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木嬴 -【嬌醫有毒】《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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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09 PM

第一百二十一章 美人閣

知晚積了一肚子的疑竇,幾次想張口問姚媽媽,偏姚媽媽顧左右而言他,最後身子不適,站不穩,讓茯苓扶她回屋歇著了。

白芍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喜袍,愛不釋手,拿起金針要幫知晚穿線,知晚擺擺手道,“端下去收好,明天再繡,去把我的繡簍子端來。”

白芍輕眨眼簾兩下,有些無話可說,默默的把繡簍子端來,瞅著裡面兩件小軟甲,有些鬧不明白了,給小小姐小少爺做衣裳什麼時候不行,萬一嫁衣做不好,怎麼嫁人啊,姑娘怎麼不顧事情緩急呢?

窗外陽光明媚,屋內,知晚坐在小榻上繡針線,白芍和茯苓遠遠的坐著,小聲的說笑著,手裡還不忘飛針走線,不時的還望一眼知晚。

外面,小丫鬟跑進來,氣喘吁吁,卻雙頰緋紅,眉間喜氣不掩,喘了好幾口氣才道,“四姑娘,鎮南王府差人送了納采禮來,足足六十四太呢!”

“啊!”茯苓疼的一聲驚叫,不顧被針紮破的手,從小繡墩上跑過來,迫不及待的問,“你再說一遍,鎮南王府送了多少台納采禮來?”

“六十四抬!”小丫鬟昂著一張明媚的雙眸,意氣風發,仿佛那是她的陪嫁一般。

茯苓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了,白芍艱難的咽了下口水,“有沒有弄錯,你確定只是納采禮嗎?我記得去年,太子迎娶太子妃,也只送了三十二抬納采禮,大姑娘出嫁,甯國公府也不過二十四抬,太太都高興的獎賞了侯府上下了,鎮南王府送六十四抬,禮制上已經超過了皇上娶皇后了……。”

歷朝歷代,皇上迎娶皇后,也不過是四十八抬。鎮南王府竟然送了六十四抬來,也難怪茯苓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了,小丫鬟挺直背脊,不以為意道。“皇上娶皇后又算的了什麼,聽府裡的老媽媽說,鎮南王府抬來的這些,都夠娶兩個皇后了呢。”

知晚也被怔住了,心底說不出滋味兒來,她並非完璧之身,不值得他這麼對待,聘禮抬來的越多,她心裡就越加的愧疚,知晚低頭望著手裡的軟甲。雙手漸漸的攢緊,倏然,眉頭一抬,“你再說一遍,納采禮是誰讓送的?”

小丫鬟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忙回道,“是鎮南王派人送來的。”

依照琉華公主的意思,越郡王是打算直接送二百四十台聘禮來,好把日子定下,鎮南王覺得三媒六聘,一樣不能少。所以先送了六十四抬來,而且那些東西,極其珍貴,其中一部分是越郡王這麼多年找皇上要的,有些是鎮南王府私藏的,小丫鬟只是遠遠的瞅了兩眼。那翠綠白嫩的玉白菜,那半人高的珊瑚樹,那紫檀墨玉觀音……聽說一件就抵得上甯國公府送來的納采禮了呢。

小丫鬟吧啦吧啦細數自己看到的聘禮,知晚越聽越蹙眉,不過就是一個郡王娶妃而已。這也太張揚了些吧,鎮南王府富可敵國,果然不假,只怕是禍端啊!

珠簾再動,碧玉進來行禮道,“四姑娘,老太太讓你去松香院一趟。”

知晚忙放下繡簍子,隨著碧玉去松香院。

才走到屏風處,就聽到錢氏說話了,話裡夾酸帶醋,“侯爺,鎮南王府送了六十四抬納采禮來,過後的納征禮只怕更多,依照規矩,鎮南王府送多少來,侯府最少也要再陪送一半,那些珍奇的寶貝,鎮南王府要多少有多少,咱們侯府可沒有,再說了,知晚乃是庶出,要是陪嫁太多,嬡兒在國公府如何立足……。”

不是沒有,就是有,她也不願意陪嫁,秦知嬡出嫁時,錢氏咬牙送了兩件,心都直剜血了,遑論知晚了,錢氏一想到那麼多的寶貝,心裡就癢的發麻,只是面上不能表露出來。

琉華公主坐在那裡,面帶笑容,她哪裡聽不出來,錢氏這話是說與定遠侯聽得,其實更是說給她聽的,讓她轉達給鎮南王知道,知晚不過就是個庶女,不值得鎮南王府這麼做,可是她卻覺得葉歸越有眼光,鎮南王有魄力,知晚雖是庶出,可才情容貌又有誰比得上,一手醫術,更是治好了霽寧的啞疾,讓她放下心頭重擔,這份恩情,豈是區區萬兩銀子能還的?

錢氏說著,瞥了定遠侯一眼,勾起唇角道,“不如讓她記名在我膝下,也好有個嫡出的身份?”

錢氏心裡的算盤是打的劈啪響,當著琉華公主的面這麼說,好叫外人知道她這個嫡母有多賢良淑德,注重嫡庶之別,卻敬重鎮南王府,知晚記名之後,身份上就與秦知嬡和秦知嫵相差不大了,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給秦知嬡和秦知嫵做了靠山,儘管這不是錢氏願意的,但也沒辦法,鎮南王府無人敢惹,秦知嫵再嫁,也不會超過知晚,想想,錢氏的心就憋屈。

定遠侯接過丫鬟奉上的茶,輕輕撥弄了兩下,鼻尖盈溢著茶香,君山毛峰上下起伏,定遠侯輕呷一口,才道,“鎮南王府富有,豈會在乎那點陪嫁,光是鎮南王府送來的這些,就足夠知晚富足幾輩子了,錦上添花的東西就不必了,至於嫡出的身份,越郡王幾時放在眼裡過,鎮南王就更不在乎了。”

他最好的女兒嫁給那麼個紈絝郡王,還陪送兩個外孫,要定遠侯說,就是整個鎮南王府全部送來都不夠,不過鎮南王也很給面子,這納采禮不是納後的禮制,是娶太后了,只不過未來皇帝是陪送罷了,一想到那兩個小外孫當做添頭送出去,定遠侯就有種想吐血的衝動,要是可以,他還真想自己養著,他真擔心鎮南王再養出來一個越郡王,那大越就危險了。

定遠侯這一番話,著實不像是個疼愛女兒的父親說的出來的,錢氏怔住了,琉華公主也納悶了,包括站在屏風處的知晚,錢氏不可思議的看著定遠侯,雖然早些年她也為了討好定遠侯,說把知晚記名嫡出。可是每回定遠侯都含糊了過去,但是這一回,錢氏不懂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是甯國公府,嬡兒受了委屈,她都沒法幫著,何況知晚嫁的是鎮南王府,要是真欺負知晚,他就是有心也無力,給知晚一個嫡出的身份,也好讓她少受些委屈,侯爺竟然回絕了?

琉華公主想的也是這樣,多少庶女都巴望著記名在嫡母名下。難得嫡母主動提,定遠侯竟然不願意,不是說知晚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嗎,連嫡出的都比不上,怎麼會這樣?不記名嫡出也就罷了。連陪嫁都不用準備多少,那話聽著怎麼還透著對鎮南王府不滿?

琉華公主把手裡的茶盞擱下,笑道,“越郡王真心想娶知晚,這不用我多說,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向誰低頭認錯。王爺對她也很滿意,特地叮囑我,只要世上有的,只要知晚張口,鎮南王府一定不遺餘力送來。”

聽到這一句,定遠侯的臉色好看多了。他的要求不多,只希望鎮南王多約束點越郡王,被欺負了知晚才好,琉華公主聽得直笑,“侯爺大可放心。我瞧誰欺負誰還說不一定呢。”

知晚聽得臉頰緋紅,輕抹了抹額上的汗珠,這才邁步進去,才走了兩步,坐在琉華公主身側的霽寧郡主就喚道,“知晚姐姐。”

錢氏的眼睛再次凝了起來,好一個不講規矩的郡主,哪有郡主向一個庶女先問好的道理,虧得琉華公主還是皇上胞妹,竟也不管管,錢氏心裡這麼想,眼睛卻掃視知晚,只見知晚淡淡的笑著,從容不迫的上前,挨個的請安,才與霽寧郡主說話,“聽郡主說話,郡主的嗓子又好了不少呢。”

霽寧郡主笑面如花,連連點頭,“太醫說,再有十天,我就能跟尋常人一樣,可以唱歌,也可以放聲大叫了。”

要不是不能洩露知晚會醫術的事,她真想好好福身道謝,她實在忍不住了,她是世上最好的姑娘,越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唯有她配得上越哥哥,她就知道自己在臥佛寺扔的姻緣牌砸到她不是意外,是命中註定,自己扔了不下十次姻緣牌,從來沒有扔到樹上過,最後偏偏砸中了她,可見越哥哥與她才是天生一對。

琉華公主聽霽甯郡主迫不及待的告訴知晚,知道她們關係,也忍不住嗔怪道,“前兒芙蓉宴,你知晚姐姐幫你求越郡王出了不少主意,你還不好好謝謝人家,還有煙花。”

霽寧郡主一拍腦門,笑的歉意,責怪知晚道,“你怎麼不告訴我煙花那麼貴呢,一千兩銀子才能買兩個。”

知晚微微錯愕,一千兩銀子才能買兩個?那廝是不是心太黑了一些?最少也能買三個吧?

秀兒忙遞上三千兩銀票,霽寧郡主親自塞到知晚手裡,知晚忙道,“不用給我的,煙花是越郡王買的。”

霽寧郡主撅著小嘴,假裝庠怒道,“你們怎麼都不愛收銀子啊,越哥哥說以後他的都是你的,不收我的銀票,讓我給你,你也不收,那我給誰?”

知晚,“……。”

那是開玩笑的話啊,他怎麼能這樣回霽寧郡主呢,她豈不是真成土匪了,知晚怎麼好收呢,還沒嫁呢,就開始管人家的錢了,這是絕對絕對不行的。

霽寧郡主一張嘴撅的幾乎可以懸壺,可是知晚不收,她也沒辦法啊,琉華公主便笑道,“既然不收,就先欠著吧。”

趙氏坐在首座上,一直悶不吭聲,這會兒才道,“知晚,你陪郡主去花園逛逛。”

打發走知晚和霽甯郡主,趙氏才望著琉華公主,笑道,“鎮南王如此看重知晚,倒叫我好奇了,昨兒鎮南王不是當眾說知晚配不上斷紋琴,怎麼半道改了主意?”

琉華公主被問的噎住,這事她也有所耳聞,據她所知,鎮南王認定的事,幾乎沒有改變過,這一回前後態度,還真叫人捉摸不透了,可鎮南王改變主意,不是定遠侯請他在前麼,別人不知道,定遠侯應該知道的啊,琉華公主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鎮南王做什麼。皇上都難知道,遑論是我了。”

趙氏笑著說是,轉而歎道,“鎮南王府權勢大。侯府從未想過高攀,昨兒……。”

趙氏委婉的說起二老爺在朝中受人排擠的事,今天二老爺跟她訴苦的時候,說侯府乃是越郡王的岳丈家,只要鎮南王在朝中提一句,侍郎的位置只會是他的,也用不著他花銀子上下打點,趙氏一直琢磨著怎麼開口呢,因為侍郎的位置這兩日就要定下了,她總不好請錢氏上門吧。這不,正好琉華公主在,沒有哪一位公主不關心朝政的,她的意思,她應該明白。

琉華公主聽了便眉頭蹙了起來。鎮南王府的確權勢不小,越郡王更是 百官忌憚,可鎮南王行事素來講究原則,除了在越郡王事上徇私過,可還沒聽說他輕易舉薦誰為官,秦府二老爺她也聽說過,老實說。以他的才能不足以勝任侍郎的位置,琉華公主故作不知的笑道,“越郡王行事偏激了些,惹怒了不少人,給府上添麻煩了,不過他已經在變好了。昨兒荊棘棍認錯,京都世家少爺可還沒誰有這等膽識呢。”

趙氏臉上笑容不變,心裡卻有些不虞,鎮南王能送這麼多的陪嫁來,幫二老爺謀個侍郎的位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竟然不願意。

錢氏聽了趙氏的話,眸底是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知晚還沒出嫁呢,她就等不及為二老爺謀好處了,她倒要懷疑,知晚是不是二老爺的女兒了,錢氏用眼角餘光瞅了定遠侯一眼,見他眸底有抹厭惡之色,錢氏心底就想笑了,越郡王彈劾岳丈被罰了兩年俸祿,卻幫著岳丈的弟弟坐上侍郎的位置,傳出去豈不叫人笑掉大牙,外人會怎麼看待侯爺,定覺得侯爺比不上二老爺啊,可事實呢,二老爺給侯爺提鞋都不配,也就在趙氏心底,二老爺什麼都比侯爺好。

再說,知晚領著霽寧郡主出了屋子,走到無人處,霽寧郡主就活乏了,一雙清冽水眸緊緊的瞅著知晚,好像要從知晚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知晚還以為臉上有髒東西,連抹了好幾下,還是秀兒忍不住先笑了,“四姑娘,郡主並不是說你臉上有髒東西,而是懷疑你是不是只有十五六歲,昨兒郡主問太醫,會不會有十五六歲的神醫,太醫說那不是神醫,是天上的醫神下了凡。”

知晚滿臉黑線,哭笑不得,“世上比我醫術高超的有很多。”

霽寧郡主撅著嘴,“怎麼會呢,母妃臉上長了個包,太醫開了藥吃了一天也沒消下去,我去找了甯姝姐姐,要了一點點的藥膏,抹下去不到半個時辰,包就消失不見了。”

說著,霽寧郡主湊到知晚身側道,“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甯姝姐姐的臉是你治好的,今兒要不是跟母妃說,我找你說藥膏的事,她才不許我來侯府找你呢。”

知晚明白謝寧姝的事瞞不住霽寧郡主,多少人見到她那張臉,都羨慕妒忌,回來時,那麼多大家閨秀都圍著她問是誰治好了她的臉,謝寧姝不善於撒謊,支支吾吾的說答應了不說的,她又與她走的那麼近,主動打招呼說笑,霽甯郡主自然猜的出來是她的,知晚也就不隱瞞了,笑著捏捏霽寧郡主的臉,笑道,“你皮膚水嫩,你母妃的偏幹一些,用的香膏水粉不同,回頭我幫你們特製點胭脂水粉。”

霽寧郡主被捏的滿臉通紅,“你不是快要嫁給越哥哥了嗎,你還要繡嫁衣,我不著急,等你出嫁了再幫母妃制也行。”

知晚輕笑道,“那點時間我還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你和公主喜歡什麼香味?”

霽寧郡主不好意思道,“母妃喜歡蘭花,我喜歡蓮花。”

知晚笑著點點頭,領著霽寧郡主去逛花園,兩人有說有笑,霽寧郡主忽然想到一件事,惋惜道,“你讓我制的蓮花台,被母妃送給了皇上,昨兒下午,安康公主在御花園跳了蝴蝶舞,引得御花園的蝴蝶紛紛圍繞著她,美的讓人窒息,可惜你沒與我一起。”

霽寧郡主說完,秀兒便介面道,“昨兒蓮花香爐裡的香,聞的人身心舒暢。”

所有人都以為那香也是越郡王特地買回來的,那些後妃個個想要,只是不敢派人去通傳越郡王,忍的辛苦,皇后都派人去尋了呢,一個蓮花台。竟給人這麼多的驚喜和震撼,秀兒覺得那日姻緣樹下,是神明眷顧郡主。

知晚自然知道,蝴蝶舞一旦現世。那香肯定有不少人喜歡,只可惜她現在忙著嫁人,忙著設計春風樓,根本無暇制香,有錢卻沒時間掙啊啊啊!

霽甯郡主輕嗅蘭花,見蘭花上有些灰塵,輕輕用帕子擦拭,那邊秦知嫵走過來,笑道,“郡主喜歡蘭花?”

霽寧郡主輕輕點頭。“蘭花淡雅素淨,我很喜歡,不過我更喜歡蓮花出淤泥而纖塵不染。”

秦知嫵點頭贊道,“我與郡主一樣,最喜歡蓮花。”

秦知姝眸底流出一絲鄙夷。明明喜歡的是牡丹的雍容,為了親近霽甯郡主,連喜好都改了,秦知姝走到知晚身側,笑道,“還沒恭喜四姐姐呢,六十四抬聘禮。京都還是頭一份呢,幸好大姐姐不在這兒,否則要吃味兒了。”

秦知嫵臉色一變,眸底閃過陰狠之色,隨即笑道,“五姐姐與四姐姐一母同胞。四姐姐出嫁光是納采禮就有六十四抬,不知道將來五姐姐能有多少?”

秦知姝暗暗咬牙,巧笑嫣然,“我可不敢越過六妹妹和大姐姐。”

一個以一母同胞欺壓,一個以嫡出打擊。針鋒相對,火花四溢。

霽寧郡主聽得笑笑,好奇的望著兩人手指上的紗布,又看看一旁的秦知雪等人,好奇道,“手指裹紗布做什麼用的?”

秦知姝和秦知嫵兩個立時啞巴了,臉帶尷尬,霽寧郡主回頭望著知晚,知晚笑道,“彈琴容易傷手,她們在保養呢。”

霽甯郡主連連點頭,伸出自己的手,因為沒人陪她玩,陪她說話,她就彈琴,以至於十指都有淡淡的老繭了,霽寧郡主希夷的看著知晚,“我手傷了好些年了,還能保養嗎?”

說著,霽寧郡主把手遞給知晚瞧,知晚輕摸了摸,笑道,“怎麼不可以,可以的。”

知晚這麼說,就代表可以幫霽寧郡主保養,霽甯郡主高興的兩眼泛光,秦知姝幾個卻松了口氣,幸好知晚幫她們遮掩了,不然真是沒臉再待下去了,她們都知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斷紋琴貴重,連後妃都碰不得,她們卻敢彈,結果惹的自己雙手險些被廢,自討苦吃,自作自受,要是在外面,她們幾個還可以撒個慌,說是知晚請老太太彈的,她們跟著湊了個趣,可是當著知晚的面,她們委實說不出口啊!

幾人請霽寧郡主去涼亭子小坐,用些糕點,再品茶論詩,正玩的高興呢,那邊一個小丫鬟過來道,“四姑娘,不好了,越郡王把大姑爺給打了。”

可憐知晚正在喝茶啊,一口茶沒差點嗆死過去,茯苓氣的呵斥道,“嚷嚷什麼呢,四姑娘還沒出嫁,越郡王打了大姑爺關姑娘什麼事?!”

知晚稍稍側目,難得茯苓今兒腦袋轉的比較溜,知道把她與越郡王撇清,鎮南王府送了一堆納采禮來,錢氏心裡本就妒忌了,他又把她的女婿給打了,這不是說,甯國公府二少爺在他眼裡就是渣渣嗎,想捏就捏,想打就打,不值一提嗎?

秦知嫵氣的咬牙,問道,“好好的,越郡王為什麼要打大姐夫?”

小丫鬟被茯苓呵斥的有些膽怯,這會兒秦知嫵問,才敢抬眸看知晚,還不敢大聲說話,“好像是大姑爺在大街上遇到了越郡王,他喊越郡王,越郡王沒搭理他,大姑爺在幾個朋友面前丟了臉,就給越郡王擺了架子,說四姑娘喊他姐夫,他娶四姑娘,自然要隨四姑娘喊他大姐夫,還說他們都是侯府女婿,要越郡王與他一起去美人閣喝兩杯,大姑爺把胳膊放到越郡王肩膀上,就被越郡王一把抓了,一拳砸下了馬,掉在了路過的豆腐車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10 PM

第一百二十二章 禦夫

總之,大姑爺的臉算是丟盡了,一身的豆腐渣,氣極了,就和越郡王打了起來,聽說還沒靠近,就被馬蹄踹了胸口,還被越郡王一腳踹了臉,鼻青臉腫的,慘不忍睹呢。

秦知姝聽的忍不住捂嘴笑,大姐夫原就不是什麼好人,愛仗勢欺人不算,還喜歡柳宿花眠,大姐姐沒少受窩囊氣,甯國公都拿他沒辦法,沒想到會傻乎乎的撞到越郡王的腳邊去,還和他勾肩搭背,越郡王是他能威脅的嗎?活該被打,秦知姝眸底冷笑的看著知晚,錢氏的丟了臉,有你的好果子吃!

知晚聽得只覺得腦門上有烏鴉徘徊,他還真是什麼人都敢打啊,就不知道給她留點點點點面子麼,一個女婿打另外一個女婿,讓她爹怎麼辦?

涼亭內氣氛冷凝了起來,沒誰還笑的出來,幸好這時,丫鬟來請霽寧郡主,琉華公主要回府了。

一群人送霽寧郡主回松香院,屋內,錢氏和定遠侯的臉不是一般的難看,琉華公主是滿臉的尷尬,心裡責怪葉歸越,就不能好好安分兩日,明知道定遠侯對你不滿,還幾次三番的挑釁,要不是親事定下了,她還真擔心定遠侯會不給面子回絕她的提親呢,不敢多留,趕緊帶著霽寧郡主回去了,也不用錢氏相送,錢氏也沒硬送,她現在憋了一肚子火氣,恨不能把自己給燒著了。

錢氏攢緊雙手,手裡的繡帕一扭再扭,望著定遠侯道,“侯爺,我知道越郡王行事乖張,出人意料,可元正說的也不錯,越郡王與他是連襟,隨知晚喊他一聲姐夫也應當。當眾毆打姐夫,這就是他的誠意?!”

元正乃是甯國公府二少爺的名諱,也就是秦知嬡的夫君,錢氏想到女婿被打。還是被連襟給打了,秦知嬡在侯府裡還有什麼臉面?

趙氏瞥了錢氏一眼,撥弄著手裡的佛珠,“既是知道越郡王是什麼人,就不該去招惹他,別說是區區連襟了,當今聖上還是他姑父,你可見他對皇上有過半點敬意,侯爺是他泰山,他都敢對侯爺出手。元正請他去那煙花之地,被打也是活該。”

錢氏聽得臉色哏住,心底對女婿是又氣又惱,再加上趙氏看她的眼神,明顯是說她活該。錢氏氣的是心肝肉疼。

秦知嬡的事,知晚也聽說了不少,秦知嬡嫁給甯國公府二房之前,趙氏曾幫她相中一門親事,可是錢氏覺得侯府嫡次子配不上秦知嬡,就挑了甯國公府二房嫡長子,要說這門親事的確是不錯。那會兒甯國公府二少爺風度翩翩,器宇不凡,出嫁後也有一段美滿的生活,奈何好景不長,人心會變,應該說是國公府水太深。也不知道是不是秦知嬡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那些太太往她屋子裡塞人,寧元正迷上了個小妾,雖然談不上寵妾滅妻,可也是獨寵了。秦知嬡在侯府裡,是錢氏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氣極之下,就要小妾立規矩,小妾仗著得寵,奉茶時把一盞茶潑到了秦知嬡身上,秦知嬡心驚之下,腳勾到了桌子摔了一跤,本來摔一跤也不是什麼大事,誰曾想,她竟懷有身孕在身,孩子就那樣沒了,這件事震驚了國公府和侯府,錢氏質問上門,那寵妾被當眾活活打死,秦知嬡也因為小產傷了身子,後來也懷過一次,卻沒能保住,流產了。

至今,秦知嬡也沒能為甯國公府誕下一男半女,甯國公府二太太便心生不滿,開始給二少爺張羅小妾了,秦知嬡在國公府更加的寸步難行,前段時間,為了討好婆母,親自回來找錢氏要了芙蓉宴的名額給自己的小姑,知晚是沒見過秦知嬡的模樣,不過聽府上的丫鬟說,她神情比出嫁之前憔悴太多,脾氣也更差了。

這些事,知晚不是很感興趣,福身便回檀香院。

天氣炎熱,知晚一邊用帕子擦拭額間汗珠,一邊從樹蔭下走,沒有走大道回檀香院,特地挑了個小道,林蔭下,徐徐清風吹過臉頰,帶來三分愜意。

知晚東張西望,欣賞精緻,卻不料一個小丫鬟迎面奔過來,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直愣愣的跟知晚撞上了,要不是茯苓在後面扶一把,非得跌倒不可,茯苓呵斥道,“毛毛躁躁的,也不看路,你是誰院子裡的丫鬟?!”

