讓你平時多看書不看,這叫負荊請罪。」

  「喔,原來這就是負荊請罪啊,有意思,趕明兒個小爺也搞一出,挺好玩的。」

  門前上官府的一堆下人臉全黑了,這有什麼好玩的。

  雖然大家說得極熱鬧,不過負荊請罪的那傢夥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跪在碧闌園的門外,動都不動,任憑大家說什麼,也不見他有半點的反應。

  寧辰和寧華二人便又叫起來:「師姐怎麼還沒有出來啊?這傢夥跪在這裡太難看了。」

  「管他呢,差點害死小師姐,讓他跪到死,不理。」

  兩個傢夥不讓人進去通知琉月,只讓晏錚跪著。

  不過這外面的動靜還是有點大了,所以剛起床的琉月問石榴和冰舞兩個:「外面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吵啊?」

  冰舞趕緊的稟報:「小姐,是晏錚子負荊請罪過來了。」

  「負荊請罪?」

  琉月念了一句,隨之想到之前晏錚刺傷了小蠻,還毀掉了小蠻的子宮,讓她從此做不成母親的事情,她便不高興了,冷下臉來命令冰舞:「去,讓他滾回去,要丟人現眼,別在我碧闌園外面丟人現眼的,回武寧候府去鬧去。」

  冰舞應了一聲走出去,不過她和晏錚說了根本就沒用,晏錚就好像聾了似的,不管誰說話都不理會。

  冰舞只得回來稟報琉月。

  琉月冷著臉子:「不用理他,喜歡跪便讓他跪著。」

  琉月的話音一落,門外響起了一道低魅的話:「沒錯,讓他跪死。」

  隨之一人走了進來,竟然是夙燁,夙燁穿一襲白色的錦袍,腰間繫著金線勾勒的腰帶,垂著一枚通體碧綠的玉珮,隨著他的行走,左右的輕擺,說不出的肆然,看到這玉珮,琉月便想到了龍紋玨來,立刻從身上翻找了出來,然後往夙燁的面前遞去。

  「你的,給你。」

  「這個送給你了,以後你是我的世子妃,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夙燁一說,便笑了起來,其實也許那時候他便下意識的認定了這小丫頭,所以才會把如此重要的龍紋玨交給她,可惜他走了那麼多的路才明白自個的心意,不過琉月可不領情。

  「誰和你定情了,還定情信物,拿去。」

  她說完作勢要往地上擲去,倒嚇得石榴的臉色變了一變,可惜夙燁像沒看到似的,逕直走到一邊去一撩袍擺優雅的坐了下來。

  石榴卻驚呼起來:「小姐,不可。」

  夙燁慢條斯理的說道:「反正是你的東西了,你喜歡砸便砸吧。」

  琉月的臉色變了一變,終是捨不得把這麼好的東西給扔了,冷著臉說道:「那我回頭當了換銀子,你可別怪我。」

  「只要找到人願意接受,你便當了吧。」

  夙燁笑意盈盈的說道,抬眸望著琉月,看到這小丫頭就在眼面前,他的一顆心總算落地了,雖然最近她吃了很多苦,讓他心疼,不過以後不會了。

  夙燁的深邃瞳眸幽光明滅,好半天沒移開,琉月瞪了他一眼,然後收起了龍紋玨,雖然他說是定情信物,她可不承認這事,現在她和他還談不上什麼定情信物。

  「你一早上跑到我房裡做什麼?一個大男人家的跑到女子的閨房,知不知羞啊?」

  「羞什麼,這是本世子世子妃的閨房,有什麼可羞的,我們兩個人是未婚男女,誰敢亂嚼舌根子啊。」

  夙燁一臉的坦然,沒有似毫的扭捏,伸手端了一側的冰舞奉上的茶水,自顧輕飲了起來。

  石榴已替琉月收拾好了頭髮,打理好了一切。

  琉月看夙燁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由得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好,自然你不走,我便與你好好的談一談。」

  石榴和冰舞兩個人有些好笑,這世子爺和琉月小姐一湊到一起便有些冤家聚頭的感覺,不過倒是很有喜氣。

  兩個人退出了房間,房裡只有琉月和夙燁。

  夙燁放下手裡的茶盎望向琉月:「好,談吧,小月兒想談什麼?」

  琉月認真的望著夙燁說道:「你不認為眼下大婚不妥當嗎?尚京只怕很快要亂了,你說我們這種時候大婚,是不是不妥當?我的意思是,即便要大婚還是把大婚的日期往後挪挪,你看可好?」

  反正能挪些時候是些時候,這樣容易讓她接受一些。

  不過夙燁可不贊同她的話。

  「我倒是認為把大婚日期提前的比較好,你想啊,尚京若是亂,我們也待在一起,正好一起對付那暗處的潮流,豈不更好。」

  琉月一聽夙燁的話,眼睛眨了眨,有些不能反應。

  兩個月的大婚日期她都嫌快,這傢夥竟然還要提前,她同意才怪,直接怒瞪向夙燁。

  「你想都別想,這麼急促幹什麼,難道是我嫁不出去嗎?巴巴的緊趕著嫁給你。」

  「不是你嫁不到人,是本世子娶不到人?」

  夙燁說著還配合了一個淒苦無比的表情,不過那神情要多假便有多假,琉月冷哼著瞪他:「別耍貧嘴,我是認真的與你商量的。」

  「我也是認真與你商量的。」

  夙燁介面,然後又說道:「我的意思是提前一個月大婚,我們在下個月十六成親,這樣算來,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日期,反正該準備的我都會替你準備好,你只要乖乖的當個準新娘子就成了。」

  「夙燁,你瘋了,我不同意,我才十五歲,這麼早成親幹什麼?」

  夙燁挑眉,不為所動,還不忘涼涼的開口:「十五歲的女子,有好些都生娃了。」

  「你去死啦。」

  琉月直接火大的站起身,然後一甩手轉身離開,還憤恨的怒道:「你想都別想,我不想嫁,我不想嫁。」

  她說著閃身出去了,身後的夙燁眼睛微瞇,瞳眸滿是氤氳,唇角勾出優美的笑意。

  小月兒,這恐怕由不得你了,不嫁也得嫁。

  琉月一路出了房間,去正廳用早膳,路上還火大不已,臉色十分的難看,石榴和冰舞一看便知道定然是世子爺招惹小姐了,讓她不痛快了,兩個丫頭可不敢招惹她,一路上安安靜靜的陪著小姐進正廳用膳。

  早膳吃了一半,那夙燁不緊不慢的從外頭走了進來,琉月吃到一半,氣恨恨的放下碗筷。

  「夙燁,你給我回夙王府去,沒事整日呆在上官府幹什麼?」

  夙燁笑得更歡了,他之所以如此的高興,乃是因為今日太監便會來上官府宣旨,這樣一來的話,他的大婚日期又提前了,反正他是一門心思的想娶琉月去夙王府。

  「你忘了,現在我是上官府的準女婿了,待在這裡是正常的,而且為防有人欺負小月兒,我必須住在上官府裡保護你。」

  「用不著。」

  琉月悶哼,陰驁著臉瞪夙燁。

  石榴早準備了碗筷遞上來,夙燁便自己吃起來,看也不看琉月黑沉沉,煞氣重重的面容。

  一碗粥很快見底了,他又抬手把碗遞到石榴的手上:「再來一碗。」

  石榴立刻應聲接過碗,坐在夙燁對面的琉月看他吃得歡,一口也吃不下去,咬著牙瞪著夙燁:「你倒是吃得下,若是我真的進了夙王府,你就別想夙王府有消停的時候,我會把你們夙王府的二房三房的全給攆出去。」

  「歡迎至極,我一直有此意,只是這事讓世子妃做比較好。」

  夙燁一點也不為意,若是小月兒真的願意嫁進夙王府,他便把那夙王府送了給她玩又如何。

  琉月見嚇不倒他,又陰森森的說了一句:「我不喜歡夙老王妃,若是我進夙王府,我也把她給攆出去。」

  琉月以為自己說了這麼大逆不道的話,想必夙燁定然會變臉。

  果然她的話一落,夙燁的臉色變了,並停住了動作。琉月心裡有些高興,這傢夥總算怒了,不會一怒推遲大婚吧。

  可是夙燁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十分的無語。

  「走,今兒你隨了本世子去夙王府一趟,本世子要讓她們都認清一件事實,那就是小月兒一定會是夙王府的世子妃,她們最好打消任何不該有的念頭,否則本世子絕對不會對她們客氣的。」

  說話間,夙燁伸手握了琉月的手:「小月兒,走吧,以後爺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琉月正想說話,門外的冰舞走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爺和小姐兩個人正手握手呢,兩個小丫頭相視一笑,冰舞趕緊的垂頭稟報。

  「小姐,宮中來了太監過來宣旨,老爺讓管家過來請小姐去前面的正廳一趟。」

  「好。」

  琉月立刻把手從夙燁的手裡抽出來,然後率先出了正廳,她才不想和夙燁抽風去什麼夙王府呢。

  這男人鹽水不進了,她平心靜氣的與他商議推遲大婚的事情,他竟然還想提前大婚之事,真是做夢。

  一行三人出了正廳,廳堂裡的夙燁身子卻沒有動,眼神瀲灩,滿臉的光華,這宣的旨意定是把大婚日期提前了,那他很快便要娶小月兒進夙王府了,這真是太棒了。

  碧闌園的門外,此時一片安靜,只除了跪著一個晏錚。

  先前圍了一圈的人,因為太監的到來,而全都去了上官府前面的正廳接旨。

  琉月從裡面走出來,一眼便看到晏錚跪在碧闌園的門前,光著上身,只下身穿著一條褲子,背上竟然還誇張的背著幾根籐條,手裡還高舉著一根木板,琉月看得一頭汗,這死小子又是唱的哪一齣啊,他這是負荊請罪,還是三娘教子啊?

  琉月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睨著晏錚。

  「晏錚,你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晏錚一聽琉月的聲音,頭不抬,悶悶的說道:「先前我做了錯事,現在特來請罪,請小月兒責打我。」

  琉月翻了翻白眼,然後冷哼。

  「我打你做什麼,現在傷的是小蠻,你知道嗎?小蠻因為你那一刀,現在她想當母親都不行了,你說一個好好的姑娘家,以後連母親都做不了,這是不是很嚴重的事情。」

  琉月說完不等晏錚開口又說道:「你該請罪的不是我,是小蠻,好好想想如何處理這件事。」

  她說完不理晏錚,起身領著石榴和冰舞二人離開,一路往正廳走去。

  上官府的正廳裡,宮裡的一名太監正候著,卻不是沙公公或者熟悉的太監,是一個面生的小太監,一看到琉月走進來,便恭敬的起身了,然後笑望向琉月說道。

  「大家也別跪接了,皇上說了一切可免禮,只是一道手諭,夙世子和琉月小姐的婚禮,皇上特批了,下個月的十六完婚,請上官聖醫和琉月小姐做好準備。」

  上官府的一干人愣住了,琉月更是一言也不吭了,眼神閃啊閃的,想起了先前和夙燁商量的事情,那傢夥希望把婚期提前一個月,現在皇上的手諭便過來了,這麼說來,定是夙燁進宮請的手諭,一想到這個,琉月的整張臉都綠了,這傢夥太過份了,她都認真的考慮這件婚事了,只不過想把婚事往後推遲一些時候,他不但不同意,竟然還把大婚日期提前了,下個月的十六,離現在都不足一個月了,不行,她絕對不會同意這麼快嫁的。

  琉月一邊想一邊臉色冷冽的衝出了上官府的正廳,直奔碧闌園而去,身後石榴和冰舞二人趕緊的拿了皇上的手諭,一路追著小姐而去。

  上官銘喚人來把公公送出去。

  碧闌園裡的正廳裡,夙燁正歪靠著,他已估計到了,皇帝的旨意一到,小月兒肯定要發飆,因為先前她想把大婚日期推遲的,這會子不但沒推遲,還提前了,這丫頭想必怒火沖天了。

  他正想得入神,琉月已怒氣沖沖的衝進了正廳,素手怒指著夙燁。

  「夙燁,你個混蛋,是不是你去找的皇上,讓皇上下了手諭,所以他才會把大婚的日期提前了一個月。」

  夙燁長眉輕佻,慵懶的笑起來,那眉眼如妖似魔,明明是做了壞事,卻一臉的生媚,看得琉月那叫一個火大,身子一閃便撲了過去,一拳朝夙燁打去。

  可惜她的拳頭再快也快不過夙燁,他身子一避讓了開來,隨之長手一伸便拽住了琉月的身子,然後一個反身壓了上來,便把琉月給壓在了榻上,然後他狠狠的吻上了琉月的唇,然後輾轉吮吸著,肆意狂霸的吸取著琉月嘴裡的芬香,直吻得天雷動地火,琉月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的,不知道身在何處了。

  門外,石榴和冰舞正要衝進來,夙燁早就聽到了動靜,一抬手,一記內力打出去,輕易的便把門給合上了。

  兩個丫鬟愣愣的望著眼前關閉起來的門,然後立刻往後退了一步,不想用也知道裡面又親上了。

  不過夙燁一抬手,琉月便回過神來,朝著夙燁大叫。

  「放開我,夙燁,你這個混蛋。」

  夙燁理也不理她,低頭又霸道的吻了一回,然後微啞著嗓子說道:「爺想你了。」

  琉月立刻冷著臉粗著聲:「我不想你,不但不想你還恨你恨得牙癢癢。」

  她每天應付那些壞人都來不及了,還有時間想他。

  「有沒有人告訴你,恨也是一種想念。」

  夙燁立刻臭屁的加了一句,琉月被雷了,然後掙扎了一下,怒道:「快放開我,我有話與你說。」

  夙燁壓著琉月,因為她的掙扎,身子火熱起來,望著她的眼神灼灼情慾,看得琉月心內不安起來,這死男人不會想幹出啥吧,若是他膽敢在這種時候做出什麼不該做的話,看她如何讓他永垂不朽。

  「別,你別用那小眼神兒看爺,毛毛的。」

  夙燁一邊說著,一邊又狠狠的吧嘰親了琉月一下,才心滿意足的放開他,然後說道;「說吧,要想把大婚日期往後延,不可能,別的啥都好商量。」

  某爺一口阻死了琉月接下來的話,琉月的小臉蛋被親得紅艷艷的,唇也是粉嫩欲滴的,可是眼裡卻騰騰的冒著火,陰側側的開口道。

  「夙爺,你認為這時候成親是明智之舉嗎?」

  「很明智,爺我醒著呢。」

  夙燁堅決不受某女人迷惑,現在他一離開這傢夥便想念得緊,若是成親了,日後再出去便名正言順的帶著她了,這次去樊龍城,才幾天的功夫,他各種的想念,恨不得立刻飛回來,連生意都沒心意問了,最後把事情交給了夙和才得了空回來。

  「眼下尚京這麼亂,還是等這風波過去的吧。」

  總之琉月是各種的不想成親,就想往後延,可是夙燁是鹽水不進,琉月又怒了,兩人二次談話崩了。

  兩次以某爺鹽水不進告敗。

  琉月一走出門外,石榴和冰舞二婢便慣性的盯著她的唇望,好紅好艷啊。

  夙爺威武,又偷親成功了。

  琉月一看兩丫頭的神情,便知道她們又想到哪裡去了,臉色立馬黑了,立刻在心裡怒罵罪魁禍首。

  夙燁,這該死的混蛋,自己現在便這麼吃癟,難道婚後也是各種的吃癟不成,不行,她一定要扳回來。

  琉月一邊想一邊問冰舞:「晏錚呢?」

  冰舞和石榴二人搖頭,不遠處小芙領著兩個小丫頭走了過來,飛快的說道:「琉月小姐,晏世子跑到小蠻姐的房間去了,他說要娶小蠻姐。」

  小芙的話一落,在場的幾個人皆一驚。

  晏世子抽什麼瘋啊,好好的怎麼要娶小蠻了,琉月立刻領著人往小蠻的房間走去。

  人沒進去,站在門外,便聽到裡面傳來晏錚的話。

  「小蠻,是本世子害的你不能做母親的,本世子願意娶你為妻。」

  床上的小蠻此時神色已好多了,趕緊的伸出手去拉晏錚。

  晏世子要娶她,這怎麼可能,晏世子可是武寧候府的世子爺,怎以可能娶她,她的身份也配不上他啊,再一個她從來沒想過嫁晏世子,她又不愛他,如何嫁啊。

  晏錚跪在小蠻的床前,堅決不起來,堅持說道。

  「小蠻,你嫁給我吧,你不嫁給我,小月兒便生氣了,她肯定不理我了。」

  門外聽到的幾人皆無語,琉月更是臉色黑了,這傢夥抽風真厲害,自己不喜歡小蠻,要娶她做什麼,這分明是害了小蠻的,小蠻要嫁也該嫁一個喜歡她的人啊。

  想著一伸手推開門走了進去,晏錚一看到琉月走進去,竟先叫了起來。

  「小月兒,我願意娶小蠻為妻。」

  小蠻看到琉月走進來,也叫了起來:「小姐,奴婢不嫁晏世子。」

  晏世子喜歡的人是小姐,她是看得很清楚的,所以她才不要嫁晏世子呢。

  琉月朝小蠻點了一下頭,然後望向晏錚:「你喜歡小蠻嗎?」

  晏錚愣住了,他一直當小蠻是小月兒的婢女,哪裡會喜歡她啊,他喜歡的是小月兒。

  「你不喜歡她,你要娶她做什麼,那樣只會害了她。」

  琉月怒吼,晏錚的嘴角扯了扯,然後委屈的說道:「小月兒,我要是不娶她,你便不當我是朋友了,而且我害了小蠻沒辦法當母親了,我便娶了她養她一輩子。」

  琉月冷瞪他一眼,然後說道:「好了,既然你有這心,那麼你便應了我一件事。」

  「你說。」

  晏錚沉聲開口,只要小月兒不生氣,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的。

  「日後你生的第一個孩子要送給小蠻做孩子。」

  「好。我答應。」

  晏錚立刻便答應了,自己害得小蠻以後再沒了孩子,若是他生了孩子,送一個給小蠻也是應該的。

  「既然你答應了,便起來吧,我不怪你了,這事你也是受害者,但是下次你能長長腦子嗎?知道昨兒個是誰害了你嗎?」

  晏錚搖頭,他壓根就不知道那些人如何算計他的。

  琉月提醒他:「便是那幾個讓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傢夥,很顯然的是有人指使了他們,讓他們故意招惹你的,然後你便中招了,而他們在你打他們的時候,對你動了手腳。」

  晏錚一聽琉月的話,臉色立馬變了,哇哇的大叫起來。

  「這些混蛋,竟然算計到老子的頭上來,老子饒不了他們。」

  「你饒不了他們,你到哪裡去找他們,昨兒那幾個你認識嗎?」

  琉月一說,晏錚愣了,還別說,昨兒個那幾人確實不認識,如此說來,那些人是知道他和小月兒的關係要好,然後故意在他面前說小月兒不好的話的,然後讓他惱火,並趁機對他動了手腳。

  晏錚想清楚了,又氣又惱,卻又無計可施:「小月兒,都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

  「好了,我不生氣了,你回頭把府上的好東西的送些過來讓小蠻好好的補補身子,也算你的一番心意,另外記著你今日所說過的話,以後你萬不可再魯莽行事了。」

  「我知道了。」

  晏錚站了起來,琉月瞄了一眼他光著的身子,蹙眉道:「快回去穿衣服吧,堂堂武寧候府的世子爺,整成這樣被人笑死了。」

  「只要小月兒不生氣,笑就笑吧。」

  「好了,我不生氣了,你回去穿衣服吧」

  琉月實在是對此人無語了,揮了揮手,晏錚總算不再說什麼,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上官府,一路回武寧候府去了。

  房間裡,琉月安排小蠻躺下休息,便又讓她安心的養傷,什麼都不要想,等到安排好了這些,她才領人出了小蠻的房間。

  本來琉月準備進房間休息的,誰知道鳳晟陸遲,還有上次在香鳴樓門前見過的綃綃竟然出現在碧闌園內。

  琉月驚訝不已,他們怎麼都過來了,然後夙燁解釋了一下。

  「是我讓手下通知他們過來的,我們把目前的事情理理順。」

  碧闌園的正廳裡,小丫鬟們都退了下去,只有夙燁和琉月,還有鳳晟和陸遲,另外便是綃綃。

  鳳晟等人一起望著夙燁和琉月。

  琉月沒說什麼,夙燁先開了口:「先前我不在尚京的時候,京裡發生了不少的事情,都是涉及小月兒的,也牽扯到了一些別的事情,本世子把你們叫過來,便是大家一起參謀參謀,這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貓膩。」

  鳳晟和陸遲,還有綃綃皆瞇起眼睛思索夙燁這話的意思。

  琉月只是一直打量著廳堂內的人,最後她的眸光落到了綃綃的身上,然後陡的大叫起來:「綃綃,你根本就不是女人,你是個男人。」

  因為她先前無意間瞄到了綃綃竟然有喉結,以往綃綃總是習慣以袖掩著嘴,所以一般人不會在意,但先前他只顧注意著夙燁的話,所以便忘了去掩遮,倒被琉月給看出了其中的奧妙。

  廳堂內,鳳晟和陸遲皆愣了一下,然後夙燁開口說道:「沒錯,綃綃其實不是女子,他是男的,他是姬王府的二公子姬天,當日姬天還是小孩子的時候,隨了姬王爺和姬王妃一起外出,誰知道回京的時候遭人暗殺,他被母親用身子壓著,所以躲過了一劫。」

  夙燁說完綃綃也不遮掩了,起身望了大家一眼:「沒錯,我是姬天,我一直想查清楚究竟是什麼人殺了我的父王和母妃,所以並沒有回姬王府,一直隱身在青樓裡。」

  琉月望向綃綃,不,姬天,心裡對姬天十分的同情,本來姬天還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爺爺,但現在他哥哥很顯然的是假的,那麼真正的姬塵恐怕凶多吉少了,那姬天豈不是再沒有親人了,不對,他還有一個爺爺。

  「姬天,姬塵恐怕不是你哥哥。」

  琉月因為同情姬天,脫口便說出了這件事。

  姬天微愣,因為關於姬塵的事情沒人告訴他,所以他並不清楚姬塵很可能是玉梁國的密探。

  琉月的話落,夙燁開了口:「小月兒說得沒錯,那姬塵恐怕不是你哥哥,他很可能是玉梁國的密探,玉梁國埋在南璃國的一枚針。」

  「針?」

  幾道聲音同時的響起來。

  「不,這怎麼可能」姬天有些不能接受,如若姬王府的姬塵是玉梁國的密探,那麼他的哥哥呢,還有他的爺爺呢,難道都被這假的姬塵給殺了。

  姬天的眼睛紅了,身子噌的一聲站起來:「不,我要回姬王府,我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我哥哥,如若他是假的,我要問他,我哥哥呢?」

  夙燁臉色一沉,冷瞪了姬天一眼:「坐下,告訴你不是讓你這麼激動的,這件事必須小心謹懼,我召你過來,便是想讓你悄悄的進姬王府一趟,看看這個姬塵究竟是不是假的,如若他是假的,你萬不可驚動他,回來告訴我,我自有打算。」

  姬天雖然傷心,但是對於夙燁的話卻很信任,畢竟從他十歲的時候開始,十年的功夫都是和夙燁待在一起的,現在他和夙燁的感情更像家人。

  夙燁喝止了姬天,又望向了鳳晟和陸遲,沉聲說道:「我聽夙竹稟報說當日刺殺小月兒的刺客便是刺殺陸遲母子的刺客,你母親是什麼人?」

  陸遲是隆親王府的人,這件事夙燁並不清楚。琉月也沒有把這樣的事情洩露出去。

  所以夙燁並不知道,鳳晟眼看著瞞不住,便起身說道:「其實他是我兄長鳳嘯,當日王妃帶著兄長回隆親王府時,被刺客刺殺,王妃當場便死了,而我兄長卻被小月兒的娘親所救,只是他毀掉了一張臉和廢了一條胳膊,所以他一直沒有回隆親王府。」

  鳳晟的話落,夙燁橫了琉月一眼,這傢夥,竟然知道這種事也不告訴他。

  琉月回他一記白眼,朋友的事沒本人同意,她可不會亂說。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無聲的說了一句,便又分開眸光,夙燁望向鳳晟和陸遲兩人,緩緩的說道。

  「其實小月兒最近一連串發生的事情,都和皇上有關,皇上不想讓小月兒為夙王世子妃,所以便連番出手對付小月兒,那晚的厲害殺手也是皇帝隱藏在手中的人,皇帝在做皇子的時候,手裡便有一批厲害的高手,名飛堯軍,那晚刺殺小月兒不出意外便是飛堯軍,他們是奉命行事。」

  夙燁話落,正廳裡的人臉色都有些黑,由夙燁的話輕易的便聯想到,殺鳳嘯母子的正是這位手中有著飛堯軍的皇帝。

  廳堂上,姬天的臉色陰驁,緩緩的開口:「如若說殺隆親王妃母子的是皇帝,那麼殺我父母的會不會也是皇帝。」

  因為他父母遇害的時間和隆親王妃遇害的時間,幾乎是同一時間,這也太巧合了吧。

  琉月望向了陸遲,只見陸遲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

  「不出意外,姬王爺和姬王妃也是皇帝派刺客殺死的,因為我從母親的手紮中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她和姬王爺是相愛的,後來他們被皇帝指婚,各嫁各娶了,可是偏偏在幾年後,他們兩個人死在了同一夜,這中間一定有什麼牽連。」

  陸遲說完,姬塵緊握著雙手,臉色陰驁得可怕。

  這麼些年來,他一直在查究竟是誰殺死了他的父母的,但凡有一些風吹草動,他便親自前往一探究竟,看看那些人是不是殺死他父母的兇手,每每都失望了,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殺他父母的很可能是皇上。

  「皇上為什麼要殺我父母?」

  姬天沉聲問,這也正是鳳晟和陸遲疑惑的。

  上首的夙燁慢慢的開口說道:「你們的父母手裡應該掌握了一件事情,一件讓皇帝忌撣的事情,所以他才會一怒派人殺掉他們。」夙燁說完,姬天沉聲開口:「如若讓我證實了,那狗皇帝真的殺掉了我的父王和母妃,我不會饒過他的。」

  他一定要殺掉這死皇帝。

  陸遲也開口:「還有我。」

  夙燁提醒他們:「別輕舉妄動,皇帝的手裡有飛堯軍,別沒報了仇,把自個的給折騰了進去。」

  正廳裡一時沒人說話,等了一會兒,才聽到鳳晟開口:「眼下我們已經查了王妃的所有東西,並沒有發現她留下什麼東西證明皇帝要殺他們,現在就看姬王爺是否留下什麼東西。」

  「我來吧,我進姬王府查看看父王可曾留下什麼?」

  姬天說完,夙燁便叮嚀他:「小心些。」

  他說完終究不放心,便又吩咐一側的夙松:「你陪他進一趟姬王府,記著,千萬別驚動姬塵。」

  「是,爺。」

  夙松領命,正廳裡的人都站起身紛紛離開,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有事要做。

  最後只剩下夙燁和琉月了,琉月打了一個哈欠起身準備離開,身側的夙燁涼涼的開口道:「小月兒,你竟然沒告訴我陸遲便是鳳嘯的事情,這是不是該罰。」

  一提到罰字,琉月頭皮發麻,然後腳步飛快的閃身便走,不過她面對夙燁的時候,就別想快得過他,夙燁掌心一凝內力,啪的一聲關上了門,一下子擋住了琉月的去路,他身形一閃擄了琉月的身子回跌到先前的座位上,琉月一屁股便坐在他的懷裡,然後感受到身下那地方燒燙的感覺,不由得面紅耳赤,外加噌的一聲站起來,怒瞪著夙燁。

  「夙燁,你個色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2-27 07:26 PM

第108章:五公主入局

  正廳裡,琉月那叫一個臉黑,一口氣差點被親過去,直到夙燁好心的放她換氣,臨了還摸了她的臉頰一下,柔聲說道:「這麼大個人連換氣都不回了,看來要多練習練習才是。」

  琉月真想昏過去,她是被氣的好不好。

  最近她和夙燁單獨相處後,越來越發現這男人身上有大男人主義,只要他認定的事情,她說了都沒用,這樣的男人她如何嫁啊,日後還不被氣死了,想著琉月又老話重提。

  「夙燁,我不同意下個月成親,把婚事往後推推吧。」

  「不行,你若說往前提倒行,往後推絕對不行。」

  夙爺態度堅決,想到自己最近憋得上火的事情,他便一臉不容商量的口氣,而且這尚京隱藏的禍害太多了,他不放心放她一人在上官府,所以只有成親,成親後他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照顧她了。

  夙燁說完後,一把抱起琉月打算往外走去。

  琉月一驚,趕緊的問:「這是去哪啊?」

  「夙王府。」

  他要帶小月兒回夙王府,讓那些個人好好瞧瞧,認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不管她們動什麼樣的心思,小月兒都是他獨一無二的世子妃,那位置除了她誰也別想坐。

  琉月一聽去夙王府,直接不幹了,一雙手掐上了夙燁的脖子,尖叫:「我不去,我不去。」

  她倒不是害怕夙王府裡的誰誰,實在是不想去趟夙王府的渾水,你說她嫁都不想嫁,幹嘛去趟人家的渾水。

  可惜她的力道在夙燁的眼裡,那就是貓抓癢癢兒,何況她也沒有照死裡的下狠手,所以兩個人看上去倒像是打情罵俏的。

  門一開,門外守著的丫鬟屬下的抬頭,一時全愣住了。

  夙爺抱著小月兒啊,一臉幸福,可是某女人一臉凶神惡煞的掐著夙爺的脖子,往死裡掐,人家沒事兒,自個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琉月一感受到四面八方射過來的眼神兒,立馬訕訕的收回手,然後朝著夙燁冷哼:「放我下來,我會自己走的。」

  夙燁總算沒為難她,放了她下來,然後伸手拉著她的手,朝碧闌園外面走去。

  琉月有些不樂意,冷著一張臉子,可惜夙燁只當沒看到,一行人出了上官府,前往夙王府而去。

  夙王府的下人一聽世子爺回府,早早便把大門給打開了,門前候著一整排的下人,一看到夙燁和琉月出現,那些人個個笑得諂媚,小心翼翼的上來問候。

  「見過世子爺,見過琉月小姐。」

  琉月翻了一下白眼,上次自己來差點沒從側門而進,這夙王府的人還真是慣會見風使舵,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琉月冷哼。

  夙燁只是點了一下頭,週身的冷冽,若不是他一低頭間有那麼一些溫柔,琉月還以為他是十殿的修羅呢,陰驁冷冽,冰霜一樣寒冷。

  一行人前往夙老王妃所住的院子。

  此時夙老王妃已經接到了夙王府下人的稟報,知道了夙燁帶了上官琉月前來她的院子,想到上次發生的事情,夙老王妃不由得緊張了,臉色也下意識的冷了,更是不喜歡上官琉月這個女人。

  天生的妖媚之主,竟然迷惑男人的心,偏自家的那一個,被她給迷惑了。

  夙老王妃就想不明白了,夙燁一向冷酷無情,手段血腥殘忍,他怎麼就喜歡上了上官琉月那個小賤人了。

  夙老王妃在心裡罵著,臉上卻不顯出來,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了下人的喚聲。

  「見過世子爺,見過琉月小姐。」

  不過沒人理會,門外的腳步聲很快響起,然後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他的身側果然跟著上官琉月這個小賤人,除了他們兩個,別人倒也沒有進來。

  此時房間裡,只有夙老王妃,還有夙燁和琉月三個人。

  夙老王妃很快武裝好了自己,笑望向夙燁和琉月兩個人,就好像之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滿臉的慈愛,招手示意夙燁和琉月二人坐下。

  「你們兩個人來了,快坐下。」

  夙燁沒說什麼,拉著琉月坐了下來。

  琉月則是犀利的盯著夙老王妃,這老太婆真能裝啊,上次在宣政殿上,不是一門心思的想廢掉她的世子妃身份嗎?這會子便又滿臉的慈善,還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啊,不過琉月心知肚明,這老太婆現在只怕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了,雖然她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不過心裡恐怕是難受死了,想到這個,琉月的唇角不自覺的勾出大大的笑來,這老太婆越是生氣,她越高興。

  琉月的笑意,落到了夙老王妃的眼裡,便成了這女人是得意的勝利的笑。

  一想到這個,夙老王妃坐立不安了,她的一生都是受人追棒的一生,就連她的姑子當朝的太后,有時候還拿她沒辦法,她什麼時候吃過這等癟啊,心中氣得差點沒有吐出一口血來。

  不過當著夙燁的面,她卻是不好發作的,所以一張臉生生的憋得通紅的。

  夙燁挑了一下眉,心知肚明的問夙老王妃。

  「奶奶,你身子不舒服嗎?」

  雖是隨便的一問,卻讓夙老王妃心驚,如若她承認身子不舒服,只怕這夙王府的內宅掌家權的事情,便要落到旁人的手裡了,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應了這嘴,想著飛快的開口:「沒有,沒有。」

  夙燁點頭,然後也不和夙老王妃拐彎抹角的,直截了當的開口。

  「聽說奶奶不喜歡小月兒?不想讓小月兒當夙王府的世子妃?」

  夙燁的眼睛微微的瞇了起來,狹長的鳳眸中冷光幽寒,緊盯著夙老王妃,他對於這個奶奶並沒有多少的感情,因為她並不喜歡他,要說這夙老王妃最喜歡的人,便是她的小兒子夙顏鈞,他出生的時候夙顏鈞比他大十歲,所以每回夙燁和夙顏鈞為什麼東西爭起來的時候,這做奶奶的便護著夙顏鈞,甚至於有一次還打過小小的夙燁,便因為夙燁沒有把自己的東西讓給夙顏鈞,自從那一次開始,他便不喜這位奶奶,這麼多年過去了,都不喜歡她。

  至於夙顏鈞卻因為母親的溺愛而一事無成,只能依靠夙老王妃的庇佑才能人模狗樣的活著,若沒有這位夙老王妃,只怕夙顏鈞活得比狗都不如。而夙老王妃依仗的卻又是夙王府這一脈,所以她現在很怕夙燁。

  夙燁一開口,夙老王妃便有些慌,趕緊的說道。

  「沒有的事情,燁兒聽誰說的?」

  她說完這句話,還順帶的瞄了一眼琉月,然後笑著開口道:「琉月,你不會是為了上次的事情還在生氣吧,其實奶奶都是為了夙燁好,夙燁乃是夙王府的世子爺,再怎麼樣也要配個身份恰當的女子,當時奶奶一聽說那件事,火了,所以才會進宮的。」

  夙老王妃說了事情的經過,琉月只是扯了扯唇角,沒說什麼,她才不會相信這老婆子的話,分明是故意找碴子的,如若不然,她好好的怎麼想起去調查她的身世了。

  不過這件事是夙燁的事情,他帶她來夙王府,肯定是想做什麼。

  果然夙老王妃的話落,夙燁的聲音便響起來了,很冷很冰,

  「小月兒是我親自進宮求娶的,若是以後我再發現有人對她不利,我不會輕饒了那個人的,不管是什麼人都不行,奶奶,你明白嗎?」

  夙燁盯著夙老王妃,夙老王妃心裡哪叫一個恨哪,虧她之前還認為夙燁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現在卻被一個女人迷得七葷八素的,他還是夙王府的人嗎?

  夙老王妃一邊在心裡怒氣衝天的發火一邊還裝著笑臉硬擠出話來。

  「燁兒說什麼話呢?燁兒喜歡她,做奶奶的還能為難她不成。」

  琉月微微的瞇眼,似笑非笑的盯著夙老王妃,裝,再裝。

  夙老王妃看著琉月的樣子,一口氣哽在喉間,上不來下不去。

  夙燁卻已開口:「那就好,我再問奶奶一件事,希望奶奶如實相告。」

  「你說。」

  夙老王妃重重的喘氣,然後望向夙燁。

  夙燁不緊不慢的說道:「奶奶是否派人在晏錚的身上動手腳,想讓晏錚殺掉小月兒。」

  夙燁的話一落,夙老王妃噌的一聲急急的站起身,這罪名可有點大啊,如若她真做了這件事,只怕夙燁不會留她在夙王府裡,她還沒有傻到做這種事,憑夙燁的能力肯定會查出這件事來,她無論如何也不敢冒這樣大的風險,她做的無非是借別的事來對付上官琉月,讓夙燁即便生氣,也不會直接對她下手。

  可這件事她可沒有做過,夙老王妃急急的叫起來。

  「夙燁你混說什麼呢?我可沒做過這種事。」

  不說夙燁,便是武寧候府的晏錚也不是什麼人想對付便對付的,若是被晏錚發現,這事可就麻煩了,她絕對不會做這種得罪兩個人的事情。

  夙燁的眼神跳了一下,盯著夙老王妃點頭。

  「奶奶沒做就好,以後希望奶奶做什麼事先考慮考慮,別忘了奶奶喜歡的人。」

  夙燁說完站起了身,夙老王妃重重的喘著氣,夙燁話裡的意思她是知道的,若是她再招惹他,他便會對她在意的人動手,一想到這個,夙老王妃生生的顫了一下,然後一言不吭,滿臉的幽然。

  夙燁卻拉著琉月的手起身走了出去,外面的下人一看到世子爺從裡面出來,忙恭敬的施禮,然後等到夙燁和琉月走了,才緩緩的進了房間,房裡夙老王妃的一口氣好不容易的喘過來,然後啪的一聲甩了身邊的五彩雲紋瓷。

  遠遠的夙燁和琉月自然聽到了這聲音,不過沒人理會她。

  琉月忍不住開口問夙燁:「你對夙老王妃一點都不親?」

  「感情是雙方的事情。」

  他說完便不再說話,實在是不想提府裡的這些事情。

  兩個人領著一幫人又出了夙王府的大門,琉月想到這是他的家啊,忍不住提醒他:「夙燁,你還是住在夙王府裡吧,這裡可是你的家啊,總住在上官府算什麼事啊?」

  可惜夙燁不理會她,直接的說道。

  「爺喜歡住上官府,那裡沒有勾心鬥角的,不累。」

  他這話說的是真的,這夙王府裡氣氛壓抑人,他很喜歡待在上官府裡的,不但有小月兒,還沒有勾心鬥角,十分的舒心。

  琉月無語,瞪著他:「難道你一直住在上官府裡?」

  夙燁理直氣壯的點頭:「那是自然,等到我們大婚的時候,我便與你一起回來了。」

  琉月的眼神暗了,這麼說她想離開都不行,有這男人在,她想找機會溜走都不行,還真是麻煩。

  兩個人說著話出了夙王府,大門前,夙王府的管家再次的恭敬的把世子爺送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的離開夙王府,回上官府。

  路上,夙燁的眼神幽深肅沉,冷聲說道:「看來那在晏錚身上動手腳,算計到你頭上的人,應該便是皇帝老兒,沒想到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你,實在是太可恨了。」

  夙燁陡的一握拳頭,狠狠的說道:「本世子要給他一記重擊。」

  琉月一聽,感起興趣來:「你打算如何的重擊他。」

  「這事我來做,小月兒安心做自個的事便成。」

  琉月翻白眼,什麼叫她安心做自個的事,她有什麼事可做的。

  「我沒事,你說來聽聽,想如何對付那皇帝老兒。」

  夙燁偏不說,還提醒琉月:「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便大婚了,小月兒是不是該準備準備啊。」

  琉月瞪他,她都不想大婚,準備什麼。

  「你不是說你把什麼都準備好了,我只要乖乖的當新娘子嗎?」

  夙燁點頭,笑得風華艷艷,眉眼如畫。

  「不過本世子記得你還有三件事沒做呢,反正最近你沒什麼事,不如做了吧。」

  「什麼事?」

  琉月認真的想了一下沒想到,她有哪三件事沒做啊,夙燁立刻提醒她:「採花給我,繡荷包給我,還有煮粥給我吃。」

  他話落,琉月磨了磨牙,都這會子時候了,他還沒忘提這件事啊,想著咬牙說道。

  「好,但願你吃受得起。」

  她就不信了,整不倒他。

  「小月兒不會想謀殺親夫吧。」

  夙燁看她咬牙切齒的小模樣,忍不住逗她,琉月立刻一臉認真的介面:「是的,我正有這種打算,我謀殺了你,我就不用嫁了。」

  「那你還是不夠聰明啊?」

  夙燁調侃,琉月立刻挑高眉望著他,夙燁笑意盈盈的提醒她。

  「你若夠聰明,就該嫁過去然後再毒殺我,這樣的話,夙王府諾大的家財,你不是要得到一多半嗎?那時候可就是身價百倍的女人了。」

  琉月想想倒也是個理,不過再想想夙王府那一干虎狼,若是她真嫁過去毒殺了夙燁的話,只怕便宜的是那些個人,一個個能眼睜睜的看著夙王府的家產被她給得了去嗎?算了,她還是不想了,反正她是真的不想這麼短的時間嫁,而且夙燁還是一個百分百大男人主義的人,那種自己得不到也別想別人得到的心理。

  她總覺得這樣的愛,早晚有一天會壓抑得她喘不過氣來的。

  不過她現在和這男人未必說得通,所以琉月不打算說。

  「坐過去一點,我要躺下休息休息,這一早上便沒有消停。」

  先是晏錚跑到碧闌園門外鬧了一出,然後又接了皇帝的手諭,現在又跑到夙王府一趟,她現在只想休息。

  夙燁讓出一些地方來,琉月閉上眼睛躺下休息,夙燁便又想起一件事開口說道。

  「小月兒,我決定教你武功,日後若是我不在,你也好自保。」

  琉月一聽這個,倒是來了興趣:「你打算教我什麼?」

  「奪命三式。」

  「好,回頭我跟你學。」

  這奪命三式一聽便霸氣,想必很厲害,如若她學了這奪命三式,說不定以後不會輕易讓人傷到,越想越高興。

  馬車一路回上官府,回到上官府後,夙燁和琉月下馬車後,琉月回到碧闌園的時候,連中飯都沒吃,便自去休息了。

  傍晚。

  琉月睡了半日醒來後,精神抖擻,就是肚子有些餓了。

  不過她人還沒有出來,便聽到院子裡響起了豬被殺似的怒吼聲,仔細的一聽,這人竟然是武寧候府的晏錚。

  不由得奇怪的挑眉:「這外面是怎麼了?晏世子的聲音響起來怎麼像豬吼似的啊。」

  冰舞趕緊的回道:「小姐,是夙世子在打晏世子,讓他下次不來找一小姐了,離得小姐遠遠的,晏世子不鬆口,夙世子便一直打晏世子,不知道晏世子是否支撐得了。」

  冰舞想起之前看到夙世子冷酷無情的殘狠樣子,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先前夙世子的樣子好嚇人啊,出手又快又狠,晏世子根本就不是夙世子的對手,偏偏他打不過還要打,這樣下去豈不是自找死路了。

  琉月一聽,臉色微暗,飛快的起身,石榴和冰舞兩個趕緊的侍候她起來。

  「小姐,你也別著急,那晏世子也是該著的,世子爺大概便是為了這事生氣的。」

  晏錚先前所做的事情確實過火了,可是琉月知道晏錚雖然武功不如夙燁,但是性子卻是倔傲的,只怕打死他他也不會受夙燁脅迫的,這樣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琉月領著兩個小丫鬟走出去,順著長廊往前面走去,隱隱的聽到前面晏錚痛苦的如狼嚎的聲音。

  「夙燁,你打死我吧,否則小月兒便是我朋友,就算她嫁你了,你也別想阻止我們見面,你以為你娶了她,便可以阻止她和別人見面嗎?做夢。」

  晏錚的話落,便又響起了一記悶哼,很顯然的又吃了夙燁的一拳。

  琉月臉色越發的難看,逕直往前面走去,人未到院子外面,聲先到。

  「夙燁,住手。」

  碧闌園前的空地上晏錚一聽小月兒的叫聲,回首望過來,身子便朝地上撲去,夙燁一把提起他,拳頭又揚了起來,準備對著晏錚揍下去,琉月看得心驚不已,這男人瘋了。

  不過夙燁看到她過來,總算停住了手,此時再看他,竟是滿臉的煞氣,瞳眸赤紅,週身上下侵透著殘狠嗜血。

  這是琉月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神情,以往或冷酷,或溫融,但從來沒有過如此起殘暴的一刻。

  「你瘋了。」

  琉月冷哼,他再一拳打下去,晏錚只怕便要被他打死了。

  夙燁收回手,晏錚的身子站也站不了,不遠處的薩顏圖和雪貞奔了過來,一把扶住了晏錚,便先哭了起來,世子爺被打得好慘啊,他們想幫他都不可能,夙燁的手下攔住了他們,把他們兩個也打得不輕。

  琉月抬首望向晏錚,只見他此刻已經不是鼻青臉腫的事了,完全是毀滅性的災難,臉上無一處完好的地方,眼角和嘴角在滴血,身上各處也被痛揍了,饒是這樣,他還勉強的支撐著,向琉月露出個笑臉。

  「小月兒,我沒事,這是我該挨的,只是我不要沒你這個朋友,揍我可以,就是別想不讓我做你的朋友。」

  晏錚的話一落,夙燁便冷冷的開口。

  「以後她是夙王世子妃,你以為我會讓你靠近她,你這種危險分子,若不是先前小蠻替她擋了一刀,你傷的就是她,你還有什麼臉跑來與她稱朋友。」

  夙燁先前並沒有打算痛揍晏錚,只是警告他以後不准靠近小月兒,可是誰知道晏錚完全的不理會,堅持自己是小月兒的朋友,所以夙燁才會氣得痛揍他,以往看他們這些個傢夥像蒼蠅似的圍在小月兒的身邊,他便氣悶了,現在小月兒是他的未婚妻了,他們竟然還想打她的主意,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的。

  再有不到一個月便是他和小月兒大婚的日子,他豈會讓這些人靠近小月兒。

  琉月一聽,不由得臉色暗了,雖說晏錚做錯了,可這是她的事情啊,夙燁現在便來干涉她的生活,那日後她嫁進夙王府,這男人還不知道如何的理所當然的安排她的生活呢,那她還有自己的空間嗎?

  琉月越想越鬱悶,沉聲開口:「夙燁,這件事到此結束了。」

  他都差點打出人命來了,還要怎麼樣。

  琉月話落,夙燁卻依舊滿臉的堅持:「小月兒,以後你不要再理會這樣的人,他這樣的人不值得做朋友。」

  「這是我的事情,夙燁,你太過份了,現在我還沒嫁給你呢?你便如此對待我的朋友,日後若是我嫁進夙王府,你是不是不准我和任何人接近。」

  「對於那些別有企圖的人肯定不行。」

  夙燁不認為自己做得有什麼錯,像這種別有用心的人,他肯定不會讓他們接近小月兒的。

  琉月的臉色再次暗了,喘著氣叫。

  「夙燁,你太過份了,你怎麼就知道別人有用心呢」只要是男的,只怕他都會認為別人別有用心,難道以後她的人生裡,都沒有男人了,只有女人或者他。

  「小月兒,我是為你好,你這麼生氣幹什麼?若不是小蠻替你擋了一刀,現在傷的就是你,難道我不心疼嗎?還有,你知道上次在宮中下吸血蠱傷了南宮巽音和南宮暖,甚至於後來還派刺客殺你的是誰嗎?」

  夙燁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接著冷冷的開口。

  「是姬塵,他也是你認為的朋友吧,這一個個的沒有給你帶來好事,個個都是別有用心的,難道你還要理他們。」

  夙燁的話一落,琉月的僵住了,這件事,她先前並不知道,夙燁也沒有告訴她,因為他認為沒有必要告訴她,但是今晚他太生氣了,小月兒竟然為了這些害她的朋友而與他吵了起來,所以夙燁一怒便叫了起來。

  琉月好半天沒有吭聲,然後掉頭望向薩顏圖和雪貞:「把你們爺帶回去治傷。」

  「小月兒,我們還是朋友嗎?」

  晏錚可憐巴巴的問,他的唇被夙燁給打得血肉模糊,外翻著,所以此時有些可笑。

  琉月聽了他的問話,沉聲說道:「是。」

  夙燁一聽琉月的話,臉色更冷:「不是。」

  他才不會允許這樣的人靠近小月兒呢,可惜晏錚卻不理會他,小月兒都說是她的朋友了,一個死爛樹葉子,他才不要理會呢?

  薩顏圖和雪貞兩個人扶著自家的主子一路轉身離開。

  碧闌園的院子裡,夙燁和琉月兩個人互相瞪視著,然後夙燁飛快的開口道:「小月兒,我是為你好,沒想到你竟然?」

  他說不下去了,心裡有些阻。

  琉月冷冷的瞪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以為的好,未必是我的,還有一個,做朋友難道因為麻煩所以便不當是朋友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當初對我做的,我一輩子都不該原諒你。」

  她說完一甩手便離開了,身後的夙燁緊抿著唇,滿身的怒意,然後一轉身也怒火萬丈的離開了。

  兩個人都很生氣。

  夙燁剛離開幾步,便看到夙松走了過來,急急的說道:「爺,姬天被人打傷了。」

  夙燁一聽顧不得生氣了,挑高了眉沉聲說道:「發生什麼事了,他怎麼受傷了」憑姬天的身手,一般人要想傷他幾乎不可能,好好的怎麼傷了?

  夙松稟報到:「我們進姬王府找東西,誰知道竟遇到了姬老王爺,姬天便想與姬老王爺相認,誰知道只說了兩句,這傢夥的眼睛便紅了,衝上去找那姬老王爺拚命,姬王府裡隱藏著很多的高手,所以打傷了他,幸好我和幾名手下蒙了臉把他給搶了回來,否則只怕他沒命了。」

  「現在他在哪?」

  一聽到姬天受傷,夙燁的眼神暗了。

  夙松趕緊說道:「在我的房間裡,我已命夙竹給他治傷了。」

  夙燁點頭,幾個人一路往夙松的房間而去,因為爺住在上官府裡,所以他們在上官府也有自個的房間。

  夙松的房間裡,夙竹已經給姬天處理了傷口,此時正在收拾東西,一抬首看到爺走進來,便恭敬的走過來:「爺,他沒事了。」

  夙燁點了點頭,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姬天,心裡歎了口氣,算來姬天也是個可憐的小子,竟然遭遇到了這麼多的事情。

  只是明明他吩咐他不可魯莽行事,怎麼偏又打了起來。

  夙燁走了過去,姬天本來虛弱的睡了,一感受到夙燁過來,便又睜開了眼睛,望著夙燁的時候,眼眶不自覺的紅了。

  夙燁本想訓斥他的,可是看他眼睛紅紅的,總算沒說重話。

  「好好的怎麼又與人動起手腳來了,不是叮嚀你不要隨便動手嗎?那姬王府裡肯定藏著高手啊。」

  現在看來姬塵確實是玉梁國的一枚針,而且還是一個身手厲害的針,高級的針,只怕他的身份也是很厲害的,所以身邊才會有這麼多的高手,鳳鳴當初幾次三番的都沒有殺得了他。

  此人不但身手厲害,身份高,恐怕還是個用毒的高手。

  床上,姬天有氣無力的開口,好似生了一場病,用盡了他的所有力氣。

  「我本來以為只有姬塵遭到了毒手,沒想到爺爺他,爺爺他?」

  「姬老王爺怎麼了?」

  夙燁心驚,一言落便又介面:「難道說姬老王爺也是假的。」

  姬天用力的點了點頭,眼淚終究還是沒忍住滑落下來,爺爺和哥哥本來是他的親人,他之所以沒有出現,便是怕給他們帶來禍事,因為當日那刺客刺殺他父母的時候,他也在,若是他出現,只怕刺客放不過他,自然也放不過他的哥哥姬塵和爺爺,可是誰知道到頭來,他竟然發現姬王府裡,爺爺和哥哥都是假的。

  夙燁的滿臉的陰驁,他倒是沒想到姬王府裡,連姬老王爺都是假的。

  難怪一直以來沒人發現姬塵是假的,因為他們連姬老王爺都換了,那麼誰會知道這姬塵是個假的呢。

  「太可恨了。」

  夙燁的眼神深邃陰暗,想起上次宮宴上的吸血蠱,還有當時刺殺上官聖醫和小月兒的刺客,不出意外定是姬塵動的手腳,但是夙燁知道,姬塵一定沒想過殺上官銘和小月兒,他應該是想攔截下他們,可那又怎麼樣,他們險些遭到了毒手。

  姬塵,他不會放過他的,還有老皇帝明堯帝。

  夙燁望向姬天:「你安心養傷,別再想著姬王府裡的事情,那兩個人自有人來收拾。」

  姬天沉默不語,他怎能控制得了自己不傷心,現在他是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夙燁歎了一口氣,這種事他是幫不了姬天的,逐起身吩咐夙竹,好好的替姬天治傷,他領著夙松走了出來。

  走到門外,本想去看小月兒,便想起小月兒先前與他吵嘴了,現在去看她未必理會他,說不定更生氣,不如等她消消氣的。

  碧闌園,琉月的房間裡,氣壓很低,進進出出的丫鬟們誰也不敢說話,晚膳遞進遞出,只有碗盤之聲,再沒有別的聲響。

  琉月只吃了幾口,便沒什麼胃口再吃飯了。

  想到夙燁所說的話,她的心情便不好,這種不好是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正因為這感覺,她連帶的想到了很多的事情,如若說那晚宮宴上的吸血蠱和姬塵有關,那麼姬塵會不會是一個厲害使毒高手,他當日身上的毒也是他自個下的吧,真正的用意是為了掩人耳目,使人覺得他很弱,隱藏了他自個的鋒芒。

  所以師傅才會一直沒有解掉他身上的毒,因為此人比師傅還厲害,師傅又如何解呢?

  自己當日算是班門弄斧了,一想到這個,她便各種的阻心,再加上先前和夙燁吵架的事,越想越煩燥。

  最後乾脆在房間裡來回的踱起步來。

  石榴和冰舞二人小心的看著琉月,小姐和夙世子吵架了,明顯的心情不好了,看來她現在是受到夙世子影響了,以前的她可是不會理的。

  房裡琉月踱了一會兒步,然後來一句:「沐浴睡覺。」

  她懶得去想那些事了,越想越煩心。

  石榴和冰舞立刻上前侍候著主子去沐浴,沐浴後睡覺,不過琉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直折騰到半夜才睡著。

  這一夜夙燁也沒有睡好,淨顧想著如何讓小月兒不生氣了,這一折騰便是半夜。

  第二日一早,夙燁醒了,因為心情不好,所以便有人要倒楣了,他歪靠在床上,瞇眼吩咐夙松。

  「去,派人給爺送封信進宮,送給五公主鳳碧雲,邀她滿堂春茶樓一見。」

  「爺這是?」

  夙松有些不明白,爺為什麼要見五公主。

  夙燁瞪了夙松一眼:「讓你去便去,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

  「是」夙松摸頭,知道爺的心情不好,他約五公主見面怕是沒好事。

  想想明堯帝對琉月小姐所做的,五公主若是被爺算計,也是她活該,夙松想著領命去辦事,爺的書信一般都是他代筆的。

  夙松出去了,夙燁便又慢條斯理的喚了夙竹進來。

  「夙竹,去滿堂春的茶樓一趟,給爺替五公主找個人,好好的侍候侍候五公主。」

  夙燁一說話,夙竹便知道爺的意思是什麼,不就是替五公主找個破身的人嗎,不過找什麼樣的人呢?

