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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琪 - 誘拐卿卿【單】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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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08-8-24 10:36 P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哇!別人口中的「爛人」竟長得如此俊美
但瞧他做事認真、待人溫和有禮
她不禁懷疑是自己眼拙還是爛傢伙另有其人
他將王妃的點心大廚的她硬攬身邊為貼身丫鬟
卻老是對她做些說不得人的怪異行為
整日東咬她一口、西捏她一把
啐他怎可虐待輕薄她,他卻聲稱他是喜歡與疼愛
還道她什麼事都不用打點,只要每晚乖乖睡他身邊
偶爾讓他吃一下就行
吃?!她見王府內財多、人多、糧更是不缺
他做什麼還貪吃她的眼耳鼻手口
就連她的胸、肚臍眼兒和那個地方都不放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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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香
發表於 2008-8-24 10:36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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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馬蹄聲大響在荒僻杳無人跡的山道,漆黑如墨的天空不見一顆星辰,而僅余的淡然月光也不時被快速拂過的烏雲遮掩,時明時暗,更添詭譎。

  漸漸地,山道上出現一輛小且不起眼的黑色馬車,假若不是那快速又平穩規律的馬蹄聲響著,這輛幾乎已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馬車實是讓人分辨不清。

  隨著馬車的行進,馬車內也斷斷績續傳出一陣又一陣童稚清亮的啜泣聲。而由馬車側邊的小視窗看進去,借著時而明亮的月光,依稀可見馬車內情景,一位衣著樸素的中年婦人正懷抱著一個約莫三歲且長得粉雕玉琢的小娃兒,啜泣聲便是由娃兒口中逸出的。

  中年婦人頭微俯,嘴裏喃喃撫慰著,「乖乖,不哭了喔,奶娘抱著睡喔,乖……」

  「嗚……娘……我要娘……娘呢?嗚……」委屈又哽咽的童音詢問著。

  「噓……乖乖,別哭了……」婦人不理會娃兒的問話,逕自安撫著。

  撫慰的低喃隨著夜風飄出馬車窗口之外,漸漸消失在遠揚的輕風之中。

  馬蹄聲也逐漸在七彎八拐的山徑消失,終至無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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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08-8-24 10:39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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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拐卿卿 1

  比喜歡更要喜歡的感覺

  比珍愛還要珍愛的心情

  便是我對你的戀與慕




     第一章


  唐 京城

  一個個頭瘦小的少年沿著一道又高又長的牆走著,目標是遠方那座富麗堂皇的府師大門。

  直到他微喘的剛在那已大敞的大門階梯前站定時,一聲喝斥立時由臺階上方傳來。

  「你怎麼又來了!」

  少年耳中聽著已聽了許多次的熟悉斥喝聲,臉上也再次露出個真誠又憨憨的笑容。

  「是啊,我又來了。門房老伯,今天我可以見到王爺了嗎?」少年仰頭看著臺階上眼神不悅的門僕,無辜地問道。

  門僕一臉忍耐的看著臺階下的少年。「我不是告訴你很多次了嗎?王爺的身分是何等尊貴,他才不隨便接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夥子呢!何況你連要見王爺的目的都說不清楚!我可不想失去我現在這份工作哩!」

  其實最重要的是他壓根兒也不信,一個這般年輕的娃兒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見王爺。

  看看他,一張巴掌大的清秀小臉蛋,皮膚白皙到一點也不像個男人,尤其是他那對又圓又大的眼睛,簡直就像個大姑娘般的漂亮;不過他那身平板無啥看頭的瘦小身材,除了讓他肯定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性之外,也讓他判定他可能才十三、四歲大罷了。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郎會有什麼狗屁倒灶、大不了的大事要見王爺?打死他也不信。

  「等我見了王爺,我自會解釋清楚要見王爺的原因的。」少年仍是一派無辜的說著,說完有些迷惑不解的眨了眨眼。奇怪,我都來了好多趟了,根本就見不到那個明王爺,那為什麼奶娘還叫我上京城來找他呢?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反正王爺一定不會想見你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的。」門僕不耐的揮揮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門房老伯,可是……」少年眼中閃著鍥而不捨的光彩,想再開口。

  突然門僕「噓」的一聲,急促的聲音由上傳來,「你先讓到一邊,我們王妃要出來了,你可別讓她看見,免得冒犯了我們王妃,你就算有幾條命也不夠賠!」

  「喔!」少年似懂非懂,一臉迷惑,不過身形仍是乖巧的移開,走到石階旁的石獅像旁,因為好奇而大眼眨也不眨的緊盯那已然大敞的門。

  才一晃眼間,敞開的大門走出一名嬌小的女子,用著快速的動作下門前臺階,而她身後則跟著兩名做下人打扮、追趕得氣喘吁吁的丫頭。

  直到那名穿著高雅衣裳的女子下到臺階底,大半身子隱在石獅後的少年才看清她的長相。

  「哇!好漂亮的姊姊喔!」少年脫口而出,嗓音小聲但清脆,一雙大眼瞬也不瞬的直盯著女子的臉。

  女子耳尖地冷眼一掃,卻在迎上一對清澈無邪的眼眸時微微一愣。

  接著她回過神來,不再理會的快步上前,一頭鑽進等待在門口的馬車內。

  兩名尾隨在後的丫頭見來不及攙扶女子上馬車,只好眼明手快的爬上馬車。

  直到馬車遠去,少年仍是有些怔愣,心中直忖著,她是神仙嗎?應該只有神仙才會有著那麼美麗的容顏吧!

  「喂!小子,別發呆了,你該走了啦!瞧你瞧著我們王妃瞧得眼都直了,真是太不象話了!」門僕吹鬍子瞪眼的叨念著。

  「她就是你們王妃?」少年小心翼翼地問著。

  「可不是嘛!」門僕一副與有榮焉的驕傲樣。「她還是一位神醫呢!你知道嗎?」

  少年搖搖頭,「不過她長得好漂亮。」

  「小小年紀也懂得什麼是漂亮?」門僕用著嘲諷且不屑的眼光覷著他。

  「我不小了!」少年立刻抗議道。

  「在我看來……」門僕再次上下打量他,「你還不夠大到可以見我們家王爺。好了,我還有事要忙,可沒空陪你在這兒閒磕牙。」說著他轉身走入大門內。「對了,你不要再來了,我們王爺不會見你的。」在大門慢慢合上之際,他又丟出話來。

  少年仰著頭瞧著已合上的王府大門,大眼眨了眨,又對著門上那塊寫著「定北王爺府」五個大字的匾額投去一瞥,才轉身朝著來時路慢慢離去,心中充滿著無奈與無措。

  要不是這是奶娘臨終前要我做的最後一件事,我根本不會千裡迢迢地從南方北上,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京城裏來。偏偏奶娘臨死前要我一定要上京城來找一個明王爺,然後再將自己胸前掛的玉佩給他看,然後……然後……也不知道給那個王爺看了玉佩之後會如何?

  有時候少年也會想著,該不會掛在自己胸前的這塊玉佩是別人的,所以奶娘才叫他北上京城來,為的就是要將玉佩物歸原主。

  可是這樣想好象也不對,如果他沒記錯,很久、很久以前,奶娘曾告訴過他,那玉佩是他爹給他娘親的,然後他娘親又給了他,所以這種假設根本就不正確。

  那麼,奶娘到底叫他來京城做什麼呢?

  又大又圓、烏黑靈活的大眼裏浮現憤然的光芒瞪向來時路。要不是不想違逆奶娘的吩咐,他根本就不會上京城來,尤其是來到京城以後,他發現京城裏的人似乎都不太友善哩。

  奶娘去世之後,他一丁點也不想來京城,於是獨自一人繼續在與奶娘已生活了多年的小村莊裏過日子,一過就是一年。

  無奈平靜的生活被自己太過心直口快而破壞,只因為有一天他在與村裏的大嬸聊天時,一不小心透露了奶娘臨終交代他要上京城一事。

  這下子不得了了,大嬸立刻義正辭嚴的責備他,說他未遵循死者之言,沒為死者完成心願,根本就是對死者不敬,也枉費奶娘辛辛苦苦地撫養他長大。反正每見他一回便說上一回,在不勝其擾之下,他只好離家到京城,否則就算沒被大嬸的口水所淹沒,也會被村裏其他人唾棄而死。

  奇怪,難道不遵照已過世之人的臨終遺言去做事,就是犯了十惡不赦的罪名了嗎?

  嗟!他才不信哩,不過……人家也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罷了,現在他只要想辦法,見上那個明王爺一面,也算是做到了奶娘的吩咐。辦妥事情之後回村子裏,他們便不會再對他說什麼「忘恩」之類的話,也可以再見到與他一同長大的玩伴……

*****

  定此王府 迎月居

  靳茗祺坐在書房的書案後,斜靠在大椅上,意興闌珊的流覽著帳本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與數位,他的左手邊還放置著幾疊相似的本子,右手邊則放著一壺香茗與算盤。

  午後的陽光慢慢西斜,書房門口突然傳出輕響,一手捧著一疊厚厚帳冊的靳風推開門扉踏入。他是靳茗祺的隨身護衛。

  靳茗祺抬眼,一瞧之下,銳利的眼神立刻射向靳風手上捧著的那疊帳冊。

  接著他挫敗地垂下頭低喃著,「大哥,你就饒了我吧!」

  靳風上前將手上的帳冊放在已經堆了好幾疊的本子旁,目光含笑,語氣恭謹的道:「少爺,這些帳冊是王爺交代我拿過來給你的,王爺說請你儘快將這些帳冊審核好,另外他還要少爺儘快將前些天西南部各分行送達的明年初已下訂單上的貨物及數目做一個總合,然後送去給他。」

  靳茗祺聞言,乾脆將已無力抬起的頭趴在攤開的帳本上。「老天,大哥是想整死我是吧!他還嫌我不夠忙嗎?」他不耐的發起牢騷來。突然,他又抬起頭來直視正在偷笑的靳風,「你剛從向日居過來?」

  「是的,少爺。」

  「那你有瞧見我大哥嗎?他也在書房忙嗎?」他好奇地一問。

  「不,王爺吩咐我到他的書房將這些拿來給少爺。」靳風指著桌上剛加入陣容的冊子。

  「他不在書房?那他在哪裡吩咐你的?」靳茗祺高揚起濃眉。

  「王爺正陪著王妃在花園裏賞花。」靳風回答的正經語氣裏掩不住濃濃的笑意。

  「什麼?!」靳茗祺氣憤地拍桌站起,「我窩在這個書房裏,不分晨昏日夜的幫他處理事情,他不僅不幫忙,竟然還有那個閒情逸致陪大嫂逛花園,可惡!」他咬牙切齒道,滿臉的不甘心。突然他又瞄到靳風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有什麼話就直說了吧!是不是我大哥又說了我什麼?」他懷疑的瞅著靳風。

  靳風忍笑的看著靳茗祺。「王爺說,與其讓少爺沒事就泡在『悅雲閣』與侍妾們……嗯,廝混,還不如將精力花在公事上,替他多分一點憂,反正對少爺也沒損失,而且這麼一來,他也可以多點時間陪王妃。」他將在向日居所聽到的話一五一十道出,並假裝沒看到主子泛青的臉色。

  「我大哥真的這麼說?」靳茗祺不由得起黑眸。「那時我大嫂也在場?」

  「是的,少爺。」

  「哼!原來如此。」靳茗祺由鼻孔哼出氣。「我看准是我那個大嫂又看我哪裡不順眼了,才會故意聯合大哥這麼整我!」

  原本已被煽得極高的怒焰倏地降低,黑眸突地散發出算計的狡點光芒。

  「看來我還是得想一個自救的方法才是。」他喃喃自語著。

  「少爺有什麼良策嗎?」靳風有趣的看著主子又一如以往,絞盡腦汁的想著與王妃鬥智的法子。

  倏地,靳茗祺一彈手指,眼神一亮的道:「有了!」接著他將自己的主意道出,只見靳風驚訝的瞠大眼。

  「這麼做……呃,可行嗎?少爺。」靳風遲疑地問著。

  靳茗祺雙目一,「當然,如果你不贊成,你盡可以留在府裏,我也不會阻止的。」他涼涼地道:「不過,我可是鄭重警告你,不准你去向我大哥告密,否則休怪我不顧念主僕之情,將你留下來承擔『知情不報』的懲戒,而獨自逍遙去!」他睨著靳風,順便撂下話。

  「可……可是……」靳風氣弱道,內心哀號著。主子可真狠呀!

  「你自己斟酌看看吧!」看到靳風為難的神色,靳茗祺頓時心情大好的由書桌後走出。「大哥倒是提醒了我,我這陣子為了幫忙大哥處理商行事務,還真是冷落了那些個在悅雲閣的美人呢!」

  他從容地走到書房門口,輕揮了幾下衣,複又回頭看著仍站立在案前的靳風。

  「靳風,吩咐晚膳送到悅雲閣,我要和那些久未見面的美人們小酌一番,今天就不辦公了。」

  故作輕佻的話語很快地消失在門外,留下左右為難的靳風獨自一人在書房內,陷入掙扎之中。

******

  京城西方靠近西城門,有一處由著幾條窄小的巷子組成的民房區,房子沿著曲折的巷子排列,每間老舊的房子皆相距不遠,卻能明顯看出是用著不同材質的牆垣分隔。

  少年走進狹小的巷子裏,直朝著巷底一間與其他房捨無異的老舊屋子行去。

  這問屋子不大,主要的廳堂與房間皆在其內,唯獨廚房是建在屋子右邊。廚房旁尚有一間小小的柴房,只不過此時這間柴房並未堆放任何柴薪,反而變成少年待在京城時的居處。

  沒錯,簡陋又窄小的柴房就是少年以著便宜的代價向屋子主人楊寡婦租來的,至於他是用什麼來支付租金……

  「阿詠!」

  一聲尖銳的叫聲,止住了少年想一頭鑽入柴房的身形。

  「楊大嬸……」被喚阿詠的少年轉回身,看著對方一副等待良久、萬般不耐煩的神情,一時之間有些不解的眨眨大眼。

  「你的包子攤不是不到中午就收攤了,怎麼今天都快日落西山了你才回來?」不待阿詠相詢,楊寡婦已先發制人的開口。

  阿詠再次不解地眨了眨眼。「呃,收了攤後我去辦點事。妳有事找我?」

  「毛頭小子有什麼事可辦!」楊寡婦看著他仍舊一副不解的模樣,忍不住問道:「喂!阿詠,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阿詠一頭霧水的自語著,倏地腦中靈光一閃,他立時面露恍然,「啊!」他低呼一聲,立時將手往自己身上衣襟裏掏。「對不起、對不起,楊大嬸,我差點給忘了,這是這個月房子的租金。」他急忙將懷中掏出的錢遞給了楊寡婦。

  楊寡婦接過了租金,臉色稍霽,連忙將手中的錢往自己腰際塞進去之後才又開口,「我說阿詠啊!上次我跟你提的事,你倒是決定了如何了?」

  「跟我提的事?」阿詠再次自語,一臉茫然。

  「就是我想叫我們家阿木跟著你一同學做包子,並跟著你一同上街去賣包子這檔事。」楊寡婦勉強壓抑心中的不耐,語氣溫和的重複著之前曾提過的事。

  她真不明白,這麼一個看起來憨傻的年輕傻小子,竟然可以巧手做出道地的南方口味包子,且上街去賣時,生意竟也不惡。反觀自己的兒子阿木,跟著城東手藝精巧的老師傅學習雕刻的功夫也好些年了,偏偏所雕的成品乏人問津,要不是靠著她手邊的積蓄與將柴房出租所得的微薄租金度日,楊家恐怕早就過不下去了。

  於是在她仔細的考量之下,決定叫兒子改行,趁阿詠還租住在家裏時,讓兒子跟著他學習做包子,日後應該會比雕刻那些賣不出去的簪子要來得強一些吧!

  「喔!」阿詠再次恍然大悟。「這件事呀!好啊,阿木哥什麼時候要學?」他一口答應。

  「那就從明天開始好了。」楊寡婦見他毫不猶豫的同意了,立刻打鐵趁熱地道。

  「可以呀!」阿詠點點頭,有些疲意湧上地打了一個呵欠。「我有些困了,楊大嬸,我想進去睡一下……啊!對了,楊大嬸,我一向都在睡覺前把麵團揉好的,那就請妳告訴阿木哥,請他稍晚時到廚房來吧!」

*****

  這日,阿詠再次來到定北王府,也看著王府的大門再次在他眼前合上。

  他再一次認命的轉身往來時路走去,想起這些時日自己徒勞無功的行為,心中不覺惱怒起來。

  奶娘為什麼沒有先告訴他,那個明王爺是個很難見到的人,假若他早先得知,定然不會答應奶娘到京城來,見那個無論如何都見不到的明王爺一面,如今他已愈來愈想家了……

  「小兄弟、小兄弟……」

  一陣略喘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傳入了阿詠的耳中。

  阿詠好奇的回頭一望,赫然發現那個每回都站在王府大門臺階上的門僕老伯正有些氣喘的叫著他並尾隨在他身後。

  「門房老伯?」阿詠睜大眼,看著原本以為行動遲緩的老伯正矯捷的飛身來到自己面前。

  「小兄弟,你隨我來,我家王妃要見你。」

  阿詠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可……可是我想求見的是你們家王爺啊!」

  門僕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突然懷疑起這個小子到底是呆抑或是蠢。「既然王妃想見你,你就去給她見上一見,到時如果有機會你再懇求王妃說你想見王爺,這總比你每回都在門外無望的枯等要來得好一些,懂嗎?」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跟他說這麼多,只是他也沒想到王妃會突然想見這個愣小子,還有,王妃是怎麼知道他的?

  「喔!」阿詠點著頭,眼中有一絲恍然。「老伯,等我見了王妃,我可以向她要求要見王爺?」

  「可以吧!如果王妃答應的話。」門僕不置可否的回答。

  「好、好,那我這就去。」阿詠立刻喜形於色的跟隨著門僕往王府大門方向走,心中升起一陣愉悅。假若他可以求得王妃答應讓他見王爺一面,那麼他就算完成奶娘的臨終吩咐,而一待事完,他就可以啟程返回家鄉了,這豈不是令人開懷的事嗎?

  他跟隨門僕走上王府大門前的臺階,直到抵達門邊,門僕指著敞開大門內站著的一位婢女。

  「小兄弟,你就跟著她去見王妃吧!」

  那名婢女也看到阿詠,她抬起眼拋下一句「跟我來」,隨即轉身就走。

  門僕推了怔愣的阿詠一下,「還不跟上去!」

  「喔!」阿詠這才急忙抬起步伐追上前面那道小巧的身影。

*****

  穀子蓉坐在偏廳的椅中,美目毫不客氣的打量著被婢女帶進廳中的嬌小少年郎。

  其實一直以來,王府大門外總是有著一些閒雜人等徘徊著,而她也不曾注意或在意過。

  她也不明白,這個身形甚至比她還要嬌小的少年竟會吸引住她的目光,幾回見到他,總是被他眼中那抹純淨所吸引,而他身上散發的一股迥異他人的氣質也引發了她少有的好奇心,終於在今日一得空,立刻將他找進府裏,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之心。

  她細細審視少年郎近在眼前的五官,女性敏銳的觀察力與直覺,讓她立刻察覺,假若她沒猜錯,「他」應該是「她」。

  「請問這位姑娘,可否請教妳尊姓大名呢?」嬌柔客氣的嗓音一出口,只見對方倏地瞠大那雙烏溜大眼,穀子蓉也立刻為自己的準確判斷在心中一笑。

  「妳好厲害喔!自從我來到京城,每個人都把我當男孩看,只有妳看得出我是女人。」阿詠以欽佩的口吻道,接著又喃喃自語起來,「其實我也不明白,我真的長得很像男人嗎?」

  穀子蓉聞言,有趣的看著她嬌小的身材與一身的男孩裝扮。「我要不是仔細看過妳的五官,恐怕也是如同他人般把妳當成未成年少年吧。說真的,妳到底幾歲啊?喔,對了,妳還沒告訴我,妳叫啥名字呢?」

  「啊!對不起,我叫黎詠梅,大家都叫我小詠或阿詠,如果我沒記錯,今年應該差不多滿十七歲了。」黎詠梅微側著頭,大眼眨了幾眨地回答。

  「嗄?妳有十七歲了!」穀子蓉再次睜大美目,努力的再次細看面前的「小」女孩,試圖找出她已經十七歲的證據。

  「是啊!不像嗎?」黎詠梅也跟著瞠大眼地瞧著自己的全身上下。

  「是不像!」穀子蓉老實不客氣的回答。

  「可我真的快滿十七歲了嘛!」黎詠梅垮下臉,抗議著。

  「我是說不像,可沒說不相信,妳這麼緊張做什麼?」穀子蓉好笑的睨她一眼。

  「妳都不知道,」依舊垮著臉的黎詠梅,委屈地瞟了穀子蓉一眼。「妳們家門口那個老伯,老說我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年紀太輕了,所以怎麼樣也不肯替我向王爺通報一聲,還說王爺才不會見一個小孩呢!」

  「妳想見王爺?」穀子蓉奇怪地揚起眉。

  「可不是。」黎詠梅見對方並不在意她的抱怨之詞,不禁膽子更加壯大,「這兩、三個月來,我都不知來王府幾趟了,可是還是見不到王爺一面。」她不覺訴苦似的將這陣子前來的情形說與穀子蓉聽。

  「妳為什麼一定要見王爺一面?」穀子蓉聽完黎詠梅的話之後,心中更加驚異不已,急忙追問著。

  「是我奶娘臨終前交代我的。」黎詠梅見穀子蓉一臉關切,心想,她是王妃也是王爺的妻子,那麼將事情告訴她應該也可以才對吧!「我奶娘要我到京城來,找一位明王爺,然後把一件東西給他看。」

  「茗王爺……」穀子蓉自語著,「我丈夫的名字當中的確是有一個『茗』字。」

  「那就對啦!我奶娘只告訴我要找一個明王爺而已,我到京城之後,問了好多人,打聽了好久,才知道明王爺就是定北王爺,之後我就上門來啦!可惜一直無法見到王爺。」黎詠梅解釋著。

  「原來如此。」穀子蓉點點頭,「那麼妳奶娘有交代妳要跟王爺說什麼嗎?」她繼續問著,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大對勁。

  「那倒是沒有,奶娘只告訴我,只要將東西給王爺看了之後,王爺就會告訴我一些話,至於是什麼話,我一點也不清楚。」黎詠梅絲毫不隱瞞的道出,烏黑的大眼中閃著和穀子蓉相同的疑惑。

  「那就奇怪了,妳奶娘叫妳來找一個妳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竟然還不告訴妳為什麼,這實在是太不合常理了嘛!」

  「就是啊!」黎詠梅心有同感的附和著,「本來我也不打算上京城來的,只是家鄉的鄰裡都說,既是奶娘臨終的吩咐,我就得照做,否則就是對死者不敬的行為哩!」

  穀子蓉聞言,不屑地嗤鼻一聲之後,又道:「不管別人怎麼說,反正妳人也來到京城了,就乾脆弄個清楚好了!走!我帶妳去見王爺,我們速戰速決,趕緊將事情弄個清楚。」她說著邊從椅子上跳下,一把抓起黎詠梅的手,轉身就將她往廳外拉。

  「王……王妃,妳現在就要帶我去見王爺?」黎詠梅不敢置信地問。

  「對啊!有什麼不對?」穀子蓉轉頭睨了她一眼,拉著她繼續走在回廊上。

  「可是……可是門房老伯說王爺一向很忙,不隨便接見外人的。」她瞠大雙眼,張口結舌地道。

  「他是很忙沒錯,可是妳別忘了,我是他的妻子,可不是什麼外人。」穀子蓉頭也不回的說著。

  「喔……」黎詠梅任由穀子蓉拉著走,根本不辨方向,心中只想著,妳是他的妻子,不是外人,可是……我是啊!

  穀子蓉猶如腦後有長眼似的繼續又道:「我帶妳去見王爺,他不會拒絕的,妳別擔心。」

  「是……是嗎?」黎詠梅有些懷疑地回答,心中既擔心又欣喜,擔心眼前這位熱心的王妃不知會不會因為帶她貿然的去見王爺而被王爺責備,因為她早就聽說當王爺的人,脾氣都不怎麼好哩!

  另一方面,她也希望藉此機會,快快見了王爺,了卻這樁掛在心上的事,屆時她就可以打道回家鄉去了,因為她實在是不怎麼喜歡京城耶!

*****

  穀子蓉大剌剌地拉著黎詠梅推開書房的房門,直闖而入。她知道丈夫絕對是待在此地,尤其是在她小叔被她設計不成,反而溜出靳府遊玩去了的此時,她的丈夫只好將弟弟丟下的商務一併承擔下來,頓時比平日更加忙碌,而待在書房的時間也相對增加了。

  不過穀子蓉可不管那些,黎詠梅的述說已徹底勾起了她的興趣,她非得把這件事解決並弄清楚不可。

  門扉被推開的聲響,惹起正專注在公事上的靳茗雷不悅的抬起眼看向門口處,卻在看清闖進之人是自己心愛的妻子之後,眼中怒意消褪,接著他立刻看到妻子正牽著陌生男子的手,馬上又蹙起兩道濃眉,不悅的目光再次射向妻子。

  「蓉兒。」他沉凝的語意中有著極濃的醋酸味。

  這麼些年當夫妻可不是當假的,穀子蓉立刻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滿之意,再瞧見他目光的投射之處,心中焉有不明白的道理。

  「先別忙著發作,我先聲明『他』是女的。」她解釋著。

  一句話堵得靳茗雷才剛湧上的怒氣無處發作,只得勉強由鼻中哼了一聲,身形也由書案後挪出,長臂一伸,將妻子由那陌生「女孩」身邊拉至自己身旁,之後一雙炯炯俊目才仔細打量著面前個頭比妻子還小的「女孩」。

  黎詠梅在那雙威嚴十足的目光盯視下,只想到自己忘記的禮節,完全沒有一絲懼怕恐慌的神色。

  「黎詠梅見過王爺。」發愣後,她急忙補行禮,拱手為禮的她,態度不亢不卑,顯得憨傻而怪異,她的手勢符合她的裝扮,卻是極為不合她「女兒」的身分,另外,她對一位王爺身分的人表現得太過鎮定,一點也沒有尋常百性乍見大官所應有的恐慌與手足無措。

  靳茗雷睨了身旁的妻子一眼,眼中閃過怪異的神色,卻見到妻子優美的紅唇正噙著一抹有趣的微笑,他吞下到口的問話,轉而面對站在身前的人。

  「妳叫黎詠梅?」他盯著她。

  「是的,王爺。」

  「京城人士?」

  「不,我的家鄉在南方的東陽縣內,三個多月前才北上來到京城。」黎詠梅有問必答,猶如學生聆聽教誨。

  「到京城目的為何?又是如何進入王府的?」他直視黎詠梅的白皙小臉,才發現她的五官的確是纖細了些,不似男子,但是卻也符合某些生長在南方的俊秀男子樣貌。

  「到京城來是為了見王爺一面,至於怎麼進入王府的……」她遲疑看了靳茗雷身邊的絕美女子一眼。「不就是王妃叫我進來的嗎?」

  靳茗雷倏地回頭瞪著妻子,但是穀子蓉已先聲奪人的開了口,「茗雷,先不要管我為什麼叫她進王府,你何不先問問她為何一定要見你一面。」

  靳茗雷聞言,眼中升起疑惑。「一定要見我一面?」他自語的複又回頭,「黎詠梅,妳要見我到底有什麼事?」

  黎詠梅聞言,立刻將戴在身上、藏在衣物之下的王佩掏出並取下,然後遞給靳茗雷,心中忖道,只要等王爺看過玉佩,再將一些事告訴她,那麼她就可以回家鄉了。

  終於,她終於要完成奶娘臨終前所交代的事了。

  她滿臉冀望的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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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24 10:40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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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靳茗雷滿心疑惑的接過那條尚有餘溫的項鏈,將掛在其上的一塊白玉攤在手心上細看。

  只見純淨如凝脂的溫潤白玉上有一朵渾然天成的淡紅色梅花圖形。這是一塊價值不菲的極品玉佩。

  靳茗雷在讚歎美玉之餘,心中也升起疑惑。他不明白黎詠梅想見他一面,就是為了要給他看這塊罕有的玉佩?