小丫鬟一臉蒼白,跪下就請罪,卻用裙擺遮住從袖子裡掉下來的木匣子,可惜茯苓眼尖看見了,蹲下去撿了起來,才看了一眼,就滿臉羞紅,直接丟地上了,知晚瞥頭一看,竟然是男女交合圖,還是銀簪模樣,茯苓見知晚看,忙道,“姑娘,這該死的丫鬟帶這樣污穢的東西進府,要是叫外人知道了,府裡的姑娘哪還有清白閨譽可言?”

小丫鬟臉色蒼白,眸底是驚恐之色,她只是一時好奇,打開木匣子看了一眼,知道是這樣的簪子,才會擔心被人瞧見,走的小道,沒想到會撞到四姑娘,這要是被太太知道了,她會被活活打死的,小丫鬟連連磕頭道,“四姑娘,不關奴婢的事,奴婢只是負責傳送東西,這簪子是送給五姑娘的。”

送給秦知姝的?知晚微微一怔,腦子裡自然而然想起在琉華公主府,秦知姝與相王世子的事,莫非這是相王世子送的,知晚低頭瞅地上,小丫鬟忙把銀簪揣回木匣子裡,可是見知晚伸著手,小丫鬟的臉又白了三分,不敢不把銀簪送上,知晚接了銀簪,瞅著上面男女交合,臉也紅了起來,知晚忍著扔掉的衝動,掰開銀簪,發現簪子裡有張紙條,打開一看,上面只寫了四個字:借刀殺人。

知晚目光冷冽,臉上卻若無其事的把紙條裝回銀簪裡,瞥了小丫鬟一眼,道,“知道該怎麼做吧?”

小丫鬟被挑中傳遞東西,自然是機靈的,她的命可捏在知晚的手裡,忙道,“奴婢明白。奴婢沒見過四姑娘。”

知晚滿意的勾起唇角,一擺手,小丫鬟便像是被狗攆了一般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的跑遠了。

等小丫鬟一走。茯苓就忍不住問道,“姑娘為何不拆穿五姑娘?”

知晚勾唇淡笑,輕輕搖頭,她沒想過拆穿秦知姝,那銀簪若是相王世子送來的,那這借刀殺人就該與她有關,只是不知道是借誰的手殺她,亦或是借她的手去殺葉歸越,無外乎就他們兩個罷了,拆穿了還有什麼好戲可瞧的?

知晚從容淡定的邁步回檀香院。才進院子,就覺察院子裡有些不對勁,幾個清掃的丫鬟婆子頻頻朝屋內望,連知晚進屋都沒發現,還是茯苓輕咳了一聲。幾個丫鬟婆子才退下去,知晚原是打算邁步進屋的,腳步抬起來還是放了下去,饒步走到窗戶處,透過微張的窗戶,知晚見到屋內,梅姨娘手裡拿著她的鳳冠。一臉妒忌之色。

姚媽媽站在一旁,眸底是冷寒之色,“把姑娘的鳳冠放下!”

梅姨娘瞥頭看著姚媽媽,握著鳳冠的手慢慢攢緊,咬牙切齒的看著她,“到底是誰的鳳冠?!是四姑娘的還是蘇家大小姐的?!她都死了十五年了。侯爺還忘不了她呢!”

姚媽媽一臉不耐煩,“梅姨娘,我念你也照顧過姑娘幾日,不想與你爭吵,這些年。你和五姑娘從姑娘這裡得了多少好處,你心裡清楚。”

梅姨娘一臉猙獰,恨不得把手裡的鳳冠給砸了,冷視著姚媽媽,咬緊牙關冷笑道,“要不是你時常跟侯爺告狀,在四姑娘耳邊挑唆,四姑娘還是以前那乖巧懂事的四姑娘,你挑唆她逃婚,在外一年,性情大變,不親近我,也不親近五姑娘了,連帶對侯爺也沒之前那樣聽話了!”

姚媽媽揉著太陽穴,在侯府裡,她最不耐煩的就是梅姨娘呢,當初侯爺把姑娘抱回來,為了避開老太太和太太,就收養在梅姨娘膝下,府裡上下就梅姨娘知道知晚不是她生的,外人只當是因為侯爺把知晚抱給春姨娘養過的緣故,與知晚離了心,畢竟是養在身邊的親,可當年侯爺為什麼把四姑娘抱給春姨娘養,不是因為春姨娘小產,是因為她見到梅姨娘掐四姑娘的胳膊,尤其是侯爺來之前,見到的就是梅姨娘哄哭的傷心的四姑娘,有時候連五姑娘都顧不上,那會兒在侯爺心裡,梅姨娘賢慧有加,將四姑娘視如己出,也格外的寵梅姨娘一些,可是侯爺一走,梅姨娘就把四姑娘丟給了丫鬟,還嫌棄她吵鬧,抱到丫鬟屋子裡去,姚媽媽是看在眼裡,氣在心裡。

那時候,姚媽媽不過是梅姨娘院子裡一個清掃的媳婦子,蘇家大小姐與她有活命之恩,她進府只是看知晚過的好不好,觀察了一段時間,姚媽媽對侯爺把知晚抱給梅姨娘養很不滿意,再看春姨娘性情敦厚,又剛剛沒了孩子,就請侯爺把知晚抱給春姨娘,她從那會兒起就做了知晚的奶娘。

姚媽媽也知道侯爺疼知晚,知晚與秦知姝在一起,侯爺只抱知晚,梅姨娘心裡有氣,她理解,可是梅姨娘幾次三番利用知晚,她是忍無可忍,錢氏會這麼討厭知晚,還不都是她害的,侯爺去了錢氏屋內,梅姨娘就說知晚病了,侯爺匆匆忙趕來,錢氏心裡能不氣嗎?

還有老太太不疼知晚,與侯爺關係僵硬,不也是梅姨娘鬧的,老太太壽宴上,讓五姑娘欺負四姑娘,讓四姑娘哭著去找侯爺,大喜日子,最忌諱的就是哭聲了,老太太不高興就要罰知晚,侯爺自然要求情,關係越鬧越僵,姚媽媽也警告過梅姨娘幾次,可是梅姨娘根本就有恃無恐,還反過來威脅她,有本事就去老太太,太太跟前告狀,好叫知晚的身世公諸於眾,當初老太太不同意侯爺娶蘇家大小姐,會允許她的孩子住在侯府嗎?

姚媽媽是忍無可忍,卻也那梅姨娘沒辦法,只好暗地裡教知晚,離梅姨娘和秦知姝遠一點兒,可是知晚不懂姚媽媽,她只知道梅姨娘是她的親娘,秦知姝是她的妹妹,姐姐讓著妹妹理所應當的。

利用了知晚這麼多年,忽然間,知晚變了,變得不再受她控制了,梅姨娘根本就接受不了。知晚遠離她,連帶著侯爺對她的態度都一落千丈了,上次她以知晚的身世要脅了侯爺一回,侯爺看她的眼神都帶了殺意。梅姨娘想挽救,可是知晚根本不給她機會,今天她是聽說知晚要出嫁了,來過問一下嫁妝怎麼準備,她喜歡什麼花樣,給她繡一雙喜枕,可是進來,卻見到小榻上兩件小軟甲,剛要拿起來看看,白芍就說那是四姑娘繡的。不許旁人過手,梅姨娘當即就怒了,在她心底,只要是知晚的,就是她的。有什麼是她碰不得的?

白芍趕緊把繡簍子拿下去收著,然後退出去倒茶水來,梅姨娘自己去找繡簍子,她倒是要看看,那兩件小軟甲有什麼特別之處,結果不小心看到了鳳冠霞帔,要說梅姨娘這輩子最大的遺憾。除了沒能生兒子之外,那就是沒有上過鳳冠霞帔,上過八抬大轎,這件鳳冠,她一眼便喜歡上了,還有嫁衣。也是愛不釋手。

秦知嬡出嫁時,嫁衣她見過,遠遠比不上這件,這肯定不是錢氏準備的,那就是侯爺給的。正數落侯爺偏心,想著秦知姝出嫁時,一定也要侯爺準備一套呢,姚媽媽就進屋了,看到梅姨娘手拿鳳冠,當即就火冒三丈,就憑她也配碰風光霞帔?這不就鬧上了。

姚媽媽望著梅姨娘,沉聲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梅姨娘斜視了姚媽媽一眼,手拿起喜袍,輕輕的感受著,“我沒想怎麼樣,這些年因為四姑娘,我與五姑娘也受了太太不少的排擠,越郡王抬來的那些陪嫁,侯爺不會讓太太染指的,都是我的女兒,我不想見五姑娘出嫁時太過寒酸,我也不要多,只要十件。”

姚媽媽氣的心口疼,要不是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她真想直接把梅姨娘轟出去,梅姨娘是她見過最貪得無厭的,姚媽媽閉眼,正要轟人,就聽一個婆子說話聲傳來,“姑娘,你怎麼不進屋啊?”

屋子裡兩人頓時色變,瞥頭就見到知晚嘴角掛著一絲譏諷的笑,邁步走過去,沒一會兒就打了簾子進來,心裡對梅姨娘再無半點情義,笑道,“以前的事我不記得了,原來梅姨娘就是這麼疼愛我的?”

梅姨娘臉色微白,張口想辯駁,可是看到知晚的眼睛,卻說不出來話了,知晚看著她,“以前你待我如何,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要我把陪嫁讓出來十件給五妹妹?”

梅姨娘怔怔的望著知晚,有種想腳底抹油的錯覺,再怎麼說,她也是她名義的親姨娘,她不敢把自己怎麼樣,便又鎮定了,既然都聽到了,她隱瞞也沒有用了,便笑道,“鎮南王府送那麼多的陪嫁來,你讓出十件又算得了什麼,你的身世,我替你隱瞞了十五年,也該有些報酬吧?”

知晚笑的很無語,幸好有姚媽媽,不然她還不知道被梅姨娘養成什麼樣子了,知晚望著梅姨娘,半晌沒說話,剛要開口,外面一個聲音傳來,“別衝動,怎麼說她也是郡王妃的姨娘,殺了她,與郡王妃名聲有礙。”

冷石的話音落下,冷木就張口了,“可是爺有吩咐,凡是欺負郡王妃的,一縷格殺勿論,她這還不算欺負郡王妃嗎?”

冷石想了想道,“算是算,可是郡王妃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啊,不就是十件陪嫁麼,既然她想要,給了便是。”

“你瘋了不成?!那些都是爺最喜歡的奇珍異寶!”

“……也不全都喜歡,雪山蟒蛇,黑山蜘蛛,都是奇珍異寶,郡王妃肯定不喜歡,就轉送給五姑娘好了。”

冷木聽得連連點頭,對著屋內道,“郡王妃,今兒的事,屬下會一五一十的稟告給郡王爺知道,您也別為難,鎮南王府富可敵國,區區十件珍奇異寶不在話下。”

知晚輕抽了下眼角,瞥頭看著嚇的腿軟,扶著桌子站好的梅姨娘,眸底勾起一抹淡笑,“既然越郡王同意了,我自然無話可說,梅姨娘若是沒事了,就回去歇著吧,白芍,扶梅姨娘出去。”

梅姨娘根本不知道葉歸越派人守著檀香院,否則她拿來的膽量敢要他送來的聘禮,她是要知晚主動送十件給秦知姝,送與要可是兩回事啊,梅姨娘想到自己在老虎嘴裡拔牙,背脊就一陣一陣發涼,撲騰一聲跪倒在地,抽泣道,“姨娘是一時讓鬼迷了心竅,妒忌你得越郡王寵愛,憐你五妹妹尚未定親,將來過的淒苦,才找你要陪嫁的,你就當姨娘是信口開河,饒了姨娘這一回吧?”

梅姨娘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磕的是砰砰響,知晚瞧得心底厭惡,但她不習慣有人跪她,不想扶梅姨娘起來,朝屋外走去,才到珠簾處,一個小丫鬟進來道,“四姑娘,大姑娘回來了,找您有事。”

知晚煩悶的蹙眉,不久前葉歸越才打了甯國公府二少爺,她就跑來了,不用說也知道是為了什麼,那樣的爛攤子,她壓根就不想管,可是人家派了丫鬟來請,不去又不行。

小丫鬟透過珠簾往屋內看了一眼,見梅姨娘頹廢的坐在地上,姚媽媽也沒理會她,四姑娘更是出門,小丫鬟的眸底微閃了閃。

梅香院,正屋。

秦知嬡坐在那裡,哭得雙眼通紅,攬著錢氏的胳膊訴苦道,“娘,我該怎麼辦,越郡王下手那麼狠,把相公打的連床都下不了了,還沒有太醫敢上門替相公瞧病,女兒就算不喜歡他,也不想守一輩子寡……。”

越郡王打了寧元正後,他那些狐朋狗友要扶他去看大夫,越郡王就說了一句,“本郡王倒想看看沒有本郡王的准許,誰敢替他治傷!”

一句哈,傳遍了大街小巷,太醫院的太醫更是抱病的抱病,紛紛離開皇宮,連甯國公府的帖子都不敢接,甯國公府二太太氣的差點抽風,秦知嬡雖然心疼寧正元被打,可是去美人閣,是在打她的臉,她就譏諷了一句,二太太正有氣沒處撒呢,就數落秦知嬡了,寧元正傷的重,要不及時治療,將來落下後遺症,吃苦受罪的會是誰?秦知嬡便回侯府找錢氏了。

錢氏聽秦知嬡被甯國公府的人那麼欺負,牙也癢癢,可侯府到底比不上國公府,她就是有心也無力,秦知嬡的丫鬟青梅便道,“太太,二少爺心裡氣惱二少奶奶,要是不讓二少爺心裡消了氣,二少奶奶在國公府只怕沒好日子過。”

這些,不用青梅說,錢氏又哪裡不知道,眼睛朝珠簾外望去,見知晚慢吞吞的走進來,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旺盛了,要是越郡王與她沒關係,他就是斷甯國公兩條胳膊,也怪不到嬡兒頭上來,嬡兒受罪,全是受她牽連,等知晚上前請安,錢氏便冷道,“越郡王打了大姑爺的事,你知道吧?”

知晚點點頭,“知道,甯國公二少爺去美人閣那等污穢之地,有辱斯文不算,還拉著越郡王去,的確該打。”

屋子裡幾個丫鬟聽到知晚的話,忍不住撲呲一聲笑了出來,見錢氏的臉黑了,忙斂住心神,低頭下去幹活了,錢氏面皮緊繃,她沒想到知晚會認為甯國公二少爺挨打,既然是該打,讓她去找越郡王求情,只怕很難,錢氏張不了口,心裡狠狠的咒駡了寧元正幾句,同樣是女婿,怎麼差別那麼的大,她什麼地方比得上嬡兒,嬡兒的夫君卻差她的夫君幾條街!

秦知嬡又氣又羞又惱,氣知晚裝傻充愣,羞的是相公去煙花之地,冷落自己,惱的是自己竟然比不上知晚,禦夫有術,秦知嬡拉著知晚的手,第一次拉下臉求情道,“整個京都,整個大越,也就你能束著越郡王了,你就當是幫幫大姐姐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10 PM

第一百二十三章 禮制

手被秦知嬡緊緊的握著,知晚幾次都沒能抽回來,手腕被勒的有些生疼,對於秦知嬡的請求,知晚有些撫額,她還沒出嫁呢,越郡王是越郡王,她是她好嗎,就算她出嫁了,也不會管著他的吧,“大姐姐,我知道大姐夫被打,讓你受了罪,可我從來不知道我能束著越郡王啊,我就是想幫你,也是有心無力。”

秦知嬡怔怔的望著知晚,苦笑一聲,“四妹妹何必自謙,越郡王能為了你都能放下郡王的架子來侯府賠禮認錯了,還不是把你放在心尖上疼,今兒之前,美人閣,春風樓,他也沒少去,為了娶你,他……。”

用秦知嬡的話說,就是越郡王都為了知晚潔身自好了,只是這詞用在男子身上不合適,可秦知嬡就是這樣感覺的,以前她就妒忌知晚得侯爺疼愛,如今更是妒忌,越郡王囂張也好,紈絝也罷,在知晚面前,他能放下架子,用心疼愛知晚比什麼都重要,她們幾姐妹,最有福氣的一直是她。

秦知嬡苦苦相求,知晚頭疼了,這叫她怎麼幫嘛,她去找葉歸越,求他鬆口,豈不是說他做的不對,他不應該打甯國公府二少爺,而是應該與他一起去美人閣,知晚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打人的了,知晚正腦袋飛快的轉著,外面有丫鬟進來稟告道,“相王世子領了太醫奉太后懿旨去甯國公府給大姑爺瞧病。”

秦知嬡聽得心上一喜,太后不喜越郡王,相王世子更是恨越郡王入骨,有太后懿旨在,晾越郡王也不敢打太醫了,秦知嬡有些懊惱,丫鬟腿腳太慢,早來片刻,她也不用拉下臉面在一個庶女面前服低。簡直丟盡了她的臉,秦知嬡起身對錢氏道,“娘,相公還病著。我無法久待,就先回府了,改日我再來瞧您。”

錢氏拍著秦知嬡的手,眸底是抹疼惜,“受了委屈別忍著,侯府就算比不上國公府,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秦知嬡連連點頭,眼睛又瞥了知晚一眼,心底有些話想說卻張不開嘴,從昨兒越郡王提親起。婆母對她的臉色好了許多,相公今日會找越郡王搭訕說話,也是想搭上越郡王的勢,好去謀國公的位置,誰想越郡王竟然半點臉面也不顧。相王世子突然對相公這麼好,她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秦知嬡和錢氏寒暄了兩句,臨走前拉著知晚的手笑道,“四妹妹送我到二門吧?”

知晚微微一鄂,沒想過秦知嬡會提這樣的要求,以她們的關係。送出梅花院就很不錯了,不過既然要求了,不送太失禮了,便笑著點了點。

知晚送秦知嬡前腳出門,王媽媽端著茶水進屋,想到方才小丫鬟與她說的事。便疑惑道,“太太,方才芳兒去傳四姑娘來時,瞧見梅姨娘跪在四姑娘的屋子裡,四姑娘都沒有理會她。”

錢氏聽了沒有放在心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端茶輕啜,“梅姨娘的心底只有五姑娘,四姑娘不與她離心才怪。”

王媽媽聽了便笑道,“梅姨娘說聰慧也聰慧,說愚昧也愚昧,侯爺最疼的是四姑娘,她反而更疼五姑娘一些,甚至為了五姑娘委屈四姑娘,這事倒是奇了怪了,按說她應該比侯爺更疼四姑娘才對啊。”

錢氏端茶的手一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以梅姨娘的心計手段,怎麼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錢氏怎麼想也想不通。

外面,一個青色裙裳的丫鬟進來道,“太太,梅姨娘院子裡的孫婆子說是有大事找您。”

錢氏聽得臉色不耐,一個婆子也來見她,府裡上上下下幾百人,她見的過來嗎,王媽媽卻驚喜的湊到錢氏耳邊輕聲嘀咕了兩句,錢氏眼前一亮,擺擺手,丫鬟就退了出來,一個身材結實,面容白淨,模樣四十二三的婆子就欠著身子進去。

只聽到湊到錢氏耳邊,嘀咕了好一會兒,錢氏一張臉五顏六色的變化著,王媽媽守在一旁,如遭雷擊般,不等孫婆子說完,便急急問道,“此事當真?!”

孫婆子點頭如搗蒜,討好又恭謹的笑道,“這麼大的事,若不是親耳所聞,奴婢就是向天借膽,也不敢胡說八道啊!”

錢氏瞥了孫婆子一眼,覺得這麼大的事她捏造不出來,給王媽媽使了個眼色,王媽媽便從懷裡掏出來一個荷包給她,笑道,“事情辦的不錯,這是太太賞賜你的,回去吧。”

孫婆子接過王媽媽的荷包,手心一沉,臉上就綻出一朵花來,足足五兩的銀錠子啊,抵的上她三四個月的月例了,果然為太太辦事,好處不少。

孫婆子退出去後,王媽媽就望著錢氏了,方才還納悶呢,誰曾想轉頭就揭開了疑惑,四姑娘是得侯爺寵愛,可畢竟不是梅姨娘親生的,又怎麼抵得上五姑娘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只是不知道侯爺為什麼從外面抱個孩子回來,還交給梅姨娘養著,四姑娘是不是侯爺親生的?

王媽媽望著錢氏,把心底的疑惑說出來,“太太,這些年,您少說也提過三回把四姑娘記名在您的膝下,好有個嫡出的身份,侯爺就是不同意,莫不是四姑娘不是侯爺親生,把她寫進族譜,愧對列祖列宗吧?”

錢氏望了王媽媽一眼,覺得她說的有理,侯爺疼知晚應該不是假的,嫡出的身份對一個庶女太重要了,侯爺都不同意,可見有不妥之處,難道知晚真不是侯爺親生的?那侯爺怎麼疼她比嬡兒和嫵兒多,難道知晚的身世另有隱情?

這一刻,在錢氏心底,知晚不是定遠侯的女兒了,其實也不怪錢氏想歪了,就有那些懼內的官員,一邊怕老婆,一邊還喜歡拈花惹草,生下的孩子又不能丟了,就找個好友家,當做養女寄養一下,這比私生女要好聽的多,將來也好嫁人。只是侯爺這麼疼的,可就有些離譜了,難道是公侯王族的私生女?侯爺給知晚的那些首飾都是知晚的親爹送的?若是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解釋三分了。

再說知晚送秦知嬡出門。一路寒暄著,知晚見秦知嬡幾次張口,臨到頭都轉了話題,知晚輕挑眉頭,不知道秦知嬡要與她說什麼,竟然這麼張不開口?

不過知晚沒問,能讓秦知嬡這麼為難的事,對她來說就更不是什麼好事了,她不說真是她盼望的,不過秦知嬡糾結再三。還是拽了知晚的手,道,“四妹妹,府裡姐妹這麼多,最得爹寵愛的就是你了。以前在府裡的時候,我也沒少妒忌了,年少無知,總是會做錯些事,你就原諒大姐姐吧?”

知晚輕滯了下,不以為意的笑道,“大姐姐說的哪兒話。我離京一年,撞了腦袋,許多事都不記得了,以前的不愉快早忘記了。”

秦知嬡連連笑著,然後才開口道,“四妹妹這麼親事。說心裡話,大姐姐也不知道好還是不好,鎮南王府權勢滔天,連皇上都忌憚,越郡王更是皇上都拿他沒輒。他又寵愛你,將來你比大姐我過的肯定好的多,只是鎮南王府遠比你知道的要深的多,除去王妃之外,還有兩位側妃,個個膝下有子,越郡王的親娘早過世了,他又樹敵太多,將來能不能坐上鎮南王的位置尚未可知,四姐姐出嫁後,也該早做謀算才對,大姐姐這些可都是肺腑之言,以前在府裡做女兒家,無憂無慮,百事不知,出嫁了才知道步步艱辛,我們雖不是嫡親的姐妹,但體內卻有一半的血相同,該相互扶持才對。”

知晚望著秦知嬡,輕點了下頭,秦知嬡便和知晚一路往前走,一路交談著,半天知晚才聽明白,原來秦知嬡的心不小,想謀得國公夫人的位置,只是她是二房長媳,大房除去世子之外,還有兩個庶子,要想輪到寧元正,幾乎沒有可能,但是若是有鎮南王府相助,二房就能青雲直上,有時候權勢決定了繼承權,畢竟二老爺也是甯國公嫡子。

秦知嬡想的是,現在越郡王風頭正盛,知晚又得他寵愛,幫甯元正在朝中謀個好職位不是難事,只要她坐上國公夫人的位置,將來一定不遺餘力的幫葉歸越搶鎮南王的位置,知晚聽得是想笑不好意思笑出來,險些憋的腮幫子抽筋,她很想告訴秦知嬡,葉歸越沒把一個鎮南王的位置放在眼裡,人家要的是皇位好嗎,再說了,塵兒手腕上還有紫繩,雖然時不時的就消失,但一直就在,誰知道將來的情形如何,再說了,葉歸越得罪的是滿朝文武,又當眾打了寧元正,讓他顏面盡失,就算將來葉歸越幫他登上了國公的位置,只要外人提起這樁事來,他心裡會不膈應?