  「爺要找個什麼樣的人呢?」

  「小倌倌裡找個吧,要經驗足些的,讓公主開心些,對了,別讓人發現是我們做的手腳,另外要記得滅口,最好是五公主親自動的手腳。」

  「是,爺,屬上知道如何做了。」

  夙竹領命退了下去辦事,房間裡,夙燁才有一下沒一下的翻著手裡的書,可惜那字一個都看不進去,不知道小月兒是不是還生氣,而且昨天他也沒有做錯什麼啊,他所做的都是為了她好啊,她為什麼要生氣呢?夙燁越想越鬱悶,然後繼續翻書,繼續想事情。

  ……

  紫薇宮。

  鳳碧雲接到了夙松送來的信,整個人歡喜不已,這還是夙燁第一次命人送信給她,邀她滿堂春茶樓一見。

  鳳碧雲是知道滿堂春茶樓的,是尚京有名望的茶樓。

  寢宮裡,鳳碧雲高興的的坐著,嘴邊咧著笑,身邊侍候的宮女婉兒小心翼翼的問:「公主,你真的要去滿堂春茶樓嗎?」

  鳳碧雲立刻開心的說道:「去,難得的他邀我,自然是要去的。」

  婉兒又小心的開口:「公主忘了先前的事了,夙世子似乎很惱恨公主呢,這會子他邀公主前往滿堂春茶樓,肯定沒什麼好事,公主還是不要去了。」

  鳳碧雲聽了婉兒的話,認真的想了一下,倒是很有道理,可是想想不去她又不甘心,她一直喜歡夙燁,一直得不到他多看一眼,現在他終於來信邀她了,無論如何她也要抓住這次的機會。

  「婉兒,去,立刻給本宮去禦醫院搞些合歡散來,記著要悄悄的別驚動任何人。」

  「公主,不要啊,這樣不太好吧。」

  公主竟然要搞合歡散去對付夙燁,哪有女子這麼做的,公主真的太,太,婉兒都想不下去了。

  鳳碧雲一聽婉兒的話,直接抬眸怒瞪著婉兒:「死丫頭,你是不是想找死啊,快去,記著別驚動任何人,若是拿不到藥,看本宮如何收拾你。」

  「公主,夙世子那麼聰明,若是被他發現,倒楣的可是公主。」

  「本宮只是帶著,看是否可用,若是可用了便用,若是沒機會,本宮不會用的。」

  「好。」

  婉兒雖然不甘心,但是卻迫於鳳碧雲的淫威,不敢再多說什麼,起身走了出去。

  寢宮裡,鳳碧雲又想起別的事情,該如何悄悄的出宮呢,眼下母妃盯得她很緊,若是她和她說要出宮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只能自個想辦法。

  鳳碧雲想著想著便來了主意,這事她以前也幹過。

  冷宮那邊有一處破損的內宮牆。她正好可以踩著婉兒的肩爬出去,然後到了外宮門前,誰敢擋她的道啊,她便順利出宮去了,等到母妃發現了,她已經出去了。

  想到了辦法,鳳碧雲招手示意兩個宮女過來替她梳妝打扮,她一定要打扮得漂亮一點,好讓夙燁高興一點,她就不信她堂堂皇家的公主比不過上官琉月那個女人,上官琉月不就是經常和夙燁待在一起嗎?才會讓他喜歡上的,若是她經常與夙燁待在一起,肯定也會讓他喜歡上自己的。

  鳳碧雲自信滿滿的望著宮婢們精心替她梳妝打扮,很快鸞鏡中現出一個美艷的精妝美人來,鳳碧雲擺了一個妖嬈的姿勢,唇角勾出誓得意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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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7 07:26 PM

第109章:夙燁教小月兒武功

  婉兒取來了合歡散,鳳碧雲也收後妥當了,看著鸞鏡中的自己還是很滿意的,她就不信這樣的自己比不過上官琉月那個賤女人,夙燁若是娶了她,可是又有面子又有裡子的事情,她是皇室的公主,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而且還長得不錯,今兒個她一定要把握好這機會,讓夙燁喜歡上自己,說不定改變主意不娶上官琉月,娶她了。

  鳳碧雲想得十分的美好,領著婉兒和另外一個丫鬟悄悄的去了冷宮一處破損的內宮牆,然後踩著婉兒的肩爬上了內高牆,伸手又把婉兒給拽了上去,最後主僕二個人一起往外宮門前跑去。

  外宮門的侍衛攔住了鳳碧雲,不讓公主出去,因為以前公主偷溜出去後,淑妃娘娘下了命令過來,以後不准放五公主隨便出宮門,若是再放了五公主出去,便要了他們這些人的頂上人頭。

  宮門口的侍衛誰敢放她出去啊,有侍衛攔住了鳳碧雲,見她大鬧,便立刻要報於淑妃。

  鳳碧雲一看這些侍衛要壞事,哪裡放他們去報於母妃,只要一報於母妃,她就別想出去了,那她只怕再沒有機會了。

  鳳碧雲越想越阻心,最後一怒拔了一名侍衛的寶劍橫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們若是膽敢去報母妃,本宮便死在這裡,本宮倒要看看你們這些人活得了活不了?」

  此言一出,眾侍衛心驚,個個僵住不敢動了,公主以劍相逼,他們誰敢亂動啊,或是公主真的一怒受傷或者死了,只怕他們這些人全是一個死罪。

  最後為首的侍衛頭疼的揮手:「罷罷,公主出去吧,回頭我們向淑妃娘娘請罪。」

  鳳碧雲臉上有喜色,不過不敢大意,依舊以劍壓著自己的脖子:「給我準備一輛馬車過來。」

  很快有人牽來了馬匹,一直送到五公主的面前,上面還有馬車伕,一切配套齊全。

  五公主命令:「打開宮門。」

  宮門一開,她橫劍爬上了馬車,又令婉兒爬上馬車,命令前面的馬車伕駕車。

  馬車一駛動,穿過了外宮門,鳳碧雲便扔下了手裡的寶劍。

  身後的侍衛眼看著馬車走了,立刻面色緊張的叫起來:「快去稟報淑妃娘娘,公主出宮了。」

  「是」有人閃身躍上馬,直奔後宮而去。

  ……

  五公主鳳碧雲卻早忘了這些心急如焚的侍衛,心裡高興極了,滿臉燦爛的笑意,一側的婉兒看得心驚不已,她總覺得夙世子邀五公主見面的事情不單純,上次夙世子明明很生氣來著,為什麼現在又邀主子見面啊,可是鳳碧雲想的與婉兒不一樣,現在只想如何得到夙燁的歡心。

  滿堂春的茶樓裡,此時客人並不多,五公主鳳碧雲一到,小二一路把她迎進了二樓的雅間,上了最好的茶水點心,當然掌櫃和小二的並不認識眼前的女子是五公主鳳碧雲,只當她是一般尋常的千金小姐招待著。

  今日五公主心情好,所以也不計較掌櫃和小二招待不周的地方。

  五公主進了滿堂春茶樓不大一會兒,門外又來了一個妖嬈的妙人兒,這妙人兒走起路來一扭三搖的,一隻白晰如玉的手裡,握著一把七彩絡蝶的玉骨扇,不時的輕搖著,風情萬種,如若這是一個女人,只怕勾得男人都走不了路,可惜偏偏這是一個男兒身,還是小倌倌裡的人,所以小二的便不大瞧得上這男人,冷著臉子。

  「你來我們滿堂春幹幹什麼?」

  這男人乃是小倌倌裡的當紅小倌,名蘇絡。

  蘇絡是小倌倌中的人,對於人的臉色早已習以為常了,所以並不理會小二,還用手中的玉骨扇調戲了小二。

  「小二哥,這麼凶做什麼,人家會害怕的。」

  「呸,離爺們遠點。」

  小二雞皮疙瘩全出來了,他可不是喜好男風的人,所以對這塗脂抹粉的傢夥不感興趣。

  蘇絡看了小二一眼,不再逗他,正色道。

  「是有小姐邀我前來玉堂春茶樓喝茶的,你總不能把客人往外攆吧。」

  「哪個小姐?」

  小二一聽蘇絡的話,臉色便不屑了,努力的想著是哪個小姐兒。

  今兒個茶樓裡客人並不多,茶樓的生意一般是下午開始熱鬧起來,像這種大早上的,客人不會多,所以茶樓裡有多少客人,小二知道的,蘇絡一說完,他便想到先前接待的一小姐兒,看上去像個大家閨秀,沒想到卻是個騷貨,竟然找小倌倌裡的人,這女人可真是飢不擇食了。

  小二想著臉色冷冷的比劃著:「是不是這麼高,打扮得挺美的一個小姐兒。」

  「是,是。」

  蘇絡一聽連連的點頭,他只知道有人邀他來茶樓一見,信上並說了這小姐的身高長相,不知道蘇洛並不知道這小姐是誰,只知道長得挺美的,所以他一接到信便巴巴的趕了過來。

  「左拐,第二個雅間。」

  小二扔下一句不再理會蘇絡,蘇絡也不計較他的態度,整了整衣衫,搖著玉骨扇,一路便上了二樓的雅間去了。

  二樓左邊第二個雅間門外,鳳碧雲的丫鬃婉兒正候著,不時的張望著,越想越焦心,她總覺得今兒個的事情不單純,可是偏偏自己的話公主不相信,她真害怕出事兒,若是出事兒,她便是死路一條了,淑妃娘娘不會饒過她的。

  雅間外面,婉兒忍不住低低的開口:「公主,不如我們回宮吧,奴婢總覺得不大好。」

  雅間裡,鳳碧雲先前的激動勁過去了,此時聽了婉兒的話,認真的細想了,覺是自己這麼魯莽地過來,確實不大好,尤其是眼下只有她和婉兒兩個人,此刻她不由得有些後悔,該多帶些人過來才是,不至於會吃虧,如此一想,鳳碧雲便急急的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外面。

  蘇絡已經走了過來,一看到左手第二個雅間門外立著一個小丫鬟。

  這小丫鬟生得眉清目秀,看著便可愛得緊,想必裡面的正主子更是一個媚人的主子,蘇絡想著,緊走幾步便走到了婉兒的面前。

  婉兒一抬首看到一個生得極妖極媚的男子正望著她,不由得嚇了一跳,叫起來:「你是什麼人?」

  「我是你家小姐邀的人。」

  蘇絡輕佻的說道,還用玉骨扇輕佻起婉兒的下巴,然後順帶便在婉兒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一股香風拂面,婉兒徹底的石化了,她倒不是被蘇絡給迷的,她是被此人輕佻的舉止給震住了。

  而蘇絡已推開門走了進去。

  雅間裡,鳳碧雲正打算離開,一抬首見到有人從外面走進來,先開始她還以為是婉兒進來的,可是認真看,才發現進來的是一個妖嬈的男子,穿一襲淡紫的長衫,腰束玉帶,那腰肢比女子的腰還細還軟,走起路來裊裊婷婷的格外媚惑,不過鳳碧雲喜歡的不是這類型的男人,她喜歡的是夙燁那種霸氣冷酷的男子,所以對蘇絡並沒有好臉色。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闖進本?」

  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蘇絡舉手到唇邊輕噓了一聲:「小姐,是不是蘇絡來遲了,所以小姐兒生氣了。」

  看著眼面前的這女人,蘇絡覺得週身的血液都活躍起來了,有一種即便一分錢不要他也願意陪這女人的念頭,這女人長得不錯,很合他的胃口,以往他接觸的女子多是那些有錢的貴婦,身上一堆肥肉,真是噁心,今兒個他算是撿到寶了,所以眼看著鳳碧雲生氣,立刻妖媚萬千的盯著鳳碧雲,那一雙帶電的眼睛更是不錯眼的絞著鳳碧雲。

  鳳碧雲雖然是宮中的五公主,但是對於男女之事可是生疏得很,被蘇絡一雙柔情萬千,含著情慾卻又濃情蜜意的眼睛給迷惑住了,一時竟然做聲不得。

  這時候門外的婉兒醒過神來,一推門衝了進來:「公?」

  雅間裡,公主和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正癡癡相望,婉兒的話便止住了,不知道究竟是該進還是該退。

  蘇絡拋了個媚眼給婉兒:「沒看到我們正忙著呢嗎?」

  婉兒生生的打了一個顫粟,然後趕緊的退了出去。

  雅間裡,五公主鳳碧雲回過神來,自己看這個男人竟然看呆了眼,真是太奇怪了,而且此時的她感到週身有些燥熱,忍不住伸手端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蘇絡立刻便湊了過去,一伸手接了鳳碧雲手中的茶盎過來,然後含了一口茶在嘴裡,抬手托起五公主鳳碧雲的臉,嘴便印了上去,然後把嘴裡的水餵給了五公主鳳碧雲,一雙魅眼更是湧滿了情慾,柔情蜜意的開口道:「這樣才有情調,是不是?」

  他說完唇乘勢咬上了鳳碧雲的小耳垂兒,舌尖輕輕的挑逗著,鳳碧雲只覺得整個身子酥酥的做不了主了,她覺得週身都很熱,虛弱得想要更多,僅有的理智提醒她,不該如此,不該如此,可是整個身子都軟了,靠在蘇絡的懷裡,甚至於還抬手摟住了蘇絡的脖子,嬌語吟吟。

  「你不該這麼對我。」

  「那要我如何對你,小妖精。」

  蘇絡一把抱起她便往雅間一側的榻上倒去,一步步魅惑的把鳳碧雲帶進了深淵。

  雅間裡面響起了輕輕的似歡快又似痛苦的聲音,那種聲音聽得婉兒的整張臉都紅了,心驚不已,裡面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想進去卻又不敢,不由得在雅間外面來回的踱起步來。

  正在這時,二樓的樓梯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婉兒立刻掉首望過去,便看到夙王府的世子爺領著幾名手下,還有滿堂春茶樓的小二走了過來。

  婉兒一看夙世子來了,小姐怎麼還不出來啊,裡面還有個男人呢?

  婉兒心急的敲門,叫起來:「公主,公主。」

  可惜裡面除了聽到一些歡快的聲音,再沒有別的聲響了。

  這時候,夙燁已經領著一堆人過來了,婉兒只得站直了身子恭敬的開口:「見過夙世子?」

  夙燁點了一下頭,冷醺的問:「你們公主呢。」

  婉兒頭皮有些發麻,然後小心的指了指雅間的門,最後小聲的說道:「公主在裡面呢?」

  「你臉色那麼難看做什麼。」

  夙燁冷冷的開口,然後推開了雅間的門,只見雅間裡,一對白花花的的身子因為門外的響聲,急促的分開,然後便驚呼不斷。

  門前的人都僵住了,小二更是臉色難看極了,他這是茶樓,不是青樓楚館,他們竟然青天白日的在他們雅間裡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們兩個不要臉下流的東西,竟然做得出這種事情來。」

  婉兒一反應過來,衝了過去,翻找了衣服,手忙腳亂的替五公主把衣服穿上。

  那蘇絡也清醒過來,趕緊的翻找衣服穿了起來,然後結巴著開口:「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情。」

  蘇絡知然認得這夙王府的世子爺,夙世子的臉色好難看,這女人不會和夙世子有什麼關係吧,他不要啊,這不關他的事啊。

  蘇絡說完,便又開口。

  「她還對我下了合歡散,不信你看。」

  蘇絡一指地上先前因為脫衣服而打翻了的紙包,裡面果然有合歡散。

  夙燁的眼裡一閃而過的冷光,這女人赴他的約,竟然還敢隨身帶著合歡散,如此不要臉的女人,今日的一切惡果,也是她該得的。

  五公主鳳碧雲身上的藥勁過了,此時整個人清醒過來,呆愣的望著一切,她不知道做何反應了,她竟然和別的男人做出這種事來,那她以後,以後如何嫁給夙燁啊,她再也嫁不了夙燁了,這樣的她,夙燁如何會要。

  五公主哭了起來,然後聽到蘇絡的話,五公主不由得大怒,直接便撲到蘇絡的身邊,踢打嘶咬,無所不用其極,蘇絡因為夙燁在,不敢還手,任憑五公主打罵,然後一邊退一邊叫。

  「明明是你對我下藥的,地上都有證據,你既然想,我又如何不成全,反正我便是拿銀子讓女人開心的人。」

  「你說什麼。」

  五公主呆住了,連打都忘了,死死的盯著蘇絡:「你說你是幹什麼的?」

  「讓女人開心的啊,我是小倌倌裡的人,生來便是做這種事的。」

  蘇絡又說了一遍,他從來不認為這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反正他早已經習慣了。

  可是五公主卻受不了這刺激,堂堂皇家公主竟然被一個千人睡萬人嘗的小倌給睡了,這讓她如何的承受啊,此刻的鳳碧雲週身的怒火,瘋狂至極,一伸手便拔下了手上的金釵,對準了蘇絡刺了過去。

  因為事發突然,蘇絡完全的呆住了,被鳳碧雲給實實在在的刺中了。

  雅間裡,個個臉色變了,然後便見到蘇絡痛苦扭曲的臉,眼睛睜得很大很圓,死死的盯著鳳碧雲,鳳碧雲被這眼睛嚇到了,哇的一聲大叫,然後一把推開了蘇絡,蘇絡便那麼死死的睜大眼睛倒到地上去了。

  夙燁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本來他還想動手滅了這小倌呢,沒想到鳳碧雲卻搶先一步動手了,這倒是省了他的事了。

  至於這小倌並不是什麼好人,先前夙竹安排的時候,特地挑選了這麼一個人,聽說此人生前十分的不孝,活生生的氣死了自己的父母,敗光了祖上的家財,還賣掉了自個的妹妹,最後自個更是落到小倌館裡去賣身,這樣的人活著也是浪廢,所以死了便死了。

  夙燁冷冷地望了地上的蘇絡一眼,然後視線落到了五公主鳳碧雲的身上。

  鳳碧雲尖叫起來:「啊,啊。」

  她一邊叫一邊撲到夙燁的身邊,如一條狗般的哀求起來:「夙燁,我不是有意殺他的,我不是有意殺他的。」

  先前還和她恩愛纏綿的人,就這麼死在了她的眼面前,鳳碧雲完全的驚嚇住了,以往她並沒有少害人,就是紫薇宮裡的宮婢她打殺了就不是一個兩個了,可是以往她都是命手下的宮女去做的,這次卻是自己親手殺死的,蘇絡臨死的時候,眼睛還睜得那麼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鳳碧雲如何不害怕,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蘇絡死不瞑目瞪著她的樣子。

  雅間裡,夙燁看著鳳碧雲,就像看一隻垂死掙扎的螻蟻一般。

  他今日所做的便是給明堯帝一個警告,若是以後再敢動他的人,他不會善罷干休的,即便是皇家公主他也不會放過。

  他把此事做得十分的微妙,完全找不到破綻是他做的,可偏偏又讓明堯帝心知肚明,這件事只有他能做得出來。

  「公主,請,夙燁送你回宮。」

  「是,是。」

  滿堂春茶樓的小二再次呆住了,他沒想到眼面前的女人竟然是堂堂皇家的公主,皇家公主會小館的男妓,竟然還把人殺死了,這讓他如何擔待啊,小二心驚的開口:「夙世子,這件事。」

  「管好你的嘴巴」夙燁陰冷的瞪了小二一眼,小二立刻不敢說話了,夙燁命令一側的夙松:「去,把這件事辦好了。」

  「是的,爺。」

  夙燁領著人帶著五公主送進宮去了,此時的五公主乖乖的像一個小孩子,再沒有了之前的囂張霸道。

  宣政殿裡。

  明堯帝聽說了事情的始末,瞇著眼睛望著大殿下首的夙燁,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

  夙燁雙臂抱胸,微微的瞇眼望著上首的明堯帝,眼神裡湧起深不可測的暗潮。

  明堯帝暗自猜測,難道說夙燁已經知道他對上官琉月一連番所做的事情了,所以他才會對五公主下手,發生在五公主身上的事情,令他心痛,同時的也不能不懷疑這是夙燁動的手腳,雖然一點破綻都沒有。

  夙燁的說法,他只是約五公主出宮,與她說清楚以後不要再找上官琉月的麻煩。

  事情真的如此簡單嗎?

  可是明堯帝卻知道即便他惱怒,此事卻不可再往下發展,一來夙燁瞞住了五公主和小倌之間的事情,二來若是他再動心思,只怕他們兩個人勢同水火,這對夙王府不利,對他更是不利的。

  南璃國軍需,夙燁每年都會捐一大筆的錢,若是他一怒不捐出這麼一筆錢,他又要從何處調撥這麼一批的錢,

  眼下他正有遷皇陵的打算,如若他和夙燁鬧僵了,於他十分的不利。

  上首的明堯帝臉色變幻莫測的,夙燁卻是面容溫溫,一點也不畏懼明堯帝,他敢做,還做得半明半暗,便是要讓明堯帝明白,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若是惹惱了他,別說皇家的公主,就是老皇帝他也敢動。

  大殿內,氣氛冷然。

  五公主鳳碧雲一聲也不敢吭,望著上首的明堯帝,生怕父皇一怒責罰她。

  好久才聽到明堯帝重重的開口說道。

  「來人,帶公主回紫薇宮去,從今日開始,不准公主再踏出紫薇宮一步,若是再發生這種事,仗斃。」

  明堯帝狠厲的開口,鳳碧雲一聲也不敢吭了,發生這種事,她本來以為要死的,沒想到最後只是被關了起來,算是萬幸了。

  沙公公過來,請了鳳碧雲離開,五公主臨離去時,望了夙燁一眼,這一眼痛心至極,經過先前的事情,她是再也沒資格想夙燁了,心裡好難過啊,可是卻無計可施。

  宣政殿大殿上。

  夙燁溫融的開口說道:「皇上,這件事夙燁自會為皇上處理好的,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上首明堯帝的臉色黑沉沉的,好半天一句話沒說,這算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明明就是他做出來的事情,偏偏他還要承他的情。

  若是非常人做出來的,他非要滅他家的九族不可。

  但是夙王府,明堯帝的眉便蹙了起來,若是夙燁不能為他所用,終是一個大隱患啊,這還真是頭疼。

  夙燁就好像沒看到明堯帝的臉色,緩緩的開口說道:「皇上,夙燁告退了。」

  「退下吧。」

  明堯帝眼神一瞬間的淩厲,眼下先容他高興幾日,回頭他定要想一個兩全的法子。

  夙燁啊夙燁,你竟然膽敢對堂堂皇家公主動手腳,若是被朕查到了證據,朕一定會滅了夙王府。

  大殿下首,夙燁眼看著要走到殿門前了,忽然停停住了,回身望向上首的明堯帝。

  「皇上,夙燁還有一事沒有稟報皇上。」

  「什麼事?」

  明堯帝沉聲問,夙燁挑高了眉,緩緩開口:「夙燁先前發現在我們南璃國的尚京有玉梁國的針,似乎還不止一枚,皇上可要重查這件事。」

  夙燁一說完便又抱拳說道:「夙燁告退了。」

  說完也不等明堯帝說話便走出了大殿。

  殿內,明堯帝的臉色一瞬間籠罩著暴風雨,夙燁說尚京隱藏著玉梁國的針。

  針,意指插在敵人的心臟內,也就是這些人不但隱在南璃國,還都是身份高貴的,若是離得遠了,根本就靠不了心臟,又如何稱之為針呢?

  夙燁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話,那就是他真的有所發現了,尚京內有玉梁國的針。

  這玉梁國的針隱在尚京想幹什麼?明堯帝的臉色忽明忽暗,忽地想到先前靈智大師所說的關於樊龍城乃是龍脈之地的事情,難道說玉梁國也得到了消息,知道這樊龍城乃是龍脈之地,所以他們才會派出針來。

  如果玉梁國的人都知道了,那麼慕紫國的人呢?

  如此一想,明堯帝的心中湧起驚濤駭浪。

  沒想到在他只顧著對付上官琉月這些人時,南璃國內竟然隱藏了這麼多的隱患,他竟然如此的大意。

  「來人」

  沙公公立刻領著人進來,明堯帝吩咐他:「去把戴堯宣進宮裡來。」

  戴堯便是五千飛堯軍的首領,武功出身入化,唯皇帝的命是從,這件事除了皇帝,便是沙公公知道內幕,沙公公以前還不知道,也是近兩年才知道有這飛堯軍存在的。

  「是,皇上。」

  沙公公領命,立刻親自出宮去找戴堯將軍進宮。

  上官府。

  碧闌園內,琉月正在招待客人。

  客人乃是姬世子姬塵。

  正廳裡,姬塵見琉月望著他的眼神,有點陰驁有點冷淡,還有些心痛。

  姬塵不由得心下不安:「怎麼了?小月兒。」

  琉月盯著姬塵,一字一頓的說道:「姬塵,你當我是朋友嗎?」

  姬塵的心裡一怔,小月兒不會無怨無故的問他這樣的話,她是懷疑什麼了嗎?想想她一慣是個聰明的,最近一連串發生了很多事,她說不定發現了什麼,姬塵一向清明的眼神微微的染上了深色。

  「小月兒,你怎麼會問這樣的話,我們自然是朋友,甚至於?」

  姬塵沒有說下去,甚至於他還想娶她,可惜現在她是夙燁的未婚妻子,他雖然不懼夙燁,卻未必爭得過夙燁。

  琉月自然知道姬塵話裡的意思,不過她現在看到姬塵,想到他曾經做過的事情,真心的高興不起來。

  「姬塵,如若我發現你對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我會難過,會心痛,會認為自己是個傻子。」

  姬塵一怔,隨之心裡的不安擴大,好久沒有吭聲,然後才輕聲的說道。

  「小月兒,在我的心裡,我最不願意傷害的便是你,即便是傷了我自個兒,我也從沒想過傷害到你的。」

  他說完站起了身向琉月告辭,因為聰明如姬塵,他已經猜測到小月兒已經知道了一些關於他的事情,所以她才會如此問,才會如此的難過吧,同樣的他比她更難過,比任何人更傷心。

  從小便因為長得和某個人像,然後被送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多少回他從夢裡醒過來,淚水濕了枕巾。可是他有他的使命,這是他沒辦法抗爭的的事實,雖然他爭過放棄過,有時候也想過死,可是到頭來什麼都掙脫不了,做玉梁國的針是他生來的使命。

  琉月目送著姬塵走出去,聽著他的話,好久沒說話,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但是卻知道姬塵和她終究不是一道條上的人。

  她不怪他,但卻沒辦法再做朋友。

  ……

  碧闌園的另一間房裡,夙燁正聽著夙松的稟報。

  「爺,那姬世子又來找琉月小姐了,不過這一次很快便走了。」

  房間裡,夙燁的臉色很冷,不過並沒有像以往那般衝動的跑過去找姬塵的麻煩,他知道小月兒不喜歡他過多的過問她的事情,可是光是用想的,他便很生氣,臉色冷冷,一言不吭。

  整個房間裡都是低氣壓,夙王府的幾名手下,誰也不敢大聲的說話走路。

  夙松小心翼翼的開口:「爺,你不去向琉月小姐道歉嗎?」

  夙燁眉一挑,冷哼:「爺又沒有做錯,道什麼歉啊。爺是為了她好,不想讓人傷害她,這有錯嗎?」

  「可是琉月小姐與別人是不一樣的。」

  夙松提醒自家的爺,若是今日爺這般的關心落到了別的女人身上,只怕那些女人要高興瘋了,可惜爺的做法落到琉月小姐的身上,似乎有些行不通,琉月小姐本來就喜歡交朋友,爺若是禁止她交朋友,恐怕是行不通的。

  「不一樣又怎麼樣?她將是夙王世子妃,怎麼能與那些別有用心的男人在一起呢?」

  夙燁冷哼,隨之望向夙燁:「難道你也認為本世子做錯了?」

  夙松很想點頭,不過迫於淫威,最後搖了搖頭。

  不過依舊沒忘了提醒夙燁:「難道世子爺打算一直和琉月小姐僵著,你們再過二十天便大婚了?」

  夙燁眉一挑,眼裡閃過幽芒,隨之揮了揮手吩咐夙松。

  「你下去吧,讓本世子想想如何做?」

  接下來的一下午夙燁都沒有出去,悶在房間裡想主意了。

  傍晚,天邊的晚霞籠罩著上官府。

  用了晚膳的琉月領著兩個小丫頭在後院閒逛。

  對於和夙燁的冷戰,她一點都沒有求和的意思,反正那男人不向她道歉,就別想她會原諒他,不但要道歉,以後還不能干涉她交朋友的事情,現在她還沒有嫁他呢,便這般霸道,日後若是她真的嫁進夙王府,這如何是好,她都一點空間沒有了。

  琉月雖然沒有和夙燁求和的意思,但是臉色卻不太好看,所以石榴和冰舞都不太敢招惹她,兩個人陪著她默默的逛著院子。

  一行三人準備從花壇邊繞回去,不想剛轉過花壇,便看到後面走出來一人。

  正是夙王世子夙燁,這傢夥歪靠在縷空雕欄的白玉花壇邊,滿臉如水般的笑意,一點也看不出心情有什麼不好。

  琉月看他如此神情,便先鬱悶了,她這裡心裡不痛快呢,這傢夥倒是看上去心情不錯,當真是可恨,臉色一冷便領著兩個丫鬟繞過去。

  可惜夙燁的手一伸擋了她的道,然後溫柔的說道:「小月兒,你不是想學武功嗎?本世子說了要教你奪命三式的,現在正是好時候啊,你學不學?」

  一聽夙燁說要教她奪命三式,琉月停住了身子斜著眼望夙燁,一言不吭,想到這傢夥先前所說的話,她便不想理他,可是想想他所要教她的武功,奪命三式,肯定是很霸氣的武功,若是她學會了,日後也不至於受困於人。

  琉月正兩下為難,夙燁已經一揮手令石榴和冰舞兩個人退了下去。

  四周沒人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夙燁臉上的笑意更深,還趁機伸出手來拉著琉月的手。

  「來,我教你吧,你不會不想學吧。」

  琉月掙扎了一下,終究敵不過那奪命三式的的武功,最後總算不再計較之前的事情了,跟著夙燁的身後一路往前面僻靜的空地走去。

  兩個人站定,夙燁便放開了她,他是打算認真教琉月的,小月兒有武功底子,習起來會更厲害的。

  「來,你坐下來,我先用內力替你運行週身的經脈,這樣會助長你的內力,然後我們再來習奪命三式。」

  「好。」

  琉月點頭,乖乖的依言坐下,夙燁坐在她的身後,一伸手雙掌抵住了她的後胸,開始運力遊走於琉月身上的經脈,溫溫的內力流竄於週身,暖洋洋的好似沐浴在溫暖的大海裡一樣,令人舒服得只想一直融於這溫暖之中,她的意念隨著這溫暖的氣流運轉起來,身子慢慢的輕盈起來,耳清目明,竟比往日的氣息充沛十分。

  一會兒的功夫,夙燁緩緩的收手,柔聲問琉月:「怎麼樣,可感覺舒服了很多?」

  琉月起身試了一番腿腳,發現自己整個人竟比從前更上一個台階,完全不同於以往了,看來夙燁的內力很深厚,她得他指點一番,便有如此的進速,他自己的實力究竟有多高,她都無法評估。

  「好,現在開始我教你奪命三式。」

  夙燁嚴肅的開口,此刻的他,就像一個嚴師,沒有往日的溫融柔和,有的便是淩厲和狠戾。

  「首先習奪命三式之前,你要瞭解這武功的霸氣,雖然只有三招,卻招招奪命,而且你可以根據這三招幻化出別的招式來,這就看你的悟性,若是悟性高的話,你會由這三招受益終生的。」

  琉月聽了夙燁的話,眼神晶亮,栩栩神輝。

  她就知道這武功很厲害,果然如此啊。

  夙燁看她眼神晶亮,終是忍不住勾了一下唇,滿目柔情,真是拿這丫頭沒辦法。

  「好,現在你看我先演習一遍,記著要牢記在心裡,千萬不能練錯了,以免走火入魔。」

  本來夙燁不想教琉月這奪命三式的。這種霸道的武功,不好駕奴,若是駕奴不了反而會害到自身,但是這奪命三式又有另外一個好處,便是練武之人的速成之術,就是說武功底子不好的人,如若練得好這種武功,可事半功倍的。

  小月兒現在這麼大了,要練那些穩紮的武功已有些遲了,好在她雖然弱,還有些武功底子,若是沒有一點底子,練奪命三式也練不起來。

  夙燁已經開始放慢了速度,演練一遍奪命三式。

  一共三招,招招致命,招招致人於死地,就是玩命的打法。

  琉月看了一遍心中便記下了,這三招要她說便是三個致命點,一,攻下身,二攻心臟,三攻太陽穴,這三招每一招都打在人的死穴上,她本習醫,自然知道人的身上什麼部位是最重要的,所以看了一遍後,便把奪命三式給記住了。

  夙燁演練完了,望著她,琉月立刻點頭:「我記下了。」

  「好,你來練一遍,先不要施力,只單純的比劃一下。」

  夙燁怕她加了內力運轉得太快了,走火入魔,不忘叮嚀她,琉月點頭,然後慢慢的施展了一遍,夙燁看了一遍,倒是笑了起來。

  這丫頭天賦極高,這奪命三式看來倒是適合她練的。

  「好,你來練,我在一邊看著。」

  夙燁坐到一邊去,琉月開始練武功。

  夜色下,兩個人相得益彰,看上去格外的溫馨。

  一人練功,一人癡癡的看著。

  眼看著夜越來越深了,琉月練得渾身的汗水,夙燁有些心疼了,便開口道:「好了,今兒個先到這裡吧,別一下子急於求成,以後沒事的時候多練習就成,這奪命三式便是突發的招式,等於自己的救命招式。」

  琉月笑起來,喘了一口氣,她自然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

  她收了手隨口應了一聲,接過夙燁遞到她手上的一塊帕子,擦起汗來,等擦完了才想起這是夙燁的帕子,上面隱有暗香浮動。琉月忍不住晃了晃手裡的帕子,笑道:「好了,回頭洗洗還給你。」

  夙燁一聽唇角的笑意綿長起來。

  「最好在上面終繡朵花啊什麼的。」

  琉月一聽翻起白眼來,說實在的她壓根就不會繡那些東西,雖說前身會些,可也是三腳貓的功夫,再加上現在換了一個主子,她的手生來就不是拿針線的手。所以夙燁一說,琉月瞇起眼睛:「你確定要我繡嗎?不嫌?若是我繡了,你會帶著吧。」

  這小眼神看得夙燁毛毛的,可是一想到這是小月兒繡的,他又笑了。

  「不嫌,只要是小月兒繡的,本世子一直帶著。」

  「那行,我成全你的心意。」

  琉月笑得狐狸一般狡詐,夙燁也不去計較,一伸手牽了琉月的手,兩個人一路往前面走來。

  一邊走一邊說話兒,夙燁問琉月:「小月兒,還生我的氣嗎?」

  他不提琉月便忘了之前的事了,滿心沉浸在奪命三式中,可是他一提,琉月又想起來先前夙燁痛揍晏錚的事情,還有他所說的話,讓她十分的不滿,一想到這個,琉月掙扎著想抽回手。

  可惜夙燁使拽著偏不讓她掙脫不開,一雙如水的瞳眸緊鎖著琉月,眼裡有些委屈,柔聲道:「我是為了你好,你怎麼與我吵呢,我是怕他們傷害到你,你看你與他們在一起一件好事也沒有遇到?」

  琉月聽他仔細的與她說,安靜了下來,她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我知道,可是總不能因為朋友有麻煩了,所以便擇身其外吧,那以後還能交朋友嗎?就說晏錚,那時候沒人理我的時候,他便幫助我了,雖然他的個性總是壞事,可是他的心一直是好的啊,之前還被你打得那麼慘,是不是?」

  琉月說完,不等夙燁說話便又開口說道。

  「再說姬塵,其實我先前不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了後,我與他便無法成為朋友了,因為我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這個我愛聽。」

  一聽說琉月和姬塵不是朋友了,夙燁高興起來,眉眼上攏著輕輝。

  琉月瞪了他一眼,她要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是她有能力處理自己的事情。

  「夙燁,我認為我們眼下真的不適宜成親,要不然等我們磨合磨合,溝通好了,再來談成親的事如何?」

  琉月一開口,夙燁拒絕了:「這不行,大婚的日期已經定了,下個月十六,離現在只有二十天了,我已經命令夙王府的人準備好了一切東西,還有聘禮什麼的都一應備好了,怎麼能臨時改變婚期呢。」

  夙燁別的都同意琉月,就是這大婚的日期不同意,而且態度堅決。

  琉月撇了撇嘴,這男人不理她,看來她要繼續努力。

  兩個人一路說著話一路往回走。

  夜深了,兩個人分開各自回房,不過夙燁臨離去的時候,不忘偷了一記香,還美其名曰。

  「爺累了半宿,教你武功,是不是該得點獎賞啊。」

  琉月瞪著那親完了一溜煙閃身不見的傢夥,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情竟然不像之前那般鬱悶了,無端好起來了,琉月驀然的驚心。

  什麼時候開始,夙燁已能很好的影響到她的心情了,若是兩個人好了,她便開心,若是兩個人不好,她便也不開心。

  這說明什麼,說明她是喜歡夙燁的嗎?

  石榴和冰舞二人先還遠遠的跟著,等到夙世子離開後,才走了過來,看小姐滿臉的若有所思,臉上倒是沒了冷意,看來兩個人是和好了。

  石榴笑著開口:「小姐,夜深了,洗洗睡吧。」、

  「嗯」琉月點頭,唇角不自覺的勾出笑意,也不為自己的心意煩惱,夙燁那個男人讓人喜歡上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至於他們兩個人大婚的事情,她會認真的考慮的。

  琉月想著領著小丫鬟去洗盥,然後睡覺。

  昨夜因為兩個人吵架,兩個人都大半宿沒睡,這一夜卻因為兩人和好了,所以倒床上便睡了,睡夢中皆做了個美好的夢。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個個心情不錯。

  琉月因為昨夜夙燁教她奪命三式的武功,所以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一大早醒過來後,便親自下廚準備了白果蓮子銀耳粥,又準備了幾樣小菜,等到夙燁起來後,她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擺在桌子上。

  等到夙燁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上官大小姐滿臉的笑意盈盈,看得某男人一臉的受寵若驚。

  「小月兒,你這是?」

  「你不是一直想讓我給你採花煮粥嗎?」

  雖然這粥煮得比不上廚子,但是還有模有樣的,因為琉月前世習醫的時候,有時候會自己鼓搗著整些吃的。

  「看,這是我早上剛采的火焰鳳梨花,瞧瞧還滴著露珠兒呢?」

  琉月指著桌上擺放的一瓶花,柔聲說道。

  夙燁望過去,還別說那花確實是現採來的,十分的嬌嫩兒,擺在一起,像一團紅艷艷的火焰,十分的明艷,和小月兒的人一般,明艷動人,不過這花比起小月兒來,可就差得遠了。

  夙燁心裡滿是柔柔的情意,甜絲絲的。

  琉月又走到他的身前,拉著他坐下來:「這是我親手煮的粥,雖然比不得廚子,不過好歹也是一番心意,昨夜你教了我那奪命三式,今兒個我特地準備了早膳,嘗嘗。」

  琉月拉著夙燁坐下,親手的盛了一碗粥遞到夙燁的手裡。

  夙燁心裡那叫一個開心啊,狹長的鳳眉上揚,狹飛入鬢間,那黑眉之下的眼睛,好像珍貴的黑珍珠一般璀璨,姿態悠然,集萬種風雅於一身,如蘭如竹,說不出的一種俊。

  琉月看得有些呆,神思微微的恍惚,這樣集權勢才貌於一身的男人竟然喜歡她,真讓她有些受寵若驚,心裡想著,嘴裡忍不住脫口而出。

  「夙燁,你說你喜歡我,能喜歡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夙燁微微的愣了,眼神忽地幽深似海,微醺似天山上的白雪,清澈能直達人心,他張嘴想出自己的心中所想,不想話剛出口:「很?」

  門外腳步聲響起,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夙燁的話。

  「師姐,你們吃什麼呢,這麼香?」

  寧辰和寧華二人竟在這種時候走了進來,夙燁的臉一下子黑了,陰側側的瞪視著兩個從外面走來的少年。

  不過兩傢夥並不懼他,眼下這男人想娶他們的小師姐,膽敢對他們不客氣,他們便撬他的牆角,讓他娶不成師姐。

  兩個人心裡想著,便揚眉望向琉月。

  「小師姐,你這是吃的什麼,和往常竟不同?」

  琉月隨口說道:「是我給夙世子做的,很簡單的東西,你們兩個可真誇張。」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聽琉月做的,眼睛便放了狼光,直撲向夙燁的身邊,準備搶他碗裡的粥,另一人更是去搶另一個盛粥的青瓷碗。夙燁立馬回過神來,一手護著手中的小碗,另一手護著琉月手邊的青瓷大碗。

  這是小月兒給他做的,豈容得別人搶了。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看沒搶到,臉色立馬便黑了,朝著夙燁陰驁的叫起來。

  「夙世子,你一個人能吃這麼多啊,下剩的也上我們嘗嘗。」

  他們吃慣了府上廚子做的粥,還真想嘗嘗師姐做的東西。

  不過夙燁一想到他們先前破壞了他的好事,便沒好氣的瞪了寧辰和寧華二人。

  「你們想都別想,這是小月兒給我做的,你們沒份。」

  寧辰和寧華兩個人一聽,怒了,直接望向琉月:「師姐,你不是說不想嫁給夙世子嗎?我們贊成這件事,這男人就嫁不得,太小氣了,雖說他有萬貫家財吧,日後你嫁進去,他還不定扣門成什麼樣子呢,再有錢不給你吃不給你用的有個屁用啊。」

  「是啊,是啊,師姐你好好的考慮考慮我們的話,若是想離開,我們幫你。」

  兩個人算是和夙燁直接的挑釁上了,夙燁那叫一個臉色難看,立刻朝外面叫起來:「夙松夙竹,進來。」

  兩名手下閃了進來,一看自家爺的動作,十分的好笑,一手護著一個,便像沒吃過飯似的,無非那飯是琉月小姐做的。

  「爺。」

  「給我把這兩傢夥打出去。」

  夙燁狠狠的命令,寧辰和寧華二個氣得臉都綠了,這是他們的地方吧,這傢夥住在他們的地方,竟然讓人把他們打出去,這還有天理嗎。

  「反了反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兩個人怒火沖天的直撲夙松和夙竹,便一路打了出去。

  夙燁眼看著廳堂內安靜了下來,總算笑了,然後想起小月兒先前所說的話,忍不住瞳眸中湧起柔情,想和小月兒說些柔情蜜意的話。

  門外。再響起一道如雷的怒吼。

  「你們兩個兔zai子,竟然跑到碧闌園來打架,老子非打斷你們的腿不可。」

  這聲音一聽便是上官銘的聲音,很快院子外面響起了寧辰和寧華的求饒聲,然後兩個人跑遠了,跑遠了才敢叫囂。

  「夙燁,你給爺們等著,爺們會收拾你的。」

  「是啊,這事沒完。」

  「滾」上官銘又一道吼聲,然後轉頭往正廳走來。

  碧闌園的正廳裡,夙燁黑著一張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怎麼這麼衰啊,每次都在緊要的關頭遇到這種事,老天啊,還讓不讓人安生了,想著只能悶頭吃飯了。

  門外上官銘走了進來,一進來好像沒看到夙燁黑沉沉的臉,他的眼裡只有小月兒一個,一看到小月兒,便各種的開心。

  「小月兒,走,師傅有事要問你。」

  「好。」琉月應聲,便跟著上官銘走了出去,最後只剩下夙燁一個人怨念無比的默默的用著早膳。並暗自下決定,一定要盡快把小月兒娶回夙王府去,否則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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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2-27 07:27 PM

第110章:楚國公府人入大牢

  上官銘領著琉月去了偏房議事,把夙燁就這麼給扔在了廳堂上一個人用飯,夙燁只覺頭頂上一片烏雲,好好的一個早膳便這麼被攪和了。

  偏房內,琉月吩咐石榴沏了茶來,然後親手給上官銘奉上。

  「師傅,你有什麼事要問我?」

  上官銘喝一口茶,笑瞇瞇的望著琉月,想到再過二十天小月兒便要嫁進夙王府了,他的心裡不由得酸澀澀的,好不容易才得了小月兒這麼一個可心的弟子,他真的很想再留她住些日子,可是皇上的旨意已經下來了,夙世子整日盯著小月兒,不嫁恐怕不可能。

  不過小月兒嫁給夙燁,他是高興的,夙燁要人品有人品,要錢財有錢財,就是老皇帝也不敢拿他怎麼樣,小月兒嫁給他,他倒是很放心。

  「小月兒,你是師傅的弟子,也是師傅的女兒,再有二十日你便大婚了,師傅準備給你準備一批嫁妝,你說說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沒有?」

  上官銘是和小月兒商量關於嫁妝的事情,雖然夙王府準備好了,可是他們這頭也不能什麼都不準備啊,所以他想問問小月兒有什麼想要的,他立刻命人開始著手準備,一定要準備一份足以匹配夙王府的嫁妝,不能讓夙王府的那些老小瞧低了小月兒。

  琉月一聽上官銘的話,眼神立刻暗了,她雖然有認真想二十日後的大婚之事,可是還沒有決定二十日後自己一定會嫁,她總覺得他們這次的大婚太急燥了,應該往後推遲一段時間。

  「師傅,不用了,夙燁說夙王府把什麼都準備好了。」

  琉月不想說別的,只拿夙王府來阻止師傅準備給她辦的東西。

  可惜上官銘卻不同意:「夙王府是夙王府,咱們府是咱們府,他們準備了,我們更不能輸於他們是不是?」

  琉月趕緊的拽著上官銘師傅:「人家不是不想讓師傅花錢嗎?」

  「這點錢我還是花得起的,總之不能讓夙王府的一干老小小瞧了我們上官府,若是小月兒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師傅便按京城最時興的嫁妝準備著,我會讓蘇管家多參詳別府的嫁妝,然後給小月兒準備著。」

  琉月一聽,哪裡願意讓上官府破費,還想說什麼,上官銘卻不容她說了,站起身拍拍琉月的手。

  「這事師傅來辦,你啊,這些日子與夙世子好好的培養感情,我呢,不許寧辰和寧華那兩個小子來搗亂。」

  上官銘說完笑瞇瞇的轉身離開了,身後的琉月有些無語,師傅他老人家真是的,哪有這樣不聽人說話的,不過他所做的事情還是讓她感動,謝謝師傅。

  琉月默念,然後起身往外走去,一路進了正廳。

  正廳裡。

  夙燁早把她先前給他準備的粥給吃了個淨光,此刻正一臉滿足的歪靠在椅子上休息,雖然先前很鬱悶,上官銘和寧辰寧華二人壞了他的事,不過現在他又想開了,反正他和小月兒有的是時間。

  夙燁一看到琉月從門外走進來,便滿臉關心的問:「上官聖醫找你幹什麼了,神神秘秘的。」

  琉月望了夙燁一眼,想到若是讓他知道師傅在給她準備嫁妝,恐怕這男人非樂瘋了不可,所以她才不說呢,想著搖頭:「沒事啊,就是讓我與你保持著些距離,畢竟我是女兒家的,你與我住在一起總歸是不大好的,你看,你要不要回夙王府呢?」

  夙燁一聽,臉色攏上了暗潮,眼神更是深幽一片,不滿的說道。

  「你是我的未婚妻,還有二十日我們便大婚了,再一個我們可是言行舉止規範得很,他有什麼不滿意的。」

  夙燁發牢騷,琉月的嘴角抽了抽想問他,是誰動不動便親她了,還言行舉止規範得很,若是規範,想親便親嗎?

  不過她懶得說,因為這男人總有一堆理由。

  廳內安靜了下來,門外響起腳步聲,夙竹一臉冷色的走了進來,走到夙燁的面前,小聲的說道:「爺,宮裡有人傳來一道口信,讓屬下一定要稟報給爺。」

  「口信?誰的?」

  夙燁挑高了狹長的鳳眉,俊面之上滿是深思。

  夙竹立刻壓低了聲音:「被廢在冷宮的賈皇后。」

  「賈皇后,她不是瘋了嗎?」

  夙燁有些不可思議,賈皇后便是前太子鳳鳴的親娘,先前因為太子之事受到牽連,不但是賈皇后就是她背後的娘家也受到了牽連,男子盡數被殺被流放,女子充著軍妓,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賈皇后自從太子被廢,母氏一族的人被殺,她便瘋了,一直被關在冷宮裡。

  明堯帝派了專人看守住她,直到確認她是真的瘋了,才放過她。

  這整個尚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位皇后是瘋了的,這會子她竟然派人帶信出宮,夙燁稀奇不已。

  琉月也十分的稀奇,這位賈皇后不是瘋了嗎?這會子帶口信給夙燁是什麼意思啊。

  「你確信這消息的來源正確嗎?」

  夙燁望向夙竹,以免這是誰用的詭計,宮中有個詭計多端的老皇帝呢,若這是他用的計策,和冷宮的傻後私自見面,可不是小罪名,雖不至於處死,卻也不易脫身。

  夙竹立刻沉穩的稟報:「屬下已經查了賈皇后的貼身嬤嬤,也親眼見過了賈皇后,她不瘋了,聽她貼身的嬤嬤說,皇后娘娘最近身體一直不好,似乎大限將至了,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將死,反pu歸真,賈皇后竟然醒了過來,她不瘋了。」

  「她不瘋了要見我做什麼?」

  夙燁自認和這位賈皇后的交情沒那麼好,而且一度這位皇后還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似乎生怕他威脅她兒子的皇位。

  現在她醒過來要見她做什麼。

  「屬下不知。」

  夙竹搖頭,琉月蹙眉思索,然後飛快的開口:「賈皇后一定想臨死之前告訴你一些事,她之所以要見你,應該是相信你的能力,那麼她要告訴你的事情,說不定跟明堯帝有關。」

  眼下太子已死了,賈皇后自己也大限將至,她要說什麼應該跟他們自己的事情沒有關係了。

  夙燁聽了琉月的話,也認同了琉月所說的,然後起身說道。

  「走,進宮去瞧瞧。」

  琉月一看立刻來了興趣,反正她在府裡也沒什麼事:「我也去。」

  夙燁停住步子,回身望著她,伸出了手:「看來我們夫妻以後要夫唱婦隨了。」

  「為什麼不是婦唱夫隨。」

  琉月順嘴接過來,然後冷哼,一掌拍開夙燁的手,領先往外走去。

  夙燁緊走幾步,一伸手又拽了琉月的手,然後笑意盎然的開口:「一樣,一樣啊。」

  琉月的臉色燒燙了一下,其實她只是口誤罷了。

  兩個人一先一後的離開了上官府,這次琉月沒有帶小丫鬟,夙燁倒是帶了幾名手下,夙竹和夙松等人。

  一眾人悄悄的前往皇宮,不過沒有從前面的外宮門進,而是繞到東首先進了東宮。

  東宮太子府,雜草叢生,一片淒涼,諾大的東宮府竟然陰側側的,白日裡都寒氣四溢,陰森森的,整座東宮府除了幾名留守的小太監,再沒有一個人,東宮太子府的北面離冷宮最近,也最容易進去,所以夙燁便帶著琉月從這裡進去了。

  冷宮,除了一些年老的太監之外,並沒有什麼人。

  夙燁領著琉月進去,跟著夙竹的身後一路進了冷宮的某一座宮殿,這裡正住著賈皇后。

  賈皇后的一生落差很大,前半生風光萬裡,沒想到一朝卻跌進塵埃裡,淪落到冷宮之中,不但如此,兒子還早早的死了,母族的人也盡數被殺掉了,這女人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要是尋常的人,只怕早就死了。

  賈皇后房間外面,夙燁和琉月等人沒有進去,聽到裡面隱約有年老的聲音響起:「娘娘,你怎麼樣了?娘娘。」

  這是賈皇后的貼身嬤嬤所說的話,這嬤嬤還是她從前從娘家帶進宮裡的婢女,一直陪著她,到她老了也不離不棄的。

  其實要說老,賈皇后還不算老,她今年也就四十多歲,可是處在冷宮之中,度日如年啊。

  夙竹推開了門,門裡的兩人受驚的抬首望過來。

  夙燁和琉月便走了進去,迎面而來的是潮濕的黴蝕之氣,十分的難聞,再看房間裡,什麼都奢華的東西都沒有,只有一張半舊的大床,一些簡單的妝櫃,再無別物。

  半舊的大床上,此時躺著一名滿頭白髮瘦骨伶仃的女子,正睜著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從門外走進來的夙燁和琉月二人,眼裡湧起了一絲神彩,慢慢的張了嘴。

  「夙燁。」

  賈皇后一眼認出了夙燁,這小子的光華無人能敵,從以前她便知道,所以一直忌撣他,可是誰會想到到頭來,她竟然得了這麼一個果,而夙燁卻依然活得很好,這就是命啊,賈皇后歎息一聲。

  賈皇后雖然一眼認出了夙燁,夙燁卻差點認不准賈皇后了,此刻躺在床上的枯槁之人真的是那個美人賈皇后嗎?這兩年她一下子老了,不但沒有以前的光華,更甚至於可憐可悲。

  「你說有事找我?」

  夙燁近前,身側的琉月緊跟著她,望著床上的賈皇后,心裡倒是十分可憐這女人,本來是一國之母,可是到頭來竟然落到如此淒慘的下場,說來說去,都是因為女人是依附男人而活的,所以皇帝的一句話便決定了她悲慘的下場。

  賈皇后望向身側的貼身嬤嬤:「你出去守著吧。」

  「是,娘娘。」

  那同樣年老的嬤嬤走了出去,夙竹等人也走了出去。

  房間裡最後只剩下賈皇后夙燁和琉月。

  賈皇后掙扎著欲坐起身來,夙燁卻阻止她起身。

  「你便躺著吧,有什麼話只管說。」

  賈皇后總算沒動,然後望著他們兩個,眼裡便先滾落了兩滴淚珠,重重的歎氣:「不知道鳴兒在皇陵中可好?」

  她此言一出,夙燁和琉月二人微怔,想想也瞭然,賈皇后生活在冷宮裡,先前又瘋了,所以鳳鳴回京被殺的事情,她並不知道,他們兩個也不忍心告訴她,她都要死了,何必再刺激她。

  賈皇后歎息了一回,望向夙燁和琉月的時候,眼神暗沉下去。

  「其實我讓你過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為什麼我們賈氏一族會全數被滅,還有我兒為什麼會被關進皇陵,並不僅僅是因為世人知道的事情,而是因為這裡隱藏著一件秘密,一件足以毀滅掉那男人的秘密。」

  賈皇后說完,夙燁和琉月知道,她所說的秘密肯定跟明堯帝有關,難道說兩年多前,太子被攆皇陵,皇后被廢,還另有隱情。

  賈皇后看夙燁的眼神,知道他已經想出了名堂。

  「沒錯,兩年前的事情並不僅僅因為太子被人陷害,如若單單是陷害,皇上不會不給我們說的機會,而是因為我知道了他的一件事,所以他生怕我以此事要脅他,所以才會對我和太子提前動手。」

  賈皇后說完,夙燁和琉月二人不由自主的想著,說不定這件事也正是陸遲母子和姬王爺夫婦被殺的真相。

  賈皇后整個人陷入沉寂,慢慢的說道。

  「若是這件事洩露出去,只怕世人皆驚。」

  她一言落,夙燁和琉月便受驚了,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啊,竟然害了太子和皇后。

  賈皇后抬首望向夙燁,一字一頓的告訴夙燁這件事的真相。

  「當今的皇上真正喜歡的人,不是後宮中任何一個嬪妃,而是先皇的妃子梅妃,他不但和梅妃有感情,兩個人還苟此到了一起,並生下了一個早夭的孩子,那時候梅妃乃是先皇最寵的妃子,她一直幫助皇上在先皇的耳邊說話,再加上那時候皇上有不少的建樹,所以先皇便立當今的皇上為太子,可是後來,先皇發現了事情的端睨,大怒之下便欲廢掉太子,梅妃為了當今的皇上竟然害了先皇,先皇死的那一晚,皇上接到信趕了過來,誰也沒有見到先皇最後一面,先皇便被葬於皇陵之中。」

  賈皇后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停住了。

  夙燁和琉月震驚莫名,這可是宮廷的第一大醜聞,不但是醜聞,還是謀逆之重罪,難怪明堯帝要除掉太子和皇后,他豈會把這種事落到皇后的手裡。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夙燁懷疑的問,如若這是皇帝的秘事,賈皇后又是如何知道的。

  「後來先皇去世了,梅妃既沒有住冷宮裡,也沒有住在庵堂裡,而是被皇上重新置了一處住處,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宮去看望梅妃,有一天晚上,天上下著大雨,皇上正在我的宮殿裡用膳,忽然有太監過來稟報,不知道說了什麼事,皇上的臉色立刻黑了,立刻起身領著人離開,我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名堂,立刻領著兩名宮婢,尾隨著皇帝出了宮,沒想到竟然發現了這麼一件事,當時的我震驚莫名,前思後想一番,便想通了事情的所有經過,為什麼先皇死的時候,身為太子的皇上不讓任何人靠近,那一晚他匆匆的從東宮趕過來,因為肯定是梅妃對先皇動了手腳,然後我查了先皇死的那天晚上所有的事情,終於發現了端睨,可是那也為自己惹下了禍端,皇上終於發現了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他一直不動聲色,直到太子事發,我和太子以及賈府所有人都受到了牽連,後來在冷宮裡,我終於想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一切不是因為有人陷害太子,而是因為我觸到了皇上的底線。」

  此時夙燁和琉月二人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房間裡一點聲響都沒有,直到賈皇后的咳嗽聲響起,夙燁和琉月二人才醒過神來,然後問賈皇后。

  「那梅妃呢?」

  賈皇后又開口說道:「那一晚梅妃去世了,她死了。」

  沒想到竟然發現這麼大的事情,當真是駭人聽聞。

  只是這件事陸遲母子和姬王爺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夙燁忍不住問:「那當年的隆親王妃和姬王爺是否知道這件事啊?」

  賈皇后搖了搖了搖頭。費力的說道:「我不知道,不過那隆親王妃與梅妃是閨中好友,想來對於皇上和梅妃的關係是知道一些的。」

  賈皇后說完又費力的咳嗽了起來,這一次的咳嗽幾乎要了她的命。

  門外,賈皇后的嬤嬤衝了進來,一把抱住她:「皇后,皇后娘娘。」

  夙燁望向夙竹:「幫皇后娘娘檢查一下,看看是否有救。」

  「是,爺」

  夙竹上前一步替賈皇后檢查,很快起身回話:「爺,已沒有用了。」

  房間裡賈皇后已經昏睡了過去,一點反應也沒有,只剩下嬤嬤傷心的大哭,琉月忍不住對她說:「你還是找些好點的衣服替皇后娘娘穿上吧。」

  她說完隨了夙燁的身後走了出去。

  夙燁帶著琉月依然從原來的東宮太子府出去,路上,夙燁命令夙竹:「立刻前往隆親王府走一趟。」

  「是,爺。」

  夙竹閃身離開,然後前往隆親王府而去。

  等到夙燁和琉月二人到了上官府的時候,鳳晟和陸遲也出現了,眾人一起坐在姬天的房間裡。

  夙燁認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也許便與陸遲母子被殺,還有姬王爺一家被殺的事情有關,所以他認為有必要讓他們知道這樣的事情。

  姬天的房間裡,鳳晟等人看夙燁和琉月二人臉色有些陰沉,不由得奇怪。

  鳳晟最先開口:「這是怎麼了?難道是發現了什麼事。」

  要不然以夙燁的個性肯定不會找他們,既然他找他們,肯定是有事要告訴他們的。

  夙燁一揮手命令夙竹等人退下去,房間裡只剩下幾個當事人了。

  「今日我和小月兒去了冷宮,見了賈皇后。」

  「賈皇后?」鳳晟挑眉,那女人不是瘋了嗎?