  「妳為什麼給我看這塊玉佩?這就是妳想見我的原因?」

  滿臉希冀神色的黎詠梅聞言立刻僵住,她失聲喊道:「你不識得這塊玉佩?」

  「未曾見過。」靳茗雷搖搖頭。

  黎詠梅當場垮下小臉。「怎麼會?奶娘說只要將這塊玉佩給你看過,你自會告訴我一些事才是。」她驚訝的嗓音中充滿著不解的疑惑。

  靳茗雷聞言揚起眉。「妳會不會找錯人了?」他試探的問。

  「怎麼會?來到京城之後我就打聽清楚了,京城內只有你一個明王爺,沒別人了。」她嬌憨的眼神裏有一抹固執。「你再看看清楚,或許你是一時想不起來也說不定!」她滿含希望的口吻說道。

  其實,靳茗雷早已在腦中反復想著,他可以很肯定自己絕沒有見過這塊玉佩。

  不過隨著黎詠梅渴求的語氣,他終是不忍的再度審視手掌中的玉佩,並在順手翻過玉佩時,在玉佩的背面看到了精刻而成的龍形圖紋。

  他的眼中迅速閃過一抹深深的疑惑,但待他抬眼時,眼中已恢復一向的冷凝,卻不知他之前的神色轉變已全部落人身旁妻子的眼中。

  「怎樣?你有想起什麼了嗎?」看到靳茗雷面無表情,黎詠梅忍不住著急的追問著,沒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深思。

  「小詠,妳先別急。」穀子蓉在一旁立刻插嘴,「王爺可能需要些時間才會想起來。」她面不紅、氣不喘的撒起漫天大謊,因為黎詠梅已引發她更大的好奇心了。

  靳茗雷轉首暗瞪了妻子一眼。

  「是這樣嗎?那……那……」那你什麼時候才會想起來呀!黎詠梅欲言又止的偷瞄了靳茗雷一眼。

  「黎詠梅,妳何不將妳的奶娘告訴妳的事,清楚的說一次,或許我會更加明白,也有些可用來判斷的根據。」靳茗雷道。

  「喔!」黎詠梅點點頭,沒有任何隱瞞的將奶娘臨終前所交代的話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靳茗雷聽完之後,沉默不語了一會兒才開口,「黎詠梅,目前妳落腳何處?如果我說我需要一點時日來弄清楚這塊玉佩的由來,那麼妳肯不肯再多等一段時間,並放心的將此塊玉佩交給我?」

  「嗄?」黎詠梅一愣,「玉佩交給你是沒有關係,不過等你一想起來,你一定要教人來告訴我喔!這樣我才算是完成奶娘所交代的事。喔!對了,我就住在……」

  「等一下!」穀子蓉突然出聲打斷黎詠梅的話語,「不如妳就在王府住下,別回去了,反正妳在京城也沒有親人不是嗎?」

  「是沒有……」黎詠梅遲疑著,「可是我已經答應楊大嬸要跟阿木哥一同合夥賣包子哩!而且阿木哥才剛學會……」她為難的將目前的生活情況說出。

  「既然妳都已經教會他了,讓他自己去賣就成了呀!」穀子蓉不在意的揮著手,心中對黎詠梅的過分有良心感到不可思議。拜託!這年頭竟還有這麼老實的人!

  「可……可是……」黎詠梅睜大烏黑大眼。

  「不用可是了,我會派人去跟那個楊大嬸說一聲,順便將妳留在那兒的衣物一併取來,妳就安心的住下來吧!」穀子蓉再次截斷她的話。

  「不行啊!如果我不去賣包子,那我就無法支付我的生活所需,那可不成!」黎詠梅想起現實問題,立刻開口抗議。

  穀子蓉頓時傻眼,「小詠,我要妳住在府裏,並沒有要妳支付費用的意思,懂嗎?」

  「那更不行,奶娘曾告訴我,絕不可仗著別人對我的好而得寸進尺。王妃,妳好心要我住在王府裏,那我多少也該表示一下,怎可因妳的好心而理所當然的白吃白喝呢!」黎詠梅義正辭嚴的抗議著。

  「不要叫我王妃,只不過要妳住下來,哪來這麼多囉唆。我現在告訴妳,以後叫我蓉姊姊,不准叫王妃,還有,我要妳住下來,妳就乖乖住下,別再找理由了。」穀子蓉不耐的道。

  靳茗雷好笑的看著失去耐心的妻子,再瞧了一眼有著固執神色的黎詠梅,知道該是自己插手的時候了。

  「黎詠梅,既然妳不願白吃白住的留在王府裏,不如妳就在府裏跟在王妃身邊,幫她做點事,以換取住在王府裏的食宿,妳意下如何?而且這麼一來,也方便我一想起什麼便可隨時告訴妳,不也挺好?」

  黎詠梅一聽,立刻舒了心,急忙點頭如搗蒜,「好、好!謝謝王爺。」

  一待她同意,靳茗雷立刻招來僕人,將黎詠梅帶下去妥當安置。

  等到僕人將黎詠梅帶離書房之後,靳茗雷一回頭立刻接觸到妻子充滿不解與不滿神色的美眸。

  他倏地一笑,「生氣啦?」他走近她,一把將她嬌小柔美的嬌軀抱在懷中,大步走到窗邊的一張軟榻旁,然後將她抱緊地斜靠在軟榻上。「不高興我對黎詠梅所說的話?」他俯首凝視著妻子絕美的容顏。

  「我叫小詠住下來並沒有要叫她在王府工作抵食宿的意思,何況府裏又不缺僕人,我只是……」穀子蓉不悅的說道。

  「妳只是很喜歡她。」靳茗雷接下她未竟的話,「我知道,蓉兒。黎詠梅個性直爽且憨厚老實,我知道妳是憐惜她無親無故,所以想留她住下來照顧她,對吧?」他問。

  穀子蓉默不作聲地點頭。

  「不過我不知道妳有沒有注意到,黎詠梅個性雖直爽憨厚,卻也有她固執堅持的一面,假若妳硬要她不做事的住下來,我看不出三天,她八成又會跑回去賣她的包子去了。」

  「那……」穀子蓉美眸中閃著盤算。

  「反正妳先找點事讓她做,等我弄清了這塊玉佩的來龍去脈再說。」

  「喔!對了,剛才你看了玉佩為何露出那麼驚訝的表情?」穀子蓉突然想起剛才在丈夫眼中看到的那抹驚異神色。

  「我有嗎?」靳茗雷含糊的說著。

  「少來,我看得一清二楚。」她的手肘往後一頂,「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靳茗雷苦笑的揉揉自己的胸,「蓉兒,妳下手可真狠啊!我又沒說不告訴妳。一說著,他將之前隨手塞入腰際的玉佩掏出,拿到穀子蓉眼前,將玉佩的背面朝向她。「妳看看這個精刻的紋飾。」

  穀子蓉細細審視半晌。「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不過就是一幅龍形圖案罷了,有什麼不對嗎?」她揚起美眸問道。

  「當然不對,妳忘了一個尋常百性是不可能有著一塊刻有龍形圖案的玉佩的,除非她是皇族之人,否則是不可以在隨身佩飾上刻下這種圖案的,因為龍代表著天子,尋常人是沒有資格佩帶的。」他解釋道。

  「原來如此。」穀子蓉恍然,「我並非你們唐朝之人,怎會懂得這些禁忌,你不說我是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層的。」她皺皺小鼻,不承認自己的眼拙。

  「蓉兒。」他失笑地望著她。

  「別忙著笑我,那照你這麼說,小詠的身世可能不簡單喔!你打算查一查嗎?」

  「嗯,人家都找上門了,能不查一查嗎?只是我實在不明白,我並非真正入朝為官,定北王爺也只是空有名號,假若黎詠梅真是皇族之人,那她那個奶娘是怎麼也不該叫她找我才是,因為我跟皇族之間連一點關係也沒有。」靳茗雷深思道。

  「沒關係啦!你就盡你的能力查探一下,這段時間就讓小詠先住在府裏,反正看她這人應該挺有趣的,而且你這陣子又忙,就讓她陪著我吧,免得我太無聊了。」

  「兩個小寶貝還不夠妳忙啊!喊無聊,也不想想妳現在有孕在身,還不安分一些。」靳茗雷寵愛的伸手輕點她的鼻頭。

  「你還敢說!」穀子蓉美眸一瞪,「誰教你不節制點,也不怕縱欲過度傷身,而且你們古代的避孕藥汁實在太不牢靠了……」她嘟嚷著抱怨。

  「是妳自己疏忽服用了,少怪到藥汁上頭。」他嘴角勾起邪笑,「妳也別說什麼禁欲養身之類我聽不懂的話,反正妳是別想要我不碰妳。」他俯下頭輕咬起她白玉般的耳垂。

  「喂!我們正在說正經事,少動手動腳的!」穀子蓉嗔怒的推開他俯低的頭顱。

  靳茗雷收緊環在她腰肢上的大掌。「不如妳乾脆叫那個黎詠梅去當我們寶貝小婷的玩伴,我看她也還是孩子一個。」他用下巴摩挲著她細柔的秀髮。

  「人家不小了,她已經十七歲了,在這個年代都過了婚配的年紀啦!我眼拙的老爺。」穀子蓉嘲笑道。

  靳茗雷微愕,「她有十七啦!怎麼看起來那麼小,我還以為她還未及笄呢!」

  「反正不管她幾歲,我自會安排好她的,至於你,就做你該做的事吧!」她的美眸流轉,斜睨著他。

  「是的,我心愛的娘子!」靳茗雷笑著俯下頭,吻上她那張誘惑他已久的紅唇。

*****

  一隻小手持長刀,熟練的將砧板上一大塊肥瘦適中的豬肉快速地切成小丁狀。之後,那只小手將長刀放下,操起放置在砧板旁的兩把刀背厚實的菜刀,雙手各持一刀,快速且有規律的將砧板上的肉丁剁碎。

  「小詠,妳是不是拜師學藝過?」

  旁邊一個女孩正坐在一張木板凳上,驚歎的瞪著砧板上那雙忙碌又熟練的小手,反而將自己手上正在挑著的菜葉給忘到腦後。

  「小月,妳在問我嗎?」專注在砧板上的肉的小臉抬起,黎詠梅轉首問道。

  「我面前除了妳,還有誰?」小月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喔!說得也是!」黎詠梅點點頭之後,道:「其實在我們那個村裏,會做這種包子的人可多呢!只不過我是跟著我奶娘學的。想當初,每次我奶娘在廚房做著各種不同的點心給我吃時,我就好有興趣,後來我一直吵著要求要學,奶娘最後才點頭答應我。奶娘教我做的各式包子中,我最喜歡吃的就是翡翠白玉包,也就是我現在正在做的這一種。」

  說話同時,黎詠梅已完成剁肉的手續,她一面將處理好的肉末放入一大盆中,然後將一旁已洗淨瀝乾的青蔬移到砧板上。

  「原來如此。」小月在一旁仔細聆聽,手上則有一搭沒一搭的動作著。「奇怪耶,小詠,妳一直說妳奶娘怎樣又怎樣,如何又如何,那妳爹娘呢?怎不見妳提到過他們?」她好奇心大起。

  黎詠梅看她一眼,隨即聳聳肩,道:「我根本不知道我爹娘在哪,從小我就跟著奶娘一起生活。以前我也曾問過奶娘這個問題,可是奶娘總說『詠兒啊!妳別急,等妳大一些,奶娘自會告訴妳』。」她學著印象中奶娘的語意,「所以,我就一直等,後來……奶娘過世,根本就來不及告訴我什麼,於是……就這樣子囉,我還是不知道。」她坦白直言,語氣中有著隨遇而安的豁達開朗。

  「喔,那……」好奇心尚未滿足的小月正想再說什麼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嗓音打斷了她。

  「小月,妳到底在做什麼?我只是放妳挑個菜,妳竟然給我摸這麼久,還弄不到一半!」廚房管事大手腰,語氣不悅的責問。

  小月一驚。糟了,忙著滿足好奇心,倒是將手邊兒該做的事給忘了。

  「對不起,柳管事,我動作太慢了,我馬上弄,馬上弄,一會兒就好了!」她誠惶誠恐地求情著。

  「好吧!」柳大嬸緩下口氣,又瞟了她一眼。「快點弄,別老是忙著磕牙,把正事都給忘了,知道嗎?」

  「是的。」小月偷偷吐了吐舌頭,乖巧的回答。

  之後小月也不敢再多話,專心做起手邊的工作來。

  一旁的黎詠梅也猶如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一般,跟著吐了吐小舌,轉而更加專注在手上未完成的事。

  黎詠梅正如靳茗雷所預料的,堅決不肯在府裏白吃白住,甚至真的差點跑出府繼續去賣包子了。

  穀子蓉在拗不過黎詠梅之後,只得同意她待在王府的期間以工作來抵食宿,但是基於她實在很喜歡黎詠梅,所以根本不肯讓黎詠梅做那些粗重的下人工作;另外黎詠梅也不懂得服侍他人,所以輕便的工作如主子旁貼身女僕的工作她也不能勝任。穀子蓉正在傷腦筋之際,無意中想到黎詠梅曾說她懂得做各式各樣的南方點心,於是心生一計,要求黎詠梅只要一天做一種點心讓她品嘗,那麼就算是達到以工作抵食宿,這麼一來,也不至於讓黎詠梅太過勞累。

  結果,老實憨厚的黎詠梅果然不疑有他的同意下來,每天早上上廚房做點心,下午則將完成的成果端到王爺與王妃居住的「向日居」內,陪伴穀子蓉聊天並幫她一同照顧頑皮的二女兒小婷。

  如今半個多月過去了,靳茗雷一點也沒有想起有關那玉佩的相關事情,而天性開朗的黎詠梅也不曾有什麼懷疑之心的繼續留住下來,等待著答案。

*****

  這日發生了一件事,讓穀子蓉對黎詠梅的身世過往有了另一番的評估,心中的好奇也更加深了。

  話說午後,黎詠梅端了一盤剛出爐的蓮蓉包,迫不及待地走進向日居,不希望這些她捏成各式動物形狀的小包子到達小婷的手裏時已經冷了,況且最近每日下午在向日居的庭園中陪小婷嬉戲的樂趣,也令她雀躍的更加加快腳步。

  剛彎過一個回廊轉角,黎詠梅一眼便看到坐在園中人工湖旁涼亭裏的穀子蓉,不過活潑好動的小婷卻不在穀子蓉的身旁,正當她的心中感到疑惑時,就看到涼亭裏的穀子蓉突然轉動螓首,左顧右盼,像是在找尋什麼。

  黎詠梅尚未完全理解時,只看見穀子蓉倏地由涼亭裏的椅上跳起,臉朝著人工湖畔的某一高處,嘴中也發出一聲驚呼。

  「小婷!」

  黎詠梅順著穀子蓉的目光方向看去,才突然看清那不見蹤影的小婷正爬在一棵高壯大樹的枝上,而橫生的枝正是在湖水之上,此時小婷小小的身軀正搖搖晃晃,毫不知已置身險地的攀爬著。

  險象環生的一幕令手端託盤的黎詠梅因訝然而不由自主地松了手,且隨著手中託盤落地的同時,爬在枝上頭的小身影竟也一時不慎的往下跌落。

  「不可以--」

  說時遲、那時快,隨著黎詠梅發出急促且緊迫的驚呼聲同時,她的一隻小手也隨之揚起。

  只見即將墜入湖中的小身體倏地在半空中靜止不動,接著隨著黎詠梅的小手移動,懸在半空中的小身體緩緩挪移到湖畔旁的大樹下並慢慢地降低,直到小身體在柔軟的草地上站穩為止。

  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麼事時,黎詠梅烏黑的大眼裏倏地浮上驚慌與做了天大錯事般的害怕神色,一時之間全身竟動彈不得,猶如一尊石像般的佇立在原處。

  「娘,好玩、好玩!我還要玩!」童稚清亮的嗓音驀地響起,打破了靜謐氛圍。

  原本因搶救不及和親眼目睹發生在女兒身上的詭奇景況而震驚呆愣住的穀子蓉,在接住女兒突地撲向自己的小身影的同時,也由呆愣的狀態中恢復。

  「天啊!妳有超能力耶!」

  穀子蓉牽起女兒的手大步走向杵在原地的黎詠梅。

  「小詠,剛才是妳做的吧!我想我應該沒有看錯才對,更何況這裏除了我也只有妳了,不是嗎?」穀子蓉有些不可置信地道。

  老天!在二十世紀時,她從一些資料上得知世界上的確是有一些人擁有超乎常人的特異能力,但是那只能由書上或資料中窺知一二,卻不料她反而在這個古老的時代,有幸親眼目睹一場「特異功能」的表演。

  這麼說,有些流傳幾百年,不論是正史中偶有記載的奇詭事件抑或流傳鄉野、神話般的野史傳聞,可能都有一些真實性存在囉!

  「我……我不是妖怪……」身軀猶然僵凝不動,但是亟欲辯解的心情令黎詠梅的話語遲疑且困難的由口中逸出。

  正想再多說一些的穀子蓉聞言不由得一愣,這才有些由興奮好奇的狂熱情緒裏稍微找回一絲冷靜,也才由黎詠梅烏溜的大眼中看見驚慌與無措。

  「不,妳當然不是妖怪。」穀子蓉迅速回答她猶如自語似的問話,並且向前一跨步,將她僵硬冰冷的小手牽起。「來,小詠,我們坐下來再談好不好?」她邊說邊把她僵直的身軀拉至湖畔的涼亭裏。

  待坐定之後,黎詠梅才慢慢壓下驚恐的情緒,看著默默用著關心的眼神看著她的穀子蓉。

  突然之間,一些早已存在心中的疑問與不解,都在穀子蓉友善且沒有異樣的目光中崩解,她終於吐露出一樁生平最大的秘密,也是她守得最辛苦的秘密。

  「我跟奶娘還沒有住在東陽縣之前,曾經待過好些個地方,可是都住不久就搬走了,當時我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即使後來有些明白,卻也還是不懂為什麼。」烏溜的大眼靦地覷了穀子蓉一眼,卻只見穀子蓉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美眸,她忐忑的心情因此放鬆一些。「以前我不明白為什麼別人有爹娘雙親,而我卻沒有,原本我並不是很在意,因為奶娘好疼我的,可是一些鄰居玩伴卻老愛嘲笑我,罵我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她又覷了穀子蓉一眼,然後有些不安的從涼亭中的椅子上站起來,走近穀子蓉身旁的欄桿。「蓉姊姊,妳也知道我長得很矮小,所以當那些人嘲笑我時,即使我很生氣,卻也清楚自己根本就打不過他們,所以我一直聽奶娘的吩咐,不去理會他們。一直到有一天,我也不太明白,只記得那一次我很生氣,直到氣消後,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我聽不懂。」穀子蓉眼中升起疑惑。「妳做了什麼?」

  黎詠梅有些忸怩的抓住欄桿,不安的覷了穀子蓉一眼。「蓉姊姊,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能讓妳明白……」她的大眼瞟向涼亭外湖畔邊的大小石頭。「蓉姊姊,妳看到那堆石頭了嗎?」她指著自己目光投注的地方,然後很不安的雙手抓緊身前的欄桿。

  「嗯,有看到,然後呢?」

  「我做給妳看,蓉姊姊。」話落,她原本抓緊欄桿的右手微微抬起,連續揮了幾下。

  只見原本隨意堆放在湖畔的石頭,不論大小地由左而右,一顆顆地翻滾兩下跌入湖中,落水的聲響隨之傳來。

  揮動的小手倏地收回,再次抓緊欄桿,她看著穀子蓉,卻半天也發不出聲來,大眼中有著惶恐的神色。

  穀子蓉紅唇微張,目瞪口呆地瞪著湖水,須臾,她突然「噗哧」一聲笑出來。

  「我懂了,小詠,我知道妳對那些嘲笑妳的人做了什麼了,是不是就像那些石頭一樣呢?」

  烏溜的大眼無助地看著笑靨如花的穀子蓉,黎詠梅點了點頭。「之後我告訴奶娘時,奶娘好象很生氣,卻沒罵我,沒兩天我們就搬家了,後來同樣的事又發生好幾次,別人開始罵我是妖怪,奶娘也一直帶著我搬家,直到有一次,有一個被我弄倒的小孩,一個不小心頭撞到了石頭,流了好多血,那一次奶娘發了好大的脾氣,並且告誡我,以後絕對不可以在人前再做出那種事……奶娘說,如果讓太多人知道我有這種奇怪的能力,一定會被人唾棄,並且會將我抓起來,殺之而後快……

  「當然,那時我一點也不懂奶娘話中之意,只因為奶娘的神色很可怕,所以在害怕之下我就答應了。直待我年紀大了些,我才隱約明白,不論是奶娘抑或我身旁的任何一人都沒有我這種能力,因此我更加小心,也從不顯露出來。後來搬至束陽縣,更是沒有人知道我有這種能力,直到今天……」

  憋了這麼多年,終於將一直隱忍的事道出,黎詠梅驀然覺得心情也跟著輕鬆起來,而且她也不再擔心知道這些事之後的穀子蓉會如何對付她,反正大不了就是被趕出王府罷了。想來依蓉姊姊對她的仁慈,即便知道她是異於常人的怪物,應該也不至於會殺她才是。

  穀子蓉沉默地在心中消化黎詠梅所說的一篇話,之後她提出第一個冒上心頭的疑問。

  「那妳又如何做到讓這種能力收發自如而不出錯?」

  蓉姊姊怎麼沒說要趕她出府呢?心中疑惑暗忖的黎詠梅,口中仍是老實的回答著,「奶娘是不准我在人前展露這種能力,可是她並沒有說在無人時我不能用啊!所以我常常在四下無人處,或是躲在自己房裏時,自己玩玩看。反正只要不傷到別人就算遵守奶娘的吩咐了,不是嗎?」她邊解釋著邊以有些羞愧的眼光看著穀子蓉,口中發出與目光不符且略帶辯解的言詞。

  穀子蓉看著黎詠梅那副緊張樣,不覺失笑地伸出手拉下她用力抓在欄桿上的小手,並握在自己同樣小巧的手心當中。

  「小詠,別再擔心了,沒有人會把妳這麼一個可愛的女孩當成怪物的,妳有這種能力也不是妳願意的,不過妳奶娘說得也沒錯,還是儘量不要讓太多人知道妳有這種能力,免得惹來無謂的麻煩。」她溫柔地拍拍手心裏的小手。

  「妳真的不覺得我有這種能力,根本不是正常人?」黎詠梅怯怯地問道。

  「怎麼會?假若妳知道我是從哪裡來的,妳就不會這麼問我了。」穀子蓉笑道,看到她眼中升起了疑問。「別再胡思亂想了,以後我會慢慢解釋給妳聽的,至於妳,我永遠是妳的蓉姊姊,而且我也會一直照顧……啊!小婷!」眼角不經意地一瞄,看見她那個頑皮的女兒竟已趁她專注於小詠時溜出涼亭四處玩耍,此時她正蹲在剛才小詠掉落的託盤旁,試圖將那些掉在地上的點心塞入自己的口中。「天啊!」

  穀子蓉白眼一翻,急忙衝出涼亭,趕忙去阻止女兒不當的行為,心中直直哀吟。想她一個如此正經又嚴肅的人,怎會生出一個頑皮又不知輕重且又愛到處亂跑的女兒呢?

  待花容失色的穀子蓉阻止女兒繼續撿拾散落一地的動物造形包子以及將女兒已塞入嘴裏的「泥沙兔子包」挖出之後,她感覺自己今日已受夠驚嚇了,於是招來僕人,將女兒強押回房睡午覺,而她自己則拉著黎詠梅找個舒適又安靜的地方,好好將一些她不太明瞭的細節一一問清楚,直到用完晚膳才放人回房間。

  當晚,穀子蓉與靳茗雷有了一番談話。

  依照穀子蓉的推測,假若靳茗雷的判斷無誤,黎詠梅果真是皇族之人,那麼黎詠梅會流落在民間,想必是因為她那身奇特的「能力」,才會被「丟棄」或是「遺忘」在外。那麼依此情況看來,是否該將黎詠梅的身世查出,反而成了一件有待商榷的事了。

  穀子蓉深知一個擁有人們所說的「妖法」、「魔力」的人生存在這個年代,必定會淪為人們眼中的異類,而成為被奇特能力所驚的人所誅殺的對象,那麼如果真的查出了黎詠梅的身世,會不會反倒是害了她呢?

  話又說回來,假若查明黎詠梅的身世具有危險性,那麼黎詠梅的奶娘又為何在臨終之前叫她北上京城呢?那是不是代表自己的這番考量是多餘的?

  靳茗雷在聽完妻子的述說,心中雖有些訝然卻也可以接受,因為既然他可以接受妻子是由另一個時代而來,自然也就可以接受黎詠梅有「馭物」的奇特能力,也能瞭解妻子心中的憂慮。

  為了讓穀子蓉安心,靳茗雷承諾,假若他真的能查出黎詠梅的身世,他一定會在絕對安全無虞之下才告知黎詠梅;反之,如果有危險,他必不告知予她,以確保她的安全。

  另外,靳茗雷也承諾心愛的妻子,即使未能查出黎詠梅的過往身世,他都絕不會趕她出府,而且只要她願意,一輩子待在王府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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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迎月居的書房中,凝肅著一張俊臉的靳茗祺,在看完攤開在桌案上厚厚帳冊的最後一頁,終於抬起頭,在坐了一整天的椅子上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再將已變涼的茗茶杯子拿起大大喝了一口,這才長籲了一口氣,精銳的眼神落在一旁等著的靳風臉上時,銳利的光芒倏地褪去,一抹有趣且帶嘲笑的光芒升起。

  「沒想到大哥這麼狠,連你也不放過。」他苦中作樂的揶揄道。

  「少爺,你也別笑我了,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靳風不服氣的反駁。

  逗趣的神色立刻由靳茗祺的眼中消失。「還用得著你來提醒我嗎?沒想到我離家兩個月,所有該我負責的大小事情,大哥竟然就這麼撇在一旁理也不理,就這麼堆在一邊直等到我回來,讓我自己處理!該死的!大哥也不想想,當初他下江南找大嫂的那段日子,我一人將商行全部商務擔起的辛苦,現下我只不過是小小的出門遊玩一趟,他竟然這麼整我,他到底還當不當我是他親弟啊……」他不滿地喃喃自語著。

  胡碴滿面且快忙暈了的靳風,在聽了靳茗祺一長串的抱怨後,原本不平衡的心態立刻舒緩許多,本來下垂的嘴角也上揚些。

  「誰教少爺不肯乖乖吞下王妃想整你的怨氣,反而腳底抹油跑得不見蹤影,才會惹得王爺乾脆讓你一回來更加忙得不可開交。」靳風有些幸災樂禍的道。雖說自己身為少爺的貼身隨從兼助手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是每次與王妃鬥智皆敗北的少爺,那種不屈不撓的精神仍是令人敬佩的,只不過事後總要承擔後果就是。

  「你的意思是說,這回又是我自作自受囉?」靳茗祺斜睨著他,「你不也跟著我吃吃喝喝地玩了兩個月!豈不也脫不了幫兇的干係!」他嘲諷著。

  兩個月前,大哥以大嫂有孕為由,接受大嫂的「建議」,將一干商務完全壓在他身上而惹怒了他。

  並非他沒有能力擔起重任,而是看不慣大哥對大嫂的那種極度疼寵,甚至在明知他與大嫂不對盤的情況之下,還幫著大嫂來整他這個親弟,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他將手邊一切事務一丟,偕同靳風南下,僅留下一張字條告知大哥,他與靳風前往位於西南地區的茗記商行各分行巡視去了。

  當然,明眼人一看就知他絕非為公事離府,更何況他的大哥也絕非笨蛋,焉有不明白的道理,所以才會在回府之後都已經十來天了,他與靳風仍然關在書房裏處理那些沒完沒了的商務公事。

  早知道早回晚回都逃不了被「操勞」的噩運,那他就該多一些時日再回京城才是,要不是半個多月前碰到那個「麻煩」……

  「對了,靳風,跟我們一同回來的丫頭,你把她安置好了?」他隨口一提,語氣漫不經心。

  「她可不是什麼丫頭……」靳風猛一翻眼,嘴裏咕噥著,直到看到靳茗祺疑惑的揚起眉後才道:「我已將她交給府中的事務總管去安排了。」

  「那就好。」靳茗祺隨手一揮。

  靳風見狀再次翻眼,心中大歎。他真不明白,主子到底是真不明白抑或是裝糊塗,不過以他常年跟在主子身邊的瞭解,打死他他也不相信主子會不清楚那個朱雲心中真正在打什麼主意。

  而這一切該源於半個多月前,他的主子不該一時善心大發,出手救了被狠心的爹親即將賣入妓院的朱雲誘。

  原本主子只是一時不忍才會買下朱雲,事後更打算給她一筆錢,讓她安身獨立,再不受心狠的爹爹所控制。

  誰知她不僅不領主子難得善心大發的一番安排,甚至還乘此機會賴上他主僕兩人,誓死要留在主子身邊晨昏伺候以報恩澤,而且是怎麼樣也趕不走。

  別人或許會相信朱雲那套「報恩」的說詞,可是他靳風才不相信主子會不明了那個女人心中真正打的是什麼主意。

  結果這一回他卻料錯了,他以為主子會如同以往碰上纏上他的女人一般方法應付,卻不料主子竟然不動聲色,甚至還將人帶了回來,而這回他可真是猜不出他這個「笑面虎」主子心中到底在想什麼了。

  靳茗棋慢慢地由椅上站起,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後,身形一晃已朝著書房門口走去。

  「回來這麼多天,還沒去找我那個可愛的小婷玩玩呢!」靳茗祺悠哉自語道。

  「少爺!」靳風心一驚,立刻急喚道。

  「啥?」靳茗祺回頭一睨。

  「少爺,這……」靳風一比桌上堆積如山的帳冊,著急之下,為難的欲言又止。

  「先擱著吧!」靳茗祺不在意的揮揮手,「反正那些帳冊也不會跑掉,等我休息過後再來處理吧!」話落,他頭也不回的跨出門外,留下心有未甘的靳風獨自一人繼續在書房中忙著。

  ※※※

  午後,向日居內的主樓側邊,一棵樹幹粗大到需要雙人手臂合抱的大樹下,一隻秋千正隨坐在其上的黎詠梅前後移蕩的動作而擺動著,而坐在她身上隨之搖盪的小女孩更是發出興奮快樂的銀鈐笑聲。

  靜謐的午後陡地因這一隅的喧鬧聲而嘈雜起來,也引來才踏入向日居的靳茗祺好奇一窺的身影。

  偉岸的身形追隨著猶如天籟般清甜的童稚笑聲來到離大樹不遠的造景巖石邊,熠熠的黑眸直盯著秋千上那兩個嬌小身影。

  他一眼就認出坐在嬌小女子身上且發出愉悅笑聲的小女孩就是備受寵愛又活潑頑皮的小婷,至於那個吸引住他目光的女子,他卻是從不曾在府裏見過。

  黑眸隨著秋千搖動而跟隨瞟著,緊盯的目光未曾挪移的靳茗祺不由得身隨意動的走近那對歡樂的身影。

  坐在黎詠梅膝上的小婷眼尖的發現接近大樹的熟悉身影,她興奮的揪著黎詠梅的衣裳,示意她停下搖動的秋千,接著她快速的掙脫下了地,朝著偉岸接近的身影奔去。

  「叔叔!」小婷尖叫的衝到靳茗祺身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靳茗祺微蹲下身將小身影由地上抱起攬入懷中,口中軟語,「嘖嘖,我說小婷啊!叔叔才兩個多月沒抱妳,妳好象又長大不少了唷!」口中對著懷中侄女輕語,可是一雙精亮的黑眸卻一瞬也不瞬的看著走上前來的女子。

  直到他望入一雙滿載好奇的烏溜大眼中,他的心猶如被某種不明之物狠狠一撞。

  好一對黑白分明的美麗眼眸,眼底的純淨坦然毫無一般世俗女子的矯揉造作,更沒有一般女子在第一眼看見他時常會表出的癡迷與嬌羞,她的眼裏只有純粹的好奇神色,再加上挺俏的鼻、小巧嫣紅的菱唇,全嵌在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

  純真又精緻的五官緊緊攫住他的目光,若非他早已閱美女無數,恐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將她當成未及笄的女孩而錯過。

  他的目光富含深意地掠過她胸前因合身衣裳所呈現出的小巧渾圓,心中浮起一股奇異的想望。他很想知道當眼前這雙無邪大眼染上情欲的顏色時,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靳茗祺因這突如其來的奇異想法而血脈僨張起來,一雙深黝精亮的黑眸緊緊地鎖在她那嫣紅微噘的菱唇上。

  黎詠梅隨著小婷由她膝上跳下的身影,也跟著躍下秋千朝著她從未曾見過的男子走近。

  啊!直到聽到小婷對那男子的稱謂,她才在心中低呼一聲。原來這人就是蓉姊姊口中曾經提起過的,王爺那個丟下自身職責且偷溜出外遊玩的弟弟。

  她好奇的睜大雙眼,直愣愣地抬起螓首,想看看蓉姊姊口中那個不負責任的小叔到底是長得什麼德行,結果一抬首,她卻訝然怔愣住。

  蓉姊姊口中的「爛人」會長得如此俊美嗎?她好象從來沒有看過比他長得更加好看的人哩!