對於葉歸越,知晚還是有自信的,能從皇上手裡要來一百塊免死金牌,手段能弱得了?

秦知嬡說了一堆,也不見知晚表態,心底就有些沉了,臉色也難看了三分,“四妹妹,我說的不對嗎?”

知晚輕搖了下頭,笑道,“大姐姐說的很對,考慮的也很周到,只是大姐姐似乎忘記了,鎮南王並沒有冊封世子,越郡王只是郡王,將來就算繼承鎮南王王位的不是他,他也還是越郡王,郡王之位可以代代相傳,做人,知足才可以長樂。”

秦知嬡一張臉青紅紫輪換的變,她說了半天,竟然把越郡王的郡王之位給忽視了,那可是皇上御筆親封的,越郡王的大名傳遍京都,以致她都忘記了,其實皇上並沒有同意過鎮南王請求冊封世子的奏摺,只是大家經常以世子喚越郡王而已,直到鎮南王為國祚立下大功,皇上論功行賞時,賞無可賞,鎮南王才替越郡王要了郡王之位,的確,從始至終,鎮南王府都沒有世子,只有郡王。

就算將來越郡王爭奪鎮南王的位置成功了,依照降級承爵,他還是郡王,就算位置被人搶了,他還是郡王,那還搶什麼呢?秦知嬡想通這些,一張臉黑的就跟吃了什麼嘔心的東西似的,心底是又氣又惱,覺得自己很白癡,又覺得知晚是故意的,明明心底有數,可以直截了當的告訴她,她不樂意。卻還要聽她說話,把心底的意圖表露無遺,二房謀奪長房爵位,不是什麼長臉的事啊。那句知足才可以長樂,也是譏諷她的話!

秦知嬡壓住心底想扇知晚的衝動,冷笑道,“看來四妹妹把越郡王打聽的很清楚,撇去鎮南王府的爵位不說,還有鎮南王手裡的權勢呢,鎮南王府的錢財呢,四妹妹沒嫁人,不知道嫁人後的艱辛,有些東西不是你不想搶。就能置之度外的。”

知晚望著秦知嬡,不可否認,秦知嬡說的這句話很對,不是你不想搶,人家就會放過你的。就如她,沒想與她們搶過什麼,不照樣受她們排擠麼,她不是軟柿子,任是誰想捏便捏的,她只一句話,不主動害人。但誰要害她,她也絕不手軟。

秦知嬡見知晚神情鬆動了三分,便不再多說了,她等她求上門來,便又恭賀了知晚兩句,帶著丫鬟走了。

走在回檀香院的路上。知晚瞅著花園裡盛開的百花,心底微動,手癢癢的不行,真想把這些花搬回檀香院,茯苓瞅知晚很喜歡這些花。揶揄的掩嘴道,“姑娘喜歡花,可以叫越郡王派人送來啊!”

知晚臉頰一紅,嗔了茯苓兩眼,“真是越來越大膽了,連我也敢打趣?”

茯苓從小就跟知晚玩在一起,壓根就不怕她,咯咯直笑,“奴婢又沒有說錯,連鎮南王都說了,只要姑娘開口,只要世上有的,傾盡鎮南王府之力也會給姑娘送來,何況是幾盆花了是不是?”

茯苓越說越膽大,知晚恨不得追上去打才好,兩人就在花園裡說笑著走遠,暗處冷石走出來,瞅著花園裡的花道,“要不要告訴爺,郡王妃喜歡花?”

冷木撇了撇嘴,“這不是一花園的花嗎,郡王妃喜歡,咱們替她搬回去就是了。”

冷石瞪了冷木一眼,道,“你當誰都是爺呢,這裡是侯府,還輪不到郡王妃胡作非為,你別給郡王妃惹事。”

冷木齜牙,“就算真搬了,誰還敢說什麼,爺不都說了嗎,誰要欺負郡王妃,就是欺負他。”

冷石望天,“……反正就是不許搬,再說了,這些醜不拉幾的花能配得上郡王妃嗎?”

冷木又瞥了花園一眼,贊同道,“的確是醜了些。”

“……。”

知晚回到屋內,繼續繡軟甲,兩件軟甲不是特別大,天纏絲還多了不少,知晚小心的讓茯苓收到箱子裡,回頭等軟甲穿不下了,拆了重做就能用到了,正吩咐茯苓明兒送小院去,外面白芍打了簾子進來道,“姑娘,越郡王送了六十抬納采禮來,違了禮制,禮部尚書率領文武百官彈劾鎮南王,就連侯爺也都被人彈劾了。”

知晚回頭望了眼白芍,白芍便把聽來的經過說與知晚聽,禮部有檢查百官守禮之則,禦史台有監察百官品行之責,鎮南王府富可敵國,他們知道,可這樣赤果果的送六十四抬納采禮,就太過火了,越郡王就算再怎麼樣,也只是一個郡王,怎麼能越過皇上去,這不是踐踏皇上的龍顏嗎?

此刻,禦書房內,相王為首,護國公,瑞王,還有一群禦史大臣,齊齊跪在禦書房內,跪求皇上懲治鎮南王。

相王瞅著文遠帝,肅聲道,“皇上,臣等已經是忍無可忍了,鎮南王數次不將皇上放在眼裡,縱容越郡王囂張跋扈,這回更是踐踏朝廷禮制,區區一個郡王爺,也敢用六十四抬納采禮,還是迎娶一個庶女,將來皇子太子成親,豈不是要七十二抬,甚至更多,國庫就算再充盈,也經不起這樣娶妃啊!”

相王話音才落,衛國公便站出來道,“皇上,相王所言甚是,禮不可廢,人人都不從禮,國將大亂,鎮南王功高震主,北齊使者就曾問過臣,我朝王政是否把持在鎮南王手裡,皇上是不是受制于鎮南王,皇上,今日鎮南王敢越過皇上,他日難保他不會篡權奪位!”

衛國公說完,禦史台們挨個的上奏,大體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要給鎮南王一個教訓,好叫他知道對抗禮制,就要受到懲罰,若是鎮南王不罰,將來百官效仿又該如何?還有定遠侯,明知道不對,還收了六十四抬納采禮,是明知故犯!

文遠帝坐在那裡,聽得腦殼脹疼,連喝了兩杯茶,才聽小公公稟告鎮南王來了,文遠帝真有些覺得自己不像皇帝了,又見過皇上等人,人家遲遲不來的嗎?

鎮南王邁步進禦書房,瞧見一群大臣跪在那裡,劍眉微挑了下,笑道,“本王來遲了,是不是要自罰三杯?”

文遠帝一口茶噴老遠,徐公公滿臉黑線的看著鎮南王,皇上找你來不是請你吃飯好嗎,還自罰三杯,也不怕皇上賜你三杯毒酒,文遠帝瞅著桌子上被茶水侵濕的奏摺,怒道,“傳召你半天了,怎麼這會兒才來?!”

鎮南王不慌不忙的從袖子裡掏出一份奏摺,遞給徐公公道,“相王與衛國公在曆州養私兵的事,臣已經查過了,屬實。”

文遠帝臉色陰沉如霜,相王和衛國公額頭佈滿汗珠,連連說沒有,說有人污蔑他們,這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就是越郡王,鎮南王包庇自己的兒子,捏造罪證,鎮南王瞥了兩人一眼,望著禦史們道,“六十四抬納采禮,是本王派人送去定遠侯府上的,只要本王樂意,就是鎮南王府也可送!”

禦史們倒抽了幾口冷氣,定遠侯府四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大家閨秀,竟然能得鎮南王如此高看,就是鎮南王府也可送?相王和衛國公自身難保,一群彈劾的大臣就群龍無首了,自亂陣腳,鎮南王不在,他們還敢數落,當著鎮南王的面,他們哪裡還有那個膽子啊,心裡有些後悔,不該彈劾了,可是皇上明明也很生氣的啊,要不是聽聞皇上大怒,他們也不會來火上澆油,怎麼這把火沒燒到鎮南王身上,反倒自己渾身難受了?

鎮南王一封奏摺,禦書房的話題一下子變了,比起六十四抬納采禮,相王和衛國公私養兵馬更有嫌棄謀權篡位,圖謀不軌,更可況,相王乃太子幼子,當今皇上並非太后所出,就更應該避諱了,結果還私養兵馬,皇上不忌諱才怪呢。

只是相王和衛國公在朝中頗有地位,三千私兵也不算多,與謀權篡位還有些遠,但這事可大可小,百官求情,就連太后都來了,數落了相王半天,才求皇上道,“皇上,相王就是向天借膽,也不敢做出謀逆之事,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有謀逆之心,三千私兵又能做什麼,若我大禦朝廷能讓區區三千兵馬就推翻了,傳揚出去,豈不是讓南舜北齊笑話我大越朝岌岌可危,草木皆兵?”

文遠帝見這麼多人求情,心底的怒氣消了一些,但是不可不罰,“相王和衛國公府未經朝廷准許,私養兵馬,犯了大忌,朕念你們為朝廷立下過汗馬功勞,從輕發落,即日起,罰俸三年!”

相王和衛國公跪謝皇上隆恩,兩人互望一眼,幸好鎮南王惹怒皇上在前,不然這事不會輕易了了,只怕會降爵。

沒錯,這些大臣彈劾鎮南王違背禮制是真,其實更多的是幫相王和衛國公求情的,這回還真得多虧了那六十四抬納采禮了。

太后望了鎮南王一眼,才對文遠帝道,“皇上,哀家聽說那三千兵馬被越郡王招去建什麼郡王府了?”

文遠帝望著鎮南王,鎮南王笑道,“不錯,原本臣還打算讓越兒把三千兵馬還給朝廷,只是方才眾位大臣和太后都說區區三千兵馬,不足掛齒,我大越朝人強馬壯,既然如此,那三千兵馬,臣就請奏算作曆州府兵,歸越兒統管。”...<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11 PM

第一百二十四章 賠不起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說的就是鎮南王,相王以區區三千兵馬不足掛齒為由說服皇上降免罪罰,他就能以此說服皇上將三千兵馬占為己有,不然那些文武大臣又豈會這麼輕易答應兵馬由越兒掌管?

相王望著鎮南王,才剛剛鎮定的臉色又沉了下去,官袍下的手握的嘎吱響,卻不好再出言反對,便用眼角余光給其餘大臣使眼色,那三千兵馬他花了心血,非但沒有建樹還連累自己被罰了三年俸祿,最後卻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裳,這口憋屈氣叫他如何咽的下去?

那些大臣個個耷拉了腦袋,裝看不見看不懂相王的眼色,之前越郡王就有意把三千兵馬納為己有,他們可以以越郡王行事乖吝為由反對,可是現在替越郡王要兵馬的是鎮南王,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鎮南王會替越郡王擔保啊,要是越郡王那三千兵馬出了事,皇上可以罰他鎮南王,他們幾個幫著相王求情可以,但是要他們對抗鎮南王,他們可沒那膽量,萬一激怒了鎮南王,下場不會比惹到越郡王好到哪裡去,要說二人之中,他們寧願惹誰,還是越郡王,畢竟他是明面上的,打你就是打你,但是鎮南王則是狠辣,會讓你生不如死,甚至後悔自己曾經動過害他的念頭,要不是有鎮南王這麼袒護寵溺越郡王,滿朝文武會不跪諫皇上收回越郡王的聖旨嗎?實在是不敢啊,那可是鎮南王幫著越郡王逼迫皇上言而有信才得來的!

相王沒立場諫言,大臣們不敢,就剩下一個太后了,太后年愈五十,但是保養的極好,眼角的皺紋都看不見兩條,頭戴鳳冠,九尾鳳凰隨著呼吸輕震。那雙深邃的鳳眸瞧不見底,極具上位者威嚴,只見她勾唇一笑,瞥了鎮南王眼道。“三千兵馬,相王握著有謀逆之嫌,皇上都罰他三年俸祿,越郡王連皇上都敢頂撞,敢占著免死金牌護身打劫皇宮內庫,要是哪一日,皇上有什麼不順著他心意,他率了三千兵馬逼宮,又當如何?”

鎮南王肅然的臉上,神情不變。望著文遠帝道,“越兒若真領了這三千兵馬逼宮,本王這鎮南王的位置不坐也罷!”

相王冷笑一聲,“越郡王一旦逼宮,鎮南王又豈會把區區王位看在眼裡。那時,你已是太上皇了!”

鎮南王輕瞥了相王一眼,望著皇上,眸底有什麼閃動,文遠帝端茶悠哉的輕啜了一口,放下茶盞道,“朕記得越兒身兼將軍職位。三千兵馬交予他未嘗不可,但他劣跡太多,不足以服眾,若是他能在半年之內,給朕訓練出一支無敵的軍隊,三千兵馬就交由他統領!”

文遠帝這一番外。給足了雙方臉面,越郡王是劣跡太多,但是若是變好了,他會重用,若是還一如既往。那鎮南王就別怪他不給他臉面了,這提議,相王心裡還有些不舒坦,卻也沒輒,但有一個條件,“鎮南王統兵打戰的才能,舉朝讚賞,若是他私底下幫著越郡王訓練兵馬,又當如何?”

文遠帝眯起眼睛望著鎮南王,鎮南王一個白眼翻著,“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派可信之人監察,臣不會說什麼的。”

文遠帝要的就是這個答覆,相王也無話可說了,反倒是太后,眼睛微微冷凝,皇上對待越郡王的態度好的有些過分了,口口聲聲喚越兒,即便是已逝太子,眾位皇子,也沒見他這麼親昵的喚過,若不是確信越郡王不是已逝皇后所出,她都要懷疑越郡王是龍種了。

太后望著文遠帝,眸光微動,擔憂道,“皇上,朝政繁忙,雖有眾位大臣幫著排憂解難,這麼多奏摺卻也要皇上一一過目,反倒是幾位皇子,無所事事,身為人子,替父分憂乃是本分,若是太子還在世,皇上也不必這般辛勞。”

太后是為皇上龍體擔憂,那些大臣卻聽到了立儲的味道,當即奏請文遠帝儘早立儲,文遠帝眉頭皺緊,太后這些年手越伸越遠了,相王敢如此放肆,她能不知情?

文遠帝還不打算立儲,端茶不語,外面,小公公進來稟告道,“皇上,越郡王在御花園裡看中了幾盆花卉,讓奴才來問問皇上能不能賞賜給他。”

文遠帝輕咳一聲,瞥了鎮南王一眼,疑惑道,“他什麼時候喜歡那些花花草草了?”

鎮南王還納悶呢,王妃愛花,幾次在他跟前提醒,讓他有機會從御花園幫她帶兩盆回去,也沒見他找皇上要過,這次去定遠侯府提親,王妃病了,他親自去提親,雖然談不上心裡置氣,卻也不會討好王妃,討好這事,越兒打小就做不來,除了……對待定遠侯府四姑娘。

越郡王不過是找文遠帝要兩盆花卉,又是客客氣氣差了公公來要的,文遠帝還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又豈會不同意,一擺手,小公公就退了出去,禦書房內繼續商議政事。

再說御花園內,葉歸越打著玉扇遊走其中,冷風指著各種名貴的花卉給他看,“爺,這盆瞧著不錯,要形有形,還芬芳怡人,郡王妃肯定喜歡。”

“還有這盆抓破美人臉,造型別具一格,郡王妃絕對喜歡,還有這盆……。”

除了清雅的山茶花,就是牡丹了,牡丹雍容華貴,冠絕天下,為大家閨秀所喜愛,知晚當然不例外了,他們可沒忘記,知晚就是頭戴牡丹,把越郡王嚇的掉頭就跑的事,而且這些牡丹瞧著的確很美,目不暇接,不知道挑哪盆好,葉歸越眉頭一皺,“去把負責御花園花草的公公找來,每種花挑十種,連夜送出宮。”

冷風撲通一聲,腿軟的摔倒在地,十……十盆?御花園花草種類齊全,不下百種,每種十盆,爺是打算把郡王妃的檀香院給填滿麼,再者說了,有些花太過珍貴,就是皇宮,也不見得有幾盆啊。他還以為爺只要挑了幾盆送給郡王妃欣賞就成了,誰知道……

公公聽到越郡王雲淡風輕的說每種花來十盆,已經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了,他就知道越郡王不是尋常人。鎮南王府花卉也不少,他還不至於為了幾盆花來皇宮找皇上要,還只要幾盆,這就是他的幾盆嗎,可是皇上答應了,他愛哪種花,都隨他挑,他要不要去稟告皇上知道,越郡王挑幾盆花後,御花園就沒了。

公公到底是沒那個膽子。而是去把侍弄花草的總管尋了來,總管是哭著來的,一來就先跪下了,“郡王爺,您就當可憐奴才吧。您拿百來盆花,奴才都幫您挑,每種十盆,這是要奴才的老命啊……!”

葉歸越沒有挑花的耐性,一路往前走,隨手指了十五六盆花卉,“這些全要了。”

總管公公聽得額頭直冒汗。“郡王爺,這些花都是奴才悉心照料的,這盆蘭花是太后鍾愛的,太后每次逛御花園,都會欣賞,還有這盆十八學士。乃皇后所愛……。”

總管公公一陣倒豆子,說完,見葉歸越瞅了那些花卉,眉頭輕皺,還以為自己說服他了。想著一會兒去討賞,就聽葉歸越道,“這些花有主沒有?”

總管公公臉色一僵,活像被人掐了脖子一般,吞吞吐吐半天才蹦出來兩個字,“沒,沒有。”

葉歸越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總管公公遍體生寒,竟忍不住哆嗦,跪下來就求饒,“奴才該死,奴才有罪……。”

總管公公一邊求饒,一邊扇自己巴掌,葉歸越不耐煩巴掌聲,邁步走遠,冷風蹙眉道,“行了,起來吧,也不用每種花都挑十盆,就兩盆吧,但是要最好最美的,糊弄郡王爺,後果你心裡清楚。”

總管公公忙不迭的點頭,生怕晚了一步,被冷風丟湖裡涼快去了,這樣的事,皇宮裡很常見,幸好他命大,總管公公抹著額頭上的冷汗,有種從鬼門關溜一圈,剛剛才魂附體的感覺,自己真是吃錯了藥,這些話是太后皇后喜歡的,關他屁事,自己竟然鬼摸頭,為了討好邀功去扯越郡王的腿,嫌命大了,搬吧搬吧,御花園空了,內務府也好撥銀子給他去採買,那才是嘩啦啦的油水,這般想著,總管公公的心就淡定了,甚至還當了三分迫不及待。

檀香院內,知晚繡針線,茯苓出去打聽消息,回來跟知晚稟告,說起彈劾鎮南王府違背禮制非但沒有被罰,鎮南王還替越郡王要了三千府兵時,知晚嘴角抽的都快說不出來話了,她不擔心鎮南王府被罰,鎮南王何等人,會不知道這麼做有違禮制嗎,既然敢送,就不怕人家彈劾,但是在那麼多大臣彈劾時,他還能頂著壓力幫葉歸越要兵權,知晚對鎮南王已經無話可說了,除了崇拜還是崇拜,為王當如是啊!

茯苓的心總算是安定了,還好那些聘禮不用還回去,她還真擔心鎮南王是故意先送這麼多,等朝臣彈劾時,他再拿回去,既表達了對姑娘的尊重,又敷衍了郡王爺,王府還不用損失太多,面子裡子都有了,茯苓越想越氣,府裡那些媳婦子,最喜歡胡說八道,鎮南王什麼人,會做這樣陰險的事嗎,嫉妒姑娘聘禮多,大可以直說,犯不著如此,茯苓恨不得去叉腰罵人了。

從鎮南王被彈劾起,府裡的流言就四溢了,畢竟這份納采禮太厚重,別說侯府,就是親王府都承受不起,鎮南王府雖然富庶,可是聽說王妃病了,就是因為越郡王要送的聘禮太多了的緣故,她不樂意這門親事,所以才不來提親的,這些珍奇寶貝沒送來也就罷了,送來了再還回去,那是拿刀子再剜她的小心肝啊,哪怕那些東西不是她的,茯苓也不甘心,好在現在心安定了,鎮南王府在她心中的地位蹭蹭的往上漲,直接越過侯府,越過檀香院,恨不得知晚明兒就出嫁了,成為鎮南王府不可一世的越郡王妃的貼身丫鬟,想想就覺得形象高大威猛。

茯苓越想越高興,嘴角都合不攏了,知晚白了她一眼,嗔怪道,“樂的口水都滴下來了,怎麼,找到如意郎君了?”

聽到知晚說流口水,茯苓忙去擦拭嘴角,可是什麼也沒有。就聽知晚說如意郎君,茯苓羞紅了臉,跺腳道,“奴婢是替姑娘找到如意郎君高興。姑娘怎麼打趣起奴婢來了!”

知晚把繡簍子放下,瞅著茯苓,問白芍,“你瞧她方才的樣子是替我樂嗎?”

白芍搖頭,“奴婢沒瞧出來,茯苓,你到底樂什麼啊,笑的好嚇人。”

茯苓臉紅的發紫了,想溜可是不行,茯苓撅著嘴道。“也沒樂什麼,在府裡,奴婢只是姑娘的丫鬟,走到哪裡都被人欺負,回頭等姑娘成了郡王妃了。奴婢就是郡王妃的貼身大丫鬟了,誰還敢小瞧咱們啊?”

知晚聽得直搖頭,笑道,“非但不敢小瞧,還會可勁的往你手裡塞荷包,收錢收到手軟高興的?”

茯苓臉色一變,直探脖子往珠簾外望。見姚媽媽不在,她才憋著嘴道,“奴婢才不敢收人家的賄賂,要讓娘知道了,非得剝我兩層皮不可。”

知晚見她委屈成那樣,知道她膽小。也就不打趣她了,姚媽媽對茯苓管的還是很嚴的,這第一條就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除非是賞賜。私底下誰要是塞荷包,她要是敢收,那可不是件小事,輕的打手心,重的罰跪,若是敢收人家錢財害知晚,那是要剁手的,吃也不能吃別人的,用姚媽媽的話說,除了檀香院的丫鬟婆子,平素玩鬧在一起,吃點瓜子點心不算什麼,但是檀香院外,她要是敢吃,非得打的她吐出來不可,府裡幾位姑娘姨娘對待姑娘就沒有真心的,那些丫鬟也犯不著來巴結拉攏她,除非是別有用心,還給茯苓說哪個院子裡的丫鬟吃了誰送的點心,最後掛了的事,嚇的茯苓對外人送的點心有陰影,再加上,姚媽媽做點心也是把好手,她要吃什麼,夜裡跑去跟姚媽媽撒個嬌,叫個苦,明兒就有了,她也犯不著去吃別人的。

姚媽媽對待茯苓是如此,白芍與茯苓一起長大,也算是姚媽媽半個女兒了,也深受姚媽媽的影響,不敢拿人家的吃人家的,就算收了,也要稟告給她知道,所以這兩人的忠心,姚媽媽放心,知晚也放心。

在屋子裡笑鬧了會兒,知晚就打起了哈欠,輿洗了一番,便睡下了。

一宿安眠。

第二天,天還沒亮,知晚就在一陣驚叫聲中被震醒了,還以為是檀香院著了火,掀了被子就下床,連鞋都顧不得穿,就要出門,正巧見白芍進來,便蹙眉問道,“外面出什麼事了?”