  夙燁沉重的說道:「賈皇后大限將至,她在臨死前竟然反pu歸真,醒了過來,所以告訴了我一件事,我想這件事應該和你們父母被殺的事情有關,所以才告訴你們,但你們知道後,做什麼事請小心謹慎於一些。」

  一聽到夙燁將說的事情,與他們父母被殺的事情有關,陸遲和姬天二人立刻全神貫注的盯著夙燁。

  夙燁冷肆的聲音幽然的響起。

  「兩年前太子被攆皇陵,皇后被廢,其實並不若表面所看到的現像,還隱藏著一件醜聞,一個謀朝奪位的陰謀。」

  他說完停了下來,房內寂靜無聲,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

  「原來當今的皇上在做皇子的時候,與先皇的嬪妃梅妃有染,兩個人不但相愛,竟然還生了一個早夭的孩子,後來先皇發現了這件事,便打算廢太子另立新皇,這事被梅妃發現了,所以梅妃動了手腳,殺害了先皇,當時身為太子的皇上接了信,立刻阻止了所有的事情,所以才沒有被人發現,後來先皇逝世,太子登基成了皇上,皇上把梅妃另置了住處,皇后無意間發現了這件事,所以才遭受了這滅頂之災。」

  夙燁說完房內死一樣的寂靜,誰也沒有說話。

  最後陸遲粗嘎著嗓音開口:「難道我母親發現了這樣的事情,她是如何發現的?」

  「聽說你母親與先皇的嬪妃梅妃乃是閨中好友,也許她無意間發現了梅妃和太子有染的事情,而那時候你母親與姬王爺相愛,肯定也告訴了姬王爺這件事,不知道他們兩個是如何洩露出這件事的,才會為他們招來了殺身之禍。」

  事情走到現在,追殺陸遲母子以及姬王爺的乃是當今的皇上無疑,他們被殺的原因,和太子皇后被殺的原因一樣,乃是因為發現了這樁皇室醜聞,所以才會被殺。

  房間裡陸遲陡的起身,來回的踱步,整個臉色陰驁難看至極。

  「這個該死的皇帝,他做得出這樣骯髒齷齪的事來,竟然殺人滅口,我不會饒過他的。」

  他一定要替自己的母妃報仇。

  姬塵也在床上氣得握緊拳頭,沒想到到最後殺人的竟然是老皇帝。

  他不會放過他的。

  「你們別輕舉妄動,若是被老皇帝知道我們知道了這件醜聞,只怕我們都要有麻煩。」

  夙燁沉聲警告房內的幾個人。

  鳳晟陸遲等人點頭,他們不想給小月兒造成麻煩。

  「我們知道,這件事不會說的,但是我們不會放過老皇帝的。」

  陸遲傷痛的開口,明知道仇人是誰,讓他不報仇,他做不到。

  「以你們的能力要想對付飛堯軍,未必有勝算,倒不如借力打力。」

  夙燁提議:「眼下玉梁國的針埋在尚京,還有慕紫國說不定也派了針隱藏在尚京,我們便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的。」

  夙燁說完,琉月忽地想到一個人來,楚國公府的楚玉琅,他是誰,說不定他也是哪一國的針?琉月猜測著。

  房間裡,鳳晟和陸遲的聲音已經響起來,

  「我們會小心些的,你們別擔心。」

  夙燁和琉月二人點頭,鳳晟和陸遲起身離開了,這件事牽涉很大,他們自然會小心的,盡可能不要讓夙燁和小月兒受到牽連,畢竟這是他們的事情。

  房間裡,床上的姬天臉色陰驁難看,緊握著拳好半天沒有鬆開,夙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你別再憤怒了,先養好了傷再說,我會替你留心這件事的。」

  姬天點頭,眼下他什麼都做不了,但願傷早點養好,然後他要替父母報仇,還要殺掉假的姬塵,不出意外哥哥和爺爺?一想到這個姬天心裡更難受。

  不過他也知道,憑自己的能力未必能殺得了明堯帝和假姬塵,所以說他只能一步一步來。

  「我知道。」

  姬天點頭,然後想起另外一件事:「那香鳴樓那邊。」

  「你不用管了,我會重新扶別的女人成為香鳴樓的花魁的。」

  夙燁說完起身,琉月盯著夙燁,然後若有所悟,難道說那香鳴樓其實是夙燁的產業,所以他才會幾次三番的在香鳴樓那裡出現,這男人還真會為自己的地方造勢。

  「夙燁,那香鳴樓是你的產業嗎?」

  琉月追問,夙燁倒也沒有隱瞞她:「嗯,是的。」

  琉月翻了翻白眼,然後說道:「你倒是會替自己的產業造勢,先前三番兩次在香鳴樓門前表演,可算是替香鳴樓打造名聲了,這其中可還有我的一份功勞呢,按理可該算點籌勞給我。」

  夙燁聽了琉月的話,不由得好笑起來,一伸手便摟了琉月的肩,滿面如水的笑意,如驕陽般的灼熱,兩個人一邊走出去,夙燁一邊說道。

  「小月兒,爺知道你喜歡錢,再有二十天,你想要多少錢便有多少錢,爺的錢全是你的了。」

  琉月一聽高興了,笑得眉眼如花,隨之發現一件事,夙燁竟然摟著她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立馬伸手啪的一聲打掉肩上的爪子,嚴肅的說:「離我遠點,別毛手毛腳的。」

  說完徑直領著石榴離開了,身後的夙燁抗議的叫起來:「小月兒,我是你的未婚夫。」

  「那又怎麼樣?誰規定未婚夫便可以毛手毛腳的。」

  琉月扔下一句,領著石榴和冰舞兩個一路回了自己住的房間。

  這一早上累得夠嗆了,她先休息一會兒再說,晚上的時候起來把奪命三式練好,眼下,尚京城內暗光詭異,她要小心些,不過這些事不關她的事情,她只要安心的待在上官府內練功便好,別的事情夙燁自會處理的。

  不過她倒是有另外一件事要做,琉月的眼神閃爍著,幽深如海。

  很快一行三人進了房間,琉月盥洗一番躺床上休息去了。

  傍晚,天邊最後的一暮霞光籠罩著整個碧闌園,一片溫馨。

  琉月醒過來,眼未睜便感受到臉頰上方熱熱的氣息,空氣中還隱有魅人的香味,一聞便知道是誰,不由得一驚睜大眼睛,只見床前正在一人單手支著腦袋,墨髮傾瀉下來,晚霞的最後一絲輕輝灑在他的臉上,格外的溫馨暖人,那漆黑的瞳眸中神彩栩然,唇角微微勾出弧度,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眼見著琉月醒了,立刻笑著打招呼。

  「小月兒,你醒了?」

  琉月點頭,隨之想起這是她的閨房,雖說他們是未婚的夫妻,可這樣是不是也百無禁忌了,想著身子一動便翻身坐起來,瞪著夙燁。

  「你跑到我的房間裡幹什麼?眼下咱們還沒有成親呢,這種事傳出去總歸是不大好的。」

  夙燁不以為意的挑高了狹條的眉:「我記得小月兒不是迂腐的人,不會在意這些煩瑣之事吧」

  「可我是個女的。」

  琉月冷哼,她是不計較繁瑣細節,可也不能太過份啊。

  「還有不到二十天我們便大婚了。」

  夙燁好心的提醒琉月,意思是不用那麼斤斤計較了,反正再有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他們便成親了,誰會說她們啊。

  琉月還想說話,那夙燁竟然一伸出手拽了她起來,然後順手從一側的屏風上取了衣衫過來,竟然理所當然替琉月穿起衣服來了,那如玉手指竟不比石榴和冰舞的差,十分自然的動手替她穿起衣服來,看得琉月眼裡跳躍起小火花來。

  「你倒是挺熟練的,難道是替別人穿過,所以才會這般熟?」

  琉月的話裡隱有火藥味,夙燁豈會聽不懂,不禁有些高興,看來小月兒是在意他了,所以才會吃味。一邊想著一邊給琉月繫好最後的腰帶,理順了,然後拉她坐下來。

  「有些人天生聰明,一看便會,爺就是這種人。」

  夙燁狂傲的說道,琉月聽他如此說,心裡倒是挺高興的,不過嘴裡卻忍不住嘟嚷:「臭屁。」

  夙燁已蹲下身子細心的替她穿起鞋子來了,琉月有些不自在,趕緊的動了動腳,想叫外面的人進來侍候自己,可是卻被夙燁給阻止了。

  「別動,很快便好了,不用麻煩她們了。」

  他說話間,已經俐索的替琉月穿好了鞋子,然後拉她坐到下來,上下的檢查了一下,滿意的點頭。

  「嗯,走吧,今兒個早上你不是煮了粥給我吃嗎?晚上我也親手準備了些東西給你吃。」

  一聽夙燁所說的話,琉月的臉皺了起來,想到了上次夙燁所做的飯菜,掙扎著開口。

  「夙燁,你做的飯菜能吃嗎?我堅決不吃。」

  夙燁一聽她的話,好笑的回頭望著她:「你這樣是不是太打擊人了。」

  「可是我實在吃不下去。」

  想起那黑糊糊一團的東西,她都在想他是如何辦到的。

  「這次是我特地學的幾樣拿手好菜,保證不像上次那樣難吃。」

  「真的假的啊?」

  琉月有些懷疑,不過被夙燁一路拉著往碧闌園側首的一座八寶亭走去,此時亭中已備下了美酒菜餚,香氣飄出來。

  琉月人沒有進去,便聞到了一股香味兒,倒是勾起了她的食慾,不再掙扎,她十分的稀奇,夙燁做了什麼?

  八寶亭裡的石桌上,鋪著金絲牡丹花的桌布,上擺著幾樣精緻的小菜,一盤紅燒魚骨,一盤蠔油雞仔,一盤羅漢鮮貝,還有一般蔥爆大蝦,除了四樣菜還配著幾色點心,既好看又精緻。

  「怎麼樣,這四樣可是我做的,我練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了。」

  想起當日自己所做的菜,小月兒一臉嫌厭的樣子,他便下決心了要燒幾樣拿手的好菜,沒事的時候拿出來喂喂小月兒的肚子。

  「不錯,不錯。」

  琉月光是用看的,便知道今日這菜算是過關了,立刻不吝嗇的誇讚。

  夙燁唇角勾出愉悅的笑意來,這笑意使得他整張臉越發的奪人心魂,眼神深邃而微醺,伸手拉了琉月坐下。

  「小月兒,快坐下來嘗嘗。」

  「好。」提到吃,琉月便高興了,何況她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了,聽了夙燁的話,早拿起玉著品嚐了起來,然後便下意識的點頭:「不錯不錯。」

  雖然所做的菜餚比起那些名廚有些差異,可是他所做的菜又有他的獨特,吃起來也很好吃。

  夙燁見琉月吃得有滋有味的,越發的高興。

  不過他並沒有坐下來,而是走到八寶亭一角的琴台前,盤腿坐了下來,開始撫琴。

  八寶亭中,琴音渺渺而起,清靈如歌的琴音顯示出彈琴的人心情十分的好,所以所彈的琴透出一種暖人心的柔緩,在上官府內盤旋著。

  上官府各處的下人不由停下了動作,仔細的聽起琴聲來,不少人心知肚明,這大概是夙王世子給小姐彈奏的,想想夙世子和琉月小姐,這兩個人可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

  八角亭中,琉月聽著這動聽的琴聲,望著不遠處飄然若仙的男子,此時的他週身少了那陰暗冷酷殘狠,多了溫融柔軟清澄,完全換了一個面貌一般。

  琉月一邊吃一邊微微的瞼目欣賞曲子,真是說不出的愉悅。

  一曲終了,忍不住拍起手來鼓掌,

  「不錯,不錯。」

  夙燁起身走了過來,在琉月身側對面的位置坐下來,一雙美如蒼穹中星星,清澄如碧潭的瞳眸盯著琉月。

  「小月兒,喜歡嗎?」

  琉月點頭,這樣的生活真的很不錯,讓人身心愉快。

  「那麼以後我便這樣陪著你,一天天。」

  琉月聽了他的話,不由得認真的細想,其實嫁給他也不錯,這男人進得了廚房,上得了床,雖然她還不知道,打得過流氓,鬥得過皇上,怎麼看都是她賺了,所以她拿喬什麼啊。

  琉月想著點頭:「好,我會認真想。」

  她是真的很認真的想了,也許嫁給夙燁不錯,而且她知道自己已經有些喜歡他了,要想愛上這樣的他,並不是難事,想著唇角勾出大大的笑來,伸手挾了一筷子菜放在夙燁的碗裡,夙燁不禁高興起來。

  整個八寶亭裡都充滿了歡樂,溫馨一片,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說話兒。

  亭外的丫鬟和屬下誰也不打擾他們,又不是找死。

  「小月兒,你說我這手藝怎麼樣?」

  「不錯,看來你是花了功夫的,以後繼續努力啊。」

  「嗯,為了小月兒,以後會繼續努力的。」

  夙燁的話立刻逗得琉月笑了起來。

  夙燁看到琉月高興,也不由自主的高興了起來:「小月兒,我會努力做到你眼裡好男人的標準的。」

  夙燁尊重其事的說道。

  琉月心裡默念,其實我心中你離好男人已經很近了。

  八角亭裡再起響起了笑聲,晚膳過後,夙燁又陪著琉月在上官府散了一會兒步,等到肚子裡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琉月去碧闌園的後院練了一會兒的武功,等到練完了武功,夜已經深了。

  兩個人回房間休息,不過臨分手的時候,夙燁又逮到機會親了琉月,不同於以前的幾回,這一次琉月沒有掙扎,倒是配合了夙燁,兩個人吻得很是激烈,不過最後還是分開了,反正大婚的日期很近了,也不急在這一時。

  婚前失儀的事情發生,若是被人知道,於琉月的名聲總歸是不大好的,所以夙燁一直堅守著最後的一步。

  早半夜的時候,上官府的大門被拍得啪啪作響。

  這在上官府不是什麼短稀奇的事情,管家立刻命人打開了大門。

  誰知道進來的人竟然不是受傷的病人,而是楚國公府下人,這下人狼狽極了,披頭散髮的,一進來便要見上官琉月。

  蘇管家本想不理會此人,卻被這人又磕頭又哀求的弄得沒有辦法,最後只得領著這人前往碧闌園。

  碧闌園裡,琉月睡得正香。

  昨晚與夙燁相處得十分的愉快,使得她的心情十分的好,連夜裡所做的夢都是美夢。

  不過琉月做夢做得正高興的時候,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一下子驚醒了她,她還沒有出聲問,便聽到夙王府的手下喝問起來:「什麼人。」

  蘇管家被這冷冽的聲音一喝,先抖簌了一下然後趕緊的回話。

  「楚國公府的人要見琉月小姐。」

  「這麼晚了,見什麼見,琉月小姐現在睡了,不見,把此人帶出去。」

  夙王府的人對楚國公府的人可沒什麼好感,而且他們都知道琉月小姐對楚國公府的人也沒有什麼好感,所以才會一點面子都不給。

  那前來上官府報信的下人,一聽夙王府屬下的話,早撲通撲通的磕起頭來,特別的響。

  琉月被這些聲音吵醒了,一時睡不著,臉色不由得有些冷。

  石榴已經飛快披衣走了出去,她乃是楚國公府的人,一走出去便認出門外猛磕頭的人正是楚國公府的人。

  「發生什麼事了,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上官府來鬧?」

  石榴的語氣也不太好。

  不過那下人看到石榴便像看到了貼心人一般,一下子哭了起來,抓住石榴的褲管便不放了。

  「石榴姐姐,你快讓奴才見見琉月小姐吧,楚府出事了,老爺出事了,大家都出事了。」

  「出事了?」

  石榴一挑眉,不知道楚府那邊出什麼事了,不過關她們什麼事啊,小姐現在都不姓楚,姓上官,所以楚家若是出什麼事,關她們什麼事啊。

  不過房間裡,琉月聽著外面的話,早穿衣走了出來,站在廊上,臉色冷冷的開口。

  「出什麼事了?」

  那下人一抬首看到了站在廊下週身充滿寒意的上官琉月,雖然琉月一臉的不屑冰冷,但是這下人就像抓到了一塊浮木一樣,死死的抓著不放手。

  「琉月不姐,不好了,楚府出事了,半夜的時候老爺和府裡的下人全都被抓進了大牢裡,奴才乘亂逃了出來,一逃出來便來找一小姐了。」

  琉月忍不住蹙起眉,刑部抓楚府的人做什麼,按照道理應該不會隨便的抓楚府的人。

  楚家現在正得勢,眼下惠王可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人,楚府便是惠王背後的依仗,誰會動到他們啊。

  琉月一邊想,一邊問:「國公府裡是全抓了,還是只抓了楚府這邊的人?」

  那下人趕緊的說道:「全抓了,楚國公府一門全都抓了的。」

  琉月的眼神跳了一下,如若說楚國公府的人全都抓了,很顯然的是惠王出事了,惠王會出什麼事啊?

  「我知道這件事了,你回去吧。」

  「是,琉月小姐,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老爺,你可是老爺的女兒啊。」

  琉月一聽到這話,便先戾了,那楚千皓一慣不當她是女兒的,現在他被抓進大牢裡,關她什麼事啊,竟然還想讓她去救他,一來她出手未必救得了,二來就算救了,那男人也不會感激她的。

  琉月想著命令蘇管家:「把人送出去吧。」

  「是,小姐。」

  蘇管家把來人拽了出去,那楚府的下人離開後還一路叫著:「小姐,你一定要救救老爺,小姐。」

  琉月站在廊上,臉色冷冷的瞪視著那走遠了的下人。

  長廊對面走過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夙燁,週身的陰驁,夙燁一走過來,便伸手握著琉月的手。

  「小月兒,這件事你可別插手。」

  琉月才不會插手,不過聽夙燁所言,似乎知道些什麼內幕,不由得挑眉:「你的意思是?」

  夙燁並沒沒有多說什麼,拉著琉月的手一路走進琉月的房間,石榴和冰舞二婢跟了進去,然後沏了茶水後又退到門外守著。

  房裡,夙燁和琉月坐在一起。

  「一定是有人算計惠王了,皇帝眼下對惠王高看,不會坐視不管的,一定會查清楚究竟是何人動的手腳,如若這背後動手腳的人是姬王府的姬塵,只怕皇上會除掉他,就算不是姬塵,是別的什麼人動的手腳,恐怕皇帝也不會坐視不管的,所以我們別插手這件事。」

  眼下皇室中的幾位皇子,惠王是勝算最大的一個,就算惠王真有些什麼,皇帝也會保全住他的,保全他便不會動楚國公府的人,只怕皇帝會藉著這件事來替惠王掃除朝堂上反惠王一黨的人,這時候,他們更要潔身自好。

  琉月聽了夙燁的話,點頭認同。

  「我知道了,不過你去查查,究竟為了什麼事竟把楚國公府的一干人全都抓進大牢了,另外,我要見見楚千皓。」

  哪怕最後楚國公府依然會沒事,她也要去看看楚千皓,看看身陷牢獄的他,此刻有多狼狽,他會不會求她救他呢,琉月十分的好奇。

  「好,這事我來安排,現在天還沒有大亮呢,你再睡會兒。」

  夙燁心疼的伸手拉起琉月,安排她去睡覺。

  琉月便又躺下了,夙燁一直沒離開,守著她,等到她安心的閉上眼睛了,他才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吩咐外面的夙竹:「立刻去查楚國公府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好好的怎麼會被抓進大牢了。」

  「是,爺,屬下等立刻去查這件事。」

  夙竹閃身離去辦事了,夙燁也領著人回房間去休息了,反正現在離天亮還早呢。

  天亮後,琉月一醒過來,便穿戴好收拾整齊前去夙燁的房間。

  按照夙燁辦事的效果,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了。

  夙燁的房間裡,夙燁已起床了,正在洗盥,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一抬首看到琉月進來,不由得笑道:「怎麼不多睡會兒啊。」

  「睡不著,想知道楚國公府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如此心急,倒不是因為想救楚千皓,而且因為是人都會好奇,所以一早她醒了,然後睡不著了,想知道昨天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才會使得皇上一怒下令抓了楚國公府的一干人。

  夙燁洗盥好,坐到房間一側的榻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琉月倒是難得溫順的坐到了他的身邊。

  夙燁自是高興,伸手握著她的手說道:「夙竹一早回來稟報了消息,原來昨天下午,惠王領著一幫人在酒樓裡吃飯說事兒,出來時竟然和另一幫人嗆了起來,聽說是對方先嗆起來的,惠王豈能容忍,雙方爭鬥了起來,惠王手下的人竟然打死了兩名朝中的官員,一人是四名的官員,一人是從五品的官員,這下惹出事來了,惠王再位高權重,打死朝廷的命官,也不是等閒之事,而且當時跟惠王在一起的還有楚國公府的兩名弟子,所以此事一經稟報上去,皇上立刻下令把昨天在酒樓裡的惠王以及相關涉案之人盡數扣押進大牢了。」

  琉月聽了,眼神暗了:「這事擺明瞭是有人設局讓惠王入局,那些人難道認不識惠王,竟然膽敢和惠王嗆起來,不是找碴生事又是什麼?」

  「聽說當時嗆起來的不是那些朝中的官員,而是請兩名朝中官員吃飯的商賈,然後他們和惠王等人嗆了起來,牽連到了兩朝中的官員。」

  「這更稀奇了,那商賈有天大的膽子不成,竟然膽敢挑釁上惠王。」

  琉月說道,夙燁點頭而笑,認同琉月的理。

  不過背後下黑手的人不是沒想到這個,而人家是認定了一件事,不管怎麼樣惠王指使手下殺了兩名官員,即便再無意也是要治罪的。

  朝中的大員,就算是皇子也不能無怨無故的殺他們。

  琉月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這是惠王惹出來的事情,怎麼又扯出楚國公府的人了。」

  「因為這兩名官員牽扯頗深,他們家族中的人自然不承認這件事,所以以往捏著的楚國公府的小辮子給爆了出來,例如楚國公府買賣官員,向朝中大臣送錢財,拉攏人心為惠王鋪路,還有放高利等事情一一的呈到了皇帝的面前,皇帝一怒下令刑部的人把楚國公府的一干人全數下入了大牢。」

  「原來如此。」

  琉月點頭,不過究竟是什麼人動的手腳呢?

  「會不會是三皇子鳳禎動的手腳。」

  琉月飛快的問,畢竟若是惠王出事,三皇子鳳禎是最得利的人。

  不過琉月話一落,夙燁卻不滿意了,微微的瞼目望著琉月:「為什麼是三皇子鳳禎不是姬塵呢?」

  琉月先前只是隨口說的,一聽夙燁的話,不由得挑高眉:「這話有意思嗎?」

  夙燁一聽,確實沒什麼意思,立刻笑著握了琉月的手:「小月兒,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回頭夙竹會帶你去刑部一趟的。」

  一聽夙燁如此說,琉月總算不惱了,又笑了起來:「這還差不多。」

  說著起身準備走出去:「我回去吃東西了。」

  「一起一起。」夙燁並沒有放開琉月的手,兩個人一起走出了房間,往外面走去,屋外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好一對俊男的女,天造地設的一對妙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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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3-1 01:26 AM

第111章:大婚前夕

  早飯過後,夙竹領著琉月前往刑部。

  夙燁倒是沒有陪她一同前往,因為這件事他不好出面,所以便讓夙竹出面了。

  刑部的大牢。

  陰暗,潮濕。

  血腥味很濃烈,殺氣很重,陰氣也很重。

  一般人進得刑部,即便不用重刑,也會被嚇得半死。

  好在琉月的心理素質很高,再加上前生乃是製毒習醫的,經常與一些邪門的東西打交道,所以對於刑部倒是沒有多大的恐懼。

  不過行走在刑部牢房中間的通道上,聽著耳邊的鬼哭狼嚎,她還是有些無奈。

  牢房的牢門上,很多人扒著鐵柵欄朝外面哀叫:「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我們犯了什麼錯啊,要把我們關起來。」

  這些人全是楚國公府的家眷,關在前面一層的普通牢房裡。

  琉月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披風上的帽子戴在她的頭上,低頭悠然的走過去,那些楚國公府的人並沒有認出她便是以前的楚琉月,所以很多人衝著她尖叫。

  「我不想死啊,救救我,救救我。」

  楚千章,楚千皓還有楚千賀等人都被關在了刑部後面的重刑犯牢房裡,眼下關於楚國公府的一家的案子還沒有審,所以刑部的人不敢對他們動用私刑。

  他們短時間倒也沒有大礙。

  琉月被刑部的一名牢卒領到了楚千皓的牢房外面,那人臨離開前飛快的說道:「你們快些,若是讓人發現可就麻煩了。」

  夙竹塞了一張銀票給那人,那人總算離開了,夙竹遠遠的守候著,讓琉月一個人和楚千皓說話。

  楚千皓是一個人一間的牢房,此時的他呆坐在牢房裡,木愣愣的,整個人很狼狽,完全沒有了之前琉月剛穿過來的優雅,最近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使得這男人被擊挎了,再不復之前的儒雅風流。

  琉月站在牢房門外望著裡面癡坐著的人,慢慢的摘掉了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艷麗無雙的面容來,唇角微微的勾出譏諷,輕喚了一聲:「楚大人,好久不見。」

  這聲挪諭譏諷的話落到楚千皓的耳朵裡,他整個人一顫,然後飛快的抬頭望過來,便看到牢房外面穿著一身水胭色長裙的琉月,外罩著一件黑色的披風,此刻這女人站在牢房外面,滿臉的冷諷,分明是來瞧他笑話的,楚千皓一反應過來,便沉聲說道。

  「你是來看笑話的,是不是?你根本不是我的女兒,你是妖怪,對,你是妖怪,楚家之所以有這樣的下場,便是你這個妖孽在做怪。」

  琉月愣了一下,沒想到到這種時候了,楚千皓還如此的恨她,竟然把楚家這樣的下場也算到了她的頭上。

  本來她今日出現便是想看看這男人是否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後悔了,如若他後悔了,對前身也是一個交待,沒想到他不但不後悔,竟然還把所有的過錯算到了她的頭上,當真是可笑至極。

  琉月唇角譏諷的笑意越發的濃烈:「楚大人當真是死心不改啊,我早就說過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惹我,我必然不會放過他。」

  「她們是你的親人,你母親,你姐姐,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的歹毒,一個都不放過。」

  楚千皓的心似乎在滴血,想到楚琉蓮被送回來的淒慘,他便心痛莫名。

  這一切都是上官琉月這個女人造成的。

  「你滾,給我滾,我不希罕你救我。」

  楚千皓大吼,琉月一聽不由得好笑,她壓根就沒打算救他,這男人還真是自以為是啊。

  「楚大人想多了,我從來沒想過救你,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後悔,有沒有覺得對不起我,現在我算是知道了,楚大人就算死,只怕也不會後悔的。」

  她是白走了這一趟,以後再不想看到這男人了。

  楚千皓愣住了,他沒想到琉月出現,竟不是想救他的,他以為自己終究是她的父親的,她出現也是為了救他的,沒想到竟然不是,楚千皓的一張老臉瞬間猙獰起來:「你這個孽女,滾。」

  琉月一點也不生氣,眼下身陷牢獄的可不是她,既然楚千皓如此冥頑不靈,自己何必再留下。

  琉月轉身離去,可是想到楚千皓的言行,實在是讓她太阻心了,想著,她又唇角擒著輕笑,溫和的開口道。

  「楚大人,有一件事恐怕你不知道。」

  琉月望著楚千皓,楚千皓看著她眼裡隱有暗芒,心下恐慌,她不會是又想算計誰吧。

  琉月的話卻一字一頓的想起來:「其實您的兒子楚玉琅早就死了,現在的楚玉琅是假的。」

  此言一出,楚千皓被定住了,很快反應過來,朝著琉月怒吼:「你胡說,你胡說,我不相信。」

  琉月已經轉身離開了牢房:「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你好好想想,便會相信了。」

  她說完離開楚千皓的牢房,一路往外走去。

  身後楚千皓越想越驚心,最後啊的一聲大叫,一口鮮血噴出來,身子直直的往後面倒去,竟然被這消息一下子給擊中了,急怒攻心的昏了過去。

  琉月卻不理會身後的楚千皓,一路領著夙竹離開刑部牢房。

  沒想到卻在通道最拐彎的一間牢房裡看到了老國公楚檀年。

  楚檀年並不若別人那般的驚慌,很是鎮定,靜坐在牢房之中,不慌不燥。

  琉月站在牢房門外望著他,他也盯著琉月,不過並沒有說什麼。

  楚檀年不似楚千皓那般自以為是,他一眼便看出楚琉月並沒有任何救楚國公府的打算。

  琉月本不想理會楚檀年,可是想想自己與楚檀年之間並沒有過深的怨恨,所以最後她臨離開的時候,還是說了一句。

  「老國公勿要擔心,此次楚國公府陷入牢獄之災,只是皇上在重新洗盤,不會有大礙的。」

  老國公楚檀年一聽,眼裡閃過暗芒,急急的站起來。

  「你是說。」

  琉月卻已經領著夙竹離開了。

  身後楚檀年一臉的若有所思,然後眼裡升起了神彩。

  上官琉月的意思他是懂了,皇上不會真的對楚家趕盡殺絕,這只是一代帝皇的重新洗盤,等到他們再出去,便是惠王成為太子之日,皇帝絕不會把太子背後的母氏盡數滅絕的。

  楚檀年想通了,心裡越發的安定了,只是望向牢房之外。

  想到了上官琉月這個孫女,不由得重重的歎氣,這丫頭聰明絕頂,可惜他們楚國公府卻沒能好好的待她,白白的錯過了這丫頭啊。

  宮中上書房門外,跪著一名貴婦,此時容顏憔悴,滿臉的愁苦。

  這女人正是宮中的賢妃,一夜之間,兒子被關進了刑部,娘家的人也盡數入了大獄,這對於賢妃來說,是個很深的打擊。

  現在她能救的只有兒子了,哪怕兒子不當皇帝,只做一個尋常的王爺也行,此刻做母親的只想兒子沒事。

  可惜皇帝不見她,所以賢妃便跪在了上書房的門外。

  已經跪了半天了,此時天近中午,陽光雖然不熱辣,但也足以使這位養尊處優的娘娘吃盡了苦頭,臉上的汗珠子往下滑。

  上書房門前的沙公公看著不忍心,走過來恭敬的開口道。

  「娘娘還是回去吧,皇上已經說了不見任何人,娘娘再跪著也沒有用。」

  「不,我要見皇上,我一定要見皇上。」

  賢妃重複的念叨著,想到兒子現在身陷牢獄之中,她便心急如焚,兒子什麼時候吃過這等苦頭啊,她一想到兒子在牢裡,她便吃不好睡不好。

  沙公公無奈,歎了一口氣回身又走到上書房門外。

  一會兒的功夫,書房裡傳來皇帝冷厲的聲音:「沙公公。」

  沙公公一顫,趕緊的閃身進上書房。

  上書房裡,明堯帝臉色一片黑沉,陰驁無比的說道:「賢妃還跪在外面嗎?」

  「是的,皇上。」

  沙公公小心的回道,大氣也不敢喘,皇上的心情十分的不好,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的,把惠王關進大牢裡,皇上的心裡也不好受。

  「讓她回去,若是再跪在外面,不但是惠王,連她也一併罰了。」

  「是,皇上。」

  沙公公退出去,走到賢妃的面前:「賢妃娘娘回去吧,皇上說了,若是娘娘再在這裡跪著,和惠王一併罰了。」

  賢妃的眼淚一下了出來了,心裡怨念不已,皇上好狠的心哪,然後緩緩的起身,扶著身邊宮婢的手一路回自己的宮殿去了。

  因為惠王和楚國公府一門入獄,所以朝中一下子分成了三派,一派保惠王,不斷有人向皇帝進諫,放了惠王和楚國公府人。一派是保三皇子派,乘著這時候列舉惠王和楚國公府種種不好,另外一派卻是保守派,保守派的人不聞不言,保持中立的立場。

  對於惠王殺朝廷命官一案,皇帝並沒有下旨審理,也沒有命人審楚國公府的人,因此此案便暫時的擱了下來。

  不過因為此事的牽連,整個朝堂上人心惶惶的,誰也不敢大意。

  而在這一片波光詭異中,夙燁和上官琉月的婚期越來越近了。

  因為大婚將近,夙燁也忙碌了起來,大婚的很多事宜都親力親為,還有生意上的事情也要提前的安排好,因為忙碌,他很少出現在琉月的面前。

  上官府也忙碌起來,雖然琉月阻止上官銘給她置辦嫁妝,但是上官銘卻不理會,命了上官府的管家,照著京城最時興的嫁妝單子給琉月準備了一份。

  至於琉月卻是這麼些人裡面最清閒的一人了。

  夙王府那邊的事情用不著她插手,上官府這邊的事情也用不著她插手。

  而眼下京中詭異,那些往日看她不順眼的人,也沒人在這種時候找她的麻煩。

  所以她是眼下過得最自在的人了,每日除了練習夙燁教她的奪命三式外,便是給夙燁繡東西,雖然針線不行,但她卻按照自己的想法,有模有樣的繡了起來,所繡的東西沒有一個人看得懂的。

  這樣舒心的日子過得很快。

  十日的功夫眨眼便過去了,小蠻的傷也好了,她給夙燁繡的帕子也好了。

  房間裡,幾個小丫頭正在觀摩她所繡的東西,看了半天沒有看得懂,最後一起望向琉月。

  「小姐,你這繡的什麼啊,看著有點像人,可是又不像,像花吧也不像,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琉月唇角擒笑,一臉的得意,偏不告訴三個小丫頭,很是神秘。

  門外,一名小丫鬟走進來稟報。

  「小姐,夙世子過來了,讓夙竹公子過來請小姐過正廳用晚膳。」

  琉月一聽高興的一把拽了小蠻手裡的帕子往外閃去,打算把這帕子送給夙燁。

  身後的房間裡,小蠻望向石榴和冰舞:「你們看懂了嗎?」

  兩個丫頭一起搖頭,然後說道:「不懂,你呢?」

  小蠻也搖了搖頭,不過想到小姐剛才一聽說夙世子過來,便高興的奔出去的樣子,不由得開心的笑起來:「你們覺得小姐現在是不是喜歡上了夙世子。」

  石榴想了一下,然後點頭:「嗯,小姐看上去是喜歡夙世子了。」

  三個小丫頭走出去,往正廳走去。

  不過她們並沒有走進正廳,只守在門外。

  隱約可聽見正廳裡,上官琉月的話響起:「嗯,給你,這是我給你繡的東西,以後要記得隨身帶著。」

  正廳裡,夙燁把琉月手中的帕子接過去,上下的翻了翻,認真的細看了兩遍,然後便如小蠻和石榴她們反應一般,壓根就看不懂帕子上繡的是什麼。

  夙爺一臉好心的捧著帕子,望著對面桌前笑得狡詐的小丫頭:「請問小月兒,這是繡的什麼呢?」

  聽人說過把鴛鴦繡成鴨子的,他也做好了準備接受一對鴨子的,可是誰知道現在不是鴨子,而是認不識的東西,他不由得好奇,這丫頭究竟繡的是什麼啊。

  琉月起身走到了夙燁的面前,一伸手取了他手中的帕子,然後給夙燁講解了起來。

  「原來這世上也有夙爺不懂的事啊,真是難得啊,瞧,這兩個是兩個人,看到沒有?」

  她一說,夙燁看了看還真像兩個人,一人一個腦袋,下面還有一個人字,還真像那麼回事,挺有意思的,夙爺的嘴角咧了開來。

  「小月兒,不錯不錯。還真是兩個人,沒想到小月兒竟然會繡兩個人,雖然不像尋常的刺繡,不過卻很有味道。」

  夙燁誇獎琉月,琉月的眼神暗了暗,心裡想著,若是你知道這兩個人的意思,便不會如此誇我了。

  她想著便又說道:「那你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意思嗎?」

  夙燁就著琉月的手,認真的細看了幾下,然後微微的挑眉說道:「這好像一男一女兩個人,這有辮子的應該是女人吧,那這躺著的應該是男人吧,那這女人用腳踩著男人的身子是什麼意思?」

  夙燁越往後說,眉蹙得越厲害,講到最後緊緊的蹙了起來,怎麼感覺那麼不好呢?

  琉月聽了他的話,立刻笑瞇瞇的說道。

  「這女人是我,男人是你,這幅圖的意思是這樣的,若是以後你再膽敢招惹我,我便把你踩在腳底下。明白了嗎?」

  正廳裡,夙燁一臉的黑線條,還有這樣啊。

  琉月卻心情十分好的說道:「記得以後要隨身帶著這個,別招惹我,否則便想想這男人的下場。」

  夙燁徹底的無語了,人家繡花繡朵繡鴛鴦,好歹有個情意,到她這裡了,繡兩小人,臨了還是她踩著他的胸,準備隨時給他一擊的。

  琉月一看夙燁的苦臉,不由得挑高了聲音:「是誰說要我繡東西給他的,難道這會子反悔了,不想要了,那以後別想著讓我繡東西。」

  夙燁一聽,這是要變臉了,趕緊的一伸手把帕子拽了過來,收進袖子裡。

  「怎麼會不想要呢,我以後一定隨身帶著,牢記著別招惹小月兒,招惹小月兒便是這男人的下場。」

  「那就好。」

  琉月總算滿意的笑了,然後兩個人坐下來用晚膳。

  廳房外面,小蠻和石榴還有冰舞等人聽著裡面的話,才明白小姐繡的是什麼東西,三個小丫鬟不由得對夙世子報了一把同情,可憐的夙世子,怎麼就犯在她們小姐手裡了,這以後要是成了親,只怕還有得罪受啊。

  不過這也是夙世子願意受的吧。

  正廳裡,夙燁和琉月開始吃飯,很快夙燁想起了今日過來的正事,他今天晚上一來過來陪琉月吃飯,二來便是有一件事要告訴琉月。

  「小月兒,惠王和楚國公府的人沒事了,眼下惠王已經被釋放了,楚國公府應該很快也被釋放了,最近一陣子皇帝沒有動手,卻是暗中派人在查這件事,聽說?」

  夙燁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琉月奇怪的挑眉。

  「怎麼了?」

  「聽說操作了這件事的人竟是姬王府的姬塵。」

  夙燁說完望著琉月,看琉月什麼反應。

  琉月只是挑了一下眉,暗自思索著,這背後真的是姬塵動的手腳嗎?那他操控了陷害惠王的事情,只怕皇帝不會饒過他的。

  「皇帝是不是下令抓了姬王府的人了。」

  夙燁見琉月沒有什麼表情,心裡倒是很開心,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看姬塵百般的不爽,也許是因為那男人想搶小月兒的原因,夙燁想著點頭:「嗯,眼下姬王府裡的人盡數被抓了,可惜姬老王爺和姬塵卻不見了,他們兩個逃了,抓住的也就是姬王府的下人,還有府裡旁支的人。」

  「姬塵逃了。」

  夙燁點頭,然後不忘叮嚀琉月:「你小心些,我怕他再對你動什麼不好的心思。」

  琉月點頭,心裡總感覺姬塵不會對她動手腳的,雖然上一次派殺手殺她,可更多的原因似乎是想阻止她和師傅進宮,只是她們以為那些人想殺他們。

  「惠王這一次出來,只怕要成為太子了。」

  若不是如此,老皇帝不會費這麼大的心思來清洗朝堂。

  琉月點點頭,這惠王成不成為太子,關她什麼事,她對這個不感興趣。

  夙燁見她對這些不感興趣,便又轉移了另外一個話題。

  「我得到消息,楚大人在獄中病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這一次琉月倒是愣住了,楚千皓病死在獄中了,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最後搖了搖頭:「不去了。」

  想想最後的一面,他還對她咬牙切齒的,她若是去看望他,只怕他恨不得從地下爬起來怒罵她吧,既然他不希望看到她,她又何必去看他。

  「算了,他死了便死了吧。」

  門外,石榴走進來稟報:「小姐,晏世子過來看望你了。」

  琉月一聽晏錚,倒有些想念他了,上次他被夙燁打得那麼重,現在是好了嗎?一想到這個,立刻揮手吩咐石榴。

  「快進他進來。」

  琉月高興的樣子落到了一側夙燁的眼裡,夙燁心頭百般不是滋味,臉色便冷了,沉聲喝止石榴。

  「不見,讓他滾回武寧候府去,又來這裡做什麼?」

  再有幾日便是他和小月兒的大婚之日,他可不喜歡這些對他女人動心思的傢夥。

  琉月一聽夙燁的話,臉色微微的冷了,沉聲說道。

  「夙燁,你幹什麼?」

  「你忘了他給你帶來麻煩的事了,我不希望他再來看你。」

  「他只是我的朋友,上次又被你打成那樣,我看看他是否好了?」

  琉月耐心的與夙燁說道理,畢竟再有幾日便是他們兩個人的大婚之日,她不希望與他吵起來,而且這十日的功夫,她已經想清楚了,夙燁確實是不錯的男人,她嫁與他罷了,所以現在吵起來總歸是不大好的。

  可惜夙燁卻堅決不同意琉月見晏錚。

  「小月兒,別忘了再有幾日便是我們大婚的日子,這時候見他們做什麼?」

  琉月一聽這話十分的刺耳朵:「夙燁,難道我與你成親之後,連一個男人都不能見了。」

  「見可以見,但得是我陪同著。」

  夙燁霸道的說著,琉月一臉的陰驁,然後磨牙:「那你現在便在這裡,為什麼不能讓晏錚進來。」

  「這男人明顯的別有用心,怎麼能讓他見你呢?」

  「夙燁?」

  琉月提高了音調,身子陡的站了起來,怒視著夙燁,她是一心想與他平心靜氣的說道理的,可是這男人似乎聽不進去。

  「你要尊重我的朋友。」

  「他算什麼朋友,是朋友就不該給你惹麻煩。」

  「他已經受到教訓了啊,難道不該給他一個機會嗎?」

  琉月力圖與夙燁講理,但她已經認識到和夙燁講這種道理似乎講不通。

  果然,夙燁眼神陰驁,狠狠的說道。

  「若是給他機會,便是讓他再有一次機會傷害你,下一次若是沒有人救你,只怕你會被他害了。」

  「為什麼你一心認定他會害了我呢?」

  琉月冷問,夙燁冰冷的說道:「因為這男人太魯莽了,行事衝動不用腦子。」

  廳堂上,夙燁和琉月二個人便這麼吵了起來,而且越吵越大聲。

  石榴看著他們兩個人做不了主,究竟該聽誰的,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小姐,究竟要不要請晏世子進來。」

  「請。」

  「不准。」

  兩道聲音同時的響起來。

  琉月的一張臉都氣綠了,這是她的地盤,是她的丫鬟,他憑什麼擅自做主啊。

  「石榴,沒聽到我的話嗎?立刻去請晏世子。」

  石榴嚇了一跳,趕緊的往外走,誰知道身後的夙燁便又大叫:「站住,不准去,若是你膽敢去請了晏錚進來,看我如何收拾人你」

  石榴嚇了一跳,停住了腳步回望過來,只見廳堂上的兩個人煞氣重重的盯著她,可為難死她了。

  石榴正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事。

  小蠻領著兩人從門外走了進來,身後的兩人手裡抬著一個大箱子,一進來便令那兩人把東西放下,然後一揮手示意兩人下去。

  小蠻恭敬的稟報:「小姐,晏世子送了禮物過來祝小姐即將到來的大婚之喜。」

  「他人呢?」

  琉月問,小蠻看小姐的臉色不好,心裡多少有些惱怒爺,爺這醋吃得太厲害了,難道小姐以後一個男人不見了,這是不是太霸道了,眼看著快到他們大婚的日子了,竟然這種時候與小姐吵,不是成心讓小姐阻心嗎?她本來就不大樂意這時候大婚啊。

  小蠻想著恭敬的稟報:「回小姐的話,晏世子已經離開了,他只留下了禮物和一句話,讓小姐要開心一些。」

  琉月聽了小蠻的話,心裡酸酸的,好久沒有說一句話。

  偏偏夙燁還來了一句:「算他有些眼力。」

  他一言落,琉月終於忍不住爆發了起來:「夙燁,你個混蛋,你給我滾,以後別來了。」

  她說完轉身便衝出了正廳,身後的夙燁忍不住叫起來:「小月兒。」

  小蠻催促著自家的爺:「世子爺,快追上去解釋一下,你只是擔心琉月小姐啊。」

  夙燁卻一動也不動,他也很生氣,明明是擔心她,偏偏吃力不討好,晏錚那個人做事魯莽衝動,眼下這麼亂,指不定什麼人又借他之手來對付她,他哪裡放心。

  不過他是真心想絕了晏錚與小月兒的關係,再過幾日小月兒便是夙王府的世子妃,若是再與這些男人有交往,肯定會被人詬語的,他倒不是介意自個的名聲。而是不想讓人詬語小月兒。

  夙燁一邊想一邊閃身往外走,還扔下一句:「讓她靜一靜。」

  說完領著人離開上官府,回夙王府去了。

  因為夙王府那邊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安排,這次的大婚事宜,都是他親力親為的,沒有讓夙王府的任何人插手,以免哪個環節出錯,現在小月兒生氣,讓她冷靜冷靜,他回頭再來看她。

  不過夙燁為免琉月一怒離開,還是派了夙竹和另外幾名手下暗中看住琉月,好在琉月一直沒有動靜。

  自從那一晚琉月和夙燁吵架,琉月一怒讓夙燁離開,夙燁也真的理開了,琉月便又重新的考慮起這個大婚的事情了,越想越覺得這大婚之事不應如此的急促,應該再等等。

  不過眼看著時間要到了,上官府內已經有人陸續的開始走動了,不少的貴婦專門的過來看望琉月,不過琉月都拒了不見。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三日。

  琉月用三日的功夫列了長長的五十條婚後的條約,然後喚了夙竹出來。

  「把這個交給你們爺,讓他盡快給我答覆。」

  「是的,琉月小姐。」

  夙竹知道琉月小姐眼下在生氣,也不敢招惹她,所以恭敬的接過了琉月的信,然後閃身離開,立刻命人把信送到了爺的手上。

  房間裡,小蠻和石榴等人看出琉月小姐這兩日火氣特別的大,沒事還鼓搗出什麼婚後條約,聽說足足整了五十條,不過她們都沒有看到,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內容。

  小蠻不禁祈禱著,爺一定要答應啊,若是不答應,琉月小姐這口氣出不去,她說不定不會嫁了。

  「小姐,你上面寫了什麼啊?」

  小蠻問,琉月挑了挑眉說道。

  「五十條婚後條約,例如要尊重我的朋友,不准干涉我交朋友,還有在我沒有愛上他之前不得強迫我做任何我不願意做的事情等等。」

  房間裡幾個小丫頭聽得一臉的黑線條,這樣的條件只怕夙世子不會同意的,實在是太那苛刻了。

  雖說小姐很聰明厲害,可是她現在提的條件,是男人都不能容忍啊。夙世子會同意嗎?

  ……

  夙王府,夙燁已經接到了琉月派人送到他手上的五十條婚後條約,他打開來看了後,取了一支毛筆把上面的條約給一條條的劃掉了,五十條的條約,最後只剩下幾條了。

  饒是這樣,夙燁又檢查了一遍,最後覺得那幾條無大礙了,才滿意,然後用毛病在紙的下方寫了一行字。

  「同意八條,不同意四十二條。」

  他批完了便命一名屬下進來,再給他送到上官府去。

  本來他想親自去看望小月兒的,但是一來她還在生氣,二來夙王府這邊的事情有些多,所以走不開,等再過兩日,他便去看她,相信到時候她的氣消了一些,他再向她道歉。

  夙燁想著,又開始整理起賓客的名單,最近幾天他都忙得沒時間睡覺。

  夙王府往日來往的對象很多,所以此次他大婚,要請的客人很多,這些都是他一一辦的。

  ……

  上官府,夜色不早了,琉月洗盥過後正準備休息,沒想到夙竹卻命人把世子爺的回復給遞了過來。

  琉月歪靠在床上,打開了信,只見先前她命夙竹遞到夙燁手中的五十條婚後條約,皆被劃掉了,最後只剩下幾條,偏偏,夙爺還在末尾的地上重重的批了一行字,通過的八條,不通過的四十二條。五十條的婚後條約,連一半都沒得過,琉月整張臉都黑了,好在這通過的八條中,有一條通過了,那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永不納妾倒是讓他給通過了,可是別的呢,什麼尊重她的朋友,劃掉,以後不准干涉她交朋友的事情,劃掉,她的事情要自己做主,劃掉,成親後沒有她的同意,他不能隨意的碰她,劃掉。再往下劃掉劃掉。

  琉月一路看下去,最後發現,自己若是嫁進夙王府,根本就是一點自由都沒有,必須完全的依附那男人過日子,而她並不是那樣的人,看來這大婚是沒辦法進行了。

  琉月決定了要逃婚,可是再有三四日便是大婚的日子。

  上官府的四周,夙燁可是埋下了不少的手下,就為了看住她,以防她逃婚的,她要想順利的離開,該如何做。

  琉月的眼神閃閃光芒,順手把手中的條約給收了起來放好,一言不吭的躺在床上休息。

  石榴和小蠻看她並沒有多生氣,兩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難道說世子爺同意了小姐的條約,所以小姐才會不生氣,這些丫頭壓根就沒想到琉月不準備再大婚了,她決定了逃婚。

  接下來的兩三日功夫,琉月很是安靜,石榴和小蠻倒是放心了。

  不過夙燁卻安心不了,依照他對這丫頭的瞭解,她不該如此安靜啊,他不同意她的那些婚後條約,她該大怒找他理論才是啊,現在這麼安靜,還真讓人不踏實。

  大婚前夜,夙燁終於安排妥當了所有的事情,領著幾名手下前來上官府這邊探望琉月,幾日不見,他想小月兒了,可是一想到他們的大婚,他便按捺住心頭的思念,認真的準備了大婚的事宜,希望給她一個盛大的婚禮。

  現在終於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他也該好好的哄哄這丫頭了,畢竟明日便是他們的大婚之日,他可不希望他精心準備的大婚作廢。

  上官府,琉月正在上官銘的所住的院子裡,與師傅還有兩位師弟閒聊。

  一想到明兒個小月兒便要嫁離了上官府,上官銘和寧辰寧華三個心裡可不好受了。

  「小月兒,一想到你明日要嫁人了,師傅我心裡便好難受啊。」

  「師傅,別難受了,夙王府離得上官府極近,若是你想我了,去夙王府看我也是一樣的。」

  「嗯,這話對。」

  上官銘想想這話倒是對的,忙點了頭。

  坐在上官銘身邊的寧辰和寧華兩個嘟著嘴巴念叨:「師姐,你不是說不想嫁與夙燁的嗎?這樣吧,我們幫助你逃婚怎麼樣。」

  寧華的話一起,上官銘毫不客氣的一巴掌甩了過去。

  「你們兩個竟然膽敢給小月兒出這種餿主意,找死啊。」

  寧華摸著頭,翻起了白眼,不滿的的抗議:「師傅,說好不打頭不打頭,你再這樣打下去,我非傻了不可。」

  「傻了倒省事了,省得整天胡言亂語,為免被別人打死,倒不如我自己把你給打死了。」上官銘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琉月趕緊拉著上官銘的手:「師傅,其實師弟人挺好的,你別總打他們了。」

  「聽聽,聽聽,師姐多好啊。」

  寧華反嘴說道,然後一臉傷心的望著小月兒。

  「師姐,你這就嫁了,以後我們鐵定被師傅欺負死了。」

  寧辰也連連的點頭認同,這一陣子他們總算知道有師姐的好處了,那就是師傅的注意力不在他們的身上了,他們挨的打比過去少多了,若是師姐一嫁人。以後這上官府裡,他們便又成了師傅的出氣包了。

  「說什麼呢?」

  上官銘橫眉冷瞪著寧辰和寧華兩個。

  兩傢夥立刻舉雙手投降,他們算是怕了師傅了。

  這個變態的老小子,專撿軟柿子捏。

  正廳裡,幾個人正說著話,門外走進來一個小丫鬟,竟是碧闌園那邊的丫頭小芙。

  小芙一進來便稟報:「小姐,姬世子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現在正在碧闌園那邊等著小姐呢?」

  一聽到姬塵出現,上官銘和寧辰寧華二人便緊張了,同時的站起身來。

  「他來幹什麼?」

  尤其是上官銘,更是十分的緊張,沒想到姬塵竟然不是真正的姬王世子,而是玉梁國的一枚針,現在他出現在碧闌園裡做什麼,若是他們對小月兒不利怎麼辦?

  琉月卻不似上官銘和寧辰寧華三人的緊張,神色坦然的起身,淡淡地說道。

  「沒事,你們別緊張了,我不會有事的。」

  現在她知道了姬塵的身份,斷然不會不防他,而且他這麼晚了來上官府,定然不會是為了害她。

  「我先回去看看了。」

  琉月往外走去,經過寧辰和寧華身邊的時候,說了一句:「你們兩個不一起走嗎?」

  寧辰和寧華一聽,師姐這話似乎有些意思,兩個人立刻應聲:「一起走吧,讓師傅休息。」

  三人一起走出了正廳,後面上官銘叫起來:「小月兒,你要小心些,千萬不能著了那假小子的道啊。」

  「我知道,師傅。」

  琉月應了一聲,與寧辰寧華二人一排往院子外面走去,三人走在一起的時候,琉月趁機塞了一張紙條到寧華的手裡,然後待走到院門前的時候,朗聲而語。

  「兩位師弟先回去吧。」

  「是,師姐。」

  寧辰和寧華二人和琉月分開,各人回各人的院子,不過兩個人想到碧闌園裡的姬塵,不由得擔心的提醒琉月:「師姐,你小心些。」

  「我會當心的,你們放心吧。」

  琉月應聲而去,寧辰和寧華兩個想看看師姐塞給他們的是什麼紙條,所以兩個人領著幾名手下急匆匆的離開了。

  琉月則領著小蠻和石榴等丫頭一路往碧闌園走去。

  碧闌園的正廳裡,一人負手而立,面朝裡的打量著碧闌園正廳前面的一幅字畫,聽到門外腳步聲響起,緩緩的轉首望來。

  這人正是姬塵。

  姬塵著一襲黑色的錦袍,完全一掃以前琉月所見的溫雅清澄,週身上下很冷。

  那黑色映襯得他的五官越發的精緻白晰,眼神幽淡清冽,看到琉月從外面走進來後,他勾唇淡淡的一笑,這笑中,琉月總算看到了一些以前的影子。

  「你的膽子倒是不小,眼下尚京可是各處搜你呢?你竟然敢跑到碧闌園來,難道不怕我讓人抓你嗎?」

  「我知道你不會。」

  姬塵肯定的說道,然後緩緩的走到一邊坐下,琉月便命石榴泡了茶端上來。

  小丫鬟們不敢離開,一直守在廳堂的一側。

  姬塵倒也不以為意,伸手端了茶過來,目光微醺的望著琉月,茶水的熱氤之氣,在他的面頰上飄浮,使得他的臉如夢似幻,有些不真實。

  「我來這裡是為了問你,你要不要逃婚,若是你想逃婚,我可以幫你。」

  琉月聽他的話,不由得笑起來。

  廳堂一側的石榴和小蠻等人的臉色齊齊的變了,這男人什麼意思,竟然在小姐大婚前夜拾攛小姐逃婚,太可恨了。

  她們還真擔心小姐被他拾攛了呢,琉月卻已的搖頭。

  「我沒有任何逃婚的打算。」

  即便有,她也不想和此人糾纏在一起。

  「你到底是誰?」

  琉月問姬塵,姬塵幽然的一笑:「我以為你不會問,其實我一直在等你問,你問我便會告訴你。」

  他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然後緩緩的說道:「我是玉梁國的六皇子容昶,因為我長得和姬王府的世子姬塵很像,所以在我十一歲的時候被送到了姬王府,那時候正是你給我送花送荷包的時候,因為那時候是我人生最痛苦的時候,所以對於你曾經所做的,我視而不見,卻又不得不承認,是你溫暖了我的心,那時候我一直期盼著,你能一直出現,卻又自私的不想付出,也許那時候我能溫和一些,今日的一切便不一樣了。」

  姬塵,不,容昶淡淡的說道,那濃濃的悲涼漫延在他的週身。

  他的週身上下有一種無奈,一種痛苦。

  他不想成為一枚針,可是沒有人理會他的意念,他本該是金尊玉貴的皇子,卻因為長得和某人像,便被莫名其妙的送進了南璃國,尤記得母妃為了不讓他來南璃國,跪在父皇的宮殿門前,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都沒有打消父皇的念頭,他依舊被送到了南璃國,他連母妃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啊,這十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想念她,可是他離開玉梁國的一年後,便得到消息,母妃病逝了。

  所以他恨,他恨自個的父皇,卻又不得不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正廳裡,琉月和幾個小丫鬟都驚呆了,她們沒想到,這假的姬塵,竟然是玉梁國的六皇子容昶,她們只單純的以為他是一枚厲害的針,壓根沒想到他身份如此的顯貴,一個皇子成了一枚針,可想而知他是多麼的痛苦。

  琉月緩緩的歎口氣:「在國與國之間的較量著,總是要犧牲很多人。」

  「可是偏偏是我。」

  容昶沉痛的開口,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的煎熬,他都不在乎,他唯求老天爺可憐他一下,把小月兒賜予他,可惜老天連這點的心意都不成全他,所以他只覺得自己現在身陷在地獄之中,無人能救贖。

  「算了過去的都過去了」琉月不知道如何的安慰他,只能無奈的說一句,隨之她想到另外一件事。

  「容昶,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你說」容昶盯著琉月,心底湧起傷痛,他真的很想有一個人陪著他,可惜老天卻不成全他。

  「你真的陷害了惠王了嗎。所以皇上才查抄了姬王府嗎?」

  琉月問,她總覺得容昶不會如此的傻,雖然她與他相處的時間不長,卻知道他很聰明,斷然不可能做這樣不利於自己的事情。

  容昶笑了笑,然後搖頭:「我不會如此的蠢,這件事是另外的人做的,皇帝只是藉著這把火燒到了我的頭上,大概他查出了我是玉梁國的針,所以便順勢把這罪名落到了我的頭上。」

  琉月點頭,原來如此,如若不是容昶陷害的惠王,又是何人陷害的惠王呢?她眼神闇然。

  容昶的溫柔帶著痛楚的聲音又響起來。

  「小月兒,難道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琉月正想開口說話。

  不想另有一道聲音比她更快的開口說道:「你要什麼機會,你當日差點派人殺了她,你還想要機會。」

  一道狂傲淩厲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一進來整個廳堂內便充滿了陰驁戾寒之氣。

  這進來的人正是夙王世子夙燁,夙燁沒想到大婚前夕,竟有一人來挖他的牆角,還是一個他很討厭的男人,所以此刻他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雙瞳煞氣重重的瞪視著容昶。

  容昶也不退縮,一掃之前面對琉月的溫柔,他的週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冷氣,並不輸於夙燁。

  夙燁是陰驁殘狠的氣息,容昶卻是冰冷到極致的氣息,就好似北極冰一般,令人覺得寒冷。

  兩個人就這麼瞪視著對方,然後兩道身影同時的動了。

  兩個人打了起來,從正廳裡一路打了出去,琉月跟著他們身後衝了出去,大叫了起來:「好了,你們兩個別打了。」

  可惜沒人理會她,兩個人出手狠厲,一個不讓一個,招招殺手,打的完全是拚命的招式,不死不休的打法。

  琉月看得心驚不已,焦急的踱步,最後叫起來:「夙燁,明日便是我們的大婚,你若是受傷了可怎麼成親啊?」

  一言落,那打鬥在一起的兩個男人同時的住了手,夙燁更是往外一跳,讓了開來,怒指著對面同樣出色的男子。

  「今日先饒過你一次,他日你若是再膽敢出現在小月兒的面前,我絕對饒不了你。」

  容昶冷哼一聲,並不理會夙燁,反而是望向琉月,沉痛的說道。

  「小月兒,那一夜我沒有命人殺你和上官聖醫,我只是命令他們阻止你們,不要讓你們進宮。」

  他說完身形一閃便離開了。

  琉月望著空蕩蕩的暗夜,不由得歎息一口氣,心裡還是十分同情這男人的。

  不遠處的夙燁走了過來,看琉月臉色變幻莫測的樣子,不由得吃起味來,幽然的開口:「小月兒,你在想什麼?」

  琉月一聽他的話,想起自從吵架後,這男人一直沒有出現,連個道歉都沒有,更過份的是她命人送去的五十條條約,他竟然劃掉了一大半,只留了八條,這實在是太讓她生氣了,想著轉身便走,理也不理夙燁。

  夙燁卻緊跟著她的身後一路往她的房間走去。

  小蠻石榴等丫頭留在外面,沒有進房間,把空間留給夙世子和小姐兩個人。

  房間裡,琉月氣沖沖的坐到房間一側的榻上,理也不理夙燁。

  夙燁滿臉的笑意,湊到了琉月的身前:「小月兒,你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嗎?好了,別氣了,這幾日我忙得覺都沒怎麼睡,一直忙著大婚的事宜,明日我定要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光彩。」

  琉月沒有說話,想起先前他命人送來的嫁衣,還有各式的聘禮,奢華得令人咋舌。

  可那又怎麼樣,有錢便能買到一切嗎?這東西再好,大婚的一切再好,也抵不了他這樣一個孤傲的個性,現在還沒有成親,便如此的霸道,若是日後成親了,又會怎麼樣呢?琉月光用想的便頭疼不已,所以什麼都沒有說。

  「你別生氣了,明日便是我們大婚,高高興興的做一個漂漂亮亮的新娘子,讓所有人都看紅了眼睛。」

  夙燁逗琉月,琉月總算勾唇笑了起來,滿臉的艷麗,唇角一勾,笑意流淌出來,慢慢的抬首望向夙燁。

  「以後可不許那麼霸道了。」

  「好。」

  這種時候反對絕對是傻子,夙燁又不是傻子,所以自然不會反對,飛快的應了。

  琉月伸出手拽著夙燁的手臂,柔聲說道:「最近你一定累壞了吧,靠著榻休息休息吧,我們說說話可好?」

  「好。」

  難得的琉月如此的溫柔,夙燁便依言躺在了榻上,和琉月說起話來。

  「以後可不要理會姬塵,不,容昶了,那男人絕對是別有用心的。」

  「好。」

  「還有那些不該理的都不要理,別為自己招惹麻煩,那樣的話,我會擔心的。」

  「好。」

  琉月又應,躺在榻上的夙燁有些累,慢慢的閉上眼睛休息,然後想著,小月兒今天晚上似乎格外的好說話,難道是因為明日要大婚的原因嗎?隨之一想,她這個人一向是堅持原則的,現在這樣?夙燁不由得心驚,她是想幹什麼,心裡想著,可是眼睛卻困得恨,壓根就睜不開,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中,臨睡前,他終於明白過來,原來這丫頭之所以如此好說話,乃是因為她動了心機,他竟然真的中計了。

  琉月眼看著夙燁睡著了,慢慢的起身走到了裡面的床上,取了薄被子替夙燁給蓋上了,然後朝外面喚人。

  「你們進來吧。」

  三個小丫鬟互望了一眼,然後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夙世子在榻上睡著了,三個小丫頭小心翼翼的走到琉月的面前:「小姐,夙世子在你的房間裡睡著了,那你睡哪裡啊?明日還要大婚呢?」

  新娘子自然該睡得好一點,要不然明日大婚沒精神。

  「沒事,我在外間你們的床上躺一下便好,等他睡一覺便讓他回去準備。」

  「嗯,行。」

  三個小丫頭點頭,可是一會兒的功夫,只聽得房間裡撲通撲通的幾聲響,三個小丫頭竟然全都中了迷一香倒在了地上。

  琉月不由得滿意的笑了起來,最近她除了整理了五十條婚後的條約,還特地研製了這款香味很淡的迷香,果然是好東西啊,連一向精明的夙燁都沒發現,看來她研製的這迷香不錯,不過最重要的是夙燁和三個小丫頭沒想到她會對他們下手。

  「寧辰寧華,你們進來。」

  先前琉月塞給寧辰寧華二人的紙條。便是說今晚她要逃婚,讓他們二人在窗外候著。這時候琉月一叫,二人便小心的拭窗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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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3-1 01:27 AM

第112章:逃婚,琉月和夙燁較量

  琉月的房間外面,寧辰和寧華二人一起閃身進來了,一看房間的情況便笑了起來。

  琉月趕緊的冷哼:「別笑,憋氣,房內有迷香。」

  這兩傢夥一聽趕緊的憋氣,不敢再大意,原來師姐在房裡下了迷香,所以夙世子和三個丫鬟才會昏睡了過去。

  「師姐,難道你逃婚一個人不帶。」

  寧華小心的叫出來。

  琉月點頭,瞄了一眼身後倒在地上的三丫鬟,指示寧辰和寧華二人:「把她們三個扶到外面的床上去。」

  「是」兩人趕緊的動手腳,琉月則是走到後窗前,打開了窗戶,房內的淺淺若有似無的香味兒,慢慢的散了。

  寧辰和寧華二人已經把三個丫頭扶了出去,安排好了,然後返身走到房間裡,請示琉月。

  「師姐,你要我們做什麼?」

  琉月招手示意二人近前,小聲的嘀咕了幾句,指示他們二人所做的事情。

  兩個傢夥一慣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聽了琉月的話,眼睛晶亮,連連的點頭,然後琉月便給寧華易了容,又給他挽了發,然後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給寧華穿上。

  原來她是讓寧華冒充自己,乘夜逃婚,好把那些暗中監視的人調開。

  為免那些人不上當,琉月先讓寧辰在上官府的西側首大叫有刺客,這樣先吸引了一部分人過去,然後寧華再趁機逃跑,這樣的計中計,相信可以讓自己順利脫身,等到他們二人把夙王府的手下全都調到西邊去了,她便從東北角上翻牆出去,保證萬無一失。

  琉月很快替寧華易好容了,又翻找出一件衣服讓寧華穿上,然後朝他們二人點頭。

  兩個傢夥閃身出去了,不過走了幾步又回身望向房內的琉月叮嚀:「師姐,你小心些。」

  琉月點頭,揮手讓他們快走,夙燁的手下可在外面呢。

  因為此刻夙燁在她的房間裡,所以那些手下離得有些遠了,生怕驚了自個爺的好事,那他們非要挨揍不可。

  琉月也正是摸準了這些手下的心思,所以才會故意把夙燁給引進自己的房間裡。

  寧辰和寧華二人總算離開了,雖然有些擔心琉月,不過卻也知道師姐極聰明,一般人是佔不到她的便宜的,除了夙燁這傢夥總是讓師姐吃癟,這讓他們看著不爽極了,所以才會同意師姐逃婚的。

  琉月待到寧辰和寧華二人離開,立刻動手收拾自己最值錢的東西打包帶上,衣服就不帶了,回頭她出去肯定以男裝示人,所以到時候再買便是了,收拾好了東西,她又閃身到外間,找了一套小蠻的衣服穿上,然後挽了小丫鬟的髻,做好了這一切,她拎上包袱掃視了房內一眼,最後視線落到了夙燁的臉上,兩步又走到夙燁的身邊,惱怒的說道。

  夙燁,這事怪不得我,我本來是認真考慮這大婚之事的,可是你太霸道了,我不是那被人困在籠中的籠中鳥,你若是想娶籠中鳥,尚京多的是女子跟你,何必選我,選我不就是看我有個性嗎,可是現在你卻想折斷我的羽翅,這是不可能的,那樣我一輩子也不會快樂的。

  琉月默默的想著,然後想到自己定下的婚後五十條條約被這男人劃掉了一大半,只剩下幾條了,不由得惱怒,一轉身便找了一件綠色的衣服,手腳俐落的疊了起來,很快疊了一個綠帽子,放在了夙燁的身邊,然後還寫了一條紙條在壓在放在帽子旁邊。

  「給你一頂同綠帽子戴戴,我與人私奔去了,別找了。」

  她寫完閃身便走,再不走說不定夙燁很快會醒過來了,他的意志力是常人無法估計的,這她已經見識過了,所以不敢大意了。

  此時,上官府的西側,有人叫起來:「快,有刺客啊,有刺客啊,抓刺客啊。」

  一時間滿府皆驚,尤其是夙王府的手下,因為他們知道這尚京好些人看琉月小姐不大順眼,派人來刺殺琉月小姐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所以這些手下一聽說有刺客,立刻便有人閃身追了過去,至於另外一些人依然隱身在暗處監視著碧闌園,就在這時,兩道身影飄忽著往西北最角落的院牆而去,那隱在暗處的夙王府侍衛一看,不好,這是琉月小姐的調虎離山計,她要逃婚嗎?

