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夜纖雪 -【佛堂春色】《全文完》
頁: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01:27 PM

第二百二十三章 烹茶聽雨撫琴樂

      延綿不絕的雨從天明淅淅瀝瀝地下著,雨水順著溝簷落下來,午後,小睡起來,宋箬溪懶得縫衣,躺在美人榻上,背靠著大引枕,手裡拿著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香繡見雨又下了起來,風帶著涼意,從臥房裡取來一件披風,「外面起風了,少夫人穿上衣服,可別著了涼。」

  宋箬溪擱下書,伸手讓香繡給她穿好披風,問道:「巧桃的腳有沒有事?」

  「醫女來給她看過了,上了藥,囑咐她臥床休息。」香繡笑道。

  香朵從門外走了進來,笑道:「這丫頭平時就喜歡到處亂跑,這下腳受傷跑不動了。」

  宋箬溪笑,「香繡,你去跟她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讓她好好在房裡歇息,別動了來動去,要是再弄傷,她會成跛子的。我這裡也不需要她來伺候。」

  「是。」香繡笑道。

  「誰受傷了?」鄴疏華進門就聽到傷筋動骨的話,微微皺眉問道。

  「是巧桃,她走路不當心,踩著石頭把腳給扭傷了。」宋箬溪從榻上站起身,「你的衣服濕了,快換下來,別著涼。」

  「不用這麼麻煩,我去沐浴,把衣服全換了。」鄴疏華解開淋濕的外袍,遞給青荷。

  宋箬溪看了眼時辰鐘,問道:「今天的城務處理好了?」

  「都處理好了。」鄴疏華從懷裡摸出一個錦盒,「這個給你,沒事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玩玩。」

  「是什麼東西?」宋箬溪打開錦盒,笑了起來,「原來是蝶翅幾。」

  蝶翅幾是七巧板的前身,又稱智慧板,是民間流傳的智力玩具,閨中姑娘們常拿來排悶破寂,由十三件不同的三角形案幾而組成的,拼在一起是一隻蝴蝶展翅的形狀,分開後則可拼成出一百多種圖形。

  「你會不會玩?」鄴疏華問道。

  「我當然會玩。」宋箬溪取出燕幾圖,在榻上隨手擺出四五個圖形,斜眼看著他,「怎麼樣?我厲害吧?」

  「厲害。」鄴疏華見她玩得開心,眼中笑意加沉,就知道她會喜歡這些小玩意,看了看窗外,「瓔瓔,時間還早,我們烹上一壺好茶,聽雨撫琴好不好?」

  「我不會撫琴,我只會吹笛子,彈箜篌。」宋箬溪許久不曾玩燕幾圖,來了興趣,又擺了幾個圖形出來。

  「我來撫琴,你烹茶。」

  「好。」宋箬溪抬眸看著他,笑得眉眼彎彎,「你先沐浴換了衣服,我讓她們把東西搬進來。」

  鄴疏華去了浴室。

  「香朵,你去那缸年前在梅花上採來的雪水取來。綠袖,你把那桃花茶取來。」宋箬溪吩咐道。

  「是。」香朵和綠袖她們下去準備。

  宋箬溪趁著鄴疏華去沐浴更衣,也換了身衣服,稍打扮了一下。香朵等人把茶桌、茶具、茶點、琴案、古琴都擺好了,又往香熏爐內放了兩片梅花味的香片,空氣裡瀰漫起淡淡的香味。

  等鄴疏華一身清爽的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宋箬溪穿著一襲淡藍色繡白牡丹的夏衫,跪坐在紅泥小火爐邊的軟墊上,笑著走到琴案盤腳坐下,「瓔瓔想聽哪首曲子?」

  宋箬溪眸光流轉,笑問道:「撫一首《清風頌》如何?」

  鄴疏華雙手撫在琴弦上,清悅的琴音由他指尖流淌而出,如清風拂過耳畔,剎那間使人置身於白水青山之間,獨坐山澗看天上浮雲聚散依依。

  悠揚的琴聲令人胸中塵埃一掃而空,晴光朗照,身神舒爽。餘音裊裊間,壺裡的茶水已沸騰,頂得蓋子撲撲作響。

  「平生於物元無取消受山中水一杯。去年採來冬梅雪,泡得今春桃花香,不知此茶能否入得師兄的口?」宋箬溪調皮地笑問道。

  「如此好茶,疏華謝領。」鄴疏華笑著走到茶桌邊坐下。

  宋箬溪將滾開的雪水緩緩地倒進白玉梅花紋耳杯,杯中乾枯的桃花被泡得舒展開來,雙手奉起玉杯,含笑道:「桃花入茶,香氣怡人,師兄請。」

  「多謝。」鄴疏華雙手接過玉杯,暖暖的茶湯入口,淡淡的香氣撲鼻,四肢百竅通泰舒坦,愜意瞇著眼,「好香,好甜。」

  宋箬溪笑,端起另一杯茶,小口品茗。

  兩人持杯在手,抬眸看向窗外,大雨已停,碧空如洗,白雲掠影,四周靜謐安寧。

  宋箬溪冒出了幾分詩興,吟道:「小窗閒坐夕陽斜,手捧玉盞桃花……」

  這時屋外突傳來幾聲「啾啾啾」,監視蔣艷兒的紫燕營的人出現在廊下。

  「出什麼事了?」鄴疏華問道。

  「少城主,少夫人,屬下該死,沒能看守住蔣艷兒。」勁裝少女單膝下跪。

  「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鄴疏華臉色微沉,不悅地問道。

  「回少城主的話,蔣艷兒是在一個時辰前不見的。」

  宋箬溪蹙眉道:「一個時辰前,還在下雨,她應該逃不了多遠。」

  「回少夫人的話,屬下在附近搜查了許久,沒有發現她的蹤跡。」勁裝少女實在找不到人了,才回來稟報的。

  「瓔瓔,我去處理這件事。」鄴疏華放下玉杯。

  宋箬溪也跟著起身來,取來外袍,親自伺候他穿上。

  「我去去就回。」鄴疏華道。

  「我等你回來吃晚飯。」宋箬溪見鄴疏華臉色凝重,揣摸著事情比較嚴重,就沒有鬧脾氣,要親自處理。

  鄴疏華淡淡地笑道:「好。」

  宋箬溪送鄴疏華出了門,沒了品茗的心情,道:「把東西都收了吧。」

  香朵等人進來收拾,屋內又恢復了原狀。

  宋箬溪又歪榻上,眉尖微蹙,這蔣艷兒會去哪裡了呢?

  「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小白怪腔怪調的念起經來。

  「去去去,賣弄什麼呀,都沒念對,『不垢不淨,不增不減』後面是『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宋箬溪支起身子來,教小白的唸經。

  小白偏著小腦袋看著她,豆大的眼珠子轉了轉,不跟著她念。

  小乖飛了進來,衝著她叫道:「美人兒,美人兒。」

  宋箬溪啐了它一口,罵道:「就知道美人兒美人兒,別的話都不會說,你這隻色鳥。」

  「噗哧」香繡等人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宋箬溪也掩著嘴笑了起來。

  鄴疏華說是說去一會,可過了大半個時辰也不見他回來,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宋箬溪坐在房裡盼君歸,越等越餓,「好餓,早知道就不說等他回來吃飯了。」

  「少夫人,喝碗湯先墊墊吧。」香朵端了碗蝦仁雞皮湯進來。

  宋箬溪喝了碗湯,到是沒那麼餓了,繼續等,等著等著就睡著。

  「要不要叫醒少夫人?」香朵小聲問道。

  「別叫,讓少城主回來看看少夫人待他的心。」綠袖把香朵拉了出去。

  眾人掩著嘴,吃吃笑著退了出去,任宋箬溪極其不舒服地趴在桌子上睡覺。

  等到戌時正,鄴疏華還沒有回來,香朵等人這才覺察到事情不對,這時候再喚醒宋箬溪,她今晚肯定睡不著,讓蠶娘將宋箬溪小心地抱上了床。

  睡到半夜,宋箬溪被餓醒了,一個翻身,發現天天摟著她睡覺的男人不在身邊,睜開眼睛,喊了一聲,「師兄。」

  無人應聲。

  宋箬溪下了床,屋內點著一盞燈,光線雖然昏暗,但是隱隱綽綽也能看得清房間內沒有其他人,趿上鞋,走出臥房,外間有人守夜,鄴疏華在家時,宋箬溪實在不願讓人聽兩人允歡好聲,是不留人在房裡值夜的,值夜的侍女睡在偏房裡的,這會子有人在外間值夜,就表明鄴疏華沒有回來,走過去叫醒值夜的青荷。

  「少夫人,您怎麼起來了?」青荷睡眼惺忪地坐起來問道。

  「少城主有沒有打發人回來說什麼?」宋箬溪問道。

  「沒有。」青荷搖頭道。

  宋箬溪心沉了沉,這人一去不返,又沒信回來,難不成出了什麼大事?抬頭看了看窗外,深更半夜的,也沒法讓人去打聽,這可怎麼辦才好?

  「少夫人,您餓不餓?奴婢去給您晚飯端來可好?」青荷問道。

  「我吃不下。」宋箬溪憂心忡忡地道。

  「少夫人您就放心吧,少城主沒事,說不定等一下就回來了。」青荷邊說邊點亮屋內的蠟燭。

  宋箬溪徑直走到窗邊,推開窗,坐在窗下的椅子上,眼睛看著院門的方向。

  青荷出門,叫醒在偏房值夜的巧兒,兩人去小廚房。

  宋箬溪沒吃晚飯,飯菜一直溫在灶上,香草靠坐在灶邊守著,廚房門虛掩著,青荷推門發出吱得一聲,香草就驚醒過來,看是青荷和巧兒,笑了笑。

  「少夫人醒了,要吃飯。」青荷笑道。

  三人把菜飯裝在食盒提進房間。

  因為擔心鄴疏華的安危,宋箬溪隨便吃了點,就不肯再用,繼續坐在椅子上等著。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01:31 PM

第二百二十四章 喜見郎君安然歸+

      窗外夜風沁涼,樹影婆娑,宋箬溪盤腳坐在椅子上,背靠著引枕,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等著。

  青荷打發香草和巧兒去睡覺,她沒去睡覺,坐在一旁守著宋箬溪。

  時間一點點流逝,宋箬溪越等越心焦,各種不好的念頭冒了出來,突然發現眼前人什麼東西晃了晃,窗前似乎出現個人影,嚇得往後縮了縮,驚問道:「誰?」

  「瓔瓔,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宋箬心安定了下來,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跑了過去,搶在青荷之前,打開了門,衝著門外的人,著急地問道:「你去哪裡了?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我好擔心你。」

  「瓔瓔,對不起,事情起了變化,我去了城外一趟,本以為能及時趕回來,沒想到會耽誤這麼久,被關在了城外。」鄴疏華伸手摟著她的肩,滿懷歉意地道。

  「你被關在了城外,那是怎麼進來的?」宋箬溪知道登瀛城的外城門入夜後,沒有城主令牌和左右首領的符牌,是不能開啟的。

  鄴疏華擁著她往房裡走,「我是用輕功飛掠上了城牆。」

  「你這樣太冒險,萬一守衛以為是賊人,朝你射箭怎麼辦?」宋箬溪想想都感到害怕,生氣得瞪了他一眼。

  「我一上城牆,就拿出玉珮來表明了身份,沒有引起騷動。」鄴疏華解釋道。

  青荷悄聲退出房,把門掩上。

  「這次沒事是萬幸。」宋箬溪又瞪他一眼,道:「下次可不許再這樣,你要出了什麼意外,我可怎麼辦?」

  「不會有下次。」鄴疏華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宋箬溪把他拉到燈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衣服上雖然有幾點泥印,但是沒有血跡,知道他沒受傷,問道:「你出城是為了什麼事?」

  鄴疏華皺了下眉,猶豫片刻,道:「蔣艷兒死了。」

  「死了?」宋箬溪驚愕地重複道。

  「暗獵營的人發現她被幾個人扶持出了城,我想或許跟著她能夠追查到幕後之人,不用再這樣繼續防備下去,就帶人追出了城,追到離城三里外的柳葉溝,她就死在那裡。」鄴疏華沒有告訴宋箬溪詳細的過程,只是簡單的概述,擔心廝殺的血腥過程會嚇壞她。

  「是陳隱的人幹的嗎?」宋箬溪問道。

  「還沒有證據證明是他的人幹的。」

  「這些人心狠手辣,就算蔣艷兒沒有了利用價值,也沒必要殺她啊?」宋箬溪微微蹙眉,「難道蔣艷兒知道他們什麼秘密,他們才會殺她滅口?」

  「咕咕咕」鄴疏華按住肚子,不好意思地笑問道:「瓔瓔,我餓了,有沒有東西吃?」

  「有,我去幫你弄。」宋箬溪起身道。

  「叫青荷去。」鄴疏華不願讓她辛苦。

  「她才躺下睡覺,別吵醒她了。都是現成的飯菜,又不用我做,熱熱就可以了。」宋箬溪看著他,眸光一轉,「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去,幫我燒火好不好?」

  「當然好。」鄴疏華樂意陪她做任何事。

  兩人手牽手去了小廚房,鄴疏華跟著覺明大師雲遊四方,生火的小事,難不住他,用火引子點起火,放進灶膛中,又挑了兩根細點的柴,塞進灶膛裡,拿起吹火筒鼓著腮幫往灶膛裡吹了幾口氣,辟啪竄起的一團火苗。

  「不錯不錯,挑你來幫著燒火沒有挑錯人。」宋箬溪讚道。

  「我是伙頭僧。」鄴疏華開玩笑地道。

  宋箬溪笑,動作熟練地倒水刷洗鍋子。熱了三道菜,一個湯。

  兩人沒有回房,就坐在小廚房的小木桌旁吃飯。

  「今天的飯煮稀了點,炒著吃不好吃,還是喝粥吧!」宋箬溪盛了兩碗蓮子紅粳粥。

  「我喝粥就好。」鄴疏華不挑食,拿起了筷子,夾了一點核桃仁煨鴨肉給宋箬溪,「瓔瓔,你也吃。」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宋箬溪笑道。

  鄴疏華餓得狠了,宋箬溪剛喝了半碗粥,他碗裡的粥就見底了,起身又去盛了一碗。雖然吃得急,但是用餐禮儀上到沒有走樣。

  宋箬溪喝完粥,抬眸看著他眼底那抹疲憊,心疼地道:「事情能交給手下去做的就讓手下去做,你別事事都想著要親歷親為,這樣太辛苦了。」

  鄴疏華嚥下嘴裡的菜,道:「我會安排好的,以後不會像這樣忙碌的。」

  「嗯,這樣才是身居高位人應該做的。」宋箬溪笑夾了些蔥香鯽魚脯放在他碗,「多吃點。」

  吃過飯,兩人手牽手往回走,轉過一個彎,遇上來尋他們的青荷和巧兒。

  「少城主,少夫人,您們去哪裡了?」青荷看到兩人無事,鬆了口。

  「我們餓了,去廚房找吃的。」宋箬溪笑道。

  回到房中,青荷和巧兒去打來熱水,伺候兩人洗漱,等兩人睡下,退出房去。

  第二天清晨,宋箬溪醒來時,鄴疏華已經去了中苑,「香繡,什麼時辰了?」

  「巳時初刻。」香繡把帳幔挽在銀勾上。

  「啊,這麼晚了。」宋箬溪掀開被子,「你怎麼都不叫醒我呢?這麼晚了,我還怎麼好意思過去給母親請安啊?」

  「少城主吩咐過了,不准奴婢吵醒少夫人,說少夫人要睡到何時就睡到何時。」香繡笑道。

  「胡鬧,還不快服侍我穿衣服。」宋箬溪催促道。

  「少夫人不用著急,歐陽媽媽已經去跟夫人告假了,少夫人今天不用過去請安。」香朵和薄荷領著小侍女們端著洗漱用具進來了。

  不用去澹寧居請安,宋箬溪也就不用著急了,吃過飯,處理完苑中的庶務,一進漱玉院的院門就聽到鄴淑婷道:「死小白,你死了沒?要是死透了,我可就把你送到廚房裡拔毛,油炸了吃。」

  「施主不可殺生。」小白怪腔怪調地道。

  宋箬溪莞爾,走了過去,「婷妹妹你來了。」

  「嫂嫂,你快過來瞧瞧,這隻鸚鵡它會裝死,裝得好像。」鄴淑婷興奮地沖宋箬溪招手道。

  宋箬溪走近一看,小白倒在地上,閉著眼,一副死翹翹的樣子。

  「美人兒,美人兒,救命!」小乖著急救同伴,總算多叫出兩個字來了。

  「別裝死了,跟小乖去玩吧!」宋箬溪提起小白的爪子,往廊外一拋,小白瞬間就展翅飛了起來。兩隻鸚鵡站在枝頭上,互相理了理羽毛,就飛到別處去玩了。

  「嫂嫂,歐陽媽媽說你有些不舒服,可召良醫來看過了?」鄴淑婷關心地問道。

  宋箬溪笑了笑,撫額道:「沒什麼事,就是頭有點暈。」

  「頭暈,可得好好休息。」鄴淑婷扶著她,「大嫂,我們進去坐著說話。」

  姑嫂倆進房坐著品茗閒聊,鄴淑婷無意間看到了裝蝶翅幾的錦盒,「嫂嫂,這是什麼?」

  「蝶翅幾。」宋箬溪笑,打開錦盒,「婷妹妹,會不會玩?」

  「我只能擺出幾個圖形,嫂嫂能擺出多少圖形?」鄴淑婷把蝶翅幾拿出來,在桌子上擺圖形玩。

  宋箬溪想了一下,道:「十幾個。」

  「嫂嫂你教我擺。」

  「好。」宋箬溪端著茶杯,靠坐在椅子上,笑盈盈地看著她,不時出言指點一二。

  兩人齊心合力,擺出了四五十種圖形。

  「嫂嫂,我們姑嫂聯手天下無敵。」鄴淑婷得意地笑道。

  「別人能擺出一百多種,我們才擺出這麼幾十種,離天下無敵還差得遠呢。」宋箬溪打擊她。

  鄴淑婷把蝶翅幾放回錦盒,道:「我們動動腦,假以時日也能擺出一百多種來。」

  「好。」宋箬溪輕笑出聲,留她吃過午飯,才送她出門。

  鄴疏華言而有信,把事情安排妥當,每天回來陪宋箬溪用晚飯。

  城外的陳隱整天吃吃喝喝,沒有任何異樣的舉動,但是蔣艷兒的死,讓鄴疏華並不敢掉以輕心,增加了人手監視他。只是臨近浣花宴,來城裡的人越來越多,增加了監視的難度。

  浣花宴說是一場盛宴,還不如說是廚子們之間的廚藝比賽,每三年舉辦一次,連辦三天。不止登瀛城的各州的人會來,就是其他五國也有廚子們前來爭奪十大名廚的位置。這場浣花宴對食客們是大好事,對各大酒樓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廚子們的名頭會因此變響了,酒樓的名氣也會隨之大漲,食客們就會雲集,酒樓食坊就有大把大把的銀子賺。

  宋箬溪從昭平縣主那裡知道這件事,嚥了嚥口水,道:「母親,我們能去參加這個浣花宴嗎?」

  「你想去?」昭平縣主笑問道。

  「想。」宋箬溪點頭如搗蒜,用企盼地眼神看著昭平縣主。

  另一邊鄴淑婷也同樣用企盼的眼神看著昭平縣主。

  昭平縣主看著這對表情一致的姑嫂,啞然失笑,端起茶杯,喝茶,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

  宋箬溪和鄴淑婷交換了一下眼神,嬌聲喊道:「母親。」

  昭平縣主笑,「好,帶你們去。」

  「謝謝母親。」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得到昭平縣主要帶宋箬溪和鄴淑婷去參加浣花宴,鄴繁父子倆都沒發表異議,只是召集人馬好好佈置了一番,以防在宴會上出事。

  盼星星盼月亮,總到了四月十九日,浣花宴在城中的東廣場舉行,來品嚐美食的食客們把寬敞的廣場擠得水洩不通。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01:35 PM

第二百二十五章 浣花宴突發意外

      一輛沒有什麼裝飾的普通青頂馬車,在十幾個身穿布衣的女子護衛下,從登瀛內城駛了出來。馬車上,坐著昭平縣主、宋箬溪和鄴淑婷,以及周嬤嬤、蠶娘和鄴淑婷的貼身侍女水紅。

  「嫂嫂,你是從哪裡弄來這些人皮面具的?」鄴淑婷看著鏡子裡的陌生容貌,新奇地左看右看。

  「是我以前住在淨蓮寺時,一位居士送給我的。」宋箬溪幫昭平縣主戴上人皮面具。

  蠶娘的眼色微微沉了沉,想起了在淨蓮寺的安隅,不知道她可安好?