白芍不知道怎麼說好,把窗戶打開,指著窗外給知晚瞧,“姑娘你看,一夜過去,院子裡堆滿了花。”

窗戶一打開,一陣混合清香撲鼻而來,知晚渾身一怔,那點沒睡飽的慵懶之態一掃而盡,迫不及待的邁步出門,看著那些花卉,十八學士,七仙子……前世只在網上見過的珍奇花卉都堆放在了眼前,知晚的心底一陣暖流劃過,心底像抹了蜜一樣的甜,嘴角的笑怎麼掩都掩不住,眸底蹦出晶亮的光來,瞧得白芍和茯苓都怔不過眼,原來姑娘高興的時候是這樣的。

茯苓小心的摸著牡丹花,瞅著知晚一眼,撅著嘴道,“奴婢說只要姑娘吭一聲,郡王爺就給姑娘辦到,姑娘還責怪奴婢胡說八道,奴婢都沒告訴暗衛呢,郡王爺就讓人送了這麼多花了,奴婢要是說了,指不定咱們侯府都被花府了。”

知晚嗔瞪了茯苓一眼,沒再說什麼,在院子裡閒逛起來,才欣賞了二十幾盆花,檀香院門口就擠滿了瞧熱鬧的丫鬟婆子,羨慕的望著花堆裡的知晚,沒敢邁步進來,這些花可是越郡王送來的,要是不小心蹭壞了點兒,小命可就玩完了,四姑娘可真幸福,在侯府裡有侯爺寶貝疼愛著,還沒出嫁,越郡王就把姑娘寵的沒邊了,以前她們不願意做四姑娘院子裡的丫鬟,覺得沒前途,但是這會兒,這些丫鬟望著檀香院裡的小丫鬟,心底直冒小泡。

一夕之間,偌大個院子被堆滿了花卉的事,一陣風刮遍侯府,秦知嫵、秦知姝幾個聞訊趕來,無論丫鬟怎麼說她們都是不信的,以為丫鬟是誇大其詞,十幾盆花而已,也能堆滿檀香院,可是等親眼見到的時候,秦知嫵手裡的繡帕就被扭的不成形狀了,秦知嬡的咬牙咬的緊緊的,秦知柔也在咬唇瓣,妒忌的嬌容扭曲,同樣是庶出,憑什麼她就這樣受盡寵溺?!

女兒家愛美是天性,一百個中有九十九個受不住花的誘惑,這些又都是珍奇的花卉,絕大部分是她們聽過沒見過的,哪怕有一兩盆,就可以下帖子邀請貴夫人,大家閨秀來欣賞了,遑論這麼多了,秦知雪撅著嘴道,“越郡王不會又打劫了御花園吧,這些花太珍稀罕見,哪怕是鎮南王府也不一定有,何況還這麼的多,你們說,這些花也算是聘禮嗎,四姐姐沒一個月就出嫁了,總不會到時候請幾百個小廝捧著花盆進鎮南王府吧?”

秦知嫵眸底一動,臉上的妒忌就彌散了三分,提起裙擺要進院子,只是腳步剛抬起來,就聽知晚伸手喝止道,“別動!”

秦知嫵僵住步子,氣呼呼的看著她,還沒說話,就聽知晚怒道,“太過分了!明知道我一個月就要出嫁,還送這麼多花卉來叫我幫著打理,存了心想累死我呢,茯苓,你去找侯爺,多叫幾個小廝來,把這些話給我送出去,萬一我粗手粗腳的弄死一兩盆,我可賠不起。”

茯苓,“……。”

茯苓傻眼了,直撓後腦勺,姑娘這是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高興的直哼哼,怎麼轉過臉就罵郡王爺過分了,這還過分啊,好吧,是有些過分了,把路留的這麼窄,她要是不小心走,都能把花給碰壞了,可是這都是郡王爺的一片心意啊,怪只怪檀香院太小了,總不能叫暗衛把花搬姑娘的閨房去吧,送屋頂就更不行了,欣賞花還得爬屋頂,多危險啊!

秦知嫵收回腳,瞅著茯苓小心翼翼的側過身子,踮起腳尖,越過回廊走到院門口,福身行禮後,然後挨著院門出去,秦知嫵是有氣撒不出,有些吃不准知晚說的話是真是假了,就聽秦知柔問道,“四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越郡王送這些花來是要她幫著修剪的,不是送給她的?”

秦知姝勾唇冷笑,“我瞧著也不是,誰要送我這麼多花,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誰會趕不及的往外推,虧得丫鬟一大清早就大吼大叫,又不是真送給她的,有什麼好瞧的,我還是回去睡覺吧。”

秦知辛望著那些話,目光依依不捨,不過留下心裡也不舒坦,便也回去了,不是自己的,看多了心裡泛酸,還不如不看呢!

見她們都轉了身,知晚就大松了一口氣,心裡是又甜又惱,他做事就不能不這麼招搖嗎,非得鬧的人盡皆知不可,這麼多花,檀香院來往都走不了了,也沒那麼多人打理,不明白在著給她們藉口幫著照料,回頭還能再要回來嗎?

茯苓辦事很俐落,找秦總管要了二十個小廝,小心翼翼的把花搬出府去,才搬了一回,就有丫鬟來請知晚了,“四姑娘,老太太找你去說話。”

丫鬟來的時候,知晚正在吃早飯,聞言深呼了一口,一點點小事就驚動了她,不知道這回又要說什麼了,知晚原就有些餓了,再加上只吃了兩筷子,顧不得丫鬟在,快速的吃起來,那丫鬟站在一旁都驚呆了,四姑娘瞧著柔柔弱弱的,餓起來就像餓死鬼投胎來的似地,茯苓站在一旁,也是直捂臉,也沒阻攔,阻攔什麼呢,丫鬟都看到了,丫鬟也真是的,不會挑時辰來,檀香院離松香院很遠,走去都要一刻鐘了,再加上說話耽誤,回來至少也是半個時辰之後了,叫姑娘餓著肚子,那是絕對不行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12 PM

第一百二十五章 茶水

狼吞虎嚥的用完早飯,又擦拭了嘴角,淨過手,知晚才帶著茯苓出屋子。

屋外,二十個小廝還有幾個丫鬟婆子正井然有序的幫著搬動花卉,見了知晚,忙退到一旁避讓,眸底帶著羨慕恭謹之色,連帶瞅茯苓的眼神都恭敬了不少,茯苓背脊挺得直直的,笑的是見牙不見眼,端著大丫鬟的身份叮囑道,“小心點兒,別蹭壞了花葉。”

出了檀香院,朝松香院邁步走去,走到花園的時候,卻見一個頭髮半白的老僕抱著兩盆茶花,默默擦拭淚珠,滿是蟲繭的手許是被瓷盆碎片割了,正滴血,可他卻渾然不在意,岣嶁著背脊朝前走,著的有些慢,也沒發現知晚和茯苓跟在後面,茯苓正要喊他,知晚卻朝她搖頭。

這老者是花叔,愛花如命,在侯府侍弄花草數十年了,侯府滿園子的花能這般姹紫嫣紅,他的功勞功不可沒,今兒卻不知道為何這般頹廢,知晚正納悶呢,那邊一個丫鬟走過來,手裡拿著一張賣身契,直接丟花叔身上,趾高氣昂道,“得罪了四姑娘,還想安然在府裡待下去,太太憐你為侯府勞苦了數十年,給你三分薄面,收拾收拾包袱,今兒就離開侯府!”

花叔蹲下去,拾起賣身契,沒說什麼,抱著兩盆茶花邁步朝前走,此時,知晚才看全那兩盆茶花,驚歎道,“金盞銀台!桃李爭春!”

花叔身子一怔,回過身來,瞧見是知晚,眸底微微詫異,本來如同死灰的臉色有了絲絲動容,“四姑娘懂茶花?”

知晚嘴角勾起,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則是在考驗她了,見到賣身契那一刻。知晚忽然想到一件大事,那些珍貴的花卉被送出了府邸,她上哪裡找人照料,正困著呢。就有人送了枕頭來,知晚笑道,“山茶花,花姿豐盈,端莊高雅,有詩贊其傲梅風骨,‘唯有山茶殊耐久,獨能深月占春風’,又有‘花繁豔紅,深奪曉霞’。其豔麗堪比牡丹,最讓知晚鐘愛的是它的花語,理想的愛、謙讓。”

花叔聽得眸底震訝,喃喃自語了幾句,花叔抬眸望著知晚。“理想的愛,謙讓,四姑娘何出此言?”

知晚把玩著手裡的繡帕,眸底閃過一絲晶亮,“花叔,若我的回答讓您滿意,可否請您幫我照料幾盆花?”

知晚一聲花叔叫的自然熟絡。卻讓花叔不知所措了起來,府裡丫鬟小廝叫他一聲花叔,是因為他在府裡的時間久,四姑娘是主子,這一聲花叔他可不敢當,忙說只要知晚有吩咐。定無不從,知晚笑道,“山茶花凋謝時,不是整個花朵掉落下來,而是花瓣一片片的慢慢凋謝。直到生命結束,這般小心翼翼,依依不捨的的凋謝方式,就如同夫妻,就算是離心,也是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彼此失望。”

要說之前花叔有些驚歎,這會兒聽到知晚的解說,已經是震撼了,他研究花草大半輩子,瞧著也沒四姑娘這麼通透,從山茶花的凋謝到夫妻離心,還真的符合,花叔也不矯情了,笑道,“四姑娘比老奴懂花。”

這算是應了知晚所求,幫知晚照顧花草,織襪連連道謝,花叔瞥了一側的蘭花,問知晚蘭花的花語是什麼,知晚笑道,“蘭花,姿態秀眉,幽香清遠,有花中君子之稱,常用蕙質蘭心形容人的賢良高雅性情,又有義結金蘭之結拜友誼。”

花叔一雙略帶渾濁的眼睛此刻光亮如辰,“妙!四姑娘不妨用自己的話評價一下蘭花。”

知晚瞥著花園裡的蘭花,清冽一笑,有山茶花的清雅淡媚,也有蘭花的清幽,只見她那如花嬌豔的唇瓣輕啟,“竹有節而無花,梅有花而無葉,松有葉而無香,唯有蘭花兼而有之。”

花叔對知晚已經是五體投地了,又問了問其餘幾種花,知晚都一一作答,毫不猶豫,花叔笑道,“既然四姑娘稱老奴一聲花叔,老奴就生受了,老奴這輩子全在這種花惜花之上了,要真離了侯府,只怕也是尋個僻靜之處,侍弄花草,了此殘生,蒙四姑娘不嫌棄,老奴定傾盡全力,為四姑娘養花種草。”

知晚連連點頭,吩咐茯苓送花叔出府,茯苓連連點頭。

知晚和兩外兩個丫鬟去松香院,一個是傳話丫鬟,一個是丟賣身契的丫鬟,兩人都詫異,世上會養花的人不知道多少,還以為四姑娘是同情花老頭,給他一個安身之處,沒想到竟然是送出侯府,兩個丫鬟互望一眼,聳肩不解。

花叔抱著兩盆山茶花朝前走,走了十幾步後,回頭瞅了眼侯府,眸底帶了抹不舍之色,在侯府裡活了大半輩子了,要離開了,心裡說不出的失落,可是見到知晚挺直的背影,花叔勾唇一笑,當年那繈褓裡的嬌弱女孩如今已經長大了。

松香院,正屋裡,知晚才邁步進屋,就聽到錢氏的說話聲道,“侯府從知晚逃婚回來,就格外的招搖,鐵甲衛提親,越郡王親自上門賠禮,六十抬納采禮,到今兒滿園子稀罕花草,連著侯爺都被文武大臣彈劾不知禮數了,尤其是越郡王親自上門賠禮,那些賠禮聽說是越郡王打劫了皇宮庫房所得,都是皇上的心頭愛,這些賠禮,我侯府收了,皇上不會拿越郡王如何,難保不會記恨到侯爺頭上……。”

那些稀罕物什,每一件都堪稱絕品,就擱在庫房裡,錢氏想瞅兩眼,找了貼身媽媽去,都拿不回來,還是自己跑了一趟,說心裡話,那些東西她都想據為己有,可是太珍貴了,錢氏壓根就不信越郡王是真心賠罪,雖然這些謝禮足矣表達了誠意,可是這誠意卻是建立在龍顏大怒之上,她就怕有命拿沒命守著,更何況,這些東西,侯爺說了,都給四姑娘做陪嫁,憑什麼侯府擔驚受怕,最後便宜的都是她?!

趙氏裹著薄薄一層紗布的雙手依然撥弄著佛珠。神情內斂,聽了錢氏的話,眸光輕動,最後歎息一聲。沒有接話,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侯爺了,不知道他與鎮南王說了什麼,讓鎮南王如此看中知晚,比起那些珍奇異寶,這才是最重要的。

知晚邁步進去請安,一臉滿然的看著趙氏,有些拘謹的問,“不知老太太找知晚來有什麼事?”

那抹淡淡的拘謹之色沒有錯過趙氏的眼睛,趙氏的眸底愈加扭了起來。這樣瞧來活脫脫就是個庶女,連看她都不敢,鎮南王何等人物,竟然對她刮目,還有越郡王。天不怕地不怕,竟然知晚說是什麼就是什麼,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了,趙氏把佛珠放下,端起茶輕啜,狀似不經意問道,“好好的越郡王怎麼叫人送那麼多花來?”

知晚對著地板暗翻一白眼。她就知道找她來十有八九是問這事,知晚輕抿了下唇瓣,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不小心在越郡王跟前吹了句牛皮,說天下奇珍異卉。就沒有我養不活的,然後就……。”

知晚說著,委屈的臉上寫著三個字,你懂的。

屋子裡上到趙氏,下到小丫鬟。一張臉都漲紅了,不小心吹了句牛皮,這牛皮是不小心能吹的起來的嗎?她當天下的奇珍異卉是大白菜呢,還沒她養不活的,她見過多少奇珍異卉嗎?又知道天底下有多少奇珍異卉?!趙氏撫著額頭,她是決計沒有想到那滿院珍奇的花卉就是這樣吹牛吹來的,真真是要氣的人活活吐血。

屋子裡其餘人的人則在心底猜測,越郡王是不是闖四姑娘閨房時被門夾了腦袋,不對,越郡王進四姑娘的閨房,一向是跳窗戶的,應該是被窗戶夾了腦袋,不然怎麼會明知道四姑娘是吹牛皮,還陪著她玩鬧,一下子就送這麼多花來,還一個比一個稀有罕見,他知不知道光是這些花就夠養活侯府上下一輩子了,要是四姑娘養不活這些花可怎麼辦啊?

丫鬟有些懂,為什麼四姑娘見到花卉不是高興的以身相許,恨不得明兒出嫁,而是破口大駡了,這玩笑可是開的有些過了火了,著實該罵。

知晚解釋了這麼一句,趙氏不知道怎麼說她了,雖然知晚還沒出嫁,可閨房被越郡王不知道闖了多少回了,這樣的玩笑她可以當做是閨房夫妻樂趣看待了,也就不好數落什麼了,但是錢氏就忍不住了,“你與越郡王胡鬧我不想管也管不住,但好歹有個度,這要傳揚出去,定遠侯府的女兒愛吹牛,你定了親了,是不擔心嫁不出去,你三姐姐,五妹妹她們呢?”

知晚被訓斥的頭低低的,忽然抬頭,往房梁上望,錢氏滿腔的怒氣頓時攀高了好幾層,卻有氣不敢撒,她罵知晚開玩笑不知道分寸,好歹她只是言語上說了一句,信不信全在越郡王,結果越郡王卻鬧了這麼一出,不是更加沒分寸?錢氏氣的直扭帕子,手背青筋暴起。

趙氏還真擔心像上回似地,冷風就說話了,不想留知晚了,擺擺手讓知晚下去,“越郡王脾氣大,鎮南王府權勢大,你的玩笑之言,他沒準兒就當真了,以後說話做事多顧著點侯府,多顧著點你爹和府裡的姐妹們,等你出嫁了,你想怎麼胡鬧,侯府都管不著。”

知晚乖乖受教,福身行禮告退,才出松香院,茯苓就來了,告訴知晚道,“方才奴婢送花叔出門,見到了侯爺,二老爺好像又有什麼事麻煩侯爺,還要侯爺去找郡王爺說情呢。”

茯苓說完,又道,“二老爺的貼身小廝瞅到奴婢,還塞給奴婢一百兩的銀票,要奴婢在姑娘面前吹吹風,要姑娘找郡王爺,讓郡王爺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至於高抬什麼貴手,茯苓有些不大明白,問小廝,小廝也不說,就說只要把這話轉達了就好,茯苓說話,又加了一句,“奴婢只是把方才的事告訴姑娘,奴婢沒收小廝的錢,也沒要姑娘幫二老爺求情。”

知晚瞧的好笑,嗔怪了茯苓一眼,“是不是覺得我要真聽了你的稟告替二老爺求情了,你又沒收人家銀子,吃了大虧,要回去找人家要?”

茯苓滿臉窘紅,老實說,確實是這樣想的,她說著說著。忽然就想到了不對勁之處,她為什麼要告訴四姑娘這事啊,說完又加了那一句是怕知晚耳根子軟,顧忌侯爺臉面。幫二老爺一把,她幫人傳了話,還是幫二老爺,她心裡不舒坦,誰叫二太太做的太過分,竟然送人家吃剩下的糕點來踐踏四姑娘,她傻了才會幫二老爺呢,她可是很記仇的,要是四姑娘真的幫了二老爺,她肯定會去找小廝要錢的。娘說不許收人家的賄賂,但沒說不許正大光明的要錢啊!

知晚見茯苓那一副原就應當的表情,無奈的笑了笑,邁步朝前走,茯苓想到另外一件事。忙道,“還有還有,侯爺瞧見花叔,聽說了四姑娘嫌棄他花草照料的不好,把他轟出侯府的事,很生氣,不過聽說四姑娘你要花叔幫忙照料花草。侯爺叮囑了花叔兩句話,便沒說什麼了,奴婢聽那話,好像花叔與姑娘還有活命之恩呢。”

知晚眉頭皺緊,“花叔與我有救命之恩?仔細說來聽聽。”

茯苓這才說起來,侯爺聽到花叔被趕出府的事。說這些年讓他受苦了,當年若不是有他的土方子,四姑娘肯定熬不過去,這份恩情,這些年一直沒報。想不到四姑娘會看中他的手藝,又讓秦總管在帳房拿了五十兩銀子給花叔。

事情就是這樣的,茯苓聽得不是很明白,但是欠了花叔一份情,侯爺都認,肯定不是小事。

知晚心底微動,眉頭緊鎖,好像現在疑惑越來越大了,偏偏一個都沒有解開,知晚帶著茯苓回檀香院。

才要邁步進內屋,就聽屋內有驚歎聲傳來,“爺,郡王妃果真是深藏不露,這畫技比之爺您都不差,而且這樣的園子,好奇特。”

知晚站在珠簾外,白眼輕翻,掀了簾子進屋,就見葉歸越坐在她的位置上,一張張的翻看著圖紙,眸底是抹讚賞之色,知晚輕笑上前,“我這園子怎麼樣,不錯吧?郡王爺有沒有入股的想法?”

冷風抽了下嘴角,渾身騰起一抹無力感來,郡王妃怎麼這麼的愛錢啊,爺知道她喜歡錢,把珍藏了多年,咳,把多年打劫來的寶物,其中不乏價值連城的玉器都送給了四姑娘,四姑娘還見面就錢,太毀氣氛了些吧?

葉歸越也是極度的無語,切切的看著知晚,知晚渾然不知,拿起圖紙翻看著,見葉歸越半天不答覆她,知晚扭眉覷著他,“你不願意?”

葉歸越輕揉太陽穴,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財迷呢,“你是郡王妃,不愁吃喝,為何要開什麼鋪子?”

知晚輕翻白眼,這是什麼理論,是郡王妃,不愁吃喝,就不用開鋪子了,坐吃山空立地吃陷,可不是她的本性,再說了,她要不開鋪子,前世學的那些東西,豈不是無用武之地了,知晚淡雅一笑,“郡王爺這話就不對了,我是不愁吃喝,可人活著總要找點有趣的事做吧,再說了,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活。”

葉歸越臉色一沉,瞪著知晚道,“我說過,那兩個孩子我幫你養!”

知晚輕嘟了下嘴,“那多不好意思,我自己能養活啊,你就說你願不願意與我一起開鋪子吧。”

知晚這間鋪子走的是奢華路線,她身上那些錢貌似不大夠用,反正他錢多,就拉他入夥好了,葉歸越聽得腦殼生疼,這女人掙錢的本事了得,之前的精鐵秘方,價值無法估量,煙花也是,今天才開了個煙花鋪子,裡面的煙花不到半個時辰就賣完了,又醫術卓絕,治個病,隨隨便便就是萬兩銀子,她缺錢嗎?她是要給兩個孩子掙個金山銀山回來呢?

想到金山銀山,葉歸越的眼睛就眯了起來,“塵兒手腕上有紫繩,將來極有可能要君臨天下,你要幫他籌備資本?”

知晚,“……。”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知晚把圖紙擱下,轉身去倒茶喝了,“郡王爺多慮了,那兩個孩子在你眼皮子底下長大,我開鋪子又不瞞著你,他們談什麼君臨天下,再說了,塵兒是你義子,他若為帝,你怎麼著也能是太上皇了吧?”

冷風,“……。”

冷風想笑不敢笑,繃著個臉瞅著自家主子,見他一臉黑線,冷風忍不住肩膀直抖,覺得郡王妃才是真的什麼話都敢說,皇上還正當壯年,塵兒還在繈褓之中,再說了,他手腕上的紫繩時有時無,這跟爺的情況差不多,爺的紫繩能自己扯掉,他的紫繩會消失會出現,說明帝位不穩,命途多舛啊!

再說了,歷朝歷代,太上皇本來就很少,義父能做太上皇的,壓根就沒有,親父子尚且離心,為了權位自相殘殺,何況是義父義子了,再說了,郡王妃嫁給郡王爺,總會生小世子吧,沒道理小世子不做皇帝,讓義子做吧?

冷風忽然覺得知晚有些不諳世事了,他真有些擔心知晚將來會因為兩個孩子傷葉歸越的心,若真如此,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葉歸越走到知晚身側坐下,外面白芍端了茶水進來,臉頰緋紅,不吭一聲又出去了,知晚撅了下嘴,還有沒有天理了,給自己主子泡的茶很平常,給他泡的茶就是最頂尖的,到底誰才是主子啊,知晚有些暗氣,才不給葉歸越倒茶,葉歸越也沒指望她這麼殷勤,他還得擔心知晚殷勤之後,有事求他呢,冷風幫忙斟茶。

葉歸越端起茶水,用茶盞蓋輕撥了兩下,又輕輕的吹了一下,正要喝一口,忽然眉頭一皺,“你這君山毛峰不會是去年的吧?”

知晚白了他一眼,“這樣珍貴的茶,傻子才會擱陳了再喝,要不是你來,府裡才不會送君山毛峰來好嗎?”

葉歸越想想也是,只是這茶色泛黃,絕不是今年的新茶,而且茶香輕滯,少了那份清香,他喝慣禦茶,怎麼會看不出來呢,葉歸越可不是個會將就的人,他寧願不喝,葉歸越把茶盞擱下,伸手把知晚喝的茶端了過來,絲毫不嫌棄的啜了好幾口,知晚一臉錯愕之色,漸漸的佈滿紅暈,拜託,那是她喝過的茶好嗎!

冷風也崩潰了,爺,您幾時這麼不嫌棄女人了,您就算嫌棄麻煩,吩咐屬下一聲就是了,就算是夫妻之間,也沒您這樣不見外的啊,您幾時見王爺喝過王妃喝剩下的茶過?

知晚沒茶喝了,眼睛盯著他跟前的茶盞,她倒要看看君山毛峰有多差,他都寧願喝剩茶也不願意喝它了,知晚端過來茶盞,用茶盞蓋輕輕撥弄了幾下,才揭開呢,知晚的臉色就冰冷如寒冬臘月的霜雪了,葉歸越瞅著不對勁,蹙眉問,“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茶裡有點毒。”

葉歸越,“……。”

冷風,“……。”

茶裡有毒,還叫沒什嗎?一件腥風血雨的事怎麼從郡王妃口中說出來就那麼的喜感呢,誰要害爺?!

