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墨苡墨 -【庶女出沒】《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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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4:09 AM

第134章:眼光

  從子書長離最開始的出現,那個時候,他身邊還沒有那個隨從。而剛才那個隨從卻在他身邊。而且剛才在宴席的時候,那名隨從也是在身邊的,而且白玉瑄憑著記憶,自己往那個方向掃過幾眼的,那個隨從幾乎是本能的時不時的四處看一下。

  那樣子完全不像是在監視子書長離,而是……保護。

  想到這一層,白玉瑄這才縷順了自己的思緒,原來自己一開始就主觀的想錯了。如今聽銀杏這樣一說,那麼這個于單國的郡王爺突然潛進了寧國,而且還是與皇都相臨的錦城。

  最重要的還是,明明是一個武功不錯的男子,卻是收起了身份,藏起了鋒芒,作一名小小的畫師。

  若說沒有目的,如今想明白的白玉瑄根本就不相信。

  想到這裡,白玉瑄暗暗點點頭,小聲應道:“那你之前的記憶中有這個人嗎?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呢?他在這裡出現是一個異數。”

  聽白玉瑄如此說,銀杏皺了皺眉,片刻之後這才緩聲說道:“奴婢也不記得,奴婢的身份你也知道……”

  銀杏前世的這個時候已經成為一抹遊魂,只是將自己盤踞在衛府的上空,而沒有了心思關心其它的事情。

  那麼這個子書長離到底是這一世的異數還是上一世自己未過多關注的人呢?

  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無奈的輕聲歎了口氣後,這才低聲說道:“這個先不研究了,他到底還是府外的人。而且我之前欠他一個人情也是真的。這個回頭我再跟你說,衛承宇這個人的疑心病。比之前的還厲害了不少呢。”

  聽白玉瑄這樣說,銀杏心裡也明白過來,一定是自己去安排衛承宇與趙嫻月之時發生了些什麼意外,所以白玉瑄與子書長離才會認識,甚至說白玉瑄還欠了人家一個人情。

  “奴婢曉的了。那小姐跟奴婢說一下晚上的計劃,奴婢心裡好有個數,到時候也好隨機應變一下。”銀杏心裡轉了轉,想明白了大概的前因後果之後,這才沖著白玉瑄低低說道。

  “今天晚上,你這麼辦……”白玉瑄幾乎努力的貼近了銀杏幾分,之後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低的交待著。

  白玉瑄為了節約時間。說的比較簡單,其中過程,她讓銀杏自己卻揣摩。銀杏也不是個矯情的人,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最後淡淡的應了一句:“奴婢曉的了,小姐放心就是。”

  銀杏的話音剛落,兩個人便又一次回到了悅閣。

  只是這一次在悅閣,白玉瑄居然沒看到衛清灩。想想之前後院的事情,白玉瑄心底暗暗笑了笑,面上卻淡淡的。看不出半分起伏。

  這會白玉瑄過來,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不過到底還是白府的女兒,來走一下過場,就是那麼個意思。

  而且她想讓自己顯得勞累一點,這樣晚上的計劃才好如期進行。

  想到這一點。白玉瑄一改之前對於眾人的淡漠,帶著幾分討喜的跟認識的不認識的婦人攀談著,寒喧著。

  前世的時候,白玉瑄對於這些就應付的極為得心應手。而且這裡不少婦人,在她前世的生命中就已經出現過了,如今再一看,連她們的喜好,白玉瑄都還記得不少。

  這樣一來,彼此之間攀談的話題也在不自覺間就多了不少。

  看著在人群中談笑的白玉瑄,一直與幾位外府嫡小姐小聲研究著什麼的白玉瑾,卻是眉眼冷了冷。

  白玉瑾本來以為白玉瑄與白玉琬兩個人那樣就算是回去了,她們兩個人不在了,這裡便都是她的天下了。

  所以也沒多想,便與這裡的幾位嫡女一起,小聲的說著姑娘家的悄悄話。

  白玉瑾到底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見識也比這些天天養在深閏的小姐們多不少。所以,不過就是幾句話的功夫就已經將眾位嫡小姐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而那些身份不足的庶女們就只能在不遠處羨慕的巴巴瞅著,心裡再期待,也不敢輕易上前一步。

  就在白玉瑾說的正得意的時候,一個轉頭就看到在眾婦人那裡也聊的極為投機的白玉瑄,心下一冷,帶著幾分重重的不悅。

  可是她要保持風度,也不能直表現出來什麼,只是帶著幾分隨意的小聲說道:“幾位妹妹也還小,在府裡可得注意著自己的身份,莫與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庶女計較些個沒用的。不管結果怎麼樣,都是失了咱們自己的身份。”

  她的話一說完,便有一位嫡小姐哼著聲應道:“就是,都是些上不了檯面的庶女,跟她們計較?哼,也不看看她們自己的身份。”

  看著那女子的表情,便知道在府裡定然也沒少受這庶女的氣。

  白玉瑾說的得意,所以沒注意到白鴻禮在她說話的時候,自她身後不遠處經過,甚至還停留了一瞬間,只為了聽清她說了些什麼。

  而在一邊同樣跟一群婦人在寒暄著些什麼的秀芝,卻是看的清楚。眉眼斂了斂之後,又跟著眾婦人繼續之前的話題。

  而白鴻禮在聽清楚白玉瑾說了些什麼之後,這才一抬腳,不動聲色的離開。

  只是再一轉頭,卻看到了在另一堆婦人中從容應對的白玉瑄。心下暗暗感歎,到底還是涵兒的孩子,眼皮子沒有那麼淺,知道如何大方處事,知道如何為自己的將來鋪好道路。

  再轉過頭看看白玉瑾,這些年,因為心裡的那些隱藏的原因,對於這個長女其實他還是多了不少的疼愛的。

  可是自己真心疼愛的長女,如今卻是如此的瞧不起她的幾位妹妹,這一點讓白鴻禮心中陣陣酸澀。

  他甚至有點懷疑,當年玉明涵對於自己交待的那些話,到底於白玉瑄是有益還是有弊?白玉瑄的性子向來隨著玉明涵隨的厲害,如今雖然比玉明涵冷了幾分,而且也通透了不少。

  至少懂的為自己爭取她想要的人或者事。可是就是這樣就夠了嗎?玉明涵當年希望的並不是這樣?自己到底還要不要繼續?白鴻禮在心裡暗暗的問自己,甚至在看向白玉瑄的時候,眉眼帶著幾分微微的濕潤。

  明明是他與最心愛女子的孩子,為何就不能隨著自己的心意,好好的疼她,寵她,給她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呢?

  白鴻禮緩緩的揚了揚頭,看了看此時明媚的天空,那裡卻再也尋不到玉明涵如水般溫柔的微笑了。

  “父親,姑姑好像有些不舒服,我已經安排人將她送回院子了。”正當白鴻禮愣神的功夫,白玉珩淡淡的聲音驀地在耳邊響起。

  白鴻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這麼個時候失神了,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思緒。之後側過頭,深深的看了白玉珩一眼之後,這才輕聲說道:“剛才你說後院有事發生,可是那會儀式正要開始,你便沒說,到底是什麼事兒,讓你這樣為難?”

  聽白鴻禮這樣問,白玉珩微微愣了一下之後,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有些不堪,兒子也是一時為難的厲害,所以才未細細的說與父親聽。”

  “不堪?”聽白玉珩如此說,白鴻禮本能的轉過頭,看了人群中的白玉瑄一眼,見她還是神色如常的與人談笑,這才放下心來,緩緩的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而白玉珩見他如此,本能的說了一句:“她沒事兒……”說完之後,才沖著白鴻禮尷尬一笑繼續說道:“不是府裡的主子,而是……”

  “是誰?”聽白玉珩說的猶豫,白鴻禮帶著幾分急切的問道。不是他多想,而是他心裡本能的覺得,這件事情怕是本來就是沖著白玉瑄來的。

  “是五妹身邊的婢女桔梗,至於與她偷歡的男子,兒子讓在場的老爺與夫人辨認過了,都沒有識得他的,兒子只得先將他關起來。容之後再細細審問。”說到這裡,白玉珩微微歎了口氣後,又猶豫著看了看白鴻禮,似乎有更難以啟齒的話想說又不好意思說出口一般。

  看著這樣的白玉珩,白鴻禮只是淡淡應了一聲:“說吧,一並說了,也好想辦法解決。”

  聽白鴻禮如此說,白玉珩也不再猶豫,聲音又壓低了幾分後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衛府的三公子與他們府上跟過來的女眷也在後院做了同樣的事情,而且還讓衛國公撞到個正著,衛國公因為這件事情氣得急火攻心,暈了過去。兒子將他安排的悅閣的廂房裡。如今由衛府的長子在照料著。”

  聽完白玉珩的話,白鴻禮眉頭本能的一皺。衛府的三公子,白鴻禮若是沒記錯的話,就應該是之前自行來府上求過親的那位衛承宇。本來白鴻禮就看著他不太順眼,雖然那孩子一看也應該是個聰明的,可是白鴻禮就是覺得別扭。

  再加上他求的那個女兒,又是他最在意的,自然不可能輕易就答應了,所以白鴻禮就含糊的糊弄過去了。

  如今聽白玉珩說起,這衛承宇居然在後院與自己府裡的女眷私混,白鴻禮心下暗暗慶幸好在自己沒看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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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4:09 AM

第135章:彆扭

  心下轉了轉之後,白鴻禮這才低聲說道:“既然都是衛府的人,咱們也不便插手,讓他們自己解決了吧。至於那個婢女的事情,晚一點的時候,你再提醒我一下,再做處理。”

  白鴻禮說完,便向著人群裡走去,主動與那錦城的那些老爺們寒喧著。見此白玉珩也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意思,便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眉眼帶著幾分冷峻的在女賓那邊極快的掃了一眼之後,這才沖著身邊的成大小聲問了一句:“少夫人呢?剛才那會就沒看到?可是去了宮裡?”

  而成大聽白玉珩如此問,忙小聲的應道:“小的剛才去問過了,少夫人說是前些天在宮裡侍候皇后娘娘,身子這幾日乏的很,今兒個便只是露了一面之後,就跟夫人告了假,回去歇著了。”

  聽了成大的話,白玉珩的眸底微微閃了一瞬,之後這才對著成大輕聲說道:“嗯,我知道了,你留意著府裡的動向。”

  看著白玉珩嚴肅的眉眼,成大忙正了正身子,在身邊小聲應道:“小的明白,公子放心即是。”

  白玉瑛的及笄之禮最後總算是圓滿的結束。其實若按照白玉瑛庶女的身份,及笄之禮辦的如此體面,已經是給她長了不少臉面了。

  可是大家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薛靜儀打的是什麼樣的算盤,不過都心照不喧罷了。

  白玉瑄在跟幾位婦人簡單的寒喧了一番之後,才神色從容的轉身離開了悅閣。直到走出了悅閣,白玉瑄這才側過頭輕聲的問銀杏:“我今天最開始的時候好像還瞧著少夫人了,怎麼後來沒看到人呢?”

  銀杏似乎早就料到白玉瑄會問這個問題一般,如今聽白玉瑄如此問,忙在後面小聲應道:“奴婢那會去小心探問了幾個婢女,說是前些時候在宮裡侍候皇后娘娘,身上也帶著幾分不舒服,昨天又強打的精神去迎接的新華公主。今兒身子有些撐不住了。所以就跟夫人告了假,剛開始的時候打個照面,便沒再出來過了。”

  “有個好靠山就是不錯呢。”聽了銀杏的話,白玉瑄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之後心中暗暗的想白玉琬若是在後宮也能站住腳。自己是不是也算是有靠山的人了呢?

  只是這麼一想。白玉瑄又極快的打斷了自己的想法,前世的自己就是過於依賴衛承宇,所以最後對於他的背叛才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這一世。自己可是要牢牢的記著這樣的教訓,身邊再親近的人,白玉瑄也不可以過度依賴。

  而且白玉琬能不能進宮,白玉瑄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帝王的心可比不得一般人。她不一定就猜的准。

  “小姐說笑了。”聽白玉瑄如此說,銀杏只是淡淡應了一句之後,這才頓了頓腳小聲說道:“前面那個應該是安雅縣主吧?”

  順著銀杏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站在自己小院門口的那位一身水粉衣裙的女子,不是白安雅又是誰呢?

  而白安雅似乎也感覺到了白玉瑄的目光。本來還抬著頭對著白玉瑄小院的門口上面,來回轉動著腦袋,也不清楚在看著些什麼。而白玉瑄的目光投過去之後,白安雅也極快的轉過頭,沖著白玉瑄淡淡一笑,帶著幾分急切的向自己這邊跑過來。

  “你慢著點。最近的天越來越潮濕了,你可得仔細著腳下。”白玉瑄見白安雅跑起來的步子有些亂,忙快步向前走了幾步,之後急急的說了一句。

  而白安雅卻是不屑的努努嘴:“跟個老媽子一樣囉嗦,當心嫁不出去啊。”

  白安雅的調笑出自善意。所以白玉瑄也懶的與她計較,只是將目光輕輕的挪到了一邊,帶著幾分淺笑的說道:“是是是,我跟老媽子一樣,嫁不出去,縣主放心了吧?”

  而聽白玉瑄這樣說,白安雅又急急的改了口:“哼,有本縣主在,誰敢不娶你?我看誰敢?”

  “嗯,縣主威武。”白玉瑄難得好心情與她調笑著。

  白安雅雖然有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強勢霸道了一些,但是白玉瑄知道,其實本質上她是一個善惡分的很清楚的女子。

  “你今天的處境可真危險呢。”進了小院之後,白安雅淡淡的掃了銀杏一眼之後,這才小聲的在白玉瑄耳邊說道。

  而白玉瑄在神情恍惚了一瞬之後,心裡也明白,白安雅身邊的多寶怕是個高手,今天若是跟在自己身後監視自己,怕是自己也感覺不出來。

  想到這裡,白玉瑄臉微微冷了一下,之後這才說道:“讓縣主看了熱鬧了。”

  看白玉瑄如此,白安雅不滿的努努嘴,帶著幾分驕傲的說道:“那是,本姑娘可是常州的小霸王,什麼事兒能逃過我的眼睛啊。不過說實話,今天若不是那個什麼公子出手,多寶就直接出手將你帶回來了。”

  “長離公子這般神仙一樣的人物,多寶居然都沒有記住呢。”說到這裡的時候,白玉瑄淺笑了一下,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在提到子書長離的時候。她眸底閃耀著淡淡的光芒。

  之後見白安雅好奇的看著自己,白玉瑄才繼續說道:“今天到場的女賓不少都被這位長離公子迷的花了眼呢。”

  “原來這樣啊,多寶跟咱們正常的姑娘不一樣,她就在意自己的任務,不在意其它的。”白安雅不在意的說了一句之後,這才繼續說道:“對了,那個衛府的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不過據多寶回來報的消息,那個人可是靠不住的,你自己可得掂量著點來啊。”

  白安雅說的隨意且從容,白玉瑄不得不多看了多寶幾眼。子書長離那樣神仙一般的人物,自己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為寶會連半分在意都沒有。

  而且要什麼樣心性的人才能做到,只關心自己的任務,而不關心其它呢?

  白玉瑄心下一時也沒轉明白過來,便收回了關注多寶的目光,之後這才拉著白安雅進了小屋。找了椅子坐下之後,這才輕聲說道:“這個我自然是曉的,也不知道那個衛公子為何一直纏著我說些很奇怪的話。不過我自己還是會仔細著點的。你今天在院裡待的可好?”