  宋箬溪把鏡子遞給昭平縣主,「母親,我們這個樣子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昭平縣主看著鏡子裡臉,笑著點點頭。

  三個人的容貌皆不俗,同行勢必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戴著帷帽和面紗來掩遮,在街上到可以,等入了場,吃東西時,總不能繼續戴著帷帽和面紗,這也太奇怪了,人皮面具解決了這個大難題。

  「嫂嫂,把這一張面具送給我好不好?」鄴淑婷嬌聲問道。

  「你要這面具做什麼?」昭平縣主盯著鄴淑婷,「難不成,你是想戴著面具偷溜出去玩?」

  鄴淑婷的意圖,被昭平縣主一語道破,低頭吐了吐舌頭。

  宋箬溪抿唇一笑,對著鏡子把面具戴好。

  三個美人轉眼間就變成了容貌普通的人,走到人群裡絕對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街上的人太多,馬車走走停停,速度慢如蝸牛。

  「母親,這麼走法,今天宴會散了席,我們還走不到地方。」宋箬溪撩開車簾看著外面道。

  「街上好多人,把路給堵住了。」鄴淑婷撩開另一邊,往外看。

  昭平縣主看她們心急的模樣,笑道:「沒多遠了,我們走過去吧。」

  水紅拉開車門,「停車。」

  馬伕把馬車停穩,放好木杌。

  周嬤嬤三人先下馬車,再扶昭平縣主三人下來。

  街道非常熱鬧,擺滿了各種小攤,有賣吃的、賣玩的、賣用的、賣唱的,還有賣藝的,鑼鼓喧天,讓這熱鬧的長街增添了幾分喧囂。熙熙攘攘的人們在街上穿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喜氣洋洋,為這三年一度的盛宴感到開心。

  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場去吃廚子們烹飪的美食,必須持有請柬的人方能入內,大多數的食客被攔在了外面。周嬤嬤從懷裡拿出三張燙金的請柬遞給守衛,一行人暢通無阻了進了場。

  在廣場的左邊擺著八十一個爐灶,右邊擺著二十張桌子。正中擺放著由五張長几,幾後擺著十把玫瑰靠背椅。今天會淘汰三十名廚子,明天再淘汰二十名,第三天,從中選出十位名廚。

  做評定和挑選是十位各國有名的大食客,當看到陳隱也在其中,宋箬溪眸光閃了閃。

  主持浣花宴的是飲食商會的會長,說了一番長篇大論後,宣佈宴會開始。

  第一天的浣花宴用得是普通食材,豆腐、白菜、蘿蔔這些百姓們常吃的東西。越是普通的食材,才越考廚子的廚藝。

  八十一名廚子每人做五道菜,第一道菜是豆腐。

  雞汁豆腐、三鮮豆腐、蒜香麻辣豆腐、蝦仁豆腐、四喜蒸豆腐、薺菜豆腐丸子、水晶豆腐、鹽水豆腐……各種做法的豆腐擺上了桌。八十一種豆腐,沒有一種重複。

  宋箬溪第一次知道,豆腐有這麼多種做法,和鄴淑婷每樣都吃好幾口。味道都不錯,可是不敢多吃,要留著肚子吃後面四道菜。

  昭平縣主僅僅嘗了幾種,還都是淺嘗即止。

  第二道菜是白菜。

  銀杏煨白菜、蝦米炒白菜、醋溜白菜、清蒸白菜、上湯白菜、油浸白菜、四珍白菜……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各式白菜,宋箬溪歎為觀止,人的智慧是無窮的。

  第三道菜是瓜類,絲瓜、黃瓜和冬瓜。

  前兩道菜美味之至,宋箬溪是萬分期待地這第三道菜,可惜這道菜沒能上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重重黑霧隨之瀰漫開來。

  「不好了,失火了!」

  「快跑啊,失火了!」

  不少人尖叫起來,食客們都是享受生活的人,怕死的要命,場面變得有些混亂。宋箬溪一行人沒有驚慌失措跟著亂跑,在飛羽營的護衛下,小心地往外走,在身後傳來了刀劍相交的聲音。

  宋箬溪歎氣,她果然是奼女的命,在家裡啥事沒有,一出來就有事發生。

  「二公子,快走。」

  「二公子,小心。」

  「死胖子,這一次看你往哪裡逃?」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殺掉我?」

  「這次我們可是花了大功夫,定不會讓你逃走的。」

  「誰派你們來的?」

  「等你死了,給你燒紙錢的時候再告訴你。」

  伴隨著打鬥的聲音,傳來了慘叫聲。

  突然,宋箬溪發現周圍跑動的人,有些人倒了下去,「不好,這黑霧是迷煙。」

  雖然此時發現黑霧是迷煙,但是已吸入了不少進去,在昭平縣主暈倒在周嬤嬤懷裡後,宋箬溪和鄴淑婷也相繼暈倒。

  「這黑霧只對吃了宴會的人有作用。」蠶娘發現她並沒有要暈倒的跡象。

  有人飛掠過來,飛羽營的人與來人打了起來。

  蠶娘有心想抱宋箬溪用輕功離開,可又怕這黑霧中隱藏著別的殺機,只得緊緊地抱著宋箬溪,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黑霧漸漸散去,有些頭暈的周嬤嬤等人都鬆了口,鐵血營的人在與一夥人打鬥。

  蠶娘看到正在環顧四周的找人的鄴疏華,喊道:「少城主,少城主。」

  鄴疏華聽到呼喊聲,看了過來,見是蠶娘,飛掠而至,「夫人、少夫人和姑娘在哪裡?」

  「夫人在這裡。」

  「這是少夫人。」

  「姑娘沒事。」

  周嬤嬤、蠶娘和水紅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鄴疏華這才留意到她們懷裡的人,愣了愣,試探地問道:「她們戴了人皮面具?」

  「是的。」周嬤嬤道。

  鄴疏華伸手抱過宋箬溪,道:「先帶她們回去,這裡有鐵血營。」

  剛走沒兩步,後面就傳來陳隱的聲音,「少城主。」

  鄴疏華皺了下眉,回頭看著他,「有什麼事?」

  「多謝少城主出手相救。」陳隱拱手道。

  「你不必對我言謝,我會出手,是不想我的家人出危險,更何況,我是登瀛城的少城主,我絕不允許有人在城中作奸犯科。」鄴疏華沉聲道。

  陳隱揖禮道:「少城主,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少城主慈悲為懷,能答應在下。」

  鄴疏華眸光微閃,道:「你既知是不情之請,又何必多說。」

  陳隱微愕,他沒想到鄴疏華會拒絕的如此乾脆。

  鄴疏華沒等陳隱再說話,抱著宋箬溪迅速離去,急著找良醫求人,不知道這黑霧會不會對她身體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陳隱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摸了摸肉嘟嘟的下巴,細小的眼睛裡精光轉瞬即逝。

  鐵血營用了兩刻鐘的時間,把那些人全部鎖拿,不少人見事敗當即吞毒自盡,可也有來不及的人就被他們卸了下巴搜出了毒藥,押進城中大牢。

  這場刺殺是針對陳隱的,他也被請進了城中的審事衙門。

  浣花宴在的第一天就發生了意外,讓宴會中斷,還造成了人員傷亡,驚動了官家。各大酒樓食坊商量後,決定要繼續,三年才有這麼一次讓廚子和酒樓食坊揚名的機會,不能白白的錯失。

  為此,商會的會長特意寫了書面報告請示鄴繁。

  鄴繁看過後,也覺得不能讓這場盛宴中斷,同意繼續舉辦。

  宋箬溪知道浣花宴要繼續舉辦,雖然想吃美食,但對那天的事心有餘悸,不敢再冒險出城,這美食好吃是好吃,可性命更要緊。

  四月二十一日浣花宴重新開始,陳隱依舊穩坐在評判席上,似乎一點也不受那天刺殺的影響。

  三天浣花宴結束,選出了十位名廚。

  四月二十五日這天,宋箬溪去給昭平縣主請過安,處理完苑中庶務,回到漱玉院,換上家常的淡藍色褙子,坐在榻上做針線。

  香朵、薄荷、香繡和青荷在旁邊服侍,綠袖和紅綃坐在小木杌上湊趣,說一些閒話,逗宋箬溪開心。

  笑話不見得有多好笑,不過宋箬溪喜歡這種溫馨熱鬧的氣氛,非常配合,說到好玩的地方就笑個不停。

  綠綃和紅綃見她喜歡,就說得更加起勁,正說著大雪天抓麻雀的事,門外就傳來給鄴疏華請安的聲音。

  宋箬溪詫異地抬眸看了看時辰鐘,巳時正,他怎麼這時候回來了?起身相迎,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一向穩重的鄴疏華急不可待地喊道:「瓔瓔,你看看誰來了?」

  「大哥!」宋箬溪看著和鄴疏華一起走過宋濂,驚喜地喊道。

  「妹妹。」宋濂快走了幾步,搶先走到了宋箬溪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妹妹,這幾個月,你過得好不好?」

  「好,我過得很好。」宋箬溪眼眶微紅,隱有淚光閃動。

  宋濂微皺眉,「你瘦了。」

  「我沒有瘦,我是長高了。」宋箬溪笑道。

  「瓔瓔,請大哥進去,坐下來說話。」鄴疏華走過來笑道。

  三人進房落座,侍女們送上新茶,退了下去。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01:42 PM

第二百二十六章 見大哥喜形於色

      「大哥,你怎麼會來登瀛城?」宋箬溪問道。

  「我是陪同禮部的員外郎送幾位姑娘來參加五公子的及冠之禮的。」宋濂笑了笑,「還有,溪兒,你大哥我現在是曲沃縣的縣令。」

  「太好了,那以後我就可以去曲沃看大哥。」宋箬溪高興地笑了起來,從登瀛城去曲沃只要幾天的時間,來往方便。

  「只要妹夫同意,大哥就歡迎你來曲沃玩。」宋濂見宋箬溪開心的模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宋箬溪斜眼看著鄴疏華,「你會反對嗎?」

  「不會。」鄴疏華對著她笑,眼睛裡是無盡的寵溺,「我會陪你一起去。」

  宋箬溪給了他一個甜甜的滿意的笑容,又問起宋濂家裡的情況。

  宋濂自是報喜不報憂,只說一切都好。至於宋老太太年前路滑,摔了一跌,把骨盆摔碎,如今癱瘓在床的事,紀芸在信上沒寫,他當然也不會提及。另一件大事,也沒有告訴宋箬溪,他在春闈裡考到一甲第三名,這麼好的名次,卻沒能留京城,進翰林院任職,原因無他,任晚秋在得知他已定親,傷心欲絕,病倒在床上,奄奄一息。

  愛女如命的榮淑公主,跑到太后面前哭訴,哀求太后把任晚秋指給宋濂為妻,貶閔氏為妾。這件事令太后感到為難,皇上也十分為難。

  在此之前,任家沒有明確流露出讓任晚秋嫁給宋濂的意思。宋濂到了訂親的年紀,家中長輩為他定下閔氏,這符合娶媳娶低的俗例。兩人結親在前,榮淑公主請求在後。這閔氏嚴守閨律,既沒有犯錯,又沒有身有惡疾,有又什麼理由將她被貶為妾室?在閩國的律法上,也明文規定不能貶妻為妾,雖然閔氏還沒進門,但下了聘,已定了名分。榮淑公主的要求,不但蠻橫無理,還無視法紀。

  貶妻為妾不行,榮淑公主退而求其次,希望讓任晚秋做正妻,閔氏做平妻,兩頭大。這也算是兩全之法,可是宋濂仍然沒有接受這個提議,說是不願意委屈閔氏,更不願意委屈任晚秋。

  在宮中的庹縑和朝中的大臣的勸說下,皇上駁回了榮淑公主的要求,讓她為任晚秋另尋親事,宋濂則外放為官。

  按照閩國的慣例,一甲榜上的人,最低的品級也是正六品,曲沃的縣令是正七品,對此宋濂並不覺得委屈,反而認為這樣能為百姓做實事,還可以就近照顧妹妹。

  閒聊一會,李濟才過來請三人去中苑赴宴。

  鄴繁特意舉辦家宴為宋濂接風,以示對他的重視。閩國其他的人由城中的禮儀官招呼,在城外的迎賓館舉辦宴會款待。

  宴會上,推杯換盞,說笑風聲,賓主俱歡。

  宋濂心中明白,他只是閩國的一個小小七品芝麻官,登瀛城的城主鄴繁能如此禮待他,是給宋箬溪的面子。由此可見,鄴家對這個媳婦是滿意的。宋濂一直擔心宋箬溪寫回去的家信,是報喜不報憂。現在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沒放下的另一半,是宋箬溪還沒有孩子,等生下兒子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圓滿。

  閩國的人是第一個到達的,第二個到達的是赫國的人,來登瀛城已有二十來天的陳隱搖身一變,成了赫國的特使。

  鄴疏華從暗獵營的人那裡早已知道這個情況,但是看著陳隱穿著官服大搖大擺出現在他的面前時,還是忍不住雙手緊緊握拳,怒火在胸中翻騰,這赫國實在是欺人太甚,盯著陳隱的眼神就有幾分不善。

  「下官見過少城主。」陳隱單膝下跪行禮道。

  其他隨從官員皆行禮如儀。

  「陳大人不必多禮,諸位大人請起。」鄴疏華默念了一遍靜心咒,忍下了心中的怒意,面上恢復常態,眸光深沉如海,不見一絲波瀾。

  陳隱站起身來,與他目光對上,幽深的眸底無怒卻令人膽顫心驚,低下頭,迴避他的目光,深深一揖,道:「少城主,這趟差事,下官也是昨兒才知道的,您瞧瞧下官這身官服,是他們帶過來的,都沒給我量體,極不合身,勒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倉促間,失禮了失禮了。」

  「陳大人說笑了。」鄴疏華勾起唇角,淡淡地笑道。

  「說笑?」陳隱呵呵笑,「我不會說笑的,我家妹子,不對,現在她是太后娘娘,她在閨中的時候就常罵我笨嘴笨舌,呆頭呆腦就像是塊木頭;現在我吃得這麼胖,她就說我愚笨如豬,呆傻似牛。」

  前面那一番話已讓赫國其他隨行官員表情不太自在,這番話一說出口,讓他們恨不得上前堵住他的嘴,有這麼自貶的嗎?太有失國體!

  禮部員外郎趕緊上前,將禮單雙手呈上,笑道:「少城主,這是我國國君和太后娘娘,送給城主,城主夫人,少城主,少城主少夫人以及各位公子和公子夫人的禮物。」

  左侍從上前接過禮單,雙手呈給鄴疏華。

  鄴疏華接過禮單,沒有翻看,放在一旁,笑道:「貴國國君和太后太客氣了。」

  「那裡那裡,這是應該的。」員外郎陪笑道。

  禮物送了出去,為免陳隱再說出什麼貽笑大方的話來,赫國的官員客氣了兩句,就告退離去。

  鄴疏華讓人送他們出去,轉身去了文瀾閣,把見面的情況告訴了鄴繁,「赫國做的這些事,實在是有些讓人看不懂,不知道他們究竟意喻何為?」

  鄴繁看著那疊厚厚的禮單,目光微冷,道:「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陳隱是故意要引起我們的注意,掩護另一批人馬的行動。」

  「二哥還不死心。」鄴疏華臉上掠過一抹哀傷,垂下眼瞼,掩住眸底那抹複雜的神色。

  「你讓人去查查,他也許已經回來,就藏中的某一處。」鄴繁手下一用勁,握在掌心的兩枚棋子碎成粉末。

  鄴疏華退了出去,安排人去查鄴孝順是否已經偷偷溜回了登瀛城。

  處理完事情,鄴疏華去北苑的暢和院見宋濂。雖是兄妹,但男女有別,鄴疏華不在東苑,宋濂不方便過去見宋箬溪。

  鄴疏華到暢和院時,宋濂正坐在房裡看書,是一本《六韜》。

  見鄴疏華進來,宋濂抬頭看著他,問道:「靜之奈何?」

  「天有常形,民有常生,與天下共其生而天下靜矣。」鄴疏華依書而言。

  宋濂朗笑道:「此是太公所言,非你之意。」

  鄴疏華溫和淺笑,雙手合十,道:「念佛坐禪就能令人安詳、喜悅、寧靜和自由。」

  宋濂目光閃了閃,問道:「佛門好,還是俗世好?」

  「佛門既俗世,俗世既佛門,佛在心中,處處皆是清靜地,出塵入世都是修行,無有好壞之分。」鄴疏華正顏道。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這八種苦那種最苦?」

  鄴疏華沉吟片刻,輕歎道:「生老病死,人無可避免。愛別離,怨長久,人皆要經歷,萬事豁達一些還能放下,唯有這求不得乃是八苦之中最苦。世人為了權勢、地位、財富,明爭暗鬥,可是權勢財富,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最後還是赤條條來去。」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只是還是要爭還是要奪,這有為了什麼?」宋濂歎道。

  「因世人被權勢財富所迷,無法了悟,在六道沉淪輪迴,所以地藏菩薩慈悲,才會發下宏願,渡一切可渡之人。」鄴疏華輕笑道。

  宋濂放下書,起身笑道:「這禪理佛經,我們有空再聊,時辰不早,我們該過去了。要是再不過去,晚了,溪兒可就要生氣了。」

  「瓔瓔不會生氣的。」鄴疏華笑道。

  兩人一進漱玉院大門,那兩隻鸚鵡就看到了,一隻叫,「美人兒,美人兒。」另一隻叫,「來了,來了。」

  接得好,不如接得巧,連在一起就成了,「美人兒來了!」

  宋箬溪聽到聲音,走出去就看到兩個俊逸不凡,眉清目秀的男人並肩走了過來,風帶起他們的衣袂,腰間的玉珮下的流蘇也隨風而起,身後的背景襯托著他們,宛如從畫中走出來的,促狹地掩嘴笑道:「果真是美人兒來了!」

  「又淘氣。」宋濂瞪了她一眼,伸出手指,虛點了她幾下。

  「不對不對,我說錯了,我應該說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貌若天人,氣質如蘭。」宋箬溪嬉皮笑臉,「大哥,這麼說沒有錯了吧?」