把茶盞擱下,知晚又去看茶壺,茶水裡卻沒有毒,而且毒性奇特,溶於茶水之中,毒性緩解,不會立即中毒身亡,等一日一夜之後,毒性才會猛烈起來,到時候藥石無醫,如此狠毒的毒藥,怎麼會出現在檀香院內?

知晚扭眉沉思,葉歸越卻先怒了,他不知道茶壺裡沒有毒,只當有人要害他與知晚,甚至要整個侯府給他陪葬,知晚打擊他道,“對方沒想置侯府與死地,就你那杯茶有毒,茶壺裡沒有,還有,這毒不會在侯府裡毒發,到時候誰知道你是什麼時候中的毒,沒有證據,怪不到侯府頭上來,我想,我應該知道是誰要殺你。”

冷風心底慶倖,幸好爺嘗遍好茶,對茶水茶質瞭若指掌,這要真喝了毒,那還能有命在嗎?敢置爺與死弟,定要千刀萬剮,要他後悔活在世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15 PM

第一百二十六章 鳳冠

葉歸越問知晚是誰,知晚想了想道,“相王世子。”

要是葉歸越喝了這杯茶,一日一夜後就會病發身亡,冷風寸步不離的跟著他,就算不確定,也該猜到與她有些關係,鎮南王疼愛他,自己的兒子出了事,想必他寧願錯殺也不會放過,侯府上下不一定有事,但是她必死無疑,這一招,不正是借刀殺人嗎?

借秦知姝的手下毒,借她的手殺葉歸越,借鎮南王的手殺她,環環相扣,可見心機之深。

不怪知晚這麼想,她沒懷疑過是白芍下毒,這樣的毒她拿不到,檀香院裡有錢氏的眼線,也有梅姨娘的眼線,秦知姝要吩咐點什麼事,簡直是小菜一碟。

葉歸越妖魅的鳳眸閃過一抹殺意,“你確定是他?”

知晚思岑了兩秒,把芙蓉宴上,秦知姝與相王世子的事,和昨天合歡銀簪傳信的事都告訴了葉歸越,葉歸越還有什麼可懷疑的,上一次饒過了他,險些把自己的小命搭上!

葉歸越起身,邁步要走,忽然又坐了回來,瞅了知晚一眼,問道,“你喜歡合歡銀簪?”

噗!一口茶水飛奔出去,一滴不落的全噴到了葉歸越的臉上,茶水滴答聲往下落,知晚連連咳嗽起來,抹著嘴角的茶漬,紅著張臉瞅著葉歸越,只見他咬緊牙關接過滿臉黑線的冷風遞上的帕子,狠狠的擦拭著,盯著知晚的眼神活像想掐死她一般,知晚抿著唇瓣,有些膽怯,但細細看會發現她嘴角微微勾起,想笑不敢笑,憋的腮幫子疼,“那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

知晚嘴上道歉,唇瓣卻翹的高高的,她可不認為自己有錯,她噴了人家一臉的茶水是不對。可她是故意的嗎?不是,要不是他忽然蹦出來那麼一句,她會噴茶才奇怪了,所以這事怨不到她身上來,她道歉只是客氣一下,好讓人家面子上過的去……

冷風站在一旁,肩膀直抖,他也想說爺是自找的,相王世子都要殺他了,他不去找人家算帳。偏調戲郡王妃,這就是後果啊!

葉歸越一臉墨黑,猶如一幅潑了墨的山水畫,眸底蹦著碎碎流火,把臉上的茶漬抹盡。眼睛也沒有從知晚的臉上挪開,氣呼呼的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知晚無辜的眨巴著一雙麋鹿一般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他,說出話卻能把人氣得吐血,“我不是女人,你還以為你要娶的是個男人?”

葉歸越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尤其是知晚那一副你好傻,我都生了兩個孩子了,你見過男人生孩子的嗎的表情,葉歸越覺得自己沒被相王世子毒死,要被她活活氣死,葉歸越狠狠的剜了知晚一眼。轉身要走,可是才轉身,知晚就喚道,“別走啊,我之前問你的話你都沒回答我呢?”

冷風望著天花板。伸手捂住雙眸,郡王妃長眼睛了沒有,沒瞧見爺都氣的說不出來話了麼,還故意問這事,就不能等爺氣消了再問麼,冷風偷偷看了知晚一眼,他一直知道郡王妃膽大,可要不要膽大成這樣啊,爺的耐性從小就缺失,王爺都懷疑是不是落在了娘胎裡忘記帶出來了,沒想到全在郡王妃的身上呢,不得不說,郡王妃本事之大啊!

知晚也覺察出屋子裡氛圍有些怪了,輕抿的下唇瓣道,“我不是開玩笑的。”

那個不字聲音輕弱,但是葉歸越耳聰目明,聽得格外的清晰,心底一團火氣堵的他差點瘋狂了,狠狠的剜著知晚,知晚就那麼瞅著他,清冽水眸輕眨,仿佛你要是不應下,就會晶瑩決堤一般,但是葉歸越知道,他若是不答應,她絕對不會哭,反而會安安分分的坐在那兒,想別的辦法,以後他想插手過問,她都不一定樂意,葉歸越不走了,又坐回原位上,知晚一看便知道他松了三分,忙倒茶水獻殷勤,等葉歸越的臉色越來越好,知晚才問,“答應了嗎?”

葉歸越妖魅的鳳眸夾著些許無奈之色,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讓知晚有事找暗衛商量,知晚看他那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真是鬱悶至極,竟然不相信她,“你要真不樂意,那我去找別人。”

葉歸越好不容易才舒緩的臉色因著知晚這一句,猛然一黑,“你要找誰?!”

知晚氣呼呼的瞪大了雙眼看著他,“我還沒想好,我認識的有權有勢的,不是你的敵人就是你的朋友,找誰都不如意,我就想與你合作,誰知道你這般不情願啊?”

知晚以為她說這話,他會生氣的,結果人家非但不生氣,還挺悠閒的端著茶喝著,仿佛之前黑臉,眸底帶著怒火的不是他一般,只見他朱唇輕啟,慢聲問道,“你打算開什麼鋪子?”

知晚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雙眼冒著閃閃精光,正要說話呢,就見葉歸越盯著她,知晚忽然就覺得自己活像那百八十年沒吃過豬肉的餓死鬼,猛然間看到一盤紅燒肉的感覺,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今天不大合適談這個問題,便轉了話題道,“今兒早上你送我的那些花,還有嗎?”

冷風,“……。”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那麼多的珍稀花卉,都是從大越朝各地進貢來的啊,郡王妃還不滿意呢,還要呢,她可知道今兒早上郡王爺還沒起床呢,就被皇上召進宮,劈頭蓋臉一頓臭駡了,雖然也是打著哈欠沒聽見,可是他聽著呢,皇上縱容寵溺爺,後宮鬧翻天了,以皇后為首,賢妃昭儀等人都跪求皇上,要皇上懲治郡王爺,就連太后都被氣的在床上下不來床了,沒辦法,太后先是被鎮南王氣了一回,接著又是心愛的花卉被奪,堂堂太后竟然連個小小郡王都奈何不得,還稱什麼太后?

皇上的意思是要郡王爺把花再送回御花園,郡王妃不勸爺收斂點,還火上澆油,她要那麼多花做什嗎?

葉歸越也訝異了,那些花足夠她欣賞修剪了,怎麼還要呢。“既是喜歡花,為何叫人搬出府去?”

知晚聳著肩膀,輕嘟唇道,“那麼多花。檀香院擺不下,我也沒時間照料,叫人搬小院去了。”

葉歸越望著知晚,“那你還嫌不夠?”

“……放在小院當然是夠多的了,我不是要開鋪子嗎,就有些不夠了。”

“你要開鋪子賣花?這能掙多少錢,還不如我去給你打劫國庫。”

“……你這麼說,我好像有些不想開鋪子了,跟你後面打劫算了。”

冷風,“……。”

郡王妃算是賢內助嗎?爺本來就離譜了。這還帶一個更離譜的,冷風有些替國庫替皇上擔憂了。

冷風假咳一聲,提醒葉歸越相王世子的事,知晚盯著茶盞道,“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葉歸越妖冶的鳳眸輕挑。眸底一抹攝人心魂的笑,看到知晚錯不開眼,心底還有些納悶,怎麼越看這雙眼睛和塵兒的越是像呢,葉歸越見知晚盯著他看,心底還很舒坦,可是漸漸的劍眉隴起。這女人不是在看他,好像在透過他去看另外一個人,葉歸越心底立時堵了一團火氣,“你在看什嗎?!”

知晚嚇了一跳,輕拍胸口,“當然是在看你了。只是覺得塵兒的眼睛有些些像你。”

葉歸越的怒火消去三分,但是還有七分鬱結難舒,那鬱悶之氣來的有些莫名其妙,好像提到塵兒他就生氣,自己在她心裡竟然比不上一個父不詳的孩子。尤其那孩子還是他的絆腳石,就聽知晚道,“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葉歸越瞅著知晚,知晚勾唇一笑,笑的是人蓄無害,“他能下毒,你自己也能了。”

冷風站在一旁,忍不住腹誹道,下毒多麻煩啊,直接派十幾個暗衛去相王府,把相王世子打個半死不活不就可以了,不過其人之道還治其身,這話說的不錯,敢如此對待爺,自然不能輕易饒過了他,把他打個半死不活,爺肯定要被皇上罵,就下毒了,“郡王妃,屬下等從沒下過毒,你這兒有奇特點的毒嗎?”

知晚二話不說,走到一旁的藥箱子裡,拿出來一個小瓷瓶,遞給葉歸越道,“這是我為相王世子特地調配的,效果絕對讓你滿意。”

葉歸越接過瓷瓶子,直接丟給了冷風,冷風多問了一句,“能毒死他嗎?”

知晚搖搖頭,“死不如死。”

“……,”冷風有些期待藥效了。

等葉歸越和冷風跳窗離開後,知晚一張臉就陰沉了下來,好一個秦知姝,好一個借刀殺人,知晚端茶輕啜,外面白芍進來收拾茶具,知晚放下茶盞,雲淡風輕道,“今兒這茶除了你,還經過多少人的手?”

白芍被問的有些傻愣,不明白好好的知晚怎麼會這麼問,以前姑娘從不過問泡茶的過程的,再看有一杯茶沒有被喝過,白芍覺得有些問題了,忙回道,“泡茶的水一直在廚房燒的,茶葉是奴婢拿的,不過茶杯是紅兒遞給奴婢的,除此之外,沒別人碰過茶水了。”

水沒有問題,茶葉應該也沒有問題,問題應該出現在茶盞上,知晚細細問起紅兒,沒想到紅兒的娘在秦知姝院子裡當差,知晚赫然一笑,示意白芍把茶盞端下去,正巧這時,小丫鬟稟告說秦知姝來了,知晚眉頭一勾,真是來的太巧合了。

白芍端著茶水下去,走到珠簾處時,退到一旁給秦知姝行禮,秦知姝見屋子裡只有知晚一人,沒見到越郡王,眸底輕閃了閃,等丫鬟幫忙打了珠簾,才優雅邁著步子進去。

知晚沒有起身相迎,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語氣也不冷不熱,“五妹妹怎麼來我這兒了?”

秦知姝心裡有抹不虞,不過臉色笑意依舊,“四姐姐這話就太見外了,你我就算矛盾再大,到底是血親姐妹,我不來你這兒,難道以後都老死不相往來了?”

血親姐妹?這四個字虧得她說的出口,知晚也當做不知道,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也不想她這麼快就走了,她還等著瞧好戲呢,“五妹妹找我有事?”

秦知姝輕點了下頭,眼睛在屋子裡四下瞄了一眼,問道,“聽姨娘說,爹特地給你打造了一個鳳冠,很精美,我來就是想瞧瞧爹的用心。”

要說知晚最不耐煩秦知姝的是什麼,絕對是這個了,瞧瞧爹的用心,說的好聽,是想看看她爹是怎麼偏袒她的,等回頭她出嫁時,若是沒她一份,到時候侯府裡還不知道怎麼鬧騰呢,知晚不想多事,眉頭懶洋洋的抬了一下,“誰跟你說那鳳冠是爹給準備的?”

知晚的反問,讓秦知姝心底打鼓了,上回她說話時也是這樣的態度,結果簪子不是爹送的,而是越郡王賠給她的,害的她裡外不是人,可是姨娘說的斬釘截鐵,就是爹給的,“難道不是嗎?”

知晚無奈一笑,“爹是多疼愛了我一些,可哪回有我一份,沒五妹妹你的,沒府裡姐妹的?大姐姐出嫁,爹都沒有親自給她鳳冠,若是給了我,太太心裡不會氣嗎?我出嫁,越郡王自然會送鳳冠來,又何必爹多此一舉,回頭鬧得府裡眾人不悅?”

知晚說的可不錯,鳳冠是定遠侯命人打造的不錯,可是卻不是給她的,而是給她娘的,她娘過世後,當做遺物留給了她,自然是算是她娘給的了。

秦知姝卻蹙了眉頭,其實她來之前也覺得不大可能,她就算再得爹的寵溺,到底只是個庶出,爹都沒讓太太從府裡拿多少銀子給她準備陪嫁,就算鎮南王府抬來的聘禮足夠她衣食無憂幾輩子了,可是一個大家閨秀,娘家給的陪嫁那就是臉面啊,爹都不在乎她的臉面了,又豈會單單送一個鳳冠呢,秦知姝笑道,“你怎麼不告訴姨娘說是越郡王送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15 PM

第一百二十七章 白眼狼

知晚淡笑不語,外面白芍打著簾子進來,把茶端到秦知姝跟前,秦知姝端起茶,用茶盞蓋輕輕撥弄了一下,臉色就泛酸了,“這是君山毛峰吧,府裡除了老太太屋子裡,也就四姐姐你這兒有了。”

知晚聳著鼻子,笑道,“我這兒能有君山毛峰還不是越郡王嫌棄我屋子裡的茶太難喝的緣故,五妹妹也是個懂茶的,你嘗下味道。”

君山毛峰,秦知姝也只喝過一兩次,茶香記憶深刻,她知道知晚這裡有,正想什麼時候來要一點兒回去,沒想到檀香院內的丫鬟這麼上道,知道拿招待越郡王的茶來招呼她,秦知姝端起青花瓷竹葉紋茶盞,輕輕的撥弄了兩下,正要喝呢,知晚就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五妹妹,你也是喝過君山毛峰的,就沒發現這茶水有些問題?”

秦知姝秀眉輕隴,不解的看著知晚,“四姐姐此話何意?”

知晚輕聳了下肩膀,端起自己的茶盞,喝了一口才道,“我不懂君山毛峰,也吃不出與別的茶水味道有什麼不同,這茶之前是給越郡王的,結果他說茶色不正,茶香滯留,說是陳年舊茶,五妹妹可看出來點門道來了?”

知晚說的隨意,還帶著點怒意,不知道是對錢氏的慢待敷衍,還是對越郡王的挑三揀四,總歸不是很高興,秦知姝聽得心底波濤頓起,臉色大變,來之前,在院子裡,紅兒給她使了眼色,那毒她下了,下在了招呼越郡王的茶水裡,原以為他喝了,沒想到非但沒喝,還險些進了自己的嘴,相王世子那般恨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了洩憤。不會是什麼好毒藥,秦知姝想到自己差點死在知晚的無知手裡,心頭的火氣就蹭蹭蹭的往上漲,把茶杯往桌子上一丟。站起來便指著知晚,咬牙切齒道,“越郡王不喝的茶,你就拿來招呼我?!你就如此輕賤我!”

知晚輕耷了眼臉,看著桌子上的茶水慢慢滴落到地上,知晚勾唇冷笑道,“五妹妹氣什麼,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用這樣拙劣的手段,還想借我的手暗害越郡王。五妹妹的姐妹情深就是在我背後捅刀子,我用這茶來招呼你,已經對你仁至義盡了!”

秦知姝一臉驚恐的望著知晚,知晚起身走到她跟前,秦知姝嚇的腳步連連往後退。知晚好笑了,“現在知道怕了啊,相王世子要你殺人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害怕,梅姨娘沒告訴你檀香院外有越郡王的暗衛嗎,你能安然無恙的走到我屋子裡來,已經是命大了,越郡王與你是有仇還是有怨。你要殺他,相王世子到底許諾過你什麼,是不是相王府謀奪天下之後,皇后之位非你莫屬?”

秦知姝心底的恐懼越來越大,驚悚的望著知晚,好像她怎麼想的。知晚一清二楚,連相王世子許諾娶她,將來相王府稱帝,後位就是她的,連這她都知道。還有什麼瞞的過她,秦知姝攢緊手心,只覺得手心全是冷汗,背脊也一陣陣發涼,腳步發軟,若不是自己強撐著,只怕會跪下,她不信,她不過是一個庶女,相王府要謀逆的事外人根本不知道,相王世子也只在與她親熱動情時才說漏了嘴,她乘機挑逗他,他才答應的,秦知姝盯著知晚,氣道,“你少嚇唬我,我沒有謀害越郡王!”

真是死鴨子嘴硬,不見棺材不落淚,知晚瞥了桌子一眼,冷笑道,“霽寧郡主啞疾傷了十年之久,都被人給治好了,越郡王身邊會沒醫術高超之人?一點點毒也敢班門弄斧,敢在侯府謀害越郡王,越郡王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整個侯府都會給他陪葬,到那時候,你認為相王世子會站出來護住你嗎?五妹妹素來心機深厚,今兒也會替他人做嫁衣裳了,倒真叫我吃驚不已。”

霽寧郡主啞疾好在芙蓉宴前後,正好那時候與知晚接觸頗多,芙蓉宴能成功舉辦,直到今日還是京都大街小巷的熱鬧話題,誰都能猜出來點,霽寧郡主的啞疾與知晚與越郡王有關,知晚沒那本事,這人肯定就是越郡王無疑了,他身邊有人連霽寧郡主的啞疾都能治好,發現茶水裡有毒又是什麼難事,秦知姝這回是真的嚇住了,辯駁的話再也說不出口,轉而抓著知晚的手道,“四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是相王世子脅迫我下毒的,我趕來也是怕害了越郡王,到時候侯府上下受牽連,你就饒過五妹妹這一回吧?”

秦知姝知道這事不會鬧大,謀害越郡王,還是定遠侯府,越郡王即將迎娶的越郡王妃屋子裡出現了毒藥,要置越郡王於死地,鎮南王會不忌諱才怪,就算之前莫名其妙的改了主意,要幫越郡王娶知晚,也會因此改了主意的,這事知晚不會說,越郡王應該也不會,不然侯府上下指不定怎麼樣了,只要知晚不向侯爺告密,她就沒事,至於相王世子,秦知姝想著,心就抽疼了一下,他抵不上越郡王,謀害一事暴露,他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只怕還會怪罪到她頭上,說她辦事不利,秦知姝越想越委屈,眼淚像倒豆子似地往下掉。

知晚看她那委屈的樣子,打心眼裡嫌惡,轉過身不再理會她,敢做不敢當,出了問題就覺得受委屈最大的那個人是她,好真是好笑的,害人還覺得委屈了,相王世子怎麼逼迫她,用合歡銀簪挑逗她,她若是有羞恥之下,就該一扔了之,又怎麼會發現裡面內有乾坤,相王世子手再長,到底不是越郡王,敢深夜貿然闖進侯府來找她,一個巴掌拍不響,要不是她不想多事,真想毒死她一了百了。

秦知姝抹著眼淚,眸底恨意看的人心驚,但是知晚回頭時,恨意全無,仿佛壓根沒出現過一般,秦知姝見知晚不再說起毒藥的事,知道她有心放自己一馬,便央求道,“四姐姐,這事你能不能不告訴爹?”

知晚聳肩道。“我可五妹妹想的這麼慷慨大度,我已經叫丫鬟去稟告爹知道了,你謀害我未來相公,還要我對你手下留情。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很好騙?”

秦知姝嘴巴張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知晚坐到小榻上看書,連她什麼時候出的門都不知道。

兩個時辰之後,侯府裡出了一件大事,梅姨娘被侯爺打了三十大板,五姑娘被侯爺禁足在院子裡,蘭香院的丫鬟婆子除了被活活打死的,就是被發賣了。

聽到茯苓說這事的時候,知晚正在繡嫁衣。茯苓說著納悶道,“也不知道五姑娘是怎麼得罪了侯爺,府裡上下沒人知道原因呢。”

知晚勾唇一笑,告訴她爹的不是別人,正是葉歸越的暗衛。她跟秦知姝說她派人告訴了她爹,暗衛就知道怎麼做了,事實上,檀香院的丫鬟壓根就沒出去過,所以根本沒人懷疑是她弄的,知晚繼續繡針線,白芍進來道。“姑娘,秦總管派人來傳話,說檀香院內丫鬟也稂莠不齊,用著不順心的,都發賣了,趕明兒再挑一批受用的來。”

知晚輕點了下頭。“這事就交給姚媽媽去辦吧,院子裡的丫鬟誰忠心,誰敷衍,她比我熟。”

白芍退出去,沒一會兒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求饒聲。知晚對這些眼線不會心軟,姚媽媽打了簾子進屋來,望著知晚,糾結再三道,“不管怎麼說,梅姨娘始終是姑娘的姨娘,她被侯爺罰,四姑娘不幫著求情已然是不孝,再不去探視一番,只怕會被人指著脊樑骨罵。”

知晚輕歎了一口氣,她知道姚媽媽說的對,她與梅姨娘私底下一清二楚,半點瓜葛沒有,可惜明面上還有著親母女的名分,不去真的會被人看不起,便吩咐茯苓道,“去拿一瓶子上好的膏藥,再拿兩副補藥。”

茯苓撅著嘴,真想說不用,梅姨娘臉皮就那麼的厚了,屁股被打三十大板,在床上躺個三五天就好了,姑娘的藥膏藥效奇特,給她用實在是浪費,還不如丟給路邊的乞丐呢,好歹人家還知道道謝,說句姑娘菩薩心腸,老天會保佑你長命百歲,梅姨娘呢,肯定不會領情的。

果然,茯苓猜的不錯,她們去送藥膏時,梅姨娘看知晚的眼神就跟看個陌生人一樣,不帶一絲的溫情,甚至還帶了咬牙切齒的恨意,知晚遞到她跟前的藥膏也被她一抬手就扔地上去了,“你少來裝假好心,要不是你告狀,你五妹妹何至於被侯爺那麼數落,半年都沒法出門!”

儘管早就做好了被數落的準備,知晚還是忍不住生氣,覺得自己跑來真是腦袋被人夾了,那狗屁的名聲,自己在乎個毛線,知晚轉身便走,走了兩步後,驀然轉了聲,冷淡的瞥著梅姨娘道,“你是抱養了我幾年,這份恩情的確很深厚,但是這些年,我也被你們利用過多少次了,恩情兩消,今日我為了侯府,饒她一命,她日她再敢對我下毒手,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知晚說完,邁步便走,身後是梅姨娘的謾駡聲,“白眼狼,養了十幾年,竟然養出來一條白眼狼!”

茯苓聽到白眼狼這三個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說誰是白眼狼呢,就憑她也敢說姑娘是白眼狼,以前顧忌她是姑娘的親姨娘,姚媽媽對她不敬,卻也不會說什麼,但是茯苓這兩日才知道梅姨娘並不是知晚的親娘,再加上這些年對她們主僕的欺負,茯苓積累的怒氣一下子就掩不住了,回頭惡狠狠的看著梅姨娘,“我家姑娘才不是白眼狼,只有那些心比天高,只知道占姑娘便宜的才是白眼狼。”

茯苓說完,才不管梅姨娘說什麼,邁步便走,氣的梅姨娘沒吐血,就是她們母女兩個,要不是她們兩個礙事的,她不會有今天!