  她百思不解,一雙烏溜溜的大眼不自覺地仔細打量起面前的出色面容。一雙深邃閃著精光的黑眸之上是濃密英挺的眉,之下則是挺直的鼻與一張似笑非笑的薄唇,他的臉上有著邪魅的瀟灑氣息,身上則散發出一股與王爺相似的尊貴氣質。

  再仔細一看,黎詠梅不覺恍然憨傻的笑出聲。

  「我好笨喔!你是王爺的親弟,兩人是同父同母所生,長得當然會有相似之處囉!」她皺皺小鼻,想到自己差點就問出他為什麼跟王爺長得有些相像的話出來,真是的,好笨喔!她不禁咕噥著。

  聽著她咕噥自語的話,靳茗祺不禁莞爾,「妳怎麼知道我是王爺的弟弟?」他明知故問,嘴角噙著一抹興味的微笑。

  黎詠梅當場白他一眼,「小婷不是叫你叔叔嗎?而且蓉姊姊也曾經跟我提過王爺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她理所當然地道,「既然小婷叫你叔叔,那你當然就是王爺那個弟弟囉!」

  是嗎?靳茗祺忍住笑意。她可能不知道小婷也叫茗記商行的四大總管「叔叔」吧!

  「那妳又是誰呢?我好象從不曾在府裏看過妳,可妳又叫我大嫂蓉姊姊,我怎麼不記得大嫂有什麼妹妹的?」他發出疑問。

  「她是梅梅啦!」不甘被冷落,在靳茗祺懷中的小婷搶先回答。

  「眉眉?」他揚起濃眉,一雙熾亮的黑眸仍是凝在眼前的小人兒身上。

  「我叫黎詠梅,暫時寄住在王府裏,早上在廚房幫忙,下午則陪伴小婷。」黎詠梅坦白直言,被靳茗祺熱力十足的目光盯到不禁紅了雙頰,雖然心中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另外,是王妃堅持要我叫她蓉姊姊的。」她解釋著,不希望別人誤認為她是個不懂禮數之人。

  「這樣子啊!我明白了。」靳茗祺眸光一閃,口中漫應著,目光終於移開,改落在懷中的小女孩身上。

  「小婷,叔叔這回有由江南帶回來一些好玩的東西要送給妳喔!」他丟出餌。

  「真的?」小婷眸光二兄,「在哪裡?」

  「我放在迎月居,等一下叔叔就帶妳去拿好不好?」

  「不要啦!叔叔,我們現在就去啦!」小婷迫不及待地要求著。

  「可是叔叔還有話要跟妳的『梅梅』說呢!」他故作為難的神色,「妳不能等一等嗎?」

  「不要啦!我們現在就去啦!」小婷不依地撒嬌,小手揪著靳茗祺的衣襟猛扯。

  「不然這樣好不好?小婷,妳先去迎月居的書房找靳風叔叔,叫他先拿給妳,然後晚一點叔叔再去陪妳,這樣可以嗎?」靳茗祺柔聲哄道。

  「好、好!」小婷一聽,急忙掙扎著由他身上滑下,接著興奮的踩著腳步一邊跑一邊嚷,「叔叔,你要快點來喔!」很快的,小小的身影已消失在回廊的轉角處。

  反應不及的黎詠梅正想拔腿追上那個已消失的小小身影時,卻被詭計得逞正得意萬分的靳茗祺攔下。

  「別擔心,小梅子,在府裏小婷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只要她到了迎月居,靳風就會照拂她的。」

  「喔!」黎詠梅眨眨大眼,不太明白他的用意,而且他也叫錯了她的名字。「我不叫小梅子,我叫黎詠梅,大家都叫我小詠或是阿詠。」

  靳茗祺微笑了起來,上前一步,毫不避諱的牽起她的小手,眸光灼灼地盯著她粉嫩的小臉。「小梅子是唯一專屬於我的小名,懂嗎?」

  「不懂。」黎詠梅誠實地搖搖螓首,睜大烏溜大眼。

  「以後只有我可以叫妳小梅子,別人都不准這樣叫妳,知道嗎?」他解釋道。

  「喔!」她愣愣地點頭複又搖頭,「可是我又不叫小梅子,為什麼你要這樣叫我?你可以叫我小詠啊!」她不解的抗議,眼底有著困惑的神色。

  「妳就像那長在樹上剛剛成熟的小梅子,又酸又甜蜜,令人垂涎又渴望。」他盯著她嫣紅的菱唇,「所以我要叫妳小梅子,因為妳已經引起我的興趣,而一旦我想要的人,我就絕不會輕易的任由她溜出我的掌心。」他輕喃的語氣掩不住自信的狂妄與勢在必得的意願。

  可惜他的一番宣言,在完全不解情事的黎詠梅聽來,根本一點也不明白,她完全不懂他的話中含意,唯一瞭解的大概就是他另行幫她取了一個小名罷了。

  靳茗祺凝視著她眼底的迷惘神色,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根本沒聽懂他之前所說的話中之意,他忍不住問道:「妳懂不懂剛才我所說的那些話的意思?」

  黎詠梅有些怔愣的眨眨烏溜大眼。「呃……」她轉轉眼珠子,「你不就是說以後都要叫我小梅子……」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暗忖他剛才所說的話不就是這個意思嗎?為什麼他還要再問她一次呢?

  靳茗祺一愣,隨即又恢復正常,心中卻不禁暗自苦笑。難不成他看上的竟是一個傻丫頭?抑或她只是過分單純不解世事?

  看他默不作聲,黎詠梅有些慌亂起來。「呃……你……我……」一時之間她竟然語無倫次了。

  「別慌,小梅子,慢慢說。」他突地揚起淺笑,語氣微哄道。

  「我剛剛是不是錯聽什麼了?」在靳茗祺柔和的語氣中鎮定下來,黎詠梅小小聲的問道。

  「沒有。」靳茗祺握緊一直待在掌心中的小手,慢慢地牽著渾然不覺的黎詠梅走出向日居,朝著自己所居住的迎月居而去。「慢慢妳就會瞭解了。」他再次丟下一句富含深意的話,讓已經一臉迷惘的她更加如墜入五裡霧中。

  「瞭解什麼?」她咕噥著,腦中極力回想兩人之前的對話,拚命想找出是否有漏聽什麼。

  看著她一臉失神的迷糊樣,靳茗祺有趣的停下腳步,伸出大掌,用手背摩挲著她的芙蓉頰。

  「別想了,我們先去陪小婷,改天我再同妳說清楚,嗯?」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語氣中融入一絲不自覺的寵溺。

  聽到他安撫的話語,黎詠梅單純的心兒頭一次漾起甜甜的暖意,這股奇異的感受是她有生以來從未曾有過的感覺。

  她不明所以,不過唇邊已經不由自主的揚起甜美憨純的笑靨。

  靳茗祺掩在風流狂妄之下堅硬的心突然彷佛裂了一個口子,一種陌生的熱流汩汩流出。

*****

  是夜,悅雲閣內燭火通明。

  靳茗祺噙著一抹淺笑,看著眼前活色生香、衣著暴露的豔麗人兒--他的侍妾琳兒。

  他狀似愜意的斜靠在軟榻上,眼中映著琳兒那一舉一動皆帶著誘惑的豐滿身段,腦海裏卻反而浮現一抹嬌小的身影,一個他自今天下午見過之後即在腦中徘徊不去、莫名其妙擾亂了他的思緒的小人兒。

  黎詠梅並非天仙絕色,而且他也尚未弄清楚她身在府裏的因由,不過是個不解人事的小丫頭,為什麼會輕易動搖自己那顆冷硬的心且牽動他的思緒呢?

  京城內外,眾人皆知靳家二少是個風流又多情的男子,而在京城內他的紅粉知己亦不知凡幾,甚至在府裏,也有兩名美豔的侍妾輪流服侍著他。

  但卻沒有人知道,藏在他俊俏多情外貌之下的心是冷硬的,且自他成年之後,尚未有人可以撼動過他的心,讓他產生不由自主的渴望。

  因此這種奇特的反應對他來說是新奇的、震撼的,也是不可思議的。

  「爺--」琳兒扭著腰肢,坐上靳茗祺的腿,嬌嗲的嗓音拖長著尾音,以表示對他心不在焉的抗議。

  她魅惑的將自己豐腴的身軀貼向他,一雙嫩白玉手則不安分的伸進他胸前衣襟之內,挑逗地來回撫觸著,豔麗無雙的臉上那彷佛能勾魂的鳳眼中佈滿渴望的需索與誘惑。

  猛地回過神,靳茗祺大掌一伸,攬住纖細的腰肢用力一帶,將琳兒那香馥誘人的嬌軀完全貼合在自己堅硬的身子上,薄唇貼在她的耳畔,男性陽剛的氣息吹進她的耳內。

  「怎麼?等不及了?」邪佞嘲笑的渾厚嗓音毫不留情的響起。

  琳兒將胸前的豐盈死命地往他身上磨蹭。「爺,琳兒好久都沒見到你了,想你想得緊呢!」她嬌嗲的嗓音說著膩人的私語。

  「是嗎?」靳茗祺邪邪一笑,張嘴湊近面前白皙的頸項舔咬。「是真的想我,還是……」他抓起她蠢動的小手往自己的胯下壓去。「想我這個可以令妳欲仙欲死的好東西啊?」他曖昧露骨地問道。

  「爺……」琳兒低喘著,玉手隔著衣物大膽地搓揉起半蘇醒的巨大陽物。

  「妳還真是迫不及待哩!」他嗤笑著,大手也不客氣地揉起她豐滿柔嫩的女體,直到覆上她胸前的高聳時,一陣厭惡的煩躁突兀地閃過心頭。他手中一陣用力,粗暴的動作反而惹來琳兒充滿愉悅的歡叫聲。

  他微微一愣,她的反應惹起他內心潛藏的暴戾,於是更加使力揉搓她的乳房。

  曖昧的氛圍在房中散開。

  突然房門傳來輕響,使得靳茗祺暫停了手中的挑勾動作。

  接著不待呼喚,房門已經開啟,端著託盤做婢女打扮的朱雲走進來。

  「放肆!」琳兒氣惱的由靳茗祺的胸前轉頭喝斥,「妳這個婢女是怎麼當的,主子並未叫喚,妳竟敢自行入內!」

  難掩欲火煎熬的琳兒,怒視姿色不凡、新來的大膽婢女,氣她破壞她與靳茗祺的歡愛。

  「對不起,琳兒夫人。」朱雲將託盤放下,故作不解的行禮。「奴婢在門外依稀聽見夫人的聲音,以為夫人在喚奴婢,因此……」她低垂著頭解釋著,眼中閃過嫉妒的光芒。

  「難道妳不知道少爺正在房裏……」琳兒氣憤難消地再次怒斥時,靳茗祺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語。

  「好了,妳先下去,下次不要再犯了規矩了。」他噙著一絲了然的笑痕道,也認出了這婢女是朱雲。

  「是的,少爺。」朱雲急切地抬眼看了靳茗祺一眼,見他只是淡然的吩咐過後即不再多言,於是滿心失望地應和一聲,訕訕地退出門外。

  「爺,這個婢女聽說是你由江南帶回京城的?」琳兒語氣有些不滿的問道。那麼沒規矩的下人,爺為什麼連懲處也沒有呢?難道……

  「是啊!我無意中救了她,她就堅持要來府裏為婢為奴的報恩,我拗不過就將她帶回來囉!」靳茗祺隨口答道,語氣中的不在意平撫了琳兒的怒火,也安了她有些忐忑的心。

  想來那個婢女應不至於會成為問題才是。隨即她又軟若無骨的貼上他的身。「爺……」

  「琳兒,今晚妳可真是大膽又饑渴呀!」他再次揚唇嗤笑,眼瞼半垂,看著她的手又蠢動伸往他的兩股之間,積極地想再次挑起他已稍稍熄滅的欲火。

  嘖!美人如此認真急切的投懷送抱,他這個一向憐香惜玉的個性,怎能辜負如此的盛情邀約呢?更何況他這個美豔的侍妾在床笫間的手段高超,一向能服侍得讓他通體舒泰,那麼他又何必客氣呢?

  只不過也不知為了什麼,今晚在面對這個嬌媚又放蕩的侍妾時,除了被她高超的技巧搓揉得硬挺而立的男性之外,他的心中竟然意興闌珊,一向可以盡情在她身上發洩作樂的高昂興致,今晚卻有些提不起勁來了。

  呿!他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

  斂下所有煩躁的思緒,靳茗祺勾起一抹輕佻的微笑,黑眸覷著媚眼兒含欲的美豔侍妾,大掌一伸,將那坐在自己腿上正誘惑著扭動身軀的琳兒輕鬆抓起,往旁邊軟榻上放倒,大手放肆的掀起絲薄輕軟的襦裙至腰上,快速扳開兩隻白嫩的大腿,只見未著褻褲的女性私處已是春潮氾濫,在明亮的燭火映照下,可見那濕亮透明的滑液正汩汩泌流而出,閃現著誘人淫媚、渴求貪歡的景象。

  他曲起她的兩隻白嫩大腿前壓至她的豐乳之上,一手解開褲頭系帶,握住自己胯下挺立的巨大陽物,以其尖端挑逗地來回摩擦因雙腿大張而顯露出的暗紅花核。

  「爺……」琳兒發出近乎啜泣的淫聲,下身頻頻弓起的扭動著。

  他食指與中指陡地探入她濕黏的體內攪動著,勾出她溢出更多的淫水以及激烈的尖吟聲。

  「爺……求你……」

  「求我什麼?」抽送的指頭規律地進出她的體內,持續將她的情欲挑至極高。

  「給我……爺……求你……」欲求不滿的哀求聲由她那張豔紅的小嘴中吐出。

  「妳可真饑渴呀!琳兒,都濕成這樣。」手掌上的濕液令他揚唇低嘲,拇指熟練的搭在她已腫脹的花核上來回繞圈按揉,直待她瀕臨高潮時刻,他的大掌猛地撤離,男性堅挺隨即取而代之,猛地貫入她濕滑多汁的體內,填滿了她的空虛,進而狂野的抽動起來。

  肉體的撞擊聲在寬敞的室內揚開,和著女子滿足歡愉的吟叫聲,讓夜晚的悅雲閣更加春色滿溢。

*****

  站在房門外不遠處的朱雲,耳中聽著由微敞的窗縫傳出的聲聲女性尖吟與男性粗喘,讓她一口銀牙幾乎因嫉恨而咬碎。

  她朱雲雖不如房內琳兒的美豔,但好歹也是美人胚子一個,原本以為靳茗祺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帶她回到靳府,即是有意將她收在身邊,服侍於他,卻不料當她進了靳府之後,他竟然對她不聞不問,逕自將她交由事務總管支配,且果真如她當初的違心之論,讓她為奴為婢。更令人氣結的是,總管竟將她分配在悅雲閣當差,服侍靳茗祺的兩名驕縱難纏的侍妾。

  這種待遇,根本就不是當初她耍盡心機,求死覓活硬纏上靳茗祺所要的結果,她要的是攀上富可敵國的他,跟隨在他身旁,享盡榮華富貴,而並非真的為奴為婢。如今這種非她所預期的待遇,教她如何能甘心,所以她定要儘快改變目前的處境。

  於是在退出琳兒房外之後她並未走遠,只是隱在一角,等待從不在侍妾房裏過夜的靳茗祺。

  良久,當她已兩腿酸疼,不知站了多久時間之後,才終於聽見房裏的吟叫聲停止,而她的雙眼立刻全神貫注在尚是緊閉的房門上。

  果然如朱雲所聽聞的,房門在沒多久後即打了開來,衣著整齊彷若剛才並未和侍妾激烈雲雨過般的靳茗祺踏出門外,臉上平靜自持,毫無疲態。

  「少爺。」

  靳茗祺才剛踏上通往迎月居的回廊,即被尾隨在後的朱雲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所發出的輕喚聲止住了腳步與身形。

  「什麼事?」靳茗祺回過身,詫異地看著她,即使廊內昏暗的光線,他仍是一眼就認出她來,他疑惑的揚揚眉。

  「少爺,雲有一事請求。」朱雲毫不回避的雙眸大膽地看著靳茗祺俊俏的五官,眼底有著挑勾的神色。

  「說吧!」他淡聲道,神色未變,對她眼裏的暗示視而不見。

  「雲不想待在悅雲閣,懇請少爺讓雲進迎月居服侍少爺。」媚眼微睇,朱雲語帶哀求地道。

  「我已有靳風。」靳茗祺拒絕。

  「可是風爺是男人,畢竟沒有女子來得細心周詳。」朱雲不死心地辯解,堅持著想說服他,即使明知靳茗祺從未有過貼身女婢,她仍是不肯放棄。

  「靳風很好,我不需要貼身女婢。」靳茗祺再次拒絕,語氣已微帶不耐。

  「雲只想跟著少爺,為什麼少爺不肯成全雲的一片心意?」靳茗祺的毫無轉圜態度令朱雲在情急之下,忍不住怨懟之言脫口而出。

  靳茗祺聞言神色不變,但是眼神冷沉了幾分。「妳真的只是想進迎月居服侍我的起居而已嗎?」他淡聲問道,但是字字卻猶如刮骨利刃,直刺向她。

  朱雲一窒後開口,「既然爺已明白雲的心,為何堅不肯允?」

  「妳口口聲聲要到靳府為奴為婢,如今我已成全了妳,妳還有什麼不滿意之處?」他濃眉一挑,將她之前的話語丟還給她。

  「少爺明知雲只想待在少爺身邊,即已心滿意足,並……」朱雲有些難堪地欲自圓其說,不料尚未說完話,靳茗祺已不耐的打斷。

  「是想待在我身邊,偶爾幫我暖暖床,順便享受一下榮華富貴兼受人服侍的舒坦生活,並期盼有朝一日可以榮登靳府二少夫人的位置,永享一世富足。」靳茗祺冷冷地瞟了她一眼。「這才該是妳最終的目的吧!」

  被道破心思,朱雲的臉色一陣青白交錯,頓時滿腹欲道出的甜語蜜言全梗在胸口,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有妳這種心思是人之常情,我並不覺得奇怪,只是妳挑錯人了,我不是妳可以矇騙算計的對象。」他不再留情的戳破她心底的盤算,實在已被這些堅不死心且死命巴著他的貪婪女人們弄煩了,語氣中不僅不再有勸退的耐心,反而更加上幾許冷冽的絕情。

  「為什麼我就這麼不入你的眼?讓你無論如何也不肯多看我一眼……」朱雲難堪又羞愧地喃喃問道。即使他說的是實話,但她也是真心的愛上他,他不該將她說得如此不堪才是。

  靳茗祺不理會她的問話,逕自開口,「如果妳仍願意留在靳府,那麼我希望妳從今以後僅守本分,不要再冀望一些不可得之事。當然,如果妳不想留下來,那麼就如同之前我曾說過的話,我可以給妳一筆錢,讓妳可以獨立重新開始。」他再睨了她一眼,「妳自個兒好好想想。」話落,他不再回顧地舉步就走,身形很快就消失在黝暗回廊轉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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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拐卿卿 2

  粗重的喘息與嬌柔的低吟

  混合著彼此的無限深情摯愛

  融成一道

  飄散,久久不去……




  第四章


  迎月居乃靳茗祺在定北王府裏的院落,其內的庭園造景皆按他所好而建造,其中建築在人工湖中的亭閣更是與向日居那也是築在水上的八角亭閣相映成趣,只是這座六角亭閣旁邊有水廊通往湖岸,這是與向日居八角亭閣不同之處。

  亭閣面積極大,四邊皆懸掛著紗簾與竹簾,既可抵擋風雨侵入亭內,又可增其隱密性。

  亭閣內部佈置高雅舒適,是靳茗祺在迎月居內想獨自一人賞景及休憩所用之處,平日除了打掃僕傭,其餘閒雜人等皆不可擅入。

  不過今日的亭閣在若隱若現的紗簾內卻傳出破壞平靜的抱怨聲。

  「唉!少爺,你可不可以吃慢些,這些糕點我可是要做給蓉姊姊品嘗的呢!」黎詠梅著急地看著眼前正大啖著她忙了一上午才做好的雪玉松糕,小巧精緻的糕點教他一口一塊的咽下肚,令她忍不住抱怨之詞脫口而出。

  靳茗祺聞言揚揚濃眉,滿臉不在乎的又從小幾上的盤中撚起一塊糕點丟入口中,黑眸則含笑的看著已急得快跳腳的小人兒。

  「妳住進府裏這段時日,哪天不是弄些不同的小點給我的大嫂品嘗,就算她一日不吃也沒多大損失,妳在擔心什麼?」

  黎詠梅不滿的偷睨他一眼,「可是這是我的工作啊!你把它全吃光了,那我要怎麼向蓉姊姊交代!」她不由自主地微噘起嘴,暗忖,這個少爺果然如蓉姊姊所言,真是一個「爛人」耶!

  她是不懂什麼是「爛人」,可是她也沒笨到不知道這並非是一句好話,但是……她忍不住再偷覷他一眼,有長得這麼好看的「爛人」嗎?她的心中浮起疑問。

  不過接下來她立刻又想起之前,她才正準備將手上完成的糕點送往向日居時,竟然半路上碰上他,且還被強行抓來此地,而那盤新鮮可口的糕點也幾乎全進了他的肚中。

  思及此,黎詠梅忍不住以怨懟的目光偷偷瞪了那個斜靠在軟榻上,一臉優閑的靳茗祺。

  「小梅子,妳在偷罵我喔!」靳茗祺輕挑眉,語意輕柔地說。

  「哪有。」黎詠梅一驚,矢口否認,心中暗自猜疑他怎麼知道。

  「因為我會讀心術。」他故作正經道,可惜流露出戲謔神色的黑眸卻破壞了他的故作姿態。

  不過心思耿直的黎詠梅仍是輕易受騙了,她反射性的伸手遮在胸前,烏溜大眼驚疑怔怔地望著他。「真的?」她微張著嘴表驚訝。

  看著她瞠大的眼,靳茗祺輕笑出聲,頓覺逗弄她是一件很有樂趣的事。「假的。」

  她驚詫地猛眨了幾下眼,才終於看出他眼中滿溢的笑意,這才明瞭他竟然是故意說話騙她。

  「難怪蓉姊姊要說你是『爛人』一個,現下我才明白她的話中之意。」她眼中含怨地咕噥著,害她真的以為他同她一般也身懷異能。

  「爛人?什麼意思?」他斂去笑容,一把將她嬌小的身子拉過,黑眸灼灼地盯視她,暗忖著,他那個大嫂不知又編派了他什麼壞話了。

  「呃……」黎詠梅眨了眨大眼。他是不是在生氣呀?因為她發覺他嘴角勾起的詭異弧度,一點也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嗯?」他催問著。

  「那是蓉姊姊之前曾告訴我的話。」黎詠梅覷著他,姑且就當他沒在生氣好了。「蓉姊姊曾告訴我,靳王爺在靳家是老大,底下有一弟一妹,弟弟排行老二,個性風流濫情,遊戲人間,不負責任,是一個標準的大爛人……」她偷覷他漸變色的臉,話聲愈來愈小,「可是我並不是很清楚這兩個字的真正含意,直到……呃……」她滿臉不自在的止住話語。

  原本咬牙變色的靳茗祺被穀子蓉在背後如此對他的評論感到氣悶,不過只一忽兒,他嘴角一揚,驀地笑出聲來。

  老天,他的大嫂還真是看他不順眼哩!不遺餘力地在別人面前將他貶得一文不值,看來他還真是不能辜負大嫂這麼辛苦對他所做下的評論,那何不讓他做得名副其實一些呢?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大掌將身前的小人兒向自身一扯,將她揪上軟榻,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你幹嘛?」黎詠梅瞪大眼,又是困惑又是手足無措,完全被他的舉動驚住。看來這個靳二少爺果然很奇怪!

  「又在偷罵我?」

  耳邊傳來的熱氣,狠狠地嚇著了她,靳茗祺完全不避嫌的摟住她,並將頭倚在她纖小的肩頭上。

  「你……」她直瞪著近在眼前放大的俊臉,烏溜大眼猶如銅鈴,裏頭佈滿驚詫。

  驚瞠的大眼又圓又亮,嫣紅菱唇微張,這般迷人的景象,讓靳茗祺情難自己,倏地俯頭封住她嬌豔欲滴的紅唇。

  圓睜的大眼不理解的眨了又眨,瞳眸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靳茗祺的俊瞼,感覺自己唇上傳來一陣陣酥麻又微痛的奇異感,臉上也莫名其妙的熱了起來。

  「閉上妳的眼,小梅子。」靳茗祺對她直勾勾張大眼的情形,無奈地貼在她的唇畔輕笑低喃,「沒聽過有人親吻是張大眼的。」他的細吻紛紛落在她紅灩灩的菱唇上,猶如蝴蝶撲花般輕輕柔柔。

  親吻?她好生困惑,烏溜大眼仍是驚愕大張著,疑惑的思緒令她直覺的張嘴想問個清楚,卻不料讓靳茗祺逮到機會,熾熱軟溜的舌立刻毫不遲疑的闖進她的口中,探索糾纏著她的小舌。

  她漸漸昏然,無法思考,早已忘記之前想質問他的原意,大眼終是不由自主的合上。

  他熱情的吮吻癱瘓了她的四肢,她軟倒在他緊密圈鎖她的鐵臂裏,一雙小手也不由自主地環上他的頸部。

  良久,靳茗祺抑下想撕開她身上衣裳、將她壓在身下的衝動,緩緩地由她已紅腫的菱唇上移開,黑眸中跳動著兩簇欲焰,緊緊地盯著她嫣紅似火的粉頰。

  他的唇一離開,她馬上重重喘著氣,迷蒙又疑惑的睜大一雙眼,不明白自己的心跳為什麼這麼快,難不成自己突然染上了什麼怪病?