  宋濂不理她,側臉看著鄴疏華,問道:「妹夫,她平時也這般的口無掩攔?」

  宋箬溪沖鄴疏華眨眼睛。

  鄴疏華笑道:「她高興了,才會這樣,我希望她天天都這樣。」

  宋濂唇角上揚,對這個答案,非常的滿意。

  進到房裡,在桌邊坐下,香朵等人魚貫而入,送上佳餚美酒。

  宋箬溪眸光流轉,笑問道:「這八道菜裡面,有兩道是我做的,你們猜猜是哪兩道?」

  宋濂和鄴疏華很配合地盯著桌上的菜研究了一番,又每道菜品嚐了幾口。

  鄴疏華指著蘭草鴿蛋和香菇釀雞,「是這兩道。」

  「不對,應該是冬蟲夏草燉鷓鴣和杏仁鴨卷。」宋濂指著另外兩道。

  「一人猜對一種,香菇釀雞和杏仁鴨卷是我做的。」宋箬溪親自提起執壺,為兩人斟了杯酒,「算你們過關,喝酒吃菜吧!」

  宋濂和鄴疏華輕吁了口氣,還好猜對了一種。

  次日,北夷和衛國的人先後抵達,鄴疏華接見了他們。

  這天下午,風塵僕僕的鄴孝良從濟州回來了,行禮道:「大哥,我回來了。」

  鄴疏華伸手扶起鄴孝良,人黑了,也瘦了,笑道:「辛苦了!」

  「小弟幸不辱命。」鄴孝良道。

  「我陪你去見父親。」

  「謝謝大哥。」

  兄弟倆去見了鄴繁。

  鄴繁對鄴孝良在治水過程中的表現,十分的滿意,但是並沒有稱讚他,淡淡地道:「以後要聽你大哥的話,不要擅做主張。」

  「兒子謹遵父親教誨,事事以大哥馬首是瞻。」鄴孝良誠懇地道。

  「你一路辛苦了,去離巷接你庶母出來,再回房休息去,過幾日就是你及冠的大日了。」鄴繁道。

  「謝父親,兒子告退。」鄴孝良面露喜色,退出文瀾閣,去離巷接小賓夫人出來。

  小賓夫人看到又黑又瘦的兒子,眼淚就流了出來,「我的兒,辛苦你了,委屈你了,都是娘沒用。」

  「娘,您不要這麼說,兒子一點都不委屈,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子很高興。」鄴孝良笑道。

  母子倆從離巷出來,穿過竹林,繞過兩個院子,轉個彎,鄴孝良就看到蘇念錦站在花叢旁,手持一朵盛開的牡丹,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眼中一亮,揚唇笑了。

  小賓夫人也看到了蘇念錦,不屑地撇撇嘴,沒有注意到鄴孝良和蘇念錦在眉目傳情。

  蘇念錦目送鄴孝良扶著小賓夫人遠去,轉過身,輕吸了口氣,鄴淑婷站在不遠處的芭蕉樹下,眸色幽深地看著她,「婷、婷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不在這裡,又怎麼能看到你與我五哥暗通款曲呢?」鄴淑婷勾唇嘲諷地冷笑道。

  蘇念錦臉色微變,羞愧地低下了頭。

  鄴淑婷冷哼一聲,轉身,帶著侍女們,去了澹寧居,恰好宋箬溪也在,她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昭平縣主和宋箬溪。

  昭平縣主聽罷,先是皺眉,面露不悅,沉吟片刻,歎了口氣,道:「婷兒,這事,你就當不知道吧!」

  「母親,她不守閨譽,應該把她送走,為什麼要當不知道?」鄴淑婷不解。

  「你是未出閣的姑娘家,這事,本就不該去管,你去管人家的私情,就不怕損害自己的閨譽了?」昭平縣主橫了她一眼。

  鄴淑婷臉微紅,「婷兒知錯,謝母親教誨。」

  宋箬溪眸光轉了轉,若有所思。

  說了一會子閒話,昭平縣主打發走鄴淑婷,問宋箬溪,「毓嫻,蘇姑娘和孝良,你怎麼看?」

  宋箬溪看看昭平縣主的臉色,措詞道:「兒媳愚見,覺得蘇姑娘此舉,雖然不妥,但是情有可原。」

  昭平縣主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問道:「這話怎麼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01:45 PM

第二百二十七章 捲土重來未可知

      「陳側夫人接蘇姑娘來城裡,不是憐惜她沒有了生母,而是另有所圖。蘇姑娘是個聰明人,發現陳側夫人為她安排的那條路走不通,為了擺脫繼續被陳家操控的命運,她才會另闢蹊徑,這麼做她雖然會讓人詬病,讓人瞧不起。可是,她無依無靠,以她的身份和處境,能想到改變命運的方法,也就只有婚姻而已。」蘇念錦勾引的人不是鄴疏華,宋箬溪對蘇念錦的處境才會深表同情,

  昭平縣主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既然她存了這個心思,孝良對她也意,那就成全他們吧。」

  宋箬溪笑道:「他們必然會感激母親的成人之美。」

  昭平縣主往後靠在錦墊上,「談不上什麼成人之美,陳氏打得什麼主意,我心裡清楚的很。」頓了頓,「毓嫻,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發落她們嗎?」

  宋箬溪沉吟片刻,試探地問道:「母親是想看我會如何處理嗎?」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蘇念錦和瓶兒的事,你都處理得不錯,我也就放心了,不用再擔心你以後會處理不好。」昭平縣主笑了笑,「另一個原因嘛,就在未有嫡子之前,不能讓庶子先出生。」

  宋箬溪眸光一閃,微微垂下眼瞼,這話的意思是等她生下嫡子,就要讓鄴疏華納妾嗎?這話不能問,默默地端起杯子抿了口茶,並沒有心慌怨恨,只要鄴疏華能堅持的住,她何所畏懼?

  這時,門外傳來侍女給鄴繁父子請安的聲音,昭平縣主和宋箬溪起身相迎。

  鄴疏華和宋箬溪留在澹寧居陪鄴繁和昭平縣主用晚飯,席間,氣氛融洽。

  晚上,昭平縣主打發周嬤嬤去見蘇念錦。

  蘇念錦看到周嬤嬤,眸底閃過一抹驚慌,起身道:「周媽媽這麼晚了,怎麼捨得過來?」

  「夫人讓奴婢過來跟姑娘說幾句話。」周嬤嬤笑道。

  蘇念錦一聽這話,就知道鄴淑婷定是把在園子裡的事告訴了昭平縣主,不守閨譽,私下見男子,完了!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咬咬牙,強行鎮定下來,欠身道:「夫人有什麼吩咐,周媽媽有請說。」

  「夫人說姑娘是彝國人,這兩天彝國就要送姑娘來參加五公子的及冠禮,夫人會跟找特使說一聲,把姑娘的名字添進去。」

  蘇念錦不敢相信地抬頭看著周嬤嬤,怎麼會這樣?不是來訓斥她,趕她走的,而是讓她參加鄴孝良的及冠禮!

  「那天,姑娘可要好好表現,不要辜負了夫人的一番心意。」周嬤嬤笑道。

  蘇念錦欣喜若狂,她本以為她只能當鄴孝良的妾室,現在昭平縣主給了她做鄴孝良正妻的機會,跪在了周嬤嬤面前。

  「哎喲喲,蘇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呀?奴婢可承受不起。」周嬤嬤伸手扶住她。

  「請周媽媽代念錦謝謝夫人,夫人對念錦的恩德,念錦沒齒難忘。」蘇念錦激動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終於看到改變命運的曙光。

  「這是好事,姑娘別哭,哭腫了眼睛,可就不漂亮了。」周嬤嬤笑,扶她起來坐,用絲帕幫她拭去臉頰上的眼淚,安撫了她幾句,回澹寧居覆命。

  次日,宋濂離城返回曲沃,他的正職是曲沃縣令,不能在登瀛城逗留太久。

  鄴疏華和宋箬溪送他出城,在城門口遇到了彝國的人。

  「下官見過少城主,見過少夫人。」彝國的幾位官員上前行禮。

  「各位大人不必多禮,請起。」鄴疏華雙手虛扶,客氣地笑道。

  既然在城門口上遇到,彝國的六位姑娘就不能大搖大擺地坐在馬車上,要下來給兩人行禮。

  「小女給少城主請安,給少夫人請安,少城主萬福,少夫人萬福。」姑娘們行禮,聲若黃鶯。

  「不必多禮,諸位請起。」宋箬溪對這事心存疑惑,不過是選一位公子夫人,五國為什麼會送這麼多位姑娘過來?一共來了二十七位姑娘。

  姑娘們都戴著面紗,宋箬溪看不清她們的容貌,不過有位姑娘的身形,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眸光微凝,一時卻想來是誰,等回到漱玉院,坐在梳妝台前,卸釵環時,看到了髮髻上的玉瓶吊籃金簪,猛然站了起來,「瓶兒……哎喲!」

  「對不起,少夫人。」香朵沒提防她會突然站起來,扯住了她的頭髮。

  「沒事。」宋箬溪摸了摸頭。

  「少夫人,您怎麼會突然想起瓶姑娘來了?」香朵問道。

  「彝國送來的六位姑娘中,有一個像是瓶兒。」

  「這怎麼可能,瓶姑娘已回常州了。」香朵笑道。

  宋箬溪回想了一下,也不是很確定,笑了笑道:「有可能是我眼花看錯了。」

  這件事,宋箬溪沒有放在心上,起身去沐浴更衣,天氣越來越熱,出去一趟,回來滿身都是汗。

  鄴疏華回來時,已近黃昏,宋箬溪坐在院中陰涼處的搖搖椅上閉目養神,身上放著一本書,書頁隨風翻來翻去,長長的秀髮用一根白玉蘭花頭簪隨意的挽著小螺髻,長長的睫毛在臉上落下陰影。

  夕陽下,美人如畫!

  鄴疏華心念一動,放輕腳步走了過去,蹲在椅子邊,輕輕拿起她的長髮,放在鼻尖輕嗅。

  似乎感覺到了身邊的動靜,宋箬溪睜開雙眼,看到鄴疏華,莞爾一笑,「你回來了!」

  「又在看話本子?」鄴疏華笑,伸手拿起那本書,翻到封面,「內經素問?瓔瓔,你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召良醫來診脈?」

  「我沒有那裡不舒服,就是隨手拿了一本,看著無趣,才會睡著的。」宋箬溪解釋道。

  「真的?」鄴疏華還是不放心,握住她的手腕。

  「昨兒良醫才來給我請了平安脈,我健康的很,會長命百歲的。」宋箬溪笑,「餓了沒有?我們進去吃飯吧?」

  鄴疏華扶她起來,兩人回房吃完晚飯,在院子裡散散步,就上床休息,夫妻恩愛,一夜無話。

  第二天,昭平縣主讓人把她的意思傳達給彝國特使。彝國特使考慮再三,同意把蘇念錦的名字添上。

  周嬤嬤又去了一趟西苑,下午,蘇念錦搬進了城中的留湘院。

  留湘院是給各國來競選公子夫人的姑娘們住的,

  五國的人都到齊了,院中的管事嬤嬤通知各位姑娘,明天一早,來正堂學規矩。

  清晨,蘇念錦梳妝好,用過早飯,走出房門,就看到隔壁房裡走出來一位紅衣少女,笑著要與她打招呼,可是在看清她的容貌後,笑容僵在臉上,瞪大了雙眼,「瓶,瓶姑娘!」

  「你認錯人了。」紅衣少女冷淡地丟下一句話,扶著侍女的手從她面前走過。

  「我認錯人了?」蘇念錦看著她的背影,疑惑地皺眉,「世上不可能有兩個人長得如此相像啊!」

  「姑娘,不要多想了,該過去了,遲了,會被訓斥的。」侍女輕聲提醒道。

  蘇念錦點點頭,往正堂去,到正堂時,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很自然地去尋找那位紅衣少女,怎麼看,都覺得她和瓶兒長得太相像。

  紅衣少女穩穩地坐在椅子上,目不旁視。

  在正堂約等了半炷香的時間,訓教司的正司崔杏來了,眾位姑娘站了起來排隊,紅衣少女走到第三排,低著頭。

  「奴婢姓崔,是訓教司的正司,受夫人指派來教過各位姑娘規矩,各位姑娘可以叫奴婢崔正司。」

  各位姑娘有禮地欠身道:「見過崔正司。」

  「各位姑娘不必多禮,你們在家都是尊貴的主子,都有自己的脾氣。但是到了登瀛城,就要守城裡的規矩,奴婢醜話說在前面,待會誰要不聽吩咐,壞了規矩,失去參加宴會的資格,可不要怪奴婢心狠。」崔杏表情嚴肅,目光掃過眾位姑娘,。

  各位姑娘認真起來。

  崔杏滿意的點點頭,把二十八位姑娘分成四隊,讓跟著她來的四位嬤嬤,分別教規矩。

  蘇念錦和紅衣少女分到同一隊,由姓孫的嬤嬤教規矩。

  孫嬤嬤看到紅衣少女,脫口喊道:「瓶姑娘!」

  「嬤嬤,小女不姓平,小女姓穆,穆如清風的穆,小女是彝國人。」紅衣少女淡笑道。

  「奴婢失禮了。」孫嬤嬤按下心中疑惑,繼續教規矩。

  學了一個時辰,放各位姑娘去吃午飯,孫嬤嬤把這事稟告了崔杏。

  到下午學規矩時,崔杏盯著這位穆姑娘看了許久。

  穆姑娘低頭行禮時,崔杏看到在她左耳後有一顆黑痣,崔杏清楚的記得瓶兒在同樣的位置上也有一顆,容貌相像,連痣長得位置也一樣,這未免太奇怪了。

  崔杏想來想去,覺得人不可能相像這樣,回到城裡去了漱玉院,「少夫人,奴婢覺得那位穆姑娘和瓶姑娘長得太相像,如果真得是兩個人,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宋箬溪眸色沉了沉,看來她真得沒有眼花,如果那穆姑娘真得是瓶兒,這事情就值得深思了,「謝謝崔正司來告訴我這件事情,請崔正司還要多留意她。」

  「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會盯緊她的。」崔杏道。

  「崔正司,辛苦了。」宋箬溪笑,「香朵,替我送崔正司出去吧!」

  香朵送崔杏出去,塞給她一個荷包,裡面裝著一張銀票。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01:50 PM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小嬌妻佯裝生氣

      屋內,香繡皺眉問道:「少夫人,那個穆姑娘,會是瓶姑娘嗎?」

  「用不著去猜想,只要讓人去常州看看瓶兒還在不在李家,就真相大白了。」宋箬溪絕美的面容在燭光下,神色難辨,眸色微凜,「去叫烏總管來見我。」

  烏總管還沒來,鄴疏華就回來了。

  香繡等人起身給他行禮,宋箬溪歪在美人榻上沒動。

  「香繡,去傳飯,我在外邊跑了一天,好餓。」鄴疏華走到宋箬溪面前,見她盯著他看,「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宋箬溪聞到他身上一股怪味,皺起了鼻子,「你身上怎麼這麼難聞?你今天去哪裡了?臭死了,快去換衣服洗臉。」

  鄴疏華抬手聞了聞衣袖,也皺起了鼻子,趕緊把外袍脫掉,「今天去大牢提審犯人了。」

  香朵端著水進來了,伺候他洗臉。

  「你剛才是不是有些不高興?誰惹你生氣了?」鄴疏華觀察入微,看出宋箬溪表情有些不對,洗了臉,走到她身旁坐下,關心地問道。

  宋箬溪看著他俊秀的臉,哼了一聲,道:「還有誰會惹我生氣?不就是你。」

  「我?」鄴疏華指著鼻子,一臉詫異,「我惹你生氣了?」

  宋箬溪板著臉,冷哼一聲,翻個白眼給他。

  鄴疏華迷惑不解,早上出門還好好的,他這一天都沒回來,做了什麼惹她生氣了?見宋箬溪面帶薄怒,不敢多問,誠懇地道:「瓔瓔,我不知道我做錯什麼,讓這麼你生氣。你告訴我,我會改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宋箬溪見鄴疏華連錯在哪裡都不知道,就認錯道歉,心中一暖,唇角微揚,忙又壓下去,伸出雙手捏住他的兩邊臉頰,「你這個妖孽男人,就會招惹爛桃花。」

  「妖孽男人?爛桃花?瓔瓔,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鄴疏華口齒不清地道。

  宋箬溪正要說話,屋外侍女稟報道:「少夫人,烏總管來了。」

  「讓他進來。」宋箬溪鬆開手,坐正身體。

  鄴疏華揉了揉臉頰。

  烏總管躬身進來,單膝下跪道:「小的給少城主請安,給少夫人請安。」

  「烏總管不必多禮,起來說話。」宋箬溪道。

  烏總管站起身,低頭站在原處。

  宋箬溪道:「烏總管,我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少夫人請吩咐。」烏總管道。

  「瓶姑娘回常州有些時日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我想打發幾個人去常州看看她,你去安排一下,讓他們明天就出發吧。」宋箬溪淡笑道。

  鄴疏華詫異地看了宋箬溪一眼。

  「小的這就去安排。」烏總管道。

  「嗯,你去忙吧。」宋箬溪道。

  烏總管行禮退了出去。

  「瓔瓔,瓶妹妹是不是又惹出什麼事來了?」鄴疏華問道。

  「彝國送來的一位姓穆的姑娘長得和瓶姑娘一模一樣,就連耳邊的黑痣都長在同一個位置上。」宋箬溪沒打算隱瞞他,實話實說。

  鄴疏華愣了愣,「你懷疑她是瓶妹妹?」

  「我不認為世上會有兩個人會長得如此的相像。」宋箬溪

  鄴疏華沉聲問道:「要是證實她就是瓶姑娘,你要怎麼處置她?」

  「你希望我怎麼處置她?」宋箬溪沒有留意到鄴疏華換了對瓶兒的稱呼,臉色微冷,打定主意,要是鄴疏華敢幫瓶兒求情,她就真生氣給他看。

  「留她一條命。」鄴疏華的眼望入她的眸中,「為她造殺孽不值得。」

  宋箬溪對陰魂不散的瓶兒厭惡到了極點,對她的確動了斬草除根的念頭,聽到鄴疏華這麼說,轉念一想,也覺得為瓶兒造殺孽,不值得,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會留她一命。」

  鄴疏華見她聽從了他的意見,就沒再多說什麼。飯菜送了進來,用過飯,閒坐片刻,兩人就手牽手在院子散步消食。

  就這個時候,禁足在院中的陳夫人知道了蘇念錦住進留湘園,去參選公子夫人的消息,勃然大怒,「這個該死的丫頭,居然敢擅做主張,不聽從我的安排,好大的狗膽!大公子和魏氏就沒有阻止她嗎?」

  「奴婢聽說,蘇姑娘的事是夫人安排的。」

  「原來是找到了新靠山。」陳夫人冷哼一聲,「她以為這樣我就拿她沒辦法了嗎?她作夢!」

  侍女抬眼看了看她,又低下頭,怕她怒上添怒,沒敢出言提醒她,她在禁足,連院子裡都出不去,憑什麼去阻止蘇姑娘?