  聽白玉瑄如此問,白安雅不滿的努努嘴,帶著幾分賭氣的說道:“我都關心你半天了,你這才想起關心我啊?果然是個沒有良心的女人。”

  白安雅的話適時提醒了白玉瑄,自然如今重活一世,心裡有著太多的防備,甚至說有著太多的算計。竟連對於朋友之間最基本的關心都沒有,而是目光所及之處,心中所想之事皆是關於利益還有後果。

  想到這裡,白玉瑄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後,才緩緩說道:“原是我不好,竟忽略了你的感受。”

  這話說完連白玉瑄自己都覺得別扭著,這話在外人聽著更像是夫妻之間說的悄悄話。

  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尷尬的輕輕咳了一聲後,小聲補充了一句:“我一直沒什麼朋友,所以不太會關心人,你……”

  說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別扭的轉過頭去,沒再看向白安雅。

  而白安雅心下一轉,便想明白了白玉瑄之前悲苦的處境,心下一軟,也懶的再與她計較這些。

  輕輕的拉過白玉瑄的手,這才淡淡的說了一句:“你也說了,我們現在是朋友,那種趨於形式的關心,我並不需要。我想要的是彼此之間真正信任與關心。”

  白安雅說的極為真誠,白玉瑄不自覺的就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心下觸動了幾分之後,這才反握住白安雅的手,緩聲說道:“我自然知道。”

  旁邊的多寶,似乎對於這些事情並沒有過多的興趣,只是板著一張臉,老老實實的立在那裡。

  而銀杏則不同,白玉瑄與白安雅現在的動作看在銀杏眼裡,就是透著幾分不自然。

  “咳咳……”這個時候,銀杏也不好插話,只能假裝嗓子不好,輕輕的咳了一下。

  經銀杏這麼一咳,白玉瑄與白安雅這才意識到兩個姑娘家手拉著手說上半天話,怎麼看都帶著幾分別扭。

  想到這裡,兩個人忙急急的松開手,之後還相視一笑。

  相比白玉瑄,白安雅還算是放得開,甩了甩手之後,這才輕笑出聲,淡淡說了一句:“看咱們倆現在真是越來越別扭了。”

  “也是。”說完這一句,白玉瑄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依著白安雅的性子,今天晚上怕是也會拉著自己出去到處閒逛。可是自己今天晚上可還是有計劃的,若是出去了,答應白玉琬的事情那就成為一紙空話了。

  而面前的這個白安雅,自己到底能不能信的過?白玉瑄心中暗暗糾結著,白安雅身邊有一個身手不錯的多寶,自己若是撒了謊,那麼白安雅這個朋友就算是徹底失去了。

  白玉瑄在心下轉了轉之後,這才認認真真的看向了白安雅,開口的聲音卻低低,透著幾分不明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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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4:11 AM

第136章:千秋

  “安雅,我當你是我的朋友,所以現在要跟你說一件事情。你可以不幫我,但是也不要出賣我,可以嗎?”白玉瑄說的極為認真,同時一臉正色的看向了白安雅。

  看著這樣的白玉瑄,白安雅終於扯起一抹高深的笑意,心下暗暗得意。

  本來她與新華公主說自己與白玉瑄已經是好朋友了,而且可以交心的那種。可是新華公主聽了她的話卻是淺淺一笑,之後只說了幾個字:“那個姑娘通透的厲害,想與她成為真正的朋友,怕是難著呢。”

  可是此時白安雅能感受到白玉瑄的真心,心中得意的同時,也輕聲的應了下來:“當然,我說了我們是朋友,不是那種追求表面浮華與利益的朋友。而是真正的朋友。”

  聽白安雅如此說,白玉瑄咬了咬嘴唇,之後斂了斂眸子後,便沒再說話。

  白安雅性子急,見白玉瑄如此,白安雅心下一急,帶著幾分焦躁的說道:“你若不信,我發誓便好了嘛。”

  白安雅說著就準備舉起手來,卻被白玉瑄輕輕的拉了回來,之後這才苦澀一笑輕聲說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安雅,我只是覺得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卻要將你牽連進來。心裡多少還是帶著幾分不忍的。”

  聽白玉瑄這樣解釋,白安雅眉眼一抬,得意的說道:“常州小霸王,哪會是怕事兒的人呢?你放心好了,要我如何做,你直說。不過說之前我可是要跟你說一件事情的。”

  “什麼事?”白玉瑄幾乎是本能的反問了一句。

  見白玉瑄瞬間就緊張起來的情緒,白安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後說道:“你不用這樣緊張的,就是點家常話,不是多要緊的事情。”

  聽白安雅如此說,白瑄微微松了一口氣。而見此白安雅只是側了側頭,一聳肩之後才帶著幾分自嘲的開口:“祭祖結束之後,我會陪著娘親去探望一下凝華姨母。然後再回常州。”

  “去長生觀?”白玉瑄反問了一句,心下卻在暗暗思量著,若是新華公主也在這個時間去長生觀,那麼白鴻禮想來也會安排府裡的女眷提前幾天陪著新華公主一起前往長生觀的。

  若是府裡的女眷過去,想來自己的日子怕是更難過了。不過若是能陪著新華公主一起。至少有白安雅還可以在自己身邊偶爾保護一下。

  “對啊。我們回來的時候,已經特意從皇都繞路去宮裡見過皇上還有太后了。如今回去的時候便不再折回皇都了,便只探望一下凝華姨母。就回常州了。”白安雅細細的解釋給白玉瑄聽,這樣的白安雅讓身邊的多寶有一瞬間的失神。

  這個在常州說一不二的小霸王,居然也有如此有耐心的時候。

  “原來如此,前些時候爹爹也說到了雨季的時候,讓我們去長生觀為府裡的先人祈福呢。想來這一次會陪著你們一起去的吧。”白玉瑄心下斟酌了半天,終還是將府裡女眷雨季的時候,也準備去長生觀的事情跟白安雅如實說了出來。

  而聽了白玉瑄的話,白安雅本來還有些黯淡的眉眼,瞬間就鮮亮起來。

  甚至再次開口的語氣。帶著幾分淡淡的輕松:“真的?那就太好了,我還想著就這樣跟你分開真是太可惜了,恨不得將你打暈帶到常州陪我玩一段時間再送回來呢。”

  聽了白安雅的話,白玉瑄心下暗暗笑了笑。這個白安雅果然是常州小霸王,想的辦法都是暴力的辦法。

  “對了,公主有沒有說哪一天舉行祭祖儀式?”白玉瑄如此問。就是想確認一下大家出發的大致日期,因為外面現在還有一間胭脂鋪子要打理,還有一個媚七七要好好的安排。

  想到這裡的時候,白玉瑄這才想起來,小玄箏那裡的種子。自己到現在還沒有忙乎上。

  心下陣陣懊惱,可是面上卻還是從容的應對著白安雅。

  而聽白玉瑄如此問,白安雅努了努嘴道:“再過兩天,娘親說二十五是適合祭祖的日子,就選那一天吧,然後二十六就動身。她不想拖的太久了,常州的事情她也放心不下。”

  “常州你們還有事情要打理?”前世與這對母女根本就沒接觸過,所以對於常州的事情,她也不瞭解。如今聽白安雅說她們急著回常州,白玉瑄帶著幾分疑惑的輕聲問道。

  而白安雅一聳肩後說道:“當然啊,我們還有一些鋪子要打理,不然依著皇家撥的那一點錢,我跟我娘早就餓死了。”

  白安雅說完還不滿的努了努嘴,之後這才抓過白玉瑄的手,帶著幾分興奮的說道:“這件事情先不管了,只要知道你也能去長生觀就可以了。晚上到底是什麼事要我幫忙,你快說說看。”

  看著這樣的白安雅,白玉瑄輕輕的將她的手拉了下來,繼而緩緩說道:“我這樣做,有著自己的目的,只是這個目的我暫時還不能說,我只能跟你說,今天晚上不管我怎麼樣了,你正常表現就可以了,不要太激動了。”

  白玉瑄的話,其實說的並不算太明白,可是白安雅卻是淺笑著點了點頭。之後沉默了片刻,就在白玉瑄以為她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卻是柔柔的開口說道:“我還以為你終於想通了,要將府裡的女人們通通盯在牆上呢。卻原來還是要用這樣的法子,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沒什麼意思。”

  白安雅雖然如此說,面上卻沒有半點嘲笑白玉瑄的意思。因為白安雅知道,白玉瑄現在在府裡什麼也沒有,娘親沒有也便是沒有了依靠,又是個沒什麼地位的庶女。這日子想想就知道該有多難過。

  她能用這樣的方法,其實一點也不為過。可是白安雅卻覺得心疼,可是自己幫的了白玉瑄一時,也不可能一直留在錦城幫她。

  再有一點就是這事關白玉瑄的自尊,白玉瑄鐵定了不會讓自己插手的。

  而白玉瑄在聽了白安雅的話之後,也是苦澀一笑,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若是有更好的方法,我也不必如此。”

  “這個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感歎了一句。”說完這一句,白安雅緩緩的起身,本來是想轉身就離開的,只是離開之後,卻生生的頓住了身子,帶著幾分猶豫的說道:“你晚上既然有安排,我便先離開了,省的耽誤你佈置。若是有需要遣了銀杏過去找我就可以。記著只能遣銀杏,別的婢女我不認得。”

  “我記在心上了。”白安雅的話讓銀杏微微的震了震,本來還以為是什麼原因只能讓自己過去,直到白安雅的解釋之後,銀杏在心裡暗暗笑了笑,這個安雅縣主還真是個別扭的姑娘。而白玉瑄卻是輕聲應了一句,之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白安雅沒再回頭看她,所以並不知道她此時的神情,說完最後一句話,白安雅便看了多寶一眼,之後緩步走了出去。

  一直板著臉的多寶,見白安雅離開,她也在身後急急的跟了上去,只是那俐落和身法讓銀杏看了心裡不住的羨慕著。

  “小姐,可是現在就開始?”白安雅離開後,銀杏小心翼翼的問向白玉瑄,而白玉瑄卻像是答非所問的應了一句:“我之前讓你幫著準備的種子,你可是幫我留意了?”

  銀杏雖然不知道白玉瑄為何突然這樣問,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後,遞給了白玉瑄,同時輕聲說道:“奴婢是記在心上了,只是這幾天的事情一直都很多,便沒得了空給你。這是上次去請桃花姐出來的時候,在她家裡討的一點種子,至於是什麼種子,我也沒細問,想來不是糧食的就是蔬菜的。”

  白玉瑄看著這一個小紙包,心下轉了轉之後,便輕輕的接過紙包,似是隨意的問了一句:“桃花姐剛去胭脂鋪子,也不知道習不習慣。”

  白玉瑄的話聽著像是自言自語,銀杏卻知道是在間接的問她,忙急急的應答道:“這桃花姐還真是個潑辣的性子,奴婢本來要送她過去,她嫌麻煩沒用奴婢。可是奴婢還是不太放心,就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後,卻簡單的看了幾眼。”

  “那你看到了什麼呢?”白玉瑄眉頭一挑,輕聲問了一句。

  銀杏一時沒看明白白玉瑄的神情,但還是老實的說道:“那桃花姐剛去鋪子裡的時候,便每個夥計給了一兩銀子,那可是不少錢呢。店裡那三個夥計當時就嚇的迷糊了。”

  銀杏說到這裡的時候,眸底流露出淡淡的欣賞之意,之後才繼續說道:“本來奴婢還在想,這給了銀錢莫不是想將夥計都換掉。卻沒想到,桃花姐只是將腰間的皮鞭子一扯,在空中抽了幾聲響之後,這才聲色厲荏的對著那些夥計說教了一番。只是奴婢隔的遠,沒聽真切。”

  “恩威並濟,這桃花姐是個厲害的角色。不過,我倒是覺得……”白玉瑄淡淡的誇贊了一句桃花姐,之後才轉過身,淡淡的看了銀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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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4:14 AM

第137章:黑心

  銀杏被白玉瑄突如其來的一眼,看的心下一緊,也不曉的自己哪裡出了錯,便只能微微低著頭,老實聽著。

  而白玉瑄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之後,又將目光收了回去,片刻後才繼續說:“桃花姐應該是知道你不會放心,定會跟著她去店裡看一看。她才會如此做的,不僅僅是為了讓夥計服管,也是讓你放了心。所以說這個桃花姐,我們是用對了。”

  聽白玉瑄如此說,銀杏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偷偷的松了一口氣後說道:“奴婢現在要不要先去準備著?”

  “這個不用,我有點累了,先躺一躺,你在外面守著,若是能出去探探消息最好。若是不能也不強求,綠兮若是回來了,別讓她隨意進來了就行,她於我來說,以後都信不過了。”白玉瑄說完也不再與銀杏多交待什麼,而是快走幾步來到床前,輕輕的斜靠在床頭。

  白玉瑄倒不是真的累了,她只是想支開銀杏,來看看這些種子小玄箏能不能種而已。

  銀杏並不清楚白玉瑄心裡的打算,只當她折騰了一天累了,再想想自己這會不也是強打著精神在應付著嘛。所以也不再多耽誤白玉瑄的時間,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直到門口的腳步聲消失不見,白玉瑄這才放下心來,輕輕的將髮簪自髮髻上拔了下來。好在這枚簪子雖然破舊,倒也不算是扎眼,用其它的步搖髮簪一擋。這枚髮簪便沒什麼可看的了。

  將髮簪取下來之後,平放於左手,這才將右手的食指輕輕的平放於髮簪之上。

  似乎隱隱的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而小玄箏便是在這種感覺緩緩消失的時候,突然出現在髮簪之上……

  “什麼事快說,老娘困的很,正醞釀著要睡覺呢。”小玄箏剛一出現,語氣就不算太好。今天她本來在髮簪中,可是一股異香突然飄了出來。狐狸的鼻子本身就靈敏異常。不過就是片刻之後,小玄箏身上的異常反應,便讓她明白了,自己這是被誤傷了!

  最後沒辦法,她又打不到身形差不多的狐狸,便只能吸取衛承宇這個成年男子的血,來緩解一下身上的不適感。

  衛承宇之所以會暈倒,全是小玄箏吸血過度的原因。白玉瑄心下有了自己的猜測,也許並不一定對。但是想來也差不多。

  想著小玄箏出手,衛承宇鐵定是跑不了的。

  “我尋了點種子,你拿回去看看。能不能種。如何?”白玉瑄帶著幾分獻寶似的將那一小包裝種子的紙包也放在了左手的掌心。

  而小玄箏在聽到種子的時候,眉眼一亮,雖然白玉瑄看不到,可是卻還是能感覺到小玄箏的心情似乎還算是不錯。

  “嗯,有進步嘛,我帶回去看一看。”小玄箏說著就準備化成一道微弱的紅光離開。只是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轉過頭帶著幾分幽怨的看向了白玉瑄,半晌之後這才說道:“將來鬥倒了那個男人,記得血留給我來喝,味道還不錯。”

  小玄箏說完。化成一道微弱的紅光,不過一須臾之間便消失不見。

  只是想起她消失前的一句話。白玉瑄在心底暗笑了一番。這個小狐狸不過就是喝了一次,居然就惦記上人家的血了,也不曉的這是衛承宇的幸運還是不幸呢?

  但是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將種子交給了小玄箏,就等著看這種子種下去的結果如何了。自己的前程可還押在這上面呢。

  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歎了口氣,剛才因為心裡裝著事情,不覺得有多累。如今精神一鬆懈下來,反倒覺得眼皮沉了沉。

  看了看外面的時辰想來還早著點,白玉瑄便和著衣在床頭閉著眼,想稍稍養會神。

  只是剛閉上眼睛沒多在一會,均勻的呼吸聲便細細的傳了出來。

  而另一邊,回畫坊的路上,子書長離一臉愜意的倚在馬車裡,落松在外面暗著一張臉在趕著馬車。

  本來這趕車的活計就是歸落松的,不然總不能讓自家公子親自去趕馬車吧。可是想想自家公子剛才說的那些欠揍的話,落松就覺得,自己怎麼就這般命苦,遇到這樣一個主子!

  剛才出了白府,子書長離便一直沒開口說話,看著這樣的子書長離,落松一直覺得自己的眼皮在跳。

  落松根據自己以往的經驗來判斷,自己怕是又要被坑了。可是即便如此,落松還是在心裡小聲的告訴自己,沒事的,今天公子見到了喜歡的姑娘,心情一定是極好極好的,不會坑自己的。

  在這樣一種近乎自我催眼的情緒中,落松的思維果斷跟不上了。

  因為子書長離在長久的沉默之後,輕聲的問向落松:“你說我的畫畫的好嗎?”

  落松到現在還記得,剛才自家公子問自己這句話的時候,眸底是帶著幾分黯淡的。看著這樣的子書長離,落松心下陣陣酸澀,本來還想惡毒的說幾句風涼話的心思也沒有了。最後開口的話,變成了淡淡的安慰:“公子的畫在錦城如此受歡迎,當然是畫的頂好了。”

  聽了落松如此說,子書長離面上似乎又亮了一瞬,只是極快的又變成了更深的黯淡。在落松探詢的目光中,子書長離這才顫抖的輕聲問落松:“那為什麼,我在她的眼睛裡看不到欣賞的光亮呢?”

  落松陪了子書長離多年,子書長離之前的人生,他大部分時候都是陪著一起經歷過的。所以聽自家公子說的如此小心翼翼,心下不免又是陣陣酸澀,開口的語氣也多了更多的關切在裡面:“總會欣賞的,許是隔的遠,她沒看到。公子也不必傷心,公子豐姿俊朗,她總有一天會看到公子的好的。”

  聽到落松如此說,子書長離抬眼了他一眼,之後抿了下唇,帶著幾分小心的又問了一句:“我當真是豐姿俊朗嗎?”

  看著這樣的子書長離,落松心裡是難過的。多少年了,自家公子都沒有如此不自信過,如今卻是為了一個傳說中命定的女子,竟是變得如此。落松心下陣陣難過,最後才正了正神色,認真的說道:“這世上能將一身白衣穿的如此有仙人風姿的,便只有公子一人。”

  聽落松如此說,子書長離的眸子似乎亮了亮,之後又帶著幾分不自信的補充了一句:“可是我看她的眼神,裡面有很多的同情之色,若是知道我比她過的好,她會不會再也不理我了?”

  “那便不讓她知道唄。”落松幾乎是不加考慮的說了一句。

  “可是,我這白衣太容易髒掉了,若每天都換著不同的款式,那樣很容易就被她看出來,我過的比她好。她不會喜歡的。”子書長離說完這一句,便轉身上了馬車,只是微微顫抖的身形讓落松心下陣陣撕掉的疼痛。

  幾乎是沖動之下,落松急切的說道:“那屬下便每天都為公子洗這一件白色長衫,如果每天都穿著這一件長衫,不但能看出來公子過的不好,而且還顯得公子勤快。當然前提是你不能跟她說這衣服是屬下洗的。”

  已經端坐回馬車裡的子書長離輕輕的撫了下衣擺之後,這才緩緩的說了一句:“如此便好。”

  那氣魄,那神態,哪有一點剛才可憐兮兮的模樣了?