  剩下的幾名夙王府侍衛閃身朝西北飄去。

  而真正的琉月,此時已拎著一個小包袱,直往東北的院腳而去。

  一來現在所有人都往西面去了,二來她身子嬌小,靈活無比,一路往東北院牆而去,竟無一人發現。

  琉月心裡高興,閃身躍上了高牆,翻牆而下。

  不想牆外一人接住了她,歡喜不已的說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要逃婚,我們私奔去。」

  這說話的人乃是武寧候府的晏錚,晏錚因為明日琉月要大婚,所以睡不著覺,乘夜跑到上官府來,本來只想遠遠的看一眼上官府的府邸也是好的,誰知道卻聽到了上官府內鬧起了刺客。

  晏錚立刻想到這會不會是小月兒的計謀,她想逃婚呢,先前叫喊刺客的方向乃是西面,那麼小月兒會不會從東面離開呢。

  難得的晏爺這回聰明瞭一會,竟真的逮到了逃婚的琉月,所以歡喜不已。

  琉月沒心沒肺的贊同:「私奔就私奔,正想給他弄頂綠帽子戴戴。」

  晏錚一聽越發的高興了,伸手拽著琉月便走,誰知道剛走了兩步,身子一軟往地上栽去,不由得難以置信的指著前面的女人:「你給我下藥。」

  「我可沒說私奔的對像是你啊。」

  某女人一臉無辜的說道,然後好心的伸手把晏爺給拽到了一邊安置坐下來。

  「晏爺,我走了,你不會有事的,一會兒便好了啊。」

  她說完轉身便走,晏錚忍不住叫:「小月兒,你去哪兒啊。」

  眼下夙燁雖然被她蒙騙得逃了,可是這傢夥的能力可是很強的,一定會張開大網像捕魚一般,很快便找到小月兒的。

  琉月卻不理會,早閃身奔走了,現在不走,只怕稍後走不了了,

  她施展腳下功夫,好一陣狂奔,半個時辰後,已奔出了兩三條街,現在出城是不可能的,說不定夙燁的手下一發現她不見了,便令人封鎖了城門,她去便是自找死路,所以眼下還是在京裡找個地方藏藏身。

  琉月眉一挑,很快拿定了主意去哪,身子一轉直奔隆親王府而去。

  夙燁再搜查,也不會搜查到隆親王府去,她先待在鳳晟的紫蕪院裡,絕對是安全的。

  隆親王府的戒備很嚴,好在琉月知道鳳晟的紫蕪院在什麼位置,所以小心翼翼的一路繞了進去,費了好一番的功夫才進了紫蕪院,一路上還迷昏了幾個侍衛,才有驚無險的進了紫蕪院。

  進了紫蕪院後,找了一個下人,給他餵了一顆藥,威脅他去把鳳晟世子叫來。

  那下人嚇得臉色都變了,趕緊的進了世子爺的房間外面,說有人要見他。

  鳳晟起來,跟著下人的身後進了紫蕪院的正廳,一眼便看到立於正廳之上的小月兒,看她的裝束,身上還搭著個包袱,立刻心知肚明這傢夥逃婚了。

  第一直覺便是開心,第二反應便是這丫頭的膽子太大了,竟然大婚前夜逃婚了,這若是落到夙燁的手裡,還有得她好嗎?

  鳳晟一揮手命令紫蕪院的手下:「出去吧,今夜的事別說出去。」

  「是的,爺。」

  手下點頭,然後望向琉月:「我的解藥呢?」

  琉月噗哧一聲笑了:「那不是毒藥,騙你的。」

  那手下一聽鬆了一口氣,然後憤憤的離開了。

  等到那人離開了,正廳裡只剩下鳳晟和琉月,鳳晟忍不住責怪:「這種時候了,你竟然還有心思玩?」

  琉月才不擔心,轉身坐到正廳一側的椅子上,大搖大擺的端了茶來喝。

  「短時間內,他是查不到隆親王府的。」

  「所以你現在是打定主意逃婚了。」

  鳳晟瞇眼望著琉月,他的眼睛很魅惑,一瞇越發的妖治,不過眼裡神彩栩栩,一眨不眨的盯著琉月。

  雖然他從沒有打算和夙燁爭小月兒,只是想小月兒開心一些便行。

  可是現在看小月兒逃婚,他的心裡還是莫名的高興。

  那個男人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小月兒,怎麼樣也要讓他受受挫。

  「難道你害怕我拖累隆親王府?」

  琉月問,鳳晟搖頭:「好了,你都逃出來了,先住在隆親王府吧,這樣,我明兒一早找套男裝給你穿上,然後你易容成我身邊的一個手下,我讓那傢夥暫時的離開一段時間。」

  「好,麻煩你了,現在還是先找個地方給我睡覺吧。」

  折騰了大半宿,她現在累了,只想睡覺。

  鳳晟忍不住翻白眼,她這麼一逃,那邊都鬧翻了天,她竟然只惦記著睡覺。

  鳳晟想想便又覺得解恨,夙燁,活該,你得了這麼一個可愛的丫頭,總要讓你受受折磨。

  「跟我來。」

  鳳晟招呼琉月,領著她進了紫蕪院的一間客房裡,然後讓她先洗洗睡了,明兒一早他便給她送一套男裝過來。

  「行了,你去吧,我要睡了。」

  琉月揮手,扔下手裡包袱,自去洗盥了,鳳晟一臉的無語,然後轉身出了房間,站在房門外,想想裡面住著的小丫頭,便又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啊,雖然刁鑽頑劣,可卻是他求而不得的。

  夙燁是好福氣的人,想著轉身離開。

  房間裡,琉月早洗盥一番躺床上睡覺了。

  而此時,上官府那邊早已鬧翻了天。

  夙燁早早的便醒過來了,一睜開眼,看到房間裡沒有小月兒的身影,心陡的往下一沉,朝外面大叫:「來人。」

  外面的夙竹和夙松等人押著寧辰和寧華二個人走了進來。

  他們沒進來便知道琉月小姐肯定逃婚了,因為眼面前的兩個傢夥便是證據。

  房間裡,夙燁已經發現了自己身側的一頂綠帽子,還有琉月留下的一張紙條兒。

  夙燁完美的五官上一瞬間出現了裂紋,陰驁至極,大掌陡的一握,捶到了榻上,這個該死的小混蛋,竟然膽敢給他來這麼一出,不但迷昏了他,還趁機逃婚了,虧他這些日子精心準備了他們的大婚,她竟然臨門一腳的給逃了。

  他一直以為她會冷靜下來,不計較他們之前吵架的事情,還有那什麼五十條條約的事情,現在看來女人的氣性,比他所能想像的要大得多,她可以表面上看上去一點事都沒有了,事實上比之前的氣性更大了。

  「爺,是他們兩個幫助琉月小姐的逃婚的。」

  寧辰和寧華二人並不逃避,挺胸昂首,神態倔傲的開口。

  「沒錯,是我們幫助師姐逃婚了,怎麼樣,難道以為我們怕你不成?」

  夙燁微瞇起眼睛,眼裡閃過懾人的寒芒,陰驁無比的盯著寧辰和寧華。

  兩個傢夥面對夙燁的眸光還是有些不安的,吞嚥了一下唾液,警戒的瞪視著夙燁,夙燁冷聲問:「說吧,你們師姐去哪兒了?」

  寧辰和寧華翻了一下白眼:「你以為師姐會那麼好心的告訴我們嗎?」

  夙燁想想他們的話倒也是對的,以小月兒的聰明勁,絕對不會洩露她的行蹤。

  這個讓他又惱又愛的傢夥,等到逮到她的時候,他一定毫不客氣的打她一頓屁股。

  房間裡,夙燁臉色的神色越來越冷冽,想著如何收拾寧辰和寧華二人,他們膽敢幫助小月兒逃婚,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夙燁正想著,門外,上官銘閃身衝了進來。

  他一進來便對著寧辰和寧華二人劈頭蓋臉的怒罵。

  「你們兩個混蛋,竟然膽敢幫助你師姐逃婚,今兒個我不打死你們兩個,越來越壞了。」

  房間裡,上官銘拿著一隻鞋子,對著寧辰和寧華二人沒頭沒臉的抽了下去。

  兩個傢夥一下子被抽得嗷嗷怪叫,滿屋子的亂跑。

  「師傅,饒命啊,師傅,饒命啊。」

  另外一人卻叫:「師姐,救救我們,師傅又欺負我們了。」

  上官銘一聽這話,抽得更來勁了:「你們師姐跑了,你們竟然還有臉叫,看我不替夙世子教訓你們兩個。」

  寧辰和寧華二人一邊跳一邊往屋外衝了出去,很快沒影兒了。

  房間裡,上官銘回首望向夙燁:「這兩小子我饒不了他們,夙世子別生氣啊,眼下是不是該派人去找小月兒。」

  眼看著天色將明瞭,再找不到小月兒,今兒個的大婚可就黃了啊。

  夙燁一聽眼神暗了,上官銘怒打寧辰和寧華,其實是怕他為難他們兩個,所以才搶先下手,這樣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不過眼下最緊要的事情,確實不是寧辰和寧華兩個人,而是找到小月兒,最好在大婚的前找到她,那麼她無論如何也要上花轎的。

  「來人,立刻封鎖全城,搜,一定要找到世子妃。」

  「是,爺。」

  夙竹和夙松二人應聲,立刻閃身出去派人守住各個城門口,另派人各處搜查,希望能在明日大婚前的時間找到琉月小姐。

  房間裡,夙燁的臉上更是烏雲籠罩的,這一次他算是瞭解女人的氣性了,絕對不能小瞧,也不能以男人的思維去想女人,他以為的過幾天會冷靜下來,氣消了,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女人氣了必須當時便解決了,否則後果很嚴重。

  此時,上官府裡亂成了一團,可惜當事人卻一夜好眠,住在隆親王府裡別提多自在了。

  第二日一早,鳳晟便命人送了一套新的男裝過來給琉月換上,琉月起來盥洗過後,易容了一下,便成了鳳晟身邊的一名手下,雖然她的個子不高,不過好在鳳晟的手下個子也不太高,是平常負責跑腿的一個手下。

  鳳晟之所以選了這麼一個手下,是因為這手下平時不喜多話,沉默寡言,所以不容易露出破綻,小月兒只要少說話,跟著他便不會露破綻。

  琉月便安安心心的待在了隆親王府,一連兩日的功夫,鳳晟都沒有出紫蕪院,小月兒隨了他待在紫蕪院裡。

  難得的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她不是鳳晟世子的手下。

  至於尚京,幾乎被夙王府的人翻了一個遍,都沒有找到她的下落,夙燁做夢也沒想到琉月會跑到隆親王府做了鳳晟的手下。

  這一日下午,琉月正在隆親王府紫蕪院裡,陪著鳳晟喝茶吃東西,卻見雲側妃所住的院子裡的小丫鬟急急的奔了過來。

  「世子爺,不好了,娘娘她又犯病了?你快去看看。」

  鳳晟一聽臉色冷了,飛快的起身,一伸手拉了小月兒往外奔去,直奔雲側妃所住的院子而去。

  琉月可以感受到他十分的恐慌不安,也不多言,隨了鳳晟的身後一路進了雲側妃所住的院子,然後進了雲側妃的房間。

  房間的大床上,雲側妃正不停的喘著氣,旁邊的婢女不停的拍著她的後背,心驚膽顫的開口叫道:「娘娘,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這丫鬟竟嚇哭了,另有一名丫鬟捧著銅盆子在一邊侍候著雲側妃,那盆裡隱有暈開的血跡,看來雲側妃是咳血了。

  鳳晟一進來臉色便陰沉得可怕,上前一步扶住雲側妃,叫了起來:「母親。」

  然後他抬頭吩咐房內立著的小丫鬟:「你們都下去吧。」

  「是,世子爺。」

  幾名小丫鬟退了出去,琉月一看房內沒人,立刻取出冰魄銀針上前替雲側妃施針。很快,雲側妃總算氣順了,抬首時竟滿臉的蒼白,臉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子,慢慢的開口道了一聲:「謝謝。」

  然後她看到了身著男裝的琉月,盯著琉月一會兒,然後笑了起來,原來這竟是那個丫頭,看她一身的男裝,雲側妃不由得挑了眉:「你怎麼穿成這樣啊。」

  琉月知道雲側妃認出了她,忙笑道:「我不想成親,所以便逃婚了,現在躲在這裡,希望王妃別說出去。」

  雲側妃取了一塊帕子擦了擦嘴,嗔怪的道:「你啊,那夙世子是多好的一個人啊,怎麼還逃婚呢?」

  她說完想起什麼似的望向自個的兒子,看到兒子眼裡隱有專注,不由得心一抽,竟然很疼,兒子原來也喜歡這小丫頭,可惜他怕是爭不過那夙王世子的,一切都是命啊。

  雲側妃替兒子心疼,不過感情的事情很多時候都是求而不得的。

  鳳晟卻心急的問琉月:「我母親她沒事吧?」

  琉月搖了搖頭,暫時不會有事,不過她看雲側妃的氣色,她似乎比之前更鬱結了,如此下去,只怕她的壽命越來越短了。

  「娘娘,這是想得又深了,你若是如此這樣下去,可是會壞事的,娘娘心中究竟藏什麼樣的心事,不防與琉月說說,只要說出了心中的鬱結,說不定便會好了。」

  雲側妃盯著琉月,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有些事他們還是不知道為好。

  「生死由命,你們別擔心。」

  雲側妃說完,鳳晟忍不住蹙眉,盯著自個的母親,母親心裡到底藏著什麼樣的事情啊,她為什麼就是不願意說呢,或者。鳳晟的眼睛忽地亮了,他可以找到那個男人,問他母親為什麼會這樣。

  不過鳳晟眼神一動,雲側妃便警覺了,伸手拉著兒子的手:「你別去找他,好嗎?這算是母親求你了,別讓他知道我的事情,他已經夠苦的了。」

  琉月看著雲側妃,發現這女人其實挺善良的,若不是善良,她也許不會生這樣的重病了。

  她嘴裡的他究竟是誰呢?

  琉月正想著,門外有急切的腳步聲響起,隨之便聽到鳳晟的一名手下進來稟報:「世子爺,王爺他出事了?」

  鳳晟和琉月還有雲側妃皆一驚,同時望向那手下,鳳晟冷戾的說道:「出什麼事了?」

  「回世子爺的話,聽說王爺今兒個不知道說什麼話頂撞了皇上,被皇上命人打了一頓,現在王爺還不回府,跪在了皇上的上書房門外?」

  鳳晟立刻心急的起身,在房間裡踱步,然後雲側妃:「母親,我去把父親勸回來?」

  「好,你去吧,母親沒事。」

  雲側妃揮手,讓鳳晟立刻去勸他父王回來,琉月也隨了鳳晟的身後一路出了隆親王府,坐馬車前往宮中。

  馬車裡,琉月望向鳳晟:「隆親王爺一向得皇上的重視,這次被打,應該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鳳晟沒有說話,但點了一下頭,他也在猜測,皇上為了什麼會打父王。

  「一定是很嚴重的事情。」

  琉月認真的想著,隆親王爺一慣便是個不過問閒事的,這次竟然挨了打,定然是他參與了什麼事情,所以被皇帝打了,要說他參與到皇子爭鬥中,卻沒有一點的耳聞,而且也沒聽說他和朝堂上哪個官員勾幫結派,那還有什麼大事會挨打啊,琉月慢慢的想到一件大事,遷皇陵,難道隆親王爺挨打和遷皇陵有關。

  她曾聽夙燁說過,靈智大師之所以進京,便是因為樊龍城乃是龍脈之地,當今的皇上有意遷皇陵。

  身為皇室一脈的隆親王爺,自然對祖宗的事情很關心,也許是隆親王爺不同意遷皇陵,所以被打了。

  不過究竟是真是假,琉月卻是不知的。

  隆親王府的馬車一路直奔皇宮上書房。

  上書房門外,幾名太監正在勸隆親王爺,讓他趕緊的回府養傷。

  可惜隆親王爺卻理也不理,依然跪著,一言不吭。

  太監們勸得有些累了,便都紛紛的退到一邊去,直到馬蹄聲響起,眾人看到鳳晟世子從馬車上下來,那些小太監才鬆了一口氣,鳳晟世子來了,那就好了,隆親王爺一定會回隆親王府的。

  鳳晟領著琉月還有幾名手下從馬車上下來,直奔隆親王爺的身邊,一把扶著他叫道。

  「父王,你這是幹什麼?」

  鳳晟世子去拽隆親王爺的身子,可惜隆親王爺動都不動,死死的跪著,還威脅自個的兒子。

  「鳳晟,你讓我跪著,今日若是皇上不見我,我就跪死在這裡。」

  「父皇你這是為了什麼啊?」

  鳳晟猜測不出其中的事情,滿臉的困惑。

  琉月已經招手示意他近前,然後貼著他的耳朵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鳳晟的臉色變了幾變,懷疑的盯著琉月的臉,小月兒所說的是真的嗎?

  父王之所以跪在這裡,是想阻止皇上遷皇陵之事,皇上什麼時候竟然有了遷皇陵的打算,這確實事關祖宗們的大事,難怪父皇不同意,這好好的別說父皇,就是換成他也不同意。

  這遷皇陵可是一件大事,不但勞民傷財,一不留神還可能引起民憤,到時候後悔莫及。

  琉月便又貼著鳳晟的耳邊說了幾句,鳳晟的臉色暗了,隨之蹲下身子和隆親王爺輕聲的說了幾句,最後隆親王爺的臉上露出了懷疑的神彩,兒子的話是真是假啊。

  樊龍城是龍脈之地,所以皇上才會有意把皇陵遷到樊龍城,若是樊龍城真的是龍脈之地,乃是南璃國的萬幸啊。

  龍脈之地,千年難得一見啊。

  隆親王爺竟然有些激動,難怪先前皇兄因為他的阻止,十分的氣惱,可是他為什麼不與他說清楚那樊龍城便是龍脈之地呢?

  隆親王爺正在心裡抱怨,鳳晟已經扶了他起來:「父王,回去吧,這件事便讓皇上去做吧,你別插手其中了。」

  皇上打他,也是做給朝官們看的,意指這件事不容商量。

  而他為防樊龍城乃是龍脈之事洩露出去,所以不便說明其中的意思,朝中的大臣肯定有多人反對,現在父親被打了,便是給所有人一個警告,此事已不容再議,皇上的主意已定。

  這一次隆親王爺總算起身了,先前挨了打,屁股都開花了,此時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

  一行人正準備離開上書房,忽地聽到不遠處響起腳步聲,眾人抬首望過去,便看到一行人走了過來,為首的竟是夙王世子夙燁,夙燁領著幾名手下一路急急的走了過來,走到隆親王爺的面前緩緩的停了下來,朝隆親王爺施禮。

  「見過隆親王爺。」

  隆親王爺點了一下頭,然後就著兒子的手:「我們回去吧。」

  「好。」

  鳳晟點頭,然後抬首和夙燁打了一聲招呼,一行人轉身離開。

  琉月趁機打量著夙燁,兩日的功夫不見,這男人倒是有些憔悴了,週身淩厲不減,反而是更戾寒冷酷了,琉月想想先前被他劃掉的四十多條條約,就不同情他,跟上鳳晟等人一路離開。

  夙燁也沒有計較,轉身往上書房走去,他進宮是應皇上的宣召進宮的,皇上有事要與他商量,不出意外便是錢的事了,今年他還沒有捐錢,眼下尚京內有玉梁國的針,不出意外還有慕紫國的針,皇帝肯定有了隱憂,所以軍隊方面的事情也緊張了起來。

  夙燁幾人走到了上書房門外,忽地停住了腳步,瞇起了眼睛,轉身朝不遠處緩緩離開的馬車望去,他的瞳眸中一片危險的暗潮,唇角緊抿,隱有煞氣。,

  手下夙竹趕緊的問:「爺,怎麼了?」

  「本世子先前見鳳晟世子一直覺得怪怪的,現在想來終於知道哪裡怪了。」

  「哪裡怪了?」

  夙竹奇怪的問,夙燁的眼神更冷了。

  「鳳晟晏錚二人與小月兒的交情非同一般,眼下小月兒逃婚了,這件事鳳晟肯定是知道的,依照他和小月兒的關係,肯定要找我算帳的,可是現在他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說明什麼。」

  夙燁的聲音一落,夙竹飛快的開口:「爺的意思是鳳晟世子知道琉月小姐的下落,難道說琉月小姐現在藏在隆親王府。」

  所以他們才會一直找不到她的下落。

  「那屬下現在立刻去隆親王府搜查。」

  夙燁卻搖了搖頭:「現在白日,很容易打草驚蛇,這樣,晚上的時候再行動。」

  一定要快速狠准,他相信一定會抓住那膽敢給他逃婚的丫頭,這會抓住她,看他如何的收拾他。

  夙燁的眼神淩厲異常,轉身領著手下進了上書房。

  ……

  是夜,整個隆親王府內一片寧靜,各處該睡的人都睡下了,不該睡的人也在各自的崗位上。

  紫蕪院的客房裡,一隻大木桶裡,琉月正在沐浴,她每回沐浴的時候,都是等夜深人靜,大家都睡了的時候,才退了容,然後安心的沐浴睡覺,今夜也不例外。

  等到大家都睡下了,她才準備了沐浴水進房沐浴洗盥。

  想到今日看到夙燁憔悴的樣子,她便覺得大快人心,活該,誰讓他不同意她的五十條婚後條約的,而且這男人需要磨磨,實在是太霸道了,霸道得變態,所以她絕對不會同情他的,輕易同情男人的女人,最後都會死得很快。

  琉月想著,一邊洗浴,一邊輕輕的哼起歌來。

  不過很快,便聽到有人從外面進了紫蕪院,速度極快,待到她反應過來,來人似乎已停在了她的房間外面,或者說這紫蕪院裡,很多的房間門外都有人,來人把所有的房間都阻死了,這是要幹什麼?

  琉月一挑眉便反應過來了,很顯然的來的人是夙燁。

  好快的速度啊,難道今兒個白天她露出破綻了,想想又不應該啊,若是他發現了,當時又哪裡放了她離開啊。

  琉月心裡想著,手一伸便把搭在外面的衣服給拽進了浴桶,然後她動作俐落的埋進了浴桶,連頭帶衣服的沒進了水裡。

  正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

  門前立著地獄修羅般冷森氣息的夙燁,以及虎狼一般凶神惡煞的夙王府手下。

  門打開了,夙竹領著幾個手下衝了進來,裡外一張望,然後搖首說道:「爺,沒有,這是男人的房間。」

  因為房間的床上放著男子的衣服。

  夙燁一點頭,然後又望了一眼,緩緩的走了進來,那腳步一步一步的靠近浴桶,四下尋找了一番,然後眸光瞄了一下浴桶,隨之又掃了開去。

  此時埋在水裡的琉月感受到夙燁的氣息便在房間裡,一動也不敢動,憋著一口氣,差點沒有憋過去,幸好她前世會游泳,會憋氣,否則非淹死在浴桶中不成。

  琉月一邊想著一邊怒罵夙燁,這個該死的混蛋,怎麼還不走啊,再不走她非憋死了不可。

  房間外面,又有腳步聲響起來,卻是隆親王府的鳳晟世子,鳳晟臉色難看的開口。

  「夙燁,你太過份了,深夜闖進我隆親王府意欲何為?」

  「搜人。」

  夙燁一邊說一邊緩緩的領著人走了出去,鳳晟鬆了一口氣,抬眸掃視了房間一下,沒看到小月兒,然後眼光落到了浴桶裡,不由得暗了,小月兒不會在桶裡吧,她不會出事吧,心驚,不過卻不敢驚動夙燁,不動聲色的隨了夙燁走出去。

  這間房裡沒有,夙燁又領著人到下一間房搜查,一間一間搜查下去。完全不把身側的鳳晟當回事,風晟惱怒不已,冷喝道。

  「夙燁,你太過份了,我要進宮稟報皇上,請皇上主持公道。」

  「等我搜查完了,我可與你一起進宮,若是在隆親王府找到了本世子的世子妃,你隆親王府最好給我一個說法。」

  夙燁陰驁無比的開口,週身的濃烈煞氣。

  最後他乾脆站在院子裡等候著,命令手下把紫蕪院內外好好的搜查一遍。

  手下很快回來稟報。

  「世子爺,沒有。」

  「世子爺,那邊也沒有。」

  「後面也沒有。」

  手下很快報上來,整個紫蕪院搜了一遍,也沒有人。

  夙燁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按照道理不應該啊,小月兒應該藏身在紫蕪院裡才是的。

  可惜為何搜不到。

  夙燁認真的思想了一下,然後臉色陡的冷了,他想起了先前自己進的房間,那房間應該是紫蕪院的客房,如若不是客人,憑什麼住在客房裡,而能住在鳳晟院子客房裡的人少之又少。

  再一個,那浴桶先前他只是簡單的瞄了一下,發現浴桶中竟然有花瓣,男子用花瓣的可是極少的,雖然他也喜歡用花瓣洗澡,可是一個客人跑到別人家用花瓣洗澡,可不是尋常人做得到的,尤其是龜毛的鳳晟。

  夙燁的臉色陡變,身形一閃往先前的房間閃去。

  身後的鳳晟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動作,沉聲喝道。

  「夙燁,你幹什麼?」

  夙燁看鳳晟緊張的神情,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的,小月兒便在剛才的房裡,而且她藏身在浴桶裡,這個該死的丫頭,竟然跑到一個男人住的院子裡,還和鳳晟住在一起,夙燁越想越怒火萬沖,此刻一口血氣湧在頭頂,若是抓到小月兒,他不介意把她大卸八塊了,他都快要被她氣死了。

  鳳晟的速度雖然快,但是夙燁的速度更快,所以最後夙燁比鳳晟快了一步,一腳踢開了門,衝了進去,直奔浴桶前,然後往裡一瞧。

  哪裡有人啊,但是夙燁伸手往裡一拭,水溫是熱的,還隱有波動,很顯然的剛才是有人躲在裡面的,那麼人呢?

  夙燁四下一望,只見窗戶打開了,很顯然的小丫頭乘他們搜查別的房間地時候逃了。

  夙燁現在只覺得頭頂怒火萬丈,朝著鳳晟冷喝。

  「若是查到小月兒的下落,我不會饒過你的。」

  他一言落,朝門外的夙竹等人命令:「立刻搜查隆親王府的各處,一處也不放過。」

  「是的,爺。」

  夙竹領命去查,很快這動靜驚動了整個隆親王府的人,連帶的隆親王爺和雲側妃等人都被驚動了。

  夙王世子帶人進隆親王府搜查夙王世子妃了,一時間滿府鬧騰。

  而此時的琉月卻藏身於隆親王府紫蕪院最西側的一座人工湖裡。

  湖岸邊不時的有人走過,琉月小心的埋在水裡,一動也不動,待到搜查的人離開了,她趕緊的朝人工湖另一邊遊去,她記得人工湖的另一邊便是隆親王府的高牆,只要遊到那一邊的高牆邊,便可以順利的離開了。

  琉月剛遊了一會兒,便聽到不遠處似乎有人稟報:「世子爺,這邊查過了沒有。」

  夙燁的腳步停住了,隱在人工湖湖水裡的琉月緊張極了,夙燁不會再過來吧,若是他命令人下水來搜查,只怕她逃不掉,一顆心提在了心口上。

  恰巧聽到夙燁的話響起:「這邊搜完了搜東面,一處都不能落下。」

  「是的爺。」

  夙竹的聲音響起,然後一行人的腳步聲起,一起離開了人工湖。

  這裡夙燁犯了一個錯,他以為琉月不會游泳,所以才會沒往人工湖裡想。

  所以給了琉月機會,琉月一看人走了,還等什麼,趕緊的往人工湖對面遊去,再不去就落入夙燁的魔爪了,依照她對他的瞭解,若是現在他抓到她,只怕她落不得好,指不定如何懲罰她呢,所以她逃跑的要緊。

  琉月遊了一會兒,總算濕漉漉的爬上了對岸,然後閃身便出了高牆,一出隆親王府的高牆,她鬆了一口氣,隨之卻聽到高牆內,隱有夙燁憤怒的聲音響起。

  「給爺下水找,一定要把這傢夥給爺找出來。」

  很顯然的某男人氣糊塗了,琉月聽著那叫一個得意,找吧找吧,姐走了。

  她想著閃身便走,讓身後的夙燁自去忙碌。

  夙燁先是命人搜遍了整個隆親王府,都沒有找到琉月的下落,最後想到了有這麼一處人工湖沒有搜,難道小月兒躲在這人工湖裡,雖然不大可能,可是這是最後的一處沒搜的地方了,無論如可也要搜搜看。

  最後眾人一直忙碌到天亮,也沒有找到小月兒,人工湖裡被搜了個遍,也沒有人。

  夙燁的一張臉黑得比鍋底還厲害,偏偏一側的鳳晟狠狠的說道;「走,進宮去面見皇上,你憑什麼跑到我們隆親王府裡搜人。」

  夙燁的牙齒磨了又磨,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小月兒肯定是藏身於隆親王府的,先前她是藏身於那浴桶中的,後來又從人工湖那邊逃出去的,現在她又逃了。

  一想到這個,夙燁恨得只想揍某人的屁股,可惜某人現在不在身邊。

  至於鳳晟,夙燁的眼神瞇了起來,陰森森的閃著猙獰的光芒。

  「知道本世子為什麼來隆親王府搜人嗎?」

  鳳晟瞇眼不吭聲,等著夙燁的下話,他既然問,肯定是還有話要說的。

  夙燁果然又接著開了口:「因為我先前在皇上那裡拿到了手諭,可以全城搜查,不管哪個王孫貴族的府邸都可以進,現在還想進宮嗎?要不要本世子陪你進宮一趟。」

  想想他便嘔得要死,出了六十萬兩的銀子拿到一個手諭,結果還讓那丫頭跑了,若不是為了拿到這手諭好進隆親王府搜查她,他一定會好好的和皇帝磨磨,非氣死他不可,可是為了找到小月兒,他愣是一句話沒便拿出了六十萬兩的銀票。

  可是現在還是讓這丫頭逃了,夙燁心裡各種的嘔心。

  鳳晟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本來小月兒住在隆親王府好好的,被夙燁這麼一攪和,小丫頭跑沒了,他都快氣死了。

  再聽了夙燁的話,好半天沒有說一句話,夙燁已經領著幾名手下往外走去了,走了幾步停下,回首陰森的望向鳳晟,狠狠的說道。

  「鳳晟,今日這帳計下了,日後定然要與你好好的清算清算。」

  現在他要去找小月兒,暫時先記下這帳,他日必然一起清算。

  身後鳳晟同樣陰驁的介面:「你以為人人怕你啊,我便怕你。」

  夙燁不理他,已經往外急急的走去了,同剛才手下在隆親王府的四周搜查,小月兒說不定沒走遠。

  而此時,尚京的某一處僻靜的角落裡,一人正瘋顛的捧著一堆類似於廢紙的東西,嘴裡正唸唸有詞,偶有一人經過,都以為這人是瘋子。

  如若認真細聽便可聽到這人所說的話。

  「三萬多兩銀子啊,我的三萬多兩銀子啊。」

  琉月捧著一堆被水泡爛了的銀票,正滿臉傷心念叨著。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大半夜的不讓睡覺,還害得她把三萬多兩的銀票全都泡爛了,老天爺啊,她沒做啥壞事啊,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啊。

  琉月傷心了一會兒,很快想到害得她泡爛三萬多兩銀票的罪魁禍首,夙燁這個混蛋,竟然突然的襲擊隆親王府,害得她想都沒想便把衣服抱進了浴桶中,而她的衣服裡便藏著三萬兩的銀票,本來這三萬兩的銀票藏在包袱裡的,可是她為了怕自己忘了包袱,所以便把三萬兩銀票隨身放著了,可是這下倒好,一進浴桶,三萬兩銀票全泡爛了,不光如此,後來還在人工湖裡待了那麼長的時候,所以等她想起來的時候,這三萬多兩的銀票立馬便成了一堆爛紙了。

  她現在的心哪都滴血了,琉月抬首望天,憂傷不已。

  沒了錢現在她去哪兒啊,越想越惱恨,好在身上還隨身帶著一些銀子,可是這些銀子夠什麼啊,琉月越想越惱怒,最後陡的站起來:「這事都是夙燁招惹出來的,從現在開始我要吃他的用他的。」

  琉月身形一轉,便往香鳴樓走去,她就不信了,夙粉會想到她藏身於香鳴樓中。...<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3-1 01:27 AM

第113章:夙燁進軍營抓人

  琉月先前在人工湖裡遊了大半多時辰,雖然經過這麼長時間,衣服幹了,可週身還是涼絲絲的,隱隱的發寒,琉月是大夫,自然知道自己受涼了,現在需要服一粒藥丸,然後找個地方睡一覺。

  所以她準備前往香鳴樓去找處地方睡覺,不過眼下一身皺巴巴的衣服,實在不像樣子,而且她好餓啊。

  琉月一邊想一邊往熱鬧的街市走去,順手掏出一粒藥丸,把自個的臉塗得黃黃的,頭髮也整得亂了一些,然後取了一些銀子,找了一處街邊的小攤吃了些東西。

  吃東西的時候,琉月忍不住心酸,什麼時候她竟然淪落到有東西吃便如此開心了,想想便又惱起夙燁來,都是這傢夥把她的三萬多兩銀票泡成紙了,要不然她可以吃好喝好睡好的,何至於現在為了幾兩銀子的事情煩惱。

  琉月吃完了早飯,便又進了一家成衣店,重新買了一套衣服,然後換上,重新的整理了一番儀容,臉上又換了一副易容妝,然後走出來的時候成了一個翩翩的少年公子,一路搖著摺扇往香鳴樓而去。

  香鳴樓,乃是尚京有名的青樓,此時正是早上,根本就沒什麼客人,大門緊閉,一點動靜也沒有。

  琉月上前扣了門,門裡立刻有一個守門的人打開了門,看了琉月一眼,然後沒好氣的打著哈欠問:「做什麼?」

  這守門的下人,直到天近亮才睡,現在正累著呢,一聽有人扣門,火氣大得不得了。

  琉月立刻掏了一小塊碎銀子遞到那守門的人手裡。

  有錢能使鬼推磨,那下人一看銀子,立刻不累了,哈欠也不打了,雙瞳發光,陪著笑臉兒:「公子有什麼事嗎?」

  「我想見老鴇。」

  「好,你等會兒啊。」

  那手下順手撿了一個碎銀子往嘴裡一塞咬了一下,然後歡喜的去叫香鳴樓的管事媽媽,其實管事的不叫媽媽,人稱楠姐,大家都喜歡叫她楠姐。

  琉月在門前等了一會兒,這時候她身子有些冒冷汗,頭有些重,勉強的支撐著站好,

  看來她是真的受寒了,所以要趕快的服藥找個地方睡覺,然後發發汗,一覺醒來應該不會有大礙了。

  可是眼下尚京城內,她若是去別處,只怕會被夙燁找到了,所以倒不如進香鳴樓休息一番。

  夙燁做夢也不會想到,她竟然跑到香鳴樓裡睡覺。

  門裡很快響起腳步聲,門再次被打開了,除了先前守門的手下,又多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名中年的婦人,這婦人打扮得極精緻,乾淨俐落,倒不似一般青樓楚館的媽媽那般俗氣,這女人正是夙燁的一名手下,名方楠,方楠一走出來,上下的打量了琉月一下,然後笑著問:「公子,我們是晚上開門做生意,現在姑娘們可都在睡覺呢,沒人願意這時候起來侍候客人。」

  琉月一把拉方楠,笑瞇瞇的說道:「媽媽,我就找個地方睡覺。」

  她一言完,順手塞了一塊銀子給方楠。

  方楠一看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又瞇眼看向琉月,上下打量了琉月一會兒,這小子長得細皮肉嫩的,怎麼看怎麼不像男的,不過方楠的眼睛移到了琉月的喉結處,這裡確實有男人的喉結。最後總算沒說什麼招呼了琉月進去。

  「別叫我媽媽,這裡大家都叫我楠姐,你也叫我楠姐吧。」

  反正給錢的是大爺,這麼一大塊的銀子,若是住客棧裡,要住足足一個月,搞不懂這人為什麼要住青樓裡,不過這世上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她又何必探人隱私。

  琉月應了一聲,跟著方楠的身後走了進去,身後的門關了起來,方楠領著她往樓下一間休息的房間走去,臨了還問她。

  「公子,你這是幹了什麼這麼累啊?」

  瞧他連個下人也沒有,按理不是個好出身的,可是出手卻又很大方,這人還真是古怪。

  方楠疑心的問,琉月飛快的轉動了一個頭腦,然後輕聲的說道。

  「我是沒辦法,你知道嗎?少爺我不舉了,家裡人為了治我這病,整夜整夜的不讓我睡覺,找了一堆姑娘侍候我,可惜一點用處都沒有,可我卻被他們搞得累死了,好不容易的偷溜出來,現在就想找個地方睡覺,我想他們肯定猜不到我來了青樓找地上休息。」

  琉月說了一堆,方楠雖有些不十分的相信,可是瞧著她說話的認真勁,還真不像是個說謊的,想想這傢夥也是個可憐的,竟然不舉了,可憐啊。

  「好了,好了,你先睡著吧。」

  方楠把琉月領進一間佈置簡單,但還說得過去的房間,不管這傢夥是什麼目的,這麼一大塊銀子找個地方睡覺還是行的,等到他醒了再注意他的目的:「你先息著吧,這裡沒什麼人打擾的。」

  「嗯,謝謝楠姐了,回頭我重謝啊。」

  琉月如此一說,方楠的眉眼越發的喜氣了:「好,好。」她退了出去,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便又想到一件事。

  「公子,其實你不舉,可以來我們樓裡試試,我們樓裡的姑娘可是一等一的好的,說不定可以治好公子的不舉呢。」

  琉月一聽滿臉黑,她就是為了搪塞過去,這楠姐還沒完了,不過為免她起疑,只得點頭:「嗯,那等我睡一覺,到晚上姑娘們起來的時候,我便來試試。」

  「好,好。」

  方楠高興的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琉月鬆了一口氣,身子往大床上倒去,並順手摸了摸腦袋,竟然有些燙,不由得心驚,趕緊的翻找藥丸,先前經水一泡,很多藥丸被泡爛了,剩下一些裝在瓶中的倒還可用,她趕緊找出一顆藥丸服下,然後上床捂在被子裡。

  因為折騰得了大半夜,再加上受了寒,所以她很快昏昏沉沉的睡了,臨睡前還不忘把這事算到了夙燁的頭上。

  琉月躲在香鳴樓睡覺,而尚京又進行了一輪的搜查。

  夙燁的火氣越來越大,整個人好似天獄的修羅一般,所到之處人人心驚膽顫,不但旁人,便是夙王府的手下,也是個個小心翼翼的,自從琉月小姐逃婚後,已經有六個人挨了罰了,剩下的人小心翼翼的侍候著,就怕自個兒成為那第七個挨罰的人。

  夙王府,夙燁所住的院子裡,一片安靜,手下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夙燁的房間裡,夙燁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休息了,此刻週身的冷寒,一張俊美的五官籠罩著濃濃的暴風雨,隱有發狂的徵兆,可是想到昨兒個晚上那丫頭從人工湖離開了,這時候已經是十月份的天氣了,湖水特別的涼,那丫頭只怕是病了,一想到這個,夙燁再大的狂怒也消退了,心中心疼起來,然後認真的想了一下,也許之前自己確實太過於霸道了,就算不同意她所做的,也該與她好好的說說。

  這種霸道的毛病,以後要改,當然有原則的事情他依然會堅持,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但是他會與她好好的說,不至於使得事情變得如此僵。

  夙燁此刻的心境,可謂怒火攻心,還加心疼不捨,整個人焦慮不安,一向冷靜自恃的人,從來沒有如此刻這般煎熬。

  那丫頭一個人也沒帶,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夙燁想著,然後朝門外喚人。

  「來人。」

  夙竹從門外走了進來。

  「爺?」

  「怎麼樣,還沒有消息嗎?」

  「爺,還沒有,但是夙和和夙風二人全都趕了回來,今日應該便到了。」

  夙燁點了一下頭,現在他不關心這兩個得力的手下回來,他關心的是小月兒現在在什麼地方?她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想想昨兒晚上她從人工湖遊出去的事情,他越想越焦心。

  「給我查各家的藥房。」

  「爺的意思是?」

  夙燁眼芒一閃,便有些明白,爺的意思是現在琉月小姐生病了,很可能去藥房買藥嗎?難怪爺的臉色如此難看呢,原來是擔心琉月小姐生病了,想想琉月小姐,夙竹便有些來氣兒,好好的逃什麼婚啊,搞得人仰馬翻的,不過這裡面也有爺的成份,你先哄著她些,不至於鬧得這麼僵,所以說他們兩個人就是個冤家。

  夙竹想著應聲:「是,屬下立刻去辦。」

  他正準備退下去,忽然想到一件事。

  「爺,先前我得到消息,除了我們在找世子妃,似乎還有別的人在找世子妃。」

  夙竹的話一落,夙燁的臉色陰驁難看了:「是誰?」

  夙竹斟酌了一下回道:「會不會是皇上的人」

  皇上一直不高興世子爺娶琉月小姐,偏偏琉月小姐還逃婚,這不正合了皇上的心意嗎?現在琉月小姐一個人在外面,皇上又豈會不利用這個好機會。

  夙燁的修長的大手緊握起來,陰嗜異常。

  若是老皇帝膽敢傷了小月兒,他不會善罷干休的,到時候就算毀了南璃國又如何。

  整個房間裡冷風陣陣,夙竹一言不發的等候著主子的命令。

  夙燁命令:「夙風和夙和一回來,讓他們全都把手下的人分派出去,給我好好的查,一定要盡快找到世子妃。」

  「是,屬下明白了。」夙竹退了出去。

  夙燁瞇眼盯著房間裡的某一角,陰驁無比,週身濃濃的黑煞氣息,明堯帝,你是真來越過份了,若是讓我逮到你傷了小月兒,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也不是上次毀掉五公主清白那麼簡單的。

  ……

  傍晚。

  香鳴樓熱鬧了起來,迎來送往,鶯聲艷語不斷。

  這熱鬧的聲音吵醒了睡在香鳴樓偏僻角落房間的琉月,她睜開眼睛望了一眼外面的窗戶,一時間竟有點恍惚,不知道身在何處,慢慢的才想起自己在香鳴樓裡,現在正是香鳴樓營業的時間。

  琉月先前發熱,服了藥又出了汗,現在覺得好多了,只是口很渴,忙起身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喝。

  想想自己也夠淒涼的,生病了身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自作自受。

  琉月一邊想一邊摸肚子,肚子餓得咕咕叫,可是現在她身上一毛錢沒有了,怎麼辦?若是被老鴇知道了,非把她攆出去不可,要不要先到哪裡去搞點銀子出來,可是想想這香鳴樓便是夙燁的產業,她不吃白不吃,何況她沒錢也是他害的,本來她有三萬多兩銀子,硬生生的被他給毀了,琉月驀的想到身上還有一件東西,足以讓她在香鳴樓好吃喝的了,然後吃喝好了,離開也沒什麼。

  她的精神立刻足了,整理了一番衣服,然後走了出去。

  等到出去,才發現自己所住的房間有夠偏僻的,香鳴樓最南面的拐角處。

  先前她迷糊糊的被人帶了進來,還沒有看清楚,這會子總算看清楚了,那麼大的一塊銀子竟然換了這麼一角落裡的房間,那老鴇可真夠黑的,不對,應該是她背後的主子挺黑的。

  琉月剛從房間裡走出來,還沒有看清楚香鳴樓門前狀況,便有人發現她了,然後幾個女人圍了上來。

  「哎喲,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俏公子啊?」

  「是啊,好俊的公子啊,公子,要奴家陪嗎?」

  「我,公子,你看我怎麼樣?」

  香鳴樓裡,幾個姑娘圍了上來,個個都伸出手來想摸琉月的臉,就好像她是一塊香饃饃。

  想想也是,眼面前的這些女子,夠不上檔次,平時很難拉到好的貨色,所以這會子看到女扮男裝的琉月,便像貓看見老鼠似的雙瞳冒光,緊盯著不放了。

  琉月一抬手中的摺扇,把那些伸過來的爪子一一的拍開了去,隨之便聽到其中有人越發騷的叫起來。

  「哎喲,小哥好血性啊,怎麼樣,奴家陪陪你吧。」

  「是啊,讓我們陪陪你吧。」

  琉月不禁有些頭疼,現在她好餓啊,只想吃東西,不想理會這些風騷的娘們。

  這邊的動靜,早已驚動了門前招呼客人的方楠,方楠一抬眼望過來,便看到了琉月,想到先前琉月所說的話,方楠的眼睛亮了,領著幾個姑娘家的走過來招呼琉月。

  「公子,你看看我們樓裡的這些姑娘,可是相中了哪一個,相中了哪位便帶進去與公子好好的培養培養感情,說不定公子的病?」

  方楠說到這裡順帶瞄了一眼琉月的下身。

  琉月假裝沒看到,抬眸掃視了一圈,然後一伸手指向了其中一個頗有些姿色的女子:「就她了。」

  「春桃,立刻招呼公子去雅間,精心侍候著。」

  春桃應聲:「好的,媽媽」

  她走過來一伸手挽了琉月的手臂,便往樓下的一座雅間走去。

  琉月趕緊的和春桃說:「好酒好菜的都端上來,爺肚子餓了,要先吃飯,然後才有力氣辦事。」

  她如此一說,那春桃立刻滿臉嬌羞的說道:「公子,你真壞。」

  說完,她大聲的朝不遠處的丫頭叫喚:「立刻準備一桌酒席到春花閣」

  「好的,姑娘。」

  遠處有人應著,琉月和春桃二人往春花閣走去。

  不遠處的姑娘看到琉月被春桃給帶走了,眼裡又嫉又妒,不過趕緊的走到香鳴樓門前去招呼客人,若是慢了只怕要遭到楠姐的白眼。

  忽地,香鳴樓大門前一陣騷動,琉月和春桃停住了腳步回望過去,便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光華四射的一行人,為首的人竟然是夙燁,他的身後跟著的除了夙竹和夙松兩個,還另跟著兩個面無表情,長相清雋的男子,琉月一看便猜測出這兩個人應該是夙燁的另外兩名手下,夙和和夙風二人。

  沒想到他們竟然出現在這樣的地方,琉月愣了一愣,然後不自在的轉身,盡量的避開從大門外走進來的幾個人。

  香鳴樓的方楠領著一堆的姑娘圍了上去,招呼著夙燁和幾名手下進了香鳴樓二樓的雅間。

  琉月眼看著他們上了二樓,才鬆了一口氣。

  只見先前陪著她的春桃姑娘,此時一臉的愛慕之意,那閃著愛心的眸光一路追隨著夙燁的身後。

  琉月伸出一隻摺扇擋住春桃的視線,然後晃了晃;「春桃姑娘,你沒事吧?」

  春桃立刻驚醒了,臉頰不自覺的紅了,然後伸手拽上了琉月的手臂,把她往屋子里拉。

  「走,走,公子。奴家陪公子吃酒。」

  兩個人進了房間,外面很快有人把菜餚送了進來,除了菜餚還有一瓶上好的佳釀。

  琉月一看到吃的東西,哪裡還理會對面的春桃,取了筷子便飛快地吃起來,倒是對面的春桃一臉女兒家的心思,自顧倒了酒喝起來,然後陪著琉月說話兒,說著說著,話題轉到了夙燁的身上。

  「公子,你不知道夙世子大婚那日,整個尚京有多少的女子心都要碎了,可是那女人竟然膽敢逃婚。」

  琉月聽了春桃的話,臉色僵了一下,然後便又繼續吃自個的。

  不想對面的春桃並沒有停下來:「這個可恨的上官琉月,竟然如此的對待夙世子,夙世子要品貌有品貌,要錢有錢,她一上去便是夙王府的世子妃,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啊。」

  春桃又喝了一口酒,最後望向琉月:「公子,你說這女人是不是特別的可恨?」

  琉月嘴一抽,這叫她如何回答,她便是她口中那可恨的傢夥,想著不理會,繼續吃自個的東西。

  「人與人的命為什麼如不一樣啊,你看我只能淪落青樓成為風塵女子,可是人家一出手便可以嫁給夙王世子,偏偏她還不知道珍惜,若是這女人在我的面前,我一定要狠狠的扇她一巴掌,看看她腦袋裡長的是什麼?」

  琉月聽了春桃的話,實在忍不住開口:「也許夙世子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

  「他怎麼不好了?」

  春桃噌的一下站起來,怒目瞪向琉月,大有要和琉月幹一架的意味,琉月可不想在香鳴樓裡生事,若是她在香鳴樓裡生事,只怕很快夙燁便知道她的下落了,那她不是要被他逮到了,只怕逮到她,她沒好果子吃。

  琉月一邊想一邊飛快的開口:「嗯,他好,他太好了。」

  琉月有點想不透了,不是說夙燁乃是尚京人人驚懼的冷血閻王嗎?怎麼還有這麼多女子傾心與他嗎,不是怕他怕得要死嗎,想想這些女人整天惦著他,還真有些令人不爽。

  不過那關她什麼事,她現在逃婚了,說不定夙燁一怒不打算娶她了,那她也沒必要嫁了,他之所以一直命人搜查她的下落,肯定要找她算帳。

  琉月想到最後也來了愁思,然後陪著春桃喝了一杯。

  春桃很快便醉了,趴睡在桌子上,琉月走出去把春桃給拽到了床上,自己又坐到桌前吃東西。

  一邊吃一邊想,想到夙燁便在二樓的雅間裡,自己呆在這香鳴樓裡,似乎也不安全,那現在她該去哪裡呢,不如出城吧,可是城門口那裡應該出不去,怎麼辦?

  琉月的眼睛忽地亮了,她知道該如何出城去,又讓夙燁找不到了。

  二樓雅間。

  夙燁臉色冷冷,懶懶的靠在榻上,可是眉宇間卻隱見焦慮。

  房間裡的四大手下,夙竹和夙松習以為常,所以並不驚奇,倒是夙和和夙風二人,因為常年在外面奔波,所以沒看過主子的這一面,不由得大感驚詫,主子竟然為了一個女子變得如此的不一樣,這還真讓他們驚訝。

  房間裡一片安靜,好久才聽到夙燁陰冷的聲音響起來。

  「你們兩個回來也別走了,眼下京城只怕不得安寧了。」

  「是,主子。」

  夙和夙風點頭,他們是聽說世子妃逃婚了,所以才急急的趕回來的,本來兩個人沒回來之前,正為這件事氣惱,沒想到竟然有人膽敢逃婚,他們回來定要收拾這不識好歹的女人,可是等見到主子,才明白主子豈會讓他們動那女子。

  「夙和,綃綃現在不在香鳴樓裡,你把香鳴樓重新整頓一下,捧幾個人起來。」

  「是的,爺。」

  夙風點頭,夙燁又望向夙和:「你負責查京城裡的消息,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別放過。」

  「是,爺。」

  夙風領命。

  夙燁又命令夙竹和夙松二人:「你們繼續搜查京城各處,務必要找到世子妃的下落。」

  「是的。」

  夙竹和夙松點頭。

  房間裡再無一點的聲響,夙燁伸手接過桌邊的酒盎,喝了一口,一時間找不到小月兒的下落,他焦急不已,現在他已沒了當初狠狠收拾她的念頭,反而是擔心。

  老皇帝出手找人,若是小月兒遇到一點的危險,他非難過死不可。

  這件事他也有錯,明知道她生氣了,也沒有與她好好的談談,只管冷處理了,以後再不能做這樣的事了。

  這裡夙燁正自我反省,樓下,琉月已經吃飽了,然後出了房間,一路往外走去,不過她人沒走出去,便被香鳴樓裡的楠姐攔住了去路:「公子,你這是?」

  楠姐盯著琉月,這吃完了是想溜嗎?一想這個,臉色便冷了,她這香鳴樓還有人膽敢跑來白吃白喝的,這人膽子可真不小啊。

  楠姐想著一揮手,身後的龜奴立刻攔住了琉月的去路。

  琉月一點也不慌張,然後走到了楠姐的身邊,小聲的說:「我讓你看一樣東西,看能不能值些錢。」

  楠姐一聽,滿臉的疑雲,然後被琉月拉到一邊去了。

  那些龜奴緊盯著,生怕琉月耍什麼鬼花招。

  琉月把楠姐拉到一邊去,然後一伸手掏出龍紋玨遞到楠姐的面前,滿臉笑意的說道:「你認得這東西嗎?」

  楠姐一看琉月手裡的龍紋玨,整個人呆了,這是爺的東西啊,這少年手裡怎麼會有爺的東西呢?

  「看來你是認得的,那我憑這個可能吃得飯。」

  方楠連連的點頭,別說吃飯了,想幹什麼幹什麼啊。

  「那我可以走了嗎?」

  琉月又問,方楠現在是被龍紋玨的出現給震住了,然後下意識的又點了頭。

  琉月一聽,趕緊的收起龍紋玨,然後飛快的離開。

  其實她之所以露出龍紋玨,便是想讓夙燁知道,她曾在他的眼皮底下出現過,好讓那男人明白,她若不想出現,就算他布下天羅地網也沒有用。

  若不是為了這個原因,她不用把龍紋玨拿出來,也有辦法對付這楠姐。

  琉月離開後,龜奴閃身過來了,喚著方楠:「楠姐,這小子白吃了,你怎麼讓他走了。」

  方楠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然後大叫一聲:「媽呀。」

  轉身便走,理也不理那些龜奴,身後的龜奴面面相視,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方楠則是一路直往夙燁的雅間奔去,然後氣籲喘喘的朝雅間外面守門的夙王府手下說道。

  「我要見夙世子,不好了,出事了。」

  夙王府的手下還沒有說話,房間裡卻傳來夙燁懶懶戾戾的聲音:「進來吧。」

  方楠趕緊的進去,一進去便大叫:「爺,不好了,不好了,你的龍紋玨被人偷了去。」

  一提龍紋玨三個字,夙燁的臉色立刻閃起光彩:「龍紋玨,現在在什麼地方?」

  「剛才一個少年混進了香鳴樓,騙吃騙喝後,竟然取出了龍紋玨來。」

  「她人呢?」

  夙燁一聽,急了,這少年不用想也是小月兒啊,不由得焦急的起身,一閃身人已經出去了。

  身後的方楠看主子急起來,也跟著他們身後往樓下閃去。

  夙燁領著一眾手下,閃身出了香鳴樓,站在香鳴樓門前張望。

  只見香鳴樓門前,人來人往,十分的熱鬧,哪裡又有小月兒的身影,夙燁的臉色一瞬間籠罩著冷意,一言也不吭。偏偏身後香鳴樓裡的方楠擠了過來,站在夙燁的身邊,看著主子難看的臉色,不由得心驚,難道說那拿著龍紋玨的人,是爺熟悉的人?