  陳夫人想了想,道:「去傳我的話,讓魏氏明天進城來見我。」

  侍女猶豫片刻,不敢領命,硬著頭皮提醒她,「夫人,您在禁足,大公子和魏夫人是不能進院來探望您的。」

  陳夫人記起她目前的處境,保養甚好的面容微微扭曲,怒吼道:「憑什麼?憑什麼解除那個賤人的禁足?不解除我的!我到底要被禁足到什麼時候?」

  侍女縮著脖子,裝聾作啞。

  陳夫人氣得暴跳如雷,卻無法可想。上次的事,令她的心腹損失大半,可用之人不多。

  城中各苑一派平靜,留湘園大清早就熱鬧起來,一聲尖銳的聲音劃破寧靜,「你給我站住!」

  在群芳院伺候的侍女聽到喊聲,停下腳步,轉身走回那位姑娘面前,行禮道:「劉姑娘,叫奴婢有何吩咐?」

  劉姑娘柳眉一挑,伸手抓住那侍女的手腕,用力一扭。

  「啊!」侍女痛得尖叫一聲。

  住在群芳院的是彝國的姑娘,院中其他幾位姑娘都梳妝好,出門要往正廳去規矩,這聲尖叫引起了她們的注意。除了蘇念錦有昭平縣主的特許,帶進來兩個侍女,其他的姑娘都是由園中的侍女伺候。對劉姑娘找侍女麻煩,臉上都流露出不贊成的神色。

  劉姑娘冷冷地盯著侍女,厲聲問道:「你這該死賤人,是不是趁著收拾房間時,把我的翡翠玉鐲偷走了?你要麼趕快把玉鐲還我,要麼,我就稟報管事嬤嬤,狠狠地教訓你!」

  「姑娘明鑒,奴婢連看都沒看到什麼翡翠玉鐲,更別說拿走了。」那侍女道。

  「今天早上,我房裡就只有你進去過,不是你拿的還會有誰?」劉姑娘惱怒地質問道。

  「奴婢沒有,奴婢沒有。」侍女急得直搖頭,「奴婢真得沒有拿姑娘的玉鐲。」

  「你不承認,我就打得你承認。」劉姑娘氣極,揮手給了那侍女兩巴掌。

  「秀依,你還是先查問清楚,別錯怪了好人。」與劉姑娘交好的一位藍衣姑娘勸道。

  「這賤人不肯承認,還要怎麼查問?那玉鐲是我故去的祖母留給我做紀念的。」劉秀依氣得跺腳,眼眶微紅。

  「這麼珍貴的玉鐲,你就該放好些啊。」藍衣姑娘蹙眉道。

  「姑娘,奴婢冤枉啊,奴婢沒有拿姑娘的玉鐲!」那侍女委屈地掉下了眼淚。

  劉秀依不相信她的話,用力踹了她一腳,「你快把玉鐲交出來!」

  蘇念錦本不想多管閒事,可是見侍女哭了起來,憶起往事,同情之心頓起,上前道:「劉姑娘,這件事,還是請管事嬤嬤來查吧。」

  「請嬤嬤就請嬤嬤,讓她來斷斷誰是賊!」劉秀依氣呼呼地怒瞪著那侍女,認定是她拿了玉鐲。

  蘇念錦輕輕淺笑,道:「等嬤嬤來了,事情就清楚了。到時還請諸位做個證,我看到劉姑娘昨夜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離開了房間。」

  劉秀依聞言,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微變。

  藍衣姑娘察顏觀色,知道劉秀依八成是冤枉了這個侍女,暗歎了口氣,事情都沒查清楚,就在這裡打罵侍女,問道:「秀依,你想想,是不是把玉鐲忘在了什麼地方了?」

  「行了,這事我不追究了,你退下吧!」劉秀依也知她莽撞了,揮手故作大度地道。

  「謝謝姑娘!」那侍女行了禮,低頭退到一旁。

  時辰不早,幾位姑娘帶著侍女出門去正廳,她們都沒留意到在院中掃地的那位老嬤嬤,也根本不知道,她們在院中的所作所為,都有人在盯著。

  過了兩天,就到了五月初四,蠶娘她們午後就開始包粽子,為明天的端午節做準備。宋箬溪閒著無事,丟下在睡午覺的鄴疏華,跑到廚房裡湊熱鬧,只她沒手勁,捏不緊粽葉,糯米從上頭放進去,從下頭又出來了,半天也包不好一個。

  「這粽子也太難包了。」宋箬溪手指都泡皺著了,才在綠袖的幫助下,包好一個的粽子,輕吁口氣道。

  「少夫人,您還是去做百索吧,明天好送給幾位小公子小姑娘。」香繡笑著提議道。

  「匣子裡有上百根,夠我送幾年了。」宋箬溪拿起粽葉,繼續包粽子。

  鄴疏華一覺睡醒,發現睡在身邊的人不見了,忙起身來尋,一路找到了廚房,見宋箬溪手忙腳亂地包粽子,啞然失笑,問道:「瓔瓔,包了幾個粽子?」

  宋箬溪聽到聲音抬頭一看,抱怨道:「這粽子好難包,我才包了三個。」

  鄴疏華走過去,洗了手,拿過一張粽葉,動作嫻熟地包好一個粽子。

  宋箬溪驚訝地看著他,「你會包粽子?」

  「在廟裡的時候,會包素粽子送給施主。」鄴疏華解釋道。

  歐陽氏一聽這話,心疼地道:「少城主,少夫人回房去歇著吧,這些事是奴婢們份內的事,不是您們該做的。香繡,青荷,你們也別做,伺候少城主和少夫人去。」

  鄴疏華和宋箬溪被歐陽氏給趕出了廚房。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01:56 PM

第二百二十九章 愚蠢人做愚蠢事

      天剛破曉,宋箬溪就被滿院粽子的香味給喚醒了。

  端午節的習俗,各國差不多,都是吃粽子、在門上懸掛艾葉和菖蒲,斗百草,佩戴香囊,也少不了最熱鬧的龍舟競渡。

  登瀛城的龍舟競渡在綺春園邊的清漪河舉辦,宋箬溪沒有去成,昭平縣主的胃又不舒服。鄴繁和鄴疏華要為龍舟點睛,不能缺席。宋箬溪和鄴淑婷主動提出留下來照顧昭平縣主,父子倆這才放心出城。

  昭平縣主胃不舒服的原因是她早上貪吃,蠶娘包的粽子小巧又堅實,吃起來非常可口,鹹蛋黃、栗子和雞肉粽子各吃了一個。糯米雖能溫暖脾胃,補益中氣,但是粘滯,難於消化,不宜一次性食用太多,尤其昭平縣主的胃本來就不好,吃多克化不了。簡單點說就是昭平縣主吃撐了,胃脹得難受。

  宋箬溪接過菖蒲遞過來的碗,道:「母親,起來喝點消食茶,胃會舒服些的。」

  鄴淑婷扶昭平縣主坐起來,把大引枕塞在她身後。

  昭平縣主微皺著眉,讓宋箬溪餵她喝完那碗消食茶,扯著絲帕按了按嘴角,面帶歉意地道:「都是我這饞嘴惹得事,害你們沒能出城去看龍舟競渡,要留下來照顧我。」

  「龍舟競渡又不是只有今年才有得看,明年再去看也一樣的。」宋箬溪笑道。

  鄴淑婷扶昭平縣主躺回床上,笑道:「母親不去,我們去也沒什麼意思。」

  昭平縣主笑了笑,喝了消食茶,休息了一會,胃沒有那麼難受。

  鄴淑婷見她臉色好轉,就提議打牌玩。

  擺開桌子,三人打牌,周嬤嬤幫著數醒。

  宋箬溪的手氣極差,連續十把都是爛牌,眼睜睜看著的綵頭的銀豆子,一顆一顆的全跑進了昭平縣主和鄴淑婷裝錢的匣子裡。

  「嫂嫂,打這麼久,你還一盤都沒放。」鄴淑婷又放了一盤,數了醒,伸手向兩人收錢,還出言刺激宋箬溪。

  宋箬溪把銀豆子數她,順便瞪她一眼,這丫頭哪壺不開提那壺。

  昭平縣主抿嘴笑道:「下盤就輪到毓嫻放了。」

  宋箬溪摸完牌,就很想把牌丟回桌子上去,這把是什麼狗屎牌,不是二小一大,就是三張小,沒有大牌,沒有鬍子,拿什麼放,繼續輸。

  打到正午,打了幾十盤,宋箬溪一盤都沒放,匣子裡的銀豆子輸得就剩一顆獨苗了,看著空空的匣子,撇嘴道:「我輸光光了啦!」

  「嫂嫂,別急,下午讓你盤本。」鄴淑婷抱著匣子,笑得一雙杏眼彎成了月芽狀。

  宋箬溪和鄴淑婷陪昭平縣主吃過午飯,就在碧紗櫥裡歇午覺。

  小睡起來,三人繼續抹牌,宋箬溪的手氣如同上午一樣的差,連輸六盤,這牌打得她差點要憋出內傷來了,道:「香繡,去摘柚子葉泡水來給我洗手。」

  「嫂嫂,為什麼要用柚子葉泡水洗手?」鄴淑婷問道。

  昭平縣主笑,幫鄴淑華解惑道:「據說用柚子葉泡的水洗手,會讓手氣變好。」

  「香繡快去摘柚子葉,再輸下去,我家嫂嫂就要哭了!」鄴淑婷笑著打趣道。

  宋箬溪問道:「輸這麼點我就哭了,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

  鄴淑婷笑,「不是不是,我家嫂嫂是最大方的,嫂嫂你多輸點給我。」

  宋箬溪輕啐她一口,「你想得到美。」

  「香繡,朱欒院裡種有柚子樹,我陪你過去摘吧。」菖蒲笑道。

  兩個侍女帶人去摘柚子葉。

  只是柚子葉泡水依舊沒有洗去宋箬溪的霉手氣,輸,還是輸,直到申時正鄴繁父子回來,她還是一盤沒放,輸得徹徹底底。

  眾人起身給鄴繁行禮。

  「在摸牌玩啊,輸贏如何?」鄴繁笑著讓眾人起身,問道。

  昭平縣主笑道:「毓嫻一個人在輸。」

  鄴疏華見宋箬溪噘著嘴,笑問道:「輸了多少?」

  「兩匣子銀豆子。」宋箬溪看著又快要空的匣子,憋屈地道。

  「才輸兩匣子,不多不多,你們繼續玩。」鄴繁笑,轉身去了臥房更衣。

  侍女們忙跟著進去服侍。

  昭平縣主笑道:「離吃飯還有一個時辰,我們繼續吧。」

  繼續的結果就是宋箬溪輸得一顆銀豆子也不剩,財去人安樂,見時辰不早,辭了鄴繁和昭平縣主,和鄴疏華回了漱玉院。

  「都怪你啦!」宋箬溪把輸牌的錯怪在鄴疏華頭上。

  鄴疏華在榻上坐下,長臂一摟,把她抱入懷中,笑道:「你的手氣不好,才會輸的,等手氣好了,再去贏回來就是了。」

  「我手氣不好的原因,還不是你昨夜讓我用……幫你。」宋箬溪伸手在他腰間擰了一把,「弄得我手好酸,都抓不到好牌。」

  「那有這種說法。」鄴疏華俊臉微紅,湊到她耳邊,「瓔瓔你好壞,故意整我,撩撥我。」

  「我就那麼那麼了一下,你就那樣了,是你自制力不夠。」宋箬溪嬌嗔地斜他一眼,推卸責任。

  「在你面前,我沒有自制力。」鄴疏華親了親她的臉頰。

  宋箬溪抿嘴笑,嬉鬧了一會,把晚飯傳了進來。

  隨著夜幕降臨,喧囂的登瀛城漸漸安靜下來。

  蘇念錦坐在燭燈下看書,侍女用剪刀剪去一段燈芯,讓光明亮些,道:「姑娘,您歇會吧,都看了快一個時辰了。」

  「已經看了這麼久嗎?」蘇念錦放下書來,掩嘴打了個呵欠,轉身看向窗外,淡淡的月光灑落下來,園中不知疲倦的小蟲還在鳴叫,晚是如此的寧靜美好,樹葉隨風搖曳。

  突然一把匕首從窗外飛射進來,蘇念錦下意識地向旁邊避開,失去平衡從椅子摔了下去。匕首將桌上的燭燈射落在地,屋內陷入了黑暗中。

  「姑娘!」侍女驚慌地喊道。

  蘇念錦趴在地上,驚魂未定,想應聲,卻發不出聲音。

  「姑娘,您怎麼樣?您有沒有事?您有沒有受傷?」侍女藉著窗外的月光看見蘇念錦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著急地問道。

  「我沒事,沒有受傷。」蘇念錦聲音發顫,應該是姨母派來的人,她們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慢慢地爬到窗子下面,小心翼翼地往外看,院中月光如水,樹影婆娑,沒有看到人影,那個射出匕首的殺手是隱藏在暗處等待時機再出手,還是一擊不中已經離開了呢?

  這時,隱隱有聲響傳來。

  「姑娘,有人來了!」侍女激動地道。

  蘇念錦坐回地上,雙手抱著臉,姨母是在給她的警告,如果她不聽話,執意要參選,姨母下次派人就是來取她性命了吧!她瞞著姨母,不顧臉面的五公子示好,機緣巧合下才走到這一步,她絕不會回頭,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侍女摸黑從地上撿起蠟燭,點亮,屋內重見光明,上前扶起癱坐在地上的蘇念錦。去拔插在桌面上的匕首,匕首紋絲不動,「姑娘,這怎麼辦?」

  蘇念錦看著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目光一轉,道:「別動它。」

  侍女聽到腳步往這邊來了,著急地問道:「一會要怎麼解釋這件事?」

  「實話實說。」蘇念錦面罩寒霜,她不會讓她們再有機會掌控她的,走到門邊,打開門,跑了出去,撲進管事嬤嬤的懷裡,「嬤嬤,救命!」

  「蘇姑娘,出什麼事了?」管事嬤嬤扶住她。

  「剛才有人要殺我,幸虧嬤嬤來得及時,否則我就死在他的手中了。」蘇念錦哭喊道。

  護衛們忙衝進房裡,插在桌上的匕首證實了蘇念錦的說法。蘇念錦現在算是彝國來貴客,她要出了事,彝國會藉機生事。

  鄴繁得知後,加強了留湘園的守衛,想到陳夫人接蘇念錦進城的目的,又想起前天魏靈娟曾進城送過粽子,昭平縣主讓她去探望過陳夫人,立刻派人把鄴孝安叫了來,劈頭問道:「刺殺蘇氏的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鄴孝安單膝下跪,道:「父親,蘇氏說起來也算是兒子的表妹,兒子是不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還請父親明鑒。」

  「孝安,你應該知道欺瞞我的後果是什麼!我再問你一次,刺殺蘇氏的人是不是你派出的?」鄴繁的聲音裡帶著凜冽的怒意。

  鄴孝安身子抖了一下,心裡的防線被鄴繁強大的氣勢給擊垮,「是……兒子派的人,兒子不是想殺她,兒子只是聽從庶母的意思警告她一下。」

  鄴繁眼中閃過一抹惱怒,「孝安,你今年多少歲了?」

  鄴孝安愣了一下,答道:「兒子今年三十一歲。」

  「三十而立,你這麼大的人,還聽從婦人之言,做出如此不智之事,你實在太令為父失望了。」鄴繁對這個庶子已經不抱希望了。

  「父親!」鄴孝安仰面看著他。

  「以後你就安分的待在安公府,當你的閒散公子。」鄴繁再次剝奪鄴孝安上堂聽政的權利,還把他禁足在公府裡,已是徹底放棄他。

  「父親,兒子知道錯了,求父親,再給兒子一次機會。」鄴孝安磕頭道。

  鄴繁冷冷地道:「滾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鄴孝安知道鄴繁言出必行,多求無用,面如死灰地退出文瀾閣,失魂落魄沿著青石路往前走。他沒有注意到在閣邊的竹籬後,有雙眼睛一直注視著他。

  處理完鄴孝安,鄴繁讓李濟才帶人押送陳夫人去離巷,這個女人留不得了。

  「夫人憑什麼把我關進離巷,我要見城主!」陳夫人尖叫道。

  「側夫人,這是城主的意思,剛才城主見過大公子了。」李濟才雖然不知道鄴繁父子對話的內容,但是鄴孝安出來時的臉色,說明了一切。

  「大公子他做了什麼?」陳夫人和鄴孝安一樣,並不認為警告蘇念錦是什麼大事,根本就沒想到,她會因為這件事,被送進離巷。

  「小的不知道大公子做了什麼,只知道,大公子從今以後就只是公子了。」李濟才面無表情地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陳夫人沒聽懂,不解地問道。

  「小的這話的意思,側夫人在離巷有的是時間慢慢的想。」

  昭平縣主得知陳夫人被送進離巷,長吁了口氣,往後靠在引枕上,閉上雙眼,終於盼到了這一天。

  五月初八下午,去常州的人回來了,帶回了四月十五晚上,李家突發大火的消息。

  據悉,因為天乾物燥,大火燒了將近一個時辰,等撲滅後,李家的房子已被燒塌,成為一片廢墟,清理完廢墟,沒有發現一具屍體,李家上下人四十多口人就這樣不見蹤影,從那天後,就再也沒有在城裡出現過。

  常州的官員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並沒有將這件事上稟鄴繁。

  「不見蹤影?」宋箬溪微微蹙眉,憑瓶兒的能力,是不可能做成這件事的,是誰在背後幫她?他們把李四泉一家控制住,讓瓶兒改名換姓重返登瀛城,僅僅是讓她參選公子夫人嗎?

  「奶娘,我記得側夫人中有一位是彝國人,是哪一位?」宋箬溪想起瓶兒是跟著彝國人進城的。

  歐陽氏道:「是陳側夫人。」

  宋箬溪分析道:「這就是說,極有可能是陳側夫人和大公子在幫她,可是他們為什麼要幫她呢?難道是要用她去拉攏五公子?可是他們要拉攏五公子的話,有得是人選,就是蘇念錦也比瓶兒好掌握些,他們沒必費這麼大的勁把瓶兒弄回來,要是瓶兒長得天香國色,又或者五公子與她有私情,他們這麼做還能理解。」

  這件事,歐陽氏等人幫不上忙,只能聽著宋箬溪在那裡自問自答。

  酉時初刻,鄴疏華回來了,得知李四泉一家人全部失蹤,神色變得凝重,這件事比他想像的要嚴重的多。

  「師兄,我想過了不管是誰幫她都好,也不管她有什麼陰謀詭計,到了後天晚上的晚宴,就會一切真相大白,到時候,我們就將他們一網打盡。」宋箬溪倒了杯茶,遞給鄴疏華。

  鄴疏華沒有接茶杯,道:「瓔瓔,這件事我去和父親商量一下,你不用等我吃飯。」

  宋箬溪看著他大步走了出去,眸色微凜,看來這城裡要出大事了!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02:00 PM

第二百三十章 千算萬算終漏算

      宋箬溪沐浴出來,進門發現鄴疏華已經回來了,坐在燭燈下聚精會神地看一本小冊子,正想退出去,鄴疏華已抬頭喊道:「瓔瓔。」

  宋箬溪笑著走了過去,「事情怎麼樣了?」

  「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鄴疏華把小冊子放進懷裡,「聽蠶娘說,你晚飯沒吃多少,再陪我吃點。」

  宋箬溪見他不願深談,還有意把話題岔開的模樣,知道他不想讓她為這事憂心,也就順著他的意,沒有追問,嗔怪地道:「這麼晚了還沒吃飯,仔細餓壞身體。」

  「在父親那裡吃了兩塊點心墊了墊,不是太餓。」鄴疏華笑道。

  等飯菜傳了進來,宋箬溪慢悠悠的吃了半碗飯,和連吃了兩碗飯的鄴疏華十分有默契的同時放下碗筷。

  「上次給你選的料子做件新披風,過幾天就該做好了。我想在披風上繡個字,你說繡什麼字好?」宋箬溪笑問道。

  「繡你的表字。」

  「瓔字的筆劃太多了。」宋箬溪微蹙眉,「好難繡。」

  「你的名,你的字,你的法號,你隨便挑一個繡上去。」

  「為什麼要繡我的名我的字我的法號?這是你的披風,繡你的華字好了。」宋箬溪一時之間忘記了繁體的華字,筆劃也不少。

  鄴疏華笑,「不能繡我的華字,繡宋字好了,筆劃最少。」

  宋箬溪想了想,道:「那就繡宋字吧。」

  閒聊了一會,時間不早,鄴疏華去沐浴。等他回來,夫妻攜手上床睡覺。

  夜已深,在萬家燈火相繼熄滅,進入夢香時,在城中一處大宅院的廂房內,還有三個人沒有休息,對著一盞孤燈在密談。

  「宋氏打發去常州的人已經回來了,瓶兒的身份已經暴露,明天宋氏應該會去留湘園找瓶兒的麻煩,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沙啞的聲音道。

  「這本來是一箭雙鵰之計,可現在鄴孝安已自尋死路,被禁足在公府內,翻不了身。留湘園內守衛也有所加強,事情到有些不好辦。」尖銳的聲音透著一絲忿恚。

  「表哥,這事沒什麼不好辦的,只要弄成他不甘願就此敗落,絕地反擊不就行了。」沙啞地聲音笑道。

  「鄴疏華十分看重宋氏,除掉宋氏,他定會悲痛欲絕,說不定不用殺手出手,他就一命嗚呼了,到時候,我就能上位了。」尖銳的聲音興奮地道。

  「你們不要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宋氏身邊的侍女都會武功,暗中又有紫燕營的人保護她。這一次,若不是隱公子執意要動手,我是絕對不同意這麼做的。」蒼老的聲音有些不悅地道。