出了梅姨娘的院子,知晚瞧見了蘭姨娘和柳姨娘,兩人有說有笑的上前,瞧見知晚,兩人先是一怔,才想起來請安,福身行禮後,蘭姨娘笑問道,“好好的,也不知道五姑娘怎麼就惹的侯爺大怒,梅姨娘幫著求情,還挨了板子,梅姨娘身子無大礙吧?”

柳姨娘則說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就是命苦,挨了板子連大夫都沒請一個,尤其是侯爺讓人打的,沒有侯爺的允許,誰會給她請大夫啊,知晚聽得眸底微寒。

這兩人說了半天,她豈會聽不出話外之音,要她去請大夫來給梅姨娘看傷了,她爹正在氣頭上,她去請,不是專挑她爹的不快嗎,回頭兩人再在趙氏跟前說一嘴,說她心裡只有梅姨娘,連侯爺的訓誡都不放在眼裡,趙氏會高興她才怪了,知晚輕歎道,“方才我送藥進屋,梅姨娘都給丟地上了,說不需要,想來也不用請大夫的,就不耽誤兩位姨娘探望梅姨娘了,告辭。”

知晚說完,饒步便走,柳姨娘和蘭姨娘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梅姨娘傻了吧,這麼個大樹她不可勁的抱著,還把她送的藥給丟了,她吃錯藥了嗎?”

蘭姨娘搖頭一笑,回頭看著知晚的背影道,“四姑娘到底是與以前不同了,能把越郡王玩弄於鼓掌之中,又豈會看不明白梅姨娘對她不是真心疼愛,只有利用?”

柳姨娘四下望瞭望,確定沒人,方才低頭對蘭姨娘道,“聽說四姑娘並非梅姨娘親生,是侯爺從府外面抱回來的,梅姨娘怎麼會可心的疼她?”

蘭姨娘渾身一怔,“你從誰那裡聽說來的,四姑娘要不是侯爺親生的,他會那麼疼她?”

柳姨娘輕搖了搖頭,這她哪裡知道,她只是聽梅香院裡的丫鬟這麼議論的,就見蘭姨娘若有所思道,“好像四姑娘真不大像梅姨娘所出,一母同胞,性情模樣沒一點相同的,我好像記得老太太曾經說過,好像當年侯爺中意的不是太太,而是另外一位大家閨秀,侯爺當年是非她不娶,不過始終拗不過老太太以死相逼,莫不是四姑娘是那位大家閨秀所出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16 PM

第一百二十八章 煎藥

柳姨娘望著蘭姨娘,她知道蘭姨娘是趙氏貼身丫鬟出身,是趙氏的心腹,有什麼事趙氏都不會瞞著她,像這樣的事,她就沒聽說過,柳姨娘笑道,“姐姐不愧是老太太疼愛的,知道的就是多,只是沒聽說京都有大家閨秀與人私奔的消息啊,難道是幫侯爺生了個女兒,又偷偷的嫁人了?”

“這倒是有可能……。”

兩人說著邁步進院子。

第二天,早上起來,便烏雲密佈,知晚去松香院請安的半道上就下起了大雨,只好帶著丫鬟急急忙又跑回檀香院了。

來大禦朝這麼久,知晚就沒見下過兩次雨,要麼是天上飄兩滴,要麼就沒有,還以為這回天上烏雲密佈,會下很久,哪知道下了一炷香的時間就放晴了,不過地上很濕,穿繡花鞋去請安,肯定會淋透了回來,所以侯府規定,下雨天可以免了請安禮,知晚就沒去了。

在屋子裡繪圖,繡針線,冷石和冷木奉命來問知晚辦鋪子要多少銀子,開口就問,“郡王爺讓屬下來問郡王妃,十萬兩銀子夠不夠?”

知晚,“……。”

誰會花十萬兩去開鋪子啊,他到底會不會做生意啊,還是成心的跟她炫耀他一個堂堂郡王,很富有呢,知晚撅著嘴道,“十萬兩不夠,要一百萬兩,我要建一座黃金為磚白銀鋪地的鋪子。”

冷石,“……。”

冷木,“……。”

郡王妃說的是氣話還是真需要這麼多銀子啊,爺說要是錢不夠,就去打劫國庫,難道真的要打劫國庫嗎?

冷石大著膽子瞄著知晚,“郡王妃,真的要這麼多銀子嗎?”

“假的!”

“……。”

您別逗屬下們開心啊,屬下們心肝膽小,禁不起您這麼嚇唬好嗎?

知晚見他們一臉輕鬆。連呼吸都順暢的模樣,有些好笑,“只要三萬兩銀票就夠了,鋪子一半供給大家閨秀玩鬧的我設計。給世家少爺公子遊玩的讓郡王爺設計,一定要高端大氣上檔次啊,還有找人建造,購買材料的事都是他負責的,就這麼多。”

知晚說完,讓茯苓拿了三萬兩銀票出來,交給了冷石,冷石有些愣愣的,不知道是接好還是不接好,爺沒吩咐這事啊。拿郡王妃的錢,爺的面子往哪裡擱啊,忙搖頭道,“爺說了,以後他的銀子就是郡王妃你的。”

知晚。“……。”

真是一群好暗衛,只是這錢她必須出,雖然她技術入股也值不少錢,不過因為她那一半是留給塵兒思兒的,技術入股的那部分就算留給將來她與他的孩子好了,她可是分的很清楚的。

知晚執意給錢,冷石就是不收。知晚只好據實以告,聽知晚這麼說,冷石想了想,這錢不拿好像是不行,便接了。

臨墨軒,葉歸越正在下棋。對面坐著的冷訓,一臉緊繃著,“爺,你倒是給屬下一個痛快啊,這樣要屬下死屬下就死。要屬下活屬下就活,屬下下的實在沒勁。”

“爺有勁就行了。”

“……。”

冷訓想哭了,他最怕就是和爺下棋了,那種掌握一切,步步為營的棋藝,他就沒贏過一次,以前還有鬥志,現在根本就是一心求死,連求死的機會都不給啊,冷訓手裡拿著棋子,不知道落哪裡好,就聽到外面就腳步聲傳來,冷訓忙起身道,“爺,肯定是郡王妃有事找您。”

說完,逃之夭夭,還差點和進門的冷石撞上,冷石看了就想笑,還好他棋藝很差,爺不屑和他下,有時候被鄙視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葉歸越把棋子丟回棋盒裡,打著玉扇起身,坐到一旁的小榻上,端茶啜著,隨口問道,“她怎麼說?”

冷石便回道,“郡王妃說爺只要出三萬兩就足夠了,郡王妃自己也出了三萬兩,另外郡王妃說她的秘方算三萬兩,整個鋪子算作三份,將來郡王爺一份,她一份,小少爺和小小姐一份。”

要冷石說,郡王妃這麼做也很公正了,畢竟將來占大頭的還是她和郡王爺生的小世子,葉歸越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輕嗯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外面,冷風敲門進來,稟告道,“爺,屬下打聽到郡王妃配置的藥粉用處何在了。”

葉歸越輕抬眉頭,對於冷風這樣吊他胃口,頗為不悅的蹙緊眉頭,冷風輕咳了一聲,“爺,屬下覺得還是少得罪郡王妃的好,郡王妃實在是……。”

“到底怎麼了?!”葉歸越不耐煩了。

“爺,您要不要先把茶盞擱下?”

“說!”

“相王世子不舉了……。”

“噗!”一口茶水噴老遠,幸好冷風早有準備,不然肯定全部噴他身上了。

冷風一臉屬下早提醒過你別喝茶啊,屬下一片赤膽忠心,日月可鑒的表情,還有些受傷,不過眸底卻是想笑不敢笑,郡王妃的剽悍,無人可出其右,冷風見葉歸越嘴角抽搐個不停,腦門上還有黑線,冷風真怕嚇著他了,畢竟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不舉還不如直接下毒殺死他呢,難怪郡王妃說生不如死了。

冷風輕咳一聲,道,“爺,屬下昨兒下毒之後,見分量還剩的有點多,就往相王的茶盞裡也擱了一點兒……。”

冷風發誓,他只是不小心路過時,聽丫鬟說相王寵信寵妾,日日春宵,他是怕相王勞累了身子,就讓他請假不上朝,多在府裡歇養一段時間,誰知道這藥喝過之後,咳,相王越發的勇猛了,那寵妾差點沒被折騰死,可是最後關頭忽然就軟了,再也成功不了了,那寵妾被相王一巴掌扇掉了兩顆牙,好不淒涼。

葉歸越盯著冷風,冷風頭皮發麻,他可沒有往別人茶盞裡下毒了,就聽葉歸越道,“下次皇上再惹我,就給他下一點兒。免得他日日浸淫後宮,荒廢朝症。”

冷風,“……。”

讓皇上半年不近女色,皇上不知道是爺弄的也就罷了。萬一知道了,肯定會發飆的,尤其是那毒連太醫都查不出來,都說是勞累所致,歇養幾天就好,那是幾天嗎,半年啊!

這樣日日苦等,遲早會把人逼瘋了的,冷風是不打算招惹知晚了,以後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照著吩咐辦事,絕不敢有異議。

葉歸越也是這樣想的,那女人乖巧的時候還是很聽話的,一怒起來,老實話。他還真有點點架不住,好好的女兒家學什麼醫術,學醫術也就罷了,還學什麼毒術?

這一天,相王府烏雲籠罩,府裡人人自危,被打被殺被賣的不知道多少人。外人紛紛猜測,可是這等隱晦的事,太醫們誰敢向外透露,就是皇上過問起來,也只是說身子欠安,脾胃失調。還有說府裡妾室頑劣,惹怒了相王,皇上念著太后的情面,正好也想往相王府安插兩個眼線,就讓徐公公挑了兩個漂亮美人。給相王送去。

聽到這消息時,葉歸越正在醉風樓和楚沛還有元皓幾個喝茶,楚沛和元皓不知情,聽了沒什麼表情,但是見葉歸越喝茶咳嗽了,覺得有些詫異,四隻眼睛齊齊盯著他,“不對勁,相王府的事是不是與你有關?”

葉歸越白了兩人一眼,“到現在,你弄清楚相王府出什麼事了嗎?”

元皓撓了撓前額,對啊,相王府到現在都沒人知道出了什麼,要是真是他弄的,相王早鬧到皇上跟前去了,可是以他們對越郡王的瞭解,要是與他無關,他會聽的咳嗽才怪了,肯定有貓膩。

葉歸越第一次覺得文遠帝深得他心啊,他可不信文遠帝不知道相王府的事,還送兩個美人去火上澆油,相王不鬱悶的吐血才怪,偏這兩個美人還是皇上賞賜的,不能冷落了……

蘭香院,秦知姝坐在小榻上,幹嘔不止,地上是一盤子糕點,小丫鬟跪在地上哆嗦的發顫,秦知姝不耐煩的揉著太陽穴,“出去,都給我出去!”

小丫鬟忙把地上的糕點盤子收拾起來,因為心急了些,連碎瓷片割破手都顧不得了,等她出去是,銀釧打了簾子進屋,稟告秦知姝道,“五姑娘,相王府的確出事了。”

銀釧把太醫頻繁出入相王府的事告訴秦知姝,秦知姝氣的咬牙,手裡的繡帕扭了又扭,不知道怎麼辦好,她明知道這事與越郡王有關,但她不敢告訴相王世子,就怕她遷怒,另外她還擔心,萬一相王府的事不是越郡王做的怎麼辦,相王府畢竟是親王府,要真的是越郡王派人幹的,不會查不出來的吧?

秦知姝神遊天外,忽然嗓子一動,又作嘔了起來,不由的怒道,“誰在外面煎藥?!”

銀釧忙回道,“是奴婢讓桃兒煎藥的,姑娘的月信都晚來了八天了,以前從沒有過,奴婢就把以前剩下的給姑娘調養身子的藥叫丫鬟煎了給姑娘調養身子用,姑娘?姑娘?”

秦知姝一臉驚愕,慌亂的站起身來,“你再說一遍,我月信晚來了幾天了?”

“八天。”

秦知姝如遭雷劈,一臉驚錯,銀釧勸她道,“姑娘莫急,奴婢就時常因為著急上火月信推遲的,這些日子姑娘著實被四姑娘氣了一回……。”

對!我是被氣的,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往那上面想呢,才一次啊,她不可能會懷了身孕的,秦知姝在屋子裡徘徊著,可是萬一是怎麼辦?秦知姝驀然止住腳步,眸底有什麼閃過,她怕什麼,四姐姐與越郡王還在她的閨房裡親親我我,她不過就是與相王世子親昵了些罷了,她怕什麼,她都是跟四姐姐學的!

再說了,相王世子才貌上佳,雖然不及越郡王來的俊美,可他對自己夠溫柔,不像越郡王對待四姐姐,不是怒視就是瞪眼,自己若真的懷了身孕,爹還敢打自己不成,她肚子裡的可是相王世子的種,將來她成為相王世子妃,誕下嫡長子,侯府也會跟著水漲床高,姨娘跟著自己也會有好日子過,姨娘這輩子就一個心願,做正妻,沒準兒自己就能幫她如願呢?

秦知姝越想覺得這孩子來的太及時了,把銀釧叫進來,吩咐她道,“你去請個大夫來。”

銀釧搖搖頭,“姑娘,不行的,姨娘被打,奴婢知道你傷心,可是姨娘抹了藥,好了不少,也就你別擔心,這時候去請大夫,萬一惹怒侯爺,姑娘的懲罰會更嚴重。”

秦知姝勾唇冷笑,“叫你去你就去,畏首畏尾做什麼,從側面進來,小心點兒,不會被人發現的,另外,幫我送一封信給相王府。”

銀釧點點頭,側面有五姑娘的人,小心點不會有事的,再怎麼說,五姑娘也是擔心姨娘身子,不是什麼大事,就算被發現了,最多也只會被太太罰一兩個月例,等秦知姝把信寫好,銀釧就拿了銀子出府去了。

檀香院,知晚用過午飯後,難得天氣晴好,還有些清風,就在院子裡遛食,走了會兒,就聽見姚媽媽領著八個小丫鬟進來,臉上掛著慈和的笑,上前給知晚請安道,“這回可是欠了秦總管一個不小的人情,讓檀香院先挑的丫鬟,姑娘看看可滿意。”

八個丫鬟各個模樣清秀,眼神很正,但帶著一絲的怯意,有些還在扭衣角,不是那種進過世家府邸,受過薰陶的丫鬟,知晚笑道,“媽媽挑的人,幾時錯眼過?”

姚媽媽笑的見牙不見眼,雖然她年紀大了,可是人都愛聽好話,讓那些丫鬟挨個的上前給知晚請安,讓知晚賜名,知晚一時半會兒還真的不好賜名,便道,“你們四個就叫梅兒,蘭兒,秋兒,菊兒。”

原該叫竹兒的,只是檀香院原就有個丫鬟叫竹香,不好重了,另外四個賜名,紅蕉、紅桑、紅蓼、花葵。

這樣一來,檀香院除了茯苓和白芍兩個大丫鬟之外,還有竹香,柏香兩個二等丫鬟,再就是這八個小丫鬟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18 PM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進宮

要是依照陪嫁的規格,知晚有兩個大丫鬟,四個二等丫鬟,八個小丫鬟,只是二等丫鬟是能進屋伺候的,知晚寧願缺了名額,也不願意用不放心的,柏香原是春姨娘的奶娘的女兒,前些日子奶娘病逝,姚媽媽去探望了一下,見柏香家徒四壁,還有一個老實巴交的哥哥,恰好名字裡有個香字,與竹香對應,就找了秦總管開了小門,要進了內院來,先是安排在了廚房工作,就怕她被錢氏和梅姨娘看上了,私下收買,算是對她的考驗,好在柏香夠正直,也就有了機會成知晚的丫鬟了。

知晚走了兩圈後,正打算回屋呢,外面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奔進來,喘氣道,“四姑娘,貴妃娘娘召您進宮說話。”

知晚滿目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貴妃召見她,有沒有搞錯啊,她不認識貴妃啊!

見知晚錯愣,小丫鬟還以為自己沒說清楚,又加了一句,“馬車在侯府門前候著,太太說時辰不早了,讓你早些去,衣裳就不用換了。”

知晚還能說什麼,瞅了瞅身上的衣裳,交代了姚媽媽兩句,帶著白芍進宮了,姚媽媽怕茯苓說話做事少了分寸,不許她跟著去,白芍要穩重些,至少她能管住自己的嘴,不會依著自己的性子說話,茯苓就做不到,茯苓撅著嘴生氣,她都沒進過宮呢,她也曾幻想過有朝一日能跟著姑娘進宮瞅瞅皇宮的富麗堂皇,現在有機會了,娘卻不許她去,茯苓委屈的眼睛泛紅,姚媽媽瞪了她一眼,“你當皇宮是什麼好地方呢,隨便說錯一句話,小命就得交代在裡面了,你要是有白芍的穩重。娘會不許你去?”

茯苓撅著腮幫子,頂撞道,“不去就不去,等姑娘成了郡王妃。有的是時候進宮,總有白芍辦事不在的時候……。”

姚媽媽氣的臉一青,“那時候還有柏香和竹香!”

“……娘!”茯苓這回是真跺腳了,茯苓這丫鬟沒什麼心計,但是好面子啊,她自詡是知晚身邊最貼身的大丫鬟,白芍還要靠後一大截的,結果在自己個的親娘心中,她連二等丫鬟都比不上,尤其是院子裡一群丫鬟婆子瞅著她。直捂嘴笑,茯苓恨不得拿了鏟子挖地洞了。

茯苓抹著眼淚就跑出了門,柏香要出去追她,姚媽媽攔住了她,“別追。她午飯還沒吃,一會兒就得回來了。”

柏香滯住腳步,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回頭看,可不正是茯苓麼,一路奔進來,直奔廚房。柏香一張臉紅的啊,肩膀差點抖沒了,知女莫若母啊!

茯苓心裡氣啊,她是打算跑的,可是才出院門,肚子就咕嚕嚕的叫了。她這人什麼都能挨,挨駡也行,就是不能挨餓,這不想著等吃飽了,就跑出去。再不回來了,最好把積蓄的銀子也帶上,姚媽媽瞧得直搖頭,她這女兒到底有沒有長進的可能啊,這樣子進了鎮南王府,又是姑娘的貼身大丫鬟,不給姑娘丟人才怪了,姚媽媽想茯苓沒兩個月就十五了,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回頭找姑娘求個恩典,把茯苓許人了算了,只是最近趙和那小子回上陽村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女婿人選,目前姚媽媽可就認他一個了。

姚媽媽望了院門口一眼,手緊緊的握了一下,不知道貴妃找姑娘有什麼事,要說姑娘與皇宮那可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倒是越郡王,把宮裡的後妃們得罪了個乾淨,也不知道姑娘進宮是不是與越郡王有些關係,不過要說擔心的眼皮跳,那倒沒有,怎麼說知晚現在也是越郡王親自下聘的越郡王妃,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些後妃也不敢把知晚怎麼著,再說了,檀香院內,還有越郡王的暗衛在,知晚被傳召進宮的事,瞞不過他的。

知晚先是去了松香院一趟,聽了趙氏和錢氏的一通訓誡,她們怕知晚攀上越郡王,與皇宮後妃們說話也如越郡王一樣,肯定會得罪人的,就怕人家遷怒侯府,知晚翻著白眼,她也怕惹事好嗎,要是可以拒絕,她壓根就不想進宮的好嗎!

侯府門前,一兩寬敞氣派的馬車等候在那裡,幾個小公公等候在那裡,頗有些不耐煩,見了知晚,先是上下一通掃視,眸底有些詫異,模樣倒是標誌,瞧著性情也像是溫和的,怎麼就傳聞那麼的不堪呢,連越郡王都能鎮壓住,不過小公公在皇宮裡待久了,知道不能以貌取人,後宮裡那些妃嬪那個不標誌,在皇上面前小鳥依人,弱不禁風的,可是皇上一走,那巴掌扇起來,能讓人轉好幾個圈,面色猙獰的能嚇的人腿軟,四姑娘十有八九就是這樣的人了,小公公身子一激靈,忙端了椅子來,扶著知晚上馬車,那恭謹的態度和之前隨意的打量,絕對是天壤之別,叫知晚摸不著頭腦。

馬車很寬敞,裡面裝飾的也很奢華,有小幾,小幾裡有用炭火溫著的茶水,還有糕點果子,軟著靠著很舒服,而且馬車駕的很平穩,沒有之前坐馬車那種顛簸感,知晚掀了車簾往外瞧,一會兒後,正要放下車簾子,忽然眉頭一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她還真是孝順,竟然叫銀釧偷偷找了丫鬟進府,知晚輕輕一笑,放下車簾子,昨兒柳姨娘和蘭姨娘旁敲側擊,要她找大夫給梅姨娘治病,她就知道錢氏等著她犯錯,秦知姝被罰禁足,還敢如此違逆侯爺的話,身為內院的女主子,錢氏會輕易放過她?

知晚靠著車身小憩,她有午睡的習慣,準備溜達過後,繡幾針嫁衣,就小憩一會兒,沒想到會被召進宮,也不知道是什麼事,來的毫無徵兆,她連猜都猜不出來,不會是因為葉歸越打劫了皇宮國庫,亦或是御花園,讓她約束著點葉歸越吧,貴妃要是真提這樣的要求,也算是下旨了,她要是不應會怎麼樣呢?

知晚輕蹙眉頭,聳肩歎息,即將有個不省心的夫君。真的很不省心啊,人家大家閨秀定親了,都安安分分的在屋子裡繡嫁衣,想出門都出不了。她倒好,不想出門,偏偏要她出門。

馬車行了半個時辰才到宮門口,一路進皇宮,到指定的地方停下,掀了馬車,知晚瞅著皇宮,果然金碧輝煌,大氣磅礡,卻不是雅致清幽。九曲回廊,假山流水,奇珍異卉,好吧,知晚眼睛就盯著那奇珍異卉了。眼睛四下瞄了兩眼,腹誹的想,也不知道葉歸越的暗衛能不能跟進宮,她想要什麼珍稀的花卉,多瞄兩眼,算作記號,回頭一併給她送到小院去行嗎?

幸好葉歸越不在。不然真的也要吐血了,因為知晚什麼花都瞄兩眼,就連假山都不放過啊……

知晚一路走著瞧著,東張西望的樣子頗讓小公公瞧不上,到底是庶出的啊,沒見過什麼世面。尋常大家閨秀就算頭一次進宮,對皇宮好奇,也不會這樣東張西望的,好歹顧忌點身份啊,公公在心裡嘀咕。忽然瞧見前面有個小公公倒著身子走,模樣更加的猥瑣,不由的一氣,呵斥道,“亂瞧什麼,衝撞了貴人,你擔待的……起,起的……。”

猥瑣的小公公被罵了一跳,回頭盯著罵人的公公,那公公嗓子當即就啞巴了,“九,九……。”

猥瑣的小公公眼珠子一瞪,“九,九什麼九,九你個大頭鬼啊,你要敢吭一句,本皇子剜你眼珠,剁你雙腳,埋你漚花肥……。”

正說著呢,遠處有小公公扯著嗓子喊,“九皇子,九皇子……。”

猥瑣的小公公有些洩氣,撓著額頭,眼珠子忽然一亮,指著小公公道,“給本皇子使出吃奶的勁跑!立刻馬上!”

小公公怔怔的,皇子有吩咐他不敢不照做,可是他的任務是領著定遠侯府四姑娘去見貴妃娘娘啊,九皇子怒道,“本皇子帶她去綴霞宮!”

小公公還能說什麼呢,趕緊聽吩咐跑啊,九皇子咧嘴一笑,捏著鼻子道,“九皇子在哪兒!”

知晚,“……。”

皇宮奇葩多,才進來,她就遇上了一個?還是個八九歲大的孩子?有沒有搞錯啊,那公公身高體型都與你不同的好嗎,竟然還有一群傻乎乎的公公追了過去,知晚無語望天。

九皇子回頭瞅著知晚,見知晚翻白眼,小眉頭就皺緊了,“你那什麼表情?你敢鄙視皇宮?”