  等落松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黑了的時候,子書長離已經將車簾放了下來。隔著一層薄薄的車簾,落松恨恨的盯了車簾許久。

  直到離開白府有一段距離了,落松一想起來剛才的事情,還是覺得牙根癢癢。子書長離明知道,若是直接跟落松說這件事情,依著落松的性格,定是要討價還價的。

  向來黑人黑成習慣的子書長離,直接就給直腸子的落松來了一圈彎彎繞。

  子書長離的這一圈彎彎繞,可是繞了好大一個圈子。這麼多年下來,他已經將身邊的三個隨從黑的心裡都有了陰影了。

  所以幾乎每次他一開口,三個人在心裡都是強打著精神,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又被坑了。而這件事情,落松的心裡一開始也是警惕的,可是也架不住子書長離一直在繞。

  最後果然還是將自己繞了進去。落松坐在馬車外面,無語的抬頭看了看頭上明媚的天空,心裡還是有些不太服氣,自己怎麼就又被坑了呢?

  每天都要洗這件白色長衫?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馬上就是錦城的雨季了,這衣服洗了,一晚上要如何才能幹呢?落松覺得不然還是讓落雪來跟自己交接了工作,自己回去守著吧?

  想到這裡,落松本能的就想到了落雪,只是剛一想到落雪的那一張臉,落松就覺得,其實洗衣服真的也沒什麼不好的。

  至於能不能晾乾,也總會有辦法的。想到這裡,落松長長舒了一口氣,其實被自家公子黑這種事情吧,習慣了其實也就沒什麼了。

  只是落松這口氣剛緩過來,便聽到車裡的子書長離低低的喚了一聲:“落松,我有個事情要問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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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4:16 AM

第138章:殘暴

  剛在外面緩過心神來的落松在聽到這一聲低喚的時候,險些一個沒坐穩,跌了下去。

  好在他反應的快,急急的端了端身子後,這才低聲應了一句:“屬下在呢,公子問吧。”話是這麼說的,可是落松卻是已經在心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

  而車裡的子書長離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低低的輕笑出聲後這才小聲說道:“今天那個姓衛的,有沒有碰到她?”

  聽子書長離如此問,落松一時也分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麼了,只是頓了頓之後這才小聲說道:“多少還是有點接觸的,那個衛承宇好像是打的什麼主意。不然以他的眉眼俱高的模樣,會看上白府一個沒地位的庶女,反正屬下是不信。”

  “碰到了啊?”子書長離並不關心這之外的其它問題,只是淡淡的重復了一句之後,又是一陣陰沉沉的低笑。

  落松被他笑的心裡沒底,只能硬著頭皮小聲問道:“公子可是要剁了他的手?還是……”

  這到底還是寧國的地方,落松不敢隨意說出其它的話來,只是試探著問向子書長離。

  “剁手什麼的太血腥了,落松你怎麼可以如此血腥呢?這樣多不好,像你家公子這般仁慈心軟之人,又怎麼可能聽從你這樣的建議呢?”馬車裡的子書長離似是不贊同落松一般,帶著幾分淺笑的說了一句,之後便又是一陣低低的暗笑,笑的落松在馬車外面,連手都抖了。

  落松很想知道,馬車裡這個手段極其殘暴的男人,有什麼臉面說自己手段血腥?只是這種事情,落松也就是敢在心裡想想,問出來?他一定會被自家公子修理的慘不忍睹。

  說不定就讓落雪來跟自己交接工作,然後讓自己滾回于單去。

  讓落雪來……落松想想就覺得,落雪若是來了。生活必將一片黯淡。

  也不知道是不是子書長離聽到了他心聲。下一秒,馬車裡的子書長離淡淡道了一句:“給落雪遞信號,讓她盡快趕到錦城來。”

  “什麼……”落松幾乎是無意識的反問了一句,之後才帶著幾分呆滯的看了看頭上的天空,他怎麼覺得這一瞬間的天是黑色的呢?

  “我有預感,過些時候怕是要用的上落雪,讓她提前過來一點也好準備一下。對了跟她說,先暗裡行動,能不暴露就不暴露。”子書長離說完這一句,才意味深長的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吧。落松,我不會讓你這麼快就沒了性命的。我這衣服可還靠著你來洗呢。”

  聽了子書長離前面的話。落松的心裡還是高興的,至少落雪若是在暗地裡行勸,那麼他們之間至少交集不多,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情。

  可是子書長離的後半段話,生生的讓落松想趕著馬車與他一起跳下山崖。

  自家公子黑就黑吧,這嘴還不好,沒說幾句話。就讓人有一種想弄死他的沖動。

  比如現在正在磨牙霍霍的落松!

  白府到蝶羽畫坊的距離也算不得多遠,回去之後,落松直接將馬車趕到了後院,自後院進入了畫坊。

  而過來迎接他們的則是畫坊的對外的東家,也是掌櫃的老陳。

  “公子回來了?”老陳小心翼翼的沖著落松問道。

  而落松只是點點頭,便沒再多說其它。而老陳見此,便也沒敢多問,只是腳步極輕的自後院去了前院。

  這若是在外人看來,哪像一個東家對於一名畫師該有的態度呢?

  而另一邊。白玉瑄正迷糊著的時候,便聽到門外似乎有敲門聲,頭腦一瞬間就清醒過來,幾乎是本能的睜眼看了下四周,確認了是在自己房裡之後,白玉瑄這才輕輕的擦了擦額頭上剛滲出來的冷汗。

  穩了穩氣息後,這才沖著門外輕聲說道:“進來吧。”

  銀杏聽了白玉瑄的話,輕輕的推門而進。看著外面的天色,想來應該是剛入夜,白玉瑄這一覺睡的可不短,而且一直倚著,身子也不太舒服。不過看到銀杏進來,還是本能的問了一句:“什麼時辰了?”

  聽白玉瑄如此問,銀杏將端進來的晚飯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之後輕聲應道:“酉時末了,小姐可是睡了很久呢,我之前過來敲門,你都沒有反應。”

  回來的時候,天還亮著,如今居然都酉時末了,不用銀杏說什麼,白玉瑄也知道自己這一覺睡了很久。好在及時醒了過來,不然晚上的計劃可是要泡湯了。

  “綠兮回來了嗎?”白玉瑄向外看了看,便只見銀杏自己進來,隨意問了一句。

  而銀杏將粥盛好後,這才緩緩應道:“那會張姨娘身邊的蓮蓉過來說,綠兮家裡好像有人生病了,她不太放心,跟張姨娘告了假,回去兩個時辰,晚一點就回來。”

  “她妹妹又病重了?”白玉瑄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前些時候看綠兮的模樣,應該是妹妹的病有所好轉,不然她的臉色也不會那麼好看。所以白玉瑄覺得不太可能,可是綠兮家裡便只有一個妹妹,好像還有一個奶奶,不過據說身子骨一直都很硬朗呢。

  “奴婢一時好奇,就跟著綠兮一起出了府的。本來奴婢考慮到小姐這裡沒人守著,還不太放心。可是又考慮到今天是那院的熱鬧時候,想來也抽不出時間過來找小姐的麻煩,便大著膽子跟了出去。”銀杏說完端著粥來到白玉瑄床邊,輕輕的坐在床沿上,慢慢的幫著白玉瑄涼著粥。

  “有發現?”白玉瑄幾乎是本能的反問道,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居然讓綠兮要這樣暗害自己。

  聽白玉瑄如此問,銀杏像是故意賣關子一般,將粥舀了一小勺送到白玉瑄嘴邊之後才緩緩說道:“先吃飯吧,小姐。”

  看銀杏如此,白玉瑄反倒不急了,配合著銀杏吃了一口粥後,這才聽到銀杏繼續說道:“奴婢一路小心翼翼的跟著,到了綠兮家裡才發現,她家裡有一個人很奇怪。那婆子一看就是受過深宅大院訓練過的,甚至說句不好聽的,還可能是深宮裡訓練過的。身上的那股狠勁可是一般深宅大院裡培養不出來的。”

  聽銀杏如此說,白玉瑄已經能猜出個大概來了,心下冷冷一笑,面上卻是平靜的小聲說道:“原來如此。”

  “奴婢原本以為是大小姐院子裡的呢,可是後來卻發現不是,因為那個婆子在教訓綠兮的時候,口中時不時的提到紅升的名字。奴家想著這事估計與少夫人院子裡是脫不了幹係的。”見白玉瑄眸底冷了下來,銀杏這才一邊喂白玉瑄喝著粥,一邊耐心解釋道。

  “那個婆子應該是宮裡的,不曾想當今的皇后娘娘居然如此護著她的這個妹子。看來咱們之後的路怕是更難走了。”說到這一句的時候,白玉瑄微微斂了斂眸子,幾乎是本能的想起了前世在太后壽宴上發生的事情。這位馬皇后可是沒少難為自己呢。

  這一次呢?現在的事情皇后都已經插一腳進來,等到太后壽宴的時候,自己還不知道會被算計成什麼樣呢。

  想到這裡,白玉瑄冷冷一笑,猛的掀了銀杏手中的粥碗,幾乎是帶著幾分淩厲的冷聲說道:“那便就是現在吧,連綠兮一起也算上了。”

  見白玉瑄突然掀了粥碗,銀杏本能的往邊上跳了一下,之後聽白玉瑄如此說,這才反應過來。

  穩了穩心神,銀杏深深的看了白玉瑄一眼,這才提起裙擺向外跑去。

  而倚在床頭的白玉瑄卻是眉眼俱冷的看了看自己頭頂的床幔。曾經的自己以為嫁給了衛承宇便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可是如今重活一世,當所有的真相一點一點重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白玉瑄才慢慢明白過來,衛承宇不過就是自己所有不幸的根源!

  若不是他覬覦自己玉氏後人的這個身份,又怎麼會引的馬夢竹對自己如此瘋狂的記恨。而綠兮難道就是因為馬皇后的威脅,便背叛了自己嗎?白玉瑄眸底暗了暗,在聽到外間的腳步聲的時候,眼睛一閉,腦袋輕輕的歪了歪,便倒在了床上……

  而外間急勿勿趕過來的白鴻禮,本來還在薛靜儀那裡陪著白玉瑛一起用晚飯。其實他本來已經不太想去薛靜儀那裡了,因為下午審那名婢女與那名男子的時候,白鴻禮便隱隱的感覺到,這件事情一開始怕是沖著白玉瑄來的。

  只是白玉瑄幸運的躲了過去,卻被這個小婢女撞上了。想到這一點,白鴻禮不自覺的就想到薛靜儀。可是到底還是白玉瑛的及笄之禮,晚飯自己再不喜卻還是要過去看看的,走一下過場也就是那麼個意思。

  誰知道這晚飯還沒吃上,秀芝便帶著銀杏急急的趕了過來,說是白玉瑄突然暈倒了,而且還是毫無徵兆的。

  “派人去請郎中了嗎?”白鴻禮邊走邊急急的問身邊的秀芝。

  “已經派人去請了,而且小廝是駕著府裡的馬車去的,想來應該會很快,老爺放心就是。”身邊的秀芝早已經不是婢女的打扮。著裝雖然不妖嬈,卻也華貴了不少。跟在白鴻禮身邊,也透著幾分相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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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4:18 AM

第139章:托夢

  聽到秀芝如此說,白鴻禮的心才微微放下了一點,之後點點頭輕聲說道:“去請了就好,還是你的心思細,辦事我也放心。”

  白鴻禮說完這一句,便快步向白玉瑄的床邊走了過去。此時的白玉瑄還處於昏迷中並未醒過來,而且時不時的還能看到昏迷中的她輕輕的蹙一下眉頭。

  看著這樣的白玉瑄,白鴻禮的心陣陣抽痛著。這一刻他甚至想就這樣放棄對玉明涵的承諾,好好的疼惜著白玉瑄成長吧。

  可是微微合了合眼,玉明涵臨別前那帶著幾分絕望的容顏便依稀在眼前晃動。想到玉明涵,白鴻禮不自覺的陣陣恍惚,一直到秀芝來到他身邊,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的說道:“放心,瑄兒這孩子不會有事的。”

  秀芝的話說的極為堅定,白鴻禮本能的轉過頭看了看秀芝,此時的秀芝只是一臉淡然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白玉瑄,眸底忽明忽暗的,白鴻禮一時也看不太明白。

  而秀芝卻是突然轉過頭,帶著幾分高深的說道:“瑄兒不會有事的,老爺要相信這個孩子。”

  聽秀芝這樣說,白鴻禮這才穩了穩恍惚的心神,之後苦澀一笑:“但願吧。”

  而秀芝見他如此,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看向躺在床上的白玉瑄的時候,目光復雜難解。就連一直在旁邊暗暗觀察的銀杏都覺得,此時的秀芝有一點奇怪。可是她現在到底還是奴婢的身份,不可能多去問什麼,也不敢輕易去探聽些什麼,便只能盡量的保持沉默,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屋子裡除了銀杏時不時的用冷帕子幫白玉瑄擦一下額頭,其它人便都是焦急的等待著。其實大家也不知道這麼個時候給白玉瑄敷冷帕子到底會不會有用,可是郎中到來之前,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用。

  而一直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卻是帶著幾分吃痛的突然輕輕呢喃了一句:“娘親,娘親……”

  白玉瑄的呢喃聲音極小,白鴻禮一時也沒太聽清。忙上前一步。想聽聽白玉瑄嘴裡說了些什麼。

  只是在他聽清白玉瑄嘴裡的呢喃的時候,眉眼閃了閃,最後帶著幾分陰暗的低了低頭。輕輕的拉住白玉瑄的手,帶著幾分用力的握了握,之後才冷冷的開口說道:“郎中怎麼還沒過來?”

  聽白鴻禮這樣問,秀芝也不敢含糊,這些年跟在白鴻禮身邊,秀芝也算是看的清楚明白。對於白鴻禮來說,只要不觸碰他的底線,也算是萬事好商量。可是若觸碰了,就不能怪白鴻禮心狠了。

  而依著秀芝這些年在白府所看到的一切。她心裡明白,從前白鴻禮的底線是玉明涵,如今白鴻禮的底線便是玉明涵加上一個白玉瑄,也許還有一個……

  想到這裡的時候,秀芝這才反應過來,白鴻禮還有等著自己的回話呢。忙穩了穩心神之後,小聲說道:“妾身這就去看看。老爺莫急,許是天色晚了點,路不太好走。妾身這就去看。”

  秀芝說完,忙提起裙擺急急的走了出去。她知道白鴻禮的底線是什麼,所以不敢輕易去觸碰,現在既然已經如了心願成了他的女人,就更應該幫著白鴻禮守護他最想守護的的人和事。

  抬頭看了看繁星滿天的夜空,秀芝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迷茫,只是迷茫之後卻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堅定。收回目光正準備邁步去看看郎中來了沒有。府裡的小廝正好帶著老郎中急急的沖著這邊跑來。

  “快點進去,老爺都已經急了,五小姐突然暈倒,府裡沒人懂醫,一時也看不明白。”秀芝說的急,老郎中聽完也連氣都顧不得喘,忙一個快步又沖進了屋裡。

  “小的見過安國公。”都這麼個時候了,老郎中進來了還不忘記先行禮,秀芝正好跟在老郎中之後進來,正好看到這樣一幕。

  秀芝頓時覺得,這個老郎中雖然醫術不錯,可就是人迂腐了點。

  看了看白鴻禮帶著幾分陰暗的表情,秀芝忙上前一步,想著幫老郎中圓過去:“這都什麼時候還講究這些虛禮,快去給五小姐看病要緊。”

  老郎中一聽秀芝這樣說,再看看白鴻禮不善的表情,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此時自己的禮是不是行的不對?意識到這一點,老郎中忙急急的起身,提著藥箱便來到白玉瑄床邊。

  先是簡單的看了看面色,之後這將掏出一方絲帕,鋪於白玉瑄腕上,這才安靜的跪在床邊細細的把脈。

  而此時的白玉瑄還在暗暗思考著剛才白鴻禮突然握緊自己那一瞬間的原因,那一瞬間白鴻禮像是在壓抑著什麼,又像在隱隱的跟自己透露些什麼。可是一個緊緊的握手,白玉瑄又怕是自己想的太多。

  這麼個時候,她正在裝昏迷,又不能睜眼去看。看不到神情,也看不到白鴻禮眸底的光,至於他的意思,白玉瑄也想不太明白。

  不過這會老郎中來了,自己可是得再賣點力氣才行,不然她怕自己的希望落空。

  想到這裡,白玉瑄突然將兩只手臂在半空比劃了一陣之後,似是無意識的低喃著:“娘親,娘親……”

  白玉瑄便只重復這兩個字,而老郎中此時的面色卻並不太好看。白鴻禮自然是見到了這一幕,面色沉了沉之後,這才向前走了一步,帶著幾分探詢的輕聲問道:“五小姐怎麼樣?可是嚴重?”

  而老郎中在愣了愣神之後,這才帶著幾分顫抖的輕聲開口道:“恕小的冒昧問一句,五小姐的娘親是不是已經過世的玉姨娘?”

  聽老郎中這樣問,白鴻禮微微愣了一下,一時也沒反應過來老郎中這樣問的原因。但是一想到,此事的是與白玉瑄昏迷有關系,便輕輕的點頭應道:“是。”

  這下老郎中的臉色更不好看了,甚至帶著幾分後怕的倒坐在地上,之後這才暗著一張臉輕聲問道:“五小姐暈倒之前是不是毫無徵兆?”

  老郎中這樣問,白鴻禮心下帶著幾分明了了,不過這件事情他也是聽秀芝之前在自己耳邊念叨了一句。為了保險起見,白鴻禮微微側了側頭,看向了身後的秀芝,之後才小聲問了一句:“瑄兒是不是暈倒的毫無徵兆?”