  「爹,我們行事很小心,不會引起城主和鄴疏華的懷疑的。」沙啞的聲音忙道。

  「但願如此。」蒼老的聲音歎道。

  油燈熄滅,一切都籠罩在黑暗之中,遠遠的有打更的聲音傳來,「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第二天,五月初九,正是夏至的節氣。

  夏至在登瀛城是個重要的節日,要祭地祗。

  鄴繁領著城中官員以及鄴孝敬、鄴疏華和鄴孝良去城外的土祗宮,三牲祭祀,祭祀後再把祭品埋入地下,向土地神祈求豐收。這個祭祀,不是允許女子參加的。

  宋箬溪沒有如三人所料去留湘園找瓶兒麻煩,她給昭平縣主請過安,回漱玉院處理完庶務,就去廚房跟著蠶娘她們做夏至麵,蒸新麥饃饃。

  正午時,鄴疏華回來吃了一大碗夏至麵,吃了兩個新麥饃饃,又出門去忙了。

  宋箬溪小睡起來,在外面轉悠了一上午,連午飯都沒回來吃的巧桃蹦蹦跳跳地進了門,興奮地道:「少夫人,奴婢聽到一個消息。」

  「說。」宋箬溪頭也不抬地道。

  「魏大夫人在鬧自殺。」

  宋箬溪驚愕地問道:「她為什麼要鬧自殺?」

  「聽說是大公子的一個小妾不知道怎麼惹惱了魏大夫人,被魏大夫人罰跪。誰知道這小妾懷著孩子,跪了半個時辰,就出血了,孩子沒保著。」巧桃把聽到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鄴孝安雖有了三個嫡子,但是男人納妾就是為了開枝散葉,多生子嗣,再加上他被禁足,心裡一股邪火沒必發,就當眾打罵了魏靈娟。

  魏靈娟失了顏面,解了腰帶,鬧著要上吊自盡。

  鄴孝安不但不勸,還道:「你去死,死了到乾淨了!」

  「你為了這個賤人,就要我去死,好,鄴孝安,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死給你看。」魏靈娟本是做做樣子,想嚇唬一下鄴孝安,讓他服軟,誰知鄴孝安還叫她去死,這下怒氣衝天了。

  兩人鬧得不可開交,看守公府的侍從怕鬧出人命,趕緊進城稟報。

  「巧桃就愛誇張,說的就跟你親眼看到似的。」香朵撇嘴道。

  「我是沒有親眼看到,但我親耳聽到了,你要不信,你出去打聽啊!看是不是像我說的一樣。」巧桃不樂意香朵懷疑她消息的準確度。

  「我才沒那閒功夫呢。」香朵翻白眼道。

  「好了,好了,你們倆別鬥嘴了。巧桃,現在事情怎麼樣了?」香繡問道。

  「夫人讓周媽媽去安公府處理這件事了。」巧桃道。

  宋箬溪淡淡地笑了笑,魏靈娟是鄴孝安的嫡妻,又有三個兒子,她的地位早已穩如磬石,那個小妾的事,最終只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過是聽兩句訓斥的話而已,傷不了她分毫。

  這件事與宋箬溪沒有實質的關係,聽過也就算了。

  那三人安排在留湘園裡的人,等了一天也沒等到宋箬溪來,只能按兵不動。

  到晚間,三人又在那間廂房內碰頭了。

  「舅舅,您說這宋氏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尖銳的聲音問道。

  「這個宋氏比我們想像的要狡猾,她肯定是想明天在晚宴上才對付瓶兒。」蒼老的聲音道。

  「這樣的話,我們的計劃就行不通了。」沙啞地聲音道。

  「行不通,就不要動手,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引起城主和鄴疏華的懷疑。」蒼老的聲音道。

  「可是,爹,隱公子那裡,我們就沒法交待了。」沙啞的聲音道。

  「舅舅,我們不能失去赫國的支持。」

  沉默片刻,蒼老的聲音道:「先拖著他,等到九月,殺死鄴疏華後再說。到時候,如果宋氏沒死,就把她送給陌公子,如果死了,你已經上位,有沒有他的支持都無關緊要了。」

  「爹,那個宋氏長得那麼漂亮,不能讓她死。等我玩過她後,再送給陌公子。」沙啞的聲音道。

  「表弟,你想要什麼絕色美女都成,這個宋氏,你不能碰。」尖銳的聲音道。

  「為什麼?」沙啞的聲音問道。

  「陌公子要是知道你染指了宋氏,你認為他會放你?」尖銳的聲音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沙啞的聲音笑道。

  「閉嘴!」蒼老的聲音低喝一聲,「把你的色心給我收好了,做正經事要緊。」

  油燈熄滅,又是一片漆黑,濃濃的夜色掩藏著他們的陰謀。

  五月初十,天氣晴朗,數輛裝飾精美的馬車將留湘園內的姑娘們送去了綺春園的清漪山莊,在正廳約等了一刻鐘,就聽到侍女道:「夫人到,少夫人到,卞側夫人到,賓側夫人到,李側夫人到,岳側夫人到,三公子夫人到,四公子夫人到,婷姑娘到!」

  隨著聲音,昭平縣主搭著菖蒲的手,姿態優雅地走了進來。

  宋箬溪緊隨其後,穿著一襲紫紅色繡百鳥寬袖短襦上衣,下系白色百褶長裙,裙擺處繡著淺粉的荷花和嫩綠的荷葉,在荷花荷葉上繡著兩隻蝴蝶,行動間,蝴蝶彷彿在花葉中飛舞。如雲的秀髮挽成驚鵠髻,金鈿花芯上鑲著紫色寶石,髮髻左右兩邊各插三支鑲紅寶的雙蝶金簪,與裙上的蝴蝶相呼應。

  宋箬溪原本並沒打算盛裝出席,是歐陽氏的一番自語的話提醒了她,「大公子他們選妻時,五國可沒送這麼多人來,這次送這麼多人過來,沒選中的姑娘又不能再送回去,只怕是要留著給公子們當妾了。」

  鄴孝安禁足,鄴孝順已流放,納妾的事沒他們倆的份。鄴孝良再好色,也不會把所有姑娘全收了,最多選了正妻,再挑兩小妾,其他那麼多位姑娘,估計五國是準備送給鄴孝敬、鄴孝恭和鄴疏華。

  宋箬溪由此想到了瓶兒,看來她是想要曲線達成目的,故意打扮的如此美艷,想讓姑娘們自慚形穢,知難而退。

  等昭平縣主在位置上坐好,宋箬溪等人在位置上坐下。

  眾位姑娘依次給她們行禮,請安,問好。

  禮畢,坐在正位上的昭平縣主,溫和的笑了笑,道:「起來吧!」

  「謝夫人。」眾位姑娘道。

  「時間不早了,就開始吧!」昭平縣主道。

  嬤嬤將姑娘們帶到小矮桌邊坐好,侍女們把裝有針線和布料的托盤放在她們面前。趁著發放物品的時間,昭平縣主道:「德容言工是女兒家該學的,現在就是想看看各位姑娘們的女紅,在兩刻鐘的時間裡隨意發揮吧!」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10:09 PM

第二百三十一章 驚見故人庶母酸

      登瀛城選過公子夫人的考核都是一樣的,在留湘園內已經讓人留意姑娘們的德容言,今天主要是考核姑娘們的「功」,功指的是治家之道,治家之道包括相夫孝子,侍奉公婆,勤儉節約等生活方面的細節。

  五國早已知曉這些,送來的姑娘們的女紅都不錯。

  蘇念錦寄人籬下,手上沒有多少銀兩打點,只能做繡活當成禮物送人,女紅自然很好。

  昭平縣主憐惜瓶兒是孤女,對她女紅方面沒什麼要求。所有人當中,以瓶兒的女紅最差。

  小賓夫人做為鄴孝良的生母,對娶兒媳的事是最重視的,在姑娘們做繡品時,就一直在觀察,看到蘇念錦時,微皺了下眉,看到瓶兒時,瞪大了雙眼,脫口喊道:「瓶姑娘!」

  「側夫人,您認錯人了,瓶姑娘已回常州,那位是彝國來的穆姑娘。」周嬤嬤道。

  「她不是……」小賓夫人看到了昭平縣主警告的眼神,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改了口道:「隔得太遠,我沒看清楚,連人都能認錯。」

  小李夫人斜了眼宋箬溪,笑道:「仔細看看,這位穆姑娘與瓶姑娘到真長得有幾分相像。」

  鄴淑婷不等宋箬溪開口,搶先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李庶母和陳庶母的眉眼間也有幾分相似,要不是姓不同,大伙還以為兩位是姐妹呢。」

  小李夫人臉色一沉,陳夫人已被關進了離巷,鄴淑婷偏把她和陳夫人扯在一起,這裡面是什麼意思,她很明白,冷哼一聲,道:「婷姑娘什麼時候學得這樣會說話了?」

  「父親說,女兒家要口齒伶俐才能討人喜歡,我正照父親的話在努力。」鄴淑婷笑盈盈地道。

  鄴淑婷搬鄴繁出來壓人,小李夫人不敢再接話,臉色難看地端杯喝茶。

  宋箬溪對鄴淑婷笑了笑,表達謝意。她是兒媳,與庶母當眾鬥嘴,是失禮之舉,會讓人詬病。鄴淑婷是女兒,她駁小李夫人的話,是小姑娘家恃寵生嬌。

  鄴淑婷笑著挑挑眉。

  昭平縣主半瞇著眼,對她們的言談似乎都沒聽到。

  時間過去大半,有近一半的姑娘都做好了繡品,蘇念錦也繡下了最後一針,打結,斷線,仔細地看了看,交給專門負責收繡品的侍女,由她們呈上去給昭平縣主等人查看。

  昭平縣主沒有規定做什麼,姑娘們各自發揮,有做荷包的,有做香囊的,有做扇墜的。繡品上的花樣也百花齊放,有牡丹、有蓮花、有梅花,有杏花,還有石榴花。

  計時的侍女搖響了銀鈴,時間到。

  二十八位姑娘中,只有瓶兒和另外一位姑娘沒有按時完成繡品。

  瓶兒是繡不出來,弄得一團亂。

  那位姑娘顯然是求好心切,想用繡品力壓群芳,奪得頭采,可是她忘記了只有兩刻鐘,這麼短的時間不足以讓她完成那麼繁雜的繡品,捏著繡品,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來收繡品的侍女,希望侍女能通融。

  侍女沒有理會她的祈求,快速地收走了她手中的半成品,和其他繡品一起呈到昭平縣主等人面前。

  昭平縣主等人用了小半時辰,把所有繡品看了一遍,從中挑選出了五個繡的好的,蘇念錦的牡丹繡帕也在其中。

  宋箬溪把五人的名字公佈出來,笑道:「這是今天所有繡品中最好的五件,希望大家下午和晚上會有更好的表現。」

  上午的女紅比試就此結束,時近正午,該用午飯了。昭平縣主領著眾人移步前往山莊的偏廳,為了近距離地觀察各位姑娘用餐的禮儀,午宴是合食制。

  等昭平縣主等人坐下,各位姑娘在侍女的引領下,依次落座。

  姑娘們知道用餐也是一項考驗,表現的非常斯文和規矩。只是有兩位姑娘因為過於緊張,在喝湯時,湯匙沒有拿穩,掉了下去和瓷碗碰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嚇得她們打了個哆嗦,擔憂地看向坐在正位上的昭平縣主。

  昭平縣主臉上笑意未減,像是沒聽到那響聲。

  小賓夫人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盯了那兩位姑娘一眼,在心裡已經將她們排除在外。

  用過了午飯,昭平縣主領著眾人去山莊的水榭裡納涼。

  周嬤嬤吩咐侍女送上酸梅湯解膩消暑。

  酸梅湯在冰水裡鎮過,清清涼涼,消暑佳品,眾人飲得津津有味。

  陳氏喝了一口,就沒再喝,雙眉緊鎖。

  岳氏見狀,低聲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

  「胸口發悶,有點難受。」陳氏道。

  「要不要召良醫來看看?」岳氏問道。

  陳氏看了眼在和宋箬溪說話的昭平縣主,輕輕搖搖頭,道:「可能是天氣太熱,我歇會就沒事了。」

  「你要不舒服就說,別硬撐著,讓自己難受。」岳氏道。

  陳氏淡淡地笑了笑,見眾人都在喝酸梅湯,不好把碗放下,又低喝了一口,胃象翻江倒海似的,「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是怎麼?」昭平縣主聽到動靜,看了過來,蹙眉問道。

  「母親,弟妹她胸口發悶,有些不舒服。」岳氏替陳氏解釋道。

  「既然不舒服,你就該召良醫來瞧瞧,諱疾忌醫,小病都會拖成大病。」昭平縣主道。

  陳氏緩過勁來,用絲帕按了按嘴角,道:「母親,兒媳沒有不舒服,是剛才多吃了幾口魚,現在有些反胃噁心。」

  「噁心?好端端的怎麼會噁心?」邵夫人蹙眉問道。

  昭平縣主眸光一閃,問道:「你這樣噁心有幾日了?」

  陳氏低頭想了想,道:「有七八日了。」

  「哎喲!」小李夫人叫了一聲,「五夫人莫不是有喜了吧?」

  「五夫人,你的小日子多久沒來了?」岳夫人高聲問道。

  陳氏被這私密的問題弄得羞紅了臉,聲如蚊蟻地道:「已經遲了半個月了。」

  「這八成是有身孕了。」邵夫人喜形於色,鄴孝恭雖有了一子一女,但多子多福,陳氏所生又是嫡子,「除了噁心之外,你可有覺得身子……」

  昭平縣主輕咳幾聲,打斷了邵夫人的話,示意眾人收斂點,這裡還有許多未經人事的姑娘,有些話不好在姑娘們面前說的,「扶五夫人去廂房休息,去召良醫進來給五夫人瞧瞧。」

  陳氏被侍女扶了下去。

  話一傳出去,良醫就趕到了,診過脈。侍女來回稟,陳氏已有兩個月身孕。鄴孝恭去了赫國,這個好消息暫時沒辦法通知他。

  「說起來少夫人進門也有六七個月了,怎麼還沒喜訊傳來呢?」小李夫人看著宋箬溪的肚子,笑問道。

  宋箬溪對小李夫人一直針對她沒有感到奇怪,李鸞兒的事,令小李夫人耿耿於懷,今天找到機會了,再說閩國也送了姑娘來,這些人一直都沒有放棄給鄴疏華塞女人的念頭,淡然一笑,問道:「李庶母今年貴庚啊?」

  眾人皆愣,不明白她問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宋箬溪並不需要小李夫人的回答,接著道:「李庶母保養的真好,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年過五旬的人。」

  「你胡說什麼,我今天才三十一歲。」小李夫人怒道。

  「李庶母才三十一歲啊!那怎麼頭上會有白頭髮了呢?哦!」宋箬溪接長音,做恍然大悟狀,「我明白了,是操空心操得太多,所以人就老得快,容顏憔悴,早生白髮。」

  「噗哧」鄴淑婷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小李夫人又氣又怒,正要反譏回去。昭平縣主站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回正廳吧!」

  下午要比試兩場,首先比的是字,都說字如其人,能從字裡行間瞅出書寫人的性格和品行。

  「毓嫻,你來出題吧。」昭平縣主笑道。

  「是。」宋箬溪起身應道。

  姑娘們的目光都落在宋箬溪身上,昭平縣主此舉,讓眾姑娘知道這位少夫人甚得婆婆歡心。

  宋箬溪沉吟片刻,笑道:「昨日是夏至,就請諸位姑娘在兩炷香的時間裡寫一首夏至詩吧!」

  一般人家對閨閣女子的要求就是針織女紅,並不要求姑娘讀書識字。這次是來參選公子夫人,不是少城主夫人,五國送來的姑娘們大多是高等官員家的庶女和低等官員家的嫡女,她們粗通文墨,並不擅長詩詞歌賦。

  宋箬溪讓她們寫詩,令大多數姑娘面露難色。

  「請問少夫人,是要小女自己做一首詩嗎?」一位紅衣少女壯著膽子問道。

  宋箬溪目光掃過眾位姑娘,正顏道:「閨閣女子拿吟詩作畫當消遣打發時間的,若是連玩都不會玩,那其他的正事又怎麼做得成呢?」

  「嫂嫂,想來這些遠到來的姐姐們太過拘束了,不如讓婷兒來拋磚引玉一下如何?」鄴淑婷笑道。

  宋箬溪笑道:「婷妹妹既有好詩,就吟出來讓大家聽聽吧!」

  鄴淑婷眸光微轉,搖頭晃腦地吟道:「新水漲荒陂,芸芸稻盈畝。東家及西鄰,世世結親友。夏到熟黃瓜,秋來釀白酒。新婦笑嘻嘻,小兒扶壁走。門口沙溪清,垂垂幾株柳,醉臥夢羲皇,涼風入虛牖。」

  昭平縣主掩嘴一笑,這丫頭鬼機靈,這首詩明明是去年鄴繁所做,她拿出來顯擺。

  瓶兒知道實情,可是她沒辦法拆穿鄴淑婷,狠狠地瞪了鄴淑婷一眼。

  有了鄴淑婷這首詩,姑娘們不好再多言,絞盡腦汁想詩。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10:15 PM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小李氏自取其辱

      兩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各位姑娘寫的詩呈了上來,字尚能入目,詩就差強人意,用錯韻者有之,用字粗俗者有之,不知所云者有之,當然也有四位姑娘做的還不錯,蘇念錦和瓶兒皆在其中。

  評點了各位姑娘的字和詩,就開始下一場比試,這場比的是廚藝。

  雖然登瀛城沒有三日,新婦洗手做羹湯的規矩,但還是要求女子能下廚。當然這場比試不要她們做出一桌菜,只要做一道小點即可。

  姑娘們在侍女的引領下,去廂房內換衣服,去廚房內做點心。

  趁著這個時間,昭平縣主詢問了幾位側夫人的意見。

  卞夫人笑道:「妾身覺得蘇姑娘不錯,女紅好,字也寫的好,還能做詩填……」

  小賓夫人冷哼一聲,道:「一個孤女有什麼好的,卞姐姐要是喜歡,就讓三公子納了她。」

  「我是覺得她這人還不錯,就把她娘家的情況給忘記了,是我考慮的太不周全,賓妹妹莫惱。」卞夫人好脾氣地賠禮道。

  小李夫人輕嗤一聲,道:「有娘家又怎麼樣?明二夫人可是害人不淺。」

  「明氏已被城主貶為庶人了,那裡還有什麼二夫人。」小賓夫人臉色微沉,冷冷地道。

  「是呀,是沒有二夫人了,所以說,娘家再強又有什麼用呢,說倒就倒。」小李夫人道。

  「行了,別把話題扯遠了。」昭平縣主皺了皺眉,「賓氏,你看中哪位姑娘?」

  「夫人,妾身覺得這衛國來的姜明紅不錯,人長得珠圓玉潤,一副好生養的模樣。」小賓夫人笑道。

  「這姜姑娘是不錯。」昭平縣主對鄴孝良娶什麼樣的媳婦並不在意,不過身嫡母,不好缺席,小賓夫人喜歡姜姑娘,她沒必要去反對。

  邵夫人在想兒子出門,兒媳又懷孕的事,心不在焉,等昭平縣主問她意見時,笑道:「各位姑娘都不錯,我都不知道選哪個好。」

  「看這些姑娘個個都貌美如花,妾身有些自慚形穢了。」岳夫人心中不安,她是當年五國送來參選公子夫人的,卻不料被鄴繁看中,成了城主的側夫人。

  「岳妹妹這話說的,你要是自慚形穢了,那我可怎麼辦喲?我這皺皮老臉的,可就要羞得無地自容了。」卞夫人搖著團扇笑道。

  在座的五位側夫人,只有卞夫人是唯一僅存做為媵妾送到登瀛城來的,她比昭平縣主還大半個多月。

  「年輕貌美又怎麼樣?過幾年就老了。」小李夫人說這話時,斜眼看著宋箬溪。

  宋箬溪眸光微轉,笑問道:「母親,是不是有句話叫做娶妻娶賢?」

  「是有這麼一句話,妻,婦與夫齊者也。做妻子最要緊的是品德,容貌是其次。」昭平縣主笑道。

  「多謝母親指教,兒媳明白了。」宋箬溪笑道。

  妻與妾不止地位不同,對她們的要求也不同,妻要賢良淑德,妾只要美貌。妻年紀再大,還是妻,做丈夫的只要不是糊塗到極點,都會給妻子應有的尊重,沒有幾個會腦殘到寵妾滅妻。至於以色侍人的小妾,色衰而愛弛,小李夫人對此深有體會,臉色發青,五味雜陳,手上的扇子扇得呼呼作響。