  近望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純真又無辜的眼神輕易撩起男性心底與生俱來的侵略天性,他想狠狠掠奪她的清純高雅與澄淨,將她納為已有,私自收藏。

  他伸出一隻手指滑過她紅腫的菱唇,如此可口又甜美的滋味,是他所料未及的,簡直令人想一嘗再嘗而不想放開。

  他的動作讓黎詠梅漸清醒,理智回籠的同時力氣也回復,她驚覺自己兩手尚掛在他的脖子上,大驚的收回順便將他推開一些。

  「你剛剛將什麼東西塞到我的嘴巴裏,害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差點就被你活活給悶死!」她指責的目光直視他。

  靳茗祺一怔,嘴角一揚,笑道:「小梅子,我可捨不得悶死妳哩!剛剛我是在吻妳,可不是在欺負妳,至於塞進妳嘴裏的東西嘛……」他使壞的一笑,伸出舌尖在她已嫣紅腫脹的唇上緩慢舔過。「就是這個東西。還喜歡嗎?」

  原來是他的舌!黎詠梅恍然大悟,再次瞠大眼,「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又沒有被虐待的習性!」她衝口而出,委屈的嘟起嘴。

  「怎麼會呢?」他詫異看她,沒料到她會把他對她的愛憐說成虐待。

  她緊張的偷覷他一眼,複又垂下眼瞼。「怎麼不會?」她嘟囔著,「我才十七歲,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人悶死哩!你這麼堵著我的嘴,萬一一個不小心,那我不是死得很冤枉嗎?」

  「妳不會悶死的。」他啼笑皆非的反駁道:「是妳剛才忘了呼氣,才會覺得喘不過氣來,別把我想得這麼不堪行嗎?」

  「是嗎?」她半信半疑的覷他,一雙大眼中有著不解的神色。

  看著她滿是懷疑的小臉,他眼底倏地閃過一抹邪惡,伸出大手抓住她的下顎。「不如我們再試上一回,妳就可分辨真偽,不過這回可別又忘了呼氣囉!」他勾起嘴角一笑。

  她怎麼看就是覺得他唇邊的那抹笑有問題,似乎不像是友善的微笑,反倒有點像是在算計什麼,讓她感覺到不安。

  「呃……我……」她忍不住舔起有些發乾的唇瓣,對自己突然興起的懷疑之心有些慚愧。

  靳茗祺才不管她支吾地想說什麼,他早已被她舔自己唇瓣的嬌憨動作吸引住,於是他再次俯頭封住她的紅唇,恣意妄為的吮上她甜美的唇瓣,接著又無法饜足的撬開她的牙關,將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撩弄她的小舌,強勢的侵略她口中的每一處私密角落,然後又纏纏綿綿地吮住她的小舌尖,用著高明的技巧,勾撩起她尚未被發掘的情欲感官知覺。

  黎詠梅再次瞠大眼,看著他放大的俊臉,全身籠罩在他強烈的男性氣息裏,感覺到比之前更加強烈的悸動,而這種不知名的感覺令她感到無措,但是又好奇的想探索一番。

  逐漸的,她再次陷入迷離恍惚的境界,她的腦筋混沌,全身發熱,渾然不覺靳茗祺的大掌已然覆在她胸前小巧柔軟的乳房上技巧的擠壓著,她只感覺自己的身軀愈來愈燥熱了起來。

  她柔順沒有絲毫反抗的樣子,讓他更加得寸進尺的揉捏著她的胸脯,且放肆的伸出兩指,隔著衣衫撚住她已然在不自覺間硬挺起來的蓓蕾且來回搓揉著。

  一聲輕吟逸出她的口,也拉回了她的理智,她猛然察覺他正抓著她的胸,而自己身子的反應也讓她愈發覺得不對勁。

  「你為什麼要抓我的胸?」她張大眼問著正在囓咬她的耳垂的靳茗祺,不解他為何一副很饑餓的「咬」著她,更加不解的是自己身子一陣冷一陣熱的奇怪感覺。

  隔著衣衫揉撚著蓓蕾的手指一僵,靳茗祺難以置信的抬起眼盯著她嫣紅如火的小臉蛋。明明她的身子對他的撫觸就很有反應,而就在他想進一步時,卻不料她竟會問出如此「蠢」的話來。

  「小梅子,我是在摸妳,妳哪只眼睛看到我『抓』著妳啦?」靳茗祺歎道,欲火未熄的黑眸狠瞪著眼前有著一雙無辜大眼的小人兒。

  「摸?!」她聞言驚呼一聲,小手以著最快的速度將仍「棲」在自己胸前的大手拎開,身形微動想掙脫出他的環抱,無奈個頭嬌小的她無法敵過他箝制的力道,最後只得儘量拉開兩人相貼的身子。

  掙扎中,黎詠梅不由得想起許久之前奶娘曾經告訴過她的話,那就是假若有陌生男子意圖碰觸她的身子時,她一定要避而遠之,因為那是很可恥的「登徒子」行為。

  難道這個少爺不僅是蓉姊姊口中的「爛人」,另外還更是一個「登徒子」?

  靳茗祺黑眸含著濃厚興味的盯著在自己膝上掙動到氣喘吁吁的小人兒,下體的男性象徵早已被她扭動的身子磨蹭得「性」致高昂了。

  看來她一點也不明了自己無意的動作對一個已蠢蠢欲動的男人有著多大的影響。

  「不要再扭了,再動一下,我就當場要了妳!」他差點按捺不住地低喝。

  「嗄!」她被他的低喝聲嚇得身子一僵,心中其實並不明白他的話中之意,純粹只是被他的威脅語調所恫嚇住罷了。接著,她也忍不住氣上心頭,不滿的嘟起一張小嘴。

  「你為什麼不肯放我下去?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你這樣的行為,就好象我奶娘曾說過的,是登徒子才會有的行為耶……」她嘟嘟囔囔地抱怨著。

  「登徒子?妳懂得什麼叫登徒子?」濃眉高揚,他有趣地勾起嘴角,原本高昂的欲念全教她一篇抱怨的言詞給打散了大半。

  「當然知道啦!」她理直氣壯的回答,努力地在腦中想著以前奶娘極力要告訴她,她卻從不在意也不曾留心的話語。

  她想了又想,終於想起了那個詞兒。

  「對了!」她大叫出聲,「奶娘說,一個大男人如在光天化日之下想摸摸姑娘的身軀,那種行為就叫做『輕薄』,而那種男人就叫做『登徒子』,對吧!」她得意的睨他一眼,振振有詞地說著。

  靳茗祺聽著她天真又不做作的話語,心中對她的喜愛更增幾分。她實在是太可愛也太有趣了,他發現自己對她有著不同於他人的高度興趣,且不僅僅只是對她的身子有興趣,甚至對她那單純且奇特的思想,有著更想仔細探索的欲望。

  他輕輕一笑,面色不改的反駁,「妳的奶娘說錯了,我這種行為叫做喜愛、疼愛,可絕不是虐待或是輕薄,妳明白嗎?」他強詞奪理,欺她單純地試圖顛覆混淆她的想法。

  果然,黎詠梅聽了他的話之後,眼底露出一絲疑惑。「是嗎?可是我記得奶娘好象不是這麼說的……」她的語氣懷疑。

  「我看是妳記錯了。」靳茗祺眼底泛出笑意,面色依然不改,口氣篤定得讓人無法產生一絲懷疑。

  黎詠梅小心地瞄了他一眼,也不禁懷疑起是否是自己記錯了,或許奶娘當初的話中意並非如此。

  腦中愈想愈混沌,原本盯著他的大眼不自覺地有些眼神心虛起來,眼珠子也不由自主地瞟開,結果卻在不意中瞄到軟榻旁的小幾,頓時心下一驚,想起了她尚未被帶來此地前正打算做的事。

  「這下可糟了!我真被你給害死了。」想起自身的工作,讓她立時忘了腦中尚未想通的事。「我要端給蓉姊姊吃的雪玉松糕,幾乎全進了你的肚子裏了,現在你教我拿什麼去向日居給蓉姊姊吃。」她邊嘀咕著邊掙扎的由靳茗祺的腿上爬下來,這次因他鐵臂的放鬆,讓她得以順利下地,一轉身即慌張的向外直衝而去。

  「等一下!小梅子。」他及時喚住她,見到她止住身形,他才開口道:「妳不用再到廚房去了,只要告訴我大嫂,那些糕點是被我吃了就成了。」

  「喔!」黎詠梅應了一聲,忍住想白他一眼的衝動。本來就是你吃的,我當然會老實說囉,還用得著你來提醒。她邊忖邊踏出亭外。

  「今日我先放妳回去,下回我定讓妳跑也跑不了!」

  隨後丟來的話隔著距離變得小聲了些,但仍是字字清楚的傳進黎詠梅的耳中,讓已踏在水廊上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她驚嚇的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撫,接著再狠瞪了亭子裏被垂下紗簾遮掩的身影一眼,這才氣呼呼地離去。

*****

  「聽說你打算將我的小詠妹妹弄進你的迎月居當你的貼身婢女?」

  兩天後,穀子蓉在迎月居攔到了靳茗祺。

  「大嫂有意見?」靳茗祺揚起濃眉,明知故問。

  「當然不是。」穀子蓉皮笑肉不笑的牽牽嘴角。「我只是有點疑惑,你不是從來不用貼身女婢的嗎?而且如果我沒記錯,你也從不讓女人住進迎月居的,那麼我聽說你要小詠妹妹住進迎月居的消息是謠言囉?」

  「大嫂何必明知故問呢?」靳茗棋嘲諷一笑。嘖!明明都說得這麼清楚了,還要再問,豈不多餘!

  「好吧!」穀子蓉聳聳肩,承認自己的確是明知故問。「不過你該明白,小詠只是暫住府中,堅持以工作抵食宿,她並非王府裏的僕傭,也不歸事務總管所支配,所以你不認為該先問問我嗎?」

  「這事我已問過大哥,而且她的一切事情我也已經清楚。」他淡聲道。

  「既已清楚她的事,為何一定要她住進迎月居?」她追問道,眼底倏地浮上一絲狡黠,「難不成你看上小詠,想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

  「我想這不關妳的事才是吧!」靳茗祺仍是淡聲,但是他的黑眸底快速閃過的複雜光芒卻盡數被精狡的穀子蓉所捕捉,而她的眼中也立刻出現一抹了然的神色。

  「好吧!」反正她也很喜歡小詠,既然茗祺對小詠有意,不如讓他們有更多相處的時間,到時結果會如何也不一定,搞不好小詠就此不用離開王府,那豈不也是美事一件,更何況不給他們有機會相處,怎知他們來不來電呢?

  仍保有二十世紀思想的穀子蓉,壓根兒就忘了古代可不容許男女有太多接觸的。

  「那麼你對小詠身懷奇特異能有什麼想法?」她改變話題,畢竟古代人迷信的觀念其重,讓她不得不先問清楚,假若他不能接受,那麼她就將他與小詠隔離開來,免得純真無瑕的小詠被他所傷害。

  「她有那種能力的確是異於常人,不過那又怎樣?我雖不曾親眼見識過,但是我想依她的個性,也絕不可能會利用她本身的異能去傷害別人才是。」靳茗祺不由自主的吐出蘊含替黎詠梅辯護語氣的話語來而不自知。

  「說得好!」穀子蓉讚歎地拍起手來。

  果然靳家的男子皆不同於世俗庸俗之人,一點也不被迷信的威力所惑,不過她也不應覺得驚訝才是,早在靳家人坦然接受她是一縷二十世紀投身他人肉體的魂魄時,她就該明白靳家人與他人的不同之處才是,即使是眼前這位特別愛與她鬥智兼鬥嘴的小叔也不例外。

  ※※※

  迎月居一直以來都是靳茗祺個人私有的休憩之地,尤其是他的寢房,除了打掃之人,恐怕也只有他的貼身護衛靳風進入過而已。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一向給人風流倜儻又多情表相的他,實際上卻是一個個性稍有潔癖且冷沉狡獪的男子。

  而黎詠梅則是第一個得以進入靳茗祺寢房的人,當然,這也是他頭一次找了個女人來當他的貼身侍女,不讓女人擅入寢房的禁令自然也隨之而解除了。

  眼皮子一眨,被靳茗祺特意「擢升」為貼身女侍的黎詠梅已在迎月居度過三天有些混亂且手忙腳亂的日子了。

  猶記得她搬進迎月居的第一天,她與靳茗祺的貼身護衛靳風有過一番短暫的交談與請益--

  「靳風大哥,貼身女婢都要做些什麼活啊?」

  「所謂貼身女婢就是服侍主子的生活起居,舉凡早上打水給主子淨臉,伺候主子更衣之類,凡是主子吩咐的事照著做就沒錯了。」

  「可是,靳風大哥,我從來沒有服侍過人,很多事都不會做耶!我可不可以改做別的工作呀?」

  「少爺指定要妳做他的貼身女婢,我看大概是不可能換別人了吧!不過妳也別太擔心,凡事只要照少爺吩咐的去做,不會太難的。」

  「喔……靳風大哥,如果我有不懂的事,可以來問你嗎?」

  「當然可以。」

  之後連續三天,黎詠梅按照靳風之言,凡事只要靳茗祺吩咐,她就照做,三天下來,果然沒有出什麼岔子,靳茗祺也不曾發出什麼不滿意的抱怨。

  不過有件事倒是令她百思不解,那就是靳茗祺三天以來對她上下其手的行為,尤其是在早晚替他更衣的時候,他總愛對她動手動腳,一會兒偷親她的小臉,一會兒摟著她的腰,要不就叫她坐在他的腿上,種種奇怪的行為,讓她已不純熟的工作,更加做得是七零八落,更怪的是他也不生氣,還每天擺個意有所圖的笑容給她看,害她老是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而他打算罵她或揍她什麼的。

  總之,不管如可,除開靳茗祺對她的奇怪舉動,她在迎月居既不曾被虐待打罵,還餐餐吃著山珍海味,日子過得可謂逍遙自在。且她對穀子蓉之前在她面前對靳茗祺的批評也有了另一番的看法,因為她發現目前所服侍的他並沒有像穀子蓉所說的那麼「爛」,而且他更加不是不負責任的人,因為這三天的白天他都在書房裏埋首工作,實在一點也不像穀子蓉口中所說的那樣。

  他根本就忙得不可開交,哪有遊手好閒。或許蓉姊姊說的是王爺的另一個弟弟吧!

*****

  連接靳茗祺寢房旁的是一間頗為寬大的沐浴間,裏頭有一座以石材砌成的方形浴池,上方接著竹管,方便他隨時想要泡個熱澡時可引熱水灌入,而此種設計則是他仿向日居內浴池的樣子所建,至於原設計之人則是他的大嫂穀子蓉。聽他的大哥所言,此種設計乃是依據一千多年後的一種「科技」,他聽不懂,但是非常喜歡,於是也在自己的寢房側建造一個同樣的沐浴間,供他隨時使用。

  每夜只要靳茗祺回到寢房並走入沐浴間,那就代表黎詠梅亦完成一天的工作,可以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這夜,依循之前的每一夜,黎詠梅在看到靳茗祺走進浴間後,即將他一套乾淨的衣物在床榻上放妥,隨即松了一口氣似地轉身就想離開,誰知--

  「小梅子!」

  浴問傳來靳茗祺的聲音,喊住了正走到內室通往外廳垂簾邊的她。

  「咦?」她回過頭,出聲問道:「少爺在叫我嗎?」

  「妳進來。」靳茗祺再次用著命令的語氣喚道。

  「喔!」黎詠梅咕噥一聲,有些疑惑的繞過屏風,掀開通往浴間的布簾,踏入浴間,隨即一陣暖暖的熱氣撲面而來,她看到正站立在熱氣蒸騰的浴池旁的靳茗祺。

  「小梅子,過來幫我更衣。」他緩聲道,語氣中有一抹壓抑,可惜黎詠梅一點也沒有察覺。

  「嗄?」黎詠梅一愣,有些疑惑的伸出食指來指著自己。「我嗎?」

  「有什麼不對嗎?」他挑眉,「妳是我的貼身女婢沒錯吧?」他故意問道。

  「是啊!」她點著頭回答。

  「那就對了。還不過來幫我更衣,我正想好好地泡個熱澡。」他狀似隨意優閑,不過眼底卻快速地閃過一抹狡獪神色。

  「可……可是往常這時你都是自己來的不是嗎?」她張口結舌。媽呀!他不會是叫她把他的衣衫脫光吧?這幾日她幫他更衣時,他都已經穿上一件單衣了,可如今……如今……

  「這幾日是看妳對該做的事還不夠熟練,所以很多事我就自己來了,不過這些天看妳已經熟練了許多,也該是妳盡責任的時候了。」靳茗祺面無表情的道,語氣堅持。

  「是這樣嗎?」這麼說這些天她並沒有把工作做好囉!黎詠梅有些頹喪的忖道。

  「嗯,而且等妳幫我更完衣,還得幫我洗澡擦背。」靳茗祺說道,眼中充滿著賊賊的快意。

  「什麼?」她大叫,滿臉不敢置信。「不會吧!」

  「妳沒聽錯。」

  「可……可是,少爺,男……男女授受不親啊!你怎麼能叫我幫你洗澡擦背?」她粉嫩的臉蛋因氣憤而染上紅暈,小巧的五官不自覺地皺成一團。

  靳茗棋一瞧,嘴角不覺揚了揚。這幾天看著這個小人兒在他的跟前晃來晃去,要不是手頭正忙著處理一件緊急商務,他早就按捺不住的「蹂躪」她了,哪還能讓她逍遙這麼多天,而今晚,他根本不打算放過她了,因為隨著時日增加,他發現對她的強烈欲求已快要決堤崩解了!

  「沒有人告訴妳嗎?當人家的貼身女婢,無論服侍的主子是男是女,都要在心裏將主子當成一個中性之人,沒有男女分別,才能盡心盡力的做好分內的工作。」靳茗祺斜睨著她,臉不紅、氣不喘地由口中流利的吐出謊言。

  「原來是這樣啊!」皺起的五官舒展開來,黎詠梅的大眼中有著恍然的神色,單純的心性讓她立刻相信他的編造之詞。

  「明白了嗎?」

  她連忙點著頭。

  「既已明白,那就過來幫我更衣。」

  「喔!」她一聽,馬上向前,站在他的面前,開始幫他解開衣物。

  褪下了精繡的外袍,再脫下他的外衣,直到將他最後一件單衣脫下時,結實有力的胸膛呈現在黎詠梅的眼前。

  哇!她從來沒見過如此漂亮又堅實的男性軀體,他結實的胸肌讓她在一時之間竟看呆了。

  「怎麼停下來了?」靳茗祺忍住笑意地微微俯下頭,在怔愣的黎詠梅耳邊吹著氣。

  耳畔的酥麻感震醒了有些呆愣的她,她驚跳地往後退了一步,這才發現靳茗祺的一雙大手不知何時已環上她的腰,讓她想後退的身子受阻。

  「少……少爺……」

  「妳才脫了一半,還不繼續!」靳茗祺有趣的看著她無措的樣子,心中對於可以如此逗弄她,感到非常快意。他從來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單純無邪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愛了!

  「呃……」黎詠梅將小手伸往他腰間的褲帶,心中一股不對勁的感覺直竄上心頭,即使再單純無知,她也隱隱覺得此時的行為實在有些不合禮節。

  貼身女婢真的要幫主子脫褲子嗎?她暗忖。不知為何,她停在他腰間的小手竟有些顫抖起來,心中也泛起了一絲慌亂。

  「嗯?還不動手。」他輕哼著,早已看出她的不自在,可是心中那股劣根性仍是讓他繼續堅持下去。

  黎詠梅聞言一驚,慌急之下,不顧一切地扯開他腰間的系帶,一鼓作氣地蹲下身,順便將他的褲子一併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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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24 10:46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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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哇!」黎詠梅瞠大眼,張口結舌地坐倒在地,驚訝的直瞪著前方「一柱擎天」的怪奇東西。

  哇!好恐怖呀!他那裏竟然長著一個古怪的不知名之物……

  靳茗祺被她那瞠目結舌的可愛模樣給逗笑了,他將她田地上拉起,調侃道:「嚇傻啦?小東西。」待她站穩,他放開她,轉身沿著浴池旁的階梯走進充滿著熱水的浴池之中。

  黎詠梅則仍張大著美眸,直愣愣地瞪著他。

  「過來。」他竊笑道。

  「啥?」她茫然地瞅著他,這才發現他正站在浴池內,勾起食指,示意她接近浴池。

  她不假思索的走近浴池,站立在池邊。

  「進來呀!」說著,靳茗祺在階梯的最低層處坐下,讓熱水覆蓋到他的小腹之上。

  「進來?」她再次茫然的重複。

  「妳不進來,怎麼幫我刷背呀?」靳茗祺略轉回頭,理直氣壯道,而他的黑眸底淨是狡獪與算計光芒,可惜單純不解人事的她一點也不知道,人家是早已挖好陷阱,此刻正等著她跳下去。

  「那裏面都是水耶!我一進去,豈不將全身都給弄濕了!」她抗議道。

  「把衣衫脫了不就得了。」他淡聲道,胸中萌發的笑意愈發擴大。

  「這怎麼成!」她大叫,滿臉驚嚇。

  「不然妳就和衣下水吧!妳自個兒看著辦!」話落,他轉過頭背向滿臉為難的她,掩飾著臉上已忍不住泛出的笑意。

  呵!戲弄這個小東西實在是太有趣了。

  黎詠梅左思右想,又量了池水與階梯的距離,於是心中有了主意,她蹲下身將兩腳的鞋襪脫了,再將長至腳踝的裙撩起,打了一個結,露出一雙白嫩小腿。

  「這樣衣服該不會弄濕了吧!」她自語著,為自己想出解決的辦法而沾沾自喜,唇邊也漾出甜笑。

  隨後她在靳茗祺身後,高兩階之處站定,滿意地看著淹至小腿處的水。

  呵!她是不是挺聰明的呢?這下子果真不會將衣衫弄濕呢!

  「咦?妳怎麼淨在那磨蹭,還不動手刷背,我正等著呢!」靳茗祺忍笑故作疑問道。

  「喔!」她一驚回神,急忙拿起池邊的布巾,微蹲下身開始刷洗起他的背脊與肩頭。

  不一會兒,她已因微蹲的姿態而感到腰肢酸疼了起來,細汗因使力與浴間的熱氣由她潔白的細膚上流出,呼息間也沉重了起來。

  早已察覺的靳茗祺在此時開了口,「我說小梅子啊!妳何不乾脆坐下來刷,免得蹲得這麼辛苦,更何況那階梯本就設來讓刷背的人坐的。」他睜眼說瞎話。實際上,他從未讓任何人在他沐浴時進來幫他刷過背,而今日的行為,純粹只是為了逗弄他身後這個小東西及得到她而為的,當然,他的一番話也絕非實情,完全是就她單純可欺的個性而編造出來的。

  黎詠梅直起身子,伸手在酸疼的腰肢上捶了幾下,順便思考著靳茗祺剛才說的話。

  沒半晌,她就在心裏承認,他說得一點也沒錯,如果她在石階上坐下,的確是較容易也較為順手的工作,而她也不會因為一直彎著腰而感到疲累,不過……

  管他的,大不了就是把裙子弄濕罷了,有什麼關係,待會兒回房再換掉不就得了!何況,如果她早早完成工作,就可以早早回房去囉!

  思及此,黎詠梅果然不再猶豫,隨即往石階上一坐,立刻就發現坐下來的好處。她的腰肢不再覺得酸疼,而刷背的動作也更加順手。

  須臾,原本不吭氣的靳茗祺又開了口,「小梅子,妳打算就這麼刷著我的背一晚嗎?」再讓她刷下去,他可要脫掉好幾層皮了!

  她在他身後吐吐小舌。對喔!光顧著刷他的背,倒是忘了他前面尚未刷洗的部分了。

  她一邊想著,小手也由他的肩頭往他的前方胸膛的部位刷洗,個頭嬌小的她也因這個動作而由坐姿改為跪姿,整個人幾已趴上他的背部,看不見他前方胸膛的她,小手只能胡亂的揮動,試圖盡力做到毫無遺漏的地步。

  靳茗棋微抽了一口氣,被她那雙小手上的布巾在無意中反復的掃過他男性乳頭而悸動著,原本平緩的氣息漸漸紊亂急促了起來,尤其是感覺在他背上揉蹭的柔軟。

  他苦笑著,這般情景,算不算是他自找罪受呢?

  「真要命!」靳茗祺倏地伸出大掌往後,猶如抓小雞般將趴在他背上的黎詠梅拎到自己身前,雙掌握住她的纖腰,讓她站在他的雙腿之間。

  「啊!」措手不及的她驚呼一聲,一雙小手急忙揪住他濕滑的肩頭。「你在做什麼?」慌急中,她垂頭看了自身一眼,隨即又叫出聲,「你看,這下子我真的全濕透了啦!」她微怒的噘起嘴來。早知道最終還是會濕了全身,之前她就不用白受那些罪了,早早跳下來不就結了。

  濕透了!喝!好一句煽情的雙關語。靳茗祺已上火的腦中不自覺將一句簡單的話語給想到邊邊去了,黑眸中倏地染上深沉的闇光,透出兩簇欲望的火光。

  他盯著她微嘟起的菱唇,不再抑止心中的渴望,出其不意的俯下頭,壓上她那嫣紅小巧的唇,吸吮著、啃著,讓她毫無心理準備的承受他猛烈的攻掠。

  他又用舌頭堵她的嘴!黎詠梅瞪大眼,無法出聲的用殺人的目光瞪視他。他就這麼想悶死她嗎?

  可是不一會兒,她卻發現自己的頭開始暈眩了起來,全身也竄起燥熱,虛虛軟軟地使不上力。

  糟了!她不是又病了吧?記得上回有這種情形,好象也是他堵著她的嘴的時候……

  靳茗祺吮著她香甜又可口的朱唇,技巧的將她的牙關撬開,靈舌探入她充滿香馥津液的小口之內,一遍又一遍的探索過每一個私密柔軟的角落,然後再糾纏住她的小丁香舌,恣意的吮著她的小舌尖,完完全全地沉醉在她迷人芳香的口中。

  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她,腦中突然閃過上回他所說的話--呼氣。於是她努力的吸著氣,也努力地想平息胸中泛起的陣陣熱潮,心中的慌亂感也直直竄起。

  她輕微的抗拒讓他稍收起狂熾的欲火,緩緩地放開她的唇,佈滿欲焰的黑眸盯著她豔紅的雙頰,讓他忍不住伸出大手撫上她嫣紅的粉頰。

  「妳好甜,小東西。」壓抑著欲火,令他渾厚的嗓音更加沙啞低沉。

  她喘著氣,一時之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再加上他眼底燃燒的火焰,毫不留情地直盯著她的目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她的體內撩動,她不懂也深感疑惑,只知道自己一點也不討厭被他堵住嘴之後身體所產生的反應,甚至可以說是挺喜歡的。

  哇!看來她不僅病了,好象還有點喜歡被他虐待的傾向耶!