  這會功夫秀芝心裡也隱隱的明白了幾分,見白鴻禮如此問,也不敢隨意糊弄他,便急急的應道:“是。”

  秀芝說完之後,帶著幾分後怕的看了看倒坐在地上的老郎中,之後又轉過頭看了看站在老郎中身邊的白鴻禮。一見白鴻禮帶著幾分陰冷的表情,秀芝便知道,想來白鴻禮也是明白了老郎中的意思了。

  果然,老郎中之後顫抖著說道:“單從脈相上來看,五小姐的身體並無大礙。想來是玉姨娘給五小姐托什麼夢了,所以五小姐才會在這麼個時候暈倒。小的先給五小姐紮幾針讓她先穩定下來,估計明天一早五小姐應該就會醒過來,到時候再細細問一問五小姐。”

  “那若是不醒呢?”老郎中說的這些話,白鴻禮之所以信,是因為府裡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只是與白玉瑄現在這樣的有些不同。之前他們都是聽了老郎中的安排,沒多久人就醒過來了。可是這一次,卻事關自己最在意的女兒,白鴻禮這才不放心的又追問了一句。

  “這若是再不醒,可就得去找個婆子算一算,看看是不是哪個先人有需要的東西了,這才拉著五小姐過去說說。”老郎中說著擦了擦額角的汗,之後帶著幾分無助的看了看白鴻禮。

  那意思好像是在說,他就是個郎中,還不是那些能掐會算的婆子巫師,就暫且放過他吧。

  而躺在床上的白玉瑄這會心裡十分的愉悅,本來她就是在賭一把。前世的時候,府裡有了不好醫治的病人,老郎中都會想辦法將這些人推到那些會點巫術的婆子那裡,反正死馬當活馬醫,總有活下來的。

  一來二去的,他這樣說大家也就信了。所以這一次白玉瑄也是在賭,她想知道自己毫無徵兆地暈倒了,老郎中會不會這樣說呢,答案這會她已經知道了,她還是比較滿意的。

  至少還是在她的意料之中,這就好辦!

  而聽了老郎中這樣說,白鴻禮微微蹙了下眉,這些個巫術若說他完全不信,也不可能。只是這一次事關白玉瑄,他還是不太放心就這樣輕信了。若是再把白玉瑄耽誤了,那麼百年之後去了那邊,他又要如何跟玉明涵交待呢?

  見白鴻禮猶豫了,身後的秀芝自然是明白他在顧忌些什麼。看了看床上一直不太安穩的白玉瑄,再想想之前的玉明涵,秀芝帶著幾分隱忍的小聲在白鴻禮身後說道:“老爺,老郎中這些年的醫術你也是看在眼裡的,此時他這樣說想來也是有他的道理,不如咱們就暫且信他一回如何?”

  聽了秀芝的話,老郎中忙一臉感激的看向了她,之後還沖秀芝禮貌的點了點頭。不過當他轉過頭看向白鴻禮的時候,心又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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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4:20 AM

第140章:恍惚

  此時的白鴻禮正陰暗著一張臉,因為當看到床上帶著幾分不安的白玉瑄的時候,玉明涵柔和暖軟的容顏時不時的就在他眼前晃一下,似乎是在提醒著白鴻禮,他並沒有履行曾經的承諾,照顧好兩個人唯一的女兒!

  秀芝見白鴻禮一直未說話,心下轉了轉終還是沒敢再開口。白鴻禮對於白玉瑄的在乎,這些年白府裡的人都看的明白。雖然有的時候,白府裡所謂的聰明人還是會有些不解,既然疼惜這個女兒,為何又不好好的保護起來,不被府裡的其它人欺負呢?

  別人不懂,可是這其中的緣由秀芝知道,想來除了另一個人,便只有一個秀芝知道了。可是秀芝知道,這些年白鴻禮之所以對她如此信任,如今還抬她進了後院,大抵還是跟自己知道這個秘密,卻還死死的保守著這個秘密有關。

  正因為秀芝明白白鴻禮對於白玉瑄的在意,所以當她感覺白玉瑄與之前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小丫頭不一樣的時候,才會派了綠兮過來看一看。

  她並沒有存過害白玉瑄的心思,不管出於何種原因,她不想,而且也不能!所以她也就是遣了綠兮過來幫著自己多盯著一下白玉瑄,想看看這個在自己眼皮底下長大的丫頭,為何會在一夕之間變的不同了?

  可是之前自己還有些時間來注意這些,但自新華公主準備回府的消息傳了回來同,再加上自己被抬了姨娘,白玉瑄的事情,秀芝根本抽不出多餘的時間來關注。而且晚上那會綠兮又告了假。這會想問問白玉瑄暈倒的真正原因,怕是都問不出來。

  此時的屋裡,除了案幾上油燈燃燒時候,時不時的發出一點細小的聲響。便只有白玉瑄在床上無意識的呢喃聲跟眾人時重時輕的呼吸聲。

  久久的沉默之後,老郎中終於聽到了他想聽到的聲音。白鴻禮在心下飛快的轉了轉之後,這才一咬牙帶著幾分痛惜的說道:“那就先按老郎中的意思來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五小姐出了事情,你知道自己的下場。”

  聽了白鴻禮的話,老郎中剛放進肚子裡的心,又一次高高的懸了起來。這個安國公雖然平時在外人看來溫潤儒雅,可是老郎中與之接觸這些年。卻也能摸出白鴻禮幾分真正的性情來。

  特別當年玉明涵過世時候,白鴻禮陰冷的一張臉,饒是老郎中再歷經滄桑。卻還是嚇了個半死。從那個時候開始,老郎中每次來安國公府,都是將心懸起來,不然他真怕丟了性命。

  此時白鴻禮又這樣一說,老郎中甚至本能的想起了當年玉明涵過世時候的場景。頭腦本能的一個清醒,老郎中急急的跪倒在地:“小的明白,小的這就在外間守著,若是有什麼特殊情況,小的也好及時醫治。”

  聽老郎中這樣說,白鴻禮面上微微恍惚的一瞬之後。這才淡淡的應了一聲:“給五小姐施針吧。”說完這一句。白鴻禮自己先走到外間的椅子上坐好。也不再管老郎中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見此,老郎中自然是不敢耽誤。忙自藥箱中掏出自己的工具,便準備著給白玉瑄紮針!

  躺在床上的白玉瑄在聽到為自己施針的時候,心下不由抽了抽。自己不是真的暈倒,這疼肯定是免不了的,只是居然是施針,白玉瑄暗暗咬了咬牙,如今這樣便也只能忍了。

  秀芝見白鴻禮走了出去,又轉過身看了看守在床頭的銀杏,這才小聲說了一句:“銀杏,你在屋裡幫老郎中忙活著,我跟老爺就在外間,若是有事就喊我們。”

  聽秀芝這樣說,銀杏忙急急的點了點頭道:“奴婢曉的。”

  而秀芝聽了銀杏的應答之後,便扶著蓮蓉的手走了出去,來到白鴻禮身邊的時候,秀芝並沒有陪著白鴻禮一起坐下,而是繞身來到他的背後,輕輕的為他揉著肩。

  此時的白鴻禮也是帶著幾分疲憊的,白天的時候,忙著應付著錦城的同僚,晚飯還沒吃上,便遇到白玉瑄的事情。這會秀芝幫著他揉著肩,他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微微合上眼,想借著這麼會功夫養養神。

  看著這樣的白鴻禮,秀芝都不知道自己心下是何種滋味。將自己抬進後院為姨娘的那天晚上,雖然因為府裡後院的走水,耽誤了些時間。可是當他們回到秀芝院子的時候,其實也不算太晚,可是白鴻禮卻是和著衣與秀芝同寢。

  白鴻禮當時的托詞是有些累了,早點休息吧。

  可秀芝明白,白鴻禮並不是真的累了,他只是不願意再碰其它的女人罷了。自玉明涵之後,他對後院的女人便再也沒有了心思。不管是去薛靜儀的房裡,還是去自己前頭的兩位姨娘房裡,都是和衣同寢,做做樣子。

  秀芝在府裡安插的眼線並不算少,所以各房的動靜她多多少少的都會知道一些。白鴻禮雖然不說,可是秀芝就是知道他就是因為當年玉明涵的事情,而牽怒於後宅的這些女人。

  雖然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是薛靜儀,可是早年劉姨娘與孫姨娘對於玉明涵的擠兌,秀芝也是看在眼裡的。

  低下頭,細細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男人,秀芝有的時候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迷戀白鴻禮哪一點?在很久之前,秀芝就知道白鴻禮傾心於一名來路不明的女子,而且那個時候還跟府裡鬧著要娶玉明涵為妻的,最後還是老夫人以死相逼,並且同意在白鴻禮娶妻之前先納玉明涵為妾室,白鴻禮這才勉強讓步的。

  可是秀芝還是在心裡覺得白鴻禮是完美的,甚至在知道白鴻禮心裡只有一個玉明涵的時候,秀芝還是守著這樣的一個夢,在白府苦苦煎熬著。

  本來秀芝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就註定只能守著這樣的一個夢,苦苦的生活著的時候。白鴻禮卻一改之前對於玉明涵的癡心,頻頻的出入於薛靜儀與兩位姨娘的房裡,那個時候秀芝心裡雖然有疑惑,可是心裡卻突然升起了希望。

  一直到玉明涵過世,經歷了白府那一場變動的秀芝,親耳聽到了曾經困惑過她事情的答案。那個時候秀芝才明白,有些夢當真只能是夢,永遠也成不了現實。

  想到這裡,秀芝帶著幾分隱忍的抬了抬頭,試圖將眸底湧起的潮濕緩緩的收回去。而門外一道尖酸的女聲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三天兩頭的生病,也不曉的能活過幾歲。”

  秀芝穩了穩心神,這才一臉平靜的看向門口。

  一身暗紫衣裙的白鴻蕊此時面黑著一張臉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精神並不算太好的薛靜儀,再之後秀芝都不用想,也知道白玉瑾與白玉瑛必定是跟在身後的,至於白玉珂跟沒跟來,就有點難說了。

  最近孫姨娘頻頻暗地裡向自己示好,秀芝不是不明白,這樣的女人,若說討厭秀芝也不能說是十分的討厭,可是卻也喜歡不了。

  孫姨娘如此卑微討好,不過就是想著自己能在府裡好過一點。秀芝並不反對,可是卻也不會認同她的這種做法。

  想到孫姨娘的態度,所以她才不確定白玉珂會不會跟來。

  一直到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屋裡,秀芝這才看清,白玉珂果然沒跟進來,連素來跟薛靜儀走的近乎的孫姨娘也沒跟過來。

  孫姨娘這顆牆頭草會不會跳的太早了呢?秀芝心裡暗暗的思量道。本來一眾人進來的時候,秀芝便準備將手拿下來,不想讓眾人看到了,再往自己身上招仇恨。可是白鴻禮卻是帶著幾分強勢的拉過自己的手,示意自己繼續按著。

  秀芝一直也猜不明白白鴻禮的意思,卻也不敢拒絕,便又繼續著手裡的動作,甚至在白鴻蕊她們進來的時候,一句話也沒多說。

  “今天折騰一天,長姐想來也累了,不知道這麼晚了來瑄兒這裡做什麼呢?”看著這樣的白鴻蕊,白鴻禮只覺得身心俱疲,他甚至不知道玉明涵與白玉瑄到底因為什麼得罪了自己的這位姐姐,讓她這麼多年下來,就一直這樣記恨著。

  聽白鴻禮帶著幾分不善的聲音,白鴻蕊面上冷了冷,帶著幾分尖銳的說道:“我也是關心她,所以才過來看看,這不不到一個月呢,往屋裡喊了幾回郎中了。還真是……”

  白鴻蕊說到這裡的時候,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沒敢繼續說下去。在場的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些年白鴻蕊跟誰不對付,不過這個時候住嘴,想來也是畏懼白鴻禮的。

  而聽到白鴻蕊的話,白鴻禮冷了冷臉,帶著幾分審視的看了自己的姐姐一眼,之後才幽幽的說道:“長姐這一次來府裡小住的時間是不是久了點?我記得高家有派人過來請姐姐回去的。瑛兒的及笄之禮也已經參加過了,姐姐看看哪一天合適,我遣人送你回高府,省的高府的人在背後說閒話。”

  聽白鴻禮這樣說,白鴻蕊的臉色一瞬間就變得煞白,甚至連手都帶著幾分顫抖,看向白鴻禮的目光帶著濃濃的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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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4:24 AM

第141章:影射

  白鴻禮並沒有說其它的,只是說怕白鴻蕊住的太久了,高府會說閒話。到底白鴻蕊還是寡居之身,本身自己門前的是非就多了點,若是在白府住的久了此,也難保高府的人不多想些什麼。

  這些道理白鴻蕊也都明白,這幾天也琢磨著找白玉瑄出口惡氣,她就趕緊搬回高家別院去。省的在外人看來,好像她留在娘家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所以才不願意離開呢。

  可是這些話在這麼個時候由白鴻禮嘴裡說了出來,白鴻蕊心裡還是極度的不舒服,可是心下也暗暗思量了幾分。這麼個時候,白鴻禮的心情一看就不好,自己在這個時候若是還想著找白玉瑄出口惡氣,怕是會惹怒白鴻禮。

  想明白這些,白鴻蕊帶著幾分不自然的小聲說了句:“鴻禮你這樣說可是在趕我走啊?”

  看著白鴻蕊難得的沒再蠻橫撒潑,白鴻禮也沒與她過多計較,只是淡淡應了聲道:“沒有,只是怕若是外面傳了些閒話對你不好。你若是不介意這些,便一直住著吧,府上也不差你那點東西。”

  聽白鴻禮這樣說,白鴻蕊抿了抿唇,之後這才小聲的說了一句:“我看看這幾天就遣了人回去說一聲,收拾好了我再回去。”

  “這樣也好,夫人過來可是有事兒?晚飯我沒時間陪著你們一起,你們就先用了吧。天色也不早了,都早些回去歇著吧。”白鴻禮淡漠的掃了白鴻蕊還有薛靜儀一眾人一眼之後,這才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之後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低的跟身後的秀芝說了一句:“進去看看瑄兒怎麼樣了。我不太放心。”

  而秀芝在後面低低的應了一句:“妾身這就進去。”說完這句,秀芝一轉身進了屋裡。

  看著兩個人的互動,薛靜儀險些將一口銀牙都咬碎了。從前她以為除掉一個玉明涵,這府裡便沒有敢與她抗衡之人了。可是看著這樣的秀芝,薛靜儀沒來由的就覺得心裡恨恨的。甚至是後悔這些年對於秀芝的縱容與容忍。

  而站在薛靜儀身後的白玉瑾,此時眸底也隱著暗暗的嫉妒之色。本來她以為不過就是個循規蹈矩的古代婢女,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折騰出什麼風浪來呢?可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白玉瑾突然覺得她錯了,這些年仗著自己這個穿越女的身份,小看了不少隱藏極深的敵人。如今想著再對付,卻多了許多的麻煩。

  不過想想自己的最終目標,白玉瑾又覺得。先讓她們囂張一下也好,省的將來自己目標達成之後,再想修理她們還怕落了人口實。

  而站在白玉瑾身邊的白玉瑛此時只是嘟著嘴。不敢多說話,生怕一個不小心白鴻禮再將火發到自己身上。

  一眾人來的時候還帶著幾分氣勢,此時卻都靜默著,這留也不是,走又不敢。一時間,屋子裡便只剩下內室裡白玉瑄時不時的一聲呢喃,還有銀杏似乎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聲音:“小姐,你醒醒啊,奴婢在呢。”

  不過就是一會的功夫,秀芝自內室走了出來。挑開素色的紗賬。帶著幾分淺笑的說道:“老爺。郎中說五小姐的情況好了許多,這會已經安定下來了。想著若是不出意外,很快就能轉醒了呢。”

  聽秀芝這樣說,白鴻禮忙急急的起身,甚至起身的時候險些因為急切而被腳下的椅子絆倒了,看的秀芝忙快速上前一步將他扶穩了,這才陪著他一起進入了內室。

  而小屋子裡的其它人,看著進了內室的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沒敢多說話。

  而白鴻禮前腳剛走進內室,後腳便聽到外間傳來一陣喧嘩聲,此時也顧不得多看白玉瑄一眼,忙帶著幾分惱火的又轉身沖了出去。

  此時外間的僕人都老老實實的跪倒在地上,新華公主正帶著白安雅站在門口,而剛才的那一陣細小的喧嘩聲也是緣自眾人對於新華公方突然到來的好奇與畏懼。

  白鴻禮見新華公主過來了,一時也不太明白是何用意,忙上前一步帶著幾分恭敬的一拱手道:“老臣見過公主。”

  “都是自家人,不用這般客氣,都起來吧。”新華公主帶著幾分漠然的掃了眾人一眼之後,這才柔柔的說了一句。只是她的聲音雖然帶著幾分柔軟,可是語氣中卻帶著隱隱的淩厲。

  眾人聽了忙謝過恩,才敢相繼扶著起身。見到這樣的一幕,白安雅聳了聳肩,不屑的將腦袋歪到了一邊。

  見眾人都起身了,新華公主這才緩聲說道:“本宮瞧著大夥都往這邊過來,一時好奇就跟著過來湊個熱鬧,小院裡可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聽新華公主這樣問,眾人頓時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人打了一般難受,幾乎是出於本能,都老老實實的低了低頭。

  畢竟面前的這個女人可是與凝華長公主享同等尊榮的新華公主,這可是她們得罪不起的人物!