  其他幾位側夫人抿唇不語。

  「母親,姑娘們做點心要時間,不如來摸幾盤牌消磨一下時間吧!」岳氏怕再閒聊下去,這些側夫人會被小李夫人連累得什麼臉面都沒有,別人她不可以不管,但是卞夫人是鄴孝敬的生母,看在丈夫的份,她也必須要顧及。

  昭平縣主看了岳氏一眼,淡淡地笑道:「就怕毓嫻不願意來,這些天她摸牌輸慘了,幾匣子銀豆子不見了。」

  「我輸怕了,我不玩,你們玩吧。」宋箬溪笑道。

  「毓嫻弟妹還是一起玩吧,大不了輸了算我的。」岳氏大方地道。

  「三嫂這麼說了,嫂嫂,你就玩吧!」鄴淑婷上前挽住宋箬溪的胳膊,「嫂嫂,你要不來,輸得人可就是我了。」

  宋箬溪輕啐她一口,笑罵道:「壞心眼的丫頭。」

  擺開幾張牌桌子,眾人圍坐,摸牌消磨時間。

  打了兩盤,昭平縣主內急起身去淨房了。

  宋箬溪的手氣一如既往的差,乾脆破罐子破摔,亂吃亂碰,攪得連續四盤都沒人放牌,洋洋得意地笑道:「我放不了牌,你們也別想放。」

  周嬤嬤邊洗牌邊笑道:「少夫人的牌不好,這樣打,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了。」

  宋箬溪笑,「牌場如戰場,摸到什麼牌就用什麼戰術,摸到好牌就放牌,摸到差牌就搗亂。」

  「少夫人還真是能說會道,打個牌也能說出一番道理來。」小李夫人又出言挑事。

  宋箬溪對小李夫人屢戰屢敗,卻還一再挑釁,實在是有些火大,冷冷地道:「懂禮的人,總比不知禮的人好。」

  小李夫人沒聽出宋箬溪話中的是禮非理,正要說話,看到卞夫人使的眼色,抽出手中一張牌,丟了出去,「小五。」

  昭平縣主小解回來,繼續打牌。

  打了幾盤,侍女進來稟報,姑娘們的點心做好了,就清點一下,收了牌。

  二十八道點心端了進來,蜜食果、鳳尾酥、銀絲酥、八寶油糕、醬核桃、水晶餅、蓮花酥……

  形狀看起來,還不錯,味道知道好不好?侍女們用銀針探了探,才請各位夫人品嚐。

  等候在一旁的姑娘神色緊張地注意著眾人,昭平縣主吃的是八寶油糕,蹙眉搖頭,道:「油味太重。」

  宋箬溪拿了塊蜜食果,一口咬下去,甜得膩人,「蜜糖放太多了。」

  小賓夫人嘗了嘗醬核桃,微微點頭,「這個是誰做的?」

  「回側夫人的話,這個是衛國姜明紅姑娘做的。」侍女答道。

  小賓夫人聽到是姜明紅做的,滿臉笑容。

  卞夫人選了塊鳳尾酥,「這個不錯,是誰做的?」

  「回側夫人的話,這個是彝國蘇念錦姑娘做的。」侍女道。

  小賓夫人皺了下眉,拿了一塊來咬了一口,丟回碟子裡,「難吃死了。」

  卞夫人笑了笑,走開了。

  小李夫人拿起一塊嘗了一下,笑道:「挺好吃的,夫人也嘗塊。」

  昭平縣主笑,「各人口味不同。」

  「吾之蜜糖,彼之砒霜。」宋箬溪拿起一塊蜜芙蓉,嘗了一口,「這是誰做的?」

  「回少夫人的話,這個是北夷的何媚姑娘做的。」

  品嚐完二十八道點心,評出五位做的不錯的,瓶兒不在五人之中,她做的鴛鴦餅,鹽放多了太鹹。

  「各位姑娘可回房休息,也可去園子裡逛逛,晚上再好好表現吧!」昭平縣主笑道。

  姑娘們做點心忙出一身汗,都回房沐浴更衣,因為晚宴才是重頭戲。鄴孝良的及冠禮是在城裡舉辦的,晚上,城主、少城主、三公子和五公子以及鄴族其他未婚公子都會來參加。,那時候才是決定她們命運的關鍵時候。

  宋箬溪坐著軺車去了百結院,進門就吩咐道:「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熱水很快就準備好了,宋箬溪還是不習慣讓人在浴室裡伺候,打發走香繡青荷,褪下衣裳,泡進浮著玫瑰花瓣木桶裡,愜意地瞇著眼。她習慣午後小睡,在香氣和水汽蒸熏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鄴疏華進門宋箬溪還在浴室裡沒出來,「少夫人去哪裡了?」

  「少夫人在沐浴。」香繡把一碗綠豆湯遞給他,看了眼時辰鐘,「少夫人洗了差不多有兩刻鐘了。」

  「怎麼會洗這麼久還不出來?」鄴疏華顧不得喝綠豆湯,把碗放桌子上一放,快步走進浴室,就看到宋箬溪靠在木桶邊,雙眼緊閉,心中一沉,走到木桶邊,伸手探她的鼻息,他是關心,沒聽出她的呼吸聲非常平穩,探過有鼻息,才鬆了口氣,「瓔瓔,醒醒。瓔瓔,醒醒。」

  「誰啊?好吵!」宋箬溪不耐煩地睜開雙眼,入目是鄴疏華的俊臉,笑彎了一雙美目,「師兄!」

  鄴疏華伸手摸了下水,道:「水都涼了,你還泡在裡面,會著涼的。」

  「啊!」宋箬溪這才想起她在沐浴,身上不著寸縷,雙手忙抱住胸,「你出去啦!」

  鄴疏華本來還沒有動邪心,被她的舉動提醒了,伸手將她從桶裡給撈了出來,「瓔瓔,我想要你!」

  宋箬溪昨天小日子才乾淨,鄴疏華已餓了幾天,這下子自然要吃得飽飽的。

  吃乾抹淨,兩人都辛苦了,相擁而眠。

  宋箬溪一覺睡醒,看到昏黃的窗外和陌生的環境,有點不知身在何處之感,眨了眨眼睛,才想起她此時身處綺春園的百結院中,再看到睡在身旁的鄴疏華,臉微紅,羞惱地推了他,「師兄,快醒醒。」

  「嗯。」鄴疏華悶哼一聲,伸手把宋箬溪摟得更緊。

  宋箬溪惱羞成怒,伸手在他腰間用力擰了一下,把鄴疏華給痛醒了,睜開眼看到她,「瓔瓔,怎麼了?」

  「還怎麼了?我們再不過去,就要遲到了。」宋箬溪掀被坐了起來,也沒空管會不會春光外洩,從床上跳了下來,抓起衣服胡亂穿上,「這些丫頭也是,都不叫我們。」

  「你別急,時辰還早。」鄴疏華笑道。

  「你快穿上衣服。」宋箬溪把衣服丟給他。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10:21 PM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曲淇奧表衷腸

      兩人重新沐浴換衣,從百結院出來,其實並不算太晚,住在清漪山莊的各位姑娘正坐著軺車前往迎暉院赴宴,兩班人馬在路上遇到了。

  各位姑娘為了晚宴打扮花枝招展,濃妝艷抹,個個花容月貌,嫵媚動人,宛若園中一朵朵盛開的鮮花,千姿百態。

  宋箬溪最留意的是瓶兒,她穿著一襲緋紅色繡木芙蓉的交領上衣,長長的秀髮挽成雙環髻,左右兩側各別著一朵緋紅色的芙蓉珠花,髻中是單鳳銜珠金步搖,紅色水滴狀的墜子落在眉間,髻環上綁著兩個用絲帶編成的蝴蝶,在蝴蝶下方垂著鵝黃色的流蘇,整個人顯出十分的嬌俏可人。

  瓶兒也看到了鄴疏華和宋箬溪,眼神和臉上的表情變化明顯,看宋箬溪目光凌厲;看鄴疏華眼神哀傷,見兩人穿著同樣天藍色繡祥雲紋的衣服,唇角抿得緊緊的,覺得非常的刺眼,恨不得將宋箬溪從軺車拖下取而代之,坐在那個清雅飄逸的男子身邊。

  如果瓶兒覬覦的人不是鄴疏華,宋箬溪或許會為她的癡情感動,可現在只覺得頭痛和厭煩,怎麼會有這種撞了南牆也不知回頭的人呢?斜眼看著鄴疏華,「你知道她現在叫什麼名字嗎?」

  「知道,叫穆榮。」鄴疏華看過各位姑娘的資料。

  「穆榮,好一朵木芙蓉。」宋箬溪面色微冷,「你知道她為什麼會取這麼個名字嗎?」

  鄴疏華老實地搖搖頭,道:「不知道。」

  「李字可拆成木和子,木謂之華,草謂之榮。」宋箬溪輕嗤一聲,「以木為姓,以榮為名。你在她心中是高大的樹木,而她是依木而生的小草,連改名字都改得意有所指,她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鄴疏華皺眉,道:「萬事皆有定數,強求不得,她所執著的不是我,是她的心魔。她終會作繭自縛,苦海沉淪。」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師兄怎麼忍心見她身處苦海無法自拔呢?應該入苦海去普渡她,必是功德無量。」宋箬溪反話正說。

  「佛祖雖然慈悲為懷,法力無邊,但是難渡無緣之人。」鄴疏華伸手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瓔瓔,我們無須理會那些無聊的人。」

  宋箬溪看著他眼中的溫柔,揚唇一笑,點了點頭。

  兩人含情脈脈的對注,落在瓶兒的眼中,一腔邪火冒了出來,面容微微扭曲,低聲罵道:「不要臉的賤人。」

  和瓶兒同坐一車的姑娘,不解地看了看她,問道:「穆姑娘,怎麼了?」

  瓶兒充耳不聞,一雙怨毒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宋箬溪。

  姑娘們見鄴疏華的容貌俊秀,氣質出眾,不由在心中揣摸起鄴孝良的模樣來。天隨人願,她們在迎暉院的院門口遇上了剛從軺車下來的鄴孝良。

  「華哥哥,毓嫻嫂嫂。」鄴孝良笑著走了過來。

  「五弟。」鄴疏華含笑頷首。

  這聲五弟,告訴了眾位姑娘鄴孝良的身份。

  姑娘們見面前的男子鬢若刀裁,劍眉飛揚,唇紅齒白,穿一襲青色繡團花紋的錦袍,手中握著一把紙折扇,晚風拂起他的垂在肩頭的鬢髮,容貌氣質雖不及鄴疏華俊雅出眾,卻自有一番儒雅風姿,給人一種溫潤似玉的感覺。

  姑娘愛俏,見之,芳心大動。

  有幾個膽大的姑娘忍著羞澀,盈盈屈膝向他行禮,「小女見過五公子,五公子萬福。」

  鄴孝良愣了一下,溫和淺笑,長身一揖還禮。

  蘇念錦眸光微閃,黯然垂下眼瞼,長長捲翹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黛青色的陰影。

  斜斜的夕陽晃了宋箬溪的眼睛,微蹙眉尖,把頭偏開避開陽光,無意間看到了蘇念錦臉上淡淡的憂愁神色,暗暗歎了口氣,她無依無靠,終是底氣不足,面對這麼多競爭對手,難免心慌意亂,怕她會因此失態,搖搖手上的玉柄美人扇,道:「這裡好熱,還是快進去吧。」

  一行人進了門,宴席開始之前,男女暫時要分開。

  「香繡、青荷好好伺候少夫人。」鄴疏華叮囑一聲,才和鄴孝良去了東側廳。

  宋箬溪領著這群姑娘去了西側廳,岳氏、陳氏和鄴淑婷,還有鄴族中的幾位夫人和姑娘已在廳中就座,見她進來,身份不及她,年紀小於她的,都依禮站了起來。

  宋箬溪含笑頷道,去給幾位伯母嬸子見禮,客套了幾句,落座品茗。大約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昭平縣主帶著幾位側夫人進來了,廳中眾人站了起來行禮。

  「大家請坐,不必拘束。」昭平縣主在正座上坐下,笑道。

  眾人落座,閒聊了幾句,就到了宴會開始的時候,侍女過來請眾人入席。

  晚宴與午宴不同,雙食制。

  鄴繁居中,昭平縣主坐在他左手邊,小賓夫人坐在他右手邊,這或許是小賓夫人此生唯一一次能坐在這個位置上,左首位置上,坐著閩國特使和衛國特使,右首位置上坐鄴疏華和鄴孝良。

  姑娘們在侍女的引領下,依照年齡的大小在右側落座。

  席間,鄴繁滿臉笑容應酬著各國來的使臣,談笑風生,賓主俱歡,酒過三巡,廳中歌舞伎退了下去,到了今天晚宴的重頭戲,各國的姑娘們表演才藝。

  為了公平,不偏重那個國家,寫著姑娘們名字的紙團丟進玉瓶中,由鄴孝良來抽,抽到誰,誰就到廳中來表演。

  「表演正式開始。」侍從接過鄴孝良手中的紙團,「有請衛國姜明紅姑娘!」

  小賓夫人一聽這個名字,滿臉笑容,嘖舌道:「太巧了,五公子一抽就抽到她,這是上天注定的好姻緣。」

  上午的比試鄴孝良已知結果,也清楚小賓夫人挑中了姜明紅,只是胖乎乎,還有著嬰兒肥的姜明紅姑娘不是他所喜的類型,微皺了皺眉。

  被第一個抽中,姜明紅圓圓的臉上露出些許的驕傲,款步來到廳中,或許是激動了,腳步有點凌亂。表演的是琵琶獨奏,叮叮咚咚,樂聲從指尖流淌。彈到高潮時,不知是她技藝不夠,還是太過緊張,彈錯了一個音。見彈錯了,她沒有努力鎮定下來,反而更加慌亂,接連出錯,越出錯她越緊張,彈到曲尾,已是曲不成曲,調不成調。

  小賓夫人下意識地去看鄴繁的表情,見他神色如常,輕鬆了口氣。

  姜明紅沒表現好,紅著眼睛,退回位置上坐下。坐在她身邊的姑娘低聲安慰了她幾句。

  鄴孝良又抽出三位姑娘表演,兩個彈箏,一個跳舞,第五個抽到了瓶兒。

  瓶兒擅長撫琴,等侍女將瑤琴在廳中擺好,她翩然入座,纖纖十指輕撥琴弦,朱唇輕啟,唱道:「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一曲《淇奧》唱得情意綿綿,宛轉動人。

  宋箬溪眸光微冷,君子的確氣宇莊重軒昂,體貼溫和,只是他已有妻子。

  知情人都知道,瓶兒曲中的君子指的是誰。只是誰都沒有料到,她接下來的舉動。

  一曲唱罷,瓶兒站起身來,沒有行禮退回原位,而是走廳中跪了下,嬌聲道:「城主,夫人,小女愛慕少城主,願侍奉少城主左右,懇請城主,夫人答應小女所請。」

  這突發的狀態,令廳中的眾人都怔愣住了。

  片刻,鄴繁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銀質酒樽重重地放在桌案,厲聲喝問道:「彝國使臣,這是什麼意思?」

  今日是為鄴孝良選妻,可參選的姑娘卻當眾向他的兄長表達愛慕之意。鄴疏華已有嫡妻,她只能以妾的身份侍奉左右。她寧願為妾,也不當他的妻子,太有損鄴孝良的顏面。這件事往小的說,是有意讓他和鄴疏華兄弟生出間隙,往大的說,彝國是在挑釁登瀛城的威嚴,要引起紛爭。

  彝國使臣被這聲喝問嚇得回過神來,提起袍擺,從位置上跑了出來,跪在廳中,「城主息怒,城主容稟。」

  「說。」鄴繁一雙如鷹隼般的眼睛冷冷地盯著他。

  「這個……這個……這個女子不是彝國人,她是下官在來的路上遇到的,下官受她花言巧語迷惑,起憐憫之心,見她姿色尚可,就……把她加在名單之上,帶到城中參選。下官不知道她會如此不知廉恥,膽敢覬覦少城主,隨意攀交,做出這等不自量力之事來。」彝國使臣額頭上汗如雨下,後悔不已,這千兩黃金果然不是那麼好收受的!

  鄴繁臉上露出凜冽的殺意,「路上遇到的女子,你也敢帶到城中來參選,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將敢藐視登瀛城的彝國一干人等關進大牢。」

  「城主饒命!」彝國來的人包括蘇念錦都離席而起,跑到廳中跪下求饒。

  「父親,兒子認為,彝國是絕對不敢做出此等會引起糾紛的事情來的,定是有人想借此引起父親對彝國不滿,設下這樣的毒計。」鄴疏華起身道。

  「父親,兒子贊同哥哥所言,這件事應與彝國無關,是有人在暗中搗鬼。」鄴孝良跟著起身道。

  彝國使臣忙道:「城主,只要嚴刑拷問這個女子,一定能追查到幕後黑手,還我等的清白。」

  「父親,今天是五弟大喜的日子,若是連累到無辜之人就不好了。」鄴孝敬勸道。

  鄴繁已查過瓶兒的事,知道彝國使臣沒有撒謊,雖然對瓶兒突然當眾鬧出這麼一場,非常惱火,但是並不想為這事與彝國交惡,再者蘇念錦是昭平縣主添進彝國人名單中的,要把她一起問了罪,掃了昭平縣主的面子,就勢改口道:「既然少城主和兩位公子都為爾等求情,本城主暫且相信爾等與此事無關。將此女拖下去,關入大牢,稍後,本城主要親自審問。」

  早有兩名扮成侍女的紫燕營的人將瓶兒控制住了,鄴繁一聲令下,她們就動作利落地將人帶了下去,瓶兒別說反抗,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宋箬溪看著被拖下去的瓶兒,知道不管這件事最後的結果如何,她都活不了。

  這件事暫時揭過,姑娘們的才藝表演繼續。

  第六個閩國來的姑娘,或許是受剛才事情的影響,她的表演不太好。

  抽到第十二個,抽到了蘇念錦。

  蘇念錦解下身上的圓領錦袍,露出淺綠舞衣,蓮步輕移來到廳中,優雅行禮。隨著樂聲,翩翩起舞。她跳得是一支綠腰舞。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翩如蘭苕翠,宛如游龍舉。越艷罷前溪,吳姬停白苕。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低回蓮破浪,凌亂雪縈風。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舞罷。

  「好!」鄴孝良按捺不住,高聲喝彩。

  小賓夫人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有請彝國劉秀依姑娘。」侍從展開紙團念道。

  劉秀依解下外衣,露出一身火紅色戎裝,她同樣是跳舞。

  宋箬溪一眼就認出這位劉秀依就是那位想以繡品取勝,卻沒能完成繡品的姑娘。

  明快的鼓聲樂聲號角聲響起,她跳的是令人熱血沸騰的戰舞,與蘇念錦剛才的綠腰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剛一柔,一健一軟。

  一曲舞畢,掌聲響起,鼓掌的人是鄴繁。

  昭平縣主眸色忽沉,舉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坐在後側的小李夫人把手中的絲帕絞成麻花,當年她就是憑著一支劍舞奪得鄴繁青睞。

  接下來表演的是北夷來的董佳婉,她用玉簫吹了一首《山中流水》,表現的中規中矩。

  姑娘的才藝五花八門,有跳舞,有唱曲,有的彈奏樂器,技藝有高有地,有好有差。才藝表演完畢,輪到鄴孝良做決定了。

  小賓夫人緊張地看著鄴孝良,無聲地道:「選姜明紅,選姜明紅。」

  「取玉如意來。」鄴繁揚聲道。

  侍從用托盤托著一柄白玉蓮鷺紋如意站在了鄴孝良面前。

  鄴孝良拿起玉如意,起身走向各位姑娘,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11:17 PM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時不察遭暗算

      蘇念錦看著鄴孝良拿著玉如意從她面前走過,神色微黯,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可還是忍不住傷心難過。

  鄴孝良遵從母意,將玉如意送給了姜明紅,「姜姑娘,我願娶你為妻,結髮同枕席。」

  小賓夫人笑得心滿意足。

  一直在為沒有表現好而懊惱不已的姜明紅喜出望外,伸手接過那柄玉如意,抱在懷裡,就像抱著世上最珍貴的寶貝,胖乎乎的臉上染上兩團好看紅暈,圓圓的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站在面前滿臉溫和笑容的鄴孝良,嬌聲道:「感君誠摯意,妾願托終身。」

  選好了正妻,鄴孝良還可以再挑選兩名側室,一對翡翠鏤雕雙蝠佩,一塊給了蘇念錦,一塊給了北夷來的董佳婉。

  蘇念錦手捧玉珮,面色平靜,眸色深似寒潭,不見一絲波瀾,無悲無喜。

  宋箬溪幽幽輕歎一聲,君情薄如紙,蘇念錦終是逃不過做妾的命!可憐可悲。

  依照慣例,鄴孝良和姜明紅的婚禮將在半個月後舉行,蘇念錦和董佳婉將在兩人成親的前一天進門,她們三人將暫時住在清猗山莊。

  餘下來的二十四位姑娘仍舊住在留湘園,由鄴繁和昭平縣主給她們指婚,有意願求娶的,也可以主動向鄴繁和昭平縣主提出來。送她們來的特使將會帶著登瀛城送給各國的謝禮離開,謝禮是鹽、鐵和馬匹。

  晚宴是圓滿結束,但是瓶兒的事,還沒有結束,鄴繁言出必行,他親自過去審問。鄴疏華沒有馬上跟著一同前往,而是先送宋箬溪回百結院。

  「瓔瓔,坐了這久,是不是累了?」鄴疏華見宋箬溪臉色不太好,柔聲問道。

  「不累。」宋箬溪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我以為五弟會選蘇念錦當他的妻子。」

  「五弟很孝順,他是不會違背賓庶母的意思的。」

  孝順?