  夙燁站了一會兒,眉一蹙抓住一些靈感:「走,去城門口。」

  不出意外這傢夥說不定會想辦法出城的,他若是細心,定可以在城門阻住她。

  一行人火速的往外走。

  方楠趕緊的送他們離開,臨了問夙松:「爺這是怎麼了?」

  夙松一翻眼,冷哼:「方楠,你真傻啊,經常在女人堆裡打滾,連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啊。」

  說完翻身上了馬,身後的方楠一臉的錯愕,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之前接待的那長相不錯的少年竟然是女的,女的,還擁有主子的龍紋玨。

  方楠的眼睛立馬睜大了,也就是說那先前持著龍紋玨跑了的傢夥,其實便是主子要抓的世子妃。

  方楠那叫一個悔啊,用力的一拍大腿:「我這個糊塗鬼。」

  身後的龜奴走出來,看方楠如此動作,倒嚇了一跳,不敢近前。

  ……

  琉月離開了香鳴樓,直奔武寧候府而去,她記得晏錚現在是城外駐城軍隊裡的六品營千總,他肯定是經常進城出城的,那些盤查的人對於他的進出已經習慣了,若是她悄悄的不驚動晏錚,跟著他的馬車出城,說不定能順利的出城。

  但是她千萬不能讓晏錚知道她隨了他的馬車出城,因為晏錚那個人是藏不住事的,若是知道她隨了他出城,只怕他都能讓人看出來。

  琉月心裡想著一路往武寧候府而去。

  她這大晚上的去武寧候府,也是去碰碰運氣,說不定晏錚沒回來,或者他也不打算出城。如若真是這樣,琉月便要另想辦法。

  但是今天晚上她的運氣顯然有點好,所以當她趕到武寧候府的時候,正好看到武寧候府門外停著一輛馬車,琉月一看便知道這是晏錚所坐的馬車。

  往日晏錚出城,都坐的這輛馬車,這兩三日因小月兒不見了的事情,晏錚也十分的傷神,所以兩三日沒睡好,便命管家準備了馬車,準備坐馬車出城去。

  現在他任駐地軍隊的營千總,要操持軍隊裡的事情,所以不能住在家裡。

  但是因為擔心小月兒,所以他每日傍晚都會進京,領著幾名手下四處找小月兒的下落。

  可惜一連兩三日都沒有小月兒的下落,晏錚不免失望。

  不過依舊堅持,今日也是如此,他傍晚的時候領著幾名手下進城,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小月兒,便進了武寧候府用了膳,準備稍後坐馬車出城。

  琉月一看晏錚的馬車,高興了,閃身過去,隱在僻靜的角落裡,然後乘著馬車四周沒人的時候,身形一動,便鑽到了馬車的車底,然後手一抬雙手抓住了車底的底盤,同時雙腳也勾了上去。

  此時她慶幸自己會些武功,若是不會武功,只怕此時也出不了城。

  琉月剛穩妥的抓好了車底的底盤,便聽到武寧候府的大門內有數人走出來,一人緩緩的上馬車,其餘的人上了馬車側首的高頭大馬。

  然後晏錚有氣無力的聲音響了起來:「走。出城。」

  馬車駕駛了起來,直奔城外而去。

  琉月藏在馬車的下面,倒也沒有什麼大礙,因為所走的路都極其的平滑,馬車並不顛簸,所以一點事都沒有,只不過她聽著坐在馬車內的晏錚,一聲接一聲的歎著氣,不由得聽得眉都蹙了起來。

  難得的這傢夥也有這麼重的心事,真是難為他了。

  琉月忽地一想,這傢夥不會是因為她逃婚不見了,所以才會如此的哀聲歎氣吧,琉月有些無奈。

  馬車一路往尚京的城門口奔去。

  城門口有人攔下了武寧候府的馬車:「晏世子,得罪了。」

  這些檢查的人並不是城門口的兵卒,而是夙王府的手下,不管是哪個王孫貴族,都要例行檢查,因為夙王世子拿到了皇上的手諭。

  所以晏錚雖然惱恨,卻沒有辦法,狠狠的一掀簾子氣沖沖的朝外面喝道。

  「查,查,查了也沒把人查出來。」

  他一掀簾子便露出裡面的空間,確實是沒有人的。

  夙王府的手下又四處轉悠了一圈,最後確定馬車內外確實沒有人,才一揮手放了馬車出城。

  琉月躲在馬車底下,大氣也不敢出,這些夙王府的手下可不比城門口的兵卒,他們可是精明得很,自己稍不留意便會讓他們發現蛛絲馬跡。

  好在這些人總算放了他們過去。

  不過他們前腳馬車一離開,後腳便有馬蹄聲響起,隨之還有一道冰冷的喝問:「剛才過去的是什麼馬車?」

  琉月一聽,這不是夙竹的聲音嗎?不好,不會是夙燁到了城門口吧,這傢夥一慣和晏錚不對頭,這時候出現,還真是個麻煩啊,心裡想著,已經有了主意。

  城門前。

  夙王府的手下正向夙竹稟報:「回夙竹公子的話,是晏世子的馬車,我們搜查了,沒有發現他的馬車裡藏著什麼。」

  夙竹點了一下頭倒是沒說什麼,但是他身側的夙燁卻瞇起了眼睛,盯著那越行越遠的馬車,忽地眉一皺問:「馬車的車肚下面可是搜查了?」

  那手下一怔,倒是忘了這件事,慌恐回話。

  「屬下該死,忘了檢查馬車的車肚下面。」

  「立刻去領二十板子。」

  夙燁冷森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一拉韁繩理也不理門前跪著的屬下,直追前面已行遠了的馬車。

  夙松夙和等人趕緊的追上前面的身影,一路直往遠處追去。

  很快,一行人追上了晏錚的馬車,一字兒的排開,攔住了晏錚的馬車。

  晏錚一掀簾望出去,便看到夙燁擋住了他的馬車,不由得臉色難看至極,一掀簾子從馬車裡出來,指著夙燁的臉大罵。

  「夙燁,你個混蛋,別欺人太甚,你幾次三番的打老子,找老子的碴,今兒個又想做什麼,是不是又想打我。想打便來,看我怕不怕你,上次我是理虧了,沒有多還手,這次看我讓你才怪。」

  晏錚的火氣特別的大,夙燁瞇眼盯著他,發現他應該是不知道小月兒的下落,這人若是知道小月兒的下落,絕對不會如此的森怒,而且這人就藏不住事,若是小月兒在他這邊,他肯定會有所表現。

  夙燁一想到這個,不免失望,小月兒沒有跟著晏錚出城,那她去了哪裡?心裡想著一揮手,馬上夙松一躍身跳了下來,身子一閃便往晏錚馬車的車肚下面望去,然後發現空空如也,什麼人也沒有。

  夙松起身朝夙燁搖了搖頭,夙燁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他又一次的落了空。

  夙燁高據馬上,滿臉的陰驁,好半天一言不吭。

  晏錚還在哪裡叫囂:「夙燁,你不就是有兩臭錢嗎?整天整得二五八萬的,以為個個都怕你,老子不怕你,要打是吧,來,今兒個爺拼了這一條命陪陪你。」

  可惜夙燁已不理會他,轉身便離開了。

  夙王府的一眾手下也閃身離開了,大晚上的只留了晏錚一人在官道上像傻子似的跳腳,最後眼巴巴的看人走了,呆了,難道就這樣子,一點沒反應就走了。

  晏錚的手下薩顏圖和雪貞,看自家爺滿臉的狂怒,趕緊小心翼翼的提議:「我們該回軍營了。」

  晏錚總算反應過來,然後對空無一人的官道大叫:「夙燁,你他媽的就這麼走了,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爺每次碰到你就沒好事。」

  雖然大罵,他倒是閃身進了馬車,馬車伕打馬離開,一路往五十裡外的駐地軍營而去。

  暗處一道纖細的小身影緊隨著晏錚的馬車一路而行。

  這小身影正是琉月,先前她在城門口聽到夙竹等人的說話,生怕夙燁一念追上來,所以等到馬車一奔馳到沒人看得見的地方,她便先行閃開了,果然不出她所料,夙燁等人追了上來,她只能躲在暗處,憋著氣不露出一絲的馬腳,等到夙燁離開後,她本來打算離開的,可是隨之她想到一件事情。

  眼下她身上一分錢沒有,又是黑燈瞎火的,她能去哪兒啊,所以說她不如偷偷的尾隨了晏錚進軍營,說不定能找個睡覺的地兒,暫時的先熬過一夜再說。

  所以琉月一路尾隨著晏錚的馬車前往駐地軍營去了。

  至於夙燁領著數名手下一路狂奔,奔了一會兒,眼看著要到城門口了,他忽然的眉一皺,拉馬停住,

  身後的手下趕緊的上前請示:「爺,你這是?」

  夙燁沉沉的開口:「我總覺得搜查晏錚馬車的時候,小月兒便在附近。」

  這一次不是疑惑,而是肯定,這感覺他覺得不會錯。

  可是他們明明搜查了晏錚的馬車,卻沒有找到人。

  「難道說晏錚先放下了世子妃,讓她躲了開去。」

  夙和冷聲說道。週身的陰驁。

  夙和的為人透著陰森,他不同於夙竹的冷,還有夙松的溫和,一般看到他的人,都很害怕他。

  至於夙風卻很毒,落到他的手裡,絕對是死去活來的下場。

  這四大手下身上合起來的特性正是夙燁身上的四種特性。

  或冷或溫和,或陰森,或狠毒,這樣組和起來的人正是夙燁。

  只不過他的溫和,只落到一人身上,便是琉月。

  今日這些事若是發生在別的女子身上,只怕抽筋扒皮都有可能,哪裡還會落到什麼好下場。

  暗夜之下,夙燁臉色沉沉,一聲不吭,然後一拉馬掉頭:「我要去駐地的軍營。」

  數名手下沒說話,緊隨他的身後一路前往駐地營地而去。

  尚京城外駐守軍營,共有五萬兵將,這些兵將是護衛尚京城安全的軍隊,聽信皇帝和兵符調動。

  方圓數百里地都是營地的住所,平時這些軍營中的人專門的訓練,隨時聽命調遣。

  琉月隨著晏錚進了營地的住所,一路尾隨著晏錚進了他所住的一個小院落,這地兒倒是不錯,雖然不能與家裡比較,但因為晏錚在營地裡是個營千總,所以有獨立的小院,雖然不大,倒也樣樣齊備。

  琉月看了鬆了一口氣,這地兒好幾間房呢,隨便找間房休息也是一樣的,等到晏錚等人進了他們的房間後,琉月便溜進了小院僻靜的角落裡,然後找了一間看上去像柴房的房間,先窩一晚上吧,這柴房夜裡大概是不會有人來的。

  半夜,琉月睡得正香,忽地感受到暗夜之中,隱有腳步聲迅速的傳開來,似乎有什麼人正朝各個房間走來,心下一驚,想也不想,閃身躍上了柴房的頂端,然後從頂端鑽了進去。

  現在她所住的這柴房,裡面全是木柴,塞得滿滿的,而琉月從頂端鑽了進去,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她藏身於此處。

  她正想著,柴房的門光噹一聲被踢了開來,幾個人迅速的衝了進來。

  琉月藉著門外的暗光一看,進來的竟然是夙王府的人,琉月差點沒氣死,沒想到這些傢夥竟然找到這裡來了。

  先前明明查了晏錚的馬車,什麼都沒有的啊,這會子怎麼又跑來軍營搜查了,而且他們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晏錚他們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說明什麼,說明夙燁命人把這小院裡的人全都迷昏了,他這是突然的襲擊了晏錚,想看看她是不是在這軍營中。

  柴房門外,幾人閃身進來檢查了一遍,然後便又閃身出去。

  「爺,沒有。」

  柴房裡的琉月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幸酸不已,

  想想她和夙燁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若是一直躲,夙燁肯定一直找她,兩個人都很累,倒不如出來與他好好的談談。

  琉月一邊想一邊緩緩的從頂端鑽了下來,然後湊到柴房門前,正準備拉門出去,她知道自己出去,夙燁肯定發怒發脾氣,但總好過這麼一直折騰下去,而且看他一直不放鬆,她的心裡竟然有些心疼,看來她是真喜歡他了,罷罷,挨罰便挨罰吧。

  琉月一邊伸手去拉門,一邊抬頭朝外望,忽地,一道幽冷的暗芒耀過,她飛快的望過去,卻看到暗夜的不遠處,一雙狠戾如狼的眼睛,靜靜的潛伏在小院最角落的位置裡,注意著小院裡的一切。

  先前那幽冷的暗芒便是此人身上耀出來的,應該是寶劍折射出來的一絲光芒,而她此刻所住的位置,正好的便看到了。

  琉月的手立刻停住了,這人是什麼人。

  她感覺到了不好,難道說除了夙燁在找她,另外還有人在找她,誰?

  難道是明堯帝手中的飛堯軍潛伏在軍營之中。

  那她如何能出去,若是一出去,只怕這些人一定會大開殺戳的,今夜這裡誓必有一場血戰。

  那飛堯軍十分的厲害,夙燁手裡究竟有多少人,她不知道,再一個若是驚動了軍營中的人,肯定會有不少人因此受傷的。她萬不能害了別人。

  琉月如此一想,停住不動了,注意著外面的動作。

  沒想到明堯帝竟然派人盯住了夙燁,只要她一落單,便會落到飛堯軍的手裡。

  現在怎麼辦?今夜她最好別出去,否則一定會害了這駐軍裡的兵將。

  琉月正想著,忽地聽到暗夜之中,有人冷喝:「什麼人?」

  夙燁陰暗嗜血的喝聲響起,隨之便聽到嗖嗖之聲擊出去,只聽得一道悶哼,隨之再無聲音,而夙王府的幾名手下已快如星矢的閃了出去,直奔先前主子擊出去的方向。

  很快回來稟報:「爺,沒人。」

  夙燁的眉不自覺的蹙了起來,沉聲低喃:「看來是有人盯上我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做?」

  夙竹沉聲問。

  夙燁陰驁的開口:「把這些人找出來,殺掉。」

  夙燁的聲音一傳進柴房裡,琉月立刻擔心起來,他竟然要把這些人找出來,然後殺掉,這如何是好,不行,若是他們和飛堯軍打起來,指不定誰受傷了,如若是做全了準備,倒可以殺了飛堯軍,可是現在一點準備都沒有,便要與飛堯軍正面交手,說不定受傷的是他們自個兒,最重要的一點是,很可能會傷了駐地軍營裡的兵將,如若死傷過大的話,只怕夙燁到皇上面前不好交待,所以說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們交上手。

  柴房裡琉月不由得焦急如焚,心急的想道,該如何讓夙燁離開,夙燁現在盛怒之中,完全不管不顧了,但是她不能讓他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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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3-1 01:28 AM

第114章:小月兒挨揍

  小院門外的空地上,夙燁一揮手,夙王府的數名手下緊隨他的身後,好似暗夜中幽靈一般,閃身便往外。

  琉月急得團團的轉,然後眼神一淩,直奔晏錚所住的地方,現在晏錚等人應該昏迷不醒,她正好可以過去,弄醒雪貞,讓雪貞去替她傳口信,相信只要有她的消息,夙燁不會再魯莽的行事了,而這些暗中盯著夙燁的飛堯軍,一定也會跟著他離開的,那什麼事都解決了,現在如果她不阻止,沒人阻止得了夙燁。

  他一瘋狂起來,真有可能殺人不眨眼,即便是軍營中的駐軍,他也是不會理會的,但琉月卻不能讓這些人無辜的枉死。

  琉月先前進小院的時候,已看得很清楚,知道晏錚所住的房間,所以一路輕手輕腳,如一隻靈活的狸貓般的閃進了晏錚的房間。

  房間裡一股淡淡的幽香,琉月飛快的上前打開了窗戶,讓室內的香味兒散掉。

  然後她掉頭開始找雪貞,很快便看到雪貞倒在房內屏風邊的角落上。

  此時,外面已隱約傳來了叫喊聲,似乎還有:「世子妃,你別走。」

  琉月不由得一怔,錯愕,可是很快便想清,這定是夙燁等人使的計謀,用假的她把暗處的那些飛堯軍給釣出來,這樣便可以順利的除掉那些飛堯軍。

  琉月心裡想著,手下卻忙碌起來,用冰魄銀針,飛快的刺了雪貞身上的穴位。

  很快雪貞醒了過來,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看著琉月,竟一時不能言語,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甚至還懷疑眼面前的人不是琉月,用力的一閉眼睛,然後再睜開,依然看到琉月一臉焦急的望著她。

  雪貞清醒過來,這女人正是琉月小姐啊,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她的頭為什麼昏昏的。

  雪貞張嘴便問:「琉月小姐,你怎麼在這裡啊,還有我為什麼頭昏昏的,難道說你給我和世子爺下藥了。」

  琉月搖頭:「我沒下,是夙世子過來了,現在你幫我做一件事。」

  琉月一說,雪貞便惱了,原來是夙世子派人迷昏了他們,他想做什麼,對,一定是想找到琉月小姐。

  雪貞想著問琉月:「琉月小姐要我幫你做什麼事?」

  「夙世子現在正在外面抓人,你立刻前去找他,告訴他一句話,就說若想要我出現,明日一早在香鳴樓門上插一枚小白旗,以示可與我和平交談,我自會回上官府等他,若是他沒這個心,便別想見到我。」

  雪貞一聽琉月的話,不太想告訴夙燁琉月小姐的話,誰讓夙世子總是欺負她們家世子爺呢,不過琉月早看出來雪貞的不樂意,面容一沉說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夙世子大開殺戒,只怕這駐地軍營裡的人要死傷無數,你不會想死人吧。」

  琉月說完,閃身往外面走去。

  雪貞一看反應了過來,趕緊的起身往外追去,可是清明的月色下,哪裡有琉月小姐的人影兒啊,雪貞不由得跺腳,好好的到面前的人愣是讓她給逃了,若是被世子爺知道非罵死她不可。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阻止夙世子在軍營裡殺人。

  雪貞一想到這個,閃身往小院外面奔去。

  只見暗夜中,軍營的一角,此次彼落的身影,隱有人的叫聲:「世子妃你別走,世子妃你別走。」

  雪貞忍不住翻白眼,這夙世子究竟想幹什麼,他根本就沒有發現琉月小姐,還找人假裝,這是想釣琉月小姐呢,還是想釣別人呢。不過她可沒忘了琉月小姐的話,若是夙世子一怒會大開殺戒,那麼駐地軍營中肯定要死很多人,她可不想無怨無故的死人。

  雪貞一出現,前面夙王府的手下便發現了,沉聲冷喝:「什麼人?」

  雪貞閃了出來,冷冷的望著他們:「我。我有話要告訴夙世子。」

  夙王府的幾人退了開去,夙王世子夙燁走了出來,雪貞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說道。

  「是琉月小姐讓我來傳話的。」

  雪貞的聲音一落,便見先前還冷酷無比的男人嗖的一聲閃到了她的身邊,然後一把把她提了起來,冷嗜的問:「人呢?」

  雪貞面對著如此陰寒的夙王世子,還真有些膽顫,趕緊的指了指夙燁的手,示意他把她放下來。

  夙燁難得沒意見把雪貞給放了下來。

  雪貞想了想琉月小姐先前所說的話,不由得吞嚥了一下唾液,暗自想著,夙世子若是聽了她傳的話,會不會一巴掌把她給拍死了,那她死得即不是很冤。

  不過迫於夙燁陰森的眸光,雪貞不敢耽擱,趕緊小心的稟報:「琉月小姐說了,讓夙世子明日一早在香鳴樓門前插一枚小白旗,以示可與她和平交談,她便會回上官府等候夙世子。」

  「這個小混蛋。」

  夙燁心裡激動不已,可是一想到這傢夥竟然讓他在香鳴樓上插小白旗,便惱得牙癢癢的。

  所謂插小白旗,便表示他投降了的意思吧,這個該死的混蛋丫頭,不過?有了她的消息,他還是很開心,而且他明白眼下不能再讓她在外面亂轉了,若是真的出事,只怕他永難原諒自己,而且他若不插小白旗,這丫頭恐怕不會出現,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這丫頭與別的女人最不同的是,她若說到必然做到,而自己喜歡的不也正是她這一點嗎?

  「她人呢?」

  「走了」雪貞聳了一下肩,表示她也是鴨梨山大,待會兒若是自家的爺醒來,還不定如何懲罰她呢?

  夙燁一聽,知道要想今晚抓住小月兒是不可能的,再一個大半夜快過去了,他還是趕快進城去香鳴樓,既然小月兒說了她會出現。定然會出現的,至於駐地軍營裡的飛堯軍,等他找到小月兒再來收拾這些飛堯軍。

  夙燁一揮手命令身後的手下:「走。」

  不過臨離開的時候,又悄悄的留了夙松等人,若是發現小月兒,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另外他也是害怕飛堯軍沒離開,小月兒會落到飛堯軍的手裡。

  這傢夥肯定還躲在軍營裡,但是夙燁知道,就算自己現在下令搜查軍營,也未必逮得到她,只要她不想讓他逮到,只怕他便逮不到。

  因為這傢夥太刁鑽了。

  夙燁想著領著人火速的進城。

  至於琉月,依舊躲在柴房裡睡覺,折騰了大半夜好累啊,最主要的是先前她還生病來著,所以需要好好的休息,否則,她怕自己支撐不下去。

  同時駐地軍營的小院裡有人正在大發脾氣。

  這發脾氣的人是武寧候府的晏錚。晏錚一醒過來便聽到雪貞稟報過琉月出現的事,不由得大動肝火,指著雪貞的鼻子便好一陣大罵。

  「你是豬啊,小月兒都出現了,你都不知道攔著她,或者叫醒本世子,竟然還能讓她當著你的面離開了,你讓本世子說你什麼好啊,若是小月兒受了什麼傷的話,看本世子如何收拾你。」

  雪貞被晏錚給罵哭了,抹起了眼淚來。

  她當時是驚呆了,待到反應過來,琉月小姐早走了,讓她怎麼辦啊?

  晏錚才不心疼雪貞的眼淚,冷喝:「哭什麼哭,做錯事了還有臉哭,下次再幹這種糊塗事,給爺滾,爺不留無用之人。」

  「是,世子爺,奴婢知道了。」

  雪貞一聽晏錚說要攆她離開,早點頭應了,她才不想離開世子爺呢,雖說主子頑劣張揚,可是是個很體貼屬下的主子,不似一般的主子那麼變態。

  房間裡,晏錚越想越惱火,然後起身說道:「立刻命人奮下馬車,我們馬上進城」他要看看香鳴樓門前是否插上了小白旗,如若插了小白旗,小月兒說不定回了上官府,他一定要第一時間看看她,有沒有瘦了。

  「是,爺。」

  雪貞走了出去命人奮下了馬車,便又進來稟報晏錚:「爺,準備好了。」

  這時候睡在柴房裡的琉月又悄悄的鑽進了晏錚的馬車車肚下面,本來她想獨自離開的,不過為免這軍營中的飛堯軍發現,所以她還是跟著晏錚的馬車一路離開吧。

  很快,晏錚出來,上了馬車,火速的離開了駐地的軍營,直奔城門而去。

  城門前,夙王府的手下已撤了下去。

  琉月跟著晏錚的馬車進了城,一進城她便在沒人的地方閃身躍了下來。

  先前鑽進馬車下面,她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被車子一顛,越發的胸中阻了一口氣,看來她的病還沒有好俐索,想想也是,受了寒的病人本來是要多休息的,可是她卻連番的折騰,雖然服了藥,卻因為沒休息,似乎更重了。

  現在她需要找個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

  琉月心裡想著,一路直奔香鳴樓門前,她要去看看夙燁有沒有插小白旗,若是插了,她還是回上官府去休息吧。

  眼下有不少人在找她,她又生病了,若是落到那些人的手裡,只怕一條小命便要玩完了。

  香鳴樓門前,果然插了一枚小白旗,琉月看了,心下總算鬆了一口氣。

  既然自己爭到了想要的,她還是回上官府去休息吧,再這樣下去,小病也要整出大病來了。

  琉月頭一掉便直奔上官府而去,很快到了上官府門外。

  此時天色已大亮了,上官府的大門打開了,琉月抬腳便往裡走去。

  只是她還未進大門,便有一道旋風般的身影閃了出來,一把提起了她,陰森森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炸了開了。

  「上官琉月,你這個小混蛋,你終於給本世子出現了,你竟然逃婚,看本世子如何懲罰你。」

  琉月一聽這陰側側嗜血萬分的話,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除了夙燁,沒人這麼生氣,不過想想自己逃婚確實也有不好的地方,琉月便沒說什麼,就算夙燁懲罰她也是應該的,只是能不能等她病好了,琉月剛想開口說話。

  不想另有一道聲音更快的響起來L「夙燁,你個混蛋,快放開小月兒,你想幹什麼?」

  上官府的門外,一輛馬車急速的駛過來,那馬車未停,有人已從馬車內疾駛而出,竟是晏錚,晏錚先去了香鳴樓門外,看看是否插了小白旗,等確認了才又趕了過來,沒想到一眼便看到夙燁提著小月兒,一看到夙燁又欺負小月兒,晏錚心裡那叫一個憤怒,早閃身出來了。

  夙燁一聽晏錚所說的話,臉色陰森冷寒,唇角勾出涼涼的譏諷。

  「晏錚,以後小月兒便是本世子的世子妃了,本世子想幹什麼,關你什麼事?」

  他一言落,晏錚怒火萬丈的叫道:「夙燁,你快放開小月兒,是男人就不要欺負女人。」

  「我欺負她,是我的事,這是我的家事。」

  夙燁回身便往上官府走來,臨了還命令夙和和夙風:「給我把不相干的人打出去。」

  「是,世子爺。」

  夙和和夙風二人一個人毒辣,一個陰森,可不似夙竹和夙松二人,他們二人除了夙燁,向來是不理任何人的,所以夙燁一聲令下,兩個傢夥立刻領著人直攻向門外的晏錚。

  而先前提著琉月的夙燁,一走進上官府的大門,便把琉月給甩上肩,扛著直往碧闌園而去。

  上官府的蘇管家等人一看夙世子怒氣沖沖的樣子,再看小姐被他給扛上肩了,不由得不安,立刻領著人前往老爺的院子去通知。

  琉月被夙燁扛在肩上,上下的搖晃,頭越發的暈得厲害,本來看到夙燁命令人打晏錚,她便有些惱,這男人的個性改什麼了,一點都沒有變,雖然她逃婚了,她不好,她也做好了挨罰的準備,可是他就不能好好的說話嗎?

  「夙燁,你?」

  琉月正想說話,便被夙燁給阻住了。

  「小月兒,你還是想想待會兒如何給我一個交待。」

  琉月被他一搖晃,胃裡真是特別的難受,此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只能伸出手抓住夙燁的肩,以讓自己的胃舒服一些。

  夙燁扛著琉月一路進了碧闌園。

  碧闌園的丫鬟,小蠻冰舞石榴等一看琉月回來,早激動的圍了上來。

  「小姐,小姐。」

  夙燁一看幾個丫鬟圍上來,直接冷冷的喝住了:「站住。」

  小蠻等人全都愣住了,然後便看到夙燁把小姐一路給扛進了房間,然後幾個小丫鬟全都圍到了琉月房間外面,一臉的擔心。

  夙世子不會是懲罰小姐吧,他不是著急找一小姐回來嗎?小姐這一回來,他怎麼便懲罰小姐了。

  房間裡,夙燁已把琉月一把按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揚起了修長的大手,毫不客氣的對著琉月的屁股拍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一共打了十下,總算停住了,琉月是又氣又急,她想到回來要挨罰,可是這打屁股,實在是太丟臉的事了。

  她因為急怒,所以整張臉像煮熟的蝦子一般紅通通的,好半天沒有說一個字。

  而且她的身子越來越吃受不住了,本來就有些虛弱了,被夙燁這麼一折騰,只覺得週身出冷汗,一點力氣也沒有,眼冒金星。

  「我打你不是因為你逃婚,是因為你太不知輕重了,眼下尚京這麼危險,你竟然膽敢四處亂跑,若是落到有心人手裡,只怕你會很危險,你知道我都擔心死了。」

  夙燁狠狠的說道,然後發現琉月今兒個有些不對勁,往日刁鑽無比的丫頭,今日似乎過於安靜了,這是怎麼了?

  他飛快的把琉月的身子一翻,便看到琉月神情虛弱,臉上的冷汗直往外冒,臉色紅白交錯,分明是生病了。

  夙燁一看,那叫一個懊惱,心疼的叫起來:「小月兒,你怎麼了?」

  琉月死命的瞪了他一眼,然後陰森森的說道:「夙燁,我以為我這逃婚,讓你改了你的臭脾氣,沒想到你一點都沒改,仍然如此的霸道,我真後悔回來。」

  她說完喘起粗氣來,越想越惱怒,最後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夙燁立刻後悔了,趕緊的伸手抓著她,一連番的保證:「小月兒,實在是我太生氣了,你別急了,這樣爺知道自己有錯的地方,等你好了,爺絕對與你好好的談談,絕對不強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你確定?」

  琉月擺明瞭不相信他的話,夙燁立刻尊重其事的點頭,他就是太心急了,先前沒見到她,整夜整夜的睡不著,等到看她沒事了,便又生起氣來,所以才會一怒打她的。

  「爺知道錯了,先前也不該打你。」

  「打我是我該受的,可是你不該打屁股。」

  琉月一想到這個便頭疼不已,她是一個女人,哪有打女兒家的屁股的。

  她說完實在是虛弱的再說不出一句話來,竟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這一夜折騰得太過厲害了,還挨了夙燁的打。

  夙燁一看琉月昏了過去,不由得大驚失色,朝著外面大叫:「來人,立刻去請上官聖醫。」

  房間外面,上官銘正領著寧辰和寧華二人過來,一聽房間裡夙燁的聲音,趕緊的領著人衝了進來,一進來便看到小月兒昏睡在夙燁的腿上。

  而且兩三日不見,小月兒明顯的瘦了很多,上官銘那叫一個心疼啊,趕緊的過去示意夙燁把小月兒放在榻上去。

  夙燁輕手輕腳的把琉月放在榻上,這一放,卻觸動了琉月先前挨打的屁股,她雖然昏迷卻無意識的蹙了眉,這動作看得夙燁那叫一個揪心,直惱自己的衝動,他明明是最冷靜自恃的人,可是每次遇到小月兒,便會失去理智,實在是太可惱了。

  上官銘已經上前給琉月診脈了,房間裡,寧辰和寧華二個直拿眼睛瞪夙燁,一定是這傢夥把師姐給氣昏過去的。

  上官銘診了一會兒的脈,發現琉月只是受了涼,沒有好好的休息,體內脈相不穩,身子極端的虛弱,所以才會昏迷不醒。上官銘鬆了一口氣,立刻取了一枚藥丸讓琉月服下,然後又開了藥方讓寧辰和寧華二人去抓藥,然後讓小丫鬟們抓藥讓小月兒服下,最重要的是要讓小月兒好好休息,她似乎沒怎麼休息,整個人都瘦了。

  「來人」

  小蠻和石榴等人趕緊的閃身進來,上官銘吩咐她們:「好好照顧你們家小姐,她生病了,要好好的休息,待會兒抓了藥來,煎一下讓她服下。」

  「是」三個小丫鬟一聽琉月生病了,而且睡在床上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早心疼了,尤其是石榴直接便哭了。

  夙燁看得心煩意亂,外加自責。

  上官銘望向夙燁:「夙世子,我們去正廳吧,我想和你談談。」

  夙燁又望了一眼床上的琉月,最後點頭:「嗯,好。」

  他說著隨了上官銘的身後一路離開了琉月的房間,往正廳走去。

  正廳裡,兩個人坐下來後,上官銘一臉嚴肅的望著夙燁:「夙世子,你看看這次逃婚,雖說你們夙王府丟了面子,可是小月兒也沒有少吃苦,你一直到處搜查她,害得她都休息不好,整個人都瘦了,還病了?」

  上官銘越說,夙燁越心疼,認真的反省自己,小月兒不似一般的人,不是他腦海裡理所當然的那些女人,看來他以後凡事一定要與她好好的說。

  「如若再這樣鬧騰下去,連我也不同意她嫁給你了。」

  上官銘說完,夙燁心驚,望著上官銘,認真的說道:「上官聖醫放心吧,以後我凡事會與她好好的說的」

  上官銘微點頭,便又開口:「好,我給你一個機會,希望你好好的診惜,要知道你之所以喜歡小月兒,乃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如若她和尋常的大家閨秀一般,相信你也不會喜歡她,既然喜歡她這樣的人,你就要接受,不能自以為是的又把她當成尋常的女子對待,也許讓你這樣,你會不習慣,但你要知道你喜歡的便是這樣一個人。」

  夙燁微瞇眼,眼裡閃爍著栩栩的光輝。,上官銘所說的話,他全都記在心裡了。

  上官銘說完也不理會他,站起身道:「希望你好好想想,別等到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再來反省,那沒用。」

  夙燁點頭:「我知道了,這兩天我會留下來照顧她,然後與她好好的談一談。」

  「嗯,那就好。」

  上官銘滿意點了頭,他其實很喜歡夙燁,不過這次小月兒逃婚,夙燁也是有錯的,任何事的形成,都不可能是一個人的責任,好在這傢夥反省了,若是不反省,他還真要想想,小月兒是否有嫁他的必要。

  琉月服了藥丸,又服了湯藥,睡了整整一天,傍晚的時候,總算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睛,便看到夙燁靠在她的床柱上微微的瞼上眼睛休息,他的一隻大手還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琉月忽然有些心疼他,看他整個人都瘦了,自己這次逃婚確實讓他傷神了,所以先前他打她的屁股,她雖然惱怒,卻不怪他。

  琉月盯著夙燁,夙燁本是個敏覺性極高的人,所以琉月一望,他便有感應了,飛快的睜開眼睛,見到琉月醒過來,不由得高興起來。

  「小月兒,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琉月點點頭,望著有些憔悴的他,剛才還睡著了,看來這些日子他沒怎麼睡覺,想到這便催促夙燁。

  「你累了,回去洗洗好好的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不,我陪你吧。」

  夙燁握著琉月的手,堅持不離開。

  琉月的眉可就蹙了起來,盯著他:「不是說什麼事都和平的談嗎?你看看你,都累成這樣了,還不回去休息,這是要讓我心裡不安啊,若是我不安,肯定會休息不好的。」

  琉月如此一說,夙燁便笑了,眼裡灼光晶亮,唇角勾出優美的弧度,有些兒小得意。

  「小月兒,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呸」琉月的臉頰紅了一下,沒錯,她是心疼他了,可是犯不著說出來吧,而且這傢夥是不是有些得意了,琉月立刻虎了臉:「你回不回去。」

  夙燁起身,細心的替琉月掖了被角。叮嚀她:「那你好好的休息,明日我來看你,這一次我定與你好好的談談。」

  「好。」

  琉月滿意的點頭,滿意的目送著這傢夥走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頭望了她一眼,才放心的閃身離去。

  門外,響起他暗沉冰冷的聲音:「好好照顧你們小姐,別讓她勞累了。」

  「是,世子爺。」

  幾道聲音同時的響著,然後便有人衝了進來。

  幾個小丫鬟先前都沒有靠近琉月身邊的時候,這會子夙世子走了,她們才有機會靠近琉月的身邊。

  「小姐,你好好的怎麼生病了?」

  石榴先哭了起來,然後她的哭聲引得小蠻和冰舞兩個也紅了眼眶。

  小蠻不滿的抗議:「小姐,你太過份了,就算是逃婚,也該帶著我們啊,要是帶了我們也不至於生病。」

  冰舞也點頭:「是的,小姐你這次做得確實是太過份了。」

  琉月望著房內的幾個小丫鬟,動了一下身子,然後便有人上前一步扶她坐在床上。

  「你們也別難過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可是你不但病了還瘦了好多,奴婢們看著難受。」

  石榴止住哭聲,望著琉月。

  門外,董媽媽也領著人急急的走了進來,一進來眼眶便紅了,哽咽著說道:「我的好小姐,你怎麼逃婚了,這還病了?」

  「我沒事,董媽媽,你別著急。」

  琉月看身側這些人一個個的都如此的心急,想想自己離開後,她們該是如何的心急啊,以後再不能做這種事了。

  「我沒事了,你們也別傷心了,對了,我睡了一天,好餓啊。」

  琉月轉移她們的注意力,果然她一說餓,房間裡的人都顧不得傷心了,立刻動手為她準備晚膳。

  董媽媽領著人出去準備,石榴走出去一遍遍的催促著。

  小蠻和冰舞二人侍候著琉月起床,坐到桌邊。

  晚膳很快準備了上來,琉月開始吃東西。

  房間裡,幾個小丫鬟她一句你一句的說著話兒。

  「小姐,你逃婚逃到什麼地方去了。」

  「先是逃到隆親王府去了,然後又逃到城外五十裡地的駐地軍營去了。」

  琉月一邊吃一邊輕快的說道。心裡感歎,還是家裡好啊,吃的用的都很方便,不過很快她想起了一件事,臉色籠罩上了烏雲。

  「可是我為了躲避夙燁,從隆親王府的人工湖遊過去,然後我的三萬多兩銀票全沒了。」

  琉月沮喪的道,小蠻立刻寬慰她的心。

  「小姐,只要人沒事就好,沒了銀子再爭,而且夙王府多的是銀子。」

  她如此一說,琉月的眼睛亮了。沒錯,夙王府多的是銀子,夙燁害得她把三萬多兩的銀票泡成了爛紙,這錢應該是他出才是,如此一想,心裡總算開心不少。

  「這錢應該夙燁認,誰讓他害得我從人工湖遊出去的。」

  琉月說著,小蠻等人總算注意到人工湖三個字,然後幾個人異口同聲的追問:「那小姐生病,一定是在人工湖裡泡了水是不是。」

  琉月點頭,繼續吃東西。

  幾個小丫鬟不贊同的叫起來:「小姐,現在十月份,天氣很冷的,你竟然從人工湖遊過去,被夙世子逮到便逮到吧,為什麼要遊湖,還害得自己生病。」

  「好了,我知道錯了。」

  琉月一臉乖乖認錯的樣子,房間裡的小丫鬟總算不說話了。

  晚膳過後,琉月領著小蠻和石榴兩個人在後花園逛了一圈兒,最後依舊回房間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琉月還沒有醒過來,夙燁便過來了,睡了一夜,精神已經好多了,穿一襲領口繡攢青葉的白衫,外罩著紫色滾金邊的袍子,一身尊貴霸氣,那狹長魅惑的鳳眸之中,輕易便讓人看出他的冷酷無情,可是卻在面對琉月的時候,隱著絲絲清晰可見的柔情。

  他從夙王府趕過來,一直守在琉月的身邊,視線沒有離開過琉月,緊鎖著她。

  本來睡得正香的琉月,卻因為被人盯著,所以感受到了點點困擾,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望進了一雙深邃的瞳眸,原來是夙燁到一直盯著她不放的夙燁。

  琉月不由得錯愕,這傢夥來得可真早啊,唇角勾出燦爛的笑意,向夙燁打招呼。

  「早啊,夙燁。」

  「早,小月兒,你醒了。」

  夙燁笑得溫融,如水一般的清潤溫暖之意流瀉出來。

  琉月有些無奈,他這樣一直盯著她看,她哪裡還睡得著,慢慢披了衣服坐在床上和夙燁說起話來。

  「昨兒個睡得還好吧,怎麼不多睡會兒。」

  想起他幾日來一直沒睡的在找她,她還是挺心疼的,只是想想這傢夥的霸道,又有些可惱。

  「我睡好了」夙燁笑起來,其實是他擔心小月兒會不會又不見了,所以一早便匆匆的趕了過來,只到確認她依舊睡在上官府裡,他才算鬆了一口氣,不過這些他不想讓小月兒知道。

  「小月兒,你不是說有事要與和我好好談談嗎?」

  夙燁認真的問,這一次他是很認真的來和小月兒談事情的,他不想再把她氣跑了。

  琉月點了點頭,然後望向夙燁。

  「夙燁,你還想娶我嗎?」

  夙燁一聽眼神幽暗了,沉穩的點頭:「你是本世子的世子妃,除了你,沒有別人了。」

  琉月一聽夙燁的話,眼神瀲灩了,心裡其實是高興的,但是有些話她還是要說,不會因為心裡開心便忘了自己要說的話。

  「夙燁,我想把大婚之期往後挪挪。」

  她一說,夙燁便不同意了,正要說話。琉月搶先開口:「你別說聽我說。」

  夙燁總算不說話了,安靜的望著琉月,琉月眸光中滿滿的光華,慢慢的開口說道:「成親是兩個人的事情,你喜歡我,我也有點喜歡你,如若我們沒有當初的針鋒相對,也許會比現在更好,但是畢竟有了當初的針鋒相對,所以你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真正的喜歡上你,讓我心甘情願的嫁給你,而不是現在的因為賜婚而嫁給你,這樣對你來說是不公平的,難道你想娶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子為妻嗎?」

  夙燁神情微冷,俊美的五官上籠罩上一層薄霜。

  小月兒果然與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別人永遠不會與他說得如此的清楚,哪怕是不樂意嫁給他,肯定也會偽裝成很高興的樣子,更不會說對他是不公平的。

  夙燁認真細想,沒錯,若是娶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子為妻,不是他的初衷,何況這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子還是小月兒,他要的是愛他的她,他們永遠相親相愛,而不是相守相殺。

  「好,我答應你,不逼你,等你心甘情願嫁給我,但是現在你還是我的未婚妻。」

  這個事實不會變,皇帝的賜婚仍然是有用的,但是他不逼著她現在便大婚,而是給她一些時間。

  「好。」

  琉月用力的點頭,笑著同意了,真正開心的笑了。

  夙燁能做到這樣的讓步,已經不容易了,而且她願意給他機會,這也是給她自己機會,她其實也喜歡他。

  「還有啊,以後我說的話,你一定要重視,知道嗎?」

  「知道了。」

  夙燁應聲,經過這一次逃婚,他哪裡還敢忽視她所說的話啊。

  「還有我的五十條婚後條約?」

  「那個不行,至少有一半不行,你有你的原則,我也有我的原則。」

  這一次夙燁沒有盲目的同意,他讓了時間給小月兒,已是最大的寬限了,至於五十條婚後條約,他能同意一半就不錯了,別的他堅決不讓步。

  琉月聽了他的阻止,不怒反而笑了起來。

  「我想說那五十條婚後條約,我暫時的撤回來,回頭再想一些合理的讓你看看,難道這樣你也不要?」

  琉月說著抿緊笑,夙燁不由得好氣又好笑,然後手一伸便拽了琉月的身子過來,然後便狠狠的親了下去。

  這一次的親吻帶著懲罰性的吻,直吻得琉月差點喘不過氣來,而且琉月發現這傢夥能力超強,幾次的親吻之後,便十分的嫻熟,能把人吻得骨頭都酥了,週身的無力,幾乎汪成了水。

  琉月連喘氣都不會了,直到夙燁放開她,然後好笑的輕貼著她的耳朵提醒她。

  「小月兒,喘氣了,再不喘氣,只怕你要暈過去了。」

  琉月的臉一下子紅了,然後抬手便捶了夙燁的胸一下,然後板著臉警告他:「下次沒有我的同意不許隨便親我。」

  夙燁一聽,直接便不同意了,嚴肅的板起臉。

  「不行,這一點爺不同意,爺都同意你婚期往後退了,你還想怎麼樣?若不多親親又如何增加感情呢?這一點駁回。」

  琉月忍不住翻白眼,還駁回,正想說讓他認了她的三萬多兩銀子。

  門外小蠻閃身衝了進來,一進來也不等人問話,便急急的稟報:「世子爺,夙王府來人說夙王妃出事了,讓世子爺立刻回夙王府。」

  「我母親?」

  夙燁的臉色一下子黑了,身子陡的站了起來,便想離開,然後想到了琉月,又回首望向琉月:「小月兒,我回頭再來看望你。」

  琉月卻急急的叫了一聲:「等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去夙王府。」

  她說完動作俐落的起身穿衣,小蠻上前一步便想來侍候她,卻被一隻手阻止了,卻是夙燁,夙燁親自過來,沉穩有條不紊的替琉月穿衣整理裙帶,雖然神態從容,但琉月輕易便看出他瞳眸中隱有焦慮,還有絲絲冷光。

  很快,夙燁替琉月穿好衣服,又穿好了鞋子,還親手替琉月挽了發,插了一朵碧色珠花,然後牽著她的手,離開了碧闌園,直奔夙王府而去。

  夙王府奢華的馬車裡,琉月伸出手握著夙燁的手,柔聲的安慰他。

  「夙燁,你別擔心,也許只是普通的病,沒什麼大礙的。」

  夙燁的眼神卻很冷,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不想讓琉月擔心,所以朝琉月淡淡一笑:「嗯,應該不是什麼大的毛病。」

  先前他們從碧闌園出來的時候,夙王府的手下稟報說王妃忽然的昏了過去,現在正命了大夫過去檢查,夙燁雖然笑著寬慰她,但琉月依然看出來,他很擔心,所以才會出聲的安慰夙燁。

  接下來馬車之中再無聲響,琉月一隻握著夙燁的手不放,給予他安慰。

  馬車很快進了夙王府,馬車之外,夙王府的管家孔二早領著幾名手下迎了過來。

  「見過世子爺。」

  夙燁和琉月從馬車上下來,孔二和夙王府的手下有些呆愣,不能反應。

  這不是他們家的世子妃嗎?先前不是逃婚了嗎?這會子怎麼又一臉若無其事的出現了。

  孔二等人臉上有些氣憤,哼,他們家世子爺可是人中龍鳳,這女人竟然還逃婚,害得夙王府丟了這麼大臉子,她倒好,竟然一臉若無其事的出現了。

  不過這些下人不敢當著夙燁的面表現出來,又恭敬的開口:「見過琉月小姐。」

  反正這女人還沒有嫁進夙王府,他們用不著稱呼她世子妃。

  夙燁和琉月二人此時心中念著的是夙王妃,自然沒注意這些下人的神情,夙燁冷冷的問孔二。

  「王妃怎麼樣了?」

  「回世子爺的話道,王妃先前忽然的昏了過去,後來召了大夫在裡面診治呢?」

  「父王呢,可有通知父王。」

  提到父王兩個字,夙燁的聲音有些冷,琉月一下子注意到了,眼神不由得幽暗,難道說夙燁和他的父王夙老王爺的關係並不好。

  不過孔二的聲音適時的響起來,打亂了她的思路。

  「回世子爺,小的已通知王爺了,相信王爺很快便回來了。」

  夙燁點頭沒有說什麼,轉身領著琉月一路往他的母親夙王妃的院子蘭院而來,身後的孔二也領著幾名下人跟上前面的身影,不過孔二跟上去的時候,沒忘了以眼神指示一名下人,前往老王妃的院子去通風報信。

  這孔二乃是老王妃的親信,他是老王妃身邊的慕嬤嬤的男人,他們夫婦二人皆聽信於老王妃。

  不過王府帳房的管事德叔,卻是夙燁的人,所以對於別的,夙燁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睛的,只裝作不知道。

  蘭院門外,守門的婆子一看到夙燁領著一幫人過來,趕緊的走過來請安。

  「老奴見過世子爺。」

  「起來吧」夙燁扔了一句,便領著琉月直往蘭院內母親的房間閃去。

  琉月仔細的打量著夙王妃所住的院子,發現這座院子裡栽種了很多的蘭花,各種名貴的品種,遍佈著整個院子,翠一品,大富貴,翠蓋花,張荷素,各種品種的蘭花都有,而眼下的時節,正是建蘭花開之時。

  蘭,天下第一香,這座院子竟然栽種了如此多的蘭花,一年四季開花的品種都有,眼下正是建蘭怒放的時節,所以整個院子裡籠罩著一縷香味。

  不過琉月沒有來得及細看,便被夙燁拽著一路穿亭越閣走到了夙王妃所住的房間外面,此時廊上廊下立了不少的人,除了蘭院這邊的下人,竟然還有上次琉月在夙老王妃那裡見過的柳側妃,冷姨娘,林姨娘等人,除了這些,還有這些側妃娘娘的孩子,三個郡主,一個生得微微發福,卻很年輕的男子,琉月猜測著,這應該是夙王府的庶子吧。

  這庶子名夙遙,一看到夙燁走了過來,瞳眸中一閃而過的暗芒。

  他每次看到這位長兄,便很有壓力,這位兄長不但繼承了夙王府的世子位,還長得極其的出色,能力也是非常的強,而他呢,樣樣不如他,不但是王府的庶子,還長得胖,而且能力也不如這位兄長,所以每次看到這兄長他便自卑不已。

  宋側妃等人一看到夙燁過來神情都很謹慎,不過眸光一接觸到琉月,這些人的臉色便不喜了,眼神更是閃著淩厲。

  上官琉月,這個女人還敢過來,好沒臉啊,膽敢逃婚的人竟然又出現了。

  琉月自然瞧見了這些人對她不喜的神色,不過只裝作沒看見,眼下夙王妃病了,她可沒心思理這些人。

  宋側妃等人已莊重的開了口:「世子爺過來了。」

  「大哥回來了。」

  夙燁只是略點了一下頭,然後拉著琉月走了進去。

  身後的一干人,個個用冷刀子射琉月,並心裡冷哼。

  夙燁是不是腦子壞了,這個女人都退了他的婚,他竟然還帶她來夙王府幹什麼。按理應該把這女人大卸八塊才是,還帶她來夙王府,他倒是不嫌丟臉,他們夙王府可是望族,豈能容這女人壞了名聲。

  個個在心裡腹誹,不過沒人敢說出來。

  房間裡,夙王府的大夫正在替夙王妃把脈,此時的她已經醒了過來。

  一看兒子帶著琉月回來,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略點了一下頭,示意他們兩個人坐下,然後望向那診脈的老大夫。

  「我沒事,又勞師動眾的幹什麼?」

  老大夫診了一會兒脈,然後起身望向夙燁,小心的開口:「世子爺,王妃沒有什麼大礙了,脈相十分的平穩,不會有事的。」

  夙燁長眉一挑,眼神陰驁無比:「如若沒什麼事,為什麼好好的昏過去。」

  老大夫一聽夙燁的話,便膽顫不已,不敢多說話。

  夙燁張嘴便要把外面的夙竹喚進來,不想琉月阻止了他。

  「我來吧,我來替王妃查一下,看看她是否有大礙。」

  老大夫一聽琉月的話,不由得微微的挑了眉,有些不屑,這女人應該是上官聖醫的關門弟子吧,聽說她有些本事,可是自己都檢查了沒事,他就不信了她還能查出些什麼,這老大夫站到一邊去靜觀其變。

  夙燁聽了琉月的話,想起琉月的醫藝比夙竹可要精得多,尤其是對於解毒方面的。

  想到這趕緊的點頭,琉月起身走到夙王妃的床前,伸出手來給她診脈。

  夙王妃望著琉月,淡笑著開口:「其實沒什麼大礙,燁兒總是大驚小怪的。」

  其實夙王妃已經不止一次的昏過去了,夙燁以前也叫夙竹替她檢查過,但是都沒有發現什麼大礙。

  可是要說不大礙,為什麼人好好的總是會昏倒呢?