  而白鴻禮卻是上前一步,輕聲說道:“也不算什麼大事,老臣的小女兒近來身子不好,老臣不太放心,所以過來看一看。”

  白鴻禮的話音剛落下,白安雅帶著幾分驚訝的說了一句:“什麼?你說白玉瑄病了?怎麼沒人跟我說呢?”

  白安雅說完也顧不得其它人是什麼反應,直直的沖進了內室,看著這樣的白安雅,白鴻禮一時沒反應過來,甚至連想攔住她都是後來才反應過來的事情。

  留在原地的新華公主卻是淡淡一笑,帶著幾分隨意:“安雅這個孩子總是這樣毛躁,安國公別太介意就好。”新華公主的話說的客套且疏離,白鴻禮一時也有點招架不住。

  但到底還是歲月磨礪下來的老人了,緩了緩之後這才溫和一笑道:“是老臣的疏忽,不應該讓府裡鬧出來這麼大的動靜的。擾了公主休息了,老臣的罪過。”

  白鴻禮的話音剛落,白鴻蕊與薛靜儀的臉色都不同程度的變了變,這才反應過來新華公主之前來的時候說的那句話的本來意思。

  就是她們這一眾人鬧的動靜太大了,所以才打擾到新華公主。如今新華公主尋門,是想來立她們的罪還是其它,眾人一時心裡沒底,都只能暗暗祈禱著。

  “都是自家人,也不用說的如此客套。本宮也是有事情想跟安國公說一聲的,如今你正好在這裡,就一並說了吧,也省的我再折騰一次。這一路舟車勞頓,我這身子也有些受不住了呢。”新華公主看著變了臉色的眾人,只是淺淺的笑了笑,眸底卻是半公波瀾都沒有。

  而白鴻禮聽她這樣說,忙急急的拱手應道:“公主請說。”

  此時白鴻禮心裡還惦記著內室的白玉瑄,也沒了心思去猜新華公主此時是個什麼樣的想法。

  新華公主見他如此說,也沒多客套,淡淡的說了一句:“本宮想著這一次從常州過來,也折騰了不少時日,這走的時間太長了,本宮這心裡也不算太踏實。而且我還想借著這次出來的機會,一並去探望一下長公主。許久未見,也不曉的長公主如今身體如何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新華公主故意頓了一下,看著眾人在自己提到長公主的時候,面色又變了變,極是滿意的繼續說道:“本宮這幾天也查了查黃歷,這六月二十五也是祭祀的好時候,便選在這一天吧,急是急了點。可是心意到了,本宮想白家的祖先也不會與本宮計較這麼多的吧。安國公說,本宮這樣安排可好?”

  白鴻禮見新華公主帶著幾分肯定的跟自己徵求意見,雖然只是個形式,不過說到底自己還是要回答的,想到這裡,白鴻禮又拱了拱手,之後緩緩說道:“老臣覺得這樣安排甚好。”

  回答簡練而圓滑,新華公主心底暗暗笑了笑後,這才又淺淺開口說了一句:“就是這幾日怕是要折騰府裡的人了,一想到這些,本宮的心裡就有些過意不去了呢。”

  “哪裡,公主回來祭祖是大事,府裡忙點也是對祖先的尊敬。”白鴻禮客套的應付著,眉眼一如從前般溫潤。

  新華公主淺淺一笑,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見白安雅從裡間急急的跑了出來,眉眼閃著異樣的光亮,想著來之前白安雅跟自己說的那些話。新華公主眸底也映著淡淡的笑意。

  “安國公,白玉瑄已經醒過來了,你要不要進來看一看呀?不過精神不算太好,郎中特別交待別一下子進太多人,怕她身子受不住。”白安雅說完帶著幾分嫌棄的掃了一眼白鴻蕊她們的方向,那意思很明顯,就是不想讓這群人進去。

  白安雅的任性而為,昨天的時候大家已經領教過了,而且新華公主又極為嬌縱著她。這會眾人心裡再不舒服,卻也不敢說出半句反對之言,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

  白鴻禮一聽白安雅如此說,沖著白安雅一點頭,便急急的沖進了內室。腳下的步子快到白安雅都陣陣蹙眉,她還真沒看出來,這個安國公有多疼愛白玉瑄呢。想到這裡,她身子一轉,也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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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4:25 AM

第142章:夢魘

  進了內室,白鴻禮這才看清,此時的白玉瑄一臉蒼白的倚在床頭,而銀杏正在她旁邊小心翼翼的幫她擦著額頭的汗珠。

  見到白鴻禮進來,白玉瑄抿了一下嘴唇,同時眸底一瞬間就噙滿了淚水,之後又帶著幾分別扭的將頭轉到一邊。

  “瑄兒,可是好些了?”見女兒眼底明明有淚,卻又隱忍著避開了自己,不想讓自己看到。白鴻禮心裡陣陣撕扯的抽痛著,見屋子裡的老郎中沒說話,銀杏也沒敢先開口,他這才輕聲問了一句。

  回答白鴻禮的是白玉瑄帶著幾分壓抑的沉默,還有銀杏小心翼翼的目光。

  見此白鴻禮也是帶著幾分不解,帶著幾分滄桑的眉眼,一瞬間皺了起來。之後轉過頭看了看候在一邊的老郎中,一臉的探詢。

  老郎中自然也是聰明人,見白鴻禮如此看自己,忙上前一步,恭敬的回道:“五小姐是夢魘了,只是小的也不好多問什麼,如今看五小姐的氣色雖然不及平時的好,不過從脈相上來看已經無大礙了,小的這就去開兩副安神的方子,五小姐服過了好好休息幾日,便可全愈。”

  聽老郎中如此說,白鴻禮心下明白了幾分,看老郎中已經將藥箱提到手裡,就等著他的一句話了,也不再多留,只是淡淡的說了一聲:“秀芝,代我送送老郎中。”

  “妾身這就去。”秀芝應下之後,老郎中本來還想開口推辭的,可是秀芝卻是在他之前淺淺一笑說道:“老郎中請。”

  見此,老郎中也沒多說什麼,跟在秀芝身後,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

  此時屋子裡便只剩下白鴻禮與白玉瑄父女。還有一直在白玉瑄身邊侍候的銀杏,另外一個就是毫無自覺,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白安雅。

  白鴻禮知道這會自己不管說什麼,也不可能將這個任性的丫頭打發走。索性也不再多看白安雅,只是向前走了幾步,帶著幾分關切的小聲問道:“瑄兒現在感覺如何?可是夢到了不幹淨的東西了?沒事爹爹在呢。若是做的夢不好,爹爹就去請幾位高僧來做做法事。”

  一直側著頭的白玉瑄在聽到白鴻禮的話之後,才緩緩的將頭轉了回來。只是看了看白鴻禮關切的表情,白玉瑄又抿了抿嘴,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後說道:“瑄兒沒事,反正只是個夢。”

  若是真沒事。白玉瑄又怎麼可能是這樣一副黯淡的表情呢?白鴻禮心下轉了轉,隱隱的覺得,白玉瑄應該是夢到了自己的娘親,也是自己這一生唯一愛過的那個女人玉明涵。

  白玉瑄不想說的原因,白鴻禮一時也不敢輕易推測。不過猶豫了一瞬之後,白鴻禮還是帶著幾分探詢的輕聲問道:“莫不是夢到你娘親了?還是夢到了什麼讓你不舒服的事情?”

  白鴻禮問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自己問深了一點就會傷到了白玉瑄一般。一時間白玉瑄也弄不明白白鴻禮對自己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是真的疼愛還是另有所圖?白鴻禮的態度時不時的就變得極為模糊,白玉瑄心中轉了轉,卻將這個問題先放了放。

  因為此時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想到這裡,白玉瑄微微抬起了頭,看了看白鴻禮,如水的瞳底泛著淡淡的水澤,許久之後白玉瑄這才帶著幾分哽咽的小聲說道:“夢到娘親了。”

  說完這一句。白玉瑄又緩緩的低下了頭,輕輕的用帕子拭了拭眼角,便再也沒多說一句話。

  一聽白玉瑄夢到玉明涵了,白鴻禮的心猛然的抽了一下子,似乎是隱忍了一陣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繼續問道:“你娘親可是有說什麼嗎?”

  聽到白鴻禮這句話,白玉瑄又一次緩緩的抬起了頭,朦朧的淚眼帶著無限的憂傷之意。似乎是猶豫了片刻之後,白玉瑄才猛的抬抬頭,淡淡的說了一句:“我不能說。”

  白玉瑄的話成功的刺激到了白鴻禮,想他這麼多年癡心。如今也不見的玉明涵時常入自己的夢。如今聽到白玉瑄說自己夢到娘親了,白鴻禮又怎麼可能不在意。

  此時白鴻禮也顧不得其它,忙上前一步,立於白玉瑄床邊。見此一直在邊上侍候著的銀杏忙向旁邊讓了一步,給白鴻禮讓出更寬松的環境出來。

  而白鴻禮只是淡淡的看了銀杏一眼之後,便緩緩的在白玉瑄床邊坐下,帶著幾分哄騙的小聲說道:“你到底夢到娘親什麼了?跟爹爹說說,可是她在那邊過的不舒心?”

  看著白鴻禮如此急切的神情,白玉瑄一時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別有所圖,還是真的關心玉明涵?白玉瑄確定不了,可是這一局是她自己安排的,不管白鴻禮打的是什麼主意,她最終還是要說的。

  想到這裡,白玉瑄抿了抿嘴唇,帶著幾分隱忍的小聲說道:“娘親說她最近在那邊過的不安生,總有……”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玉瑄似乎是帶著幾分難以啟齒似的頓了頓,之後看了看面前神情急迫的白鴻禮一眼,終是沒敢繼續說下去。

  “是不是什麼東西還是什麼人讓她在那邊覺得不安生了?你快說快說啊。”一聽到白玉瑄提到玉明涵,白鴻禮的理智便在一點一點被這一年又一年的思念之情慢慢的蠶食幹淨。此時白鴻禮的表現,讓白玉瑄的心軟了軟,可是她想要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她又怎麼可能就此收手了呢?

  白玉瑄抿了抿嘴之後,又抬眼看了看白鴻禮,這才小聲的繼續說道:“瑄兒夢到娘親帶著哭腔跟瑄兒說,最近總是有兩個像是樹怪一樣的怪物在纏著她,讓她過的好不安生,她想讓瑄兒……”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玉瑄為難的看了白鴻禮一眼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繼續說道:“她說想讓瑄兒想想辦法,弄兩個火命而且名字中還帶著顏色的婦人,去她曾經住過的宅子鎮上一年,也許這樣她就能過的舒服一些了。可是瑄兒也不知道這些信得信不得,所以猶豫著半天也不敢隨便跟爹爹說這些。但想一想娘親受苦的模樣,瑄兒心裡又覺得好疼。爹爹,娘親真的會是在那邊受苦嗎?”白玉瑄說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銀杏見狀忙上前一步,靠在她身邊,輕輕的替她擦了擦汗。

  聽了白玉瑄的話,白鴻禮有一陣輕微的恍惚,仿佛是在深深的思考著些什麼。這一幕讓白玉瑄心裡也沒了底,可是她現在只能先賭一把這個,如果不行她再想辦法,反正明天之前她總會拿出個像樣的辦法,讓劉姨娘先出去躲一躲。

  而此時的白鴻禮心中不止一陣的抽痛,甚至帶著幾分撕扯的疼痛,他最心愛的女人如今居然在那一邊受苦,可是他卻不能過去陪她。這世間最悲苦的事情,也莫不過如此了吧?

  想到這裡,白鴻禮這才帶著幾分溫柔的看向了還處於驚恐之中的白玉瑄,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青絲,許久之後才輕柔的說道:“爹爹曉的了,你好好休息,若是還能夢到你娘,就跟她說,別害怕爹爹會保護她,不讓別的妖魔鬼怪欺負了她。還有……”

  說到這裡,白鴻禮頓了一下,目光卻一瞬間變得悠遠,滄桑的眸底滿滿的全是深情。看著這樣的白鴻禮,白玉瑄心下卻是隱隱的透著幾分心疼。白玉瑄不斷的告誡自己,這個時候,白鴻禮對於自己娘親的感情應該是真的。

  而白鴻禮那句未說完的話,最後卻讓他小心翼翼的埋在了心底,最後化成一縷歎息,緩緩的走出了白玉瑄的房間。

  其實白鴻禮最後想說的一句話是:“告訴她,爹爹好想她,也好想去陪她,可是答應了她的事情還沒有完成,所以只能晚一些再去陪她。”

  白鴻禮慢慢的拉回了自己的理智,這些話他不能對白玉瑄說。他與涵兒的女兒如此聰慧,若是說了她定是會明白其中的因果,那麼……想到這裡已經走出內室的白鴻禮輕輕的歎了口氣後,這才看著已經候在外間的秀芝,輕聲問了一句:“後宅的女眷,有誰是火命而且名字中還帶著顏色的?”

  聽白鴻禮如此問,一直在旁邊減少存在感的一眾女眷帶著幾分茫然的看了看面色不算太好的白鴻禮,卻是半天沒敢有人說一句話。

  而秀芝在心中飛快的轉了一下之後,這才小聲說道:“若是帶顏色的話,咱國公府的姓氏不也算是顏色嗎?可若說這既帶顏色還是火命的,奴婢記得早年入府的劉姨娘應該是火命,而且她的閏名不是有一個青字嗎?”

  說到這裡秀芝在屋裡飛快的掃了一眼,明明沒有多厲害的一眼,卻是讓屋裡本來還帶著茫然與好奇的女眷成功的低了低頭。此時白鴻禮的神情並不算太好,想來也不應該是什麼好事,反正有秀芝在那裡應付著,應該不會牽扯到她們吧。

  而秀芝在掃了一圈之後,這才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拍了下手輕聲回道:“妾身記得之前在妾身身邊幫著煲湯的小婢女綠兮也是火命。若是老爺急用的話,奴婢就再去翻翻府裡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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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4:29 AM

第143章:相剋

  想了想白玉瑄說到玉明涵是被兩只樹怪騷擾,如今正好府裡有兩位火命又名字中帶顏色的婦人,想來也是命中註定,就是這樣安排的。想到這裡,白鴻禮輕輕的一擺手緩聲說道:“就她倆吧,一會去通知一下,讓她們倆收拾好了。明兒一早送去聽月山莊為玉姨娘祈福一年,期間所有用度,都提前安排好了,讓她們兩個心誠一點,府裡自然不會虧待了她們。”

  聽了白鴻禮的話之後,之前還低下頭的薛靜儀帶著幾分愕然的將頭抬起,似乎是想從白鴻禮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可是看了半天卻還是沒尋出來一點異常,薛靜儀便又帶著幾分狼狽的垂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相比沉不住氣的薛靜儀,此時的白玉瑾卻是在心裡暗暗的琢磨著,白玉瑄突然鬧了這樣一出,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下午那會白玉瑾就已經知道桔梗不但偷雞不成,還將自己給賠了進去。被關在柴房被白鴻禮與白玉珩一起審了一頓。至於結果如何,因為沒有婢女在近前侍候著,白玉瑾也沒探出什麼信來。

  若是單純想將綠兮安排走,白玉瑄現在鬧這一出,也是可以解釋的通的。可是又將劉姨娘弄走是什麼意思呢?

  心下轉了許久,白玉瑾才暗暗琢磨著,現在府裡後宅的形勢已經不再是薛靜儀與劉姨娘抗衡的時代了,現在多了一個張姨娘張秀芝。那麼此時白玉瑄如此插這一手,想來是想讓劉姨娘先退出去,讓秀芝與薛靜儀鬥一鬥。然後再安排劉姨娘回府二爭白府後宅的這一方小天地嗎?

  白玉瑾越想越覺得白玉瑄打的這個的主意多一些,雖然這其中也有些解釋不通的地方,可是暫時她還沒想到更好的解釋。

  只是這樣又如何,一個小小的秀芝她還真沒怎麼放在心上。更何況朝廷官員休妻可是大事。薛靜儀只要沒犯致命的錯誤,那麼白鴻禮就不會輕易休了她。而且休妻的影響也不好,想來白鴻禮為了這安國公府的面子,對於休妻之事還是會慎重考慮的。

  想到這一層,白玉瑾覺得白玉瑄這一招棋布的簡直是太失敗了。白玉瑾心下暗暗笑了笑,這才不動聲色的拉了一下薛靜儀的衣擺。示意她不要有過多動作。

  而自白鴻禮進了內室便走到屋子正中間坐好的新華公主,一個側目便看到了白玉瑾的小動作,面上半分未變,眸底卻是極快的閃了閃。之後帶著幾分隨意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而聽了白鴻禮的話,秀芝一時也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她明白白鴻禮此時說這些。肯定是因為白玉瑄的緣故,可是那聽月山莊可是白府的一個小別院,而且還是玉明涵生前住過的地方。

  如今卻突然讓府裡的一個姨娘一個婢女過去祈福?秀芝雖然知道白鴻禮對玉明涵情深,可是如今這一出又是因為什麼呢?