知晚扯了下嘴角,“不敢。”

九皇子白了她一眼,她這還叫不敢啊,算了,他想溜出宮玩去,懶的與她計較,“綴霞宮知道在哪裡吧?”

知晚搖頭,九皇子一臉笨蛋的表情看著知晚,頗不耐煩的指路給知晚看,“從這裡往前走,左拐,盡頭處右拐,再往前走後,左拐,然後一直往前走,你就會看到綴霞宮三個大字了,聽清楚了吧,本皇子還有急事,先走了。”

說完,四下瞄瞄,知晚無語的問道,“要是我走錯路了,犯了錯,責任算我的還是小公公九皇子你的?”

“……當然算你的!本皇子已經指過路了,你沒長耳朵啊?!”九皇子暴跳如雷。

“可你跟之前的公公說是領我去的,轉過臉就改了口,小盆友,人不信不立,懂嗎?”知晚瞥著九皇子道,這小破孩,不知道姐方向感很差嗎,這裡又是皇宮,出了事會很麻煩的。

“……本皇子那是敷衍,敷衍你懂嗎?!”九皇子臉紅怒道。

“不懂,怎麼寫啊?”

“……。”

九皇子無語了,這女人長耳朵了沒有,明知道他是九皇子,還敢這麼跟他說話,方才忘記問她是誰了,這麼囂張,九皇子叉腰怒視知晚,“你是誰?”

知晚扶了下額頭,白芍就福身道,“我家姑娘是定遠侯府四姑娘,未來的越郡王妃。”

九皇子,“……。”

九皇子默默的退後兩步,重新打量知晚,她就是大名響遍皇宮,卻沒人見過的定遠侯府四姑娘,怎麼跟畫像上長的天差地別啊,不過有一點敢肯定,這女人膽子忒大了,敢要他一個堂堂皇子給她帶路,好吧,不帶路也不行了。萬一真走丟了,越大哥還不得剝他兩層皮啊,萬一再罵到父皇跟前,他肯定一年半載的出不了門了。他說的不是皇宮的大門,是他住的宮門。

九皇子瞥了知晚一眼,轉身帶路了,隨口問道,“你為什麼要扮成那副醜樣子嚇唬越大哥啊,還直接把他嚇跑了?”

“……我能說那是個意外嗎?”

“……什麼意外?”在大街上扯著嗓子喊夫君嚇人還能是意外,他可從來沒聽說過呢。

知晚無語,明明就是意外的好嗎,“那日我爹被關進大牢,守門的獄卒拿著畫像等我去接人。說我與畫像模樣不同,非得要我畫了妝才行,我只能照做了,誰知道半道上正要卸妝呢,越郡王跑了出來。我怕他找我和我爹的麻煩,覺得先發制人,然後就……。”

九皇子,“……。”

你這是先發制人嗎?明明是先發嚇人好不好!

九皇子瞥著知晚,“越大哥脾氣不是很好,你那麼嚇唬他,他竟然還要娶你。不會是想娶回去報復吧?好像也不對,他想報復你,也不用辛苦娶回去,那他為什麼要娶你?”

知晚,“……。”

我還想知道他哪裡抽風想娶我呢,外人都覺得不對勁了。何況她還有兩個孩子了,她怎麼就入了他的眼呢?

一路上,九皇子都在問問題,很率真,知晚能回答的都回答。被九皇子渲染了,知晚也問道,“越郡王在皇宮很能惹事,連皇上都敢惹,你是皇上的兒子,按理應該離他遠一點兒的,怎麼一口一個越大哥?”

知晚問著,就發覺白芍再扯她衣袖了,知晚回頭就見白芍朝她搖頭,白芍真的想哭,姑娘怎麼能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呢,誰都知道,皇上有九位皇子,除了身世不清不楚早夭的大皇子,就九皇子一個生母是宮女,是皇上酒後發洩才生下的兒子,因為母妃地位太低,九皇子沒少受委屈,不過那宮女很早就過世了,皇后不大待見他,後宮裡那些妃嬪各個都妒忌他母妃,一個宮女,一夜承寵也能懷上龍種,能不叫人羨慕妒忌恨嗎,連帶著對九皇子都明譏暗諷的,九皇子以前性子很孤僻,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傳說好像是被個宮女欺負時,被越郡王撞上了,那時候九皇子才五歲大,越郡王直接把那宮女丟進了荷花池,還當著眾人的面宣佈,以後誰敢欺負九皇子,他會剝他兩層皮,除了皇上!

這話說的可是重了,除了皇上之外,包括太后皇后賢妃貴妃,都不許欺負九皇子,太后自持身份肯定不會和九皇子計較,餘下的那些後妃,越郡王是說得出做得到的,所以打那以後,九皇子在皇宮裡就是個小霸王,就連文遠帝也都關注他了,沒辦法,在皇宮裡,就沒一個人能入得了越郡王的眼,唯獨自己的小兒子,難道這小兒子有那麼吸引人的?

知晚沒想到九皇子的身世這樣奇特,古代也不乏宮女誕下龍種的例子,只是沒想到她會遇到,知晚見九皇子眼神有些黯淡,說話也不那麼熟絡了,知晚歎息一聲,她惹人家不開心了,便推攘了他一下,“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不知者不為罪,其實也沒什麼啦,人無貴賤之分,生而平等。”

人無貴賤之分,生而平等?九皇子和白芍齊齊望著知晚,知晚就知道她這麼說,她們接受不了,笑道,“不信啊?那我問你們,生為皇子高貴些,為什麼出生時與我們一樣,赤條條的出生,沒多穿幾件華貴的衣裳?”

九皇子,“……。”

白芍,“……。”

“再退一步,前朝太子,他出生時夠尊貴的吧,王朝傾覆之後呢,淪為了階下之囚,你覺得他身份高貴嗎?”

九皇子,“……。”

白芍,“……。”

“再再退一步,就拿鎮南王府來說吧,鎮南王府的先輩連字都不識幾個,要依照貴賤之分,他生的兒子應該更差才對,孫子重孫子還有地位可言嗎?再看如今的鎮南王府,你覺得人有貴賤之分嗎?”

九皇子,“……。”

白芍,“……。”

九皇子眼睛凝了起來,好像她說的有幾分道理,貴賤可變,原本低賤的人可以變的高貴,“要你這麼說,父皇不比鎮南王高貴,那為什麼鎮南王每回見了父皇要行禮?”

知晚有些詫異的瞅著九皇子,這小屁孩還會反駁了,笑道,“人生而平等,無貴賤之分,但是人的地位有高有低,這個靠的就是後天的努力了,平民亦可入朝為官,封侯拜將。”

啪啪啪!知晚說完,那邊一陣掌聲傳來,知晚回頭就見到一身錦袍的男子邁步走過來,風度翩翩,器宇軒昂,“好一個人生而平等,無貴賤之分,平民亦可入朝為官,封侯拜將!”

知晚茫然的看著他,男子也詫異的看著知晚,這姑娘怎麼似曾相識,這麼的眼熟,忙自我介紹道,“在下蘇昂,之前可與姑娘相識?”

知晚,“……。”

你妹的相識,欺負她沒記性是不是啊,他們之前是見過還是這是他泡妞的手段啊?

白芍也納悶了,姑娘離京一年,她也不知道姑娘見過這位少爺沒有,但是在一年前,姑娘是肯定沒見過他的,忙福身道,“我家姑娘之前出了些意外,有些失憶了,不記得是否見過少爺了。”

九皇子瞅著蘇昂,有些翻白眼,“你不是第一次進京,代替蘇家家主進宮談生意嗎?怎麼會見過我越大嫂?”

越大嫂???

這個稱呼差點讓知晚沒反應過來,她有那麼老嗎,不過這小皇子還真是個妙人,三個字表明她名花有主了,蘇昂也不氣,笑道,“在下的確是第一次進京,不過對姑娘的確眼熟,好似在什麼地方見過,並非是在下的孟浪之言。”

知晚見他眼神清澈,又姓蘇,又眼熟,知晚自然而然想到了蘇向晚,同樣姓蘇,應該有些關係吧,知晚抿了抿唇瓣,“蘇少爺是不是出自七大世家的蘇家?”

“正是。”

蘇昂點頭回道,知晚輕輕一笑,能替蘇家家主進宮談生意,還能進內宮,應該是少家主了,若是依照身份的話,這個應該是她表哥了,還真想不到,進宮一趟還能見到娘親家的親人,這一趟倒是來對了,知晚笑笑,“我是不是與你姑母蘇向晚長的很像?”

知晚這麼一提醒,蘇昂如遭雷擊了一般,對,就是與姑母長的像,他小時候見過姑姑的畫像,近年來,祖母身子欠安,思念姑姑久了,爹就把與姑姑有關的東西收了起來,出了祖父祖母過壽時,會有人以姑母的名義送份壽禮來之外,再沒有姑姑的消息過,沒想到會見到一個姑娘與姑母長的這麼的像,還知道姑姑叫什麼,蘇昂心下更詫異了,也讓他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昨兒他進京,去桓府見禮,桓叔叔見到是他,非常的失望,二話不說,轉身就出去了,說是有要緊事非得爹來京不可,他處理不行,莫非就是因為這個長得與姑母很像的姑娘吧?

蘇昂有些激動了,“姑娘與我姑母是什麼關係?”

知晚被問的啞然,雖然極有可能,甚至確定是母女關係,可這麼說好像不對,她有自己的姨娘的,知晚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關係,我還有事,失陪了。”

九皇子在一旁早等的不耐煩了,今天肯定是溜不出去了,好不容易才盼到這麼一天,又失敗了,見知晚要走,九皇子暗瞪了蘇昂一眼,才領著知晚朝綴霞宮走去。

身後,蘇昂的貼身小廝驚訝道,“少爺,她不會是大姑奶奶生的吧?”

蘇昂輕搖了下頭,姑母離家出走十幾年,按理肯定會嫁人的,這姑娘的年紀倒也符合,就憑她這麼像姑母,是姑母的女兒肯定錯不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20 PM

第一百三十章 綴霞宮

綴霞宮,奢華貴氣,即便是炎炎烈日之下,走在其中也不覺得炎熱,反而有股子沁人心脾的清涼,穿著宮裝的丫鬟三三兩兩的路過,有說有笑,銀鈴般的笑聲傳的很遠,但是一聲不合時宜的輕咳聲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戛然而止,知晚撇過頭去就見幾個丫鬟跪在地上請罪,知晚只是瞥了一眼,聳肩搖頭,這樣的情景在侯府裡,就是檀香院都常見,但是絕對沒有這裡這麼嚴格,可見這嬤嬤和貴妃是個規矩甚嚴的人,知晚有些擔憂了。

九皇子昂首闊步的帶路,幾乎沒人會攔他,守門的小公公瞅見了,互望了一眼,當做不知道是他一般問了句知晚是誰,說是定遠侯府四姑娘就給進的,可見裝公公也不是第一次了,不過在綴霞宮正殿前,還是乖乖的停了下來,等公公進去稟告,畢竟是在皇宮裡,九皇子有葉歸越護著,但也得在宮規之內。

知晚瞅他東張西望,有些納悶了,“九皇子不是要溜出去玩嗎,怎麼不走?”

九皇子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眸底寫滿了你好意思這樣說啊,要不是你本皇子早溜了好不好,現在還來說什麼風涼話,九皇子把身上的公公衣服扯下來,瞬間大變樣,皇家氣派十足,隱隱還有三分小霸氣,別說,知晚看他,還覺得他與葉歸越有三分相似。

沒一會兒,小公公就進來請道,“四姑娘,請……,額,九皇子,什麼時候您來了,奴才進去通報一聲。”

九皇子早不耐煩了,又不會不給他進,還通報個屁啊。還是父皇好,去哪裡只要公公吼一聲告訴一聲就好了,越大哥更好,都不用吼就敢直接進去。九皇子邁步進屋,知晚緊隨其後,瞅著九皇子那小身板,背脊挺的直直的,有些無奈的笑,之前是給她做跟班,才多大會兒,跟班就成她了。

知晚是低著頭進的正殿,來之前,錢氏是一再的叮囑。皇宮規矩甚嚴,首先就是沒有貴人准許,不能直視貴人,知晚原是打算先瞄一眼的,可是屋子很大。一眼掃過去,好吧,沒找到誰是正主,首座上坐了兩個人,模樣輕柔嫵媚,著裝不分上下,天知道哪個是貴妃啊?不過可以肯定這不是皇后。因為沒有穿鳳袍。

來之前,錢氏給知晚惡補了一下皇宮後妃分佈關係,當今皇上有一後四妃,這是十九年前的分佈,先皇后過世後,德妃。也就是現任皇后榮升成了皇后,淑妃在生安康公主時過世了,四妃中還餘下兩位,賢妃和貴妃。

知晚低眉順眼的上前,等公公指示給兩妃請安。等行過禮後,就聽一道溫婉如水的聲音傳來,不過不是與她說的,“九皇子怎麼有空來本宮的綴霞宮玩?”

九皇子撅著個小鼻子,“閑的沒事四處溜溜,正好碰到了她,就領她來給貴妃請安了。”

賢妃放下茶盞,有些詫異的道,“傳聞定遠侯府四姑娘膽大妄為,連越郡王都不怕,都敢打,怎麼來了姐姐這兒,倒是低著頭,連你我的容貌都不敢看一眼,是不是領錯了人來?”

貴妃勾唇一笑,瞥著知晚道,“抬起頭來,讓本宮與賢妃好好瞧瞧。”

知晚一直盯著地毯,瞅著上面的芍藥,全是金絲銀線繡的,那叫一個奢侈啊,這一條地毯,少說也要千兩銀子,好像打劫回家,好吧,從知道葉歸越可以隨意打劫皇宮起,知晚瞅什麼都覺得這個可以打劫,要讓人知道非得吐血不可,正想的出神,連貴妃說話都沒聽見,九皇子翻白眼,他就知道她不是膽子變小了,她是走神了,不由得大聲叫道,“貴妃叫你抬頭給她過目呢,耳朵又沒掉,找什麼呢?”

知晚這才回過神來,扯了下嘴角,抬眸望著貴妃,一張嬌容帶著和煦的笑,仿佛三月春光,琉璃般的瞳仁泛著淡淡光芒,身姿纖秀,淡眉如煙籠霧,睫毛細密如絲,給人一種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的感覺,這一張臉美的叫人妒忌,難怪越郡王會為她神魂顛倒了,若她們是男子,這樣一張臉也會叫她們動容,貴妃和賢妃想到當日選秀時那一幅畫,眸底都閃過些什麼,好一個聰慧伶俐的女子,知道裝醜來躲過進宮的宿命,不像她們當年,擠破腦袋也想進宮,進宮十數年,想盡了榮華富貴又如何,日日期盼龍駕,翹首以盼,獨守空閨的日子又是幾許榮華能彌補的,錦衣穿給誰看?

還得日日提防被人算計,提防失寵,提防這提防那……貴妃想著,就覺得當年進宮是個錯誤的決定,她不後悔遇到皇上,可惜皇上不是她一個人的,她也知道尋常人家也是三妻四妾,獨收夫君寵愛的,少之又少,不過,像四姑娘這般年紀的,正是嚮往憧憬的時候,應該幻想過有朝一日母儀天下吧,竟然還畫了醜妝,倒叫人好奇了,不過以她庶出的身份,就算再美,也無緣那個位置,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了,只可惜,造化弄人,越郡王得罪後宮妃嬪,皇后更是厭之入骨,那醜陋容貌倒是正中下懷,偏皇后還不敢做的太明顯,拾掇皇上把明珠郡主賜婚給越郡王,把她當做添頭賜做側妃,好去嘔心越郡王,誰曾想會是這樣一個美人,而且脾氣不大好,能鎮壓的住越郡王,倒不知道皇后是做了件好事還是壞事了。

在兩人打量知晚的時候,知晚也在打量她們,這裡是貴妃的寢殿,先說話的自然是她,貴妃穿著一身煙霞銀羅花綃色繡折枝堆花錦袍,頭上戴著赤金寶釵花鈿,濃桃豔李。明媚妖嬈,面賽芙蓉,鶯慚燕妒。

比之貴妃,賢妃要素樸的多些,她身穿月牙色宮裝,上面繡空谷幽蘭,賢妃愛蘭花在皇宮內出了名,據說當年選秀時,比鬥才藝時,一朵空谷幽蘭叫文遠帝折服,文遠帝賞賜賢妃最多的也是蘭花。後宮裡除了賢妃之外,皇后,貴妃,就是別的妃嬪都不大喜歡蘭花了。一來是心裡妒忌,二來是文遠帝心裡,蘭花只是賢妃獨有的,賢妃就算封作賢妃十幾年,皇上依然叫她蘭妃。

白璧無暇,桃羞李讓是賢妃的寫照,三皇子葉宣成就是她所出,貴妃所出乃五皇子葉宣止,除了皇子之外,貴妃還孕有一女。映月公主。

今兒貴妃傳召知晚,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映月公主,等打量過後,賢妃便直截了當的開門見山,笑道。“姐姐,四姑娘人可是在這兒了,有什麼話不方便和越郡王說的,找她正合適。”

知晚站在下面,對賢妃的有些無語,拜託啊各位,她雖然是葉歸越名義上的未婚妻。但還沒出嫁呢,不知道他都娶過幾次媳婦了,沒一回成功過,你們就這麼肯定啊,明明是他是他,她是她啊。就是她自己想求他點事,人家都還不樂意呢,再者說了,有事找她幫忙,讓公公直接告訴她一聲不就好了。顛簸來聽吩咐,知晚有種吐血的衝動,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求人辦事的。

知晚心裡這麼想著,臉上卻一臉茫然的看著貴妃,有種納悶堂堂貴妃有什麼事辦不到需要找一個小小小小郡王的,貴妃看的有些想撫額,她雖是貴妃,可比之越郡王差的遠了,她不是越郡王要娶的郡王妃嗎,怎麼沒瞧見崇敬之情啊,貴妃端茶輕啜了兩口,放下茶盞,用那繡著芍藥花的繡帕優雅十足的擦拭了下唇瓣,在知晚等的心臟病險些蹦出來之際,這才開了口,“琉華公主府上的芙蓉宴,因著是晚上舉辦的,皇上都為准許我們幾個後妃出宮觀看,聽說宴會是霽寧郡主找你幫忙,你又找了越郡王求助,是也不是?”

知晚輕點了下頭,貴妃又道,“琉華公主派人把蓮花台送進了宮,安康公主得皇上准許,表演了一番蝴蝶舞,震撼皇宮,映月公主也求了皇上,皇上答應了,奈何蓮花台半點反應沒有,那種可以引來蝴蝶的香用完了,本宮找你來正是為了此事。”

知晚大松了一口氣,是這事啊,不早說,調了她半天胃口,要是別的事,她還真不好答應,蝴蝶香麼,出自她的手,要多少都有,不過知晚不會輕易答應的,知晚正要說話,賢妃就先開口了,笑道,“本宮知道這事有些難為你了,畢竟你還沒出嫁,不過越郡王行事不拘小節,聽說與你私底下也接觸了不少回,這點小忙,本宮想,你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知晚臉上掛著溫和的笑,點點頭,“知晚不會也不敢拒絕,當初聽越郡王說起蝴蝶香時,知晚也好奇不已,只是這香制起來頗為複雜,人家也是忍痛割愛,我若是想要,必須要用蝴蝶香的製作材料交換,知晚覺得太麻煩了,就沒要了,貴妃要想要的話……。”

就拿東西來換吧,凡是好東西,宮裡總是最多的。

貴妃聽著,眉頭輕扭,她也知道蝴蝶香珍貴,安康公主不過是跳了一支舞,蝴蝶香也不過一點兒,那香味就彌久不散,雖談不上走到哪兒都蝴蝶圍繞,但是一道御花園,中意三兩隻蝴蝶繞著她飛,這讓後宮的嬪妃公主都豔羨不已,就連皇上對安康公主的疼愛都更深了,這也是映月公主想要蝴蝶香的最主要原因。

貴妃瞥了賢妃一眼,她們雖然是四妃,有協助皇后管理後宮之責,可是要用作換取蝴蝶香的香料肯定不會容易,不然以越郡王為了她又是打劫國庫,又是打劫御花園的行為,明擺著是要討的美人歡心,賢妃端茶啜著,看懂了貴妃眸底的意思,其實她們今兒來找知晚不僅僅只為了蝴蝶香,而是各類奇香,既然能制蝴蝶香,制別的香是難事嗎?

她們這些後妃,平日裡除了逛逛院子打發時間之外,也沒別的娛樂了,就愛個打扮,好討的皇上喜愛,今兒映月公主一抱怨說蝴蝶香沒了,蓮花台形同廢物時,她就想到再放蝴蝶香,賢妃放下茶盞,笑問道,“不知蝴蝶香出自何人之手?大越幾個比較大的調香世家本宮都知道,可沒人能調配出蝴蝶香來的。”

知晚望著賢妃,笑道,“其實這香並不叫蝴蝶香,而叫引蝶香,香方出自誰之手。知晚也知道。”

聽清楚啊,她可沒有撒謊,她可沒有說香不是她調製的,她是說香方不知道出自誰之手。天知道是誰調製出來的引蝶香啊,還有腦海中許多稀世罕見的香,有許多都不知道出處了,有些是從前任調香的基礎上慢慢改善,慢慢摸索而來,說誰是第一個,倒是有些托大了,調香之人,都有一份花香的淡薄之氣,對這些名利也淡薄的緊。

賢妃點點頭。不知道也可能,這樣的奇香要麼出自隱世家族,要麼才剛剛研製出來,便又問,“除了引蝶香外。越郡王可送了你別的香?”

知晚也知道,葉歸越做的那些事,哪怕她要天上的月亮,大家都不會懷疑他肯定上去割一塊給她的,引蝶香珍貴,買不到,肯定有別的補償啊。知晚取下隨身佩戴的荷包,從裡面取出一粒銀質的小球,有梅花玉墜,知晚拿出來,大殿裡便問道一股子淡雅的蘭花香,沁人心脾。

賢妃嗅了嗅。眸底就露出一絲渴望,“這是?”

知晚把鏤空的銀珠遞給丫鬟,丫鬟呈上去給賢妃瞧,賢妃左右翻看著,瞅著銀珠有一扣子。輕輕一撥弄,銀珠就打了開來,裡面是一顆像是珍珠一樣的香丸,晶瑩剔透,有點像是果子,想叫人扔進嘴裡,賢妃贊道,“好漂亮的香丸,平生僅見!”

貴妃也點頭,這香味氣味比蘭花濃郁,但不叫人嫌棄,仿佛像是置身在一片空穀中,而那片空谷裡栽滿了蘭花,聞香知雅境,當下迫不及待追問,“這香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知晚點點頭,有點為難,賢妃愛銀珠,可以說愛不釋手了,她要是送給了賢妃,不送貴妃,貌似說不過去,可是她就這麼一顆啊,還是打算做了送給思兒的,小孩子合適聞些淡雅的香,大夏天的,放在樹上,紗帳裡,還可以驅蚊,知晚點點頭,“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這香珍貴程度不輸與引蝶香,引蝶香太過招搖,越郡王說不合適我。”

貴妃心裡癢癢了,只要用香料就可以做叫喚,大不了買了交換便是,實在不行,去禦香坊打聲招呼,進貢時,給她捎帶一份就可以了,只要得了皇上的寵愛,要什麼沒有,貴妃望著賢妃,她知道有這蘭香,賢妃不會不同意的,當下笑道,“妹妹,那調香之人不願賣香,而要香料以作叫喚,你看是不是?”

賢妃笑看著貴妃,輕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呢,外面一個公鴨嗓子傳來,“皇后駕到!”

貴妃和賢妃兩個互望一眼,眸底微蹙,不懂皇后跑來做什麼,但皇后駕到,她們得起身迎駕,忙下了首座,知晚退到一邊,沒一會兒,就見到一身鳳袍的皇后蓮步款款的由著宮女欠著身子扶進來,見貴妃和賢妃屈膝行禮,正要說平身,才說了一個字,鼻子一動,又把身字咽了下去,轉而朝殿內另一端鏤空的花鳥獸香爐望去,疑惑的問道,“貴妃這兒的香格外的好聞些,是內務府進的香嗎?”