  哈!好可愛的小東西,她誠實無偽的反應讓即使已欲火中燒的靳茗祺也不禁莞爾。

  「喜歡我這麼親妳?」他問道,笑看著正緊盯著他的唇看的可人兒。

  「是啊!」她下意識的回答後,猛然清醒,一張粉頰猶如被點著了火般紅豔。「不、不……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呃……」她支支吾吾,大眼東瞄西瞄。「對了,我還沒幫你洗完澡呢!對,刷洗……咦,布巾呢?」她急急左右張望著水面,一點也不敢看他。

  靳茗祺輕笑,撈起水中的布巾交給她,眼底閃過一絲詭譎。「想繼續幫我洗完澡?」他緩緩問道。

  她胡亂點頭,接過毛巾,腦中已經被自己之前的話語驚呆了。

  「行,那妳就繼續吧!」他鬆手,雙眼起看著她在浴池裏站穩,絲毫沒有留意到水已經浸過她的胸,讓她的全身皆浸泡在水中,而她胸前的衣料也因為被水浸透而呈現半透明狀態,若隱若現的粉色肚兜顯得誘人。

  眼底火焰大熾,他起的黑眸緊緊地盯著她胸前的春光不放。

  毫不察覺的她一抓起布巾即開始由他的胸前洗刷起來,且一路直下他的小腹,突然,她的小手滑過他的男性象徵。

  「啊!」她驚呼一聲,小手高舉出水面。「什麼東西?」

  她直視他的小腹,直待晃動的水波靜止之後,終於看清剛剛嚇到她的龐然異物,而且在她驚訝的目光下,她還發現那東西竟然有長大的趨勢。

  媽呀!難不成眼前這個正在「顫動」且「長大」的東西,就是剛才她幫他脫下褲子看到的那個長在一堆「雜草」之中的怪東西,因為她可以肯定,眼前這個東西絕對是從他的兩腿間長出來的。

  「又嚇傻啦!小東西。」他戲謔道,想不到僅僅只是她那無邪的目光,竟然能撩起大火。

  他伸出大掌將她的雙手拉往自己的胯下,再深吸了一口氣,抓住她的左手,讓她握住它,然後抓來她持布巾的手。「哪!腿股之間是絕不能忽略的地方。」他鬆開手,任她的右手掌停留在他胯下腿股間的敏感處。

  接著,他咬牙忍住即將逸出口的粗喘呻吟,享受她的小手在他的胯間拂過一次又次的銷魂感受。心中不覺有些責怪自己,明明已經隱忍不住了,偏還要如此逗弄她,她因為未經人事而不知情,所以任由他戲弄玩耍,可是他卻忘了將她對他的影響力估算進去,以至於現在他只好承受這非人的折磨。

  黎詠梅好奇地低著頭看著正被她握在手中的東西,一開始的驚嚇已在刷洗的動作之後轉成好奇,因為她發覺手中的東西愈來愈熱燙,還頻頻在她的手中顫動著,甚至愈來愈堅硬。

  「原來它是活的……」她驚訝歎道,忍不住好奇的小手收放捏了它幾下,竟發現它又跳動起來。

  她瞠大眼,更加好奇的盯著手中物,忍不住將另一手也加入玩弄了起來,她捏了捏它,又搓了搓它,發現它竟又有長大的趨勢。

  「哇!」她再次驚歎,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好玩也太有趣了,根本沒聽到頭頂上頻頻傳來的抽氣聲。

  忍無可忍的靳茗祺在察覺自己差點就在她那雙小手中狂洩而出時,才發現他不僅沒有享受到逗弄她的樂趣,反而還讓自己陷入水深火熱且欲火焚身的地步。

  於是他將她握住他胯間亢奮男性的小手小心的移開,隨即迅雷不及掩耳的托高她嬌小的身軀,薄唇再次封住她的朱唇,靈舌也隨之探入她的口中,放肆大膽的翻攪她口中的柔嫩。

  「我不想等了,我現在就要妳,小東西。」他傾訴著,眼神激狂而熱烈。

  「啥?」她不甚瞭解的看著他,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所驚,可是隨著激狂的吮吻,男性熾熱的氣息也強烈襲來,讓她再次體會到那種暈陶陶的酥麻感覺,她覺得好舒服喔,一股燥熱也緩緩由她的小腹間升起。

  他吮吸著她口中的芬芳,一雙大掌很不安分的襲上她的胸撫揉,然後感覺不能饜足的開始快速剝除她身上已濕透的衣衫。

  很快的,被剝光的她猶如一隻雪白的小羊般被靳茗祺壓在浴池邊,他熾烈放肆的唇舌在她雪嫩的頸部烙下一處處紅痕。

  「你幹嘛脫我衣服?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冷嗎?更何況……唔--」涼意襲來讓神智昏沉的她恢復了一絲清明,脫口便叫出抗議聲,豈料話尚未嚷完,靳茗祺的嘴又堵了上來,立刻將她那絲勉強清明的神智打散,渾身的氣力再次消失,如同泥般癱在他的身下。

  「妳不會受涼,我會溫暖妳的,小東西。」他的唇瓣由她已紅痕處處的頸部滑下,含住她胸前的蓓蕾咬舔起來,另一手則罩住她另一邊的渾圓,用兩指撚住其上的乳尖揉搓,直到它變紅變硬。

  她癱軟無力的被他壓在身下,小手虛軟的攀在他的肩頭,口中則不斷逸出嬌軟的嚶嚀聲。

  「呃……少爺……」小腹間不斷竄起的熱潮讓她不明所以,只能無措地喃喃。

  「叫我祺,我的小東西。」他咬著她已然嫣紅盛開的蓓蕾,嗄聲命令道。

  「啊!祺……」她感到胸前一陣麻痛,忍不住順從的叫出聲。

  他滿意的吸吮著她挺立的乳尖,同時不忘給予另一邊同等的待遇,輪流的吮吸眷顧之後,他的大手也順著她柔美的曲線下滑,探入她從未被採擷的花叢處摩挲撫弄。

  接著,他粗大的手指撥開她層層護衛的花瓣,滑入隱藏其中的花蕊處搓揉起來。

  「呃……」她倏地全身一僵,下腹顫動起來。被侵略的危機感讓她害怕,可是他在她身上又啃又咬的奇怪舉動卻又讓她的體內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酥麻感受,也令她渾身虛軟又舒坦,不想反抗。

  粗大的手指在她熾熱顫抖的花蕊處肆虐著,指腹上下來回地摩擦著青澀的珠核,直到指間感覺到一股濕意時,他才將粗指探入她柔嫩的穴口,嘗試刺入她從未有人佔領過的窄小花徑。

  「啊--」刺痛襲來,她驚訝地叫出聲,小腹反射性的收縮以抵抗外來陌生的侵入。「祺……你為什麼用東西戳我……」她咬牙抱怨,大眼中泛起委屈的神色。

  他不理會她的抱怨,手指強力向前推進,清楚地感覺她體內的肌壁因緊張畏懼而強力收縮反抗著。

  「噓、噓,小東西,別怕,等一下就不痛了……」他堅決地推送,直到手指碰到代表純真的障礙時,才將指頭往後抽出一些,接著再探入,如此反復不斷的抽送;而他的大拇指也撫按著穴口上方那顆凸起的核珠,然後感覺她體內漸漸泌出愈益增多的黏滑愛液。

  「啊……呃……」她的小手十指陷入他肩頭緊實的肌肉,她不明白他對她所做的這些行為代表著什麼意思,因為刺痛與快意交織的昏眩感已完全取代了她的神智。

  老天,她不僅個頭嬌小,連她那女性私處也是如此緊窄小巧,那麼她能承受待會兒的破身之痛嗎?不過無論如何,他已是鐵了心,再不讓他進入她,他恐怕就要因欲求不滿而亡了,所以……他暗歎一聲,唯今之計,只能儘量讓她做好迎接他的準備,他可不想讓她明日因痛楚過劇而下不了床。

  思及此,他停留在她胸前的唇下滑,大掌將她兩膝曲起,向外分開,撤出在她體內抽送的指頭,熾熱的唇瓣恣意又狂野的吻上她私處上的嫣紅花瓣,舌尖反復彈弄濕滑凸出的核珠,動作大膽又煽情,欲火滿布的黑眸凝視著她蜜津潺潺的紅腫花瓣。

  「呃……」她弓起下身,不明白自己的雙腿間為何一直流出濕滑的液體,全身愈來愈燥熱的感覺也讓她難受至極。

  「祺……不要了……我好難受……你別這樣……」螓首左右擺動,她口中胡亂喊著。

  他靈巧的舌尖持續拍擊她敏感的核珠,並張口吸吮由她體內泌出的甜美愛液,感覺她愈來愈緊繃的肌肉。

  「啊--」突地,她全身一僵,大叫出聲,小腹抽搐,頻頻收縮。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體內的強烈痙攣讓她不由自主地流下淚,睜大的眼眸中充滿著迷惘與不解。

  突然,原本埋首在她雙腿間的唇舌往上封住她微張的菱唇,然後毫無預警的,他用健壯的大腿將她的兩條腿分得更開,之後一個挺腰,他忍耐已久的腫脹男性已快速又不留情的刺入她緊窄的花徑,衝破那道障礙,直達她的體內深處。

  下體強烈撕裂的劇痛讓她全身顫抖,可是她卻一點也喊不出聲來,她的唇被他緊緊地攫住吸吮,無法表達不滿的她只得努力在他嘴中發出咿咿唔唔聲,並努力睜大眼睛瞪著他。

  看著她皺成一團的五官及顫抖的身軀,他知道她過分窄小的花徑定是疼痛難當,他也知道這是必經的過程,不過弄痛了她,他的心仍是揪痛不捨的,只是他實在也無法退縮了。

  他一邊心疼地吮吻她的菱唇,一邊不放鬆的擺動虎腰,一遍遍硬是撐開她窄窒難行的花徑,直貫到底,希望能讓她快點適應他男性碩大的侵入。

  直到看見她緊皺的五官放鬆,臉上浮起沉醉的表情,大眼中也充滿著欲求時,他才放開她的菱唇,讓她那已轉成快意的嚶嚀聲洋溢在浴間。

  「啊……祺……好舒服……」快感充斥全身,令她迷醉的囈語著,誠實坦然的表達出她此刻的感受,也讓他明白她的身軀已然適應接受了他。

  「小東西,不疼了吧?」他漸次加快速度,邊問道。

  「嗯……不……不疼了……」漲紅的粉頰上細汗涔涔,她稚嫩的嚶嚀聲,讓他已勃發的昂揚更加腫大。

  他不再顧忌的在她體內狂肆衝刺起來,也感覺她體內動情的愛液更加增多,讓他送入抽出的動作更增滑順感。

  他性致更加高昂的一次次衝撞貫入她,而她體內肌理的收縮反應更是讓他銷魂不已,幾欲發狂,挺腰的動作也愈發狂野用力,似乎已將她是第一次雲雨而他該小心的顧慮忘懷,他沒有顧忌地衝刺著。

  時間在嬌吟與粗喘聲中一路滑過。

  「啊--」

  直到她再一次痙攣夾住他並大喊出聲時,他才在最後的一擊之下,背脊一僵,將男性欲望的精華在她的體內釋放出來……

  他滿足地埋首在她的頸肩處良久,貪戀地嗅著她自然的體香,感覺她的緊窄花徑仍是緊夾著他已然發洩過的男性象徵。

  好久之後,為顧及她初嘗雲雨之後的脆弱,他才依依不捨地自她的體內抽出已然再度勃起的昂揚。

  一抬頭,他發現原來久未有動靜的可人兒,早已因疲累及他的強索而陷入昏睡了。

  他輕笑著,用著僅剩餘溫的水將她全身上下洗淨之後,再仔細將她擦乾,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出浴間,一起躺上他的寢床。

  他嘴角噙著滿足的笑容,眼帶憐寵的將她擁在懷中,一起共赴夢鄉。

*****

  曙光微露,紗帳內。

  早已醒來多時的靳茗祺,側身看著躺在他懷中睡得很熟的黎詠梅,那張無邪猶如孩童般的睡顏讓他的目光怎麼也移不開那泛著兩團紅暉的嫩頰,微張的小巧菱唇令她更是嬌憨動人,分外引人遐思。

  雪白的肌膚,如黑瀑般的秀髮披散在枕上及胸前,若隱若現的兩點嫣紅魅惑人心魂,令人心癢難耐。纖嫋腰肢下白皙微微起伏的小腹上,昨夜昏暗的燭火下隱約不明的紅痕胎記在日光的照射下,他赫然發現它的形狀恰如一朵生在雪地之上的紅梅,端是引人注目且不由得陶醉在她那妍美的姿容下。

  欲望猛然襲來,早已蓄勢待發的男性再次止不住張狂的悸動著,他不再顧及她初識雲雨身軀的疲累,唇瓣已然火熱的印上她小腹上的那朵紅梅嫩膚之上,舔弄吮吻的品嘗她,一雙大掌覆在她雪白的渾圓上輕搓揉,並以指尖扯動著粉色蓓蕾,直到它們在他的指尖下變硬且顏色轉深。

  「唔……」仍在昏睡中的黎詠梅因胸前傳來的酥麻快感而低吟出聲,也對自己在困盹之間被騷擾而困擾,她有些不悅的扭扭身子,試圖甩脫正在自己胸前肆虐的大手所帶給她的陌生感覺。

  靳茗祺的唇舌舔洗了她柔嫩小腹的每一處之後,輕柔且堅決的分開她的大腿,迫不及待的往下滑,來到她雙腿間的花瓣處,伸出舌尖舔著她已微微濕潤的瓣蕊,在其上來回翻動,然後再撥開層層羞澀的花瓣,找尋藏在其間的珍貴核珠,舌尖大膽地撫觸,饑渴的吸吮著。

  一波波的熱流湧上小腹間,黎詠梅混沌的意識漸漸蘇醒,猶如火焚的感覺,令她訝異地勉強微睜開眼,透過濃密烏黑的眼睫看出去,試圖弄清自己身上何來那一陣強過一陣的火熱騷動。

  「啊……」而她尚未弄清那顆正在自己雙腿間的黑色頭顱正在做什麼時,一股刺痛又快意的舒暢感猛地襲來,讓她忍不住背脊一弓,嬌吟出聲,頓如腦中一片空白,早已忘了她原來想問出口的話語。

  他咬囓花瓣間那顆被他挑弄得又紅又腫的核珠,一陣咬囓一陣吸吮的勾惹出她無助的嚶嚀聲,也滿足了他男性的自傲之心,他得意於自己可以將身下的她挑弄得如此忘我,另外也因她誠實無偽的反應而更加欲火狂焚,而這是他多年身處在花叢之中從不曾感受過的急切與撼動,心底隱隱浮現出一種他不願承認的認知。

  不想再往更深層的心底探索,他移往她花徑的穴口處,舌尖用力地刺入她濕滑的穴徑中,讓自己沉醉在她白嫩甜美的嬌胴上,啜飲她腿間不斷泌出的愛液,來來回回刺入、退出,勾撩起她的情欲,也幾乎逼瘋了自己。

  「呃……啊……我……」她不住向上弓起小腹,難忍騷動的扭動身軀。

  「喜歡我這麼做嗎?」他邪佞的問道,眼神狂野,氣息粗重。

  「唔……我好難受……好難受……」她搖晃著頭,心中直想著,她一定是病了,否則為何會感覺全身愈來愈熟,下腹也難受得幾乎要痛了起來,細細的汗珠不斷泌出。「唔……祺……」她睜著盈滿水霧的迷蒙大眼囈語著,小臉蛋上佈滿著迷惘的渴求。「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好難受……」

  「不會的,小東西,等一下妳就會感到很愉悅的……」他低喃的撫慰著,再也無法按捺的直起了身,將她的一隻白嫩大腿抬上自己的肩頭,一記強力的挺刺,長軀直入的將自己灼熱腫脹的男性送入她的體內,直抵她緊窒花徑的最深處,感受著又小、又緊、又灼熱的內壁緊裹著他的快意感覺。

  「啊……」她嬌吟著,下體顫抖著,感覺被極力撐開的刺痛感與充實的快感,不適應的陌生感受讓她不由自主地扭著身軀。

  她下意識的扭動使他的自製力崩潰,體內強抑的獸性掙脫而出,他不再顧忌前一晚才初次承受雲雨的稚嫩嬌軀,開始不斷地抽出挺進,在她那收縮不已的緊窒花徑中狂野地摩擦進擊,持續律動。

  「啊……」她承受著他由緩而快的律動,本能地扭動抬高她的臀,迎合他一下下貫入她的體內所帶來的歡愉快感,口中也逸出一聲比一聲更加高亢的嬌吟喘息。

  他抽插得愈來愈快,而她主動迎合的動作,令他的欲火更加高張,黑眸閃著掠奪的光芒,虎腰的擺動幅度加大,每一次頂入她的體內時都比上一次更加深入。

  「啊……」最後她叫喊出聲,無法承受高潮襲來的強烈衝擊而昏厥了過去。

  看著暈厥在自己身下佈滿疲累的小臉蛋,靳茗祺有些愧疚,知道自己強橫的掠奪,根本不是初識雲雨的嬌弱身子所能承受的,他也知道自己這般失控的掠奪行為是有些不應該,可是他尚未滿足的欲望仍是在他的胯下叫囂著,而埋在她體內深處的昂揚根本不願停止也不願就此甘休。

  所以他仍是快速地擺動,持續進出她細緻的花徑,掀起一波波的欲潮,直到他終於狂吼地釋放出欲望的熱流,才終於粗喘地癱在她的身上,心中想著為什麼自己對身下這具嬌軀如此眷戀,著迷不已。

*****

  「小梅子,該起床囉!」

  近午時分,黎詠梅在一雙大掌的撫觸下慢慢醒來,她勉強睜開惺忪睡眼,一張放大的俊臉近在眼前。

  「嗄!」她先是被他那太過接近的臉驚嚇到而猛地瞠大眼,接下來瞌睡蟲全跑光的她突然想到--糟了!她是不是睡過頭,忘了幫此時正懸在她上方的少爺端洗臉水……

  接下來昨夜至今晨所發生的事迅速回籠,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全身筋骨酸痛的感覺也迅速地讓她「感覺」到,同時也止住了她想由床上爬起的動作。

  「天,我的全身為什麼會這麼痛……」她皺起小臉,驀地,一個記憶突然湧現,令她懷疑的張大烏溜大眼,看向眼前黑眸溫柔的靳茗祺。「你昨晚是不是有拿什麼東西戳我?」她質問道,腦中極力回想著,「後來……後來……咦?」她突然又想起被他弄得又痛又難受的感覺,登時臉蛋立刻佈滿戒備的神色。「後來你是不是趁我睡著時偷打我?不然為什麼我的身體這麼痛?」

  「我怎麼捨得打妳呢?」靳茗祺聞言,黑眸閃過有趣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記得昨夜我是怎麼疼愛妳的?忘了嗎?」他曖昧的暗示著。

  黎詠梅聽他說完,霎時忘記身子的酸痛,眉心蹙起,努力的回想昨夜的情形。

  她忽然察覺自己在絲薄被子下的身子是光裸著,而眼前坐在床沿低頭看她的靳茗祺也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那麼……

  「你昨晚占了我的便宜!」她驀地驚呼。

  他抿抿唇,有些不悅她的用詞,不過他仍是沒有否認的點點頭,然後看著她驚駭地更加瞠大眼的嬌憨可愛模樣,原本有些不悅的感覺立時消失,嘴角也忍不住地再次揚起。

  「沒辦法,誰教妳甜得讓人想一口把妳吃下肚去。」他俯頭吻吻她微張的唇瓣。

  「吃?!」她叫道,好不容易回神將自個兒的身子更往床內縮。

  媽呀!昨晚才讓他吃上一回,她的全身就快要痛死了,而看他眼中垂涎的神色,他總不會又想吃她一回了吧!

  思及此,她立時全身緊繃,全神戒備地瞪著他嘴角那抹怎麼看都覺得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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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24 10:47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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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靳茗祺被黎詠梅如此明顯的防備動作弄得差點爆笑出聲。

  老天!她到底懂不懂被占了便宜的意思呀!她只忙著斤斤計較,生怕他再來一回,卻一點也沒有被人掠奪了身子後該有的反應,例如呼天搶地什麼的。

  她是太純淨無邪、不懂事?抑或是不在乎?不過不管她是不在乎或是不懂事,反正他一點也不在意,因為他已決定將她留在身邊。起碼在目前,他一點也不想放開她。

  「別怕,雖然我很想再吃妳一回,不過顧慮到妳目前的身子還不是很舒坦,我就暫時先放妳一馬吧!」他輕笑著以著優閑的口吻道。「我叫妳起來是擔心妳餓了,想叫妳起來用午膳。」

  咦?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說以後還要再吃她?

  她思忖了一下就被肚中嘰哩咕嚕的叫餓聲移開了心思。「嗄?已經要用午膳了?」她低呼,抬眼看他。

  靳茗祺點點頭。

  她立刻垮下小臉,「天啊!我竟然睡到晌午,而且什麼工作都還沒做!」她一急之下,立刻由床角爬出,薄被一掀就打算翻身下床。

  靳茗祺眼明手快的揪住她嬌小的身軀,將一旁的衣衫抓來,一件件地幫她仔細穿戴好之後才說道:「以後妳就住在這裏,晚上就睡在我旁邊,其他什麼事也不用做,只要『偶爾』讓我『吃』一下就成了。」

  「嗄?!什麼?」她一聽,眉心立刻蹙起,實在是不明了他的話中之意。

  不過靳茗棋也沒有讓她有細想或詢問的機會,他在將她的繡鞋穿妥在腳上之後,即拉起她的小手朝外廳已擺好精緻又豐盛午膳的圓桌走去。

*****

  趁著靳茗棋公事繁忙而沒有留意時,穀子蓉將黎詠梅由迎月居帶到向日居裏的一處涼亭,邊吃著事先準備的點心邊聊天。有好一陣子沒有看見黎詠梅的穀子蓉,自然不忘打聽一下她在迎月居的起居作息以及她與靳茗棋之間的進展。

  「小詠啊!這段時日妳在迎月居工作時,少爺有沒有為難妳?」兩人聊了好一會兒後,穀子蓉才開口問,狀似漫不經心,隨口道出的樣子。

  「沒有啊!祺對我很好的。」直率的黎詠梅沒有防備的脫口而出。

  祺?都已經叫得這麼親密了!嗟!

  「妳已經被茗祺吃了對不對?」想來那個風流痞子大概沒那麼有耐心能忍到今日還沒有動過她才是。

  「咦?」單刀直入的問題讓黎詠梅大大一愣,接著兩朵紅雲躍上她白皙的臉頰上,她小小聲的問,「蓉姊姊,妳怎麼知道?」蓉姊姊好聰明喔!她都還沒說,蓉姊姊怎麼會知道的?

  「妳別管我怎麼知道的,反正我已經知道了就是。」穀子蓉擺擺手,「不過我想問妳,妳到底知不知道茗祺吃了妳所代表的意義為何?而且……」她狐疑地再睨她一眼,「妳晚上不會也是跟他睡在同一張床上吧?」

  黎詠梅在穀子蓉有些迫人的眼神之下微微瑟縮,不過直率爛漫的個性讓她仍是老實不加隱瞞的回答,「祺說我被他占了……便宜之後就是他的女人了,理應跟他睡在一起……」她覷了穀子蓉古怪的表情一眼,「蓉姊姊,我心裏其實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老愛吃我的嘴,吃我的……呃……蓉姊姊,妳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去問別人哩!」說到後來,她反倒疑惑地瞠起一雙大眼問著穀子蓉。

  穀子暗歎一聲,眼中升起好笑的神色。媽呀!她也太單純了吧!難道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男女授受不親嗎?

  「難道妳不曾問過茗祺?」穀子蓉反問道。

  「有啊!」黎詠梅眨眨大眼,「他告訴我他喜歡吃我是一種疼愛我的表現,不過……」她有些遲疑了一下然後繼續道:「以前奶娘也很疼愛我,可是她並不會吃我啊!而且以奶娘曾告訴過我的話,祺對我所做的那些行為應該是在占我便宜,但祺又告訴我不是。」迷惑佈滿她的大眼眼底。

  穀子蓉安撫地拍拍黎詠梅的小手。「小詠,茗祺說疼愛妳的意思,就是說他因為是喜歡妳,所以才會對妳做這些事,妳不要想太多了。」

  「喔,原來如此。」單純的黎詠梅小臉展露出恍然神色。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祺不乾脆直說,害她一直猜呀猜的。

  「那妳喜歡他嗎?」穀子蓉問道。

  「喜歡啊!」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訝於她直爽的回答,穀子蓉有些試探的問道:「小詠,妳說的喜歡就是像喜歡蓉姊姊般的喜歡嗎?」

  黎詠梅聞言,想了想之後道:「我喜歡蓉姊姊,可是跟喜歡祺好象有點不一樣,但是也不像喜歡奶娘那樣,其實我也不太明白,我只是很想待在祺身邊,也很喜歡被祺抱抱親親,因為那會給我一種很……很安心的感覺……」她說著,忍不住搔搔頭發,語氣中充滿著不確定。

  「好了,小詠,不要想太多了。」穀子蓉阻止她繼續想下去,一點也不想看她滿臉苦惱的樣子。「我再問妳一事。」

  「什麼事,蓉姊姊。」黎詠梅聽話的不再繼續想著對她來說有些困難的問題,眼眸也恢復原有的純淨。

  「既然妳都已跟茗祺睡在一起了,那麼妳可知道茗祺在悅雲閣還有兩名侍妾?他可不是什麼專情的男人,不是只有妳一個女人而已,妳懂嗎?」穀子蓉直截了當的點明,想起自己當初也曾碰上同樣的情景。老實說,她不認為小詠有跟其他女人爭寵的本事,那麼,之前她沒有阻止小詠與茗祺接近的想法,到頭來是否會害了她呢?

  「蓉姊姊,」黎詠梅思忖了她的話半晌才小聲的開口,「妳的意思是不是在告訴我,祺不會只喜歡我一個人,而且他也不會娶我為妻?妳……是這個意思嗎?」

  「嗯。」穀子蓉點著頭,有些驚訝的想著,原來黎詠梅並非什麼都不懂。

  「那……蓉姊姊是在替我擔心嗎?」她若有所悟地又問了一句。

  穀子蓉一語不發地再次點頭。

  突然,黎詠梅的唇邊泛出一抹可愛又無邪的甜笑。

  「蓉姊姊,我懂得什麼是侍妾,而且我也早就知道祺在悅雲閣還有兩名侍妾,不過那有什麼關係呢!我知道祺不會娶我,即使是他喜歡我而我也喜歡他。」她的眼神有著深思的神采。

  「小詠,妳……」穀子蓉訝然低呼。不會吧!小詠這個才十來歲的小女孩,竟會比一個二十世紀且具備現代觀念的自己更加「豪放」?

  「奶娘在世時常常告訴我一些話,意思是說人要安於現況,不要老是妄想一些求不來也不可能的事物,而且奶娘也曾經告訴過我,身分不同的人是不可以在一起的。」

  黎詠梅想起很久以前,同村隔鄰人家有一個長得很美麗的姊姊曾在自盡不成下,哭訴著愛人背叛她而另娶的慘烈悽楚,當時她並不明白,後來才明瞭,原來那位姊姊的愛人家境富裕,認為女方家貧,匹配不上,所以即使在兩人兩情相悅之下,男方仍是不肯娶她為正妻,只肯納她為小妾,所以女方才會羞憤自盡,還好並未成功。後來聽奶娘說,那位姊姊毅然斷情,放棄與人共侍一夫而離開家鄉,遠走他方不知去向。

  她或許生性單純,可是很多在以前對她來說並不是很清晰的事,卻在這一段居住在迎月居的日子裏,讓她有了一番思考與了悟,很多以前奶娘告訴她的話,她也終於明白了。

  穀子蓉有些怔愣的看著她。無法想像一個如此單純的女孩,竟然也會有著如此豁達的思想,那麼她與茗祺在一起,難道只是一時糊塗?抑或是逢場作戲玩玩罷了?

  她到底是真的看得開,還是過分單純呀?

  「小詠,難道妳一點也不想要茗祺娶妳為妻?妳可別忘了,妳已經跟他『睡』在一起了喔!」穀子蓉以強調的語氣道,生怕她不明了其中之嚴重性。

  「想啊!」黎詠梅眨著烏溜大眼,「不過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過一陣子等王爺想到那玉佩的由來之後,我就要回家鄉,祺也不可能會跟我回家的,不是嗎?」

  穀子蓉詫異地眨眼又眨眼。「妳打算過陣子就離開京城?」

  「對呀!等王爺弄清楚了那塊玉佩的事,這樣我也算是完成奶娘的吩咐了,到時我就要回家了。」黎詠梅心無城府,老實的將心裏的打算告知穀子蓉。

  雖然她很喜歡與祺一起住在迎月居的這段時日,而且對於要離開他也會感到不捨與心痛,但是她真的很想家,也不太喜歡京城,所以她才一直盤算著,一待事了就要離開京城回家去。

  穀子蓉聞言,無言以對。

  看來她是白操心,小詠比幾年前的自己還要來得瀟灑,甚至早就打好離開京城的主意了,害她還老想著要將她留下來,結果人家早就自有打算了。呿,真是的。

  這下子,該擔心的人不是她,反而是茗祺那個傢伙了。

  依茗祺目前對小詠的特殊待遇看來,那個風流的「爛人」似乎有著動真心的跡象,假若她的猜測成真,那麼他在不久的將來,也許就會有意想不到的苦頭吃了。

  穀子蓉噙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在心中壞壞地忖著。

*****

  相對於穀子蓉正為著喜歡的黎詠梅擔心時,悅雲閣裏兩位被靳茗祺冷落了一段時日的侍妾,也已經同仇敵愾的連成一氣了。

  原本表面相安無事,實則一直在暗中互相爭寵較勁的琳兒與若蘭,在此非常時期也只得暫時拋開彼此之間的嫌隙,先應付眼前的「危機」。

  「不過就是一個伺候人的丫頭罷了,竟敢大剌剌地賴在迎月居裏纏著爺不放!」琳兒尖酸刻薄的叫道。

  原本脾氣就不太好的琳兒,只要一想起住進迎月居的黎詠梅,心中就湧起一股氣憤又妒恨之氣。想她好不容易用盡心機手段才成為靳茗祺的侍妾,且在盡心盡力服侍他這麼久之後都未能有幸踏入迎月居一步,倒想不到那丫頭竟如此輕而易舉的住了進去,且還夜夜與靳茗祺同床共枕,這教她怎麼甘心!