  「夙王妃是不是每回昏過去的時候都在吃過東西之後?」

  琉月微微的蹙眉,眼裡升起冷芒,慢慢的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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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kiki 發表於 2014-3-1 01:29 AM

第115章:夙王府鬧劇

  房間裡,琉月的問話,夙王妃並沒有回答,倒是一邊的夙燁沉穩的點頭:「是的,你有什麼發現?」

  夙燁起身走到了琉月的身邊,凝眸盯著琉月的神情。

  他已經發現小月兒的臉色不太好,難道說母親她?夙燁的臉色一瞬間冷嗜如血,殺氣隱在瞳底。

  他一直以來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對母親動了手腳,沒想到一直查不出來,現在總算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所以緊盯著琉月。

  房間裡的老大夫,也是滿臉的驚奇,一言不吭的盯著上官琉月,難道說這小丫頭真的能查出與他不一樣的結果。

  琉月慢慢的收回了手,抬眸望向了夙燁。

  「王妃這是中了隱毒。」

  「隱毒」夙燁瞳眸幽暗,他雖不是大夫,可是卻聽說過這隱毒,一種慢性的毒素,下在人體內,讓人毫無察覺,聽說這隱毒既是毒又可以說不是毒,它是以花草汁液提煉出來的,下在人體內,若是服到與這隱毒相剋的菜餚便會中毒昏迷,而每昏迷一次便會加深這毒素,等到人真正的可以查出來的時候,便回天無術了。

  房間裡,老大夫滿面的驚訝,然後望向床上的夙王妃,又望向了上官琉月。

  這個女人確實有些本事,他都查了好幾回也沒有查出隱毒這樣的事實,而她竟然一次便查出隱毒之事。

  今日就算上官聖醫在這裡,也未必一下子便診斷出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青出於藍更勝於藍,老大夫發呆。

  夙燁週身湧起殺氣,房間裡滿是冷氣流竄過,他暴怒的大喝:「來人」

  門外,夙竹夙松閃了進來,一看房間主子的臉色便心驚不已,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爺。」

  「王妃中了隱毒,給我查,立刻查。」

  夙燁狂暴的下命令,夙竹和夙松一怔,沒想到竟然有人在王妃的身上下了隱毒,是誰如此狠心的對王妃這個一心禮佛之人下毒啊。

  「是,爺,我們立刻去查。」

  「別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夙燁命令,打草驚蛇驚動了那暗處的人可就不好了。

  夙松和夙竹應聲,二人應聲走了出去查這件事。

  房間外面,夙王府這邊的人先前只聽到裡面的夙燁說查,並不知道查什麼,所以個個心驚膽顫的,大氣也不敢出。

  房間裡,夙燁卻望向琉月:「小月兒,這隱毒可有法解。」

  琉月搖了搖頭:「沒辦法解,只有查清楚這隱毒的成份,然後平常注意不要吃與隱毒相剋的東西,便不會讓毒再漫涎開來,對人也不會有大礙。」

  琉月如此一說,夙燁雖然心疼,但唯今之計只有如此了。

  「小月兒,你這一陣子先住在夙王府石襄園裡,幫我查清母親身上所中的毒素成份,看要注意什麼東西不能吃。」

  琉月沒說什麼,點頭同意了:「好。」

  「我命人把你的丫頭們叫過來侍候你。」

  「行」琉月點頭,然後望向夙燁,柔聲說道:「你別急,其實王妃的隱毒還不重,這是發現早了,所以只要查清楚隱毒的成份,平常注意不要吃與隱毒相剋的東西,便不會大礙,你也別過於擔心了。」

  夙燁的心總算平順了下來,然後望向房間裡的老大夫:「你先出去吧。這件事別說出去。」

  「是,是」老大夫應聲走了出去,對於琉月倒是挺敬佩的,沒想到這丫頭的能耐倒真的不小。

  琉月眼見著老大夫走出去,便又望向夙燁說道:「這裡交給我了,你出去查查是什麼人對王妃動的手腳。」

  一提到這個,夙燁的眼神淩厲異常,殺氣瀰漫。

  他整日在外面忙碌,讓王府裡的人好吃好喝的,沒想到竟然有人膽敢給他母親下毒,若不是小月兒查出來,只怕?夙燁驚得一身的冷汗,然後應聲:「好,你先幫我母親查清楚隱毒有什麼成份,我出去查究竟是誰動的手腳?」

  琉月點頭,眼看著夙燁走到了房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叫住了夙燁。

  「夙燁,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這隱毒下了應該有五年左右的時間了,要想查並不是容易的事情,你細心些,別隨便的冤枉了人。」

  夙燁腳下一頓,然後沒說什麼,抬腳便走了出去。

  屋外立刻響起整齊的喚聲:「世子爺。」

  「大哥。」

  夙燁命令外面的人各自回去,然後自去查這件事。

  夙王妃的房間裡,最後只剩下夙王妃和琉月兩個人,琉月等到夙燁離開了,低首正準備給夙王妃施針放血,查她的血脈中隱毒的成份,不想一眼卻望進了王妃清冽如水的眼睛裡,她一眨不眨的盯著琉月,那眼神讓琉月十分的不自在,忍不住開口。

  「王妃怎麼了?」

  夙王妃動了一下,想坐起來,琉月趕緊的伸手扶她坐起來,難得的夙王妃也沒有拒絕。

  她坐好後,抓著琉月的手,然後重重的歎息一聲:「其實你和她好像啊,你們都是一類人,身上的光彩無人能擋。」

  「她是誰啊?」

  琉月忍不住奇怪的開口問,夙王妃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她開口問,夙王妃並沒有回話,她的情緒似乎陷在自己的思緒裡,不理會琉月便又自顧說道。

  「沒想到夙燁竟然如此的癡情,他那麼像?」

  她說到這裡不說話了,然後望著琉月,滿目溫柔的光彩。

  「你是不是愛上燁兒了?」

  琉月沒說話,因為她是喜歡夙燁,但若說愛,似乎還有點距離,不過她喜歡他是沒錯的。

  「王妃不想讓我愛上夙燁嗎?」

  琉月想起上次夙王妃曾經單獨見她,阻止她愛上夙燁的事情,她真的很奇怪,夙王妃為什麼就不同意她愛上夙燁呢,難道說她不喜歡她,想想有這種可能,一般婆婆都不太喜歡自個的兒媳婦,因為怕兒媳婦搶走自個的兒子,夙王妃應該也不例外。

  「王妃是不喜歡我嗎?」

  「不喜歡你」夙王妃愣了一下,然後搖頭,唇角勾出溫柔的笑意,伸手摸摸琉月的手:「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很喜歡你的,你想多了。」

  夙王妃說完,便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但願有奇跡,希望你們兩個都好好的。」

  她說完看琉月滿臉的疑雲,又伸手拍拍琉月的手:「好了,別想多了,其實我是很喜歡你的,真的,因為你和我最好的一個姐妹很像,尤其是個性,我都二十多年沒有見過她了,所以看到你,便想到她了。」

  她說著有些累了,打了一個哈欠,朝琉月笑笑道:「我能先睡會兒嗎?回頭再來查隱毒的事情。」

  「行。」琉月點頭,然後扶著她坐下來,等到她閉上眼睛睡了,琉月才緩緩的退出來,可是先前夙王妃對她說的話,一直留在她的腦海裡,王妃一定藏著什麼樣的心事,先前她明明說不想讓她愛上夙燁的,這會子卻又說喜歡她,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啊。

  琉月一邊想一邊走出了房間。

  房間外面,柳側妃等人已不在了,應該是夙燁讓她們各自回去了。

  夙燁正在吩咐四個手下,如何安排人手查這件事,一定要盡快查清楚是誰對他母親的動的手腳,若是查出來,他絕對不會放過此人的。

  這王府裡,最大嫌疑的便是柳側妃,若是謀算了他的母親,她是最有可能登上王妃之位的,那樣的話,她的孩子也會成為嫡子嫡女,身份一下子高貴起來,所以夙燁重點安排了人盯著柳側妃所住的院子。

  以往他沒理會,沒想到她們膽子如此大,竟然動到了他的母親頭上。

  四個手下聽了主子的安排,忙應聲:「我們知道了。」

  幾人齊齊的退下去辦事,夙燁一抬首望過來,便看到琉月站在廊上望著自個兒,他忙走了過來,柔聲問琉月:「小月兒,查得怎麼樣了。」

  琉月眼神暗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夙王妃的話,夙王妃似乎隱藏著什麼事,不過自己並不清楚,所以還是不要告訴夙燁了,等她查清楚夙王妃心裡藏著什麼樣的心事,再告訴他也不遲,琉月想著笑道:「夙王妃累了,她想先休息,等她休息好了,我再來替她檢查也是一樣的,反正最近注意些飲食便行。」

  「好。」

  夙燁不疑有他,伸手便拉了琉月的手,一路往石襄園走去。

  路上琉月開口:「我還是住到上官府去吧,每天過來給王妃檢查便行了,用不著住在夙王府裡。」

  可惜夙燁卻不同意,正好有這麼一個機會,讓小月兒住進來,既不惹人閒話,他們兩個人又有機會獨處。

  他要盡快讓小月兒心甘情願的嫁給他。

  「不行,若是你不住這裡,我每天還要往夙王府裡跑,這樣不是很麻煩嗎?反正你是我的未婚妻,住在石襄園也是應當的事情,這樣我們兩個也好多處處,說不定很快你便心甘情願的嫁給我了。」

  夙燁說到最後,倒是高興了些,先前夙王妃中毒所帶來的淩厲,淡去了不少。

  兩個人一路說著話往石襄園走去。

  誰知道兩個人還沒有到石襄園,迎面見到一行人過來了,琉月迎面望去,便看到為首的人穿一襲織錦的錦袍,一身的富貴,雖然人不是十分的出色,但是那尊貴的氣勢卻是十足的,琉月望了一眼,便認出這來人是夙王府的夙王爺,這位夙王爺琉月以前見過,他的個子不高。只略比一般的女子高些,不過生得極有福氣,臉蛋圓圓的,肚子也因為發福而圓圓的,看上去十分的和藹,臉上堆滿笑意,不過那微微瞇起的小眼睛裡,可是精光外洩的。

  這個人絕不若表面看到的那麼和藹,琉月第一感覺便這樣。

  看到這夙王爺,琉月多少有些錯愕,憑夙王爺這樣的人竟然娶了夙王妃那樣美麗的女子,還生了夙燁這樣出色的兒子,如若不是親眼所見,她還真是有些難以置信。

  琉月想著的時候,對面的一群人走了過來。

  夙燁立刻拉著琉月上前一步對著來人開口:「見過父王。」

  琉月也緊隨其後的開口:「見過夙王爺。」

  夙王爺朝夙燁點了一下頭,沉穩的問:「你母親沒事了吧?」

  夙燁眼神閃了一下,並沒有告訴自己的父王,小月兒查出母親中隱毒的事情。

  「回父王,已沒什麼大礙了,父王要不要去看看母親?」

  夙燁問,不過夙王爺一聽夙燁說他母親沒事了,竟然搖頭道:「既然沒事了,本王就不去看她了,讓她好好的休息休息。」

  琉月有些驚訝,這夙王爺話裡似乎是為了夙王妃好,可是事實上卻有點不關心的樣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個長得很平凡的男子,娶了一個如花的女子不是該疼入骨子嗎?怎麼還如此的冷淡,看來這位夙王爺和夙王妃之間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啊。

  夙燁聽了夙王爺的話,倒是沒有說什麼,反正他已經習慣了,父王一直不喜歡母親,他是寧願待在柳側妃的院子裡也不願意去母親的院子的。

  夙王爺和夙燁說完了話,便注意到夙燁身邊的琉月。

  夙王爺是認識上官琉月的,以前見過她,他本來就對上官琉月沒有好感,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還膽敢給他逃婚,這是丟了夙王府的臉面了,害得他在朝堂上被幾個同僚笑話,所以夙王爺這會子與琉月一照面,便十分的不喜,也不和琉月多話,直接望向夙燁。

  「怎麼回事?這丫頭怎麼又在我夙王府裡了?」

  夙燁一看父王的神情,臉色便微微的冷,正想說話。

  不想長廊外幽徑上有幾個婆子走了過來,竟是夙老王妃院子裡的人。

  來人一見到夙王爺和世子爺都在,忙道。

  「奴婢見過王爺,世子爺。」

  夙王爺心情不好,看到老王妃院子裡的人,沒好氣的問:「什麼事?」

  「回王爺,老王妃讓奴婢過來請琉月小姐前往老王妃的院子一趟。」

  夙王爺一聽,眼睛睨向了琉月,然後點頭道:「我也正想過去給母親請安,那一起走吧。」

  說完他理也不理夙燁和琉月二人,領先一步往前走去。

  夙燁一聽,臉色難看,老王妃現在叫小月兒過去,肯定是給小月兒臉子看的,所以他不打算讓小月兒過去,夙燁正打算說話阻止這件事,琉月卻伸手阻止了他。

  這次逃婚的事情,雖說是她和夙燁兩個人的事情,可是確實也因為這件事給夙王府帶來了難堪,所以她願意向夙老王妃和夙王爺道一聲歉。

  夙燁見琉月的神情,總算不說話了,伸手拉著琉月跟上前面的人,一路往夙老王妃的院子而去。

  小月兒有他陪著,不用怕他們任何人,若是有人膽敢為難小月兒,他絕不會給她們好臉色的。

  一行人穿過長廊,越過幽徑,一路往夙老王妃的院子走去。

  夙老王妃的院子,琉月已來過一次,所以對於這裡並不陌生,跟著夙燁的身後一路進了夙老王妃的房間。

  此時房間裡坐了不少的人,除了夙老王妃外,還有柳側妃,另外還坐著兩個男子,一個中年男人,一個稍嫌年輕一些油頭粉面的男子。

  他們一行人剛走進去,便見房內先前坐著的好多人站了起來。

  其中兩個琉月沒見過的男人,對著夙王爺喚道:「大哥。」

  夙王爺點了一下頭,然後走到夙老王妃身側的位置坐下來,其他人也陸續的坐了下來,最後只剩下夙燁和琉月兩個人站著。

  當然,夙燁是自願陪著琉月的,因為夙老王妃一坐下來,便招手親熱的示意夙燁過去坐下。

  「燁兒,來,坐到奶奶的身邊。」

  可惜夙燁卻不理會她,而且臉色十分的陰驁,看這架勢,似乎要聲討小月兒啊。

  他們可真是吃飽了沒事做啊,竟然無事找事兒。

  夙燁週身的冷沉,望向上首的夙老王妃:「奶奶讓人叫小月兒過來所為何事?」

  房間裡的人,都盯著夙燁,自然看出夙燁十分的在意這小丫頭,有些人便瞇上了眼睛思量起來。

  不過夙老王妃倒沒有拐彎抹角的,直截了當的開口道。

  「夙燁,奶奶知道你喜歡這丫頭,但是她此次逃婚的事情,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是打我們夙王府的臉子,害得我們夙王府現在成了別人的笑話。」

  夙老王妃一說,夙王爺便點頭了。

  夙王爺點頭,下首的柳側妃就像接受到了暗示似的開口應和夙老王妃。

  「是啊,現在我都不好意思去參加宴會了,一參加宴會人家便會問我這件事,真讓人難堪。」

  柳側妃說完,下首二房的人倒是沒說話,但是三房那油頭粉面的男人卻陰陽怪氣的說話了。

  「這樣打我們臉子的人,現在又出來幹什麼?難不成還想嫁到夙王府來,我們夙王府可娶不起這尊神。」

  三房的男人叫夙顏鈞,一個不學無術,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人,偏偏這樣的人,還嫉妒夙燁,因為夙燁的手裡有大把的錢,讓他眼紅不已,所以他一直纏著自個的母親,讓母親從夙王妃的手裡磨到五彩雲紋瓷和銀針雙面繡的秘方,哪怕就是一樣,也夠他吃喝幾輩子了。

  可就是母親出面也沒用,磨了多少回,也沒有從自己那個一心禮佛的嫂子口裡磨到半個字,而現在夙燁的手裡越來越多的錢,而夙顏鈞卻連賭錢的本錢都沒有,所以越發的惱恨起來,每回一看見夙燁便憤怒,小時候,可是什麼東西都緊著他的,現在他卻連用個錢都受人限制了。

  所以這會子他豈會不逮著機會說話。

  夙燁聽了房內人的說話,下意識的蹙起了眉,臉色黑沉陰驁至極。

  以前他一直懶理理會他們,現在似乎越來越變本加厲了,他的事情何時輪到他們做主了。

  「我的事情,似乎還輪不到別人做主吧,這是我娶親,不是你們娶親吧。」

  夙燁的話一起,別人沒說話,夙王爺便開口了。

  「夙燁,你說這話成什麼體統,為了一個女人與長輩這麼沒禮貌的說話。」

  夙王爺乃是夙燁的父親,所以他說話,別人便不吭聲了。

  因為他們確實不敢過份的招惹夙燁,今日之所以敢說話,也是因為仗著夙燁的父親在場,若是夙燁說得太過火,夙王爺不會坐視不理的。

  不過夙燁對夙王爺一直以來雖然隱忍,可不代表怕他懼他,從某一方面來說,他還很惱恨這個父王。

  從他很小的時候,父王便不太喜歡他,每次自己和三叔夙顏鈞爭鬥的時候,父王往往幫的是夙顏鈞,而不是他。

  本來他以為父王是淡漠的原因,可是等到夙遙生下來後,他才發現事情不是這樣的,他對夙遙卻是極其疼愛的。

  有一段時間,他甚至懷疑自己不是父王的兒子,問了母親後,母親卻狠狠的責備了他一頓,然後告訴他,是因為她和父王之間的關係不好,所以連帶的父王不太親近他。

  後來他想想也了然了,因為自己若不是父王的孩子,父王為什麼把夙王世子的位置傳給他。

  房間裡,夙燁一邊想一邊盯著夙王爺。

  「父王,這是我的事情,若是父王有時間理會我的事情,倒不如多陪陪母親。」

  他一言落,夙王爺的臉色冷了,做兒子的當這麼多人的面指責他,讓他很難堪。

  正想發作,琉月卻伸手拽了拽夙燁的衣服,然後夙燁總算不說話了,這小小的動作,看在夙王府的一干人眼裡,不由得個個阻心。

  夙燁,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著,從他少年的時候開始,便有著驚人的經商天賦,然後他母親把手中的兩大秘方交給他,他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很快把五彩雲紋瓷和銀針雙面繡推到了各國,同時使得夙王府成為別人眼中的香饃饃。

  同時的在這些年的打磨中,這男人就像一把鋒利嗜血的寶劍,使得人膽顫心驚,別說外人,就是夙王府的人,都不敢招惹他,往常大家見他都是小心翼翼的。

  可是現在卻因為一個女人的小小動作,便可以阻止他所有的脾氣。

  這使得夙王府的人心驚不已,若是這女人進了夙王府,只怕?

  個個不安,不過二房的人相對於別人要好得多,其實二房的人為人比較正直,而且早有要搬出去的打算,無奈夙老王妃為顯示自己的權威,愣是不同意,所以他們才住在夙王府裡的。

  對於夙燁和琉月的小動作,他們也不以為意,但是三房的夙顏鈞和他的夫人,卻看得眼紅極了。

  琉月不理會這房間裡的人怎麼想的,她向來只做自己該做的。

  她欠夙王府的人一個道歉。

  想著望向夙老王妃和夙王爺,尊重其事的開口。

  「琉月在此向夙老王妃和夙王爺道歉,因為我和世子爺之間的矛盾,所以害得夙王府失了顏面,琉月向大家賠禮了。」

  琉月話落,夙老王妃和夙王爺愣了一下,然後看夙燁的臉色冷而且冰寒,這些人心知肚明,今日若是他們再為難這上官琉月,只怕夙燁便要發狂發怒了,所以即便這些人心中盛怒,也都隱忍了下去。

  夙老王妃最先開口道。

  「琉月小姐既然道歉了,那這事便到此為止吧,希望琉月小姐以後做事多為我們夙王府想想,我們夙王府畢竟名門望族,不是那等小門小族的人家。」

  琉月眼神暗了一下,倒沒再說話。

  柳側妃一慣便是個見風使舵的人,雖然心中嫉恨琉月,不過老王妃都不計較了,她又有什麼權利計較,所以張嘴便說道。

  「既然琉月小姐道歉了,那還是坐下來吧。」

  柳側妃說完望向夙老王妃,老王妃立刻命人準備了兩個座位。

  夙燁和琉月二人便坐了下來。

  此時房間裡無比的安靜,大家都不知道如何的開口說話,因為稍不留意可能就會招惹到夙燁,雖然大家很想說些什麼。

  最後還是夙王爺開口問了話。

  「燁兒,那你們兩個人什麼時候再重新舉行大婚儀式。」

  看燁兒的樣子是不可能不娶這上官琉月的,所以夙王爺一個父親,按理該過問一下這件事。

  夙燁挑了一下眉望向身側的琉月,然後肆然的笑道:「這件事不急,等母親好了再來談大婚的日期。」

  夙燁話一落,夙老王妃便關心的詢問;「她沒事吧,先前聽下人過來稟報,說她又昏了過去,我還正想去看看她呢?」

  夙老王妃一臉好心的問夙燁,夙燁瞳眸幽深,滿臉的冷意。

  「不知道母親究竟怎麼樣了,動不動便昏迷過去,這樣的情況已經有好幾回了。」

  夙燁說完,琉月挑了一下眉,視線落到了柳側妃的身上,然後又順帶的望向了二房的夫人和三房的夫人,不過倒是沒看到什麼異色,還有夙燁竟然沒提到夙王妃中了隱毒之事,他這是防誰呢,防宋側妃還是夙老王妃。

  夙燁的話一落,房間裡便響起了各種的歎息聲,然後是各種虛偽的心疼聲。

  琉月可以肯定這在座的傢夥沒有一個是真正的心疼夙王妃的,不但是別人,就連夙王爺似乎都不怎麼心疼夙王妃,何況是別人。

  琉月不禁有些同情夙燁母子,明明一個貴為夙王府的世子爺,一個是夙王府的世子妃,可是偏偏兩個人受別人的排擠,好似她們母子二人不似夙王府的人,而是一個外人。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一個外人。

  很顯然的夙燁對眼面前的這些假惺惺的話厭倦了,所以他拉著琉月站起了身,向房裡的人打招呼。

  「好了,我們先回去有事了」

  夙老王妃一怔,然後點頭:「去吧,去吧。」

  夙燁和琉月走了出來,兩個人一走出來,便覺得外面的空氣格外的清新,說不出的舒爽,同時的呼吸了一大口的氣。

  夙燁想起先前琉月向他奶奶和父王道歉的事情,忙認真的望著她。

  「小月兒,你不需要讓任何人道歉,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也有錯。」

  「算了,我欠夙王府一個道歉。但是道歉是道歉,接下來他們若是過來招惹我,我可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一瞬間琉月的週身湧起了冰霜一般冷寒的氣息。

  經過先前的一幕,她可以想到,後面這些人肯定要找他們的麻煩。

  「夙燁,你不覺得這麼些人住在一起有一種窒息之感嗎?」

  難怪他先前願意住在上官府裡,這麼些裡人,一個個只不過都惦記著他的錢,不但如此,還不真心對待他們母子二人,這些年,琉月可以想像夙燁母子二人過得是如何的不得意,還有夙燁小的時候,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夙燁停住了身子回望過來,好看的鳳眸中升起淩厲的戾氣。

  「小月兒的意思是?」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不按好心的,所以何必留,讓他們自亂陣腳豈不是更好,然後一個個的收拾了,這夙王府豈不是清淨了。」

  琉月眼裡升騰起寒氣,想到夙燁小時候所吃的苦,她就不想給這些人好下場,用著他的,竟然連一點真心都不願意付出,這些人實在是太可恨了,還有那個夙老王妃,似乎過慣了好日子,竟忘了是誰讓她過得如此得志的。

  「以往我只是念著最後的一點親情,可是沒想到他們連我母親都不放過,這最後的一點親情也沒有了,沒錯,小月兒說得對,我要讓他們自亂陣腳,然後各個攻破。」

  本來夙燁還念著一點親情,但是琉月的話提醒了他,那些人一個個的不安好心,他又何必留著這種狼人。

  「我立刻來處理這件事。」

  夙燁說著親自送了琉月回石襄園,然後安置她住在石襄園自己不遠的房間裡,夙燁讓琉月多多休息,自己領著人自去辦事了。

  夙燁剛走不大一會兒,小蠻等人便過來了。

  「小姐,你這是要住在石襄園裡嗎?」

  琉月點了點頭,然後補了一句:「夙王妃中了隱毒,夙燁讓我住下來查清夙王妃體內是什麼樣的隱毒。」

  小蠻心驚,沒想到竟然有人膽敢對夙王妃動手,那世子爺豈不是氣壞了,這夙王府裡究竟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膽敢對王妃動手啊。

  琉月卻想到了先前夙王妃與她所說的話,不由得招手讓小蠻坐下。

  「小蠻,你說王妃這個人怎麼樣?」

  小蠻一驚,琉月小姐如何說這話。

  「難道是王妃和小姐說了什麼?」

  琉月搖頭不想提夙王妃先前所說的話,張嘴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我累了,先睡會兒啊,待會兒叫我。」

  「是,小姐。」

  小蠻應聲侍候琉月睡了一會兒,小姐先前生病了,身子還沒有大好呢。

  等到琉月睡了,石榴守在房間內,小蠻和冰舞兩個守在門外,不讓人打擾到小姐休息。

  琉月這一睡,夙王府的外面卻鬧翻了天。

  夙燁命王府這邊的管家孔二找了老二房老三房的當家的,然後開了個小會,說了要把他們分出去單過的事情。

  老二房的夙顏鄲倒是沒說什麼同意了,他們是巴不得出去呢。

  夙顏鄲雖然沒有王爺的世襲身份,可是他科考出身,有長兄幫扶,現在任了戶部的侍郎,戶部本來就是個肥缺,有錢的衙門,所以他並不差錢,再加上夙燁給了他們十間商舖,另外還有田地,他是歡喜高興的出去過自個的小日子了。

  可是老三房的夙顏鈞卻瘋了,夙燁一開口,他便與夙燁鬧了起來,堅決不出去。

  雖然夙燁給他的同樣是十間鋪子,還有與二房相等的田地。

  可是他三房手裡的積蓄都被他賭輸了,他手裡是一毛錢也沒有了,這會子即便得了這些鋪子和田地,和待在王府裡,可謂一天一地的差別,雖然在王府裡受人約束,可是他卻有個老娘罩著呢,現在單過出去,憑著這幾間鋪子和田地,只怕很快便被他輸沒了。

  所以這種吃虧的事情夙顏鄲堅決不幹。

  不過夙燁已經命令了手下夙和和夙風來處理這件事,若是他們老三房膽敢不出去,便強行把他們送出去。

  其實說到底,這座夙王府是夙燁賺了銀子建起來的,他有理由可以攆人。

  而且他分給夙顏鄲的老宅子,正是以前夙王府的老宅,正當合理的。

  夙顏鄲見夙燁不理會,一路哭鬧到老娘的面前。

  夙老王妃一聽夙燁要把她的老兒子分出去,那就像剜她的肉似的疼,當場便昏了過去,等她醒過來,立刻命丫頭去找了夙王爺回來見她。

  夙王爺並不知道這種事,一聽老母親的話,立刻領著人找夙燁,然後便想訓斥。

  可惜夙燁一句話阻死了夙王爺。

  「父王有時間多去陪陪母親,這種事父王不要插手了。」

  夙王爺的臉當場便綠了,最後一言吭的離開了。

  石襄園裡,琉月睡了一覺,醒來後天已經下午了,肚子很餓,便讓小蠻命人去準備吃的,石榴侍候她起來。

  石襄園乃是世子爺所住的地方,什麼東西都是最好的,有獨立的小廚房,所以雖然不是中午,但小蠻走出去很快便命人準備了吃的東西進來。

  琉月也已經穿戴整齊收拾好了,坐到桌子邊吃東西。

  外面隱約有吵鬧聲傳了進來。

  雖然石襄園地方很大,按照道理,院子外面的聲音不應該傳進來,但是這吵鬧聲確實有些大了,好像死了娘老子似的乾嚎著,所以琉月自然聽到了,停住了吃飯的動作問小蠻。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小蠻先前出去準備吃的東西時,已經知道外面有人鬧了,也知道是誰在鬧。

  此刻一聽琉月的問話,相當不屑的撇了撇嘴稟報道。

  「先前世子爺把老二房和老三房的人各分了出去,二老爺一房倒是什麼都沒房,爽快快的分了出去,便是三老爺這一房,死乞白賴的不肯走,這外面鬧的乃是三房的三夫人,領著一眾丫鬟婆子還有姨娘在外面乾嚎呢,小姐不用理會她們。」

  「她們跑到這石襄園外面嚎什麼?」

  琉月有些錯愕,這些人該嚎也該是到老王妃面前去嚎,跑到石襄園門外嚎,難道是?

  琉月靈光一閃,心中透亮,難道說她們是嚎給她看的,不由得來了興趣,眉眼灼亮,笑意切切的,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待會兒我吃完了出去看看,她們是嚎什麼?」

  「小姐,你別去了,看著這些人便煩,何必出去,世子爺眼下出去了,等他回來,她們便不敢了。」

  「夙燁出去了?」

  「是的,聽說皇上宣他進宮去了。」

  「皇上宣他進宮了?」

  琉月的眼神有些暗,這老皇帝最近找夙燁似乎找得有些勤快了,夙燁不參與朝堂上的事情,他找夙燁一般多與銀錢有關係,那麼這次他又找夙燁,不會又是為了銀子吧,一想到這個,琉月便心疼了,她想起了自己的三萬多兩銀子,到現在還沒有個著落呢,憑什麼夙燁總是給那老皇帝錢啊。

  如此一想,琉月吃不下去了,叫小蠻把東西撤下去,然後她慢慢的起身往外走去。

  石襄園外面,除了小蠻幾個,又撥過來三四個丫鬟過來跑腿,這些丫頭一看到琉月出來,忙恭敬的福身:「見過琉月小姐。」

  琉月點了一下頭,然後問最左面的一個穿桃紅馬甲的丫鬟。

  「外面還在鬧嗎?」

  「是的,琉月小姐,三夫人和他們院的一干人在鬧,說今兒個不見到琉月小姐,她們就不走,死也要死在外面。」

  琉月不禁好笑,她們要見她做什麼,難不成以為她是個心軟的,被她們求求,便同意讓她們老三房的人住在這王府裡了。留著她們便是留著一窩禍害,指不定背後正盤算著如何謀害夙燁呢,這種人是留不得的。

  琉月領著一眾丫鬟,一路出了石襄園。

  一路上倒是看到了不少的手下,皆恭敬的向琉月見禮,琉月神容淡淡的一一點頭,然後走出了石襄園。

  門外,三房夙顏鈞的夫人夏氏,一聽到門裡整齊的腳步聲,乾嚎聲陡的提高了三分,那叫一個傷心的,比死了親娘老子還傷心,一邊乾嚎一邊抹眼淚。

  「老天啊,我不活了,我沒法活了,這是要殺我們娘幾個啊。」

  夏氏一哭,她身後的小姐兒,哭得上一聲下一聲的,模仿得唯妙唯肖,看得琉月目瞪口呆。

  這三房的小姐兒一個才十歲,一個才七八歲大小,便有如此的氣質,看來日後又是一個撒潑打混的好手啊。

  琉月淺笑嫣然的看著這幾個演戲的人,愣是不出聲。

  夏氏一看琉月既不問也不讓她們停下,心裡不由得惱怒的冷哼,這女人心真狠,她們娘幾個在這裡嚎了半天她才出來,臨了她出來一聲不吭,這叫什麼意思。

  若不是爺讓她過來這裡求這上官琉月,她真她娘的不想理這女人,實在太沒有同情心了。

  夏氏心裡罵著,哭聲漸小了一些,她實在是哭累了,雖說沒留淚,可是這乾嚎也是挺費神的事兒。

  好在琉月總算開口了:「三夫人,你這是幹什麼呢,哭得這麼傷心。」

  琉月一問,三夫人夏氏便止住了嚎聲,求起琉月來了。

  「琉月小姐,你看在我們娘幾個可憐的份上,幫我們求求世子爺吧,讓他別把我們分出去了,求求你了。」

  其實夏氏心裡現在特別恨上官琉月,她總覺得夙燁會這麼突然的要把他們分出去,這事肯定和上官琉月少不了幹係,以前夙燁可從沒提過這事,今兒這女人過府來一趟,夙燁便想到了,這不是她拾攛的,又是誰拾攛的。

  這個小賤人,不得好死的小賤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喪天良的,她一定不得好死。

  夏氏在心裡痛哭著,臉上卻滿臉的悲苦。

  琉月聽了夏氏的話,再看夏氏的神情,知道她定是在心裡罵自個兒呢,琉月的唇角一扯淡淡的說道。

  「三夫人,不是琉月說你,其實這分出去有什麼不好的,分出去倒自由了,以後你便是一家之主,這當家做主的事情全落到你手裡了,豈不是快活,你說你在這大宅子裡,連主都做不得,總是看人臉色,難道這日子舒心嗎?」

  夏氏一愣,其實她想出去啊,可是她家的男人是個賭吃嫖遙不學好的,她們分出去只是等死,不比得這王府裡,風不打頭雨不吹臉的,什麼事都不用擔心,她出去,她就是死路一條啊。

  夏氏想清楚便又說道:「琉月小姐,我這等無知無識女人,又哪裡會當家做主的本事,只求有口飯吃吃,求琉月小姐和世子爺說說,留了我們在王府裡吧,求求你了,琉月小姐。」

  夏氏說著便又磕起頭來。

  可惜琉月卻不理會,她早把夏氏的一言一行看在眼裡了,不但是夏氏,就是她身側的兩個小姐兒看她的時候,眼裡都是滿滿的狠意,這樣的虎狼之人豈可留在王府裡,想琉月冷冷的說道。

  「自然是世子爺下了命令,誰敢去找死啊,三夫人找錯了人。對了,世子爺不在石襄園裡,三夫人若是想用眼淚打動世子爺,白用了這功夫,還是先回去吧,現在我一個客人住在石襄園裡,聽著這外面的乾嚎,實在是阻心得很。」

  夏氏呆住了,這上官琉月個賤人是鹽水不進了。

  別看夏氏是個看人臉色過日子的,可是因為她靠的是老王妃,所以平常在王府裡可是人模人樣的,什麼時候吃過這虧啊,一看琉月不理會她,轉身便進去了,既如此撕破臉又怎麼樣。

  夏氏大叫一聲:「上官琉月,你個賤人,分明是你拾攛世子爺的,要不是你,他不會想把我們分出去,這麼多年來,他也沒有想過把我們分出去,怎麼你一來,他便做這種事,分明是你個賤人狐狸精,禍害做出來的事情。」

  琉月回身,臉色陡的籠罩上戾氣,眼神更是嗜血十分。

  她這樣的神情,竟與夙燁有幾分像,夏氏一下子被震懾住了,有些後悔,這上官琉月再怎麼樣,也是未來的世子妃,哪怕沒成親,現在也是夙王世子未婚妻的身份,她這樣罵她?

  夏氏還沒想到底,琉月冰冷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來人。」

  身後走出小蠻等人來,小蠻聽到夏氏的怒罵聲,臉色早難看了,此時走出來一臉怒意的問:「小姐。」

  「給我把刁婦掌嘴二十下,狠狠的打,別以為她是夙王府的人我就不敢動。」

  小蠻一聽應聲便前衝去,冰舞緊隨其後的跟了上去。

  夏氏身後的姨娘和兩個女兒全都尖叫了起來:「打人了,打人了。」

  他們的叫聲沒把別人招來,倒是把夙燁給招了來。

  夙燁人沒有過來,遠遠的便聽到琉月所說的話,唇角擒著笑意,拍起手來。

  隨著他的拍手,幾道身影走了過來。

  夏氏一看夙燁出現,不由得心驚膽顫,可是小蠻和冰舞兩個人已經上前下拽了她的身子,夏氏不由得臉色變了,朝著夙燁叫了起來,好歹她是夙燁的長輩,他不會眼看著她被打吧。

  所以夏氏尖叫起來:「夙燁,上官琉月讓人打我,她竟然在夙王府裡命人動手打人,這還有王法嗎?」

  夙燁低頭望著夏氏,那眼神就像看螻蟻一般鄙視,然後冷硬的說道:「在夙王府裡,她便是王法,別說打你,打你是輕的了。」

  夙燁一言落,便朝身後的夙和命令:「這刁婦竟然膽敢辱罵世子妃,打完了二十個耳光,繼續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對了,然後把他們三房那邊的人統統的攆出去,若是她們膽敢有一句怨言,把送給他們的房子鋪子全都收回來。」

  夙和沉聲應:「是,爺。」

  然後小蠻已經不客氣的抬手便扇起夏氏來,下手又重又狠,夏氏被打得眼冒金星,身側的女兒和姨娘,誰也不敢說話,先前世子爺的話,她們可是都聽到了,若是她們再敢鬧,那房子鋪子都沒了,那她們以後還住什麼吃什麼。

  一時間,石襄園門外只有打耳朵的聲音,啪啪作響。

  夙燁和琉月二人就像沒聽到似的,彼此望向了對方。

  夙燁唇角擒著笑意,朝琉月豎起了大拇指。

  「小月兒,有當家主母的風範。」

  琉月忍不住好笑,是那女人罵她,她一向不會輕饒了招惹她的人,尤其是這女人吃著用著夙燁的,竟然還招事,一想到這些,她便想狠狠的收拾這些女人。

  琉月一邊想一邊笑著說道:「和爺你比起來,那根本是小巫見大第巫。」

  夙王府門前的手下心裡同時冒一句,這兩變態,一個比一個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3-1 01:31 AM

第116章:一夜多少錢

  三夫人夏氏被打了二十記耳光後,整個臉都腫了,嘴角更是被小蠻給打出血來,整個人虛脫了,再不像之前的囂張了,她現在只顧著求饒了。

  「世子爺,明月小姐我不敢了,你們別打我了,別打我了。」

  兩個小姐兒也求起饒來;「你們饒了我母親吧,饒了我母親吧。」

  夙燁和琉月卻像沒看到似的,轉身往石襄園裡走去。

  外面夙和和夙風二個人早一揮手命令人過來,把三夫人夏氏拉下去打板子。

  石襄園外面很快響起了打板子的悶響聲,還有三夫人的殺豬似的叫聲,不過這一次她沒敢再罵任何人。

  夙燁和琉月走進石襄園裡,琉月想起先前小蠻說夙燁進宮的事情,不由得關心的問:「老皇帝讓你進宮幹什麼了,不會又是想讓你出錢吧?」

  夙燁長眉一挑,深邃的眼神閃過光亮,笑望著琉月:「小月兒,你怎麼猜到了?」

  「你一慣不理會朝堂上的事情,老皇帝找你除了錢,還能怎麼樣?不過他真的找你要錢了?」

  說到錢,琉月便想起自個的三萬多兩銀票,先前在隆親王府的人工湖裡泡爛了,現在她可是一分錢也沒有了。

  夙燁正想說話,見琉月的臉色有些變幻莫測的,不由得奇怪:「小月兒,你怎麼了?」

  琉月停住步子,回首望向夙燁,鼓起了她的腮幫子,一字一頓的說道。

  「先前你去隆親王府抓人,我一怒從人工湖裡遊出去,可是我的三萬一千多兩的銀票全都泡爛了,所以這錢你得賠我。」

  夙燁一聽,原來是為了三萬多兩的銀票啊,不由得好笑,斜挑起眼角,風情萬種的調侃琉月。

  「小月兒,這也算到我的頭上了?」

  「不算到你的頭上,我三萬多兩銀票就這麼白沒了。」

  琉月惱怒的瞪圓了眼睛,盯著夙燁。

  夙燁立刻好笑的伸手拉過她的手:「好了,逗你呢,你沒了銀子確實也不方便,回頭我讓帳房支五萬兩的銀票放你身上,以防你要用。」

  「五萬兩?」

  琉月的眼睛閃了一下,隨即又覺得不大妥當:「我只要三萬一千兩,為什麼給我五萬兩。」

  「我的便是你的,還分那麼清楚幹什麼,何況你身上也不能沒有銀子,就這麼說定了。」

  夙燁拉著琉月往石襄園裡面走去,琉月總算不說話了,想想平白又多了近兩萬兩的銀子,現在她算是個有錢人了,越想越開心,眉開眼笑神情愉悅的跟著夙燁往裡走去。

  路上,琉月還不忘問:「你還沒說老皇帝找你是不是要錢呢?」

  「嗯,他找我是要錢,老皇帝決定了要把皇陵遷都樊龍城,所以要很大一筆銀子,雖然讓戶部現調各處的銀子上來,可還是差了一大個缺口,所以他便動起了我的腦筋,當然他沒說要,只說了借,眼下先跟我借,然後等到明年各地的賦稅上來了,再還我。」

  夙燁說完,琉月立刻不贊同了,倒不是心疼錢的事情,而是老皇帝所謂的借,肯定有很大的一筆數目,如若到時候他還不出錢來,說不定他會讓飛堯軍動手殺了夙燁,那麼到時候誰會跟他要銀子啊,所以說說來說去,都是夙燁吃虧。

  「你借了沒,這一借可是把自己置於險地了?」

  「我說現籌籌不上來?看看能籌多少上來,等幾天再給他答覆。」

  夙燁說完微瞇起眼睛,眼裡一片冷寒,其實琉月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如若他借給皇帝的銀子過於龐大,到時候皇帝還不出來銀子,很可能會拿他開刀,那他是賠了銀子還折了一條命。

  這些帝皇家的齷齪心思向來比別人多,所以借還是不借,他正在考慮中。

  兩個人一路說著話走進了正廳,剛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喝口茶,便聽到門外有小丫鬟走進來稟報。

  「琉月小姐,老王妃在石襄園外面要見琉月小姐呢?」

  琉月一聽,臉色微暗,望向了夙燁,這老王妃真有意思,她不想見夙燁,竟然要見她,是做什麼啊?

  夙燁直接蹙眉拒絕了:「不見,讓她回去吧。」

  不過琉月卻喚住了小丫鬟:「等一下。」

  小丫鬟停住了身子候著,琉月回望向夙燁:「她既來了,我就見見吧,放心吧,我不會吃虧。」

  琉月知道夙燁是怕她吃虧,他心疼她,她也同樣心疼他,想到他小時候在這樣的環境下過活,她便想狠狠的教訓一頓這些人。

  老王妃是嗎?難道她會怕她,最最可恨的便是這個老女人。

  夙燁之所以對她不親,想必是她不喜歡夙燁的原因,她不喜歡夙燁,夙燁自然不親近她,現在看夙燁有能力了,便又裝著一臉虛偽的樣子。

  正廳裡,夙燁聽了琉月的話,倒沒有說什麼。

  「行,那我陪你。」

  他倒也想看看奶奶找小月兒是為了什麼事,難不成想讓小月兒出面,讓他收回成命。

  夙燁的眼神懾人的寒氣。

  琉月卻出聲了:「別,你先回自個的房間休息一會兒,我來招待老王妃,你只假裝不知道便罷了。」

  這一點夙燁有些不同意,若是小月兒挨欺負了怎麼辦?可惜琉月卻堅持讓他去休息,最後夙燁只得起身:「好吧,你小心點。」

  夙燁說著走了出去,自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把這裡交給了琉月。

  琉月命令小丫鬟:「去把老王妃請過來。」

  「是,琉月小姐。」

  小丫鬟看著廳堂上琉月小姐傲氣淩然,週身上下的不卑不亢,若是她進了夙王府,只怕是天生的當家主子,誰敢招惹她都不會有好下場。小丫鬟想著越發的恭敬,走出了正廳一路往石襄園外面去請老王妃。

  琉月坐在廳堂上喝茶,喝了有半盎茶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一聽聲音琉月起身迎了上去,一臉優雅的笑意。

  「琉月見過老王妃。」

  琉月笑意氤氤,看上去心情不錯。

  老王妃的一顆心卻阻得厲害,先前她已經昏過去一次了,這會子鎮定了很多,雖然她很想抽上官琉月的臉子,這個賤女人,一進夙王府便給她們惹出這樣的事情來,竟然讓夙燁把老二房和老三房的人攆出去,她這是挑釁她的權威,不把她放在眼裡,這個女人太可恨了。

  她們夙王府的人竟然鬥不過她,這讓她如何甘心。

  不過老王妃沒忘了今日過來的目的,就算要對付上官琉月,也不急在這一時,所以老王妃的臉上硬扯出了一些笑意。

  「琉月小姐客氣了。」

  琉月請了老王妃在石襄園的正廳裡坐下,然後自己坐在老王妃的對面,門外石榴走進來奉了茶水,便又退到門外去了。

  老王妃伸手接過手邊的茶盎,輕聲說道:「琉月小姐可是聽說了夙燁要把王府二房和三房攆出去的事情?」

  「攆出去?」

  夙燁一挑眉,有些驚訝的樣子。

  「不是說分了單過嗎?怎麼攆出去了,夙燁真是太份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的說,要把人攆出去啊。」

  老王妃一聽琉月的話,差點沒被氣死,這攆出去和單分出去,不是一個意思嗎?

  這小賤人分明是故意氣她的,老王妃差點暴怒起來。

  幸好她身側的慕嬤嬤拉了拉她,老王妃才醒過神來,今日她過來不是治氣的,而是有事找上官琉月的。

  「一個意思一個意思,不過琉月小姐,你不覺得一家人應該和和睦睦的住在一起嗎?親兄弟之間竟然如此的生份,這讓別人家會如何碎舌呢?這樣可是會給別人話柄的。」

  琉月艷麗的五官上,目光清冽,唇角擒著似笑非笑,盯著夙老王妃。

  夙老王妃看著她此種神情,渾身不自在,暗自想著,這女人這麼看她是什麼意思。

  不過很快,琉月的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家人住在一起自然是該著的,可是對於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還是乘早的攆出去好,省得到時候被人挫骨揚灰了。」

  琉月話一落,夙老王妃的臉色便黑了,冷冷的開口。

  「上官琉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琉月卻不生氣,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喔,夙老王妃別誤會,我不是說你們,我就是打個比方,其實夙老王妃和家人不知道有多疼愛夙燁呢,從小到大的疼家著的他,這事他似乎做得確實有欠妥當。」

  夙老王妃聽著琉月的話,肺都氣炸了,她可以肯定這小賤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她來此的目的,不但不說幫助她,反而是落井下石的來折騰她,這樣刁鑽的人若是嫁進了夙王府,她們還有好日子過嗎?夙老王妃的眼晴綠了,上官琉月,你不讓我們好過,我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夙老王妃急急的起身,怒指向琉月:「上官琉月,你?」

  琉月忙站起身,一臉緊張的問道:「夙老王妃你怎麼了?」

  她一句話說完,也不等老王妃開口便又接著開口:「我知道了,今日老王妃過來,乃是因為捨不得三老爺他們是不是?」

  老王妃一聽她的話,眼神閃了一下,難道說這小賤人想幫她了,忙點了一下頭。

  「沒錯,我捨不得一家子親骨肉,弄得四分五散的。」

  「那我知道了,等回頭我見到夙燁,我便與夙燁說,讓三老爺把老王妃接出去過,讓夙燁千萬不能分開三老爺和老王妃。」

  琉月這句話說過,夙老王妃再受不了刺激,喘起氣來,一隻手顫顫的指著琉月。

  「你,你?」

  沒想到上官琉月竟然想拾攛夙燁那個混小子把她攆出去,不,她才不要出去,她一慣是個享慣了福的,過不來那種苦日子。

  而且她不但過不了,她還要想辦法把自己的小兒子弄進來。

  夙老王妃想著狠狠的說道:「上官琉月,算你狠。」

  她說完領著人轉身便走了,不過腳步虛浮,一點力道都沒有,全憑慕嬤嬤架著她才能離開,她是被上官琉月這個小賤人給氣壞了,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身後的正廳裡,琉月唇角笑意盈盈,眼裡點點的冷光。

  老太婆,你最好別耍什麼麼蛾子,若是你動手,很快便把你攆出去,過慣了好日子,竟不知誰讓你過的這好日子了。

  「來人,送老王妃出去。」

  「是。」小蠻應聲,一揮手領著兩個丫頭,飛快地過去送老王妃離開。

  老王妃剛走出石襄園,便再走不動了,一口氣提不上來,最後竟直直的昏了過去,這是她第二次昏了過去了。慕嬤嬤立刻驚慌失措的叫了人,與她一起扶了夙老王妃回院子。

  小蠻回到石襄園正廳的時候,把這消息稟報給琉月。

  琉月忍不住笑了起來:「氣死這女人活該。」

  小蠻卻有些擔心:「小姐,你這樣子整夙老王妃,可別忘了她有太后撐腰呢?」

  琉月撇了撇嘴角:「你以為太后喜歡為她出頭嗎?估計太后巴不得有人磨她呢,你別擔心,這老太婆一慣便是個不討喜的,沒人喜歡她,今日整治了她,她若乖乖的便罷,若是再有什麼動作,看我如何想辦法把她攆出去,這老妖婆就是留不得的。」

  「是,奴婢知道了。」

  小蠻點頭。

  琉月起身,正想回房間休息一會兒。

  不想蘭院那邊有小丫鬟過來,說王妃要見琉月小姐。

  琉月立刻想起夙王妃身上隱毒的事情,眼下正好可以過去,幫助王妃查清楚隱毒的成份。

  「好,小蠻我們去王妃的蘭院,別驚動世子爺了。」

  「奴婢知道了。」

  小蠻應聲,一行人往蘭院而去。

  王妃的蘭院離石襄園有些遠,因為王妃平時喜歡靜養,但是夙燁卻要打理整個夙王府,所以石襄園離前面的主屋比較近,但是蘭院卻在王府的後面偏一些,所以與石襄園兩下距離不短。

  琉月沒有命人備小轎,領著三個小丫鬟,一路走過去,路上正好可以欣賞欣賞夙王府的風景。

  夙王府的地方很大,足足佔了一條街的距離。

  不過王府這邊的人住在東首,大約有半條街的位置,建築十分的華麗,各處的景致都很獨特。

  琉月一路觀看下去,心知當日夙燁建這王府的時候,一定花費了不少的錢財和精力。不過對於他的獨特心思,還是很驚歎的。

  一行人一路閒逛著,眼看著便要到了蘭院的小院。

  不想半道上忽地從廊外竄出一人來,嚇了琉月和小蠻等人一跳,待到幾人定晴望去便看到從廊外竄進來的人,竟然是三房那邊的三老爺夙顏鄲,夙顏鄲的容貌生得與夙王爺相似,不過他略清瘦些,顯得很年輕。

  琉月對此人並無好感,油頭粉面的,一雙眼睛有些渾濁,一看便是常年累月飽暖思淫,賭吃嫖遙的傢夥。

  「三老爺這是做什麼?」

  小蠻最先發作起來。

  夙顏鄲看到琉月,那就跟仇人似的,眼睛立刻紅了,喘氣也重了,大手一指琉月。

  「上官琉月,你竟然拾攛夙燁把我們攆出去,我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夙顏鄲一副無賴潑發的樣子,大有要與琉月鬧上一鬧的動作。

  琉月冷冷的望著夙顏鄲,她並不怕這男人,一個無賴潑皮罷了。難不成他以為他這個樣子會嚇到她。

  「三老爺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

  夙顏鄲冷笑:「你不想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他著陡的抽出袖中的一把刀來,一步步的走了過來,威脅的盯著琉月。

  琉月唇角撇了一撇,然後命令前面的小蠻:「三老爺想行兇殺人,把他給我拿下。」

  「是,小姐。」

  小蠻一聲應,上前一步,腳一抬直踢向夙顏鄲,夙顏鄲手中的短刀應聲飛了出去,被小蠻一伸手給接住了。夙顏鄲一下子愣住了,這男人根本就是個花架子,本來以為拿出刀來,會把上官琉月嚇住,沒想到不但沒嚇住,倒惹惱了上官琉月,命人拿下他。

  小蠻手腳俐落,三下五除二便把夙顏鄲給制服了,把他押了過來,琉月走過去望著夙顏鄲,好笑的開口。

  「原來三老爺只是花架子,拿把刀嚇唬誰呢,莫不是嚇唬小孩子。」

  夙顏鄲什麼時候被人如此嘲笑了,一張臉紅白交錯,然後怒吼起來:「上官琉月,你別得意,我早晚有一天肯定會回來的,我回來了一定會收拾你的。」

  琉月一聽,臉色冷冷,陡的一抬腳狠狠的踢上了夙顏鄲的膝蓋,夙顏鄲沒防到她這一手,疼得哇哇大叫。

  小蠻立刻鬆開了手,夙顏鄲撲通一聲栽到地上去了。

  琉月並沒有因為踢了夙顏鄲一腳便放了他,她手一伸抽過了小蠻手中的短刀來,快速無比的一刀揮向了夙顏鄲的手指,這一刀太快,夙顏鄲完全感覺不到痛意,便看到自己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被生生的切了下來,啪噠落到了地上。

  此時天色幽暗,長廊外燈籠輕搖,切指之痛很快傳來,夙顏鄲痛苦的吼叫起來,這叫聲很快引來了夙王府的侍衛,這些侍衛一看琉月和夙顏鄲鬧了起來,一時竟動不得。

  琉月冷冷的命令:「這三老爺竟然膽敢持刀殺人,給我把他扔出去,記著以後不准這殺人兇手跨進夙王府一步,今日切兩指以示教訓,下次直接殺了。」

  琉月煞氣重重,就像一尊地獄羅煞,不但是夙顏鄲,便是那些侍衛也看得汗毛倒豎。

  「是,琉月小姐。」

  這琉月小姐不但心狠手辣,還深得世子爺的寵愛,日後她嫁進夙王府裡,絕對是個厲害的當家主子,他們若是招惹她,只怕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侍衛立刻上前一步提起了夙顏鄲,把他給提了出去,夙顏鄲一隻手廢了,冷汗直流,然後昏了這去。

  身後長廊上,琉月瞳眸冷寒,輕輕拍了拍手,領著三個小丫頭。

  「我們走吧,王妃應該等急了。」

  「是,小姐。」

  一行人動作俐落的走進了蘭院。

  蘭院內,夙王妃已經聽到身側侍候的人稟報過先前外面發生的事情。

  所以琉月一走進去,夙王妃便滿面的憂慮,不過那憂慮中隱有一份快感。

  夙顏鄲從小經常欺負燁兒,這會子吃了大苦頭,那是他活該,可是?

  夙王妃示意琉月坐下來,然後讓房內的人都退下去,最後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了,夙王妃一把拉著琉月的手。

  「琉月,你竟然動手切了夙顏鄲二指,只怕她們不會饒過你的,你要小心些。」

  琉月看夙王妃一臉真誠的擔心自己,心裡倒是挺感動的,忙伸手按著夙王妃的手。

  「王妃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就算我饒了夙顏鄲,他也不會放過我的,那樣的話,倒不如狠狠的給他一擊,他還有些忌撣。」

  琉月眉毛上揚,眼神璀璨,整個人神彩栩栩,那週身的光輝,令人移不開眼睛。

  夙王妃竟然看呆了,望著琉月,只覺得她與記憶中的那個人重疊在一起,一樣的狂傲,一樣的囂張張揚,一樣的引人注目,她們似乎生來便是同一種人。

  琉月見夙王妃呆望著她,不由得挑了一下眉,這王妃的心裡一定藏著什麼心思。

  「王妃,你看什麼呢?上次你說我與你的一個姐妹很像,你那個姐妹呢?」

  琉月開口問,夙王妃一驚倒是醒了,然後笑著開口:「我已經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

  她說著歎息一聲,然後伸出手握著琉月的手說道:「其實夙顏鄲挨了你的打,我心裡舒暢著呢,你不知道,小時候燁兒總是受到他的欺負,老王妃一直護著夙顏鄲,有多少次我看得心疼不已,只恨自己是個沒用的母親,竟然護不得自個的兒子,不但如此,還要燁兒來護我,你知道嗎?他五歲的時候便知道護著我了,不准人欺負我。」

  說起夙燁小時候的事情,夙王妃眼裡滿滿的柔情,很是自豪。

  琉月聽在耳裡,心中卻是滿滿的心疼,難怪夙燁會如此的冷嗜強硬,因為他生來便該是個強者,如若弱,只怕他早被人吞得骨頭都沒有了,他若是不夠強,就保護不了夙王妃,也保不住夙王妃手中的兩大秘方。

  琉月想像著他們母子二人小時候生活在這大宅院裡,不由得心疼不已。因為心疼,所以更惱怒夙王府裡這些欺負人的傢夥,所以她先前才會對夏氏不客氣,也對夙顏鄲不客氣,更對夙老王妃不客氣。

  實在是因為她們太欺負夙燁和夙王妃了。

  他們母子二人顧念親情,她和他們可沒有半點的親情。

  「夙燁小時候一定很可愛。」

  琉月不提他們所吃的苦,只說高興的事情。

  夙王妃一下子笑了,眉宇舒展開來。

  「是的,不但可愛,長得又很美,而且很厲害,你知道嗎?小時候他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可愛。」

  夙王妃高興的說著,然後想到兒子是因為她所以才變得如此強硬的,夙王妃說不出心頭啥滋味,不過很快想到今日她讓琉月過來是給她檢查隱毒的,忙開口說道。

  「不是查我的隱毒嗎?現在我正好休息好了。」

  「嗯,行。」

  琉月點頭,立刻取了冰魄銀針,然後又命小蠻取了水來,然後開始給王妃放血。

  房間裡終於安靜了下來,琉月很認真的做事。

  夙王妃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好半天沒有動一下,然後想起先前琉月打夙顏鄲的事情,還是有些憂心。

  「琉月,你一定要小心些,夙顏鄲他就是個無賴。」

  一個賭吃嫖遙的無賴,若是逼急了他,什麼事做不出來啊。

  「嗯,王妃放心吧。」

  琉月隨意的應和了一聲,注意力依舊在手中的試驗上,手邊還有筆墨紙張,她用丹藥溶解到水裡,慢慢的分析這隱毒裡面的成份,然後一樣一樣的寫在紙上。

  房間裡很安靜,屋外卻響起急急的腳步聲,很快一道欣長挺拔的身影從外面旋風似的衝了進來。

  這來的人正是夙燁,夙燁先前在房間裡休息,聽到手下稟報,說夙顏鄲和琉月小姐打了起來。

  夙燁一聽心急了,趕緊閃身過來了,走進房裡,看到琉月什麼事都沒有,他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鬆了一口氣後,隨之而來的便是滔天的怒火,也不和房間裡的人說話,便走了出去,站在房間外面的長廊上,對著夙風和夙和二人發火:「不是說把這些人攆出去的嗎?怎麼竟然還讓他進來了。」

  夙和臉上湧起自責,恭敬的回話:「回爺的話,府裡有些下人私自放他進來的,這件事是屬下的疏忽,屬下立刻把府內各個關卡換上自己人,以後絕不讓他跨進夙王府一步。」

  「去辦吧,今日的事情不可再發生了。」

  「是,世子爺。」

  夙和退了下去辦事,夙燁又回身走進屋裡。

  屋子裡琉月已經整理好了,看到夙燁走了進來,便把手中分析出來的隱毒成份遞到夙燁的手裡,夙燁看了幾眼,並不懂這些東西該注意什麼食物,什麼食物與之相剋。

  琉月又坐下來寫了幾樣相剋的東西,然後遞到夙燁的手裡。

  「這些食物是不能食的,如若食了,必然會害得王妃昏迷,每昏迷一次便會引發體內的隱毒,所以一定要記住不能讓她食這些東西。」

  夙燁面容冷寒,伸手接了過來,看了幾眼後收了起來,回頭他便換了母親身邊的幾個婢女,換上他信得過的人。

  房間裡,夙王妃喚了夙燁一聲。

  「燁兒。」

  夙燁走過去,夙王妃伸手拉了他坐下來:「你把老二房和老三房的人攆出去了。」

  這件事夙王妃還不知道,沒人告訴她這件事,她是因為剛才聽到夙燁在外面所說的話,才知道的。

  夙燁點頭:「是的,我把他們都分出去了,這麼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實在是太吵鬧了,何況我要查清楚究竟是何人對你下的毒手,若是查出來,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不管是誰都不行。」

  夙王妃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他說了就會做到,絕不會輕易的改變,就算她說了也沒有用,所以她什麼都不說,只叮嚀了一聲:「那你們要小心些。」

  「母親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夙燁說完叮嚀夙王妃好好的休息,什麼都不要想,她還是過她的日子,一切都有他呢?

  琉月站在房裡,看他溫柔的照顧夙王妃,就好像照顧自己的妹妹一樣。

  想像著夙王妃說起的夙燁小時候的事情,心不知道為何竟然很溫柔,眼神也不知不覺的湧滿了柔情。

  這一微小的變化,沒逃過夙燁的眼睛,夙燁拉著她從夙王妃的房間裡退了出來,魅惑的開口:「小月兒,難道是被我的魅力迷倒了,那你要不要嫁給我,有沒有心甘情願的想嫁給我。」

  琉月一聽,呸了他一聲。

  「做夢。」

  兩個人走出去後,夙燁把先前琉月分析出來的夙王妃不能吃的食物單子,交到了夙風的手裡,讓他立刻把蘭院裡的人全都盤查一遍,然後換到別處去,這蘭院裡全都換上自己人,親自照顧自個的母親。

  夙風應聲,立刻去辦事。

  夙燁則是拉著琉月的手一路回石襄園而去。

  路上,夙燁魅惑的一直纏著琉月,完全不似先前的冷酷嗜血。

  琉月卻因為這一天來在夙王府看了不少對他不平的事情,再加上先前夙王妃所說的話,她的心裡對夙燁很心疼,所以這會子實在是硬不起心腸來,而且以後只怕也硬不起心腸來。

  琉月正想著,那夙燁還在自戀的問。

  「小月兒,你有沒有被爺的魅力迷倒,有沒有心甘情願的想嫁給爺?」

  琉月黑了一張臉,這話都問了幾遍了,立刻冷哼。

  「閉嘴。」

  再心疼他,也不能這麼快便同意嫁給他吧,眼下夙王府的事情可多著呢,還是等除理了這件事,再來想他們大婚的事情,她若是嫁進來,也是看不慣這夙王府的一切,倒不如先整治了,然後嫁進來。

  琉月心裡盤算著,和夙燁一路往石襄園走去。

  夙燁的黑眸中卻飛快的閃爍著暗芒,反正他是一心一意想快點取小月兒的,這座王府令人窒息,可是小月兒進來,便會不一樣了,這裡終將是他們兩個人的地盤,別人全都滾出去,對了,他們會好好的照顧母親,好好的孝順她的。

  可是眼下他答應了小月兒要等她心甘情願的嫁給他的,如何讓小月兒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呢?

  夙燁動起了腦筋,兩個人一路回石襄園。

  而在夙王府的另一處院子裡,此時正上演一幕苦情戲。

  夙老王妃的院子,此時夙老王妃正在房間裡大哭呢,今日他已經哭昏過去幾次了。

  先前兩次是被氣的,可是第三次卻是心疼的。

  下人稟報過來,說夙顏鄲被人切了手指後,她心疼得直接昏了過去。等到醒過來後,哭得傷心欲絕,就是以前的夙老王爺死,她都沒有這麼傷心的哭過,可是現在夙顏鄲被切了手指,她哭得絕望極了,那是動到她的命根子了,所以她才會如此的傷心。

  房間裡,除了夙老王妃,還有夙王爺。

  夙老王妃一邊哭一邊哀叫:「讓我死了好了,這日子沒法活了,我活了一輩子了竟然還遭受這種罪,這叫什麼日子啊,這尚京該有多少人笑話我啊,我沒臉了?讓我死吧。」

  夙老王妃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會她是真氣著了。

  夙王爺既煩燥又無奈,自己也拿兒子沒有辦法。

  「母親,你還是當心身體吧,別這麼傷心了。」

  其實夙王爺倒認為,夙顏鄲該受些教訓,平常被母親慣得太無法無天了。

  可惜這話夙王爺不敢和夙老王妃說,說這種話,夙老王妃能和他拚命,所以一直以來,他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這會了夙顏鄲被上官琉月切了兩指,他倒認為是那傢夥該得的,不過當著夙老王妃面,他不敢表示出來,只能勸夙老王妃。

  夙老王妃聽了夙王爺的話,又嚎起來。

  「我不活了,你今兒個若不給我個交待,我就不活了,我去地下問問你父親,把那世襲的位置給了你究竟有個什麼用,竟害得母親遭受這種罪?」

  夙老王妃一聲一聲的指責著夙王爺。

  夙王爺的臉黑沉沉的,然後陡的站起身:「母親喜歡鬧便鬧吧,兒子先走了。」

  他實在是被鬧煩了,以往只要母親有一件不稱心的事情,便到他的面前鬧個沒完,他也是人,他也會累,他也是她的兒子,她的兒子不是只有夙顏鄲一個人,如若她那麼捨不得夙顏鄲,為什麼不搬了出去和夙顏鄲住一起,還要與他們在一起做什麼?

  自己母親是個什麼人,夙王爺是知道的,她根本是不可能死的,只不過裝裝樣子罷了,想讓他給她出頭,可是就算他出頭有用嗎?