  當初白鴻禮迫於白老夫人的壓力,不得不娶薛靜儀為妻的時候。白鴻禮為了不讓玉明涵受了欺負,或是覺得在府裡過的不舒坦,便將玉明涵安排到白府的別院聽月山莊。

  隨著玉明涵在聽月山莊住下之後,白鴻禮回府的頻率也低了不少,幾乎是大半個月的時間都是陪著玉明涵在聽月山莊的。

  後來還是老夫人看不過眼,這才將兩個人一起接回了府上。被老夫人親自派人接回府上的玉明涵,府裡上下自然是明白這個份量的,雖然心裡都明白玉明涵如此受老夫人重視,完全是因為白鴻禮的緣故,可是這白鴻禮到底還是未來的家主。討好他總是沒錯的。

  而薛靜儀與玉明涵的戰爭,想來也是自那個時候開始的吧?秀芝心下晃了晃,若不是因為那件事情,玉明涵想來也不會再回聽月山莊了,可是最後還是去住了不短的時間。

  而且自她那次回來之後,白鴻禮便在府上立了規矩,這聽月山府莊自此以後便是玉明涵在府外小住的地方,府裡其它人沒得了玉明涵的同意,不可輕易接近聽月山莊。

  秀芝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白鴻禮用的是一個“不可輕易接近”也就是說這院子不但府裡的人住不得。而且連接近都不可以。

  而聽月山莊自玉明涵過世之後,除了幾個看院的僕人,白府的人便再也沒人過去居住過。

  如今白鴻禮突然如此安排,秀芝也不敢多說什麼,其中深淺忌諱她還是知道的不少,自然不敢輕易去觸了白鴻禮的黴頭。

  想到這裡,秀芝帶著幾分順從的輕聲說道:“這個妾身會安排的,老爺可是還有其它的安排,聽月山莊多年未住人了,此次劉姐姐過去可是要多派些人手過去,還是在……”

  秀芝說完帶著幾分探詢的看向白鴻禮,此時的白鴻禮面色較之剛才出來的時候,好了許多,至少看著還似平時那般的溫潤儒雅。

  聽到秀芝的話,白鴻禮微微愣了一瞬,想到玉明涵素來喜清靜,便沖著秀芝一擺手道:“不必,讓劉姨娘帶著自己的貼身婢女,綠兮在那裡也能照顧著她,便不必多帶人過去了。那裡不還有些看院子的嗎?人手夠用了,聲勢別太大,安排好讓人送過去就可以了。”

  白鴻禮如此一說,秀芝心裡更加明白了,去山莊祈福怕只是個由頭,去為玉明涵祈福想來才是真正的原因吧。玉明涵的一些喜好習慣,秀芝還是記得一些的,白鴻禮反對張揚,想來也是顧慮到玉明涵的原因。

  心下想明白了,面上秀芝卻是不敢表露出來,只是輕聲應道:“妾身曉的了,馬上就去安排。”秀芝說完便轉過身向外走去,臨出門前沖著新華公主福了福身,這才急急的走了出去。

  白鴻蕊心中也是有疑問的,聽月山莊其實這些年她也是覬覦了許多次的,那裡靠近郊外,風景不錯,而且還清靜,最適合像她這樣寡居的人用來養老了。可是白鴻禮早年立的規矩她也是知道的,也是因為如此,白鴻蕊才對玉明涵更加的看不上!

  如今白鴻禮突然派人過去祈福,想想白鴻蕊也知道,定是因為屋裡躺著那一個,不知道跟白鴻禮說了些什麼,所以白鴻禮這才派人去那裡祈福。

  想到這一點,白鴻蕊便在心裡又狠狠的咒罵了一番玉明涵,一個人都死了那麼久了,卻還占著那麼好的一處莊子,當真是可惜了。可是白鴻蕊又沒有其它的辦法來爭這個莊子。

  白鴻蕊雖然是白府的小姐,可是到底還是嫁出去的女兒,雖然如今她已經是獨身寡居,可是高家又沒有不管她,她現在開口要宅子也不好聽啊。更何況那邊不坐著個大佛,白鴻蕊就是心裡再想,她也不敢說出來。

  而新華公主卻是極快的掃了白鴻禮一眼,之後一聯想之前白安雅在自己耳邊說的那些事情,心裡便明白了幾分。

  “瑄兒這孩子們怎麼樣了?可是好些了?我本來還指望著安雅這個孩子們能出來跟我說一聲呢,現在看是指望不上了。”新華公主帶著幾分淺笑的輕聲問道,之後還側了側身子向內室那裡看了一眼。

  見新華公主如此問,白鴻禮忙收了收心神,輕聲應道:“多謝公主關懷,瑄兒已經好多了,縣主想來也是在裡面陪著她一時沒顧上出來,老臣這便進去喚她。”

  白鴻禮說完便準備轉身進去,新華公主卻是在身後淡淡的說了一句:“也罷,讓她在裡面多玩一會吧,這個孩子們就是頑劣了些,安國公多擔待些才好。”

  聽新華公主如此說,白鴻禮忙頓住了腳,之後轉過身帶著一張淡笑的回道:“公主說笑話,縣主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多出來走動走動也好。只是老臣怕耽誤了公主休息,所以想著進去請縣主出來。這天色也不早了。”

  “是不早了呢。”新華公主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緩緩起身,同時帶著幾分隨意的向門外掃了一眼之後繼續說道:“折騰了一晚上,你們也累了。如今白玉瑄既然已經沒事了,你們也早點回去歇著吧。”

  新華公主這話是對薛靜儀那一眾女眷說的,本來薛靜儀眾人早就想著離開的事情了,可是新華公主在這裡悠閒的坐著,她們也沒這個膽量去提啊。如今聽新華公主如此說,忙齊聲應了一句:“謝公主,臣婦告退。”

  新華公主只是帶著幾分淺笑的目送著眾人的離開,沒再多說一句話。一直到眾女眷身前引路的那一排燭火消失不見,新華公主這才沖著裡間淡淡說了一句:“很晚了,咱們也該回了。”

  新華公主的聲音並不高,而躲在內室準備問個究竟的白安雅卻聽的清楚。心下想了想,也知道現在不是跟白玉瑄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沖白玉瑄癟了癟嘴之後,這才悄悄的退出了內室。

  而老郎中見白安雅都退了出去,再加上白玉瑄的精神還算不錯,他這才顫抖著跟著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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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4:37 AM

第144章:分析

  一直到眾人都離開了,白鴻禮這才帶著幾分疲倦的看了眼內室的方向,之後略微沉思了一會,才緩步離開。

  “都走了?”聽著腳步聲一點一點在耳邊消失,白玉瑄這才側了側頭,冷聲問了銀杏一句。

  因為剛才一番折騰,再加上老郎中為白玉瑄診病,銀杏手腳麻利的點了兩盞燈。所以此時屋子裡透著柔和的光線,不帶一絲昏暗。

  而白玉瑄的身影緩慢的拉長在了自己淺色的紗賬之上,伴隨著燭火的跳動,一晃一晃的。

  銀杏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這才輕聲應道:“嗯,奴婢聽著是都離開了。想著一會便會有婢女送藥過來,小姐便再忍一忍,喝了藥再睡吧。”銀杏說完還別有深意的看了白玉瑄一眼。

  白玉瑄自然是明白銀杏那一眼是什麼意思,做戲要做全套嘛。想到這裡,白玉瑄淡淡一笑,在跳動的燭火下帶著幾分詭異,之後才淺聲說道:“好在我賭對了方向,不知道她要如何感激我呢?”

  “她是聰明人,奴婢想她會用自己的辦法來回報小姐的。不過奴婢不太明白,為何讓綠兮跟著過去,這樣怕是不太安全吧……”銀杏的話裡帶著幾分遲疑,剛才自白玉瑄將那些話說了出來之後,銀杏便在暗暗琢磨著,白玉瑄為何會突然將綠兮送到那邊去呢,這萬一暴躁了,她們可是也脫不了幹係的。

  聽了銀杏的話,白玉瑄只是帶著幾分疲倦的斂了斂眸,銀杏所顧慮的問題,她不是沒想過。可是就這樣放任著綠兮留在自己身邊也是個棘手的問題,不過她還是相信白玉琬與劉姨娘的能力,一個綠兮她們想來是不放在眼裡的。

  最重要的是,白玉瑄考慮到綠兮現在被馬夢竹所制。而馬夢竹怕是都恨死自己了,對自己可不會下輕手。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綠兮必須得離開自己這裡。

  而且白玉瑄很好奇,馬夢竹單單是挾制住了綠兮的家人嗎?綠兮也不是個不謹慎的人,怎麼會輕易讓馬夢竹抓到了她的弱點呢?

  綠兮身上有太多白玉瑄暫時看不明白的問題,所以綠兮不能留在自己身邊,這是一定的。與其跟她撕破臉還不如就這樣順水推舟的將她送到劉姨娘那裡。那個女人想來還是有手段對付這樣一個小丫頭的吧。

  “你覺得綠兮是她們的對手?你真是太抬舉她的。”許久之後。白玉瑄這才穩了穩心神,帶著幾分淡笑的輕聲說道。

  白玉瑄的笑帶著幾分淡淡的嘲諷,銀杏離的近些,所以勉強看出來一些。本來還想開口說些什麼,秀芝身邊的小婢女蓮蓉卻是在這個時候在外面高高的喊了一句:“五小姐,奴婢蓮蓉過來給五小姐送藥。”

  聲音落下的同時,銀杏帶著幾分探詢的看了看白玉瑄,見白玉瑄點頭,她這才緩緩的走了出去。

  因為中間還隔著一個小廳,所以遠遠的白玉瑄也聽不清銀杏與蓮蓉說了些什麼。但是銀杏回來的時間晚了一點,白玉瑄可以肯定,兩個人定是在外面說了些什麼。所以才拖了會時間。

  只是這個時候。白玉瑄卻不想多問什麼,綠兮的事情讓白玉瑄在心裡烙上了深深的陰影。雖然一開始就知道綠兮不過就是秀芝派過來的探子,可是長時間的相處下來,白玉瑄也差不多可以判斷,綠兮就是個單純的探子。並沒有害自己的意思。正因為如此,白玉瑄才想暗暗的拉攏她。

  可是綠兮明明已經隱隱的向著自己這面靠近了,為什麼突然就倒戈了呢?白玉瑄並不想去深究,更不想自己去問綠兮。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選擇,白玉瑄也不想勉強綠兮。

  不過既然已經背叛了,白玉瑄也不會再給她機會,這樣各自散去也好。不過當她再面對銀杏的時候,心底竟湧起陣陣涼意。

  面前的這個銀杏到底已經不是那個幾乎是陪著自己長大的銀杏了,能信與否還要看自己的觀察與長時間的相處。她不想綠兮的事情再來一次,可是有些事情她也沒辦法去左右,便也只能順其自然,看著命運如何安排吧。

  所以,心裡明明知道銀杏回來的晚了一些,可是白玉瑄卻半個字都沒多問。只是端過藥,帶著幾分冷淡的喝了幾口便又放到了床頭的案幾上。

  如今的銀杏心思通透,看著這樣的白玉瑄,再稍一聯想也能猜出來個大概,忙帶著幾分隨意的邊幫白玉瑄整理著被子,邊小聲的說:“剛才蓮蓉過來的時候,多囑咐了幾句,說了老爺這樣吩咐的,定要五小姐喝了藥好好休息,他才放心。想著蓮蓉也是想在老爺面前爭爭臉,所以才跟奴婢多嘮叨了幾句。”

  銀杏點到為止,也不多說。白玉瑄心下一頓,之後便也釋然了,雖然現在的這個銀杏並不是那個陪著自己多年的銀杏,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只要她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她們就暫時還是朋友,還是盟友!

  想到這裡,白玉瑄輕輕的自銀杏手中拉過被子,淡淡問了一句:“今天的事情怎麼處理的,你可探到了?”

  聽白玉這樣問,再看看她的動作,銀杏暗暗松了一口氣。之後緩緩直起了腰,緩了緩後說道:“這事情知道的人並不算太多,至少府裡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所以奴婢也不敢過多去問些什麼。不過下午那會倒是有事沒事多關注了柴房那邊的動靜。好像是那個男人的家裡來人將他接走了,而且還將桔梗也帶走了,奴婢猜了半天也不太敢確定是什麼原因。”

  聽銀杏這樣說,白玉瑄心下順了順思緒,大概猜到了幾分。轉過頭看銀杏還帶著幾分疑惑的看向自己,白玉瑄斂了斂眸子,輕聲說道:“桔梗想來是沒供出白玉瑾,至於怎麼將她也帶走了,想來是爹爹的主意吧。一個不知道檢點的婢女留在府上終還是個禍害,送走了也好。誰讓他家的兒子招惹了桔梗,如今接回去是做奴還是做婢,那就不關咱們的事了。”

  “小姐為何這樣肯定,桔梗未供出白玉瑾?這個男人難道不是衛承宇那邊派來的嗎?”銀杏被白玉瑄這麼一解釋,更迷茫了,一時沒控制住,帶著幾分強勢的逼問著白玉瑄。

  當銀杏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多惡劣的時候,忙急急的沖著白玉瑄擺手,同時急急的說道:“奴婢也是一時好奇,小姐饒命。”

  “你好奇原本也正常,若不是我有了這一次新生,其實我也是想不明白的。綠兮之所以會被那個人所控制,你也應該能隱約猜出來,這一次及笄之禮,想害我的人根本就不止一波。”說到這裡的時候,白玉瑄的唇角扯起一抹淡淡的嘲諷,似是在笑自己,又似是在笑別人。

  被白玉瑄這麼一說,銀杏總算是反應了過來,再一次看向白玉瑄的目光帶著明顯的同情,開口的證據也酸酸的:“奴婢原本以為自己的命就夠苦的了,原來小姐你也沒好到哪裡去。府裡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就那麼幾個,偏偏那麼幾個都是你的仇人。”

  “也不知道這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呢?”白玉瑄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在問銀杏,小聲說了一句之後,這才接著說道:“桔梗跟在白玉瑾身邊這麼多年,想來也是知道白玉瑾脾氣的。若是今天她在柴房裡把一切都招了,爹爹為了保住白府的面子,鐵定了不會留著她。而桔梗也明白就算是鬧到白玉瑾那裡她也絕不會撈到好處的。所以還不如什麼也不說,就這麼任由爹爹順水推舟。安國公府再不濟,這婢女也不是一個外人隨便就可以輕薄了去的。”

  像是知道銀杏的疑問一般,白玉瑄淡淡的解釋著,許久之後這才又補了一句:“至於那個女人,想來這個陌生的男人便是那個女人安排出來的。”

  “她也會沖著你來的?”銀杏幾乎是本能的問了一句,問出口後這才意識到自己多嘴了。帶著幾分惶恐的看了看白玉瑄,見她神色無異,這才緩緩的將頭低下。

  而白玉瑄卻沒有與銀杏生氣,反而轉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燭火,許久之後對著窗稜上倒映出來晃動的剪影笑了笑說道:“女人能變得如此瘋狂,也不外乎就一個情字。前世是我疏忽了。”

  聽了白玉瑄的話,銀杏猛的抬起頭,眼睛睜的大大的,半晌之後這才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是說……你是說……”

  銀杏心裡猜的差不多了,可是嘴上卻沒敢說出來。畢竟馬夢竹的身份也不簡單,身後還有著皇家的支持,銀杏就算是猜到了什麼,也不能輕易說出來。

  看著這樣的銀杏,白玉瑄卻只是淺淺的笑了笑,同時點頭說道:“這個事你我心裡有數就好,不必太過聲張。我這裡其實還有一件更重要,想來你也會有興趣的事情要你去查一下。”

  “什麼事?”好不容易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來,銀杏幾乎是本能的反問道,能讓她感興趣的事情?親手宰了衛承宇?想想就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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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4:51 AM

第145章:冒險

  看著銀杏眸底升起的小火苗在閃了閃之後,又黯淡了下去。白玉瑄也差不多能猜出來她的心思,淡淡笑了笑後這才緩緩說道:“有些人不配咱們動手,將來你會明白的。我是想讓你明天抽時間查一下衛府今天回去之後的動靜,也許不好查,衛國公府也不是什麼隨便的地方,你簡單查查就好,別驚動了人。”

  銀杏本來還想問什麼,但一想到今天自己親手做的事情之後,心下這才明白過來,白玉瑄此次讓她去查的目的。

  衛府出了這麼大的事,而且還涉及到趙嫻月,想來動靜一定不會小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衛承宇經此一事,怕是以後的路就更難走了。

  想到這裡,銀杏心裡就忍不住冷冷的發笑。今天看到衛承宇的時候,她的心裡其實已經沒有太多的恨意了,前世的時候,用一個游魂的意念,在衛府上空恨了八年。想來也是恨夠了,如今銀杏見到衛承宇便只想冷眼旁觀,最好是可以親眼看著他去死!