  「妳光在這兒發脾氣有什麼用!爺要讓誰住到迎月居裏,我們哪有置啄的餘地,別忘了,我們倆也只是爺的侍妾而已,可並非正室哪!」若蘭嘲諷的由口中吐出冰珠也似的話語,冷眼旁觀正大發雷霆的琳兒。

  心機深沉、看似表情溫和的若蘭,冷然嘲諷的話乍聽之下似無火氣,其實她的心中早已氣得妒火滿腹,幾度幾已咬碎銀牙的隱忍,才暫時按捺下心中狂焚的怒火與怨妒。

  琳兒聞言眼兒一瞪,再次發飆,「少在我面前裝那副虛偽的賢淑樣,我就不信妳心中對於那個輕易便住進迎月居的丫頭會不生氣!」她恨恨地道。

  「我可沒這麼說。」若蘭語氣狡詐的說。「不過我也不會像妳般,就光只會在哪兒指天罵地,什麼辦法也沒有。」她撇撇嘴,眼兒一瞟琳兒的胸前,眼底有著嘲諷,擺明瞭嘲笑她胸大無腦。

  琳兒臉色一沉,玉手往身旁扶手重重一拍。「妳是什麼意思,光只會諷刺我,明明心裏就是不高興,還在那兒裝模作樣,妳以為妳裝得一副大方賢慧的模樣,爺兒就不會趕妳走嗎?」她毫不留情的嘲笑道:「笑話!一旦爺厭了咱們,還不是馬上把我們趕走。」

  直截了當的話刺入若蘭的心頭,她的臉色轉為鐵青,已經無法再戴著冷靜的面具了。「我絕不會讓爺有藉口趕我出靳府。」她陰惻惻地開口,聲音中充滿著陰沉詭譎。

  終於將若蘭的原形逼出,琳兒眼底有著快意。「這麼有把握?爺最近都不上悅雲閣了,妳能想出什麼法子讓爺不會趕我們走?」她的語氣充滿著嘲諷與不信。

  「辦法不是沒有,只是……」若蘭斜睨她,「妳肯合作,乖乖聽我的?」

  狡詐陰毒的神色由若蘭原本柔美溫和的美眸中疾射而出。

  琳兒冷不防地打了一個寒顫,被她眼中的神色所駭。「當……當然,對我有益處的主意,我為什麼不聽?」她硬著頭皮,口氣強硬地道。

  「好。」若蘭點點頭,「不論我們怎麼做,在這之前我們要先確定一件事。」

  「什麼?」

  「我們要先確定那個丫頭在爺心中到底有多重要?如果爺只是一時迷惑,那我們就靜觀其變,早晚爺會厭了她的;不過倘若爺是認真的,那麼我們再來行動也不遲。」

  「什麼?!」琳兒馬上抗議叫道:「這還不夠確定嗎?妳明知道爺從不讓女人進入迎月居的,如今那丫頭不僅進了迎月居,還睡在爺的寢房內,這還不能代表爺對她的重視程度嗎?難道真要等爺下令趕我們走的時候,才算是確定?」

  「妳剛才不是才答應一切都要聽我的?」若蘭眼神一凝,陰狠的神色表露無遺。

  「可……」琳兒張口欲言。

  「別急!」若蘭揮手打斷她,「妳先聽我說說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

*****

  午後,迎月居的書房內,靳茗祺正坐在書案後仔細核對手上的一本厚厚帳簿,而被他命令前來「陪伴」的黎詠梅則坐在書房一側邊靠窗的長椅上,長椅上鋪著柔軟舒適的墊子,旁邊還有一小幾,上面放滿著各式鹹甜小點。

  書房靜謐無聲,只有黎詠梅在品嘗小幾上的點心時,才會有細微的聲傳出。

  不知過了多久,靳茗祺在終於將手上的帳簿核對完成之後,才分心的想到,似乎有好一陣子沒聽到黎詠梅發出聲響了,他感覺有些奇怪地抬頭朝著窗邊長椅方向看去。他記得之前她好象在窗臺邊看著外面的庭園景致。

  結果這一抬眼,他可有些被嚇呆了,因為他看到一幕奇特的景象。

  只見黎詠梅正靠在窗臺邊,小手微抬,不遠處的小幾上,一塊酥黃糕點正緩緩地由盤中浮起,直朝著她張開的小嘴飛過去。

  直到看到她滿意地咽下糕點,靳茗祺才由怔愣的狀態中醒過來,然後發覺之前在聽他大嫂轉述她所擁有的能力時,他在不曾親眼見過的情形下總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一旦親眼目睹她的「特異」功力所帶給他的震撼,他不得不同意他大嫂所言,一旦被旁人看見她的能力,勢必會為她帶來危險,而那些不能接受她的能力的人,恐怕會將她當成「怪物」來處置。

  「小梅子。」他的心中倏地湧起一股強烈的憐惜與保護欲。只要一想到有人會傷害這麼一個可愛又純真的小東西,他就忍不住氣得發抖。

  但是,他卻從沒有深思過,他為什麼打心底深處不希望有人傷害到這個令他日益疼寵的可人兒。

  黎詠梅身軀一僵,倏地回頭,臉上滿足心虛的神色。

  糟了,他不會是看到了吧!她以為他還是如同方才一般,全神在書案上的帳簿,怎知他會突然將注意力放到她這邊來了。

  看著她眼底掠過的不安及臉上完全無法遮掩的神色,他心生不忍地由椅上站起,走到長椅邊,雙臂一展將她抱入懷中,然後在長椅上坐下,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黑眸凝住澄澈烏溜的大眼。

  「如果我沒記錯,妳的蓉姊姊好象曾經告誡過妳,要妳不可輕易在外人面前展露『能力』,對吧?」他憐愛地用唇瓣廝磨著她的嫩頰與鬢間。

  黎詠梅聞言全身一僵,後又放鬆。「你看見了?」

  「嗯。」他輕哼一聲。

  「那你不會認為我是……呃,妖怪?」看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她鼓起勇氣問道。

  一直以來,她知道他早就由蓉姊姊口中得知她所擁有的「異能」,可是他一直不曾問過她,兩人也從不曾提過這件事。

  「怎麼會?我天天看著妳,再怎麼看也看不出妳有什麼像妖怪的地方。」他戲謔地點點她的小鼻。

  不安的心情褪去,她皺皺鼻。「祺,我覺得你好喜歡欺負我喔!」

  「喔?」他挑高濃眉,「敢問我可愛的小梅子,我是怎樣喜歡欺負妳呢?」他笑謔問道,黑眸底閃著興味與逗弄。

  「你還敢問!」她扁著小嘴,斜睨著他。「沒事你就東咬我一口、西捏我一把,就好象你隨時都沒吃飽似的。」她抱怨道。

  「我是吃不飽呀!」他戲謔的咬囓著她如白玉般的小小耳垂。

  「啊!」她低呼一聲,「你偷咬我!」

  「我是光明正大的『吃』。」他理直氣壯的說道,然後看著紅暈慢慢爬上她的小臉蛋,知道她明白他口中的「吃」是代表著什麼意思。

  不過在「吃」她之前,他還有些事想問她。

  黑眸底浮著疼寵的神色凝在她嬌憨且泛著紅霞的小臉蛋上,一隻大掌揉撫著她垂在肩後的烏亮發絲。

  「小梅子,妳還記得妳曾拿了一塊玉佩給我的大哥嗎?」靳茗祺想起靳茗雷曾告訴他的話。

  「嗯。」她老實的點點頭。

  「那麼如果大哥一直無法想起任何有關那塊玉佩的事,到時妳打算怎麼做?」他好奇一問。

  據大哥所言,她身上那塊玉佩並非尋常之物,所以亦沒有十分把握可以查出玉佩的來處,且懷疑她有可能將她奶娘臨終的話聽錯而找錯了人。

  「想不出來也沒關係,如果王爺實在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我已經照奶娘的吩咐來過京城,也算是完成奶娘的臨終吩咐了,奶娘應該不會怪詠兒才是吧!」她凝神想了下,坦白的回答,燦然的眼眸眨呀眨的。

  「難道妳不想知道妳真正的身世?或者爹娘是誰?這些也許就是妳的奶娘要妳來京城的原因。」

  黎詠梅微歪著頭,烏溜大眼中眼珠子骨碌地一轉,臉上有著嬌憨思索的可愛神情。

  「棋,其實你說的這些事,我從來就不知道,就算以後還是不知道,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不同才是吧!」她看看他凝沉的黑眸,臉上一轉疑惑。「呃……你覺得我這樣想是錯的?」

  「不。他猛地回過神。「妳說得沒錯,不論那塊玉佩包含著什麼秘密,妳還是妳。」

  疑惑由她的臉上褪去,粲然的笑容躍上她純真的臉龐,讓凝望她的靳茗祺完全被她臉上那抹純然無邪的神情所惑,而她常常在不自覺中所流露出的撫媚嬌態,更是讓他止不住地在心中燃起時時想掠奪佔有她的欲望火焰。

  黎詠梅眨眨眼,看著靳茗祺黑色的瞳眸中燃起一道熟悉的光芒,而這種眼神,正是他每次要「吃」她之前,總是會浮現在他眼底的同樣神情。

  她尚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靳茗祺已緊緊地摟住她,唇瓣迅速低俯覆住她小巧嫣紅的菱唇。

  燥熱的感覺竄上她的全身,她的頭腦昏沉,理智在他強勢在她口中翻攪的動作之下宣告停擺,熟悉的昏然感再次充斥佔領她的知覺感官。

  坦白說,她實在很喜歡被靳茗祺抱抱、親親,但是唯一令她不解的就是,每當她被他親之後,她總是有著奇異的感覺,就好象身處熱鍋之上,感覺又熱、又痛快,真是奇怪。

  正當她再一次不解地勉力思考時,突感胸前一涼,他靈巧的舌伴隨著大掌落在她雪白柔嫩的渾圓之上,揉搓、輕扯著頂端蓓蕾,再加上靈舌吮弄舔的掠奪,她無法自製的嚶嚀出聲。

  「呃……」她不由得弓起上身,小手緊揪住他的肩頭,試圖抵擋那一波波襲上身軀的熱流。

  環住她腰肢的大掌拉開她的雙腿令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大膽的姿勢令她有那的掙動,但是他的大掌早已快速伸進她下身所著的襦裙內,用力扯破包覆住她女性私處的絲薄褲,手指立刻伸入她兩腿間的花瓣,溫柔又狂肆的撫弄著,感覺在他手指勾撩的撫觸下,她體內泌出了動情愛液。

  「啊……」她難耐全身燥熱的扭動,頭顱向後仰,嬌小身軀弓起,不由自主地迎合著他的唇舌與撩逗的手指。

  倏地,他半轉身子,將她後仰的身子放倒在長椅的軟墊之上,然後面對她的抬高她的腿,將它們分開置於自己的肩上,未脫上的襦裙下滑堆在她纖細的腰上,而她已濕潤的女性花瓣則清楚地呈現在他火紅的眼中。

  只見那被他撩弄撚捏的圓潤珠核早已紅腫脹大,晶瑩透明的愛液溢出,花瓣間顯得濕亮誘人,穴口處動情的收縮蠕動更彷佛等待他的品嘗及入侵。

  他按捺不住地俯下頭,用舌先撥開她層層潤澤的花瓣,將其間腫脹嫣紅珠核含住,貪婪且饑渴地吮吸著。

  「呃……啊……祺……」她難受地伸手揪住正埋首在她兩腿之間的黑色頭顱,既想阻止他、要他停止,可是銷魂的感覺卻又讓她挺起下身迎合他撩動的靈舌而擺動著。「呃……祺……我好熱……你饒了我……」

  「不……」他由她的兩腿間抬起頭,濕潤的唇勾起狂肆的笑痕。「我都還沒開始,怎能就此甘休呢?小東西。」他低喘地說道,不再忍耐地解開自己下身的束縛,大手握住早已腫大的硬挺抵在她濕滑的穴口磨蹭著,待硬挺沾惹了些她濕滑的愛液,他不再等待地一個挺腰,立刻便沒入她緊實的花徑深處。

  他低俯頭攫住她嫣紅的菱唇,下身開始在她緊窒濕滑的花徑中來回衝刺。

  強烈的熱浪衝擊著她的全身,她難抑快意地緊合上大眼,口中逸出一聲聲的嬌吟,感覺他碩大的男性一次次地充滿她、撐開她。

  「喔……祺……」她低喘嬌吟地喚著他的名,極力想讓他明白,她所感受到的歡愉。

  「我知道,小東西……」灼熱的呼息似是明白地吹拂在她的臉上,他的嗓音低沉,充滿著深深的眷戀與情感,黑眸中充滿著濃濃的欲火。「妳可知,從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妳這般,令我愛不釋手……」他低喃著,下身用力擺動地來回抽插,耳中則充斥她不斷的嬌吟聲。

  狂野的衝刺在他最後一擊下達到最高峰,只見他的身子一僵,一聲低吼逸出喉間,男性精華已全數灑在她的體內……

  喘息稍平後,靳茗祺抬起埋在黎詠梅頸間的頭,發現身下的可人兒已疲憊地睡去,他嘴角一勾,一雙大掌伸到她的背後,輕巧托起她的身軀,沒有退出她體內的抱著她往書房裏的內室走去。

*****

  胸前的灼熱呼息與陣陣麻癢讓黎詠梅醒過來。

  一睜開眼,她就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而靳茗祺埋首在她的胸前又啃又咬,而自己的下身則被他男性碩大的熱鐵撐開並充滿其中。

  她訝異地瞠大眼盯著他正在自己胸前蠕動的黑色頭顱。

  「祺?」

  她疑惑的嗓音讓他明白她已醒來,於是他的腰桿一挺,馬上就在她的體內動了起來,而他吸吮她的乳尖的熾熱靈舌,也讓她的身軀再次燥熱起來。

  「祺……」她忍不住發出低吟聲。

  「喜歡嗎?」緩緩地進入又抽出,熱鐵在她的穴口處扭轉挑弄著,然後他用力刺入,靜止在她的體內深處。

  「妳好濕啊!小東西,喜歡我這樣弄嗎?」他低喘著問道,男性在她的體內深處細微地磨蹭著。

  「喜……喜歡,我好喜歡被祺抱抱……」坦白無偽的回答隨著她的嬌喘聲由口中逸出。

  靳茗祺的心強烈悸動著,看著身下的可人兒全身泛著情欲的紅,散發出一股融合著純真與嫵媚的氣息,令他迷醉也令他的欲火更熾熱,而她嘴裏吐出的話語更是猶如火上加油。

  猛地,他由她的體內抽出,騎坐在她的身上,堅挺碩大的火熱挺立在她的眼前。

  體內突然的空虛令她不解地睜開眼,而他火紅的巨大映入她眼中的衝擊令她低喊出聲。

  「哇!好大!」頭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見他健碩的男性,她止不住好奇地睜大眼睛。原來每次他就是拿這個東西戳她的呀!

  想起她頭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她還不解他的胯下怎麼會長著如此奇怪的東西,後來他才告訴她,這個東西就是他用來戳她,讓她在頭幾次很痛,後來則很舒服,且也是男人傳宗接代的利器!

  她不懂什麼叫做利器,也不明白這東西要如何傳宗接代,不過……

  咦?她突然停止腦中的胡思亂想,因為她發現到一件很奇怪的事。

  「祺,為什麼它比我上次看到的時候又長大了許多?」她狐疑地伸手指著。

  「那是因為妳一直看著它的原因。」他嗓音瘖啞,因她大膽的目光而感到一種奇特的愉悅與刺激。

  「真的?」她訝然低呼,大眼不解地眨了眨。

  「真的,如果妳摸摸它,妳會發現它還會變得不一樣。」他誘哄地道。

  「喔?」她好奇心大起,纖纖小手立刻改指為握,毫不遲疑的握住他的男性,然後一雙大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咦?還是一樣啊!哪裡有變得不一樣?」她不解的問道。

  「那是因為妳只是握著,還沒摸呀!」他邊說邊教導她握住他堅挺的小手上下撫弄、滑動,而她也乖巧的認真學習。「噢!小東西,就是這樣……」他粗喘一聲,她青澀卻勤奮的行為令他感到十分愉悅。

  她盯著手中的龐然巨物,突然發現它變得比剛才更加巨大,也比剛才更加熱燙起來。

  「咦?這……這真是……」太有趣了!她烏溜的大眼更加緊盯著手中物,手中的動作也不停歇地上下滑動著。

  「老天!」他悶哼一聲,無法忍受的開口命令道:「快!含住它。」他要感覺他的男性在她柔軟的口中那種銷魂的感覺。

  「嗄?!含住?」她一愣,不由得停下動作抬眼看著他佈滿情欲的俊臉,大眼中滿是不解的疑惑。「含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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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24 10:49 PM|只看該作者
誘拐卿卿 3

  久別重逢

  猶如乾柴遇上烈火的饑渴與相思

  在室內熊熊燃燒出旖旎




  第七章


  看著黎詠梅滿是狐疑的大眼,靳茗祺指指胯問血脈僨張的男性。

  「什麼?」黎詠梅怪叫一聲,「可……可以嗎?」

  「當然可以,平日都是我吃妳,這回就換妳『吃』我好了。」他哄道。

  「真的?」她立刻躍躍欲試地盯著手中堅硬的男性。

  她張開小嘴,伸出舌尖,決定先淺嘗一下它的滋味,於是她用著小巧的舌尖輕輕地舔著他巨大堅挺的前端。

  「唔……」他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難耐的發出呻吟聲,堅硬的男性前端也泌出些微的興奮愛液。

  淺嘗過後,她本能地張口,直接含住他的碩大,並依照剛才小手握住它時,他所教她的動作,上下滑動著。

  一陣陣強烈的刺激快感,讓他伸出大掌握住她仰起頭部的後腦處,然後腰桿擺動起來,不住地在她柔軟的口中抽送律動。

  直到再也無法忍受時,他將更加硬碩的男性由她的口中抽出,身子下滑,大掌拉起她兩隻白嫩的大腿向上曲起,兩隻粗大長指探入她的花徑裏抽送起來。

  「啊……」她驚喘一聲後嬌吟出聲。

  「妳好濕了,小東西。」他俯頭含住她胸前挺立的嫣紅蓓蕾,舌尖不停地繞圈舔弄著,深入她體內的雙指在已泌出大量愛夜的濕滑小穴中不住地抽送著,也讓她發出嬌吟聲,不斷的在他的耳邊迴響著。

  他發覺自己從未這般喜愛一個女人的嬌吟聲,與在他身下的細微反應,而他也從未對一個女人的身子如此愛不釋手。

  「唔……祺……我好熱、好難受啊……」她在他耳邊喘氣呻吟著。

  他突地撤回雙指,一個挺腰,將等待已久的巨大堅挺用力刺入她的體內,一路直達最深處,接著他往回退出,直到幾乎快完全抽出時,又再次重重挺入。

  如此反復的前後移動,也將摩擦出的火熱悸動傳入她燃燒著情欲的身子裏,令她不住地發出呻吟聲,也滿足了她饑渴的想望。

  「祺……」很快的,隨著他律動的速度加快,在極度的歡愉下,她吶喊著他的名達到了高峰,渾身的細汗涔涔而出。

  他將她癱軟如棉的身子由床上扶起,大掌托住她的身子,將她的雙腿環在他的腰上,自己則跪坐在床上,腰上的動作未歇,他握住她的纖腰,上上下下猛烈地進出她的花徑之中,唇舌貪婪的在她柔嫩白皙的胸前肆虐,烙下點點專屬於他的紅色印記。

  終於,他低吼著將她的身子猛力壓向自己,腰桿用力地向上挺起,狂猛的疾射而出……

  這夜,他忘了晚膳,當然也忘了書案上等待他的公事,他激狂地索求她,就宛如兩人再也沒有明日一般……

*****

  向日居內,靳茗雷在用完晚膳之後,抱著肚子已經漸攏起的穀子蓉靠坐在寢房外廳的躺椅上,深情的眸底有著一抹極力隱藏的深思。

  「好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把你放在心上的事情告訴我?」不想再視而不見,苦等他想清楚的穀子蓉,忍不住瞠起一雙美眸直盯著他,用著有點兒撒潑的口吻直接問出口。

  「親親,我好象沒有什麼事可以瞞過妳耶!」靳茗雷無奈地勾起唇角,凝視著懷中愛妻。

  「那可不!」穀子蓉得意地仰高瓊鼻,燦笑如花。「就看你這兩天在那邊左思右想的,笨蛋也知道你有心事!」

  靳茗雷溺愛地輕擰的小鼻。「我看也只有妳,做人家的娘子還這般自大。」他揶揄道。

  「我有自大的本錢呀!」她巧笑倩兮地頂了一句。「好了啦!你別又顧左右而言他了,還不快快將困擾你的事從實招來!」她命令道。

  「妳喔!」靳茗雷輕笑出聲,鐵臂一收,摟緊懷中人兒之後才開口,「其實不是困擾,而是思考該怎麼進行。」

  「怎麼說呢?」

  「妳記不記得我曾經告訴過妳,先皇在世時曾要我教導當時的皇太子,也就是當今聖上一些我們靳家家傳的武藝?」

  「嗯。」她點點頭。「你也告訴我,當今皇上登基之後,一直想盡辦法要延攬你入朝為官,可是你怎麼樣也不肯,對吧?」她接續他的話。「不過這跟我們現在討論的事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件事?」她有些疑惑地問。

  「因為這回恐怕不用聖上找藉口宣我入宮,我也要找人去傳達我想進宮面聖的要求了。」靳茗雷語氣中的勉強無奈至極。

  「為什麼?」穀子蓉好笑的看著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她很清楚茗雷極端厭惡牽扯上朝廷內之事,所以抵死不願入朝為官,即使他與當今皇上私底下的情誼不錯,他也是能不進宮就不進宮,秉持著少見面為妙的一貫原則。

  靳茗雷氣怨的瞪著滿眼幸災樂禍的愛妻,咬牙解釋道:「前兩天我突然想起,我在多年前曾經在一位皇族身上見過與黎詠梅身上那塊玉佩類似的腰掛垂墜。」

  「一模一樣?」

  「事隔多年,而且我也只是看過一回,實在是不記得上面的圖樣是否一樣,只不過那玉給人的觸感與黎詠梅身上這塊極為相似。」

  「你口中的這位皇族,該不會就是多年前的皇太子,如今的大唐皇帝吧!」穀子蓉揶揄地賊笑。

  「蓉兒,妳根本就是明知故問!」靳茗雷氣悶地抱怨道。

  「那你也可以不要去問嘛!」穀子蓉低笑道,故意刺激他。

  「我是不想去。」他悶悶地道,「可是我已經答應妳要盡能力查出玉佩的來歷,如果我沒想到或是怎麼也查不出時,可能就會乾脆罷手,但如今既已被我想起,我怎麼可能置之不理呢?看來這次是非走一趟不可了。」他的手輕撫她的臉。

  「你是怕皇上舊話重提,讓你左右為難?」她笑望他委屈的神情。

  「嗯!」他故意苦下一張俊臉。

  「少來了!都已經推了這麼多年了,我就不信這回你會擋不住。」他明明就想撒嬌邀功,還真以為她「白目」到看不出來啊!

  「唉!蓉兒,妳就不能有一回讓我騙騙嗎?」

  「少裝出那種苦臉了。」穀子蓉好玩地掐掐他的臉皮。「告訴我,這件事你打算怎麼進行?」

  靳茗雷認命的將故意垮下的臉皮恢復正常。「我打算請景淳王爺幫我向皇上請求,表達我想私下面見皇上的要求。」

  「為什麼找他,他是……」

  「他是皇上的弟弟,一向淡泊名利也不汲汲鑽營,找他去說,頂多是欠他一份人情,他既不多嘴也不會多問的。」

  「喔!你覺得合適就好,反正皇上的兄弟一大籮筐,我從來也沒搞清楚過。」穀子蓉無所謂的聳聳肩之後,臉色又轉為正經,「茗雷,人家不是老是說『伴君如伴虎』嗎?這回你去向當今最有權勢的人問事情,可要多察言觀色,假若他不願回答或是不知情,你就別再多問了,免得惹來後患。」

  「這個不用妳交代,我心裏明白得很,多謝娘子的關心。」靳茗雷一臉戲謔道。

  「呿!誰關心你了,我只是不想被你的粗心大意而害到要亡命天涯!」她啐道,翻翻白眼後忍不住也笑了。「反正你給我小心點就是了!」她再次耳提面命。

  「知道了!娘子。」靳茗雷輕笑的將她擁入懷中。「不過這事還是得等到我將手頭上待辦之事完成之後再來進行。」

  「喔!」她漫應一聲,依入丈夫溫暖的胸懷中,不再多言。

  其實兩人是心照不宣,一致認為此事暫時先不張揚,待由宮中返回再作決定,而且那時候,事情應該也會較為明朗才是。

*****

  王府偏廳坐著兩名容貌各異卻是同樣出色的男子,手執茗茶,狀至優閑地各據一方大椅中。

  「毓宇,這回你的東南之行倒是速度很快,好象還不到半年時間嘛!」靳茗祺微揚唇角地揶揄著坐在另一張椅子上,長相俊逸斯文的男人。

  隸屬靳家的「茗記商行」的四大總管之一--風毓宇,淺笑的回答,「其實我這一趟,尚有一些分行還未巡視完畢。」

  「那麼……」靳茗祺揚起右眉,「是大哥要你回來的?」若非如此,依風毓宇的個性,工作未完成哪會擅自先行回京,而這也是茗記商行四個大總管的通病--過分盡責。

  果然。「是的,王爺傳訊要我回京接手他目前無法分身處理的重要商務。」風毓宇啜飲一口茶,不加隱瞞。

  「那你在東南未完成的商務呢?」他繼續問道。

  「王爺已命勉梓俊就近接手,應該可在一個月內完成並回返京城。」風毓宇神情自若的說著。

  奇怪,大哥總不會又是因為大嫂有孕在身的關係,打算將一切商務丟給四大總管及他吧!靳茗祺思忖著。

  「大哥有沒有說為什麼要你接手京城這邊的商務?」靳茗祺探問道。

  風毓宇奇怪的看他一眼。「王爺並未提及。」

  「那你不會問看看嗎?」靳茗祺忍不住白他一眼。

  「王爺自然是有其他要事需要處理而無法顧周全,才會召我回來。」風毓宇沒有多加細思的回道。反正如果王爺沒有提早召他回京,再過半月餘,他仍是會依既定的行程而返回京城。

  靳茗祺無言以對。雖說他平日極端不喜歡大哥老是將繁重的商務往自己身上壓,可是這回他倒真的得對大哥特意將風毓宇叫回來代為處理商務的行為感到奇怪,大哥是不是在隱瞞些什麼?