  夙王爺領著人離開了老王妃的院子,夙老王妃又鬧了一會兒,見沒人理會她,也就不鬧了,最後臉色冷冷的命令身邊的丫鬟嬤嬤:「把這裡收拾乾淨了。」

  既然哭鬧沒有辦法,她就不哭不鬧了,另想辦法。

  上官琉月,這個賤人,如若她只是對付夏氏她們,她不會心疼的,可是她不該動她的兒子,夙老王妃的眼裡閃著綠光。

  石襄園裡。

  各處點起了燈籠,光暈朦朧。

  四週一片寂靜。這裡沒有夙燁的命令,沒人敢到石襄園裡。

  一座白玉玲瓏亭中,擺放著美酒佳釀,不遠處有人彈琴,一切都很美好。

  夙燁和琉月坐在亭中品酒聽琴,好不愜意。

  夙燁因為琉月喜歡吃美食,所以石襄園這邊的廚子,是他特地找來的名廚,專門給他們燒美味的菜餚,所以琉月吃得特別的開心。

  「夙燁,你這邊的廚子不錯,燒出來的菜一級捧。」

  「好吃便多吃點。」

  夙燁眼神晶亮,緊盯著琉月,琉月注意的是桌上的美味佳餚,而夙燁的眼裡,琉月便是美味佳餚,今晚?夙燁動起了算計,若是他把小月兒拆吃入腹,小月兒會不會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呢,都說女人最看重第一次了。

  夙燁心裡盤算著,臉色卻不顯出來,伸手端起酒杯遞到琉月的面前:「小月兒,來,今天我要好好的與你喝三杯。」

  「為什麼?」

  琉月抬眸望過來,不明白夙燁為什麼要與她喝三杯酒。

  「這第一杯酒感謝你查出我母親身上隱毒的事情,若不是你,我真不敢想像母親她?」

  說到這兒,夙燁停頓了一下,他是真的很感謝小月兒,若不是因為她,他不敢想像那後果。

  琉月笑了一下,倒也沒有推拒,端起了酒杯。

  琴音繞耳,美酒當前,眼前還有絕色美男,拒絕得了的絕對不是正常人,而她是正常人,所以拒絕不了。

  「好,我們來喝一杯,不過一杯就好。」

  琉月對於酒沒什麼定力,所以還是少喝些為好。

  夙燁隱暗的一笑,與琉月碰了一下酒杯,也不說行,便先幹了。

  琉月也乾了一杯,這杯子剛放下,夙燁又給她斟了一杯,然後端起酒杯望向琉月。

  「這第二杯酒感謝小月兒的好建議,讓我把這王府裡不該留的人全都清理了出去,現在這裡清淨得多了。」

  琉月不想喝了,忙推拒:「別,不喝了,若是我喝醉了怎麼辦?」

  夙燁鳳眉一挑:「喝醉了怕什麼,你這是在我的地盤上,醉了便去休息,今晚難得的開心一回,你就別掃興了,來,再陪爺喝一杯,爺今兒個挺高興的,總算把那些人攆了出去。」

  夙燁眉眼璀璨,妖治異常。

  琉月看他的神情,倒真不忍心讓他掃興,逐再端起酒杯與夙燁喝了一杯酒。

  兩杯酒下肚,她只覺得週身發熱,大腦興奮了起來,爽朗的笑起來:「這酒不錯。喝了讓人開心。」

  夙燁一聽她的話,知道她有些興奮了,接下來再喝要容易得多了。

  想著也不急著催琉月喝酒了,反而是細心的挾了菜放進她的碗裡。

  「來,多吃點東西,別傷著胃了。」

  「好。」琉月點頭,然後笑望向夙燁:「你這東西燒得不錯,我喜歡。」

  「你喜歡就好,以後我沒事便讓廚子燒了好吃的給你吃。」

  夙燁滿目柔情的望著琉月,唇角是溫柔如水的笑意,眼看著琉月吃了一會兒的菜,夙燁又給琉月倒了一杯酒:「小月兒,這三杯酒是慶祝我們的感情更好了。」

  琉月現在酒興正濃,一點也不拒絕,反正她想想夙燁先前的話也有理,喝醉了酒大不了睡覺,反正在石襄園這邊也不會有事。

  所以夙燁一說,她便豪爽的端起酒杯:「來。幹了。」

  夙燁唇角擒著狐狸一般的笑意,萬千風雅集於一身,出口的聲音如玉珠落盤,動聽至極。

  「小月兒,爽快。」

  琉月一笑過後,也不用夙燁再斟了,伸手搶過了夙燁手裡的酒壺,便給兩個人斟上了酒,然後向夙燁舉起酒杯說道:「夙燁,來,我們乾一杯,以後你一定要開開心心的,再不要想起從前不開心的事情,那些不好的人和事終將消失,記著那些開心快樂的事情。」

  夙燁一愣,沒想到小月兒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從前那些不好的畫面,都在她這豪爽的話裡煙消雲散,心柔軟得就像一汪水,眼神深邃的緊盯著琉月。

  「小月兒,那你會陪著我嗎?永遠不離開我。」

  琉月因為喝多了酒,此時目光溫醺,就像一朵撩人的花一般,看得夙燁喉頭滑動起來,週身的燒熱,這小丫頭竟然如此的誘人。

  琉月已用力的點頭,伸出一隻手拍著夙燁的肩:「好,我陪你,希望你永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

  「好,只要你陪我,我便永遠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再不記得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夙燁與琉月又喝了一杯,然後眼看著琉月咯咯的笑起來,竟然開心的唱起歌來,很顯然的她喝多了。

  夙燁雖然目的是灌醉小月兒,可也不想太過份了,喝多了酒對身體肯定是不好的,所以他伸手想奪過琉月手裡的酒,可惜卻落了個空,琉月已站了起來,然後對著夙燁一舉酒壺,笑著說道:「今朝有酒今朝碎,哪管明夕是何年,夙燁,來,我們再喝一杯。」

  她說完竟然用酒壺直接對著嘴喝,夙燁的臉色變了,身形一閃,上前一步把琉月手裡的酒壺搶了過來。

  這樣喝下去肯定傷身了,夙燁一把搶了琉月的酒壺,這傢夥還不承認,朝著夙燁叫嚷起來:「夙燁,太不夠意思了,我這麼高興,你竟然如此的掃興。」

  說完嘟起了嘴巴追著夙燁滿亭子跑,夙燁把酒壺放在石桌上,然後回身大手一伸抱了琉月往外走去。

  亭外,小蠻和石榴還有冰舞三個人一起候著,眼看著世子爺把小姐抱了出來,不由得同時的一驚,齊齊的開口。

  「小姐。」

  看來小姐是喝多了酒,此時興奮異常,伸手摟著世子爺的脖子,高興的說著話。

  「夙燁,天上的星星好多啊,還有你別一直晃好不好。」

  身後的小丫鬟們個個無語,明明是小姐醉了,還說人家一直晃。

  一行人往琉月先前的房間走去,小蠻等人正打算跟了進去,誰知道房門口,夙燁卻冷冷的扔下一句:「各自回去休息吧,本世子來陪小月兒。」

  「好啊,好啊。」

  琉月拍手笑起來。

  房門外,小蠻和石榴等人皆面面相覷,夙世子這是什麼意思,他陪小姐,小姐現在醉了,他不會對小姐做出些什麼吧。

  一時間,三個小丫鬟進退兩難了,也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不該進去。

  最後夙和和夙風二人走過來,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好了,這裡有我們守著呢,你們都下去吧。」

  「是。」小蠻率先應聲,反正小姐現在是世子爺的未婚妻,若是他們兩個人真發生什麼事,大不了盡快大婚,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想著幾個人退了下去休息。

  至於夙和夙風二人卻一揮手,讓所有人都退得遠遠的,暗中潛在石襄園。

  琉月的房間裡。

  夙燁把琉月放在了床上,然後看到這小丫頭笑得花枝招展的說道:「夙燁,你不要一直晃啦,人家看得頭暈。」

  明明是她醉了酒,還讓別人不要晃。

  夙燁好氣又好笑,沒想到小丫頭如此的好灌,今天晚上若是他把生米煮成熟飯,她會不會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呢?

  夙燁雙眼晶亮,亮如天上的星辰,唇角擒著笑意,坐到床前,看著那嬌嫩得好似一朵怒放的花朵兒似的琉月,控制不住的俯身親吻上琉月小小的嘴唇,這一次的小月兒因為醉酒的關係,似毫不似之前的推拒,反而是主動的摟著他的脖子,把紅唇湊到了他的唇上,兩個人親熱的擁吻到一起。

  房間裡的溫度越來越高,夙燁的身子也越來越燒燙,心中不停的叫囂,想要更多。

  他的一隻大掌控制不住的伸進琉月的衣服裡,輕輕的握住了那桃形,輕輕的挑逗著,很快感受到手上的觸感發生了變化,而被他深吻住的小丫頭,滿臉的嬌紅,身子不住的扭動著,似乎想要更多,嘴裡也輕輕的輕吟出聲,這香艷的一幕刺激著夙燁的每一根神經,他再控制不住的加深熱吻,然後另外一隻手便去扯琉月的衣服,可是衣服剛退下一小半,他便喘著粗氣,紅著眼睛停住了衝動。

  小月兒現在神智不清,他怎能做這種乘人之危的事情呢,他們的第一次一定要有一個完美的第一次,不能這麼草率了事,所以他不能這麼做。

  夙燁想著俯身狠狠的咬了琉月的唇一下,然後起身便衝了出去。

  他是身子漲得太難受了,所以去沖冷水澡了。

  等到沖了冷水澡,完全的冷靜了下來,再進房的時候,卻發現那丫頭衣衫淩亂的呼呼大睡了。

  夙燁不由恨得牙癢癢的,這小混蛋撩撥了他,竟然睡得這麼香。

  想著他便湊到琉月的身上,然後對著她的小脖子用力的吮吸下去。

  雖然不做真實的事情,但是該準備的東西可不能不準備。

  夙燁有條不紊的一路繼續下去,直到忙完了兩個人身上的事情,他才強行按下心頭的情慾,一伸手摟了琉月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

  一聲驚呼從房間裡傳出來。

  一室的淩亂,寬大的醉枝羅漢床上,夙燁和琉月二人各執一邊,夙燁的唇角擒著誘人的笑意,瞳眸深暗的盯著對面脖子上佈滿了他故意做出來青淤痕跡的琉月,等著她來讓他負責。

  可是等了一會兒,等來一句歎息:「喝酒果然誤事啊。」

  「然後呢?」

  「下次堅決不喝了,戒。」

  「再然後呢?」夙燁的聲音有些沉了。

  「不能和男人喝酒了」琉月尊重其事的說道。

  「難道不該有人負責?」夙燁慢慢的拉高手臂,雪白的手臂上一片片的抓痕,他又緩緩的解開衣襟,胸前一大片的吻痕。夙燁看著琉月紅綠交替的小臉蛋,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意,再補了一句:「昨夜可是我的第一次。」

  琉月前思後想,最後一咬牙認了:「說吧,一夜多少錢?」

  瞬間,夙燁嘴角抽搐,臉黑如鍋底,這一場局誰比誰更黑!

  房間裡,夙燁再忍不住怒吼:「上官琉月,你還是個女人嗎?」

  琉月一臉的稀奇:「昨夜你應該知道了啊,我們不是做了嗎?難道還需要再做一次以驗明正身。」

  夙燁咬牙喘粗氣,本來想生米煮成熟飯的,沒想到這熟飯煮成也沒有用,現在他怎麼感覺自己是個怨男呢。

  「我的第一次啊。」

  「誰知道是不是?」

  琉月翻著白眼,盯著夙燁的臉,然後又盯著夙燁的下身,那眼神似乎還想認真的研究研究,夙燁究竟是不是第一次,這下某男太陽穴爆跳了,有一種抓住某女人猛揍一頓屁股的感覺。

  「上官琉月,你能再特別一點嗎?」

  這是不是太驚駭世俗了,他做好了準備來負責任的,結果不是人家讓他負責,而是他讓人家負責,就這樣這女人還不負責。

  琉月卻笑瞇瞇的道:「我已經很特別了,所以用不著再特別了。」

  夙燁悶哼,然後臉抽,最後一怒起身幽怨無比的穿衣服,虧得昨天晚上他忍得那麼幸苦,早知道就辦了這女人,這女人說不定感覺到了他沒有碰她,所以才會如此的囂張。

  「哼。」

  夙燁穿好衣服冷哼一聲,閃身出了房間,身後的琉月哈哈大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3-1 01:32 AM

第117章:集體中毒了

  夙燁惱怒的離開了,房間裡琉月卻開心的笑起來,眉飛色舞,使得她本就艷麗的面容,越發的像一朵千嬌百媚的花朵,肆意懶散的釋放著屬於她的魅力。

  其實在夙燁開口的時候,琉月便知道他想騙自個兒,也知道夙燁應該真沒和女人有過這種關係。

  做過男女歡愛的事情,自個又如何一點感覺沒有呢,而她除了身上有些吻痕外,身子無一點不適,也沒任何的酸疼虛軟,所以說她身上根本就沒有發生那種事。

  夙燁只是騙她,騙她嫁給他而已,所以她也逗了他一把。

  琉月雖然逗了夙燁一把,心裡卻認為這樣的夙燁很真摯,完全不是那個嗜殺的冷血閻王。而且他是正人君子,沒有在她醉酒的時候真的碰她。

  門外,小蠻和石榴等人走了進來,一看小姐滿臉的笑意,再想想先前世子爺黑了一張臉走出去,三個丫頭不由得稀奇的問。

  「小姐,你怎麼這麼開心,奴婢們瞧著世子爺可是一臉黑的走了出去了?」

  「我與他開玩笑呢,沒想到他不能開玩笑,竟然惱了。」

  小蠻等人有些不相信,一定是小姐欺負夙世子了,夙世子又豈是那等開不了玩笑的人啊。

  幾個人侍候琉月起床,盥洗過後,一路去石襄園正廳裡用早膳。

  正廳裡,夙燁已經盥洗過了,又換了一套衣服,唇角擒著笑意的望著琉月,似乎先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不過等到琉月走了過去,他伸手拉琉月坐在他身邊的時候,貼著琉月的耳朵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小月兒,下次爺動真格的了,看你還笑不?」

  琉月錯愕,抬頭瞪了這傢夥一眼,還以為他忘了這事,沒想到還給她來這麼一出。

  夙燁看琉月惱怒,心情百般爽,立刻命令門前的小蠻等人。

  「把早膳準備上來。」

  小蠻應了一聲,出去吩咐小丫鬟們把早膳上來。

  很快,幾名小丫鬟魚貫而進。

  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琉月看得咋舌,這早膳是不是太講究了,從點心到菜餚,再到各式粥,擺滿了一桌子。

  不過看著真是好有胃口,琉月一邊動手吃早膳一邊數落夙燁。

  「是不是太浪費了,有錢也不能這麼鋪張浪費啊。」

  夙燁一邊笑一邊道:「其實也沒怎麼浪費,我們石襄園裡有很多人,除了我們不是還有手下呢嗎?待會兒這些東西撤下去,他們再用了早膳,也沒多少下剩的了。」

  夙燁一說,琉月總算不說話了,不得不承認這傢夥真是商人本性,確實是很精明的。

  既自己吃了美好的東西,又讓屬下嘗了好東西,最重要的是一點也沒有浪費,琉月想著,說道:「你厲害。」

  「謝小月兒誇獎。」

  兩個人玩笑的說道,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互相挾著菜,吃得歡快無比。

  門外,夙松拿了一張帖子走了進來。

  「稟世子爺,宮中送來了帖子。」

  「宮裡的帖子?」

  夙燁眼神暗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打開看了一會兒。

  門外石榴也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同樣的一張帖子,走到琉月的面前:「小姐,上官府來人,說一早上有宮中的太監送了帖子進上官府,宮裡賢妃娘娘請小姐赴宮宴。」

  琉月停住了手裡的動作,伸手接了過來,一邊打開一邊說。

  「這宮裡好好的舉行什麼宮宴啊。」

  看了看地址,果然是賢妃的千棠宮。

  一側的夙燁已合起了帖子,幽然的接了琉月的話。

  「也沒什麼奇怪的,之前惠王被抓進了刑部的大牢,楚國公府的人也被抓進大牢中去了。現在惠王被放了,楚國公府的人也放了,關於之前楚國公府所做的事情,都推託到了你父親和幾位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所以惠王和楚國公府算來沒事了。最高興的自然是賢妃,她在宮中舉辦宮宴慶祝一下也是正常的事情。」

  琉月沒說什麼,合上了帖子,說實在的她還真不想赴宴。

  不過賢妃既發了帖子,她不去,便是不禮貌,日後她嫁給夙燁,身為夙王府的世子妃,這種社交應籌是少不得的,所以她還是學習些吧。

  夙燁把手裡的帖子交到了夙松的手裡:「好了,晚上我和小月兒一起去千棠宮赴宴。」

  「是,世子爺。」

  夙松和石榴二人一起退出了廳堂。

  正廳裡,夙燁和琉月已吃飽了,喚了人進來把東西撤下去。

  兩個人坐在廳堂上喫茶說事,因為先前請貼的事情,所以他們想到了朝堂上的事情,夙燁輕蹙眉說道。

  「今兒個晚上的宮宴,恐怕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什麼意思?」

  琉月歪靠在榻上,隨意懶散的問。

  夙燁沉聲說道:「不出意外,皇上會在這宴席上宣佈立惠王為太子,最近的苗頭都有這意思,皇上遷皇陵進樊龍城,肯定要自己的親信前往,現在他最相信誰,除了自己的兒子,應該不相信別人了,所以一定會先賜封惠王為太子,然後由太子來主持這遷陵之事。」

  琉月沒說話,這是朝堂上的事情,與他們何干。

  老皇帝喜歡怎麼做是他的事情,他們不想理會。

  「不管了,幹我們什麼事啊,只要老皇帝不招惹我們便好。」

  琉月說道,然後想起老皇帝跟夙燁借銀子的事情:「老皇帝跟你借銀子的事情,你怎麼說?」

  「不借,我想過了,若是借開了頭,只怕老皇帝會當我是小金庫,以後沒事便會向我借銀子,這可是個無底洞,我憑什麼借銀子給他啊。」

  琉月點頭認同,不過沒忘了說道:「你先拖幾日再說,看看老皇帝的風向。」

  夙燁點頭,兩個人又吃起茶來,說起別的事情來。

  廳外的夙松又走了進來:「世子爺,惠王爺來訪。」

  「惠王?」

  夙燁和琉月都很稀奇,這可是稀客啊,眼下惠王正當紅,很快便有可能成為太子,他這時候來夙王府拜訪夙燁是什麼意思啊。

  夙燁一揮手命令夙松:「有請惠王。」

  「是,世子爺。」

  夙燁和琉月二人已經起身往外迎去,惠王很快便是太子了,他們可不想樹這麼一個敵人。

  眼下皇室中,除了惠王便是三皇子鳳禎年紀相當,不過皇上並不矚意三皇子,至於別的皇子又太年幼了,所以說來說去,這太子的不二人選便是惠王了,日後南璃國的皇帝。

  夙燁和琉月二人領著一幫人往外迎去,很快看到一簇人走了過來,為首的男人,溫潤如暖玉,雍雍而來。

  惠王鳳卓不管是五官還是一身的氣度,都與當今的皇帝明堯帝神似。

  看上去是一個謙謙君子,不過帝皇家的人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

  惠王能擊敗所有的對手,順利登上太子之位,他又怎麼會是簡單的角色呢?只不過他一直隱忍罷了,手段更是隱暗。

  夙燁和惠王一照面,便抱拳笑道。

  「真是稀客啊,惠王竟親自來夙王府,怎麼不派人過來與我說一聲,我親自登門去造訪惠王。」

  惠王鳳卓雍雍而笑,一派溫和,客氣的說道。

  「我是正好經過這條街,便來探望一下夙世子,不知道夙世子歡不歡迎。」

  「惠王客氣了。」

  夙燁幽然的說道。

  鳳卓的視線落到了夙燁身側的琉月身上,唇角的笑意越發的如水般溫潤。

  「琉月表妹,你也在這裡啊。」

  「是的,惠王。」

  雖然惠王稱她表妹,琉月可沒有喚他表哥的必要,眼下惠王很快成為太子了,她可不想讓別人以為她是巴結惠王殿下,壓根就沒這必要。

  「不是表哥說你,你先前所做的事情太不好了,以後萬不可做這種事了。」

  琉月知道惠王所說的事情是她大婚之日逃婚的事情,那件事確實是她做得不對,琉月也不生氣,溫和的應聲:「惠王教訓的是,是琉月有欠考慮了。」

  惠王鳳卓眼神閃了一下,這個表妹真的與別人不一樣,可惜?

  他知道這表妹可是夙燁認定的人,他沒有必要與夙燁搶女人。

  夙燁已經把鳳卓往裡請了:「惠王請。」

  「請,夙世子。」

  雖然夙燁只是夙王府的一個小小的世子爺,但是連老皇帝都賣他面子,何況是鳳卓。他對夙燁分外的客氣。

  一行人很快進了正廳,然後有小丫鬟奉上了茶水,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在門外守著。

  廳堂裡,只有夙燁惠王和琉月三個人,三人一邊喝茶一邊說話。

  夙燁率先開口問鳳卓:「不知道惠王殿下前來夙王府所為何事?」

  鳳卓溫和的一笑,放下了茶盎,望了廳堂上的夙燁一眼,本來他今兒過來,是想與夙燁好好交談的,但是沒想到琉月竟然也在,而且夙燁問話也不避著琉月。

  鳳卓也就不迴避琉月了,一直以來他都想拉攏夙燁,現在琉月在,說不定與他倒是有利的。

  雖然他很快便會成為太子,可是太子也要有自己的人脈,這樣才能穩固自己的地位。

  夙燁是他拉攏的最重要的對象,只是一直以來夙燁對他既不回拒,也沒有直截了當的站在他的這一邊。

  眼下朝局越來越不穩定,玉梁國和慕紫國的針紛紛的埋在南璃國。

  內裡還有一個三皇兄緊盯著他,找他的錯處,若是他稍有不慎,只怕便會栽在三皇兄的手裡。

  不但是太子之位,就是他這個人只怕性命也不保了。

  雖說他身後有楚國公府,還另有幾大家族站在他的身後,可是他已得到消息,三皇兄正有意拉攏夙王府,若是夙王府的人被三皇兄拉攏了去,那麼他就多了一大勁敵。

  只要夙王府站在三皇兄的身後,朝黨上有些望風的人肯定也會站到三皇兄的背後,再加上他本來手裡便有支持他的黨派。

  所以自己能不能坐穩太子之位,便看夙王府的態度了。

  除了三皇兄緊盯著他,還有他的皇弟們,雖然他們都很小,可是他們背後的母氏一族,未必不打這種主意,所以現在的他並不比之前輕鬆。

  鳳卓想著溫潤的開口。

  「上次我與你說的事情怎麼樣?你考慮清楚了嗎?」

  夙燁瞳眸微微的幽暗,琉月不知道他們所說的是什麼,眸光在兩個人的臉上轉悠,暗自猜測著他們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隱約可猜出鳳卓所說的事應該是讓夙燁助他一臂之力,日後他若登基為皇,夙王府一定會成為肱股之臣。

  琉月想到這裡,眼神暗了一下,夙燁並沒有意向入朝為官,所以惠王的建議恐怕?

  琉月剛想到這裡,便聽到夙燁暗沉的聲音響起來。

  「上次夙燁便和惠王說過了,對於朝政上的事情,夙燁並不參與。」

  他答應了他的母親不參與朝政上的事情,所以絕不會理這些皇儲之爭。

  夙燁話一落,鳳卓的眼神暗了。

  隨之振備了一下又繼續開口:「我知道夙世子不樂意參與朝政,但夙王府要想置身事外,恐非易事,有智之人當擇良木而棲,此乃上道?」

  夙燁沒說話,他知道鳳卓的意思。

  即便他不參與,他父親乃是朝堂上的人,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呢,他是樂意也好,不樂意也好,一定要選一派而立的。

  夙燁一時沉默,琉月卻飛快的思索了起來。

  其實她倒是認同站在惠王這一邊,當然也不是幫助惠王做什麼事。

  這皇家的爭鬥他們不理會,但是他們表明立場是站在惠王的身後的,這樣一來一可保自己,二來可以不動聲色的注意著朝局的進展,反正就算最後惠王做不了皇帝,他們什麼也沒有做,那新帝登基能耐他們何。

  琉月想著,便笑著開口道。

  「夙燁,惠王所言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你要尊重其事的考慮這件事。」

  夙燁挑眉,望向琉月,一時竟沒出聲。

  琉月又望向惠王鳳卓:「惠王爺,容夙世子好好的考慮考慮吧,相信他定會擇良木而棲的。」

  鳳卓一聽琉月的話,心思便活躍了,看來琉月是有意站在他這邊的,既如此他何不再等等,相信琉月一定會勸說夙燁的。

  想著鳳卓站起了身笑道:「好,以夙世子的聰明智慧,定然會有一個好的選擇。」

  夙燁也起身,笑望著惠王鳳卓:「惠王爺好走。」

  「嗯,今日宮中的宮宴,本王等候兩位。」

  「一定會準時赴宴的。」

  夙燁說,雖然他依舊沒有答應,但鳳卓從他的言行舉止中,已瞧出端睨,看來夙燁因為琉月的話,已選擇了他,這真是太好了。

  鳳卓高興的向夙燁和琉月二人打了招呼,然後走出了正廳。

  夙燁起身送了鳳卓離開,等到送走了惠王爺,他才回身領著人走進了石襄園的正廳。

  琉月坐在正廳裡等候著他,她知道夙燁定然是有話要與她說。

  「小月兒,你認為眼下支援惠王好。」

  夙燁本來不想理會任何人的,現在琉月一說他倒是認真的考慮了的。

  琉月點頭:「你若是不理會任何人,那麼便會成為任何人的對手,既如此倒不如應了惠王所說的話,有智者擇良木而棲,反正只是棲,至於皇家之間的明爭暗鬥,又與我們何干,我們表明了立場,至少惠王這一派不會再整日想辦法針對我們,何況眼下惠王是有最大勝算的皇子,至於三皇子,我們本來就瞧他不順眼,何必理會他。」

  琉月說完,夙燁想了一下,倒也同意了,最後緩緩說道。

  「好,這件事我會認真考慮的,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雖然不懼怕他們,但是沒必要與這麼多人為敵。」

  夙燁說完又望向琉月說道。

  「小月兒,你先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下午的時候我們進宮去參加千棠宮的宮宴,這宮宴恐怕要到很晚才結束。」

  「好。」琉月起身走出去,身後的夙燁微凝眉,認真的思索著琉月先前說的話,很快舒展了眉宇,反正決定了站到惠王一派,那就沒什麼可多考慮的。

  至於三皇子鳳禎,他從沒想過幫助他,不但不幫助他,他還有些帳沒和鳳禎清算呢?

  下午,夙燁和琉月一起前往宮中赴宴。

  夙王府豪華的馬車上,夙燁鳳目流轉,緊盯著琉月,好半天沒眨一下,然後一伸手便撈了琉月的身子入懷,緊緊的攬著她的腰,俯身便給了她一記長長的火熱的吻,直吻得琉月整個身子都酥軟了,他才鬆開了手。

  「小月兒,今天你真美,我都不想讓你進宮赴宴了。」

  夙燁的眼神深邃暗沉,隱有不愉快的情緒在裡面,琉月臉頰飛紅,千嬌百媚。

  聽了夙燁的話,翻了一下白眼,然後伸出白嫩的素手輕點了一下夙燁的胸。

  「你自己也不差好不好,宴席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盯著你呢?」

  夙燁一聽高興起來,小月兒是不是吃醋了?

  「小月兒,要不然我們都不去參加宮宴了,一定無聊死了。」

  夙燁很認真的想這個問題,無非是你來我往的應籌,他對於朝堂上的事情根本不感興趣,這宮宴參不參加都沒什麼意思。

  琉月卻不贊同。

  「難不成以後逢到這樣的宴會你都不參加了。」

  夙燁總算不說話了,伸手抱了琉月的身子取起暖來。

  兩個人說起別的話題來:「小月兒,你小心些,今兒個宮宴肯定有不少別有用心的人在裡面,所以千萬別讓別人有機可乘。」

  「嗯,我會小心的。」

  琉月點頭:「你也小心些。」

  雖然夙燁很厲害,可是不代表沒人謀算他,先前他可是被人暗殺過的,箭上還塗了孔雀膽,想到那一次他被人刺殺的事情,琉月不由得關心的問。

  「對了,上次刺殺你並給你下孔雀膽的人,你可是查到了?」

  夙燁沒有隱瞞琉月,點了點頭:「查到了,三皇子鳳禎派人動的手腳。」

  「三皇子鳳禎,他不是想拉攏你嗎?為什麼刺殺你還給你下孔雀膽啊。」

  「我不同意父王幫助三皇子鳳禎,鳳禎便想殺掉我,他派人殺了我不止一次了,只要殺掉我,我父王肯定會幫助他的,因為他的母妃冷昭儀是我父王過去的情人。」

  「沒想到竟有這樣的事情。」

  琉月低語,然後抬首眼裡一瞬間的煞氣,沉聲說道。

  「那麼你為什麼沒有出手對付三皇子鳳禎。」

  「鳳禎乃是皇室中的人,對付他不能著急,而且眼下尚京城內有玉梁國的針和慕紫國的針,這些針的目的一定是讓南璃國的皇室自相殘殺,若是我不動,他們肯定會動,即便他們不動,惠王也要動,所以倒不如讓他們去殘殺,我又何必自己給自己招事,而且我也不是一無所動,我把鳳禎手裡可用的兵將給殺掉了不少,眼下三皇子鳳禎手裡的人折損了很多,此時誰若是想殺他,並不是難事。」

  琉月沒有說話,深深歎息了一聲。

  「眼下我們的敵人已經明確了,一個是老皇帝,他要殺的人是我,另外一個便是鳳禎,鳳禎要殺的人是你,至於別的人,都是跳樑小丑,不足為懼。老皇帝和鳳禎這兩人我們要多加注意,而且我們不能坐義待斃,最好先出手制人。」

  「不如等宮宴結束後,我們回夙王府好好的計劃計劃如何對付這些人。」

  琉月沉聲說道,抬首望著夙燁,夙燁挑起狹長的眉,點頭應了。

  「好。」

  兩個人接下來沒說話,安靜的享受著這份溫馨。馬車一路進皇宮而去。

  外宮門前,馬車很多,一一盤查然後放行了。

  琉月掀簾望了過去,忍不住開口:「今日宮宴來了不少的人,恐怕正如你所說的,應該會賜封惠王為太子,要不然不會所有的朝中大臣都一起出席。」

  外宮門前的豪華馬車一輛接一輛的進了宮,夙王府的馬車也很快進了宮。

  皇宮寬闊的青磚道上,馬車慢悠悠的一路進去。

  內宮門前,馬車全都停了下來,門外是宮中的侍衛林立著,內宮門是太監,再往裡是魚貫而立的是宮女。

  很顯然的今日的宮宴十分的隆重,一絲不苟,層層把關,不容許出一絲的差錯。

  夙燁和琉月二人下馬車的時候,迎來了很多的驚歎聲。

  兩個人都極出色,夙燁光華瀲瀲,琉月艷麗無雙,天造地設的一對。

  尤其是先前大婚的時候上官琉月逃婚了,這會子兩個人又沒事人似的高調出現了,怎不引人注目。

  內宮門前,很多朝中的大臣走了過來,和夙燁打招呼,客套的說著話。

  至於琉月,也有人過來招呼她,與她一路說著話往裡走去。

  這過來招呼琉月的人乃是丞相府的君紫煙,君紫煙自從與琉月進了皇家狩獵場一趟,與琉月的關係十分的好。

  因為君紫煙的關係,連帶的朝中的一些大臣千金也與琉月交好。

  所以這一次琉月進宮,不似之前被人排擠冷落,反而是與人簇擁著有說有笑的一路進宮去了。

  夙燁看著這樣的畫面,也不來打擾她們,一行人一路進宮去了。

  君紫煙得了空小聲的問琉月。

  「琉月,你上次怎麼逃婚了?」

  琉月抿唇笑,然後小聲的說:「我不想那麼快嫁,想遲些日子再成親,所以便逃婚了,好在夙燁現在已經答應我了。」

  君紫煙一聽,望了一眼夙燁,然後小聲的說道:「我真佩服你,膽子真的很大啊,夙世子可是很冷血的人,沒想到你逃婚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這天下大概只有你一人膽敢如此做了,看來,不管多厲害的人,也是一物降一物的。」

  琉月笑著不言語,與君紫煙等人一路往裡。

  一行人正往裡走,忽地聽到後面響起冷哼聲。

  幾個人掉頭望過去,卻看見從後面走過來的人,竟是武寧候府的晏碧。

  晏碧自從上次在武寧候府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再沒有出過武寧候府一步。

  這一次實在是憋不住了,所以才會出來的,她看到上官琉月,便是一肚子的火氣。

  上次在武寧候府,她明明是算計這女人的,沒想到最後竟然算計到自個的頭上了,想想便覺得詭異,她感覺這其中肯定是上官琉月動了手腳。

  「紫煙,你們現在倒是會巴結人了?以前怎麼沒看到你們這麼親近啊。」

  晏碧不朝琉月發火,卻朝君紫煙發起火來。

  君紫煙臉色一冷,說實在的她的個性是不喜與人爭吵,並不是怕晏碧,看來她的不喜讓晏碧自以為是了,難不成以為她怕她不成。

  「晏碧,你說這話有意思嗎?我親近誰難不成還要向你匯報。」

  晏碧一愣,沒想到君紫煙竟然膽敢反駁她,以前她可從來沒有過這種行為的,難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怎麼看君紫煙,都覺得她身上的這股姿勢,與上官琉月這個賤人相似,可恨。

  「君紫煙,你竟然膽敢如此與我說話。」

  「我為什麼不敢如此與你說話,晏碧,你身為武寧候府的小姐,我爹爹也是當朝的丞相,我的門楣比你低了還是比你矮了,你動不動的便在我面前耍小姐的脾氣,難不成真以為我怕你了?」

  晏碧完全的被氣到了,她一直沒被人氣過,自從上官琉月出現後,她就沒少被氣,這會子又出來這麼一個人,她無論如何也嚥不下這口氣。

  「君紫煙,你找死啊。」

  晏碧朝君紫煙撲了過來,想打君紫煙。

  不過君紫煙的身手不錯,上次能進皇家狩獵場的人,身手肯定很厲害,所以眼看著晏碧撲了過來,她手腳俐落的一讓,晏碧撲了個空,她怒了,臉色難看至極,沉聲命令後面的丫鬟。

  「去把我的馬鞭子取來,我要抽死這女人。」

  小丫鬟應一聲,不敢不去取,趕緊的跑出去去取馬鞭子。

  這裡的鬧聲,早驚動了前面的人,各家的夫人們全都回神又跑了過來。

  其中武寧候夫人和丞相夫人,臉色難看至極,各自拉了自個的女兒過一邊,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都是大家閨秀,鬧成這樣成什麼體統。

  琉月望著眼前的一切,倒也沒有幫君紫煙,不是她不幫,而是她相信君紫煙有能力處理這些事情。

  等到丞相夫人說了君紫煙一通,琉月才走了過去。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還是快進去吧,若是讓娘娘們等急了可就麻煩了。」

  琉月一開口,武寧候夫人和丞相夫人等皆停止了說教,狠瞪著自個的女兒,然後又彼此道了一聲歉,才轉身一路往裡走去。

  琉月拉著君紫煙轉身跟著夫人們的身後離開。

  誰知道她們剛走了兩步,便聽到後面有人叫喚君紫煙。

  「紫煙姐姐。」

  君紫煙與上官琉月停住步子,回首望過去,便看到楚國公府的嫡出小姐楚纖纖笑意盈盈的望著她們。

  楚纖纖一看到琉月艷麗無雙的姿容,便先嫉妒得牙癢癢的了,再想到上官琉月現在是夙王府未來的世子妃,越發的惱恨不已,她清淺的聲音緩緩響起,親熱的說道。

  「紫煙姐姐,我們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姐姐莫要中了小人的奸計,破壞了姐妹情,你以往與晏碧姐姐可是十分要好的。」

  楚纖纖的話有耳朵的人一聽便知道她是針對誰的,個個望向了琉月。

  琉月也不生氣,依舊笑意盈盈的,抬眸望向楚纖纖笑著招呼道。

  「楚小姐又進宮了,我記得以前賢妃娘娘好像說過不准楚小姐進宮的,楚小姐進宮,豈不是打娘娘的臉子。」

  楚纖纖一聽,臉色黑了,陰沉無比的說道。

  「上官琉月,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管,我與賢妃娘娘很快便是一家人了,還計較從前的事情嗎?」

  說到這兒,楚纖纖眉眼有些得意。

  她的話和神態很容易讓人聯想些什麼,在場的的小姐中有不少是人精,不由得嫉妒的暗想,難道說楚纖纖會成為惠王妃,那她們豈不是希望落空了。

  個個心中哀歎,琉月笑著向楚纖纖道賀。

  「那恭喜楚小姐了,不日將成為惠王妃了。」

  楚纖纖神情一僵,然後便不自在起來。

  琉月看在眼裡,不由得好笑,這楚纖纖就算嫁進惠王府也不可能成為惠王妃,至多就是一個側妃罷了,倒不是說楚國公府的人配不上惠王府,而是因為楚纖纖的頭腦太不夠用了,賢妃一定不會讓這樣的女子為惠王妃,她想找的是一個能幫扶惠王鳳卓的人,所以先前她才會相中自己,其實就是相中了自己的能力,那麼楚纖纖這個頭腦簡單的女子至多就是一個側妃罷了。

  琉月的話落,不少人向楚纖纖道賀。

  楚纖纖的臉色越來越僵。

  後面的楚國公府夫人先是沒在意前面的動靜,等到大家向楚纖纖道賀的時候,才醒過神來,趕緊的緊走幾步過來,狠瞪了楚纖纖一眼,然後拉著楚纖纖的手說道。

  「好了,大家快點進宮吧,待會兒賢妃娘娘要著急了。」

  「是,國公夫人。」

  幾位小姐應聲,一起往千棠宮走去。

  琉月拉著君紫煙的手一路往裡走去,路上沒忘了寬慰君紫煙。

  「好了,你也別生氣了,為了別人氣壞自己的身子不值當。」

  君紫煙聽了她柔柔融融的說話聲,總算舒了一口氣,不再理會晏碧。

  她們的身邊自是圍繞著一群人,有說有笑的一路往千棠宮走去。

  而另一邊的晏碧和楚纖纖二人皆瞪著琉月和君紫煙等人,氣恨難平的一路往裡走去。

  祟佳殿宮門前,早有太監和宮女林立著,一一恭迎客人。

  今晚的宴席設在祟佳殿內,因為天氣冷寒的原因,所以宴席設在殿內。

  大殿內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兩側早擺好了案几,以及花果盆蔬,還有各式朱紅雕花縷空食盒擺放著,食盒中人手一份的精美菜餚,此時這些食盒皆蓋著,每一個案几邊都跪著兩名宮女,動也不動。

  大殿內三個一群,五個一黨的議論著話題。

  說得熱鬧極了,琉月和君紫煙等人湊在一起說話兒,晏碧和楚纖纖等人湊在一起說話兒。

  貴婦們自和貴婦們湊在一起,至於男人們又是男人們的說話圈子。

  琉月和君紫煙話的同時沒忘看了看夙燁,夙燁正和朝中的青年才俊們在說話,其中以惠王為首的一圈人皆站在一起說笑著,不知道說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幾個人正肆意張揚的笑著。

  琉月收回視線,便又與君紫煙說起話來。

  大殿外面,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太后娘娘駕到,賢妃娘娘到,淑妃娘娘到,昭儀娘娘到,六公主到,七公主到。」

  一連串長長的唱喏下來,眾人皆望向大殿外,只見殿外走進來一簇光鮮亮麗之人。

  為首的雍雍老婦人正是當朝的太后,太后的身邊緊隨著的乃是賢妃娘娘。

  往日這個位置站的乃是德妃娘娘,德妃死了之後,這位置便換了賢妃娘娘。

  大殿內的人趕緊的分列兩邊,一起向太后和各位娘娘見禮。

  等到向太后娘娘見過禮,皇帝又到了。

  「皇上駕到。」

  眾人再次的行禮,把明堯帝從殿外恭引了進來。

  殿內的說笑喧鬧聲總算停了下來,大家按照各自的位置站好,等到皇帝和太后以及賢妃等人坐好,大家才都坐了下來。

  琉月坐在夙王府夙燁的身邊,因為夙王府的地位不一般,所以坐到極靠前,再加上夙燁和琉月都是極出色的人,立刻成了最受人矚目的一對,倒把今晚的主角惠王的光彩搶去了不少。

  這讓上首的賢妃娘娘很是不滿,抿唇好半天沒有吭聲。

  不管終究是皇家的宮宴,眾人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上首的皇帝和賢妃娘娘等人身上。

  皇帝瞇眼掃視了一圈眾人,最後緩緩的開口道。

  「今日之所以設宴請大家進宮,乃是因為惠王和楚國公府的人身陷牢獄之災,現在一切都查明了,朕和賢妃心中高興,所以設宴宮中款待大家,這是其一,其二,朕希望今晚能為惠王挑選一名慧心蘭質的惠王妃。」

  明堯帝的話一落,殿內眾女子個個擺首弄姿,都擺出自己認為最美好的一面,希望惠王能相中她們其中的一位做惠王妃,這樣便可以光宗耀祖,使得家族一躍而成為尚京的第一大家族。

  琉月望向自己身側不遠的君紫煙,小聲的嘀咕:「你也有機會。」

  君紫煙卻有些不以為然,她的眸光並沒有注意大殿上首的惠王,倒是似有意似無意的望向了大殿下首的隆親王府的鳳晟世子。

  琉月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心中有些瞭然。

  難道說君紫煙喜歡的是隆親王府的鳳晟,如果真是這樣,她還真有點替她擔心呢?因為琉月看到賢妃望了一圈後,那眸光停留在君紫煙身上的時間最長。

  不出意外賢妃是相中了君紫煙做惠王妃了。

  如若惠王成為太子,君紫煙成了太子妃,那麼她不但拉攏了君家,還拉攏了宮中的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的皇子尚年幼,太子妃便是她的自家人,因著這一層關係,只怕淑妃也不會動不該動的念頭。

  那麼惠王只剩下最後一個勁敵便是三皇子鳳禎。

  先前大殿上,賢妃看得得很清楚,兒子與夙王府的夙燁等人相談歡快,不出意外,兒子與夙燁的關係不錯,那麼夙王府只怕也不會站在三皇子鳳禎的那頭,她們勝算更大了。

  大殿下首,各人都有著各人的小算盤,上首的明堯帝一聲令下。

  「開宴。」

  宴席正式開始了,每張案几後面都跪著兩名宮女,皇上一聲令下開宴,那兩名宮婢便走上前來,輕手輕腳的揭開了食盒,把食盒裡的菜餚一一擺在案几上面,又恭敬小心的倒上了美酒,最後一眾人取了食盒魚貫的退了下去。

  殿外宮廷的美姬翩翩而上,大殿內,輕歌燕舞,好不快哉。

  有人起身向上首的皇帝敬酒,祝賀惠王殿下解除了牢獄之災。

  又有人敬向惠王,總之滿殿的歡樂。

  琉月一目望去,整個大殿內,最不開心的人要算上首的冷昭儀,還有下首的三皇子鳳禎了,鳳禎臉色陰驁,端酒的手也很僵硬。

  他一心期望著能擊敗惠王,然後成為南璃國的太子。

  沒想到到最後他還是沒有成為太子,最主要的是因為父皇的心目中他不是太子的人選,所以他做得再多也沒有用,而且父皇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鳳卓考慮的,上次鳳卓陷入打人事件中,明明應該重懲的,可是父皇竟然能給他擇得乾乾淨淨的。

  鳳禎越想越愁悶,痛苦的喝著酒,到嘴的酒水比黃蓮還苦。

  沒想到忙碌了一次,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其實他已經得到了消息,今日的宮宴,除了要替鳳卓選妃外,還會賜封鳳卓為太子,如若這賜封一下,鳳卓便成了南璃國的太子,那麼日後再要扳倒他,只怕難上加難。

  想到這鳳禎又大口的喝了一杯酒。

  大殿內,有人痛苦便有人歡喜,最開心的莫過於賢妃,想到自己隱忍了多少年,兒子終於離太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遙了,她怎能不高興不開心。

  這所有人裡,只有夙燁和琉月二人對於眼面前的局面無感,這些事與他們沒有半點關係。

  不過琉月想到三皇子鳳禎曾對夙燁做過的事情,看他如此的痛苦,琉月的心情還是十分的好。

  夙燁看她眉眼笑意切切,忍不住湊到她的身邊小聲的問:「小月兒,你怎麼這麼開心,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不成?」

  琉月挑眉望他一眼,然後小聲的說道:「看到三皇子鳳禎如此痛苦的一面,我心裡高興,來,我們喝一杯。」

  她伸手去端桌上的酒杯,夙燁立刻一臉的不贊同,伸手按了她的手,警告她。

  「不許亂喝酒。」

  琉月一聽冷哼小聲的道:「那上次是誰灌我酒的。」

  「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不一樣懂不懂,喜歡喝酒等沒人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再喝。」

  夙燁說完霸道的一伸手端了琉月手中的酒杯,不理會她的黑臉,直接便給她喝光了。

  這裡兩個人親熱的動作,落到大殿兩側的女子眼裡,個個看得目瞪口呆,外加嫉妒惱怒。

  夙王世子夙燁竟然如此的疼寵上官琉月,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好命啊。

  大殿內宴席繼續進行,有宮女從大殿的側首魚貫而進,把美味佳餚一道道的端了上來,大殿正中的舞姬已經跳完了一支舞,已經緩緩的退了下去,殿內寂靜了下來,皇帝端起了面前的美酒,望向滿殿的人。

  「來,大家一起乾一杯,今日朕很高興,希望大家也能盡興而歸。」

  眾人紛紛起身,然後端起酒杯,琉月的手裡只有一個空酒杯,夙燁看不過去,便給她輕輕的倒了一些,也僅是一些而已。

  上首的皇帝已經乾了一杯,下首的眾人也紛紛的喝了杯中酒,然後坐了下來開始吃菜餚。

  夙燁和琉月二人也不例外,這些菜餚是賢妃精心準備的,所以色香味俱全,一看便讓人食慾大動,忍不住一邊吃一邊讚許,滿殿的歡快聲。

  大殿外,又有舞姬上來,不過卻換了另外一套裝束,一個個艷如春日的桃花,所跳的舞也是桃花舞,滿殿繽紛,好似桃花環繞。

  琉月忽地感受到肚子有些疼,臉色一凜。飛快的望向桌子上的菜餚,然後整張臉變了,飛快的開口阻止身側的夙燁再去吃東西。

  「別,這些菜裡有毒。」

  夙燁一聽,臉色陡的變了,陰驁難看,身子急急的站起來,嗜血的叫起來:「大家別吃了,菜裡有毒。」

  此言一落,他的肚子疼了起來,臉色瞬間籠罩上了一層黑色。

  大殿內,因了夙燁的一聲喚,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陸續有人叫起肚子疼了,不少人的臉色都黑了。

  不但是大殿下首,就是大殿上首的明堯帝,以及賢妃淑妃還有太后等人,個個臉色都黑了,一看便知道中毒了。

  滿殿的人都中毒了。

  大殿內頓時間亂了,太監和宮女大叫:「宣禦醫,宣禦醫。」

  有人往外跑有人往裡跑。

  跌跌撞撞。

  殿內的人個個摀住肚子呼疼。

  有些體弱的人已經不支倒地了,在殿上打滾。

  上首明堯帝的臉色同樣的籠罩著一層黑氣,顯示他也中毒了,不過明堯帝會武功,所以立刻運力抵禦。

  可憐太后和賢妃等人因為不會武功,此時毒發作起來,痛苦的摀住肚子呻吟。

  琉月不理會別人,立刻取了冰魄銀針替身側的夙燁和自己放血,然後取了丹藥服下。

  雖然不知道所中的是什麼毒,但銀針放了血,又服了解毒丸,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事的。

  琉月身側端坐著的乃是君丞相一家人。

  君丞相不顧自身的安危,一看琉月動手替自己和夙燁放血,便心急的催促起琉月來:「琉月小姐,快救皇上和太后娘娘。」

  一聽要救皇上,琉月的臉色冷了,瞳眸竄起狠光,她實在不願意動手去救明堯帝,這死皇帝先前可是一心想讓她死的。

  可是夙燁卻伸出手捏了捏琉月,眼下眾目眈眈之下,琉月若是不救皇上,可就是重罪,要想對付老皇帝以後再想辦法,眼下先救了他再說。

  琉月會意,總算起身,緩緩的向上首走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3-1 01:33 AM

第118章:給皇上下福壽膏

  祟佳殿外面,幾名宮中的禦醫一進殿,明堯帝便命令禦醫給中毒的幾人檢查,看看大家究竟是中了什麼毒?

  君洛凡和禦醫院的幾位禦醫很認真的檢查了一遍,然後發現並不識得這種毒。

  琉月自己也立刻動手檢查身上的毒,然後臉色陰沉幽暗,沉聲的起身稟報:「回皇上,琉月已查清楚是中了什麼毒?」

  「什麼毒?」

  老皇帝沉聲問,眼神淩厲。

  夙燁緊盯著他,懷疑著,今晚他們中毒是不是老皇帝的手腳,他想除掉小月兒。

  可是隨之一想卻知道今天晚上動手腳的人絕對不會是老皇帝,因為這是宮宴,老皇帝絕不會在眾目眈眈之下動手腳的,而且他想對付的人是小月兒,不會連同他一起算計了的,他還等著他出銀子呢?

  那麼不是老皇帝又是何人,難道是三皇子鳳禎?

  夙燁眼神淩厲嗜血,緊盯著三皇子鳳禎,看他神情錯愕,雖然很快便見到他的瞳眸裡有一絲快意,不過夙燁總覺得這毒不像是三皇子下的。

  大殿內,琉月冷冽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生於山疆叢林的雨葵花之毒。」

  她一言落便朝不遠處的太監命令:「立刻去取白醋和麻油來。」

  太監應聲領命,閃身奔了出去。

  大殿寂靜無聲,人人望著上官琉月。

  只見她即便中毒,也不急不燥,並沒有似毫的恐慌,眾人看得雙眸一眨也不眨。

  這女人實在是個人物,明明中了毒,竟然一派的鎮定,一點也不害怕,難道她真的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君洛凡奇怪的開口:「小月兒,難道白醋和麻油能解雨葵花之毒。」

  「確切的說其實這雨葵花並不是毒,它無色無味,乃是一種花,但因為生長在山疆叢林之中,染上了叢林中的障氣,所以便有了毒氣,一般銀針檢測,也不會檢測出它的毒性來,其實它的毒並不厲害,只是因為它太少見了,所以沒人識出來罷了。」

  殿內眾人再次一震,個個想著,這上官琉月才跟了上官銘多長時間啊,沒想到醫術竟然如此的高超,只怕聖醫上官銘都不是他的對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少人狐疑,然後暗自思慮著,以後千萬不要得罪這女人,日後若是有什麼疑難雜症還能請她出手醫治,大殿內個個動起了心思,明堯帝的臉色幽暗難明。

  很快太監取了白醋和麻油過來。

  琉月和夙燁二人服了下去,別的中毒的幾人也服了一些下去,很快有人鬆了一口氣道。

  「我的肚子不疼了。」

  「嗯,我的肚子也不疼了。」

  大殿內眾人鬆了一口氣,不過琉月又開口:「待會兒回去後,你們記得用春天的海棠,夏天的金銀花,秋天的丹桂,冬天的臘梅泡澡,要足足泡兩個時辰,便可解這雨葵花之餘毒。」

  「是。」

  一殿的驚雲,總算平和了下來。

  大殿外面,沙公公領著數名太監和宮中的侍衛走了進來,他們的身後還押著一批人,有負責檢查此次菜餚尚膳局的姑姑,還有禦膳房的人,更有數名小宮女。

  沙公公沉穩的稟報:「回皇上的話,奴才已經查過了,所有的程式都沒有差錯,唯一有差錯的是今日宮宴之時,五公主曾經進過禦膳房。」

  「五公主進了禦膳房。」

  五公主一慣與上官琉月不對盤,這是人人皆知的,現在上官琉月和夙燁二人中了毒,還連帶的兩位朝中的大臣以及內眷中了毒,很顯然的這是五公主動的手腳啊。

  先前與琉月和夙燁二人一起中毒的兩位朝中大臣,全都起身走了出來,跪在大殿正中。

  「皇上,請查明此事是否和五公主有關,若是真的是五公主動的手腳,那麼請皇上一定要重懲五公主,竟然如此草菅人命,不懲不足以平臣心。」

  先前和琉月夙燁等人一起中毒的有武寧候府一家,還有禮部尚書一家人。

  這兩家一起跪在大殿上要討個說法,尤其是武寧候夫人,她是慕紫國的長公主,皇上對此事大意不得。

  夙燁和琉月二人沒動,一言不吭的看著上首的明堯帝,唇角勾出隱暗的笑意。

  他們倒要看看明堯帝如何處理這件事,是包庇公主還是重懲五公主鳳碧雲。

  淑妃娘娘飛快的起身走了出來,跪在了皇帝的面前:「皇上,五公主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宮宴之上動手啊。」

  賢妃娘娘現在與淑妃娘娘交好,聽了淑妃的話,趕緊的起身福身子:「皇上,五公主如何會有這雨葵花之毒,照妾身的意思,定然是有人嫁禍給五公主。」

  「來人,立刻宣五公主過來。」

  「是,皇上。」

  沙公公領命,帶著幾個小太監直奔紫薇宮而去,很快帶了五公主鳳碧雲過來。

  五公主鳳碧雲一臉的不悅,一邊跟著沙公公身後走一邊發脾氣。

  「為什麼要帶我去祟佳殿,母妃不是說不讓我去祟佳殿嗎?」

  原來之前五公主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淑妃娘娘責令人看管住她,不准她離開紫薇宮一步,所以今晚的宮宴她並沒有出現。

  鳳碧雲雖然嘟嚷,沙公公卻是一言不吭,臉色微暗,唇角隱有譏諷,這五公主真是豬腦了,今兒個這種時候,她去禦膳房做什麼,哪怕今兒個不是她做的,只怕她都難脫嫌疑。

  武寧候府和尚府書兩家,還有夙王府的夙世子等人,只怕都會向她要一個說法的,皇上再想護著她都沒有用。

  大殿內眾人安靜的等候著,今晚的宮宴算是徹底的被破壞掉了。

  最高興的莫過於三皇子鳳禎和冷昭儀母子,兩個人的臉上都隱有笑意,眼神中愉悅至極。

  不過很快便收斂了,因為皇上正不痛快呢,他們可不想撞在刀口之上。

  殿外五公主和沙公公等人走了進來。

  五公主一走進殿來,便先向明堯帝施禮:「兒臣見過父皇。」

  明堯帝一看五公主,想到發生在她身上的種種事情,他一忍再忍,可是這個女兒為什麼如此的笨呢,總是被人利用。

  明堯帝認為今日下毒的事情,女兒絕對不可能動手腳的,肯定是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的,究竟是何人用這種心計。

  明堯帝的眼睛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到鳳碧雲的身上,大發雷霆之火。

  「鳳碧雲,今日你是否去禦膳房了?」

  鳳碧雲一怔,隨之臉色變了,有些蒼白。

  這神情不少人看在眼裡,心裡驚歎,難道說真是五公主下的毒。

  五公主已經抬首望向了明堯帝,斯斯艾艾的說道:「父皇,兒臣只是餓了所以想去禦膳房找些好吃的東西吃。」

  這話擺明瞭撒謊,堂堂皇家的公主又豈用跑去禦膳房,分明是別有名堂。

  再一個紫薇宮那邊有小廚房,她想吃什麼不會讓嬤嬤現做啊,竟然跑到禦膳房去,所以今日下毒的事情,肯定和五公主脫不了幹係。

  上首的明堯帝臉色陡沉,大喝:「鳳碧雲,你竟然還敢胡言亂語,說,你去禦膳房是不是下藥了?」

  因為她是公主,所以禦膳房中的人不敢阻止,才會讓她得了機會下藥,若是別人根本不可能得了手。

  鳳碧雲一聽明堯帝的話,臉色再次變了,總算後知後覺的怕了,然後不安的叫起來:「父皇,兒臣知道錯了,兒臣以後再不敢了,兒臣先前進禦膳房確實是想下藥的,因為兒臣不喜歡上官琉月,所以便想在她的菜裡下藥,可是後來兒臣想到這是賢妃娘娘辦的宮宴,兒臣如果這麼做,父皇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兒臣的,所以兒臣後來便沒有下藥。」

  鳳碧雲說過,武寧候府的長公主冷哼一聲。

  「你說你沒有下藥,那麼為什麼我們會中毒?」

  鳳碧雲一聽,掉首望向武寧候府的人,發現他們的臉色確實不好看,隱有一層黑氣,似乎真的中毒了。

  不但是他們武寧候府的人,就是夙燁和上官琉月等人也臉色隱有黑氣,很顯然的他們都中毒了。

  難怪父皇命人抓了她過來,鳳碧雲一想害怕起來,直接哭著說道。

  「父皇,兒臣真的沒有下藥,兒臣本來是打算下藥的,可是兒臣後來害怕便沒有再下藥,兒臣的藥還在呢。」

  鳳碧雲一邊哭一邊去掏自個的衣袖,可是掏來掏出去,愣是沒有把藥掏出來,袖中空空如也。

  大殿內,明堯帝那叫一個憤怒,差點沒有被鳳碧雲氣死。

  雖然他知道這藥肯定不是鳳碧雲下的,可是今日鳳碧雲去禦膳房,自己也承認了想對上官琉月下藥,現在藥又不見了,他是絕不可能不懲罰她的。

  鳳碧雲沒掏出藥來,更害怕了,她是真的後悔了,早知道不去禦膳房了。

  可是誰知道會這樣啊,她的藥呢,她的藥究竟哪裡去了。

  鳳碧雲掏不出藥來,眼看著自己要倒楣,立刻朝著淑妃娘娘求情。

  「母妃,兒臣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母妃你幫幫兒臣吧。」

  淑妃立刻替鳳碧雲求情:「皇上,這宴席之上所下的毒藥,乃是什麼雨葵花,妾身是聽都沒聽說過,雲兒從哪裡來的這種藥。」

  淑妃的話一落,丞相府的人想說話,琉月卻搶先一步的開口說道。

  「淑妃娘娘這話該問五公主,她的藥是從哪裡來的不是問皇上。」

  琉月一說話,眾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見她神容淡淡,週身的不卑不亢,緩緩的走出來,逼視著上首的淑妃,淑妃心內一顫,這上官琉月看來今日是不打算放過雲兒了。

  琉月的話一落,夙燁也走出來,走到了琉月的身邊。

  「今日五公主最好給我們一個交待,否則本世子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夙燁的話一落,五公主鳳碧雲大叫。

  「夙燁,我沒有下毒,我沒有下毒,我就算想毒死上官琉月,我也不會對你下毒手的,你相信我。」

  可惜夙燁臉色難看,瞳眸陰驁至極,殿內眾人聽了五公主的話,不由得暗罵她一聲蠢蛋,雖然生於皇室之中,怎麼就一點心計都沒有,一點臉色都沒有,這夙燁擺明瞭是極寵上官琉月的,她口口聲聲的說想毒上官琉月,夙燁又豈會不找她算帳。

  不但是這些臣子,就是上首的明堯帝也差點被鳳碧雲氣死過去。

  大殿內,琉月又開口。

  「這樣吧,琉月可以做一個試驗,證明五公主是否碰過這雨葵花的,若是她沒有碰過雨葵花,便證明她沒有下毒,若是碰過了便證明此毒便是她所下的。」

  殿內,眾人一言不吭,鳳碧雲死死的盯著上官琉月,眼見她一步一步的朝她身邊走來,她膽顫若驚,週身的冷汗,害怕極了,她現在真的很後悔了,後悔不該招惹這女人,她是每招惹這女人一次,便倒楣一次,現在更是離死這麼近。

  「上官琉月,你別過來,你給我滾遠點。」

  鳳碧雲像看到鬼似的尖叫著,琉月已經走到了鳳碧雲的面前,伸出手來示意鳳碧雲把手伸出來。

  鳳碧雲連連的搖頭,縮回手往後面挪去。

  那神情動作,哪裡有一個皇家公主的高貴。

  看得明堯帝火氣騰騰的上升,整個人憤怒不已,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好半天才緩和過來,命令沙公公。

  「給我按著她,讓上官琉月檢查一下。」

  明堯帝雖然不想讓上官琉月檢查,但是這事肯定要有個交待,而且他相信上官琉月不敢在眾目眈眈之下對堂堂皇家公主動手腳。若是讓他發現她膽敢對她的女兒動手腳,他絕對饒不了她。

  明堯帝的眼裡一剎那的殺氣。

  大殿下首的夙燁一下子便捕捉到了,眼裡滿是戾冷的嗜殺。

  沒想到這種時候,明堯帝還不忘算計小月兒,他這是想藉著這件事來捉小月兒的把柄,然後重懲小月兒嗎?