  不會違背母命?

  宋箬溪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這種話連小孩子都不會相信,沉默片刻,問道:「假如你是他,你會遵從母親的意思選姜明紅,還遵從自己的心願選蘇念錦?」

  「我不是五弟。」

  「我說假如。」宋箬溪氣惱,伸出手指戳他,「假如懂不懂?」

  鄴疏華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笑道:「我已經選了。」

  宋箬溪微怔,轉念就明白他的意思,揚唇淺笑。

  次日天明,所有人離開綺春園返回登瀛城,鄴繁夜審瓶兒的結果,以及瓶兒的生死,宋箬溪沒有去打聽,鄴疏華也沒有主動提及,瓶兒的事就如同一陣吹過的微風,轉眼就了無痕跡。

  彝國使臣及眾位隨行官員為洗脫罪名,將受賄來的金票上繳給鄴繁。看著那一疊厚厚的金票,鄴繁神色凝重,已經證實鄴孝順一家坐上了前往嶕島的船,沒有偷偷潛回登瀛城意圖不軌,這也就是說,暗中還有另外一批人存在,會是誰?

  鄴繁把金票遞給鄴疏華,沉聲道:「你就從金票入手去追查,相信能拿出這一大筆巨額金票的人,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是。」鄴疏華接過金票,退出文瀾閣,去安排人手追查。

  城務上的事與宋箬溪管不著,鄴疏華回到漱玉院也不會跟她提及這些煩心的事,這日子過得平靜如常。

  這天傍晚,鄴疏華處理完一天的城務,回來和宋箬溪一起用晚飯。

  下午宋箬溪邊看話本子邊吃糕點,不知不覺就吃多了,晚飯就吃不下,才吃了半碗飯,就擱了筷子。這樣細碎小事,鄴疏華卻留意到了,蹙眉問道:「今天怎麼吃這麼少?可是這些菜不合胃口?讓蠶娘再做幾道合胃口的菜來。」

  「我不餓。」宋箬溪打了個飽嗝,揉了揉肚子,「下午吃了太多糕點,現在好飽。」

  「糕點不是正食,不可多吃。」鄴疏華掃了眼在房裡伺候的香朵等人,「你們也不勸著點,由著少夫人亂來,要是弄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飯是用米煮成的,糕點是用米做的,兩者就是名字不同罷了,其實吃糕點和吃飯是一樣的。」宋箬溪狡辯道。

  鄴疏華笑道:「飯和糕點是不一樣,煮飯用的是大米,糕點用的是小麥。」

  宋箬溪眸光一轉,問道:「五穀指的是什麼?」

  「稻黍稷麥菽。」

  「稻就是大米,麥就是小麥,它們同屬五穀,吃大米和吃小麥都是可以的。」

  「它們雖同屬五穀,但是大米,味甘性平,補中益氣,健脾養胃,和五臟、通血脈,聰耳明目、止煩、止渴、止瀉,是五穀之首,宜常食用。小麥味甘,但性寒,不宜常食用。」

  宋箬溪撇嘴,「你背什麼醫經啊,大米……」

  夫妻倆就大米小麥這個話題進行了深入而持久的研討,最終鄴疏華用深吻結束了這個話題,沐浴上床,扯下帳幔,專心致志地研究人生在世的另一件大事,夫妻間的魚水之歡。

  天明時分,落下了一場大雨,園中盛開紫薇花花瓣落了一地,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香氣,風兒一吹,香氣順著開啟的木窗飄了進來,沁人心脾。

  鄴疏華睜開眼,見懷中的宋箬溪睡得沉,輕手輕腳把她放在枕頭上,緩緩起身,幫她掖好了被角,披上衣裳,掀開帳幔,正要下床,就聽到身後宋箬溪嚶嚀一聲,含含糊糊地問道:「什麼時候了?」

  「還早,你再多睡會。」鄴疏華回頭輕笑道。

  「不睡了,我今天還有事。」宋箬溪坐了起來,瞇著眼打了個呵欠。

  鄴疏華訝然,「今天你有什麼事?」

  「你忙城務忙糊塗了,昨兒母親不是說過幾天就是蕙夫人的七十二歲的壽辰,雖然那府上還在孝中不擺酒宴,不請客,但是母親說了,我們做小輩的還是要送份禮物過去。」宋箬溪看鄴疏華落在她的胸前,忙扯了扯衣襟,遮掩住外洩的春光,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說送什麼好?」

  鄴疏華幫她把垂在額間的碎髮挽到耳後,「你拿主意就好。」

  宋箬溪撇撇嘴,道:「我就知道,問你也白問。」

  鄴疏華笑,下床喚侍女進來伺候。

  夫妻兩個洗漱用過早飯,去澹寧居給鄴繁請安,宋箬溪去從周嬤嬤那裡得知鄴繁要把劉秀依指了庶弟鄴文才做繼室的消息。

  「劉秀依?」宋箬溪對這位姑娘沒什麼印象了。

  「就是繡品沒有繡好,跳戰舞得到城主掌聲的那位姑娘。」周嬤嬤笑著提醒她道。

  「哦,是她呀,樣子長得不錯。」宋箬溪想起來了,這事聽過就算,沒往心裡去。

  請安回到漱玉院,處理完庶務,宋箬溪和歐陽氏商量著給蕙夫人準備壽禮,拭好單子後,讓人送去給昭平縣主過目,免得婆媳倆送的東西雷同,惹出笑話來。

  黃昏,宋箬溪正悠閒地歪在臨窗的美人榻上看新出版的話本子,巧桃匆匆跑進來,「少夫人,出……出事了!出大……事了!」

  「出什麼大事?」宋箬溪驚得坐了起來,忙問道。

  巧桃喘了口氣,道:「那個劉秀依,她……尋死了。」

  綠袖啐了她一下,拍拍胸口,道:「她尋死算那門子出大事了,你這誇大其詞過份了點,我差點被你嚇得魂都飛走了。」

  巧桃擺擺手,「不是……的,不是的。」

  香繡塞給她一杯水,「你先喝口水,把氣喘均了再說話。」

  巧桃將茶水喝乾,道:「她不願意嫁給文公爺,跳進留湘園的池塘裡尋死,沒有死成,被人救了,救她的人是是……是……」

  「是誰?」眾人異口同聲地追問道。

  「聽說是少城主。」

  歐陽氏等人都呆愣住了。

  宋箬溪神色未變,冷靜地問道:「然後呢?」

  巧桃看了看宋箬溪的臉色,道:「少城主抱了她,還……還看了她的身子,她不能再嫁給文公爺了,少城主……」

  「少城主要為她的清白負責。」宋箬溪見巧桃不敢說了,笑著幫她把話補全。

  巧桃點點頭。

  宋箬溪蹙了蹙眉,問道:「現在少城主在哪裡?」

  「奴婢不知道,奴婢聽到這個消息就趕緊回來了。」

  「少夫人,現在該怎麼辦?」蠶娘想起安隅和陸修齊的事,擔心宋箬溪和鄴疏華會步他們的後塵,佳偶成怨偶。

  宋箬溪淡淡一笑,道:「不怎麼辦。」

  「少夫人,您要讓少城主納她進門?」歐陽氏驚問道。

  「事情都是巧桃聽來的,具體情況是怎麼樣還不知道,不需要現在就緊張兮兮的想對策,等少城主回來問清楚了再說。」宋箬溪神色鎮定,心裡在犯嘀咕,鄴疏華怎麼會去留湘園呢?

  眾人想想也是,就先去忙別的事。

  宋箬溪繼續看話本子,沒看幾頁,鄴疏華就回來了,身上穿得不是早上出門的那件銀藍色錦袍,換了件靛青色錦袍,看來救人的事是真的,眸光微轉,起身問道:「你怎麼換了身衣服回來?」

  「下午有人跳水自盡,我救了她,把衣服給弄濕了,讓小順子在成衣店裡給隨便買了一套。」鄴疏華解開外袍,遞給香朵。

  宋箬溪雙手合十,口頌佛號道:「師兄救人一命,功德無量。」

  「不是功德,是惡緣。」鄴疏華冷笑道。

  宋箬溪挑眉問道:「此言何解?」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11:21 PM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著廢棋露馬腳

      鄴疏華看著她,問道:「瓔瓔,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是,我是已經知道了,是巧桃打聽到的。只是我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你怎麼會去留湘園?這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為什麼這麼快就傳到城裡來了?」宋箬溪表面上在看話本子,實際腦子一直在想這件事。

  鄴疏華雙眉緊鎖,沉聲道:「上午我去城裡辦事,在回來的路上看到陳隱和幾個人行跡鬼祟,就帶人追了過去,追到了留湘園的附近,聽到有人在呼救,我以為他們在行兇,就進去救人。」

  「你一個人進去救人?」宋箬溪問道。

  「是。」鄴疏華的輕功比侍衛和暗衛都好,他全力施展出來,城中幾乎無人能追上他。

  「你這樣做太冒險了,萬一你遇到的不是一個落水的人,而是刺殺那要怎麼辦?」宋箬溪想想都有點後怕。

  「這件事我知道我過於莽撞,父親已經訓斥過我,我以後會小心行事。」鄴疏華面露愧色地道。

  宋箬溪拉他在榻上坐下,伸手撫平他的緊皺的雙眉,柔聲道:「我知道你想快些把這些事情解決掉,只是這件事不是你想快就能快的,我們在明,敵人在暗,我們不知道他們會耍什麼樣的手段,但是你若是自亂陣腳,那就是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我最近確實有些心浮氣躁,做事過於急功近利。」鄴疏華坦然承認。

  「其實該著急的是他們,不是我們,對我們來說最嚴密的防禦就是最好的進攻,只要等他們忍耐不住,他們就自動送上門來,那時候就可以輕輕鬆鬆將他們一網打盡。」

  「你說的沒錯,該著急的是他們。」鄴疏華伸手將她攬了過來,放在膝上,「對不起,瓔瓔,我讓你擔心了。」

  「我知道你不告訴我你在做什麼,是不想讓我擔心,所以我不問你,我希望你回來後能夠放輕鬆,暫時忘記那些煩心的事。」

  鄴疏華的眼望進她的眸中,清亮的墨瞳裡有個小小的他,「有你在,我就能忘記那些煩心事。」

  宋箬溪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我會在這裡,那兒都不去,等著你回來。」

  鄴疏華笑,湊上去,在她的唇上輕啄一下。

  「那個劉秀依怎麼處置?」宋箬溪問道。

  「父親說既然她不想做繼室,就讓她做妾。」

  「做妾?」宋箬溪眉尖微蹙,「做誰的妾?」

  「當然是給文叔做妾。」鄴疏華表情露出些許的不自然。

  宋箬溪一直盯著鄴疏華,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她看在了眼中,沉聲道:「我要聽實話。」

  鄴疏華遲疑片刻,道:「父親說,讓我納她為妾,應該只是他們的目的之一,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父親想讓我假意納她進門,好引蛇出洞。我沒答應父親,我知道我納她入門,或許會更容易把暗中的人引出來,但是我要是聽父親的話納她入門,就會讓你傷心難過,」

  「解決問題有很多種方法,沒必要用這個方法。」宋箬溪表情嚴肅地看著他,「你若是為了解決問題,納她進門,我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都不會原諒你。」

  鄴疏華笑,「我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父親,還說服了父親。」

  「怎麼說服的?」宋箬溪挑眉問道。

  「遇見溺水之人,我肯定會出手相救。這次我被算計,要是納了劉氏為妾,就是中了他們的計,會有些人以為用這種方法能逼我納妾,那以後可就有麻煩了。我問父親,是不是想讓我以後經常被人算計?。」

  宋箬溪唇邊揚起一抹促狹地笑,道:「這話有理,你要是每救一個落水的姑娘就要納她為妾,肯定會有許多人找機會在你面前跳水自盡的。那樣的話,東苑可就人滿為患,不夠住了。」

  「再說,父親已經把她指給文叔做繼室,她用這種方法來違抗命令,是大不敬,不能姑息,要殺一儆百,震懾其他人,讓她們不敢再動歪腦筋。」鄴疏華笑,「父親就這樣被我說服了,讓文叔帶她回去做妾。」

  「師兄,你表現的太好了!」宋箬溪高興地在他臉頰上用力地親了一下,「師兄,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瓔瓔,這樣不夠,我要更多。」鄴疏華的唇覆上她的唇,吻越來越深入,輾轉吸吮,吻宋箬溪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激吻過後,兩人都有些氣喘吁吁。

  宋箬溪白皙的臉上染上艷麗的紅暈,一雙墨瞳水汪汪的,盈盈似秋天的湖水,看得鄴疏華砰然心動,眼神火熱的注視著她,「瓔瓔……」

  「我餓了。」宋箬溪用手掩住他的嘴。

  鄴疏華拿開她的手,笑著湊到她耳邊,道:「我也餓了。」

  宋箬溪明眸流轉,「等到晚上再餵飽你。」

  得到了這句話,鄴疏華滿意得眉飛色舞,叫侍女送晚飯進來。

  日落西山,明月東昇,暮色漸濃,鄴疏華沐浴出來,見宋箬溪穿著一襲淺藍色的中衣靠在美人榻看書,玉臂如雪,秀髮如雲,那慵懶迷人的模樣,引得他心頭火熱,走過去,把她手中的書拿掉,道:「瓔瓔,你該兌現你說過的話了。」

  宋箬溪眨眨眼睛,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要兌現什麼呀?我可不記得我說過什麼了。」

  「瓔瓔,言而無信非君子。」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所以我可以言而無信。」宋箬溪調皮地笑道。

  「女子也要說話算數。」鄴疏華長臂一伸,將她打橫抱起,向臥室走去。

  「哎呀,不得了啦,有人強搶民女。」宋箬溪佯裝驚恐的低聲喊道。

  鄴疏華朗笑出聲,道:「瓔瓔,你已成親,不是民女,是民婦。」

  「你說錯了,登瀛城少城主夫人怎麼可能是民婦?」宋箬溪笑道。

  「少夫人,夜已深,請隨為夫上床安歇。」鄴疏華把她放進柔軟的被衾上,凝眸看著她,唇邊揚起溫柔的笑容,修長的身體慢慢地壓了上去。

  朦朧夜色,一室旖旎。

  在這寧靜美麗的晚上,城中人大多都已入睡,有三個黑色人影再次出現在城中大宅中那間隱蔽的廂房內。

  「我說過不要輕舉妄動,不要輕舉妄動,做事要小心謹慎,要小心謹慎。你們到好,居然臨時起意去做這麼一件莫名其妙的事,你們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聲音蒼老的男子暴跳如雷地吼叫道。

  屋內另外兩個人沒敢出言。

  「我讓你們派人去劫住鄴孝順,你們卻拖拖拉拉,他現在已經坐上了去嶕島的船,我們再也不能拿他來當擋箭牌,你們知不知道?」男子繼續吼道。

  「爹爹,您小聲一點,要是被暗獵營的人聽到,可就麻煩了。」聲音沙啞的男子怯怯地提醒他道。

  「麻煩麻煩,現在麻煩還少嗎?城主已經懷疑賄賂彝國使臣是另有他人,讓鄴疏華安排人手在追查這件事。我在想盡辦法去遮掩,可是現在這件事一出,以城主的精明,他一定知道是赫國的人在搞鬼,順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我們就有可能會暴露,到時候,這麼多年的謀劃,就毀於一旦了。你們是不是也想去嶕島?」聲音蒼老的男子降低了音量,但是怒氣未減,火冒三丈的問道。

  「爹爹,按原計劃城主應該納劉氏進城,可是沒想到城主突然把她指給了鄴文才當繼室,事情就不好辦了,我們……」聲音沙啞地男子歎了口氣,「城主的心思還真是太難揣摸了。」

  聲音蒼老的男子冷哼一聲,道:「城主的心思,從來就沒有人能揣摸的到,就算是在他身邊伺候他四十幾年的李濟才也一樣。」

  「舅舅,要是劉氏做了鄴文才的繼室,就失去原來的用處,我們不能讓這麼一個好棋子廢掉。正好鄴疏華出城來辦事,我們引他過去,本來以為這樣,他會納她為妾,就能引起宋氏的嫉妒,好藉機行事,可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聲音尖銳的男子語氣懊惱地解釋道。

  「你們以為鄴疏華是笨蛋?這麼漏洞百出的計謀,他會上當才怪了!那個宋氏也是個狡猾如狐的人,就算讓劉氏進了門,她一個小妾,能起到什麼作用?宋氏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要了她的命,這根本就是一步廢棋,沒有一點用處,還惹來一身麻煩。你們腦子到底在想什麼?」聲音蒼老的男子氣急敗壞地道。

  沉默了一會,聲音沙啞地男子道:「爹爹,事情已經這樣了,您再生氣,再罵我們沒腦子也與事無補,不如想想該怎麼解決問題。」

  「通知隱公子盡快離開登瀛城,這樣就能把鄴疏華的注意力分散。讓人去誘騙李四泉,讓他以為是衛國人抓了他們,再假裝守衛鬆懈,讓他逃出來混淆視聽。錢莊那邊的知情人,一定要控制好,不能讓鄴疏華的人抓住。其他事我們暫時都不要做,在一旁看鄴疏華像隻無頭蒼蠅似的去追查。現在離九月就只有幾個月,越到這個時候,我們就越不能心急,要有耐心等待那個時刻的到來。」

  兩人受教地點點頭。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6 11:51 PM

第二百三十五章 父子洞悉暗中計

      過了兩天,五月十九日,赫國人率先離去,鄴孝敬代替鄴繁送他們出城,「隱公子,諸位大人一路順風。」

  陳隱摸著肚子笑呵呵地道:「三公子請回,不必遠送了,咱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鄴孝敬又拱了拱手,等陳隱上了馬車,啟程離去,才登上馬車回城。

  馬車在二十四名帶刀侍衛的保護下,在繁華熱鬧的大街不急不緩地向前行駛,途經一條巷口,突然停了下來。

  「你什麼人?怎敢如此大膽攔下公子的車架,還不趕快讓開!」厲聲訓斥道。

  坐在車內的鄴孝敬撩起窗簾,向外看去,「齊侍衛長,出什麼事了?」

  「三公子,有個醉漢突然衝了出來,倒在屬下的馬前。」齊侍衛長拉馬到車邊,稟報道。

  登瀛城內,能稱之為公子的只有現任城主的兒子,摔倒在馬前的男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喊道:「三公子,卑職不是醉漢,卑職是常州判官李四泉。」

  「常州判官李四泉?」鄴孝敬一下將車門拉開了,從車上跳了下來,一個箭步衝上前扶起他,「李四叔,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弄得這樣狼狽?」

  「三公子……」

  「李四叔,大街上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上車,我帶你回城再慢慢說。」鄴孝敬打斷他的話,示意侍衛將人扶上車。

  鄴孝敬環顧四周,唇邊勾過一抹淺笑,抬腳上了馬車。馬車徑直駛進了登瀛城,鄴孝敬帶著渾身髒兮兮,滿臉憔悴的李四泉去文瀾閣面見鄴繁。

  「那天,卑職毫無察覺的在熟睡中被人擄走,醒來的時候,發現被關在一間陰暗潮濕的地牢裡,沒有人來問話,卑職一直被關在裡面。送飯菜的是個耳聾的駝背老頭,還有兩個人守在門口。今晨天明時分,卑職趁他們看守有些鬆懈,從那間地牢裡逃了出來,地牢的出口是一個井口,在一間小院內,卑職聽到有人在房間說話,口音是衛國人的口音。」李四泉簡單的把這些天他的遭遇說了出來。

  「你確定是衛國口音?」鄴繁眸色微沉,他有三位側夫人來自衛國,有兩個還生有庶子,在長子和次子相繼出事後,他實在不願看到四子和五子在暗中參與謀劃些什麼了,尤其是鄴孝良在這次治水中的表現非常的好,他希望鄴孝良能成為鄴疏華的幫手,打虎不離親兄弟。

  假如這件事是衛國所為,他們擄走李四泉一家,用千兩黃金將瓶兒送到彝國人手上,在晚宴上鬧出那麼一場來,目的是什麼?讓登瀛城與彝國交惡,好報復去年彝國軍隊突襲衛國邊境三城強搶糧草之仇?