  正當靳茗祺看著優閑品茗的風毓宇,腦中翻轉不停時,一顆小頭顱突然由偏廳門旁探了進來,然後快速縮了回去,可惜眼尖的他已看清那個大膽前來打擾的「縮頭烏龜」是誰了。

  「小梅子,進來。」他命令道,眼底浮現與表情不符的溫暖神色,也吸引了精明又心細的風毓宇的目光。

  隨著靳茗祺的叫喚,門邊突地冒出一道嬌小的身影,果然如他所料是黎詠梅,不過此刻她的臉上彷佛寫著「不悅」兩字。

  「過來。」靳茗祺再次命令道,接著就見杵在門邊的她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慢慢地走近他。

  直待她略微靠近時,靳茗祺看到平日總是以一副天真笑臉迎人的小東西此時正嘟高著菱唇,一雙烏溜大眼佈滿氣怨的神色。

  看見她臉上的神情,他忍不住一把將走到他跟前的她拉進懷裏,不解的托起她的小下巴。「怎麼了?誰惹火了我的小梅子了?」

  「哼!就是你啦!」直率的黎詠梅立刻發作。

  「我?」他挑高眉,「我什麼時候惹到妳了?妳沒看我正忙著哪!哪有時間做什麼事來惹火妳呢?」他調侃的話語不覺流露出眷戀疼寵的口吻。

  「誰說沒有!你明明答應今天要帶我去城南逛廟會的,可是我一醒來,你就不見了,我到處問了好久才知道你在這兒。喂!你是不是忘了昨晚答應我的事了?」黎詠梅忿忿不平地抱怨著,暈紅的雙頰鼓起,一雙大眼委屈地瞅著他。

  靳茗祺聞言微怔了下,勾起唇角輕笑出聲。也難怪他的小梅子用這種極度不諒解的目光瞪著他,原本在幾天前他就答應帶她去逛城南一年一度的廟會市集,偏偏昨日他有事耽擱沒有去成,所以昨夜他便拍著胸脯保證今日定會帶她出門,結果今晨卻因風毓宇的突然回京而一不小心就把這事給拋到腦後去了。

  靳茗祺疼寵地手臂一收,將氣嘟著嘴的小人兒擁緊。「別氣了,小梅子,我一忙就給忘了,我現在就帶妳去好不好?」他細語安撫著她,眸光溫柔珍寵。

  「真的?」鼓脹的雙頰立刻消失,她抬起閃著希望流光的瞳眸盯著他。

  「真的。」他輕撫著她的小臉蛋,摟著她由椅中站起身,旋身就往外走。走了兩步,他突然止步回過頭,帶著些許的歉意對風毓宇說:「對不起,我現在有事,今晚會在迎月居設宴幫你洗塵,容我先失陪了。」

  風毓宇尚未作出回應時,偎在靳茗祺懷中的黎詠梅已經好奇的開口,「祺,這位大哥是誰啊?我好象沒在府裏見過他耶!」

  靳茗棋一愣,這才想到,因急切地想帶她出門,反倒是把應有的禮節給忘了。

  「瞧我!毓宇,容我介紹,這位是黎詠梅姑娘。」他看著懷中人兒,「小梅子,這位是茗記商行四大總管之一的風毓宇,剛從南方回京。」

  「我叫你毓宇大哥好嗎?你長得好漂亮耶!」黎詠梅眨著大眼,欣賞的看著擁有俊逸非凡外貌的風毓宇。

  「黎小姐如不嫌棄,當然是可以的。」風毓宇回答她第一句問話,卻為她第二句的直率讚美而顯得十分不自在。他知道自己有著一副出色的外貌,卻不曾遇過講話如此直接的女子,心中不免有些訝異。

  「小梅子,沒有人稱讚男人外貌是用『漂亮』兩字的!」看著懷中人兒直盯著風毓宇的模樣,靳茗祺不禁在語氣中流露出些許不悅。

  偏偏貪看風毓宇外貌的黎詠梅沒有聽清楚他所說的話,於是一臉怔愣地問,「祺,你說什麼?」

  靳茗祺強抑下一股直冒心頭的酸意,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摟緊她轉身就走。

  看著靳茗祺以一副佔有姿態摟著懷中女子大步而出的背影,風毓宇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地端起一旁的茶啜飲。

  一向不對女人付出真心,且只曉得遊戲花叢的靳家二少爺竟會有吃醋的一天,真是令人想不到呀!

  莫非要變天了?風毓宇輕笑地飲盡杯中香茗。

*****

  兩天後,悅雲閣裏,兩名靳茗祺的侍妾再次聚首。

  日益焦急的琳兒首先發難,「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妳才要如妳所言,付諸行動地趕走那個丫頭?」

  一臉陰沉深思的若蘭坐在一旁,冷眼看著怒駡的琳兒,一語不發。

  「妳說話呀!妳知不知道,兩天前爺在迎月居設宴,為從南方回京的風總管洗塵,那個黎詠梅竟也出席,妳說,依這種情況看來,那個丫頭對爺來說,恐怕已經不是那麼簡單了。」琳兒的口氣中充滿著萬般不甘。

  「的確。」沉默的若蘭終於開口,「以往這種場合,爺根本就不會讓侍妾參加。爺的確是對那個丫頭另眼相待。」陰狠的光芒由她那雙美麗的瞳眸中漸漸散放出來。

  「看吧!我果真沒有料錯,爺當初讓那丫頭住進迎月居時,我就覺得不對勁,如今爺還不避諱的讓那個黎詠梅出席晚宴,那我們倆又算是什麼?」琳兒叫道,原來嫵媚的鳳眼已被哀怨妒恨的神色充滿。

  「別叫了,上回我不是說過嗎?我絕不會讓自己落得被攆出王府的淒慘景況。」若蘭眼神陰沉,語氣堅定。

  「妳就光會這麼說,有什麼辦法就說來聽聽呀!」琳兒急切的催促著。

  「我真懷疑妳到底是怎麼讓爺收妳為侍妾的,胸大無腦,就只會在那裏叫囂跳腳,什麼主意也想不出一個來。」若蘭忍不住嘲諷的數落著,心中暗忖,等到她將黎詠梅解決後再來收拾她。誰也別想破壞她飛上枝頭的盤算,擋到她的路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明明是妳自己說有主意可以將那個丫頭趕走的,現在又來怪我不肯自己想主意!告訴妳,如果不是妳說有方法,我才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呢!我早就自己想辦法動手了。」琳兒氣怒地叫囂著。

  「妳說完了沒有?妳到底要不要聽我這個早就想好的主意呢?悅雲閣雖然大,但是妳這麼大聲的叫駡,難道就不怕被別人聽見嗎?」若蘭嗤聲道。

  琳兒聞言頓時一窒,噤口不語。

  若蘭嘲諷的看著她,「好,現在妳仔細聽我說,首先我們要……」

  寂靜的深夜,兩個失寵、充滿著怨毒心情的女人喁喁私語,而一樁陰狠的計謀漸漸成形……

*****

  數日後 皇宮禦書房

  當今聖上李玉璋隔著禦案看著坐在椅上的靳茗雷。

  「真是不容易啊!平日朕想召你進宮,你總是推三阻四,百般不情願,想不到竟會有一天,你主動要求見朕。」李玉璋的語氣十足調侃。

  「皇上……」靳茗雷苦笑的張口欲言。

  「得了!」李玉璋揮揮手,「朕懂你的意思,朕不會再勉強你的,你就寬心吧!」他撇唇笑道,眼中含著深意。「反正只要朕有需要,你身邊那四大總管也會替你代勞,這樣也是可以的。」

  靳茗雷微微一愣,不過仍是拱手道:「謝皇上成全。」沒想到這回皇上倒是挺輕易的就放下話題。

  「不逼你入朝為官,你就這麼開心,」李玉璋喃喃道,「假若朕堅持,那你豈不……」他忍不住在嘴裏咕噥抱怨了老半天,才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正了正臉色抬眼凝著靳茗雷。「說正格的,你突然要求入宮見朕,還要私下單獨見朕,到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臣此次前來見皇上,是想向皇上打聽一件事。」靳茗雷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出來意。

  「喔?」李玉璋好奇地揚起眉,「什麼事需要如此慎重的進宮來見朕並向朕打聽,莫非……這件你想知道的事只有朕才知曉?」

  「回皇上,其實這件事臣也不太確定,只是……」靳茗雷微皺起眉,「恕臣大膽,敢問皇上是否有一塊希罕白玉的垂墜?」

  「咦?你怎麼知道?」李玉璋微微詫異的問道。

  「多年前臣有幸曾見過一次。」

  靳茗雷道出多年前,他在宮中教導當時仍是皇太子的李玉璋演練武功時,垂掛在他腰間的玉墜曾不小心滑落,而他在撿起玉墜時曾摸過及看過,如今隱約覺得黎詠梅那塊玉佩的觸感有些相似於那塊垂墜。

  李玉璋聽著靳茗雷的述說,邊伸手將禦案上的一個多寶★打開,熟悉的挑出一塊飾有流蘇系帶的玉佩遞給靳茗雷。

  「你說的是這塊吧?」

  靳茗雷也不客氣的接過仔細撫摸觀察。

  溫潤如羊脂般的絕世美玉,白璧無瑕的正面,精雕著一隻飛龍。

  入手的撫觸感相同,想來兩塊玉佩皆是由同一塊美玉精鑿而成且一分為二。

  靳茗雷無言的將攜在懷中的玉佩拿出遞給了李玉璋。

  李玉璋接過,放在眼前一瞧,隨即臉色微變,龍目一凝,猛地抬頭,一道凝肅的目光直射向靳茗雷。

  「你從哪裡拿到這塊玉佩的?」

  「皇上認得這塊玉佩?」靳茗雷不答反問。

  「不曾親眼見過,只是聽聞。告訴朕,你是由何處得來這玉佩的?」李玉璋問道,沉穩的語氣融入一絲急促。

  「這塊玉佩屬於一位十七歲的姑娘所有。」靳茗雷不加隱瞞,直言道出。

  「她在哪裡?怎不一塊兒帶她入宮?」李玉璋再次審視手中玉佩後抬頭問道。

  「臣並不確定皇上認得這塊玉佩,只因想起多年前曾在皇上身上看過觸感相同且有著同樣龍形精雕的玉墜,故而才斗膽要求進宮面見皇上,望皇上能替臣解惑一二。」靳茗雷解釋道,精明的眼神中隱含深意。

  「原來如此。」李玉璋喃喃道,同時也明白靳茗雷眼中神色所代表的意思,內心有些著惱,又無奈地苦笑暗忖,假若自己不是當今聖上,他的態度恐怕還要更加不客氣哩!「這麼著,朕將這兩塊玉佩的來歷告訴你,然後你再將你得到這塊玉佩的經過告訴朕,這總行了吧!」他無奈的讓步。

  「謝皇上成全。」靳茗雷倏地一笑,恭謹回道。

  「只有合你意時才會謝朕,你到底還當不當朕是皇上呀……」李玉璋無力的再一次不滿的咕噥著。

  之後,李玉璋將深藏內心多年的事坦白地告訴他最信任的臣子亦是朋友的靳茗雷。

  原來在多年前,先皇屬意由皇後所生之子或得寵的梅貴妃之子中擇一立為太子,梅貴妃之子則是如今的聖上李玉璋。

  而在先皇尚未頒下詔命前,身處爾虞我詐後宮多年的梅貴妃,仗著自身的受寵,更是使盡心力的務必要讓自己的親生子登上太子之位。

  就在梅貴妃的努力之下,先皇想立李玉璋為太子的意願也漸漸升高,就在水到渠成時,梅貴妃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發現自己約兩歲半大的女兒,竟然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奇特異能。

  梅貴妃在震驚害怕之餘,第一件想到的事即是李玉璋尚未登上太子之位,而女兒身上的「妖能」卻是一項可怕的阻力。

  在那之後的半年中,梅貴妃極力掩飾隱藏女兒與眾不同的能力,甚至只敢將女兒交由她最信任的宮女劉漪照顧。但是後宮畢竟人多嘴雜,更何況她又極為受寵,來往她寢宮服侍的宮女及上門巴結的嬪妃很多,終於還是有流言傳出,因為還是曾在無意間讓一些宮女看到女兒身旁偶爾會有東西懸浮在半空中。

  「公主是妖孽轉世」的流言慢慢在後宮宮女之間耳語流傳,最後被梅貴妃在無意間聽聞得知。

  梅貴妃心裏非常清楚,假若此事被先皇得知,那麼不僅她的女兒生命堪慮,她這個生下「妖孽」的人也很有可能喪命或從此被打入冷宮不得翻身,那麼親兒李玉璋的前途亦從此黯然無光。

  所以梅貴妃在深思熟慮之後,忍痛作下一個決定,既可保全女兒的生命,又不至於影響親兒的光明遠景。

  首先她以重金買通宮內太監,暗中出宮弄到一具與女兒相仿的童屍,偷運入後宮給她,她再假意謊稱年僅三歲的女兒因戲水不慎,跌落荷花池裏溺斃,實則在同時,她已讓因「病」獲准出宮返家的宮女劉漪,秘密將女兒帶出宮,並循指示一路南下,遠離京城,直到李玉璋順利被立為太子,日後登基為帝時方可回京。

  先皇果然在憐惜與痛失愛女的心情下,立了李玉璋為太子,梅貴妃雖成功的將親兒拱上太子之位,但是送走親生女兒的愧疚感卻在她的心底埋下心結,造成陰影。

  沒過幾年,在李玉璋尚未登基為帝前,梅貴妃已因心中鬱結難解而一病不起,很快就香消玉隕了。

  梅貴妃臨終前曾秘密見過李玉璋,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解說清楚,並要李玉璋答應日後一旦登基為帝,定要將同胞並具有「異能」的親妹尋回,並切不可將她視為妖孽而加害她。

  李玉璋在登基為帝後,的確曾在繁忙的國政之間,派人秘密察訪親妹的下落,可惜多年下來,始終不曾有結果,原本以為今生恐怕無法尋獲親妹,卻沒想到會從靳茗雷身上意外得到親妹的消息。

  至此,真相大白,水落石出。黎……不,應該是李詠梅竟然是當今聖上的同胞親妹,亦是早該已「死」十幾年的「玉梅公主」。

  「她如今姓黎名詠梅,從不知自個兒的身世過往,只知撫養她長大的是奶娘。這次她會上京,純粹是遵循她奶娘臨終前的吩咐,前來京城找尋一位茗王爺,然後出示玉佩,對方自會告訴她一切她應知之事。」靳茗雷緩緩道出黎詠梅初見他時之所言。

  「茗王爺?」李玉璋喃喃自語,倏地,他雙眼一亮,「恐怕詠梅是聽錯了,她該找的是『穎』王爺王穎之,他是朕娘親的兄長,只有他知道這一雙玉佩是先皇賜予朕兄妹倆的。」

  「這就難怪了。」靳茗雷恍悟地喃喃,「當初她所說的話臣是一句也不明白,後來是因為拙荊極為喜愛她,且臣也看到玉佩上所刻之龍形圖案,內心產生懷疑,才會乾脆將她留下,想查個明白……這真是想不到啊!」他苦笑道。

  「她目前還在定北王府?」李玉璋立刻追問。

  「是的,皇上。」而且還是茗祺的貼身丫鬟咧!靳茗雷暗自在心中嘀咕,卻是不敢言明。

  「那……對了!朕記得娘親曾告知親妹的小腹上有一處狀似梅花的紅色胎記,那麼……」

  「皇上,此事臣不知。」靳茗雷好笑且無禮的打斷李玉璋的話,「不過臣會請拙荊代為詢問,便可得知。」

  「咳……朕一時高興竟給忘了。好、好,那麼就麻煩王妃了,如果一切皆確實無誤,你就將她帶進宮來見朕。」李玉璋仔細吩咐著。

  「皇上打算讓她入宮來?」靳茗雷揚眉問道。有沒有搞錯啊?

  「這個自然,她是朕的親妹,也是大唐公主,當然得住在宮中了。」李玉璋理所當然道。

  「皇上,您忘了,玉梅公主早在十幾年前不幸過世。」靳茗雷歎息道。

  「喔。」李玉璋一愣,隨即又笑了,「那容易,只要以你定北王爺之妹之名入宮,然後我再認她為義妹,賜封號,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宮內,這不就成了!」

  那可不成!靳茗雷在心中默默道,李詠梅已是茗祺的女人,哪能再冠上靳家女兒之名,那萬一日後茗祺想娶人家過門,豈不是落得一個亂倫的罪名。

  想歸想,靳茗雷並未反駁或同意李玉璋的話,只是恭謹的起身道:「皇上,臣這就告退,務必將此事辦妥,屆時再回復皇上。」

  「好,儘快將朕的皇妹帶進宮來見朕,另外,想見朕時就直接進宮,不必再找人先行稟告要求,我會吩咐下去的,懂嗎?」

  「臣知道了。謝皇上,臣先告退了。」

  「好,朕等你的好消息。」李玉璋擺擺手,露出愉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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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24 10:51 PM|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就在靳茗雷將事情弄清楚且出了宮門返回定北王府的途中,沒料到府裏已掀起驚天風暴,因為詠梅竟失蹤了。

  「該死的!你們這些守衛都瞎了嗎?如果她沒有由大門口出去,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靳茗祺大發雷霆,語氣嚴厲地喝斥。

  「屬下真的沒有見到詠梅姑娘出大門。」看守王府門口的守衛忙不迭地解釋。

  所有輪班看守門戶的守衛一字排開,臉上淨是惶恐慌亂的神色,因為他們從來沒見過靳茗祺發過如此大的脾氣,而其原因僅僅只是因為找不到詠梅,可見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不過這也讓守衛們明白了此時危險的處境,不覺更加心驚膽戰起來。

  「白天、夜晚的各班守衛皆說不曾見她出入,那麼你們誰來告訴我,一個人是怎麼消失不見的?」冷厲的嗓音如寒冽的風,吹拂過每一個人身上,靳茗祺一向溫和的黑眸已被寒冰覆蓋。

  他不過出城處理商務,才隔一夜,那個被他寵溺在懷裏的小東西竟然消失無蹤,連一絲痕跡也沒留下。

  心口泛起的憂心焦慮,幾乎當場將他擊倒。他的小梅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突然不見呢?

  此時,大廳快速奔進一道人影。

  「少爺,屬下已帶人將府裏的每一處搜遍,並未發現詠梅姑娘的蹤跡,另外屬下已派人在王府外四邊巡查,並探查是否曾有人見過詠梅姑娘……」靳風將查探後的結果稟明。

  靳茗祺聞言臉色更加黝暗,心中更是一沉。

  「靳風,多加派人手,重新清查府裏一次,並仔細詢問,看是否有人曾見過她,且問明是在什麼時候見到她的。」

  「是,屬下這就去辦。」靳風應了一聲,轉身就要再次奔出,突然他身形一頓,回過頭來,「少爺,王妃已知詠梅姑娘失蹤之事,此時正朝著大廳而來。」說完,他身形一閃,已出了大廳。

  「都下去吧!各守崗位,未輪值之人隨時聽候命令。」靳茗祺冷然揮退面前一排人牆,心煩意亂的在大椅中坐下。

  須臾,穀子蓉已如靳風所言,大步走人大廳,神情冷靜,唯美眸中的一抹焦慮神色表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幹嘛!吃了三斤黃連啊,一張苦臉。」

  靳茗祺正凝神苦思,冷不防的嬌嗲嗓音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不悅地瞪了她一眼。

  「好好一個人交到你手裏,竟然還會被你給看到丟了,嘖嘖!」穀子蓉無奈的搖頭,回瞪他一眼,語氣中充滿著嘲諷。

  「妳如果有什麼建議就請快說,沒有就請妳回向日居去,不要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打斷我的思緒!」不耐的目光直射,靳茗祺口氣不佳的攆人。

  「別急著趕我,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線索。」穀子蓉涼涼地說道,狀似優閑的坐入一張椅中。

  「妳知道些什麼?」靳茗祺立刻由椅上躍起,急問道:「妳知道詠梅在哪兒尹」

  「我是不知道小詠在哪裡。」她直言道,看著立刻沉下臉的靳茗祺,忍不住有些好笑。

  雖說自己也是很著急,但是能看到這位與她老公之前的風流行徑媲美的「爛人」小叔眼露恐懼,倒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不過,我有一個想法。」她睨著他,「何不由你在悅雲閣的那兩名侍妾身上探問看看。」

  靳茗祺一愣,「大嫂的意思是,詠梅的不見蹤影是她們其中一人搞鬼?」會嗎?他的心中浮起疑問。

  「難說。自從小詠住進迎月居,你就對她們不聞不問,棄如敝屣,一個失寵的女人,其心態是很難預料的。」

  「是嗎?」靳茗祺半信半疑道,實在不太相信。

  「我並沒有說一定是她們做的,只是建議你不妨在她們身上探查看看,反正目前情況不明,小詠也消失無蹤,我們當然不能放過任何一條可疑線索,對吧?」

  笨蛋茗祺,難道他沒聽過最毒婦人心這句話嗎?而且她穀子蓉敢拿項上人頭打賭,小詠的失蹤,一定跟那兩個失寵的侍妾脫不了關係。

  想當初她跟茗雷剛在一起時,不也被茗雷當時的侍妾陷害得很慘,要不是自己懂得醫理及會一點拳腳功夫,此時的她別說是王妃,恐怕墳前的草都比人還要高了。

  正當兩人各懷心思的思忖時,大廳門前出現了一道畏畏縮縮的身影。

  「是誰?還不進來!」靳茗祺眼尖地發現,冷聲喝道。

  門邊的身影頓時一僵,滿臉驚怕的走進大廳,還差點被門檻絆倒。

  「妳是誰?」望著低著頭踉蹌行至面前的小女婢,靳茗祺冷眼問道。

  「少……少爺……奴……奴婢是……廚房的小月。」小月害怕的囁嚅道。哇!少爺的臉色好恐怖唷!

  「妳在門邊探頭探腦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告訴我?」靳茗祺眼看著她的頭頂,冰冷的嗓音稍緩和。

  「是……是的,少爺。」她鼓起勇氣道。

  「說吧!」

  「少……少爺,昨……昨兒個夜裏,我……半夜起來小解,好象……好象瞥見若……若蘭夫人從竹林中走出來,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扛著大包袱的男人……」小月囁嚅地說著。

  「後來呢?」靳茗祺臉色一變,語氣如冰。

  小月打了一個寒顫,「後……後來我看到他們朝著後門的方向走遠,我……好害怕……就不敢跟過去……」她努力將昨夜所見的情景描述出來。

  「妳確定看到的是若蘭?事關重大,妳仔細想清楚,若有虛言,我定饒妳不得!」靳茗祺撂下重話,因為若蘭一直以來都給他溫婉賢淑的印象,所以一時之間他實在不敢相信,她會做出半夜跑到竹林的事情。

  小月全身抖顫,沉默了一會兒又開了口,這回她的語氣中多了一股篤定。「少爺,昨晚月光非常明亮,奴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若蘭夫人的臉,甚至她臉頰上那顆美人痣我也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是若蘭夫人沒錯。」

  狠戾的神色在靳茗祺的眼中凝聚,一轉身,他立刻冷聲命人將悅雲閣的若蘭帶到大廳來。

  一旁的穀子蓉眼中泛起得意神色。看吧!她果然沒料錯!一個男人在同時間擁有好幾個女人在身邊絕非好事。

  沒多久,若蘭已被靳風親自帶進大廳,並強押她站在原處不動。

  「說!妳把詠梅弄到哪裡去了?」一見到若蘭進入,靳茗祺立刻質問出聲。

  若蘭一凜。「若蘭不懂爺話中之意。」她強裝鎮定的反問道,心中篤定自己的行為極為小心,萬不可能有他人知曉。

  「妳最好是給我從實招來,否則我會讓妳痛不欲生,一輩子後悔!」靳茗祺臉色愈發冷冽。「別當我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他冷冷地再撂下一句。

  若蘭心頭一凝,被靳茗祺眼中的戾氣所驚,這是她從未在他眼中看過的神色。

  「若蘭什麼都沒做,要我招什麼?」不過,即使他的神色再狠戾,她也不能承認,因為只要她一認罪,那她過往的一切算計豈不成空。

  靳茗祺怒氣狂燃,眼中顯露殺氣,大手一伸,立刻攫住她細弱的手臂反轉。

  「已經有人看見妳昨晚夜深人靜時,帶著兩名陌生男子在府後竹林出沒,妳竟敢說妳什麼都沒做!還不快說!」他怒目道。

  「那個人看錯了!」若蘭臉色大變,心驚膽戰之餘卻仍是嘴硬的回了一句。

  怒火在靳茗祺腦中炸開,鐵臂一使力,清晰又清脆的骨折聲連同淒厲的尖叫聲傳遍大廳,手骨被折斷的若蘭則在他放手時軟倒在地。

  「靳風,潑水!」靳茗棋冷厲命令道,眸中淨是騰騰的殺氣。

  靳風立時命人提來一桶涼水往若蘭身上淋下。

  若蘭醒來,捧住被折斷的腕骨,滿臉痛楚,淚流滿腮,再加上一抬眼即看到滿臉蒸騰殺氣的靳茗祺,以及他眼中冰冷絕情的神色,心知大勢已去。

  「你怎麼不問我有沒有其他共犯?」怨毒的神色浮現在她的眼底,她勾起陰險的笑容反問著,腕上傳來的劇痛讓她的面容顯得猙獰。

  「我只要妳說出詠梅的去處!」靳茗祺冷厲地問道,口氣已不耐。

  「何不去問問你另一個失寵的侍妾!」若蘭咬牙恨恨啐道。

  靳茗祺眼底厲光一閃。

  「靳風,將琳兒帶來大廳見我!」

  命令一下,只見靳風應了聲,身形閃出大廳。

  從頭到尾都沒吭氣的穀子蓉,則用著一種全新的目光看著靳茗祺。

  哇!一直以為他個性溫和,很好欺負,想不到他比她老公還要狠哩!

  看看他,面不改色的就將一個弱女子的手骨折斷,甚至還滿臉殺氣的怒瞪人家,一點也不顧念舊情,好歹人家也服侍過他好一陣子呢!

  看來小詠還真是他的心頭肉呢!才一不見蹤影,他就如同被剜了心似的抓了狂。

  穀子蓉再睨了地下狼狽的若蘭一眼。

  可憐哪!明明長得一臉溫柔婉約的模樣,卻是個心機深沉的狐狸,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哩!或者,是因為嫉妒心作祟才會變得如此醜陋惡毒?

*****

  琳兒一踏進大廳,看見地上的若蘭與高坐在大椅上、滿臉暴戾的靳茗祺時,立刻明白東窗事發了,而身後的靳風將她帶來大廳的原因,定是若蘭將她供出來了。

  心虛的她立刻臉色慘白,雙膝發軟地跪倒在地。「爺,是若蘭定下的計謀,然後慫恿我幫她的!爺,你要明察呀!」不打自招的琳兒,生怕若蘭將罪名全推在她身上,於是大聲的嚷出實話,一邊怒瞪若蘭。

  「還不將實話給我從頭說清楚。」

  宛如從地獄發出的陰森嗓音驚住了跪在地上的琳兒,她的臉色愈發青白,也蒙上了一層恐懼,而她與若蘭共同合計的陰謀也由她的口中吐出。

  原來她們就是趁著靳茗祺昨天出城處理商務不在府裏時進行計畫。

  她們趁著懂武功的靳茗祺不在府裏,且迎月居守衛也沒那麼森嚴的夜深時刻帶人潛入迎月居下迷香,然後將昏迷不醒的詠梅裝入布袋之中,再引路讓入侵的匪徒由靳府後方小門帶離。

  琳兒看著神色愈來愈可怕的靳茗祺,幾乎不敢再說下去了。「呃……若蘭要他們將人帶離京城,走得愈遠愈好,然後看是要將她賣入妓院或是……殺了都可以,反正就是隨他們處置……」

  如刀割的疼痛襲來,幾令靳茗祺難以承受,握住大椅扶手的一雙大手緊縮,堅硬的木材猶如豆腐般被捏碎。

  「靳風,將她們倆交由官府處置定罪,無論以何種方式,務必要他們從重量刑,處以極刑。」

  「是,少爺。」

  「另外,用府裏的人力以及茗記的廣大人脈,務心要查出那兩名匪徒將詠梅帶往何處。」

  「是,屬下這就去辦!」靳風立刻領命。

  心頭一陣陣的絞痛掠過,靳茗祺滿是傷痛的眼眸望著空茫處。

  到底是在什麼時候,那個可愛又天真的小東西已深深進駐他的心中,並穩穩地佔有一席之地,再也無法忽視。

  她的杳然無蹤才讓他終於面對了自己那死也不承認愛上她的心情。

  老天,為什麼要在他失去她之後才發現了自己的心意,他還有機會讓她知道他的心意,向她傾訴他的愛意嗎?

  隱隱泛著銀光的黑眸倏地燃起堅定的神采,他靳茗祺鄭重起誓,他定要找回心愛的女人。

  但是,她在哪裡呢?