  銀杏心下胡亂的想著,白玉瑄卻在旁邊小聲的又說了一句:“我們的時間也不太多了,新華公主祭祖之後,想來我們也是要跟著一起去長生觀的。之前爹爹跟我提過一次,這次還要顧及到新華公主,想來我們是非去不可了。走之前跟桃花那邊也交待一下,同時通知一下七七,讓她想辦法跟在咱們後面扮成香客,也去長生觀。”

  “要七七也去長生觀?會不會冒險了點?”說完之後,銀杏就後悔了,銀杏猜出來媚七七的身份想著應該是簡單不了,可是這種事情自己都是猜來的,想來白府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怕是只有一個白玉瑄吧。

  白玉瑄自然是知道銀杏在擔心什麼。可是事到如今身邊可用的人太少,白玉瑄只能想辦法將能用上的人都帶著。雖然這樣做的確危險了一些,白玉瑄記得離長生觀不過小半個時辰山路的行走距離便是華光寺,白玉瑄現在也不敢確定,衛承宇會不會將心思算到那上面去。

  前世的時候,自己在床上一直病到七月份,後來身體好了一些之後。也不是沒想過再去長生觀的。只是那個時候已經是入了雨季的,府裡的人不願意再動彈,去長生觀的事情也就那麼拖了下來。

  而且那個時候白玉瑾時不時的就帶著她們幾個出去買點小飾品,或是胭脂水粉或者料子布匹的。而且還總能好巧不巧的與衛承宇偶遇。如今想來。所謂的偶遇也不過就是一場接著一場的精心安排罷了。

  因為沒有了前世的記憶做指導,白玉瑄也摸不透衛承宇現在的脈,若是將媚七七就這樣帶上,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呢?更何況衛府可還有一個衛承簫對媚七七死心未改呢,若是出了亂子,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媚七七都是不小的麻煩。

  此時的白玉瑄心裡異常糾結,想帶媚七七過去,是因為長生觀的後山是一片極好的山林,那裡據說生長著不少極為珍貴的藥材。媚七七懂藥理。想來也是認識草藥的。帶她去那裡若是能得幾株不錯的藥材,想來自己的財路又能寬一些吧。

  銀杏自然是看出來白玉瑄似乎是在猶豫著,可是這麼個時候銀杏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能小聲的提醒了一句;“小姐還是早些休息吧,已經入了深夜了。老爺那邊怕是會擔心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銀杏頓了頓,猶豫了半天這才又補充了一句:“奴婢瞧著,老爺對你極好。只是他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麼,又像是在隱瞞著什麼,所以這才在克制著對你的疼愛。”

  “克制?”銀杏的這個措詞讓白玉瑄從自己的猶豫之中掙脫了出來,似是帶著幾分不解的淡淡反問了一句。

  而銀杏本來已經準備吹了燈退出去的,所以此時的她正背對著白玉瑄,看不清神情。不過聽白玉瑄如此問,銀杏的背僵了僵之後這才緩緩說道:“晚上小姐病的那會,奴婢一直暗中觀察著老爺。老爺的表情像是帶著難解的糾結一般,所以奴婢這才大膽猜測了一下。小姐恕罪。”

  銀杏也知道自己說的有點多了,可是想了想之前白鴻禮那猶豫著的目光與神情的時候,銀杏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她在府裡飽受欺淩的時候,並沒有這樣一位疼惜自己的父親守護著自己,而如今見白玉瑄有,銀杏並不嫉妒,畢竟人各有命。可是銀杏想讓白玉瑄去珍惜,有些人,有些愛,失去了便不會再輕易回來了。

  比如自己那命苦的娘親,想到這裡,銀杏苦澀一笑,卻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背對著白玉瑄的背影也挺的直直的。

  對於銀杏的話,白玉瑄不是沒有感觸。那會功夫自己為了裝病閉著眼睛,什麼也看不到,但是白鴻禮說話時語氣裡的顫抖她還是聽出來了。只是她剛才聽銀杏說是在克制對自己的疼愛,可是白鴻禮為何要克制呢?

  疼自己的女兒也還要在意別人的感受嗎?白玉瑄一時沒想明白,轉過頭看了還站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銀杏,白玉瑄也沒想著難為她,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去歇著吧,明天還有事情要忙。”

  “奴婢告退,小姐也早點歇著。”銀杏說完咬了咬下唇,帶著幾分隱忍之色,緩緩的退出了房間。

  一直到緩緩的進入夢鄉,白玉瑄都沒想明白銀杏嘴裡說的克制,到底是因為什麼?

  而府裡的一邊,此時的白鴻禮正帶著幾分疲倦的倚在秀芝的床頭。雖然他因為形勢不得已將秀芝抬為姨娘,可是自玉明涵過世之後,白鴻禮也沒想著再去碰其它的女人。

  如今雖然夜夜宿在秀芝這裡,可是自宿在這裡第一夜開始,自己已經用行動告訴了秀芝,他現在的態度。好在秀芝也聰明,不過問也不糾纏,只是安安穩穩的將她侍候利索了,才同他一般和著衣服一起睡下。

  今天本就忙活了一天,再加上晚上那會白玉瑄身子又不舒服,白鴻禮還真覺得有些累了。如今倚在床頭,不過就是想等著秀芝忙完了,回來問她點事情。

  “這麼晚了,老爺怎麼還沒睡下?妾身去了劉姐姐那裡,又去安頓了一下綠兮,忙活了好半天。老爺原不必這麼強打著精神等妾身的。”就在白鴻禮迷糊的打著盹的時候,秀芝自外間走來,帶著一室的空氣潮潮的。

  白鴻禮自床頭直了直身子,這才端坐好,只是身形帶著幾分疲倦。好半天才在秀芝帶著幾分探詢的目光下,緩緩開口問道:“我上次讓你給瑄兒送過去的東西,可是她這兩天穿著的?我怎麼看著不太像你的眼光呢?倒更像是瑄兒自己的眼光。”

  被白鴻禮這麼一問,秀芝的面上的顏色僵了僵,連到口的話都在喉間頓了頓。好半天這才緩過神來,小聲的回答道:“妾身本來是給五小姐送過去的,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妾身這兩天看著這衣服都穿在了四小姐身上,包括那些首飾也都是用在了四小姐身上。至於什麼原因,這個妾身回頭問問去。”

  白府後院幾位小姐的把戲,秀芝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這麼個時候,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這些事情也不能從自己嘴裡面透露出去,她暫時還不想與薛靜儀為敵,不能說不想,而是秀芝明白就算贏了薛靜儀又怎麼樣呢?安國公休妻可不是小事兒,既然自己做不了正妻,那麼與薛靜儀正面為敵便是不理智的做法。

  不過轉念一想,秀芝又覺得,白鴻禮最近只宿在自己房裡。若說這話不是從自己這裡傳出去的,外人也不會相信。一時間秀芝只覺得,白府後宅的女人,當真是不容易啊!

  這些小把戲秀芝明白,白鴻禮自然也是明白的。雖然他不常插手後宅之事。可是當年為了玉明涵他也是聽聞了不少後宅內院的那些小法子,小把戲的。

  如今秀芝稍一提點,白鴻禮便明白了。想著白玉瑄回憶玉明涵時潮濕的眉眼,白鴻禮便覺得自己的心就跟針紮一般的難受。

  若是當年的自己……想到這裡,白鴻禮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後才緩緩的說道:“以後給瑄兒送過去的東西,便正大光明的送過去就是。再格外就說是我的意思,誰若是敢再去五小姐房裡拿東西,便自行去白家祠堂跪上三天三夜,自己慢慢懺悔去吧。”

  聽了白鴻禮的話,秀芝並沒有感覺到意外。有些事情她心裡明白,所以不能輕易問出口。心下轉了轉之後,這才帶著幾分猶豫的輕聲問道:“夫人那一院也包括在內嗎?”

  “你若是覺得她不是白府的人,你也可以不將她算在裡面。看你自己的意思吧,秀芝,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有些事情,不用我再多說。”白鴻禮說完之後,這才別有深意的看了秀芝一眼,之後轉過身和著衣在床的裡邊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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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4:54 AM

第146章:暗流

  許久之後,秀芝還恍恍惚惚的,因為白鴻禮這些年的心思她大約也是能猜到一些的。可是如今聽他如此說,卻還是愣了愣。薛靜儀不受白鴻禮待見這件事情,秀芝一直都知道,特別是在那件事情之後,白鴻禮想來是恨透了薛靜儀的吧。

  可是白鴻禮多少還是有些顧慮的,所以這些年來,表面上和和氣氣的也就這麼過來了。秀芝本以為時間早就沖淡了白鴻禮心中的怨恨,可是如今看來,沒有,一點都沒有。

  想到這裡,秀芝輕輕的歎了口氣後,這才簡單收拾了一下,也和著衣在白鴻禮身邊躺下。

  已經將近子時了,白府後院的某一處還明晃晃閃著光亮。此時馬夢竹正冷著一張臉倚在軟榻之上。軟榻邊上跪著瑟瑟發抖的紅升。

  此時的紅升什麼也不敢說,她親手安排的事情,到最後一次居然成了那個結果。紅升一時也沒想明白,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綠兮那邊肯定是沒有什麼問題,紅升有這個自信,女人嘛也就那麼點弱點。紅升無意中發現了正好利用一下。

  那個男人那邊自然也是沒有問題的,可是最後的偏差到底出在了哪裡呢?紅升想不明白,所以此時面對陰沉著臉的馬夢竹,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少爺今天又回書院了?”許久之後,馬夢竹低低的聲音自紅升頭上方傳來,只是那聲音配上這陰冷的夜,更顯幽深森然。

  紅升本能的抖了一下。連跪的有些麻木的腿都瞬間有了力量,幾乎是本能的應道:“少爺說是快秋考了,最近書院事情多了一些,他不太放心就過去看一看。”

  其實白玉珩的話本來也是沒多少問題的。可是馬夢竹就覺得白玉珩是在刻意的躲著自己。雖然本質上馬夢竹也不想與白玉珩日夜相對,可是到底還是自己名義上的夫君,若是總不回府,自己的面子又往哪裡放呢?

  想到這些。馬夢竹帶著幾分微惱的歎了口氣道:“紅升,我的脾氣,你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不過今天的這件事情,我先給你記著。我格外還有事情要交待給你,先起來吧。”

  馬夢竹的這句話說的極為平淡,饒是跟了她多年的紅升一時也摸不透她心裡的真實想法,只能老老實實的起來,之後悄悄的立於馬夢竹的身邊等著她繼續說話。

  而馬夢竹將目光放遠了一點。看了看外面漆黑的一片。心裡也隨之投下來一片陰影。半晌之後這才緩緩說道:“這幾天有事沒事的多去書院那邊盯一盯。我怎麼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呢。”

  “夫人的意思是……”馬夢竹的意思紅升當然是聽明白了,白玉珩總是藉口住在書院,想來馬夢竹是起了疑心。懷疑白玉珩在外面養了女人,所以才不回來了。可是紅升又不太明白。馬夢竹又不是真的在意白玉珩,他在外面有沒有女人的,馬夢竹想來也不會太在意。猶豫之下,紅升這才小聲的問了出來。

  “到底還是我的夫君,該管的也是要管一管的。你勤著點過去看看就行。還有今天的事情,你有沒有去探探府裡的口風。老爺最後是怎麼處理的?”馬夢竹帶著幾分疲憊的沖著紅升揮了揮手,之後又帶著幾分冷漠的看了紅升一眼。

  紅升見馬夢竹面色不善,忙急急的說道:“奴婢過去探聽過了,可是那會便只有老爺跟少爺在柴房裡審問,沒有婢女婆子在邊上侍候著,奴婢便沒探出來什麼。不過倒是知道桔梗那丫頭被王家人帶走了,想來老爺是給了王家人壓力的吧。”

  “這還用說,安國公在錦城多少還是有些地位的,怎麼可能就讓外人隨便睡了府上的婢女呢。我乏了,歇著去吧。”聽了紅升的話,馬夢竹面上露出淡淡的不屑,之後這才輕哼的說了一句。

  而紅升見馬夢竹說完這句話之後,便緩緩的自軟榻上起身,忙上前一步將她扶住。之後才小聲說道:“奴婢聽說新華公主準備在二十五的時候正式祭祖,之後好像還要去長生觀看望凝華長公主,夫人咱們可是……”

  聽了紅升的話,馬夢竹腳下微微頓了頓,之後這才抓緊了紅升的手帶著幾分陰冷的說道:“怕是咱們也是要陪著一起去長生觀了,這些個麻煩的女人,早晚都得……”說到這裡,馬夢竹眸底一絲狠光閃過,卻又在瞬間之後恢復如常。

  而紅升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馬夢竹,盡量的放慢自己的動作,不想撞在馬夢竹的槍口上。

  紅升自然知道馬夢竹未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皇后娘娘在宮裡如今可以說是如魚得水,不管是新華公主還是凝華公主,早晚都得是皇后娘娘的手下敗將。紅升暗暗的想著,心裡也忍不住得意,好在自己的命還算不錯,至少跟對了主子。

  主僕二人緩緩的進了內室,卻沒發現她們之前談話的窗口,一抹黑影迅速閃過,那速度快的好像就是眨眼之間,人便消失不見了……

  翌日一早,因為昨天白鴻禮的命令,所以劉姨娘只是低調的乘著馬車緩緩的離開,來送她離開的便只有她的大女兒白玉琬,還有現在掌管著府上大小事宜的秀芝。

  劉姨娘昨晚得到的消息的時候愣了愣,後來在白玉琬的提醒下才明白,這是白玉瑄安排的讓她脫身的方法。

  劉姨娘雖然有的時候也看不太透自己的這個女兒,可是也知道相信她總是沒錯的。所以秀芝讓她低調離開,她除了擦了擦眼淚做做樣子,便也沒去鬧什麼。

  當馬車的車簾緩緩的落下,白玉琬的眼淚這才悄悄的流了下來,連一點聲響都不帶。看得旁邊的秀芝心裡酸酸的,這個白玉琬的心思雖然也不淺,可是這些年她到底還算是老實本分,秀芝對於她並沒有多少成見。所以此時見她流淚,心裡也不自覺的跟著酸澀了不少。

  而馬車裡的劉姨娘卻是小心翼翼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心中暗暗歎道:“孩子,娘總算還能保住你。”

  而綠兮因為是婢女,所以便坐在後面拉著衣物用品的馬車之上。此時的綠兮還是帶著恍惚的,她答應紅升的事情還沒完成,便突然接到這樣的命令,也不知道紅升會不會將她的秘密告訴其它人?

  想到這些,綠兮就覺得心裡慌慌的,努力的抓了抓自己的手,卻還是覺得紅升靠不住,萬一將自己的秘密說了出來……想到這裡綠兮的眸底閃過一絲晦暗,之後才穩穩的端了端身子,微微低了低頭。

  一直到馬車消失在秀芝與白玉琬的視野,白玉琬這才緩緩的轉過身來,帶著幾分顫抖的輕聲說道:“琬兒謝過張姨娘對娘親的照料,聽說昨天五妹妹病的厲害,琬兒這就先過去看看。”

  白玉琬說完沖著秀芝一點頭,便緩步離開。一身富貴紫衣襯著本就姣好的身村,更多出了一分風姿。

  秀芝本來還只是淡淡笑著應對,可是一聽她說要去看白玉瑄,心下一急,本來想抓住白玉琬,可是又像是想到什麼一般,慢慢的收回了自己懸在半空的素手。

  而此時的白玉瑄正愣愣的看著面前正耷拉著腦袋的小狐狸玄箏,而白玉瑄這樣的表情其實已經愣了有一會了。

  事情的原因還得追溯到早上,白玉瑄剛剛轉醒的那一會兒。白玉瑄素來醒的早,今天早上也不例外,本來還想著懶一會再起的,可是之前都是喝了自己的血才出現的小玄箏卻突然跳到自己面前,驚的白玉瑄瞬間就清醒了。

  “你不是……”本來白玉瑄想說,小玄箏不是喝了自己的血才能出來嗎?怎麼這突然就跳了出來呢?可是一開口白玉瑄就後悔了,因為玄箏是靈狐,白玉瑄雖然也不太明白這靈狐與普通的狐狸到底有什麼不同,可是玄箏有著幾分本事白玉瑄還是知道的。所以這話也卡在了喉間,沒有真的問出口來。

  “我什麼我啊?你想問我為什麼突然出現?”小玄箏出來的時候,精神並不算太好,可是一聽白玉瑄這樣說,毒舌已經成為一種習慣的小動物,一揚頭高聲問了一句。

  白玉瑄微微低了低頭,之後覺得自己若是不回應,想著小玄箏會一直這麼看著自己吧。想到這裡,白玉瑄本能的點點頭。

  而小玄箏頓時就炸毛了,帶著幾分氣憤的在白玉瑄枕頭上跳了好幾圈。白玉瑄看不太明白這只小狐狸在原地跳上跳下的,這是在生氣還是什麼?

  本來就炸毛的小玄箏看著白玉瑄茫然的神情,頓時覺得自己失態了,怎麼可以跟愚蠢的凡人計較這些呢?

  想到這些,小玄箏總算安靜了下來,之後帶著不屑的解釋道:“喝你的血那是你喊我出來的方法,而我若是想出來,自然有許多種方法。所以,麻煩你以後都不要過於詫異我的突然出現。老娘如此神奇的物種又怎麼是你們這些凡人可以比擬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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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5:04 AM

第147章:失敗

  聽了小玄箏的話,白玉瑄淺淺笑了笑之後,這才輕聲說道:“那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突然出現的原因呢?雖然現在我的小院裡安全了不少,可是不代表著不會有人突然闖進來吧。”

  白玉瑄沒想到自己的話音剛落,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小玄箏突然耷拉著腦袋,帶著幾分喪氣的說道:“種植失敗了。”

  白玉瑄用了很長時間,才勉強消化了小玄箏的話,幾乎是本能反問道:“怎麼會失敗呢?你不是很會種地嗎?”

  這若是放在平時,這句話非讓小玄箏炸毛不可。可是此時因為種植失敗而心情沮喪的小玄箏也懶的與白玉瑄計較這些措詞上的問題。只是耷拉著腦袋小聲說道:“我昨天很認真的將種子種上了,而且還辛辛苦苦的自靈泉裡引了水將地都澆灌好。可是我等了很久,等到的卻是所有種下去的種子,都沒有長出來。其實半夜的時候我跳出來兩次的,可是那個時候你還在睡覺,我便沒忍心叫醒你。

  “那可能是時間不夠,這種子哪有種下去就長出來的道理,你再回去看看,時間到了自然就長出來了。“聽了小玄箏的話,白玉瑄不禁啞然,雖然白玉瑄並沒有種過地,可是她種過花。自然是明白這些東西不可能一夜之間就長了出來,所以耐心的勸著小玄箏。

  在白玉瑄看來小玄箏可能是過於心急了。

  可是聽了白玉瑄的話,小玄箏明顯的帶著幾分鄙夷的看了看白玉瑄,之後才淡淡的諷刺道:“你以為我們靈狐家庭守護的土地會跟你們凡人的土地一樣?”