  夙燁眼神嗜血,濃濃的煞氣,若是誰膽敢動小月兒,他就算殺掉所有人都在所不措。

  明堯帝,他是嫌自己江山坐得太穩固了。

  夙燁的唇角勾出血腥的笑意,看來他們不能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才對。

  大殿上,所有人都盯著上官琉月,很想知道她有什麼辦法能檢查公主有沒有碰過雨葵花,若是證實了公主碰了雨葵花,那麼五公主今日的罪恐怕逃不掉。

  琉月已經取了一瓶藥出來,然後從中取了一粒丹藥,一把拽過五公主鳳碧雲的手,然後用丹藥在五公主鳳碧雲的手上使勁的搓來搓去的,很快,五公主的五指蒙上了一層綠色,綠澄澄的好似雨後的碧荷,可是看在所有人的眼裡,卻是一片濃濃的煞氣。

  這證明五公主確實是碰過了雨葵花的,那麼今天晚上的毒便是五公主下的了。

  眾人一起掉首望向大殿上首的明堯帝,等著看皇上如何處理五公主。

  五公主竟然膽敢在宮宴上給人下藥,雖然她只是想毒殺上官琉月,可是現在卻害了別的大臣還有夙王府的夙世子,就算五公主身份高貴,今日這重懲恐怕也少不了。

  武寧候夫人冷硬強勢的開口:「請皇上重懲五公主。」

  淑妃痛心的叫起來:「不要啊,皇上,雲兒她怎麼可能會有雨葵花這樣的毒?」

  淑妃說完,武寧候夫人開口:「也許是別人給她的,這毒究竟從哪裡來的,要問公主才知道。」

  大殿正中的鳳碧雲盯著自己的手,就像看到一雙魔鬼的爪子一般,驚恐莫名。

  「不,我沒有,我沒有下毒,不是我下的,不是我下的。父皇?上官琉月陷害我,父皇。」

  明堯帝臉色一冷,望向了琉月,琉月看明堯帝的神色,唇角陡的勾出冷冷的譏諷,看來老皇帝想藉著這件事除掉自己,可惜他沒有機會。

  想著琉月又取了一粒藥丸在自己的手上慢慢的搓著,很快一粒藥丹搓過了,琉月舉起自己的一隻手,當殿展示了一下。

  「皇上可是看清了,只要沒有摸過雨葵花就不可能顯示出綠色,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再叫兩個人過來試驗一下。」

  明堯帝立刻命沙公公和另外一個太監試了一下,最後證明上官琉月所言不假,明堯帝的眼神閃爍了幾下,最後沉聲向鳳碧雲喝道。

  「鳳碧雲,你還不交待,你的雨葵花究竟是從何人手中得來的?」

  鳳碧雲此刻整個人都快瘋了,連連的搖頭:「我不知道,父皇,你別殺我,別殺我。」

  她此刻的神智已有些昏沉,生怕自己被殺,所以恐懼莫名。

  明堯帝的問話,她也聽不進去。

  大殿上首的明堯帝最後命令下去:「來人,把公主拉下去重責二十大板,然後送到相國寺去靜修,一年內不准進京。」

  明堯帝的話音一落,淑妃鬆了一口氣。

  殿內的眾人神色各異,大家都看出來皇上是有意袒護公主的。

  若是尋常人膽敢下毒,只怕早就死路一條了,可是現在是公主下毒,最後只落得二十板子,到底是皇家的公主啊。

  不過明堯帝的命令下過後,夙燁可就不承認了,週身湧起陰寒之氣,好似地獄的修羅一般,站在大殿之上,煞氣重重的直視向上首的明堯帝。

  「皇上這是打算放過五公主了嗎?」

  他話一落,身子陡的一竄,身快如箭矢,閃身到了五公主的身邊,五指一伸往五公主的脖子上掐去。

  手下力道很大,週身的殺氣翻湧而上。

  大殿內,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大驚失色,有人喚道。

  「夙世子不可。」

  夙燁手下力道略鬆一些,抬首陰驁無比的迫視向上首的明堯帝,狠聲說道。

  「今日若不是小月兒識出了這雨葵花,我們此刻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且死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七八個人,皇上難道就用二十板子來搪塞我們嗎?既然皇上顧念親情,就怪不得夙燁翻臉無情了。」

  他一說手下力道又增,五公主被掐得臉色醬紫,痛苦的哀求。

  「父皇,救我,父皇,救我。」

  這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還有對夙燁深深的恐懼,他是魔鬼,她怎麼會喜歡上這個人了,眼淚流了出來。

  大殿上首的明堯帝一看夙燁竟然膽敢當殿威脅他,臉色又黑又冷。

  夙王府的夙王爺早大聲命令夙燁。

  「夙燁,還不放了五公主,你是想害夙王府的一干人嗎?」

  夙燁卻不理會自個的父王,只是逼視著上首的明堯帝。

  「我倒要看看今日若是本世子殺掉了五公主,皇上是不是打算處死我們夙王府的一干人。」

  他說完正想下了狠手的殺掉鳳碧雲。

  一直坐在老皇帝身側不遠的惠王鳳卓開了口:「夙世子等一下,你打算如何懲罰五公主?」

  夙燁瞇眼,眼裡冷光流瀉,手下力道鬆開了一些。

  他望向琉月,溫聲問:「小月兒,你看如何處理這下毒的賊人?」

  琉月還沒有說話,一側的夙王爺便朝著她叫了起來:「琉月,還不讓夙燁鬆手,快讓他放了五公主。」

  琉月掉首望向站她們上首的夙王爺,一臉稀奇的開口。

  「夙王爺莫不是說笑話呢,她不停的謀算著我,一次又一次,你還讓我放了她,那夙王爺的意思是說非要等到公主殺死了我嗎?」

  她說完望向了上首的明堯帝,一字一頓的說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五公主犯下的可是重罪,若是皇上只打了二十板子,別說琉月等人不服,就是傳出去,尚京的百姓只怕也會對皇權產生質疑,皇上不會希望事情發展成這樣吧。」

  上首的明堯帝此刻肺都要氣炸了,先是夙燁當殿威脅他,還當著他的面掐五公主鳳碧雲。這分明是讓他難堪,現在上官琉月竟然還來這麼一齣。

  明堯帝覺得自己真的快被這兩人氣死了,重重的喘著粗氣。

  好半天才沉聲開口:「如何個活罪難逃。」

  「滾釘板,二十板子之後再來滾釘板,相信滾完了釘板,五公主就會記住這教訓了,日後定然不會再做糊塗的事情了。」

  大殿內,沒人說話,這滾釘板是剛出來的一種刑具,十分的殘忍,乃是刑部用來懲罰那些重刑犯的,這五公主如何受得了,皇家的金枝玉葉如何承受得了在那滿是鐵釘的板床上滾上半個時辰,只怕早就香消玉焚了,就算饒幸活下來,也是生不如死的。

  殿內,死一樣的沉寂。人人望著明堯帝。

  明堯帝的臉色比任何人都難看,正想說話,武寧候府的人這時候說話了。

  「好,只要公主滾完了鐵釘,這件事便算結束了。」

  這話只有武寧候夫人敢說,換成別人沒人敢說。

  武寧候夫人話音一落,大殿內響起一道尖叫:「不,我不滾,我死也不滾。」

  五公主鳳碧雲先是驚呆了,這會子回過神來,嚇得尖叫連連,陡的掙稅了夙燁的手,朝大殿最正中的柱子上撞去。

  這一撞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所以狠狠的一撞之後,頭上鮮血直流,身子軟軟的往一邊倒去。

  淑妃臉色一下子白了,朝著殿內的禦醫大叫:「快,救救五公主,救救五公主。」

  禦醫立刻飛快地走到了五公主鳳碧雲的身邊,給鳳碧雲檢查了一遍,然後開始動手替五公主處理傷口,忙完了這一切,禦醫站起身慌恐的稟報:「皇上,五公主這一撞,恐怕傷及大腦,她?她?」

  「她怎麼了?」

  老皇帝沉聲問,禦醫顫抖的稟報:「五公主很可能腦子被撞傷了,她若是醒過來,只怕會成為一個傻子。」

  「傻子!」

  明堯帝大吼,大力的拍了一下案几。

  殿下,眾人受驚,個個起身走到大殿正中跪了下來:「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

  明堯帝沒說話,抬眸望向大殿正中立著的夙燁,一雙瞳眸堆滿了暴風雨,夙燁也不退讓,與他冷冷的對視著。

  夙王爺早一伸手拉了夙燁跪下來。

  最後明堯帝疲倦的開口命令:「大家都各自出宮去吧。」

  「謝皇上。」

  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退出了祟佳殿。

  夙燁和琉月二人望了一眼大殿中間被太監扶了起來的五公主鳳碧雲,若是鳳碧雲真的傻了,倒是她的福氣。

  夙燁心裡暗下決定,待會兒出宮便命手下進宮查探一下,看看這五公主是真瘋還是假瘋,若是真瘋了,他便饒了她,若是假瘋,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一行人出了宮。

  武寧候夫人一邊往外走一邊拉著自個的女兒,輕聲的問她。

  「以後還敢招惹那上官琉月嗎?」

  堂堂皇家的公主愣是被她和夙燁二人逼傻了。何況是晏碧,若是她再招惹上官琉月,只怕會死得很難看。

  晏碧一言不吭,但是心頭卻震憾無比,以往上官琉月對她所做的都是小手段了。

  今日在大殿上她所做的才是令人震憾的。

  她竟然面不改色的讓皇家的公主滾釘板,簡直是?晏碧已經找不到形容詞形容這女人了,她從此後將離得她遠一些,再不找她的麻煩,否則就是是自找死路。

  不但是晏碧,今日祟佳殿上發生的一切,使得所有的閨閣小姐都知道了上官琉月的血腥殘冷,所以她們絕對不敢再招惹這女人了。

  琉月與夙燁二人一路往外走去。

  路上碰上了君洛凡和鳳晟二人。

  二人一個魅惑,一個清雍,不過兩個人的臉色皆有著擔憂,跟著琉和夙燁一路往外走去。

  兩個人不忘提醒琉月:「小月兒,你要當心點。」

  堂堂公主竟然被他們兩個給逼傻了,只怕明堯帝不會放過他們兩個,所以他們處境甚憂啊。

  「小月兒,要不然我搬你家屋頂上去住。」

  君洛凡開口說道。琉月一下子笑了起來,這時候還能聽到君師兄這話,確實挺讓人放鬆的。

  琉月笑了起來,夙燁可就臉色難看了,陰驁的冷瞪著君洛凡。

  「小月兒現在住在夙王府,難道你打算睡爺家的屋頂不成?」

  「有何不可。」君洛凡一臉有何不可的表情,看得夙燁很想抽他一頓,臉色陰暗冰冷,眼裡射出眼刀子盯著君洛凡和鳳晟,他的長臂一伸摟住了琉月的肩,霸道的宣誓著自己的所有權。

  「小月兒有我呢,你們兩個有多遠滾多遠,離得她遠些就行。」

  鳳晟臉色微冷,瞪了夙燁一眼。

  君洛凡直接大叫起來:「憑什麼啊,她是我師妹,愛她護她是我的職責,我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她,保括她,別忘了你之前總是欺負她。」

  君洛凡一言落,長臂便伸出來打算摟了琉月的肩,順帶把他從某個殺氣騰騰的身邊解救出來,他的動作一起,只覺得迎面一股風襲來,身子一避輕輕巧巧的讓了過去,不過他的手落了個空,再看小月兒早被某個霸道的男人給拽走了,上了夙王府的馬車。

  馬車之外,君洛凡的抗議的叫起來。

  「今晚我去睡你家的屋頂。」

  「你敢來,我便打得你找不著娘,摸不著爹。」

  「你以為我怕你。」君洛凡冷哼,身側的鳳晟一伸手摟了他,然後兩個人一路往宮門口的馬車走去。

  鳳晟融融的開口道:「其實你不必擔心,我也不擔心,夙燁肯定有能力保護小月兒,我和你只要暗中注意著便行。」

  君洛凡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認同了鳳晟的理。

  好了,今晚他就不去睡夙王府的屋頂了,而且夙燁那傢夥分明是不好招惹的。

  鳳晟又想起一件事:「君禦醫,你是不是擔錯了心,宮中的那一個可是你表妹啊,怎麼就不見你擔心半分呢?」

  「她與我何干。」

  君洛凡冷哼一聲,轉身上了君府的馬車,身後的鳳晟摸了摸頭髮,笑意魅惑的上了隆親王府的馬車,一路離開皇宮出宮去了。

  宮中。

  紫薇宮裡,淑妃娘娘抱住五公主鳳碧雲哭個沒完,好好的一個女兒竟然這樣了,她越想越傷心,繼而恨起了上官琉月來,都是上官琉月逼傻了她的女兒。

  可是她又轉而一想,自個的女兒也有錯,如若不去招上官琉月,又何至於害得自己變成傻子。

  淑妃是想一陣哭一陣子,最後總算止住了哭聲,她雖然恨上官琉月,卻不打算去招惹她,只有女兒才是個笨的,那上官琉月一看便不是好招惹的,她偏去招惹她,還有那個夙燁也是個不好招惹的,她若是招惹她,很可能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那她的兒子怎麼辦?

  他今年才十來歲,還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呢,還有碧雲怎麼辦?她傻了,更要人照顧了。

  寢宮外面,響起太監的喚聲:「皇上駕到。」

  淑妃起身迎了過去,一看到明堯帝走進來,她趕緊的一福身子:「妾身見過皇上。」

  明堯帝面容沉沉,並沒有理會淑妃,很顯然的他心中的怒火還沒有消掉。

  淑妃一動也不敢動,維持著行禮的姿勢,明堯帝走到了五公主鳳碧雲的床邊坐下,看到鳳碧雲一臉蒼白的睡在床上,一點動靜也沒有,明堯帝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眼裡冷芒窄射,森冷異常。

  一掉頭看到淑妃還維持著那姿勢,一揮手命令:「起來吧。」

  「謝皇上。」

  淑妃應聲走了過來,站在了明堯帝的身邊,和明堯帝一起望向床上的女兒,看著看著便又流下淚為,明堯帝直接呵責她:「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教養她的,竟然一點腦子都沒有。」

  明堯帝很喜歡五公主鳳碧雲,正因為他疼寵鳳碧雲所以才養成她驕縱的個性。

  沒想到這卻害了她,一點腦子都沒有,哪裡是上官琉月等人的對手。

  上官琉月,夙燁。明堯帝冷冷的想著,不再說話。

  淑妃也不敢說什麼,皇上明顯的很生氣,此刻她說什麼只怕都落不得好。

  明堯帝坐了一會兒,站起了身往殿外走去,只扔下一句:「好好的照顧五公主。」

  「是,皇上。」

  寢宮裡,明堯帝剛走了一會兒,五公主鳳碧雲便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望著淑妃:「你是誰啊,嘻嘻?」

  淑妃眼淚再次流了下來,伸手摸摸鳳碧雲的秀髮,罷罷,這樣也好,雖然女兒傻了,說不定因禍得福了,以後她再不去想夙燁了,也不會整日心事重重的想著過去的事情了,也不去想算計上官琉月的事情了。

  夜色下,熱鬧的街道上,不時的有馬車行駛而過。

  今日宮宴,隆重的開場,狼狽的收場了。

  夙王府的馬車裡,夙燁拉著琉月睡在他的大腿上,一隻手溫柔的摸著琉月的頭髮,然後溫聲說道:「小月兒,你要不要睡會兒,等到了夙王府我叫你。」

  琉月搖了搖頭:「我睡不著,一想到宮裡的那些事,我便阻心得睡不著覺。」

  夙燁以為她擔心皇帝派人對付他們,忙安慰她:「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人傷害到我們的。」

  「我不擔心這個」琉月一翻身坐起來,望著夙燁:「我是確得總是這樣勾心鬥角的很累。」

  「經過今晚大殿上的事情,我想很多人不敢再招惹你了。」

  先前小月兒說了讓五公主鳳碧雲滾釘板的時候,大殿內所有人的臉色都白了,不少人眼裡閃過驚懼。

  想來以後沒人再敢招惹小月兒了,虧得她能想出滾釘板的事情來。

  滾釘板是一種酷刑,一塊長三米寬兩米的木板上釘滿了鋒利的鐵釘,犯人要在上面滾半個時辰,直滾得皮開肉綻,若是自己不滾,便由官兵執行。釘鐵兩邊一邊站了一個兵卒,拉著犯人來回的滾動,那樣的話,更是沒有一丁點的活口,所以很多時候犯人寧願自己滾。

  馬車裡,琉月神情幽冷,一言不吭,夙燁伸出手緊緊的摟著她,兩個人偎在一起。

  直到馬車外面響起了稟報聲:「爺,屬下進了紫薇宮一趟,查明了五公主確實已經瘋了。」

  「知道了」夙燁臉色冷冷,既然五公主瘋了,那他們便放她一馬,若不是她瘋了,他們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

  不過夙燁想起先前五公主手上的一層綠色,難道說今晚的雨葵花真的是五公主所下,要不然她手上怎麼有綠色呢?

  「小月兒,今晚的雨葵花之毒,難道真是五公主所下。」

  琉月聽了夙燁的問話,知道他懷疑了,忙挑眉幽冷的說道。

  「不是她下的也差不多,你知道為什麼她的手上有雨葵花的毒氣嗎?」

  夙燁沒說話,琉月又繼續往下說道:「其實是背後的人借她的手給我下毒的。她的長袖上便有雨葵花的之毒,我先前去驗她的手,已經先懷疑她的衣袖之上說不定有雨葵花的毒氣,然後我用了一個障眼法,把她衣袖輕拂過她的手,再用藥丸搓她的手,沒想到她的衣袖上竟然真的如我所料的有毒。」

  夙燁一雙美目,光華流轉,直盯著琉月。

  小月兒真的太聰明瞭,這樣也能被她想到啊。

  琉月看他的神情不由得好笑起來:「你那麼驚訝幹什麼?實在是因為五公主很笨,再加上她的膽子也未必有多大,不像是膽敢下毒的人,至於她去禦膳房,應該是有人鼓吹她去了禦膳房,她一衝動便去了禦膳房,還帶了從禦醫院偷出來的毒藥,可是她進了禦膳房卻遲疑了,那背後指使她的人是算準了她的膽小了,所以便趁機把雨葵花的粉末下在鳳碧雲的衣袖上,你看,鳳碧雲遲疑不定,手伸出去又縮回來,這樣兩三下過後,雨葵花的粉末不知不覺的下在菜裡了。」

  琉月還做了個示範。

  「至於我誣陷鳳碧雲,乃是因為藉機除掉這女人,不除她,她遲早還是來算計我們。」

  琉月沒說話,眼裡血光點點。

  「是誰在背後利用鳳碧雲動的這手腳?」

  夙燁一開口,不等琉月說話臉色難看起來:「難道是冷昭儀?」

  冷昭儀的目的不是殺掉夙燁和上官琉月,她真正的目的是擾亂了今天晚上的宮宴,因為今天晚上皇帝有意冊封惠王為太子,這賜封一下,對於三皇子鳳禎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所以冷昭儀才會冒險阻止。

  琉月聽了夙燁的話,點頭。

  夙燁又快速的問:「那冷昭儀手裡怎麼會有雨葵花?」

  他一說完想到了一個人來,週身湧起了冷氣,嗜寒的開口:「我知道冷昭儀的背後是誰了?」

  「誰啊?」

  「姬塵,不,應該是玉梁國的六皇子容昶,容昶精通毒術,可以說他的毒術不比你差多少,何況玉梁國離得玲瓏國很近,要想弄到這些稀奇古怪的藥很容易。」

  琉月一聽到夙燁提到容昶,抿了唇不說話。

  不可否認,恐怕事情便是這樣的,不過眼下她們不關心冷昭儀的背後是不是容昶,而是皇帝對於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恐怕很不滿,他會不會出手對付他們。

  「皇上只怕對我們很不滿了,若是他對我們動了殺機,我們難道等死不成,不如先下手為強。」

  「你打算如何做?」

  夙燁飛快的問,琉月璀璨的一笑:「我打算給皇帝下藥,你知道是什麼嗎?」

  夙燁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由得更緊的摟著她:「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福壽膏。」

  「這是什麼東西?」

  夙燁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東西,所以忍不住好奇,琉月卻不告訴他,打著哈欠直說累了,然後真的閉上了眼睛,夙燁抱著她一路坐馬車回夙王府。

  一行人剛下了馬車,進了夙王府,便見夙松和夙竹二人在夙王府的門內迎著他們一行人。

  夙松一看到夙燁進來,便飛快的上前,隨了夙燁和琉月的身後一路往夙王府的裡面走去。

  夙燁看夙松的神色,分明是查出了些什麼,不由得沉聲問:「這是查出什麼了?」

  夙松立刻壓低了音量說道:「回世子爺的話,屬下已經查清楚了,王妃所中的隱毒,正是柳側妃私下裡下的。」

  「誰交待出來的。」

  夙燁的臉色難看極了,黑沉一片,柳側妃這個賤人,竟然膽敢給他的母親下毒,好,他倒要看看是誰給了她這樣大的膽子。

  夙松立刻稟報:「柳側院先前在王妃所住的院子裡安插了人手,被屬下給查了出來,屬下經過盤問,那兩名丫鬟倒是交了,柳側妃一直以來都讓她們盯著王妃蘭院內的動靜,有什麼事便去稟報她,她說柳側妃曾經在自個的院子裡發過狠,要給王妃下毒,我又查了柳側妃身邊的幾個人。聽說她確實曾經說過這樣的話,然後屬下把柳側妃的貼身嬤嬤給抓了起來,那嬤嬤交待,柳側妃確實從一個遊方郎中的手裡得到一些神秘的藥,究竟是什麼藥那嬤嬤不知道。」

  「現在那藥可還在?沒讓那嬤嬤查一下。」

  「屬下讓她查了,她說那藥不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atkiki 發表於 2014-3-1 01:34 AM

第119章:聖旨賜二美進夙王府

  夙燁和琉月一行人往石襄園而去,聽著夙松的稟報,夙燁的一張臉黑沉陰驁,佈滿了殺氣,森冷的聲音響起:「立刻去那賤人的院子把她給我抓過來。」

  「是,世子爺。」

  夙松領命轉身往另一邊的方向走去,準備去拿柳側妃,可是走了幾步又停住了,請示夙燁。

  「若是王爺阻止呢?」

  王爺正常會夜宿在柳側妃的院子裡,若是他們去拿人,王爺在柳側妃的院子裡,很可能阻止她們拿人。

  「強行給我拿來,不管是誰阻止都不行。」

  夙松領命而去。

  長廊之中,琉月望著夙燁。見他臉色陰沉,眉宇緊鎖,忙溫聲開口:「你也別急了,現在王妃都沒有什麼事,你處罰她們便處罰她們,犯不著生這麼大的氣,傷著自個兒的身子倒是便宜了別人。」

  琉月的話落,夙燁的神色果然好多了,不過依然可見他瞳眸中的冷酷殘狠。

  不過低首望向琉月的時候,卻攏上了絲絲的柔情,輕聲說道。

  「這件事我來處理,待會兒進石襄園,你立刻命人給你準備那些解雨葵花餘毒的東西,進去泡澡。」

  琉月搖頭:「這事不急,我記著呢。」

  服了白醋和麻油,她暫時的不會有事,而且她對於柳側妃給王妃下毒的事情很好奇。

  這柳側妃膽子倒是挺大的,她確實有理由這麼做。

  一個做母親的為了自個孩子的利益,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夙燁和琉月二人說著話進了石襄園,他們剛進石襄園不久,便聽到門外吵嚷聲起,很快到了石襄園的正廳。

  柳側妃被夙松等人拿了過來,不過隨著柳側妃而來的還有柳側妃所生的兩個孩子夙遙和夙挽琳二人。

  夙遙和夙挽琳兩個人滿臉的生氣,一進石襄園便與夙燁吵了起來。

  「大哥,你抓我娘幹什麼?」

  夙遙責問,夙挽琳也氣憤的尖叫了起來:「大哥,你究竟想幹什麼,沒錯你是王府的世子爺,可是別忘了這夙王府除了你還有父親在,還有奶奶在,我娘要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自有他們處治,你憑什麼處治她啊?」

  夙燁聽了夙遙和夙挽琳的話,陰森森的直指向柳側妃,大喝。

  「因為她一個側妃竟然膽敢向王府的女主人,我的母親下手,你說我有沒有權利處治她,還有你認為這王府裡我沒有權利處治任何人嗎?」

  夙燁眼神冷到極致,好似萬年冰窟中的寒冰,凍得夙遙和夙挽琳週身的冰冷,若不是因為抓的是他們的娘親,他們早就溜之大吉了,實在不敢和這位大哥直視,可現在牽扯到的是他們的娘親,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走。

  「你胡說,我娘不會如此做的。」

  夙遙和夙挽琳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雖然他們聽過自己的娘親發狠說要除掉王妃,可是這種事如何能承認啊。

  夙遙和夙挽琳說完,柳側妃也尖叫起來。

  「夙燁,你別欺人太甚,我沒有向王妃姐姐下毒,你憑什麼抓我?」

  「你也配叫我母親姐姐?」

  夙燁臉上的陰森之氣更濃。

  柳側妃嚇得臉色發白,身子抖簌,她見識過夙燁的怒火,曾經有一個得曾他們母子的小妾,被他給活生生的放火燒死了,那時候他才十二歲,何況是現在,若是坐實了她的罪名,她可以想像得出自己死得有多麼的難看。

  「夙燁,我沒有向王妃下毒。」

  柳側妃雖然害怕,卻力求鎮定,只有證明自己沒有下毒,她才會有機會活命。

  「來人,把兩個賤人帶上來。」

  很快,蘭院那邊的兩個丫頭,小喜和小言二人被帶了上來。

  兩個丫頭現在臉白得如紙,神容驚懼,一帶上來,不等夙燁問,便連連的磕頭求饒。

  「世子爺饒命啊,世子爺饒命啊,是側妃娘娘讓奴婢們這麼做的,她讓奴婢們監視著王妃的一舉一動,然後稟報給她,她還說?」

  小喜說到這裡望了柳側妃一眼,然後咬牙說道:「她還說要毒死王妃。」

  柳側妃的身子一軟往地上倒去,夙挽琳立刻上前扶住自個的娘親,她一伸手便摸到自個娘親冰涼的手,手心裡一片冷汗。

  雖然沒有到冬日,可是娘親的身子卻像在寒窖裡泡過似的,冷得徹骨。

  夙挽琳不由得心驚,難道說娘親真的對王妃下毒了,這下連夙挽琳也害怕了起來。

  此時柳側妃已說不出話來了。

  夙燁並沒有打算放過她,等到小喜和小言兩個丫頭說完了,他又陰森森的命令:「把林嬤嬤等賤人帶上來。」

  很快,夙松把柳側妃院子裡的幾名丫鬟帶上來,其中便有柳側妃的奶娘林嬤嬤。

  林嬤嬤一出現,柳側妃眼發黑,仍然強支著身子叫道:「林嬤嬤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回娘娘的話,實在不是奴婢想出賣娘娘,而且因為強兒犯了事,他們要把強兒送去做牢,奴婢是沒有辦法的啊,娘娘千萬別怨恨奴婢。」

  原來林嬤嬤的兒子阿強也在夙王府的門頭上當差,這小子因為仗著林嬤嬤是柳側妃的奶娘,所以平時在府裡有些耀武揚威的,暗下裡做了不少偷雞摸狗的事情,夙松先前便是拿這個要脅了林嬤嬤,使得她不得不說出柳側妃的事情來。

  石襄園正廳裡,柳側妃只覺得天要亡她啊,不過她仍然強作鎮定。

  「我沒下,我沒給王妃下毒,希望世子爺查清楚這件事。」

  夙燁瞳眸淩寒幽暗,好似萬丈深淵。

  「你們一個一個交待。」

  夙燁並不理會柳側妃,命令下面跪著的幾名婢女還有林嬤嬤。

  柳側妃院子裡的小丫鬟們搶著說道。

  「奴婢聽側妃娘娘說了要對王妃下毒手的。」

  「側妃娘娘總是在院子裡咀咒王妃。」

  「側妃娘娘曾經向遊方郎中買了藥,聽說是什麼神不知鬼不覺的藥?」

  林嬤嬤說完又補了一句:「奴婢曾聽娘娘說過,這藥短時間內看不出來,以後慢慢才會發作,聽說其實不是毒,只是與某些食物相剋,然後人會昏迷。」

  林嬤嬤說到這裡,柳側妃的整張臉都白了,身子軟軟的倒在夙挽琳的懷裡,雖然如此,她仍然強自鎮定的開口。

  「沒錯,我是怨恨王妃,我是買了那藥,可是我什麼都沒做,那藥現在還在我的房間裡呢?」

  這一次不用別人說,夙松便站出來說了:「柳側妃,你的房間我們查了,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包空紙,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柳側妃一聽,直接眼一翻,一口氣抽了過去,嘴裡直叫:「我命休矣。」

  夙挽琳一看自個的娘親昏了過去,便大叫了起來:「娘,娘。」

  夙遙也衝到了柳側妃的身邊叫起來。

  可惜夙燁卻冷酷的命令:「把這兩個人拉開,用冷水把這賤人潑醒。」

  「是,世子爺。」

  夙松一揮手便有幾名手下過去,一把把夙遙和夙挽琳拉起來,然後有人手腳俐落的把柳側妃給提了出去,很快當頭一桶水便對著柳側妃澆了下去。

  十月底的天氣很冷,何況是夜晚,柳側妃生生的被冷水給澆醒了,睜開眼睛,又被夙燁的手下給提進了正廳。

  「說吧,你想怎麼死?」

  夙燁冷冷的問,柳側妃眼一翻又要昏過去。

  夙燁卻陰側側的接了一句:「你再敢昏迷過去試試,本世子不介意把你給抽筋扒皮了。」

  一句話很好的阻止了柳側妃的昏迷,她強撐著絕望的搖頭:「不,我沒有下毒,我什麼都沒有做。」

  正廳裡,夙遙和現挽琳再沒了之前的囂張,也跪了下來向夙燁求饒:「大哥,你饒了娘親吧,這事一定不是她做的,她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夙燁瞇眼,冷冷的望著下面跪著的兩個弟妹。

  「如若不是她下的,那她藥呢?」

  柳側妃母子三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沒錯,如若不是她們下的,那藥呢,藥竟然不見了。

  正廳裡,琉月一直沒說話,注意著柳側妃母子三人的動靜,這會子總算不緊不慢的開了口。

  「柳側妃,你想想可是有人動了那藥?」

  此言一出,夙燁掉首望著琉月,眼裡閃過疑問,難道說小月兒懷疑其實是有人動了柳側妃的藥,不是她真正下毒手的,下藥的另有其人,柳側妃只是成了替罪的羔羊。

  如果不是柳側妃,又是何人從她的房間取了藥?夙燁很認真的想這個問題。

  正廳裡,夙遙和夙挽琳一聽琉月的話,立刻望向柳側妃。

  「娘,你快想想,有沒有人進過你的房間?」

  柳側妃一聽,似乎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立刻很認真的想這件事。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幾個人急急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正是夙王府的夙王爺,今夜夙王爺並沒有在柳側妃的房裡過夜,他是在姨娘的房間裡過夜的,先前有手下把這邊的情況稟報給了他,他立刻趕了過來。

  夙燁和琉月二人看到夙王爺過來,二個人同時的起身。、

  「見過父王(夙王爺)。」

  夙王爺眉一挑,不悅的開口:「半夜不睡覺,在這裡鬧什麼?」

  夙燁面容沉沉,眼神陰森,把剛才盤問的事情又告訴了夙王爺一遍,最後嗜寒的說道。

  「沒想到竟然有人膽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動母親,這根本就是找死,我不會放過這下手的人的。」

  他說完陰森的怒視著柳側妃。

  夙王爺的臉色一下子也難看了,陰驁無比的掉首望著柳側妃。

  「你這個賤人,什麼人給你這樣大的膽子,竟然膽敢給王妃下毒?」

  柳側妃一聽,趕緊的搖頭,而且她看到夙王爺出現,便像看到了希望一般,連連的哀求起來。

  「王爺,妾身沒有下毒,妾身什麼都沒有做,請王爺明查。」

  夙王爺卻咬牙狠聲:「現在所有人都說是你下的手,人證物證俱全,你竟然膽敢狡辯,看來是本王平時太縱容你了。」

  他一言落,身子陡的一轉,走到了柳側妃的身邊,抬手一運力朝柳側妃的胸前狠狠的一掌擊了過去,一點情份也沒有,一掌致命。

  夙遙和夙挽琳看呆了眼,只見自個的娘親被父王狠狠的擊了一掌之後,嘴角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身子往旁邊歪去。

  夙遙和夙挽琳回過神來,大叫:「娘,娘。」

  夙遙直接朝著夙王爺怒吼:「為什麼,父王,娘並沒有下毒。」

  正廳裡,被夙王爺一掌擊中的柳側妃,拚命的喘著粗氣,掙扎著開口說道:「王爺,妾沒有下藥,妾真的沒有下藥。」

  夙燁和琉月的眼神同時的暗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柳側妃即便臨死仍然爭辯著,這說明她確實沒有下藥,那麼究竟是何人下藥的,再說夙王爺為什麼不聽柳側妃辯解,便打死了柳側妃,或者說他是想保護誰?

  夙遙和夙挽琳二人已經抱住了柳側妃,柳側妃拚命的伸出手拉著夙遙和夙挽琳的手。

  「遙兒,琳兒,你們好好的照顧自己,娘親恐怕不行了。」

  「不,娘親,我們不要你們死。」

  夙遙和夙挽琳二人大哭。

  柳側妃的眼裡流出眼淚來,她掙扎著抬首望向夙燁,痛苦的開口:「世子爺,我真的沒有對王妃下毒,雖然我恨過她,也說過想對她下毒,可是我?」

  她的話沒說到底,嘴裡再次的湧出一口血來,然後身子抽搐起來,最後眼一閉竟然就這麼死了。

  廳堂上,立刻響起夙遙和夙挽琳的哭聲。

  夙王爺冷冷的命令身側的手下:「把賤人給我拉下去葬了。」

  「是,王爺。」

  兩名手下飛快的上來把柳側妃給抬了出去。

  夙遙和夙挽琳尖叫連連,追著柳側妃的屍體跑了出去。

  正廳裡,夙王爺抬首望向了夙燁和琉月二人。

  「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不會再有人對王妃不利了。」

  夙王爺說完也不等夙燁和琉月二人出聲,便臉色難看的領著手下離開了。

  正廳裡林嬤嬤等人皆跪伏在地,抖簌個沒完,沒想到王爺竟然一點不念情份,直接掌斃了側妃娘娘娘,那她們還有得好嗎?

  夙燁的話已經響起來。

  「來人,立刻把小喜小言還有林嬤嬤仗斃,另外幾個丫頭重責二十大板。」

  「是。」

  正廳裡立時響起了哭聲哀求聲,不過很快便被人帶了下去。

  最後只剩下夙燁和琉月二個人,就連小丫頭鬟也把廳堂收拾乾淨退了下去。

  夙燁和琉月二人一言不吭,彼此相視,兩個人的眼裡都跳躍著小火花。

  琉月清冷的聲音慢慢的響起:「我覺得夙王爺似乎想殺人滅口,把所有的罪都推到柳側妃身上,他這樣做是想保護真正向王妃下毒手的人。這個真正下手的人是誰?王爺想保護的會是誰呢?」

  琉月話落,夙燁陰驁無比的聲音響起來。

  「奶奶。」

  「夙老王妃。」

  琉月有些錯愕,挑高了眉:「這有些不合理啊,夙老王妃有什麼理由下毒害夙王妃呢,若說是柳側妃還能說她是因為想當上王妃而下的毒手,可是夙老王妃下毒手的話,她的用意是什麼啊?」

  「我會查這件事。」

  夙燁一言落,朝外面喚人進來:「夙松。」

  夙松走了進來:「爺。」

  「立刻派人全天候的盯著老王妃住的院子,有什麼情況立刻稟報我。」

  「是,世子爺。」

  夙松領著人退了出去,正廳裡,夙燁已經起身,拉著琉月的手,心疼的開口道:「小月兒,害得你到現在還沒有泡澡,走,爺陪你去泡澡。」

  琉月唇角一扯,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某男人:「這個不需要了吧。」

  「一起泡,反正我們兩個人都中毒了,邊泡邊聊天,再來一蝶五香瓜子磕磕,徹夜暢談。」

  琉月直接給他一記白眼:「滾,我沒有和你徹夜暢談的意思。」

  說完站起了身準備離開,嘴裡一迭聲的吩咐下去:「小蠻,立刻給我備浴湯,海棠金銀花,丹桂臘梅的泡進去。」

  「是,小姐。」

  有人進來侍候琉月出去,有人去準備浴湯。

  某女人的身後跟著臉皮厚厚的男人,一臉邪魅笑意的問道。

  「鴛鴦浴怎麼樣?」

  一言落,廳堂上的兩三個小丫頭全都臉黑了,琉月則是抄手抓起一根雞毛撣子對著某人抽了過去,某人俐落的閃了過去,臉上笑意更深,琉月懶得理會他,扔了雞毛撣子領著人去沐浴,並冷哼:「做夢呢吧。」

  身後的夙燁心情大好,唇角擒笑,先前柳側妃的事情所帶來的陰驁,煙消雲散了,他跟著小月兒的身後往東側首走去,一邊走一邊也吩咐了夙竹準備了香湯泡澡,去身上的雨葵花餘毒。

  等到他們泡完了澡,這大半夜都過去了,琉月累得爬上床便呼呼大睡了。這一睡直睡到日上三竿方醒。

  夙燁卻沒有她的好運氣,第二天一早便被宮裡來的馬車接進宮去了。

  等到琉月醒過來的時候,小蠻立刻稟報她:「小姐,世子爺一早被宮裡的馬車接進宮去了。」

  琉月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不用說也知道老皇帝接夙燁進宮是為了什麼事,肯定又催著跟夙燁借錢了,這個該死的老皇帝,他要遷皇陵與他們何干。

  今日夙燁若是不答應借錢給他,搞不好老皇帝會對他們下手,所以她們要搶先一步動手,先用福壽膏控制了老皇帝,看他還有什麼本事對付他們,到時候誰才是生不如死的那一個。

  琉月面容冷沉,吩咐小蠻和石榴侍候她起來,然後領著兩個丫頭出房間,準備找了夙松過來,命他進宮一趟。

  按琉月的想法,一般皇帝都會服什麼養生健體的十全大補丸什麼的,她讓夙松進宮,想辦法拿到老皇帝所服的那種丹藥,然後她把福壽膏制得和老皇帝所服的養生丸差不多口味的,然後用福壽膏換了老皇帝所服的藥丸,這樣要不了多長時間,老皇帝便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有精力來對付他們。

  琉月週身的肅冷,若不是老皇帝欺人太甚,她也不想對付他,可是她若不動手,只怕他不會放過他們,接下來他們一定會吃很多苦頭,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琉月領著幾個小丫頭剛走進正廳,還沒來得及喚夙松或者夙竹出來,卻見門外有小丫鬟奔進來稟報。

  「世子爺回來了。」

  世子爺的臉色好嚇人,小丫鬟吞嚥了一口唾液。

  琉月一聽忙抬首望出去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夙燁,夙燁的臉色十分的黑沉,週身的冷冽之氣,一走進廳堂,堂上便是一股冷氣流,小丫鬟們奮覺壓力。

  琉月一揮手示意幾個小丫鬟退下去。

  幾人魚貫而出,等到沒人琉月才開口望向坐在她身邊的夙燁。

  「老皇帝又跟你借錢了?」

  「嗯」夙燁點頭,一肚子的火,俊魅的五官上籠罩著一層黑煞之氣,和琉月說起進宮的事情。

  「你都不知道今日進宮,他竟然直截了當的跟我提借銀子,態度十分的強勢,完全不復先前的溫和,實在是太可恨了,難道我是欠他的錢了。」

  「你何必氣,他肯定還在為昨天的事情生氣,所以今兒個口氣不好。不過你借錢給他了嗎?」

  琉月問,夙燁搖頭:「他有本事自己去搞錢,憑什麼跟我借錢啊,本世子沒借,直接說了錢籌不上來。」

  夙燁一想到老皇帝聽了他的話,臉都黑了的樣子,心裡到底還是痛快了一回,沒錢的人跟人借錢還敢裝大爺,就算他是皇帝又怎麼樣?

  「昨日的事情再加上今日的事情,只怕他要新帳舊帳一起算了,所以我們要先下手為強。」

  琉月沉聲說道,然後朝外面喚人。

  「夙松進來。」

  夙松應聲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的垂首:「琉月小姐有事請吩咐。」

  琉月沒有直接命令夙松,而是望向夙燁問他。

  「老皇帝平時是否有服養生丹的習慣。」

  夙燁點頭,這個他倒是知道的,老皇帝十分注重養生,平時都服養生的丹丸。

  不但是皇帝,這尚京城內很多人都服這些養生健體的藥丸。

  夙燁的眼神閃了一下光芒,然後盯著琉月:「小月兒是打算在老皇帝的養生丹裡動手腳嗎?」

  琉月抿唇冰冷的笑:「若是我們不下手,只怕老皇帝會對我們下狠手,倒不如我們搶先對他下手,倒要看看誰更高一籌。」

  琉月說過命令夙松:「你立刻進宮去想辦法把老皇帝的養生丹取一粒出來。」

  她要檢查一下那養生丹的成份,然後把福壽膏做的口味與養生丹一模一樣,這樣便可萬無一失了。

  「是,琉月小姐。」

  夙松閃身出去,夙燁在後面叮嚀他。

  「小心些,別露出馬腳來。」

  「是,爺。」

  夙松閃身不見了。

  正廳裡,琉月望向夙燁,夙燁身上的淩寒已退去,滿面溫融,眼裡更是佈滿了柔情,望著琉月。

  「小月兒,你什麼時候才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琉月一聽他舊話重提,不由得嘴角抽了抽,然後笑瞇瞇的回了句:「我不急。」

  夙燁挑高狹長濃黑的眉,嚴肅的說道:「你不急,爺急了,你還是快點想,要不然爺來個生米煮燒飯,這次真煮了。」

  某男人威脅道。琉月理都不理他,然後揉著肚子叫起來。

  「肚子好餓啊,早飯到現在還沒有吃呢?」

  夙燁一聽琉月早飯到現在還沒有吃,心疼的叫起來。

  「人呢?都死哪裡去了」

  他一怒,門外,數道身影衝了進來,小蠻石榴和冰舞等人皆滿臉的不安,不知道世子爺又發什麼火了。

  「世子爺」

  幾個小丫頭同時喚一聲,夙燁臉色冷寒的沉聲命令:「還不快準備早飯上來,不知道你們家小姐餓了嗎?」

  琉月有些無語,她是轉移他的注意力,省得糾纏在她嫁與不嫁的事情上,他這會子朝著小丫頭們發什麼火啊。

  不過也懶得去糾正他,省得他又想起嫁與不嫁的事情。

  「我肚子餓了,你們準備早飯上來吧。」

  「是,小姐。」

  小丫頭們退了下去,立刻命人準備早飯過來。

  廳堂裡琉月問夙燁:「你也沒有吃吧,我們一起吃。」

  「好,我陪你」夙燁柔說道,唇角勾出邪魅的笑意,眼裡閃著光芒,別以為他不知道小月兒的心思,不就是轉移他的注意力嗎?不想提嫁與不嫁的事情嗎。不過她什麼時候才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呢。

  夙燁正想得入神,門外,小蠻和石榴領著人把早膳準備了進來。

  今日早膳和以往有些不一樣,少了有一半的菜,不過每一樣都是琉月喜歡吃的菜餚,那些她不喜歡吃的,平時動都懶得動的,直接沒有上來。

  夙燁看出琉月眼裡的疑惑,笑道。

  「我知道小月兒不喜歡鋪張浪費,所以便讓人把早膳的份量減了一半,至於這下剩的都是我特地的吩咐廚子的,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菜餚。」

  琉月望了一眼,果不然,所有的菜。糕點還有粥,都是她喜歡吃的,沒有一樣是她不喜的。

  看著不由得眉眼彎彎,唇角笑意瀲瀲,心裡滿是溫暖的感動。

  「沒想到你竟然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而且一樣都不差,可見他對她的事情有多細心,能得他如此傾心相愛,琉月只覺得自己是修了三生的福氣了,得如此出色的人真心相待。

  「來,不是肚子餓了嗎?快吃點。」

  夙燁伸手挾了一塊糕點放在琉月的碗裡,催促起來。

  現在天色快近中午了,小丫頭還什麼東西沒吃,肯定是早就餓了的。

  夙燁一說,琉月立刻覺得餓了,也不和夙燁客套,取了筷子吃起早膳來。

  她在夙燁的面前,永遠不需要偽裝,很輕鬆很自在,這讓她越來越喜歡與他待在一起的感覺,她不討厭每天和這樣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這感覺真不錯,光是想起來,她便覺得窩心。

  夙燁也陪著琉月吃東西,看她一邊吃一邊笑,忍不住問她。

  「想什麼這麼開心,說出來讓大家一起開心開心。」

  琉月的眼睛越發的彎了,如彎月一般,臉頰一側還隱有一個小小的酒窩,令人沉醉。

  夙燁便醉在這樣如花的笑意裡。

  直到門外有人走進來,打斷了他所有的綺思。

  「世子爺,楚國公府的楚玉琅過來探望琉月小姐。」

  「楚玉琅。他來幹什麼?」

  琉月對於楚玉琅可沒有一點的好感,現在她已經隱約猜出楚玉琅是什麼身份了。

  他和玉梁國的六皇子容昶一般,是一枚隱藏在南璃國的針,而且他的身份也很高貴。

  琉月經過分析知道楚玉琅應該是慕紫國的針。

  因為玉梁國已經出了六皇子這樣的一枚針,那麼就沒必要再埋楚玉琅這麼一枚針。

  所以楚玉琅是慕紫國的針,還是一枚身份尊貴的針。

  他應該是慕紫國皇室中的人。

  琉月猜測著,臉色變幻莫測,夙燁不由得挑高了眉,關心的問她:「小月兒,你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怎麼了,難道說這楚玉琅欺負你了。」

  他一言落,臉色立刻冷沉下來,大有要殺了楚玉琅的意思。

  琉月搖頭,眼下他們的敵手已經很多了,所以犯不著再和楚玉琅成為敵人。

  楚玉琅是慕紫國的針,他的目標肯定是對付南璃國的人,她和夙燁並沒有礙著他,他們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

  「請他進來吧,我倒要看看他來夙王府幹什麼?」

  琉月命令下去,丫鬟立刻退了下去。

  等到小丫鬟下去,琉月望向夙燁的時候,已經臉色如常了,柔聲說道:「我沒事。」

  夙燁卻已是懷疑了,他的心思敏捷異常,琉月剛才的一個神色,他便知道定然是因為這個楚玉琅有古怪。

  很快,小丫鬟把楚玉琅請了過來。

  雍雍清華,氣質皎皎,楚玉琅一從門外走進來,夙燁便瞇起了眼睛。

  楚玉琅只不過是楚國公府三房的一個公子,小小的京官,這通身的尊貴氣質,竟然把常人比了下去。

  這男人不簡單啊,夙燁心裡暗驚,隨之懷疑,如若楚玉琅真的是如此出色的人,楚國公府為何沒有多大的波動呢,難道是他韜光養晦深藏不露。

  可是這似乎有些不合理,夙燁猜測著。

  琉月的眼神也是隱暗不已的,因為這次見楚玉琅,發現他比以前初見的時候更出彩,雖然是依舊是楚玉琅的容貌,可是這神容氣派卻像雲端高潔的雲,優雅內瀲,舉手投足更是尊貴不凡。

  「楚公子要見琉月有事嗎?」

  琉月沉聲問。暗自猜測著楚玉琅要見她是為了何事。

  不過她一開口,楚玉琅便爽朗的笑起來:「二妹妹這是真不當自己是楚家人了,與哥哥如此見外。」

  琉月一臉的黑線條,這男人分明是調侃她,他又不是楚國公府的人。

  琉月眸光隱驁的盯著楚玉琅,楚玉琅也望著她,只不過他的眸光不似琉月的殺氣騰騰,他的眸光裡是灼熱,是熱情,是遺憾,緊鎖著琉月。

  琉月身側的夙燁,一看到楚玉琅的眼神,便十分的不喜,這男人的眸光竟然充滿了野性的侵略,似乎想獨佔著什麼似的,他竟然對小月兒流露出這樣的眸光,讓他十分的不喜,夙燁的臉色一沉,飛快的開口。

  「楚公子要見小月兒,不會只是單純的想來看望妹妹吧?」

  這妹妹二字咬得很重,冷冷的提醒著楊樹玉琅,眼下他可是琉月的兄長。

  楚玉琅立刻收回了視線,望向夙燁,優雅淡然的笑起來,並沒有似毫的畏懼忌撣。

  「我是奉爺爺之命前來夙王府的,以前的事情都是父親做得不妥當,爺爺說二妹妹沒事多回楚國公府走走,那裡畢竟是二妹妹的娘家,二妹妹若是想回去便回去。」

  琉月很想來一句:「回去做什麼」那裡的人她一個不喜歡。

  不過她還沒說話,楚玉琅又開口。

  「二妹妹,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二妹妹有空還是常回去走走吧。」

  琉月一言不吭,唇角扯了扯,皮笑肉不笑的望著楚玉琅,她什麼時候和這男人如此好了,還真是沒臉沒皮的。

  「楚公子真是客氣,父親既然把我趕出了楚府,我就不是楚家的女兒了,即便他死了我也沒理由回去,若是他在地下知道了,指不定氣得跳起來」

  琉月話一落,楚玉琅忍不住笑了起來:「二妹妹這話說得有些意思。」

  楚玉琅和琉月說著話,一側一直沒有說話的夙燁的臉色不由自主的黑沉下來,瞳眸中更是攏著陰暗,一直緊盯著楚玉琅不放。

  夙燁忽地肅殺的開口:「楚玉琅,你不是楚玉琅,說,你到底是誰?」

  堂上楚玉琅一愣,掉首望向夙燁,他知道這男人厲害,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厲害。

  琉月也望向了夙燁,眸光裡滿是驚歎,夙燁真的很厲害,竟然能看出楚玉琅是假的來,這男人很能裝,連楚千皓那個男人都瞞了過去,可是卻瞞不過他的眼睛。

  楚玉琅先是一愣,很快便恢復了過來,眼裡滿是冷澈的暗芒,陰驁的盯著夙燁。

  夙燁豈會怕他,兩個男人便在廳堂上以眸光廝殺了起來。

  很快分了開來,楚玉琅起身抱拳開口:「我不知道夙世子說的什麼話,我自然是楚國公府的三房公子楚玉琅,難不成我還是個假的,二妹妹,我的話已轉送到你的面前了,至於回不回去,是二妹妹的事了。」

  楚玉琅說完打算離開了,他還是離這男人遠一些的好。

  今日過夙王府來,確實是爺爺讓他過來了,本來他是可以不來的,但是他很想看看上官琉月,這丫頭最近風頭正盛,越發的厲害了,使得他不由自主的想看看這樣不同於別人的女人。

  可是沒想到夙燁會一眼便認出他的身份,楚玉琅的眼神暗了,轉身離開。

  不過夙燁卻比楚玉琅更快一步的動作了,先前楚玉琅的眼神令他十分的不爽,他那眼神分明是對小月兒感興趣的,他的女人豈容別人感興趣,而且他有感覺,這楚玉琅是個厲害的傢夥。

  現在既逮了他的把柄,他就沒理由讓他逃脫了開去。

  「站住,說說你到底是誰,若是你不說,我不介意把你送到刑部的大牢裡去。」

  夙燁已經肯定眼面前的楚玉琅是別人假冒的,既然這人膽敢假冒楚玉琅,那麼真正的楚玉琅很可能遇害了。

  這人是誰?

  夙燁猜測著,猜來猜去,愣是猜不著,這尚京還真沒有這樣厲害的人物,除了先前假冒姬王世子的姬塵,還真想不到別的人。

  琉月已經走了過去,一伸手拉了夙燁過一邊來,笑著說道。

  「夙燁,讓他走,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他膽敢招惹我們,我們自不會放過他的。」

  琉月這是給楚玉琅的一個警告,若是他膽敢謀算到他們的頭上,他們定然不會放過他的,但現在沒必要再樹立這樣一個敵人。

  楚玉琅冷睨了夙燁一眼,然後閃身離開了。

  看來他是失措了,小瞧了這夙王世子了,以後要當心了。

  楚玉琅一路離開了石襄園,琉月命了小蠻送他離開。

  等到廳堂內沒人了,夙燁望向琉月:「難道你知道他是個假的。」

  琉月點頭:「我離開楚府的那天,我便知道他是假的,本來不知道他是誰,但現在已知道他是誰了?」

  「他是誰?」

  夙燁沉聲問,琉月輕聲的告訴他:「他很可能是慕紫國的針,而且應該是像容昶那樣厲害的針。」

  夙燁不說話了,忽然的想到了一個人來,緩緩的開口:「我知道他是誰了?」

  「誰。」

  琉月望著夙燁,夙燁一字一頓的說道:「慕紫國的七皇子南宮玉,聽說南宮玉出生的時候,天空現七彩祥雲,他一出生便得慕紫國的皇上盛讚,美人如玉,公子無雙,賜名南宮玉。」

  琉月臉色微暗:「慕紫國的七皇子南宮玉,看來是個人物。」

  夙燁一聽琉月的話,有些不爽起來,臉色冷了,先前他看到楚玉琅看小月兒的眼神便不爽極了,這會子聽到小月兒讚那傢夥,他更不爽了,夙燁冷冷的警告。

  「小月兒」

  琉月一抬頭看到某人陰驁無比咬牙切齒的樣子,倒嚇了一跳:「這是誰招惹你了。」

  「你說是誰招惹我了?」

  夙燁磨牙,然後朝著琉月冷哼,修長的大手一伸抱住了琉月,然後俯身朝著琉月的唇攻擊了過去,狠狠的懲罰性的吻著琉月的唇,還趁機咬了琉月一口,琉月一下子疼得叫起來,悶哼。

  「你是狗啊。」

  夙燁佔了便宜,懲罰了琉月,又高興起來,得意的又狠狠的吻了琉月一下。

  門外腳步聲響起,小蠻衝了進來,一看到廳堂上兩個人親在一起,頓時進退兩難,吱吱唔唔的。

  琉月一把推開了夙燁,臉紅得跟蝦子似的,狠瞪了夙燁一眼,不知道這傢夥又抽什麼風。

  夙燁卻一點也不以為意,不過被人破壞了這氣氛總歸是不大爽快的,狠瞪了小蠻一眼說道。

  「什麼事,一點規矩也沒有。」

  小蠻一愣神,想起自己要進來稟報的事情,趕緊的開口:「回世子爺的話,皇上下了聖旨,送了兩個美人給世子爺做妾,現正在前面的正廳裡等候世子爺去領旨呢?」

  「聖旨?」

  「美人?」

  兩道聲音同時的響起來,夙燁和琉月二人的眼裡同時的閃起寒意,這明堯帝的手腳可真夠快的啊,夙燁剛剛拒絕了借錢給他的事,他不但不惱怒,竟然賜了兩個美人進夙王府,這分明是想讓他們兩個人阻心的。

  夙燁滿臉的冷色,唇角緊抿,週身的戾寒之氣,陡的開口。

  「我要殺了這兩個女人,看他能奈我何?」

  琉月一把拉住他的手:「別,我倒有一個法子讓他自己打自己的臉子。」

  琉月先前很生氣,這會子倒不生氣了,眼裡閃著冷意,唇角卻勾出譏諷的笑意。

  明堯帝,既然你如此心急的找死,我們又豈會不成全你。

  「走,去前面看看,老皇帝究竟賜了什麼樣的美人進夙王府。」

  琉月拉著週身冷寒,滿臉怒意的夙燁,一路往夙王府的前面正廳走來。

  路上不少的人紛紛的退避了開來,然後一起往夙王府前面的正廳走去。

  很快,一行人到了夙王府前面的正廳,正廳裡,一名小太監正捧著旨意候著,坐立不安的不時張望著門外,這差事絕對不會是好差事,好差事也輪不到他,那些個精明的傢夥全都推了這事,最後落到他的頭上了,一想到夙世子那陰沉無比的面容,還有他嗜血的手段,小太監的腿都抖簌了起來。

  雖說有聖旨在手,可是他不認為這聖旨有什麼用處,聽說夙世子先前當著皇上的面差點把公主給掐死了,雖說後來沒掐死公主,可是卻逼傻了公主。

  這樣的人若是一個不高興,他豈不是要遭殃。

  夙王府的正廳裡,除了小太監和夙王府的管家外,還有兩個美人,此刻正翹首往外張望。

  雖然夙燁的惡名在外,可是同樣他的出色也是很有名的,兩個女人此刻心中既不安又期盼,不時的往外張望。

  很快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

  夙燁和琉月領著幾名手下走進了正廳。

  小太監早急急的站起身來,那兩個美人也起身站好,立於小太監的身邊。

  夙燁一雙冷目挨個的掃視過去,誰被掃到,便被他眼裡的冷意凍住了。

  小太監嚅動了唇,好半天才開口:「夙世子,皇上,皇上他讓我,讓我進夙王府宣旨。」

  「聖旨呢?」

  夙燁森冷的問,小太監吞嚥了一下,趕緊的把手裡的聖旨給捧了出來:「聖旨在此。」

  夙燁一伸手接了過來,便看到聖旨上寫到:「今有夙王世子夙燁,一心為國,每年都向西北的軍營捐獻數萬兩的白銀,朕心甚慰,今特賜美人兩名進夙王府為夙燁之妾,欽旨。」

  夙燁望了一眼小太監,然後走到了兩個美人的面前,陰側側的開口:「抬起頭來。」

  兩個女人一聽這陰沉無比的話,身子忍不住抖簌了一下,不過仍然鎮定的抬頭,望著眼面前的夙王世子,如此近距離的看夙王世子,竟比往常所要見到的還要引人注目,夙王世子真的好俊啊,那挺拔如松柏的身姿,那雋美如冷玉的面容,還有那深幽如海的瞳眸,每一樣都是那麼的迷人,令人癡迷。

  兩個女人竟然看呆了眼,好半天做聲不得。

  夙燁的眼裡一閃而過一戾煩,兩個庸脂俗粉,真是惹人生厭。

  若不是小月兒說可以讓皇帝自己打自己臉子,他立刻便把這兩個傢夥給扔出去。

  「名字?」

  夙燁冷哼,兩個女人一愣之後反應過來,夙世子是問她們名字,難道說夙世子喜歡她們,兩個女子不由得心頭小鹿亂跳,高興了起來,兩人一先一後的開口。

  「奴家詹秋,乃是刑部主事詹之海之女。」

  「奴家賀影兒,乃是內閣侍進學士賀康的之女。」

  夙燁眉一皺,陰驁的掃了兩個女人一眼,然後掉頭望向琉月:「小月兒你來處理這兩個女人,該如何處置?」

  琉月不慌不忙的走過去,打量了詹秋和賀影兒,這兩個女人一個溫婉柔媚,一個秀色可餐,確實是兩個不錯的人兒,只可惜她們是老皇帝的棋子,所以便怪不得她了。

  琉月唇角勾出似笑非笑,望著詹秋和賀影兒二人,二人在琉月打量她們的同時也打量起琉月來。

  這上官琉月果然是美人胚子一個,艷麗絹美,瀲灩動人,最重要的是她的慵懶,帶著妖魅之美,令人移不開視線,再看她慢吞吞的樣子狀似隨意,可是卻讓人無端的覺得壓力很大,她的眸光落到人身上,令人不安,對於她心狠手辣的名聲,詹秋和賀影兒早已經知道,按理這樣的女人她們不該惹,可是詹秋和賀影兒想到了她們現在的身份,她們可是皇上指進夙王府的,所以這上官琉月難道還敢為難她們不成,這可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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