  「卑職確定是衛國口音,卑職的連襟是衛國人,他說話的口音和那些人說話的口音相差無幾。」李四泉對自己的的耳力十分的自信。

  「口音是可以做假的,再者李大人你逃走的時候,心慌意亂,極有可能會聽錯。」鄴疏華對李四泉的話提出質疑。

  鄴繁輕輕點了點頭。

  鄴孝敬看了看鄴繁,上前道:「李大人,你被那些人關起有一個月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彝國在幾天前,我五弟及冠禮的晚宴上,送來了一個和你侄女瓶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來參選公子夫人。」

  李四泉臉色微變,就算雙胞胎也不可能長得一模一樣,鄴孝敬這話的意思表明彝國送來的姑娘就是瓶兒。彝國和衛國一衣帶水,兩國的口音原本就有幾分相似,匆忙間,他的確有可能會聽錯了。

  「李四泉你可還記得逃出來的路線?」鄴繁無意在口音這種無法判定的事上追根究底。

  「卑職一路上都留有暗記。」李四泉道。

  「孝敬,你帶人和李四泉一起去找那間小院。」鄴繁下令道。

  「是,父親。」鄴孝敬欠身應道。

  等鄴孝敬和李四泉退出了文瀾閣,鄴繁問道:「疏華,這件事,你怎麼看?」

  鄴疏華沉吟片刻,道:「李四泉的出現象是有人刻意安排,意在分散我們追查的注意力。」

  鄴繁眼中露出讚許神色,捋著鬍子道:「他們放李四泉的出現,證明我們追查的方向是正確的,彝國也好,衛國也好,都是煙霧,真正暗中搞鬼的是赫國人。登瀛城的鹽、駿馬、寶石、鐵礦令五國垂涎三尺,閩國的國力最為強盛,但是有紫金山這個天然屏障在,他們的軍隊要大肆進攻,不是件容易的事。彝國災難不斷,去年的旱災和地震,令數萬畝良田顆粒無收,國力日漸衰退,他們只能去搶搶最為積弱的衛國,不敢碰登瀛城。北夷奢靡成風,世族間誇誇其談,不務正業,朝中官員貪污腐敗,已經成百年朽木,氣數將盡,若無博陵候,早已被閩國所滅。赫國君主昏庸無道,可是出了陳陌這號人物,即將改朝換代,他需要登瀛城的駿馬和鐵礦,為他進一步稱霸做準備。他扶持孝順是為了間接控制登瀛城,他失敗了,以他的野心,他是不會輕易放棄登瀛城的,他為控制住登瀛城,會另外扶持一個人。」

  「父親,三哥他不會參與這件事的。」鄴疏華神色有些著急,在鄴孝安被禁足,鄴孝順被流放後,他實在不願意鄴孝敬再出事。

  「李四泉的事,就讓孝敬去查,如果他能這件事辦得好,以後,你也能多份助力。」鄴繁認定赫國是幕後黑手。鄴孝敬的生母是赫國人,與赫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父親,三哥他一定能辦好這事的。」鄴疏華知道鄴繁對鄴孝敬起了疑心,今晨讓鄴孝敬代替他去送陳隱就是一次試探,現在派出鄴孝敬去調查李四泉被抓的事是第二次試探。

  「你繼續追查,行事要謹慎,注意安全。」

  「是,父親。」

  申時未,鄴孝敬進城來面見鄴繁,那間小院早已人去樓空,不過在房中一張床下找到了一根衣帶。

  「父親,兒子問過了,這一根素綃衣帶是衛國特有的一種麻蠶絲織成的,由此可以證明,住在院子裡住的就是衛國人。有了這個證據,衛國人就沒法狡辯了。」鄴孝敬原本尖銳的聲音因為激動又撥高了幾度,有些刺耳。

  「素綃雖是衛國特有的,但是不止我們與五國有通商貿易,五國之間也互有商貿往來,這素綃雖然價格昂貴,但是在登瀛城裡就連富貴人家也有一兩匹。」鄴繁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案几上,「你光憑一根衣帶就認定住在院子裡的人是衛國人,太過武斷。」

  鄴孝敬羞愧地道:「兒子知錯。」

  「除了這衣帶,你還有沒有別的發現?」鄴繁問道。

  鄴孝敬縮了縮脖子,道:「沒有了。」

  鄴繁看向鄴孝敬的眼神裡有一絲失望,「李四泉為什麼沒隨你一起進城?」

  「兒子見他身心交瘁,面露疲態,安排他暫時住進公府休息,等他養好精神,應該能回想出更多的細節。」

  鄴繁靠在椅背上,淡淡地道:「今天天色已經不早,你來回奔波也累了,先回府歇著,明早帶人再去好好查查,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是,父親。」鄴孝敬行禮退了出去。

  鄴繁起身,推開木窗,看著鄴孝敬遠去的背影,微瞇著眼。

  接下來的幾天,鄴疏華很忙,鄴孝敬很忙,即將做新郎官的鄴孝良更忙。在男人忙碌的時候,女人們的日子過得悠哉清閒。

  過了小暑,天氣漸漸熱了起來,白天艷陽高照,炙烤著大城,熱騰騰的暑氣逼得人大汗淋漓。宋箬溪冬天怕冷,夏天怕熱,這幾天恨不得抱著冰過日子,每天給昭平縣主請安回來就躲在擺著大冰塊的西涼閣內納涼,水果、酸梅湯、綠豆湯也都放在冰裡鎮著,可就是如此,還是覺得熱,「這才剛入夏,就熱成這樣,等到三伏天,可就被熱死了!」

  「綺春園要比城裡涼快,等五弟成了親,你搬綺春園住幾日。」鄴疏華處理完城務,正好回來,在門外聽到她的抱怨聲,笑道。

  宋箬溪不停的搖著手中的美人團扇,白嫩嫩的玉臂沁出顆顆汗珠,看了眼外邊耀眼的陽光,哀歎一聲道:「你瞧瞧都這個時辰了,太陽還這麼大,綺春園離城又沒多遠,它就再涼快也涼快不到哪裡去。」

  鄴疏華解開外袍,走到她身邊坐下,笑道:「綺春園有個山洞,不管外面的太陽有多曬,有多熱,裡面都涼爽宜人。大暑前後,母親都會去小住幾日,你就跟母親一起過去。」

  「好。」宋箬溪笑著點頭。

  鄴疏華替她整了整亂了的鬢髮,幫她扶正挽髮的玉簪,笑道:「聽周媽媽說,上午你和婷妹妹把一個園子的鳳仙花都給摘光了。」

  宋箬溪放下手中的團扇,伸出纖纖玉指放在他面前,笑問道:「用鳳仙花染的,好不好看?」

  鄴疏華見她十指嫩白如玉,指甲上塗了鮮紅色的丹蔻,十分的漂亮,點頭讚道:「好看。」

  夫妻倆說了一會子閒話,傳來晚飯用過後,太陽落山,熱氣稍減,就在廊下散步消食,沐浴更衣,親親熱熱上床睡覺。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小叛叛 發表於 2014-11-7 07:27 AM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夜聞密事暗心驚

      五月二十五日,申時初刻,沒有儀式,沒有鞭炮聲,沒有喜樂聲,蘇念錦和董佳婉靜悄悄地被兩頂粉轎抬進了西苑的牧之院。

  昭平縣主遣宋箬溪過來為她們安排住處,依照登瀛城的規矩,鄴孝良夫妻會在城中住對年,到明年這個進修才搬去良公府居住。給兩人住的小院子早就收拾好,就在正院的西北斜角,正房三間兩明一暗,東廂房兩間,西廂房兩間,左右耳房各一間,院後還有小水房,煮吃的到也方便。

  她們同時進門,沒有前後之分,此時地位是基本相等的。因董佳婉已年滿十五歲,蘇念錦要七月初三才及笄,宋箬溪就依照她們年齡大小,安排董佳婉暫住東廂房,蘇念錦暫住西廂房,至於她們以後的排序,那是姜明紅的事,她就不越俎代庖了。

  「讓少夫人費心了。」蘇念錦和董佳婉欠身行禮道。

  宋箬溪看著一身水紅色喜服的蘇念錦,眸光閃了閃,妻著大紅,妾穿水紅,從此以後,正紅就與蘇念錦無緣了,「兩位辛苦了,今天早些休息吧,明天五夫人就要進門了,到時還要辛苦你們幫襯呢。」

  「奴婢伺候五夫人是份內之事。」兩人齊聲道。她們雖然比姜明紅先進門一日,卻要等姜明紅進門認了親後,她們給姜明紅敬了茶,再由姜明紅來安排她們侍寢,那時候她們才定下名分。此刻她們還不算正式的妾室,只能自稱奴婢。

  宋箬溪淡淡地笑了笑,吩咐院中下人好生伺候兩位新人,就回中苑去見昭平縣主。昭平縣主知道人已安頓下來,拍拍她的手,笑道:「大熱天的讓你來回跑,可累著了。」

  「給母親分憂,是兒媳應該做的,不累。」宋箬溪笑道。

  婆媳閒聊了幾句,宋箬溪就辭了昭平縣主回東苑,在東苑門口遇到鄴疏華從苑中出來,「你這裡要去哪裡?」

  「不去哪裡,我是出來接你的。」鄴疏華回房不見宋箬溪,坐立難安,索性就出來接她。

  宋箬溪聽得心中甜蜜,嘴上卻道:「接什麼接,我又不是不認識路,多事。」

  鄴疏華對她的口是心非不以為忤,看著她笑,清亮的眸底柔情似水。

  宋箬溪從肩輦下來,笑問道:「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明天是五弟大喜的日子,父親提前放人,我就跟著偷偷懶,先回來了。」鄴疏華笑道。

  「哎喲喲,不得了,師兄學壞了。」宋箬溪驚呼道。

  鄴疏華將折扇收起,放進扇套裡,伸手拿過香繡撐著的油紙傘,牽起宋箬溪的手,笑道:「外面熱,我們回房說話。」

  回到房中,香朵端來兩碗冰鎮過的酸梅湯,給兩人降降暑氣。

  宋箬溪接過去,一口喝盡,酸甜冰涼直透心底,感覺舒服到了極點,「再來一碗。」

  香朵又端來一碗。

  宋箬溪又喝完,「還要。」

  鄴疏華見她一連喝了兩碗還要,勸道:「酸梅湯在冰裡鎮過,太冰涼了,不能喝太多,會傷胃的。」

  「碗這麼小,喝兩口就沒了,多喝幾碗,不礙事的。」宋箬溪把碗放回托盤裡,「香朵再去端一碗進來。」

  香朵站著不動,看著鄴疏華,等他的吩咐。

  宋箬溪不滿地問道:「香朵,你是誰的丫頭啊?」

  香朵笑,道:「奴婢是少夫人的丫頭,可是少城主這話說的在理,為了少夫人的身子,奴婢當然聽少城主的。」

  宋箬溪苦著一張小臉,擺出悶悶不樂的樣子。

  鄴疏華見她這樣,心中一軟,道:「再喝一碗。」

  宋箬溪轉嗔為喜,笑得眼眉都舒展開來,就像灼目的陽光,明媚動人。

  「跟小孩子似的。」鄴疏華笑道。

  宋箬溪調皮地衝他吐了吐舌頭,愈加像個孩子了。

  香朵忍著笑退了出去。

  第二天,五月二十六日,大吉,宜嫁娶。

  天氣晴好,西苑內張燈結綵,鞭炮聲聲震耳,空氣裡瀰漫著濃濃的煙火氣。新郎官鄴孝良人逢喜事精神爽,大紅喜服穿上身上,顯得格外的風流瀟灑,騎著馬前往綺春園迎娶他的新娘。

  除了成親的人不同,成親的流程基本是一樣的,拜堂成親入洞房。

  宋箬溪站在喜堂裡觀禮,看著頂著紅蓋頭的姜明紅,輕歎了口氣,才進門,就有兩個良妾在後院裡等著,以後的日子不知道會什麼樣。

  「可是站辛苦了?讓香繡扶你去偏廳坐著歇歇好不好?」鄴疏華聽到她歎氣,關心地問道。

  宋箬溪搖搖頭,道:「我沒事。」

  鄴疏華見她臉色尚好,也就沒有堅持讓她去偏廳歇息。

  新人拜堂完畢,送進了洞房,觀禮的眾人去西苑的楨園吃喜宴。

  喜宴,沒人會挑事惹閒氣,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中途宋箬溪找了個藉口離席,實在是被那些有意無意落到她肚子上的視線給打量怕了,不就是成親八九個月還沒懷孕,至於一直盯著她肚子不放嗎?她生不生孩子,礙她們什麼事啊?

  大喜的日子,園中的迴廊和亭榭上掛著紅紅的燈籠,照映著亭台迴廊一派深邃幽靜,宋箬溪穿著軟底的繡花鞋踩在堅硬的青石路上,緩步而行,沒有太陽的炙烤,夜晚比白天要涼爽。

  忽然前面假山邊的花叢裡似有人影一晃,宋箬溪嚇了一跳。香繡上前兩步,攔在了宋箬溪前面,厲聲喝問道:「什麼人?出來。」

  從花叢裡轉出一個人來,「七姑娘。」

  那人站在陰影處,宋箬溪看不清是他的相貌,聽他用她未出閣的身份來稱呼她,知道他必是閩國人,眸光微轉,「大人可是喝醉酒迷路了?」

  「七姑娘,可還認識在下?」那人向前走了兩步,廊下的燭光照在他的臉上。

  宋箬溪看清了他的容貌,想了一下,喊出了他的名字,「左冬年!」

  左冬年輕笑出聲,「在下很榮幸,七姑娘還記得在下。」

  宋箬溪警惕地看著他,抿唇不語。

  「毓嫻郡主,可否借一步說話?」左冬年換了稱呼。

  宋箬溪淡淡地道:「左大人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吧。」

  左冬年看了看香繡、青荷和紅綃,問道:「郡主可知道,皇上為何會封你為郡主,並將你賜婚給鄴少城主?」

  「師兄進宮向皇上請的旨。」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另一個原因,郡主可想知道?」

  「左大人來此,不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原因嗎?」宋箬溪勾唇冷笑道。

  「郡主,可知道五國與登瀛城聯姻的目的是什麼?」左冬年沒有說出另一個原因,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大人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皇上會同意賜婚,多虧了賢妃娘娘向皇上進言,賢妃娘娘說七姑娘在寺中住了五年,熟讀佛經,是個超然物外,不通庶務之人。可是這幾個月看來,七姑娘的所作所為跟賢妃娘娘所言相差甚遠,郡主當真是深藏不露,不止通曉庶務,還聰慧過人,手段高明,居然能令一個要皈依佛門,心慈手軟、四大皆空的佛門弟子,成長為一個精明強悍的少城主。」

  宋箬溪微微蹙眉,細想他話中之意,腦子裡冒出個念頭來,她超然物外,不通庶務,鄴疏華又是心慈手軟,四大皆空,等鄴繁百年後,登瀛城交到這樣兩個人手裡,很容易被人操控,閩帝把她賜婚給鄴疏華的目的莫非是想兵不血刃奪取登瀛城,將登瀛城納入閩國的版圖?

  「看郡主神情,應該是已經明白皇上的意思了。」左冬年笑道。

  「明白他的意思,但不是照他意思去做。」宋箬溪冷冷地道。

  「既是如此,郡主就不應該留著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養虎遺患。」

  宋箬溪一怔,「你是說那八名宮女?」

  「在下言盡於此,郡主保重,告辭。」左冬年說罷,轉身要走。

  「左大人為什麼要來告訴我這些?」宋箬溪向前追了一步,沉聲問道。

  「姑娘善心有善報。」左冬年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宋箬溪深吸了口氣,道:「我們回去吧。」

  主僕四人回到喜宴上,宋箬溪神態自若的應酬著眾女眷。

  女眷這邊的宴比男賓那邊散得早些,宋箬溪心中存事,沒有等鄴疏華,先行回到漱玉院,把事情跟蠶娘等人說了,「你們覺得她們八人有什麼異常?」

  蠶娘等人低頭回想。

  「哎呀,奴婢想起一件事來,上回,奴婢看到她們養了幾隻鴿子。」薄荷微皺眉,「少夫人,這算不算異常?」

  「養鴿子?」宋箬溪眸光一閃,「她們養的是信鴿,用鴿子往外傳消息。」

  「這些該死的東西。」蠶娘罵道。

  宋箬溪面色微冷,道:「這事情,先查清楚,如果能抓到證據最好,抓不到,也要把她們弄出去,只是她們畢竟是陪嫁來的,無緣無故的,我要將她們攆出去,會引來不必要的閒話,得要想個什麼法子,名正言順的把她們弄走。」

  綠袖壓低聲音道:「奴婢到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

  「奴婢知道有一種草藥會令人腹瀉不止,症狀很像腸辟。腸辟是可以傳染的,她們同吃同住,一同感染了,為免她們傳給別人,要移到城外隔離。」綠袖道。

  「你明天就出城去找這種草藥,要在這幾天內把她們給我弄走。」宋箬溪一想到,身邊暗中有人居心險惡的監視她,渾身就不舒服。

  「奴婢一定會辦好這件事的。」綠袖道。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頁: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