*****

  就在詠梅被擄出王府的第四天,遠離京城幾百裡的一處小溪旁,用粗麻布包裹住的長條物被人由馬背上丟至地上。

  丟擲的力道鬆開了布袋口,也震醒了被裝在麻布袋已昏迷三日夜的詠梅。

  「那娘們給的迷藥還真是讓她昏了三天還不醒!要不是不喜歡玩一團死肉,我早就上了,呸!」

  「放心吧!那女人說她三天就會醒,算來就是今天了,也不枉我們連趕了幾天路。咱們乾脆就在這裏好好樂一樂吧!」

  「刁大,你說那定北王府的人會不會真追了下來?」

  「放心啦!我們都已經迷離京城好幾百裡路程了,就算定北王府想追查也追不到了。」

  「要不是那個女人出了重金,我才不要做這麼累的事……」

  一句「定北王府」打進詠梅昏沉的腦中,她努力對抗那股昏沉的睡意,才終於抬起千金重的眼皮。

  「刁二,她醒了,先弄點水給她喝。」

  不一會兒,一陣清涼的水直下喉頭,詠梅貪婪地直咽著,而隨著涼水入腹,她的視線也清明許多,就在她睜眼的同時,她看到毛茸茸的頭臉。

  「啊--」她尖叫一聲,使盡吃奶之力,身子翻滾一圈然後坐起。睜得極大的烏溜大眼馬上又看到另一張也是毛茸的大臉,而這兩張面色不善又猙獰的大臉下,則配著一副魁梧又壯碩的身軀。

  詠梅不解的左瞄右瞄之後,確定自己從未來過這個地方,於是眼珠子又回到面前兩位大漢身上,心中對他們看著自己的目光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你們是誰?祺呢?」她吞了口口水,開口問道。

  「我是刁大,他是我兄弟刁二,至於妳口中那個祺是誰,我們不知道。」

  「嗄?怎麼會?」她不是正在迎月居的寢房睡覺嗎?為什麼一覺醒來就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有兩個她一眼見到就很討厭的人坐在她身旁。「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妳問這麼多做什麼,反正以後妳就跟著我們,而且什麼事都得聽我們的,懂嗎?」刁二揚起拳頭在她鼻前威脅的揮了揮。

  「對,如果妳把我們伺候得好一點,我們就不把妳賣到妓院去。」刁大垂涎的伸手摸上她白嫩的小臉蛋,心想這張臉還真是吸引人。

  「你在幹嘛!」她一驚地別開臉,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那只偷摸她的臉的手讓她感覺好噁心喔!「還有,你們剛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不懂沒關係,只要懂得伺候我們兩兄弟就成了。」刁大難捨剛才手掌下的柔滑觸感,邊說邊移動身軀撲上去。

  「啊--」她尖叫一聲,反射地閃避,可惜三天未進食的身子過分虛軟,一下子就被刁大推倒在地,而他粗壯的身軀也壓上了她。

  「喂!你要幹嘛!」她掙扎的破口大駡,卻在對方一張大嘴俯近時,猛地有些恍悟。「我知道了,你想吃我,就好象祺吃我一樣?」她嚷問著。

  刁大淫邪大笑。「小美人真聰明,妳怎麼知道哥哥我就是要吃了妳呢?」說著他開始扯拉她身上僅著的單衣。

  「啊--不行!只有祺可以吃我,別人都不行……」她死命抵擋他撕扯她衣衫的淫手,嘴中氣憤地嚷叫著,心中也是忿忿不平。

  討厭、討厭、討厭啦!男女授受不親耶!他怎麼可以亂摸她,還亂扯她的衣衫,更何況她已經跟祺親親抱抱過了,她也只喜歡讓祺親親抱抱,所以她絕不要再讓別人摸到她也抱著她。

  嘔!而且他還好臭喔……

  衣衫撕裂的聲音,讓詠梅腦中更加重危險意識,於是她反射的伸手抓向他的臉。

  「該死的女人!妳竟敢抓傷我的臉!」刁大兇狠地瞪著她,邊罵邊伸手用力的摑了她兩巴掌。「刁二,還不來幫我按住她的手!他娘的!今天我不上了妳,我就不姓刁!」他啐了一口口水,怒駡著。

  兩頰火辣辣的疼痛讓詠梅心頭的怒火升起,尤其眼角又瞄到逼近的刁二身影,心中全然忘了一切,心中只覺得好氣、好氣,於是她揚起右手一揮--

  「啊--」驚呼由正伸手向她的刁二口中傳出,而驚呼聲未止時,他已跌落在丈外的溪水之中。

  正當她揚高的右手想揮向壓在自己身上的刁大時,突地她身上的重量一輕。

  「他奶奶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這麼囂張的欺負良家婦女!」

  隨著男性粗魯的咒駡聲,刁大的身軀已被人揪起,接下來拳頭已轟上他的臉,使他的身軀飛離直跌往刁二跌入的溪水當中,接著那大拳頭將詠梅由地上揪起。

  「喂!小妹妹,妳沒事吧?」說著他將身上的外衫脫下,披在她有些春光外洩的身上。

  「你的拳頭好大、好有力喔!」詠梅怔怔地望著眼前長相英俊、身軀卻像熊般龐大的年輕男子,突然由口中冒出這兩句話來,接著又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烏溜大眼,似是仍處於震驚之中。

  「嗄?」男子一愣,突地大笑出聲,「小妹妹好有趣喔!」

  話才落下,他卻又驚見女孩那雙睜得極大的眼中突地佈滿水氣且身子直往他靠近。

  「喂!小妹妹,妳別哭啊……喂……妳別靠過來……啊!」男子無奈的看著揪住自己衣袖嚎啕大哭的女孩。「喂!小妹妹,壞人都被我打跑了,妳幹嘛還哭得這麼傷心啊!」他手足無措的安撫著,最後才伸手拍拍她哭得一聳一聳的肩膀。

  詠梅聞言吸吸紅通通的鼻頭,慢慢收起了淚水,一雙紅腫卻閃著天真的大眼直盯著他。

  「你是誰啊?」

  「我叫勉梓俊。」男子見她不再哭了,才松了一口氣。「小妹妹,妳叫什麼名字?住在哪兒?我先送妳回家好不好?」

  「我叫黎詠梅,住在京城定……啊!對不起,我弄濕了你的袖子。」她驚呼一聲,大眼瞄到自己手中揪著的衣袖,急忙地放開並致歉。

  「沒關係。」他瞄一眼衣袖,不在意的揮揮手,「妳說妳住在京城,那可是離這裏好幾百裡遠哩!妳是怎麼被抓來這裏的?」

  「我……我也不知道。」幾百裡?怎麼會呢?「我只記得我在睡覺,一覺醒來後已經在這裏了。」她環顧四周,眼底泛起委屈的神色。「而且我一點也不認得這裏是哪裡。」

  「喔?」他看看她又問,「妳在京城裏不會是什麼大官的子女吧?否則人家幹嘛摸黑把妳擄了出來,還跑到離京城這麼遠的地方來。」

  「才不是呢!我只是人家府裏的小女婢而已,才不是什麼官家小姐!」

  勉梓俊一愣,「是這樣嗎?」他狐疑地看著她,「那就奇怪了,人家幹嘛要擄妳出京?」他問道。

  「我怎麼會知道。」她搔搔頭,又想了一下,「你看會不會是他們擄錯人了?」

  「有可能!」他露出恍悟的神情,「對了,妳是不是跟妳家小姐睡在一起,所以人家才會看錯而抓錯人?」

  「哪有!小婷住向日居,我住迎月居,哪有睡在一起?」她脫口反駁。

  「向日居……」他溫和的眼倏地閃過一道精銳的光芒,「我說小梅妹妹,妳到底是住京城哪裡啊?」他狀似隨意的問道。

  「定北王府嘛!」她順口溜出,「從來沒有人叫我小梅妹妹耶,聽起來好不習慣喔!」她小小的眉心思考的蹙起來。

  「那別人都叫妳什麼名字呢?」他的嗓音含笑。

  「小詠或阿詠啦!」還有祺都叫她小梅子哩,唔……不曉得祺知不知道她被壞人擄走了呢?她突然好想見見他喔!

  勉梓俊看著她若有所思且眼珠子骨碌碌轉著的模樣,可愛得猶如天真不解世事的娃兒。

  「好吧!小詠妹妹,那妳可以告訴我,妳在定北王府都做些什麼事嗎?」

  「很多呀!上廚房做包子,陪小婷玩,陪蓉姊姊說說話,還有……」

  「等等!」他舉起手,「我知道了。」

  她果真是定北王府的婢女,因為她口中所說的事都是婢女的工作嘛!只是不知道她口中的「蓉姊姊」指的是誰,另外她是賣給王府做婢女抑或只是短期契約而入府工作的?

  「妳想回京城嗎?」

  「想啊!」她看著他的大眼突地又升起疑惑,「勉……呃……俊大哥,這裏是不是離京城很遠啊?」她小小聲地問。

  「嗯。」他點頭並看看她,「依妳這種個頭的腳程走起來大概要半個月吧!如果騎馬就會快一些。」

  「那麼遠啊……」那她要怎麼回京城找祺?還有王爺也尚未將玉佩還她哩!

  「小詠妹妹,妳餓不餓?我帶妳到前面的鎮上吃點東西好不好?」他看著她垮下的小臉問道。

  「餓啊!」她無精打采地回道。

  「好,那我們走吧!」勉梓俊舉步就走。

  「喔!」愁容滿面的詠梅只得快快拉緊他披在她身上、衣已垂在地上一大截的外衫,舉步跟上。

  「我們要去哪兒?」

  「桓縣,我有事要辦。」

  「喔!」

  「別擔心,妳忍耐幾天,待我事情辦完,我就送妳回京城。反正我也得上京城一趟。」

  「俊大哥。」

  「什麼?」

  「你知道東陽縣嗎?」

  「知道啊,往桓縣的途中就會經過東陽縣。妳問這作啥?」

  「那我可不可以回東陽縣?那是我家。」

  「妳家?妳不回京城啦?」

  「嗯……我想先回家看看,過陣子再到京城去。」

  「可是妳一個女孩家……」

  「沒關係的,俊大哥,上回我也是自個兒到京城去的……嗯,不過我可以拜託俊大哥一件事嗎?」

  「什麼?」

  「等俊大哥辦完事回到京城後,可不可以代我上定北王府說一聲,告訴蓉姊姊或是祺,說我過一陣子就會回去?」

  「誰是祺?」

  「嗄?喔!祺就是少爺嘛!我沒告訴你我在迎月居工作嗎?」

  「喔……那蓉姊姊又是誰?」

  「就是王妃嘛!她要我這樣叫她的!」

  「嗄?王妃?」

  「俊大哥,你肯幫我去說一聲嗎?我怕他們會擔心我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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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24 10:53 PM|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幾乎夜夜都無法安心合眼休息的靳茗祺,動用了靳府可用的人員,翻遍了京城每一處,就是找不到有關於擄走詠梅的那兩名歹徒的蛛絲馬跡,搜尋的範圍於是逐漸擴及城外。

  商務丟在一旁不理,焦慮一日日加重地在他的心頭絞轉,整個定北王府在這股緊迫的氣氛下,下人個個噤若寒蟬,人人自危。

  不再有可人兒相伴的日子索然無味,而擔心她安危的心緒也快逼瘋靳茗祺了。

  直到又過了半個多月,茗記商行四大總管之一的勉梓俊將代理風毓宇的商務處理完畢回京複命時,靳茗祺才終於由他的口中得知詠梅的下落,暴吼聲頓時傳遍定北王府。

  「該死的女人!我在京城都快急瘋了,妳竟然還有那個閒情逸致回家看看!該死的!東陽縣才不是妳家,妳家在京城,在定北王府,在迎月居!妳到底懂不懂呀!該死的小梅子,等我逮到妳之後,我非要好好地修理妳一番,讓妳清楚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暴吼之後,又是一陣「兵荒馬亂」,靳茗祺沒有半點耽擱,立刻整裝帶著靳風與幾名隨從離開王府,出了京城直奔東陽縣。

*****

  東陽縣城南 三裏坡坡腳下

  晌午過後不久,村口緩緩踱來一道嬌小的身影,朝著村尾靠山邊的小屋而去。

  詠梅邊走邊摸摸腰間,心中盤算著加上今日上市集賣包子之所得,她尚需要多久時間才能啟程到京城去。這次她不想再像上次一般,邊工作邊往京城而去,因為她好想祺喔!所以她要快點存足盤纏,直接上京。

  回來之後,她發現對村裏的一切事務的感覺,已經不像她在未離開前那般深刻了,因為她發現自己一直在想著京城定北王府內的種種。

  她想著蓉姊姊對她的好,想著她與小婷一起遊玩的快樂,但是最最令她想念的卻是靳茗祺。

  以往在迎月居時,她老是抱怨他總是愛欺負她,而他也總是笑笑的坦承說他的確是很喜歡欺負她。

  而今,這麼一段時日沒見到他,她才明白,其實她一點都不討厭被他欺負,甚至被他嘲笑也沒關係,也許她真的有些被虐待狂也說不定,因為她真的好想念之前被他欺負的日子喔!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同她一般想念她呢?抑或是他又找到另一個可以讓他欺負的對象,而早就把她給忘了呢?

  正胡思亂想的詠梅在走近居住的木屋時,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矗立在小屋門前,她好奇的加快腳步向前。

  「祺!」

  直待她走近,發現那道身影是靳茗祺,她驚訝又欣喜的低呼一聲,馬上向前撲向他等待中的懷抱裏。

  感謝老天!這個他日思夜想,幾乎令他思念成疾,也擔心得快要瘋掉的可人兒,終於還是回到他的懷抱裏了。

  而這回,他絕對要看緊她,也絕不再讓她遭險了,因為那種援救不及的無力感,實在是太痛也太苦了。

  他緊緊地摟著懷中嬌小人兒,鼻端聞著她身子傳出的自然馨香,享受著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與滿足,埋在她肩上的俊臉不住揉蹭著她細緻的雪膚,一時之間早已忘記他出發前來尋她時所撂下的狠話了。

  「唔……」緊貼在他胸上的小頭顱開始不安分的動了起來,詠梅發現自己已瀕臨被活活悶死的窘狀。

  哼!在他懷中竟還敢掙扎。一時之間,「新仇舊恨」重新湧入靳茗祺的腦中,取代了先前狂喜的感覺,他略鬆開鐵臂,讓她有絲縫隙以利呼吸。

  「咳……」臉頰漲得通紅的詠梅睜大眼。「祺,你抱太緊了,差點把我給悶死……」她咕噥著努力調勻氣息。

  靳茗祺怒哼一聲,不理會她的抱怨,就地將她的身子抱進懷中,一轉身走進小屋內,還抬起大腳用力踹上小屋的門。

*****

  「妳為什麼不回京?」

  氣怒的靳茗祺一坐入椅中,立刻朝被他強押坐在大腿上的詠梅開火,將憋在心中的怨怒轟上她。

  「我要回去啊!」詠梅無辜地眨眨大眼覷著他,小聲地辯解著。

  哇!祺好凶喔!

  「是嗎?」他冷哼,擺明瞭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真的、真的。」她急忙猛點著頭,信誓旦旦地說:「只要我一存夠盤纏就馬上啟程,真的,我沒騙你!」她甚至還舉起右手做發誓狀。

  「既然妳打算回京,為什麼不讓勉梓俊護送妳?」他撇嘴冷笑,認定她是在自圓其說。

  「勉梓俊?」她疑惑的眨著烏溜大眼。「喔!你是說俊大哥呀。」

  靳茗祺哼一聲,算是回答。哼!什麼大哥不大哥的!叫得這麼親熱!

  「他是有說要送我北上京城,可是我總不能平白無故的麻煩人家,而且我身上也沒有錢支付食宿,不過幸好俊大哥要去桓縣的路途中會經過東陽縣,所以……」她偷覷一眼他愈發難看的臉色,嗓音也愈來愈小聲,「所以我就想先回家,等籌足盤纏再北上,畢竟我和俊大哥非親非故,怎好麻煩人家……呃……祺,你在生氣嗎?」

  就為了這原因!靳茗祺氣惱的瞅著她滿是無辜惶恐的小臉蛋,一肚子的悶氣是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

  她一點都不知道,他在京城為了她的安危都快急死了,而她竟然只為了這麼個芝麻綠豆大的原因而滯留東陽縣,籌她的盤纏,他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瞅著她良久,他才壓下想破口大駡的衝動。

  「妳可知勉梓俊原是我茗記商行四大總管之一,就算他不是,他既救了妳,又有意送妳北上京城,妳大可放心隨他回京,到時我自會重重酬謝他。而如今他剛好是茗記的人,妳又是我心愛的妻,他送妳回京,豈不更是剛好,偏偏妳的腦袋瓜不知是怎麼想的……」

  「妻?」一大篇話讓她聽得頭昏腦脹,唯一抓住的只有這個。「我是誰的妻?」她茫然的問。

  靳茗祺看她一臉迷糊的傻模樣,終於揚起見到她之後的第一個笑容。

  「我的。」他輕笑的擰擰她的小鼻。

  「咦?祺,你說錯了吧!你又沒有與我成親,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妻了?」她滿心不解。

  「小梅子,妳是不是曾告訴我大嫂,說我絕不會娶妳為妻?」他正色問道,想起穀子蓉告訴他有關她與詠梅曾交談的一席話。

  「對啊!」她坦白的點點頭。

  「為什麼妳會這麼想?」他問道。

  「因為我們門不當戶不對。」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誰說的?」他撇撇唇。

  「呃,我奶娘說的。」她小聲辯解。

  「妳奶娘的話就一定對嗎?」他反問。

  「呃……可奶娘從沒騙過我。」她有些支吾。

  「所以說,除了妳奶娘告訴妳的話之外,恐怕有一些也是妳自己想的吧!」他用著肯定的口吻。

  「嗯……大概是吧!」她想想好象真的是這樣耶!

  「小梅子,妳真的很不乖喔!」低沉的話由他齒間進出。

  「哪有,我只不過問了你一句話,是你自己又問了我一大堆問題的。」她振振有詞,大眼睨瞪他一眼。

  「妳本來就不乖,我們之間的事妳不來問我,反而跑去與我大嫂討論,不是不乖是什麼!」

  「嗄?」她一愣,立刻心虛的覷他一眼。對喔!她真的從沒問過他這些話耶!不過……「可是我真的不是你的妻呀!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她再問一次。

  「因為再過不久,妳就要變成靳府的二少夫人,也就是我靳茗祺的妻子。」

  「什麼?你要娶我?」她頓時驚叫。

  靳茗祺不悅的睇著她。「幹嘛那副見鬼的表情,嫁給我有這麼可怕嗎?」

  「不……不是。」她嗓音頓時驟降。「我……我一直以為你不是很喜歡我的,因為你老是欺負我……」她囁嚅地解釋道。

  靳茗祺微歎出聲,將一副無辜表情的詠梅摟貼在胸前。

  「傻氣的小梅子,別人之於我,我還不屑欺負呢!要不是喜愛妳,我哪會成天追著妳、逗弄妳,還不准妳離我太遠。妳想想,我會對一個我不喜歡的人這麼做嗎?」他的大掌撫揉著她纖小的背脊,深情款款的話語由口中流洩而出,也觸動了她那顆懵懂的心,如雲開見日的領悟躍上她的心頭。

  「那我喜歡被你欺負的感覺,就是因為我比喜歡更要喜歡你嗎?」她仰頭疑問的眨著大眼凝睇他。

  「是的,那種比喜歡更喜歡的感覺就是愛。小東西,妳愛我,而我也愛妳。」他眼帶喜悅、嘴角含笑地覆上思念已久的嫣紅菱唇並纏綿的吮舔,一解饑渴與相思。

  原本只想稍解相思的吻,卻在一接觸到她的甜美時,引爆了他隱忍已久的情欲。

  他加深了他的吻,按捺不住的用大掌覆住她胸前的渾圓,隔著衣衫盡情搓揉起來,另一手則滑入她的裙內,溜進她的褻褲裏,探進她的花瓣中,邪惡放肆的揉弄著。

  突來的衝擊,很快地讓她的身子癱軟下來,全身因他的挑弄而抖顫。

  「妳可知我想死妳了,小東西。」他在她的唇畔邊低喃著,進而咬囓著她小巧的唇瓣。

  「嗯……」麻癢的感覺直竄遍她的全身,她不自覺的蠕動起來。

  在她私處揉弄的手指急切而放肆,充滿著饑渴的濃厚情欲與柔情,而她因動情而泌出的愛液很快的濡濕了他的大掌。

  「呃……」她難耐扭動頻頻弓起的下身,似是呼喚要求著他的佔有。

  一隻粗大的手指刺入她泛著濕意的花徑之中,試探她是否已準備接受他了。

  「妳好濕了,小東西。」他粗喘一聲,將手指撤出她的體內,接著他扯落她的褻褲,令她雙腿分開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一隻大手伸往褲頭鬆開系帶,釋放出腫脹的男性,且毫不緩下速度的抓起她的纖腰往自己的雙腿間慢慢放下,而他怒張的碩大則往上挺舉的擠入她的體內。

  「啊--」

  強烈的衝擊令她的身體後仰弓起,十指緊緊地揪緊他肩頭上的衣衫。

  他的呼吸濃濁,悶哼一聲的感受著在她體內那種緊窒包夾的銷魂感,吻如雨點般的灑落在她細緻的小臉上,腰桿則不住地向上挺起,一遍遍的進入她。

  久別重逢的愛侶,情欲猶如乾柴烈火,在室內熊熊燃燒起來。

  粗重的喘息與嬌柔的低吟,混合著無限的深情摯愛融合一道,飄散在簡陋的小屋裏,久久不散……

*****

  當靳茗祺以著最快的速度南下東陽縣,將他心愛的女子「拎」回京城,並打算就近擇一吉日迎娶她時,卻不料突來一道聖旨,什麼都還來不及做的靳茗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詠梅被召入宮。

  「什麼?小梅子是皇上流落在民間的親妹?」靳茗祺怒瞪著試圖向他解釋清楚的靳茗雷。「你為什麼早不告訴我?」

  「之前你為了詠梅失蹤一事已是心力交瘁,所以我才暫時沒有告訴你,怎知皇上已等不及待我驗明正身向他回復,就頒下聖旨召她進宮了。」

  「驗明?驗明什麼?你的意思是說,小梅子尚未證實一定是皇上的親妹嗎?」他急問道。

  「是的,除了那塊玉佩,另外還有一事可證明她的身分,不過我尚來不及請你大嫂詢問,她就被召入宮了。」靳茗雷無奈的攤攤手。「我哪知皇上會如此沒有耐心。」

  「什麼事可以證實她的身分?」靳茗祺緊張的問道。

  「據皇上說,他的親妹玉梅公主的小腹之上,有一朵紅梅狀的胎記……」靳茗雷看著立即色變的弟弟,喟歎一聲,「這麼說,她真的是……」

  怎麼會這樣?他心愛的小梅子竟是一個公主,那如今他還有資格娶她嗎?靳茗祺握緊雙拳。

  「大哥……」他欲言又止,祈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大哥。

  「我明白,茗祺。」他怎會不知道自己的親弟早對詠梅用情已深,無法自拔了。

  「大哥,我絕不能失去她!」靳茗祺堅定的語氣中,充滿著極大的恐懼與憂心。

  「我明日就進宮面見皇上。」靳茗雷堅決道,眼中有著堅毅的決心。

  「多謝大哥。」

*****

  皇宮內

  「詠梅,妳有心事?」

  「沒有啊,皇兄。」

  李玉璋看著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親妹,原本掛在她臉上的開朗天真笑容不知何時已消失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悶悶不樂。

  也不過才半月餘的時間,難不成真如定北王爺所言,他這個皇妹犯了相思病了。

  「詠梅,告訴皇兄,妳在這兒住得不快樂嗎?」李玉璋試探的問。

  「沒有啊,皇兄的家很漂亮啊!」她無精打采地回著話。

  「可是皇兄最近老看到妳在發呆,妳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不能告訴皇兄嗎?」

  聽著李玉璋關心的語氣,詠梅的心中升起一股希望,她再偷覷了他一眼,然後問道:「皇兄,我真的要一直住在這裏嗎?」

  「這裏也是妳的家呀!為什麼妳會這麼問呢?難道皇兄不在的時候,有人為難妳?」李玉璋溫和的眼神一轉淩厲。

  「不是啦!皇兄,沒有人為難我,只是我……我……」詠梅擔心的偷覷他,實在不敢說出來。上幾回,每次她一說不想住在皇宮裏,皇兄就很不高興,那如果她老實告訴他,她在想什麼,那麼他會不會大發雷霆啊?

  「沒關係,皇兄不會生氣,妳就坦白告訴皇兄,妳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好嗎?」看她的表情,他很清楚地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她怕一將心事說出,就會惹他生氣,所以才會一直猶豫不決。

  「真的?」她再確認一次。

  「說吧!」

  「其實……其實我是好想祺,以前住在他的迎月居裏,雖然他很喜歡欺負我,可是他也會逗我笑,那時我每天都好開心喔!」她偷覷他一眼,「可是……可是現在住在這兒,我就再也見不到祺,而皇兄又不肯我出宮去,我好想祺喔!我也好想跟小婷一起蕩秋千呢!」她一口氣將心裏的話道出。

  李玉璋有些怔愣地聽著。看來定北王爺果真沒有騙他,他這個皇妹的心早就留在定北王府了,即使皇宮裏再漂亮、再舒適,總也不如待在心愛的人身邊來得開心。

  唉!罷了!

  「皇兄明白了。」李玉璋抬起大手輕撫著詠梅烏黑滑溜的發絲。

  「皇兄,你……你在生氣嗎?」詠梅睇著兄長沒有笑容的臉與深思的眼,有些忐忑地問。

  「沒有,詠梅,皇兄沒有生氣,只是在想事情。」他用安撫的語氣說著,目光不覺投向遠處翩翩飛舞的一雙彩蝶。

  「喔!」詠梅放心地應了一聲,隨著李玉璋的目光方向,一雙烏溜大眼也看向同樣的花叢處。

  御花園中頓時沉寂,各有所思的兩兄妹默默同坐椅上,凝看滿庭蝶飛蜂舞。

  三天後,皇上頒下詔書,賜婚「義妹」玉笙公主予定北王爺之弟靳茗祺,一個月之後完婚。

  正飽受相思煎熬的靳茗祺終於得償所願。

*****

  一個月後 定北王府

  今夜是靳茗祺與玉笙公主成親的大喜之日。

  皇親貴胄、名門富豪以及和茗記有生意往來的商家皆趕著送上賀禮。誠心上門祝賀與圍在王府大門外看熱鬧的路人百姓,已幾乎將王府的大門擠破、門檻踏爛,畢竟公主出嫁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況呀!

  及待滿眼欣喜的靳茗祺牽著新娘拜完堂,新娘被送入新房,他則被留在喜筵中,招呼著眾多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

  酒過三巡,靳茗祺正想乘隙閃人時,眼角瞥見負責招待來客的勉梓俊。今天茗記的四大總管全數到場,並負責招呼眾多賓客。

  「梓俊,我尚未好好謝過你先前搭救詠梅的恩惠。」靳茗祺舉起手中的酒杯,語氣充滿著感激。

  「得了,你別嚇我了,少爺,那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必說得這麼嚴重吧!」勉梓俊綻出不在意的豪爽笑容。

  「可是那對我很重要。」靳茗祺笑了笑,眼神認真嚴肅。

  勉梓俊驀地一愣,繼而又大笑出聲。「嘖!算我怕了你啦!那你就陪我飲三大杯,算是回禮好了!」

  「好!」靳茗祺立刻一口答應。

  兩人愉快的各飲下三杯酒,靳茗祺才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在勉梓俊的掩護下溜出喜筵,回到迎月居的新房,見幾已令他思念成癲的心愛女人。

  懷著欣喜與滿腔柔情,他輕巧的推開了新房的門,揮退了在一旁伺候的婢女,然後滿足的看著端坐在喜床上、頭覆紅頭巾的新娘。

  她,終於成為他的妻了。

  「祺,是你嗎?」不待他掀開蓋頭,頭巾下的小人兒已不耐的出聲詢問。

  靳茗祺一笑,上前掀起蓋頭,立時迎上詠梅滿是好奇又有些不耐的大眼。

  而她一見到他立刻展顏一笑,由床上站起撲入他的懷中。「祺,我好想你喔!」

  「我也好想妳,小東西。」攬緊自動投懷、心之所系的小人兒,胸中滿滿的情意令他的嗓音低沉瘖啞。

  他想死她了!

  「皇兄說只要我今天乖乖地照著身邊婢女的指示去做,我就可以永遠住在迎月居與你在一起,是真的嗎?」她急切的問道。

  「是的,從現在開始,妳永遠都是我靳茗祺的愛妻,且也永遠都與我在一起,永不分離。」他收緊手臂,嘴中低喃著深情愛語。

  「祺,我好開心喔!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不會騙我吧?」她再三詢問,嬌憨之態表露無遺。

  靳茗祺聞言一笑,將懷中的小人兒推往喜床方向,然後抱起她往床上躺,並熟練的把她壓在身下。

  「祺?」

  「小梅子,我剛說的話都是真的,我也絕不是只是哄妳而已,而且我還要告訴妳,今生我靳茗祺僅要妳一人,也僅愛妳一人,絕不會再有他人。」他語氣柔柔的訴情,大手已解起她的大紅喜衫。

  「我也是愛你的,祺……咦?祺,你在做什麼?」她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衫已所剩無幾,忍不住脫口問道。

  靳茗祺古怪的勾起嘴角,黑眸閃著情欲的光彩凝睇她。「做什麼?妳不知道嗎?我正在欺負妳啊。」他語帶笑意說完的同時,她身上最後的一件褻褲已被拋在床下。

  「嗄……唔--」她才驚呼一聲,嫣紅的菱唇已被他封住。

  一對紅花燭在桌上燃著,喜床邊的紅絲帳已放下,虎吟鶯啼聲由帳內飄出,回蕩在房內。

  濃濃的情意隨著喜床上糾纏的愛侶的唇舌交纏間緩緩逸出、融合……

  這一生,他們已認定彼此,互許白頭直到終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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