  白玉瑄自然是看不到小玄箏鄙夷的目光。可是她能聽出來小玄箏話語裡的諷刺。一時也弄不太明白,難道說自己髮簪裡的土地與外面普通的土地還不一樣?不過心下一轉也能明白,普通的土地怎麼可能會在一枚髮簪裡呢?

  “那是……”白玉瑄帶著向分試探的輕聲問道,同時小心翼翼的盯著小玄箏。同時還細細聽著門外的動靜。天已經漸漸放亮了,若是猜的沒錯,送走了劉姨娘白玉琬鐵定了會找上門來的。

  “我現在守護的這一片土地,是有著嚴格的等級要求的。因為已經多年未種了,所以現在的土地不是最初級的赤色土壤。因為我接手的時候,這裡的土地便是這個顏色了,而且我接手之後也並沒有在這裡面種過東西。所以也不太清楚到底赤色土壤的時候,應該種什麼。”小玄箏說到這裡的時候,看了眼白玉瑄後這才接著說道:“不過我聽將空間傳與我的祖先說,這土地只有種植了正確的物種才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長出最珍貴的果實。同時只有果實成熟了以後,這土地才有一定的機率升級。”

  小玄箏的一番話直接將白玉瑄說懵了,土地升級?在她的印象裡土地難道不是越種土質就越不好的嗎?自己髮簪裡的這方空間居然是越種土壤越好?

  白玉瑄想不明白。所以只能側著腦袋。輕聲的問小玄箏:“升級?土地還能升級?這不太可能是的吧?”

  白玉瑄的話又惹的小玄箏陣陣鄙夷。之後這才耐著性子為白玉瑄解釋道:“將這方空間交到我手上的祖先曾經對我說過,這裡的土地雖然不多,卻都是極為珍貴的。而且隨著種植的時間越久,還有種植的物種越稀有。這空間土地的升級機率就會越高。”

  看了眼白玉瑄一徹底迷茫的表情,小玄箏毫不留情的又給了她一記目光,之後才接著說道:“這土地一共分為赤色土地,橙色土地,黃色土地,綠色土地,青色土地,藍色土地和紫色土地。其中赤色土地為初級也就是最低級,而紫色土地為最高級,據說高級土地種植出來的東西,收獲量都是程多倍增長的關系。”

  小玄箏解釋的極為精細,白玉瑄也算是勉強聽懂了。最後白玉瑄帶著幾分無奈的輕聲問道:“既然種植失敗,那你可是知道這赤色土地種什麼才會成功嗎?”

  聽了白玉瑄的話,小玄箏又一次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輕聲說道:“我若是知道,也不用這麼焦躁了。不過赤色土地在外邊都是少有的物種,想來應該種這些普通的糧食都不會成功的吧。當然這是我的猜測,你可以再想辦法弄點種子來,我再試試,若是都不成功,咱們再換其它的東西種來試試。”

  “那草藥呢?挖些草藥回來,能不能種出來更多的草藥?”白玉瑄本來還挺鬱悶的,可是突然想到了若是過些時候去長生觀,那麼帶上媚七七挖些草藥回來種,說不定還會有收獲呢。

  白玉瑄的話成功的引起了小玄箏的興趣,小小的狐狸眼眨了眨之後,這才說道:“這個可以試試,我們只能盡可能多試驗,這樣才知道這赤色土地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物種。”

  聽了小玄箏的話,本來還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帶上媚七七的白玉瑄,此時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帶上媚七七。自己的生財之路,不能因為一次失敗就輕易放棄了。

  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試探的輕聲問道:“不過這草藥可是要等些時候了,我對草藥根本就不懂,得找個幫手,而且還得有條件才可以。那這段時間咱們是繼續種糧食還是等著呢?”

  “當然是繼續試驗了,我們現在都不確定這赤色土壤到底喜歡什麼種類的植物,所以只能不斷的試驗。”小玄箏幾乎是不加考慮的說了一句,之後定定的看著白玉瑄便沒再多說話。

  小玄箏過於關注的目光讓白玉瑄皺了皺眉頭,卻是極輕極快的又恢復過來。心下轉了轉之後這才小聲說道:“我不方便出府,所以弄種子的事情,也就麻煩了些。不過我會盡快想辦法的。”

  一聽暫時沒有種子可以種,小玄箏又沒了精神,耷拉著腦袋杵在白玉瑄枕邊不說話,而白玉瑄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小玄箏先回去,便也只是定定的看著她,保持著沉默。

  一人一狐兩兩相望了許久,誰都沒有放棄的意思。

  許久之後,紗賬之外才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小姐醒了沒有,奴婢侍候著您梳洗吧。”

  銀杏的聲音還算是柔和,所以白玉瑄與小玄箏才沒有慌亂,不過白玉瑄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小玄箏卻是身形一閃,化成一道紅光極快的消失在白玉瑄眼前。

  有的時候白玉瑄不得不佩服,這只小狐狸,其實真的很聰明,反應也很快。

  “進來吧,我剛醒。”白玉瑄自床上緩緩坐了起來之後,這才沖著紗賬之外淡淡說了一句。

  銀杏聞聲進來,慢慢的拉開了紗賬,外面的光亮便透進了內室。看著白玉瑄的氣色還算不錯,銀杏淡淡一笑說道:“奴婢瞧著小姐今天的氣色不錯,想來身上的傷應該是快好利索了。”

  “只要她們輕點折騰,我應該好的比現在還要快一些呢。”白玉瑄亦是揚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配上眸底的幽冷,這笑多少還是透著幾分詭異。

  “後天就是二十五了,新華公主祭祖之後便準備去長生觀了,也不知道老爺到時候什麼安排?”銀杏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白玉瑄近前,手腳麻利的幫白玉瑄將衣服穿好,便扶著她準備去梳洗。

  而白玉瑄卻在這個時候,側了側身子輕聲問了一句:“劉姨娘送走了嗎?”

  “送走了,老爺說要低調,所以一早上天還沒怎麼亮呢,張姨娘就安排著從後門走的。就張姨娘陪著二小姐去送了送,其它院子暫時還沒聽到動靜。”銀杏手下的動作未停,老老實實的答著白玉瑄的問話。

  “現在各院的都在聽著動靜,因為她們一時也猜不透,突然將劉姨娘安排走,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想著一會二姐姐怕是會尋上門來的吧。”說到這裡的時候,白玉瑄盈盈一笑,眸底的光澤淡淡閃耀著,片刻之後才繼續說道:“行了,幫我梳洗吧,免得一會二姐姐過來了,我還是這副邋遢模樣。”

  “二小姐是個有分寸的人,想來不會來的這麼早的吧。”銀杏嘴上這麼說著,手上卻是極快的將沾濕了的帕子輕輕的遞給了白玉瑄。

  白玉瑄手上的動作也不慢,接過帕子仔細的擦了擦臉之後,這才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這跟知不知道分寸其實是沒有關系的。”白玉瑄說完還深深的看了銀杏一眼,之後這才走到梳妝台,穩穩的坐好。

  銀杏心下一轉,也想明白了白玉瑄話裡的意思,緩上走了過去,極快的幫著白玉瑄挽著髮髻,而白玉瑄卻是輕輕的往臉上塗抹著胭脂。

  “也不知道七七那裡的胭脂如何,知道上次帶一盒回來試試好了。”白玉瑄對著銅鏡中的自己左右看了半天,發現沒有欠缺的地方,這才帶著幾分調侃似的輕聲說道。

  而銀杏將兩枚碧玉髮簪別於白玉瑄的髮髻上之後,正準備開口,卻聽到外間一道淺淺的女聲緩緩響起:“沒想到五妹妹居然起的這麼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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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u 發表於 2014-7-21 05:07 AM

第148章:中宮

  聽了外面的聲音,白玉瑄連頭都沒回便知道這麼早就過來找自己的是誰。心下暗暗笑了笑之後,這才緩緩的轉過頭,揚起帶著幾分明媚的笑臉,淺淺說道:“二姐姐這樣早,瑄兒可是有些受寵若驚呢。”

  而站在門口的白玉琬盈盈一笑後說道:“也不算早了,府裡該辦的事情,都已經低調的辦完了呢。”

  白玉琬說完也不管白玉瑄是不是同意自己進來,便扶著半夏的手緩緩的走了進來,之後在屋子中間的椅子上坐好。

  “二姐姐倒是不與我客氣。”看著白玉琬坐在那裡,也不用半夏侍候著,自己慢慢的提過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後,又輕輕的喝了一小口,白玉瑄淡淡一笑,輕聲說道。說話的同時用眼神示意銀杏去外間守著。

  銀杏與白玉瑄這些時候也算是配合出默契了,看著白玉瑄的眼神也能明白她的意思,沖著她點點頭,又沖著白玉琬一點頭,便快步走到了屋子的門口。

  “多謝。”看銀杏走了出去,白玉琬沖著白玉瑄淺淺一笑,眸底掛著幾分不明的光亮。

  “彼此。”都是聰明人,白玉瑄也不與白玉琬多客氣什麼。之前白玉琬兩次暗中出手幫了自己,這一次她也不過就是順手幫了一下劉姨娘,兩個人在表面上看雖然說可以算是扯平了,可是如此聰明的兩個人,若是不聯手,想想都覺得可惜。

  “只是為何要將那個婢女也一並弄了過去呢?”見白玉瑄如此說,白玉琬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頓了頓後才輕聲反問了一句。

  看著白玉琬帶著幾分探詢的目光。白玉瑄自梳妝台那裡緩緩起身,帶著幾分隨意的來到屋子中間的桌邊與白玉琬相對坐好。之後看了眼白玉琬身邊的半夏,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一個麻煩,我暫時還不想解決。讓劉姨娘幫著看幾天也好。總之她應該是待不長的,放心就好。”

  “如此,我便放心了。”聽白玉瑄這樣解釋,白玉琬這才輕輕的放下茶杯。看那意思似乎是準備起身離開了。

  而白玉瑄自然不可能就這樣放她離開,緩緩的自桌子上提過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白水之後,這才小聲說了一句:“二姐姐若就這樣走了,不知道會不會覺得可惜了些呢?”

  白玉瑄的話說的並不清楚,可是白玉琬卻打住了自己準備離開的意思,輕輕的側過頭,帶著幾分審視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玉瑄之後,這才小聲問道:“五妹妹如此說又是什麼意思?”

  “二姐姐想不想入主中宮?”白玉瑄借著自己手中的茶杯,讓自己的身體向前靠了靠。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臉幾乎都要靠在白玉琬臉上了。

  白玉瑄的聲音壓的極低。連一邊的半夏都只是聽了一個大概,但是白玉琬卻是聽的清清楚楚,面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白玉琬在愣了愣之後這才沖著半夏擺了擺手說道:“你去門口陪銀杏一起守著。”

  半夏一見白玉琬神情嚴肅,想著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與白玉瑄商量。所以連一個停頓都沒有,便快步走到門口,陪著銀杏一起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

  “你想說什麼?”門外的晨光細碎的映進了白玉瑄的小屋,白玉琬在這淡淡的晨光裡收回了自己目送著半夏的目光,之後這才小聲反問了一句。

  “二姐姐只說想還是不想,不然我們接下來的談話就太沒有意義了。”白玉瑄知道這個時候她必須要沉住氣,不然以後的日子裡怕是她是壓制不住白玉琬的。

  看著一臉淺笑的白玉瑄,白玉琬心下飛快的轉了轉之後,這才帶著幾分無奈的點了點頭,嘴上極輕的應了一聲:“嗯。”

  白玉琬自小心就比府裡的其它小姐要高,可是庶女的身份一直壓制著她,讓她沒有辦法更好的展現自己。為了更好的生存,打小她就裝柔弱裝可憐,試圖用這些方法來避開白玉瑾帶著幾分瘋狂的迫害。曾經心中的宏偉目標,最後也被歲月磨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可是如今聽白玉瑄這麼一問,那些沉睡在記憶裡的東西,似乎又在蠢蠢欲動。白玉瑄既然如此說,想來是看破了幾分,所以白玉琬也不打算再對她隱瞞。

  見白玉琬點頭,白玉瑄的心裡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對於白玉琬的事情,她都是憑著前世的猜測還有一些記憶中的細節來判斷的。是對是錯連白玉瑄自己都不敢肯定,只是沒想到,自己對於白玉琬的分析還對了路子了呢。

  “那麼二姐姐就得努力了,過些時候就是太后的生辰,皇上可是孝子,到時候想著定會大擺宴席。二姐姐現在好好準備想來到那個時候還來得及,二姐姐覺得瑄兒說的對嗎?”白玉瑄在白玉琬帶著幾分閃爍的目光中,緩緩開口說道,只是聲音被她刻意的壓低了。

  聽白玉瑄如此說,本來還在心底升起幾分希望的白玉琬卻是苦澀一笑:“那又怎麼樣,別忘了你我可都是庶女,就算準備了又怎麼樣呢?不過就是枉費了心機,白忙活一場。”白玉瑄說的這件事情,白玉琬不是沒想過,甚至往年的時候她也是想過的。可是這種事情完全就是一個必輸之賭,而且依著白玉瑾的性子,若是知道府裡有人想跟她搶東西,那白玉琬也絕不會有好日子過。

  白玉琬之所以小心翼翼的,就是怕自己若是贏了還好,可是若是賭輸了,今後想在府裡好好生活,只怕都是難事。

  白玉琬的顧慮白玉瑄自然明白,白玉瑾想入主中宮的心思白府裡的人可以說沒有不知道的。而且白玉瑄記得前世的時候,白玉瑾就是在太后生辰的宴會上跳了一支極為雅致柔美的舞蹈,這才入了皇帝的眼,之後被召進後宮,成了妃嬪。

  既然白玉瑾可以做到的事情,那麼白玉琬也是可以去試一下的。想到這裡白玉瑄帶著幾分高深的輕聲說道:“庶女怎麼了?你可別忘了當今太后當年在府裡也是庶女,可是一朝產子母憑子貴,現如今誰還敢說太后的不是呢?”

  說到這裡,白玉瑄故意頓了頓,之後向前探了下身子,靠近了白玉琬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庶女不庶女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肚子爭不爭氣,能不能為皇家開枝散葉。皇上現在可是除了幾位公主,連一個皇子都沒有,你若是能入主後宮,得了寵幸,誕下皇子這身份還會低嗎?”

  白玉瑄的話的確讓白玉琬的心動了動,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看了看此時帶著幾分高深的白玉瑄,白玉琬微微歎了口氣道:“你以為如今這後宮是個簡單的地方嗎?皇后若是誕不下皇子,誰還有命能誕下皇子呢?”

  白玉琬說的白玉瑄都明白,當今的皇后娘娘馬夢蘭可是一個比她妹妹還要厲害上不少的女人。早年的時候她為皇上誕下了一位公主,之後據說還誕下了一位皇子,只是沒活過一歲就夭折了。之後宮裡的公主還算是好養活,這皇子幾乎都活不過一歲便早早夭折。

  若說這其中馬夢蘭沒伸手,莫說白玉琬不信,就連白玉瑄都不信。可是如果只是因為這樣就放棄,那麼白玉瑄與白玉琬的合作怕是也會提前結束了吧。

  想到這裡,白玉瑄莞爾一笑,帶著幾多風華說道:“那能不能保得住就要看二姐姐的本事了,這後宮的女人這麼多,總不能都是皇后的人吧。二姐姐若是想總會有其它的辦法的。”

  聽了白玉瑄的話,白玉琬沉默了有一會,心下暗暗琢磨著白玉瑄的話,想看看其中可行的部分有多少。當初動了想進宮的心思之後,可以說白玉琬早就將如今後宮的情形弄的清清楚楚了。

  當今的皇后馬夢蘭出自與錦城有些距離的南都靖國公馬府,雖然說靖國公近幾年其實已經沒了多少勢力,可是世代相襲下來的威望還是有一些的。所以說皇后這一派的勢力如今也相當穩固。

  除了皇后之外,一直備受皇帝寵愛的榮貴妃出自皇都左丞相府,若是調查來的信息沒有錯的話,榮貴妃應該是左丞相的嫡長女,在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便已經是側妃了。

  而再有點名氣的便是出自衛府的嫡長女貞妃衛清漪,雖然衛清漪進宮比之前的兩位晚了不少,卻也是憑著她獨有的美艷深深的打動著正當盛年的皇帝。

  其它的白玉琬也調查了不少,不過在白玉琬看來比較麻煩的便只有這三位。而且這三位卻是分成了兩派,早年皇后與榮貴妃便不和,如今皇帝登基多年,兩個人更是水火不容,恨不得鬥個你死我活。

  至於貞妃衛清漪卻是聰明的投向了皇后馬夢蘭,也就是說如今這三個人,是皇后與貞妃一派,榮貴妃自己一派。雖然各自還有著其它的勢力,但是讓白玉琬看眼的便只有這三位。

  心下細細的分析了一番之後,白玉琬這才帶著幾分試探的輕聲問道:“你對這件事情可是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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