皇后沒說起身,貴妃和賢妃兩個就半福著身子,也就不回話了,皇后這才反應過來,“兩位妹妹請起,看本宮一時被這香吸引住了,忘了妹妹們了。”

貴妃和賢妃連說不敢,然後起身,賢妃忽而晃動了一下遮掩在袖子裡的銀珠,那股蘭香更濃了,皇后這才笑道,“原來香味是從賢妃妹妹身上飄出來的,昨兒妹妹侍奉皇上,皇上高興,說是賞賜了妹妹一件好東西,莫非就是這蘭香?”

賢妃輕搖了下頭,“這等奇香,妹妹哪有那福氣擁有,這可是越郡王尋來送于定遠侯府四姑娘的,臣妾不過就是好奇把玩了兩下,皇后請過目。”

丫鬟從賢妃手上接過銀珠,遞到皇后手裡時,皇后已經坐在首座上了,貴妃和賢妃已經從首座上移駕到下面的梨花木椅子上了,瞅著銀珠,皇后的眉頭輕挑,望著下面請安的知晚,同樣叫知晚抬頭,知晚這才看清楚皇后的容貌,不輸給賢妃和貴妃,只是多了份嚴厲和端莊,而且看她的眼神不夠溫和,讓知晚有些不舒服,不過知晚也知道,葉歸越在她壽宴上送豬,和她的兒子,也就是已經過世的太子,當今皇上的二皇子比富,害的二皇子受罰,他自己個卻沒事,仇還沒報,太子過世了,葉歸越還活的有滋有味的,皇后會高興,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皇后打量了知晚兩眼,眸底帶著笑意,只是笑意離眼底很遠,“果然傳聞不如見面,這樣兒一個模樣標緻的人兒,倒叫本宮在選秀中給唰了下去,皇上要是責怪本宮辦事不利,本宮是責怪你胡鬧還是定遠侯府有意為之?”

貴妃和賢妃坐在下首,聽到皇后的話,嘴角勾勒出一抹譏笑來,拿越郡王沒輒,就拿軟柿子開刀,就是不知道這軟柿子她捏不捏的動,人家背後站著的可是越郡王,可以說鎮南王也算在內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啊,說錯了,皇后是恨不得剷除了鎮南王府,兩人抱著瞧好戲的姿態望著,見知晚從容不迫,有些訝異,換做尋常大家閨秀,即便是明珠郡主,聽到皇后這樣反問,也會惶恐不安的,她倒好,從容不迫的叫她們都懷疑說的是不是她了。

知晚輕眨了眼睛兩下,才回皇后的道,“知晚沒有欺騙過皇后,以前知晚覺得濃妝豔抹才叫美,誰想在大街上嚇跑了越郡王后,還嚇哭了好幾位大家閨秀,知晚才開始反省自己,後來,皇上還賞賜了知晚一套精美的頭飾和胭脂水粉,知晚才有現在的樣子。”

九皇子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聽到知晚的話,一個大白眼翻著,這女人說謊都不用打草稿嗎,張口就來,之前還說是為了接定遠侯才化成那樣的,怎麼就叫覺得濃妝豔抹才是美了,不過父皇的確叫人送過頭飾給她,人家愛濃妝豔抹是她自己的事,今兒畫的跟鬼一樣,明兒畫的跟天仙一樣,父皇都管不到,皇后能說她不對才怪了。

果然,皇后聽到知晚的話,眸底閃過一抹寒芒,她說那話,只是想從知晚的眼睛裡看到懼意,誰想她非但不怕她,還挺直背脊望著她,皇后覺得知晚是在蔑視她,就跟越郡王蔑視她一樣!

賢妃和貴妃也沒想到知晚除了長得美,脾氣有些怪有些差之外,還牙尖嘴利,與越郡王倒是絕配,貴妃火上澆油道,“還是欽天監會算命,說四姑娘與越郡王八字相合,乃是天生一對,皇后當初一力贊成這門親事,果真越郡王收斂了不少,聽說還親自到定遠侯府門前賠禮道歉呢。”

皇后眸底一冷,哼笑道,“他收斂了?本宮怎麼沒看出來,反倒是變本加厲了起來,打劫皇宮內庫去定遠侯府賠罪,又用御花園的珍奇花卉討人歡心,這就是他的收斂?本宮倒是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慫恿的了,貴妃,本宮記得你喜歡的那盆抓破美人臉,似乎也不在御花園了吧?”

貴妃臉色一僵,隨即又舒緩了過來,遂寧公府可比不上鎮南王府,她去跟越郡王鬥,無疑是以卵擊石,父親再三叮囑過他,越郡王就算在紈絝,皇上再疼他,也只因為他有些像先皇后罷了,他是系上過帝王繩,可是被扯了下來,這就表明與帝位無緣,與其提防他,還不如提防那些皇子,最好是能接著越郡王的手剷除他們,她好從中得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21 PM

第一百三十一章 龍顏大怒

貴妃想著便笑道,“那盆抓破美人臉的確是妹妹鍾愛的,妹妹卻不敢心存抱怨,畢竟皇上被越郡王打劫了,都睜隻眼閉隻眼,再說了,那花也不是妹妹的,妹妹有何立場去要,鬧到皇上跟前,還讓皇上心生厭煩,還不如叫人再去尋一盆回來,抓破美人臉雖然珍貴,卻不止一盆,反倒是姐姐,後宮內務皆有姐姐管理,御花園一下損失這麼多的珍稀花卉,又是一筆大的開銷,如今國庫吃緊,皇上提倡後宮節儉……。”

貴妃說到這裡就停了,皇后的臉陰沉了下來,那麼多珍奇花卉,少說也要萬兩銀子,還不一定尋的到,堂堂御花園,少了珍奇花卉鎮著,那些貴夫人們進來,不是等同在欣賞自己家的後花園嗎,如今後宮是她在打理,支出這一筆開銷,勢必要縮減各宮用度,肯定會引起眾位妃嬪的不滿,一想到這裡,皇后的眸底有沉了三分,原本她在後宮說一不二,威信十足,自從壽宴上出了那只豬以後,她就淪為後宮笑柄!

皇后心情一不爽,手就攢緊了,連帶看知晚的眼神都變了,責問道,“是你找越郡王要花卉的?”

知晚在心底大呼冤枉,誰叫他送了,沒有好嗎,不過她知道皇后這是遷怒于她呢,因為葉歸越,因為她,給她管理後宮增添了麻煩,可在知晚看來,這應該不算什麼麻煩啊,皇后會不理直氣壯的去找皇上要銀子填補御花園嗎,肯定會的啊,還會趁機要皇上降罪葉歸越,這是明擺著的事嗎,何苦為難她一個弱小女子啊,知晚猛搖頭。

九皇子呆坐在那裡,啃著糕點,很不耐煩的催道,“來了大半天了。該說的也都說過了,可以送她出宮了嗎?”

丫鬟奉了茶上來,皇后端過輕啜了兩口,平復了下心中的怒火。瞥了小幾上的銀珠,皇后才道,“送她出宮自有太監宮女,九皇子這麼急,莫非有事?”

九皇子拍著手上的糕點沫子,鼓著腮幫子道,“她是我領進來的,自然我領出去了,萬一她在皇宮裡迷的路,她說責任在我。”

知晚。“……。”

皇后,“……。”

一屋子的人齊刷刷的看著知晚,難怪今兒九皇子安安分分的待在貴妃這裡,不說話也不走,還叫人納悶不解呢。敢情就是等著送她出宮呢,你一個侯府庶女,九皇子送你來是給你面子,你還蹬鼻子上臉了,要九皇子送你出去?

知晚欲哭無淚,相望天花板,可不敢。只好盯著地毯默默流淚,小屁孩,姐姐只要你帶路來這裡的好嗎,沒要求你送姐姐出去啊,你有這樣的自覺是好事,可被說的跟我強逼迫你似地啊。再說了,當時你還是小公公一枚呢,姐姐敢奴役那會兒的你,不代表還敢奴役現在的你啊,知晚扭頭瞥著九皇子。九皇子昂著小脖子,一臉知道奴役本皇子的下場了吧?

知晚呲牙,皇后就拍桌子了,“大膽,一個侯府庶女,也敢對皇子指手畫腳,還吩咐皇子做事,這就是侯府的教養?”

知晚站在那裡,還沒說話,就聽貴妃笑道,“姐姐莫生氣,定遠侯府四姑娘膽大,這事咱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連越郡王都敢吩咐,何況是九皇子了,九皇子要是真不願意,也就不會在這裡一等半天了,臣妾與賢妃妹妹找她來,就是詢問一下引蝶香的事,鳳月公主不也想跳一曲蝴蝶舞嗎?”

皇后生有二子一女,分別是已逝的二皇子,也就是太子,再就是四皇子和鳳月公主,皇后想到安康公主跳過蝴蝶舞之後,鳳月公主就幾次央求她,只是那蓮花台是琉華公主送于皇上的,未經皇上允許,她不好擅自做主,怕惹怒皇上,再者她與琉華公主關係並不好,就更不好張這個口了,鳳月公主想跳蝴蝶舞,就慫恿映月公主去找皇上,她好順帶玩一下,誰曾想,蝴蝶香沒了。

皇后又重新拿起銀珠,賢妃就說起用香木換香的事,皇后聽得眸底輕動,她用了幾十年的香,除了皇上慣用的龍涎香之外,似乎還沒有香比的上這個,與其讓禦香坊把香木給糟踐了,不如換了香,皇后瞥了賢妃一眼,賢妃臉上的笑就更濃了,皇后答應了。

賢妃笑看著知晚,“不知四姑娘可知道這香怎麼換的?”

她當然知道了,規矩是她定的嘛,知晚撓了撓額頭,好像想不起來一般,半晌後,恍然大悟的道,“我想起來了,麝香,檀香,龍腦香……。”

知晚報了十種珍貴的香木名字,賢妃聽得點點頭,雖然珍貴,禦香坊應該有不少,“如何交換?”

“一斤換一兩。”

“……。”

檀香乃百年樹木,有綠色黃金之稱,麝香十倍于黃金,龍腦香更是珍貴,這樣珍貴的東西,竟然用斤來形容,這是地上的石子,山上的雜草木頭嗎?還一斤換一兩!

貴妃瞥著知晚,眸底有些許惱意,“是不是太獅子大開口了些?”

知晚輕笑了笑,指著皇后手裡的銀珠,問道,“那一顆蘭香,貴妃以為價值如何?”

貴妃笑道,“蘭香淡雅清幽,又晶瑩剔透,這一顆不在百兩之下。”

知晚點點頭,單單從香味和外形能給出這樣的價格已經很不錯了,可見貴妃的眼力了,“若是香味能保持兩年呢?”

貴妃怔鄂住,有些不信,賢妃就先問道了,“果真?若真能保持兩年之久,價值當在千兩之上。”

知晚滿意了,其實這一顆香珠,她給的價格也就兩百兩,賢妃說值一千兩,也就意味著一千兩銀子有人買,五百兩銀子有人搶,“可這一粒香珠有一兩重嗎?”

賢妃,貴妃不說話了,這一粒香珠能有一兩才怪了,如此說來,這筆交易倒是可以交換了,只是她能做的了越郡王的主嗎?

賢妃笑看著知晚,“本宮愛香。尤其愛蘭香,今兒聞了你的蘭香,本宮回去就會把禦香坊送的蘭香丟了,只是夜不能寐。該如何是好?”

知晚額下滑下一根黑線,賢妃是不是太搞笑了一點點啊,蘭香是你扔的,關她毛事啊,但還是故作惶恐的看著賢妃,賢妃笑道,“本宮是與你開玩笑的,回頭本宮差人送幾斤香木去侯府,你幫忙求求越郡王,給帶些香珠與本宮便好。春蘭,把本宮那支雲鬢花顏金步搖拿來給四姑娘。”

拿人家的手短,這下知晚不好意思拒絕了,其實她沒想拒絕的啊,賢妃表態了。貴妃又怎麼好意思不送點,賞賜給知晚一塊玉佩。

九皇子這下是真待不住了,這女人傻啊,一根破簪子,一塊破玉佩,就要她幫這麼大的忙,還是要他找越大哥幫忙。九皇子真懷疑葉歸越的眼神了,打擊知晚道,“你幫忙就幫忙,東西就別收了,越大哥送你那麼多的聘禮,你也不缺這些東西。要是越大哥誤以為你拿人錢財與人辦事,父皇的小庫房又會空一半了,回頭父皇拿什麼東西賞賜給後妃們啊?你別亂收東西。”

知晚,“……。”

賢妃,“……。”

貴妃。“……。”

“說的不錯,還是朕的九皇兒時時心系朕,”忽然,傳到一聲鏗鏘有力的說話聲,嚇住了屋子裡所有人,忙惶恐起身行禮。

皇后嗔怪的看著文遠帝,“皇上來了,怎麼也不讓公公通傳一聲,害的臣妾們都來不及迎駕。”

文遠帝虛浮了皇后一把,邁步朝首座走去,皇后賢妃們又重新落座,才聽文遠帝笑道,“朕聽說安康說,貴妃賢妃找了定遠侯府四姑娘來詢問蝴蝶香的事,要朕替她也要一點兒,怎麼朕聽到拿人錢財與人辦事?”

貴妃忙笑道,“沒有的事兒,臣妾只是與賢妃賞賜了定遠侯府四姑娘一根金步搖一塊玉佩。”

皇后笑著介面道,“安康公主喜愛引蝶香,臣妾也有意把引蝶香算作貢香,就是不知道這引蝶香出自何人之手。”

皇后說著,瞥了知晚一眼,“不知道四姑娘可知道?”

知晚忙上前一步,福身行禮,才抬頭呢,就見到徐公公站在皇上身側,一臉錯愕的看著她,蹦出來兩個字,“第一……。”

才說了兩個字,徐公公忙閉上嘴巴,見文遠帝和皇后望著他,徐公公忙請罪道,“奴才失言了。”

知晚也反應過來了,臉色有些僵硬,怎麼把徐公公給忘記了,當初在曆州,她砸暈葉歸越後,皇上曾經賞賜她一粒大東珠啊,去宣旨的人不正是徐公公嗎,徐公公見過她的,尤其是她抱著孩子的樣子啊,她告訴過徐公公,那是她的孩子!

皇后還沒見過徐公公這麼驚慌的樣子呢,眸底微閃,笑問道,“什麼第一,徐公公以前見過四姑娘?”

徐公公額頭有汗珠,他雖然上了年紀,可還不至於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定遠侯府四姑娘模樣像極了第一村姑,皇上還納悶呢,之前定遠侯府四姑娘才情平平,不足為外人道也,怎麼就被郡王爺看上了,大家都知道郡王爺第一次見四姑娘就被四姑娘嚇跑了,後面卻對四姑娘窮追不捨,沒想到四姑娘竟然是第一村姑,越郡王什麼性子?想當日迎娶四姑娘時,滿大街的掀人家的花轎,明擺著是在找人,聽說找的就是第一村姑,結果呢,很快就把第一村姑給忘了,對四姑娘猛打緊追。

徐公公想到京都傳聞,傳聞四姑娘逃婚在外,曾經救過一個夫人,收養過兩個孩子,他還覺得四姑娘心底寬厚,可是當日在上陽村,他宣旨賜婚時見到她懷抱麟兒,沒有宣旨,走後,怕有什麼不對,特地找來一對農家夫婦詢問了一翻,確認那兩個孩子是她親生無疑,心疼她死了夫君,帶著兩個孩子不易,才讓小公公把大東珠送回去給她,結果,那兩個孩子成了她收養的了?

徐公公看知晚的眼神變了,這樣一個模樣溫婉似水,性情卻暴躁爽朗的姑娘竟然未婚生子,還欺騙越郡王,甚至欺君,就憑她庶出的身份,已然配不上越郡王了。何況還生了兩個孩子,徐公公可不敢期滿皇上,徐公公一時走神,根本就沒聽到皇后的問話。皇后眉頭蹙緊了,眸底有寒芒。

文遠帝瞥了徐公公兩眼,也發覺不對勁了,徐公公是他身邊的老人,從未這樣失禮過,今兒是唯一的一次,難道她有什麼問題,徐公公這樣明擺的是認識她的。

徐公公望著文遠帝,湊到文遠帝耳邊輕聲嘀咕了兩句,文遠帝臉色頓時鐵青一片。“此事當真?!”

徐公公忙道,“奴才惶恐,不敢欺瞞。”

知晚站在下面,要不是她不是純古代大家閨秀,這會兒只怕早嚇的跪下了。見徐公公和文遠帝的臉色,知晚也知道她有兩個孩子的事瞞不住了,鎮南王府雖然姓葉,但不是親王府,但是畢竟是王族,王妃,郡王妃出身怎麼可以有一絲一毫的瑕疵。連帶葉歸越也會受人唾棄鄙夷,知晚有種想轉身離去,帶著兩個孩子離京的衝動。

文遠帝一甩龍袍,邁步便走,徐公公緊隨其後,文遠帝這一舉動。怔住了包括知晚在內的所有人,賢妃疑惑的看著知晚,又望著皇后,“好好的,皇上怎麼了?”

皇后搖頭。“皇上的心思,誰能猜的透。”

再說文遠帝出了綴霞宮,一張臉色陰沉的就跟即將要嚇暴風雨一般,徐公公忙勸道,“皇上息怒,此事是否千真萬確,還需查證。”

文遠帝怒道,“還需要查證什嗎?與第一村姑一樣膽大妄為,同樣有兩個孩子,同樣會醫術,同樣讓越兒忍耐!”

種種跡象表明,她就是第一村姑,一個大家閨秀與人暗結珠胎,還妄想做郡王妃,將來甚至是……一想到這,文遠帝恨不得當下叫人把知晚拖下去砍了了事。

徐公公有些後怕了,他從未欺瞞過皇上什麼,尤其是這樣的大事,但是今天,他有些覺得自己做錯了,郡王爺何等人物,會不知道她有兩個孩子了,既然都知道,還願意娶她,可見寵愛之深,可是現在皇上知道了,郡王爺還能娶四姑娘嗎?

徐公公身子一激靈,努力補救道,“皇上,萬一四姑娘真是第一村姑,您打算怎麼辦,郡王爺就算疼愛四姑娘,非她不娶,鎮南王也知道四姑娘逃婚在外一年,不會不查的……。”

其實之前,他們都以為知晚逃婚是假,是被定遠侯藏了起來,畢竟一個大家閨秀真丟了,真逃婚了,那可是奇恥大辱啊,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指不定還是與人私奔。

文遠帝頓住腳步,的確,越兒娶郡王妃這樣的大事,鎮南王不會不知道的,可是就怕她心機太深,瞞過了所有人,之前不就是,大家都知道她收養了兩個孩子,誰想那孩子竟然是她親生的,定遠侯知不知道這事,若是知道的的話……那就是欺君罔上了!

文遠帝一擺手,“傳張玖來見朕。”

文遠帝回到禦書房,才坐下,張玖便出現在了禦書房內,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聽文遠帝吩咐道,“速去查清定遠侯府四姑娘那兩個孩子的身世,是不是她所出。”

張玖愕然怔住,怎麼會呢,四姑娘未嫁之身,又是嫁給越郡王,怎麼會生孩子,這太荒誕了,不過皇上讓他查,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正要領命,外面小公公進來稟告道,“皇上,禦史張大人求見,說是要彈劾定遠侯府欺君之罪。”

“傳!”文遠帝聲音透著冷寒,讓徐公公背脊都顫了一下,若是真的欺君,定遠侯府完了,綠帽子誰戴不好,偏戴郡王爺腦門上。

張禦史進了禦書房,先是恭謹的行禮,把奏摺呈上,道,“皇上,臣得到可靠消息,定遠侯府四姑娘並非在上了花轎之後才逃婚,而是她壓根就沒上花轎,當日嫁給越郡王的是定遠侯府五姑娘。”

“就這麼多?”文遠帝眯起眼睛看著張禦史。

張禦史有些懵了,這些還不夠麼,怎麼覺得皇上好像早知道了,張禦史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徐公公輕撫額頭,現在的大事是四姑娘有沒有與人珠胎暗結好嗎,與這事相比,逃婚是屁大點事啊?

不過這個消息也有用,四姑娘壓根就沒想過嫁給郡王爺呢,莫非是知道自己並非完璧之身,嫁進鎮南王府是滅頂之災,所以先逃了,定遠侯知道這事,當這個女兒沒有過,所以逃婚之後,也沒有找過?可為什麼不直接宣佈死在外面了,不正好斷了郡王爺的念頭,也讓皇上鬆口氣呢,最後害的自己入獄,四姑娘回來救父,然後和郡王爺糾纏不清,越來越亂了?

那兩個孩子的父親又是誰呢?四姑娘嫁人了,他都不用露下臉的嗎?

文遠帝把奏摺丟龍案上,給張玖使了個眼色,張玖便退了出去,張禦史站在那裡傻站在,文遠帝也懶的搭理他,喝茶平復心情,萬一這事查證屬實該怎麼處理好,半晌之後才想起來問,“從何處得知四姑娘逃婚的事?”

“相,相王府……。”

張禦史才說了幾個字,額頭就冒汗了,他怎麼就說出來了,萬一越郡王找相王府麻煩,他可就完蛋了。

文遠帝眸底閃過一抹冷意,相王自身難保,還有心思找越兒的麻煩,擺擺手,就讓張禦史退了出去。

出了綴霞宮,知晚還有些暈乎乎的,背脊還在發涼,腳步也泛虛,九皇子望著她,“你認識徐公公。”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徐公公知道她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父皇才龍顏大怒的,還不是一般的龍顏大怒,還帶著隱忍不發,像是在顧忌什麼,這是以前沒有過的事,這女人果然非同一般,讓越大哥為他低頭認錯,鎮南王為了她改了主意,現在就連父皇發怒都隱忍了,他怎麼就沒看出來她有點別的什麼啊?

知晚苦笑一聲,徐公公捏著的是她的軟肋把柄死穴好嗎,“別問我,想知道就去問你越大哥。”

九皇子,“……。”

越大哥知道啊?他還以為這事越大哥不知道呢,難怪父皇有氣不敢怒了,原來是顧及越大哥。

來時,知晚有心欣賞皇宮美景,回去的時候,還險些崴了腳,聽到身後有公公喚她,知晚差點沒摔倒,幸好白芍扶著她,白芍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姑娘怎麼就嚇成這樣了?

知晚怕什麼,怕文遠帝叫人送來一杯毒酒啊,為了顧及皇家顏面,直接賜死她是最好的選擇了,結果竟然是奉皇后的命令送一個大箱子來,說是要換香,知晚心底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她現在都自身難保,小命懸著,哪有閒情逸致給你們調香啊?!

再說綴霞宮,賢妃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沒有感覺錯,皇上方才瞧定遠侯府四姑娘的眼神是要殺她,她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嗎?按理她對待越郡王蠻橫些,皇上該高興才對啊?”

貴妃也滿心疑竇呢,“皇上雖然惱怒越郡王,不過我倒是覺得皇上對待越郡王才是真好,莫不是四姑娘把越郡王怎麼樣了?”

皇后把茶盞放下,不冷不熱道,“皇上日理萬機不夠,還要管著越郡王,人家是鎮南王的兒子,他操哪門子閒心,要娶四姑娘的是越郡王,鎮南王自己也同意了,她就是捅破了天,皇上想殺她,也比登天還難!”

這話賢妃贊同,要是換做一個與鎮南王,與越郡王無關的人,皇上生氣,早拖出去砍了,何苦忍著氣,賢妃斜了皇后一眼,輕撥手裡的茶盞,狀似不經意的道,“自太子過世後,儲位已經空了快兩年了,朝堂上文武百官日日提議皇上早日立儲,皇上卻遲遲不應,臣妾倒是聽到一些傳言,說越郡王乃皇上所出的大皇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22 PM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下場

皇后聽了,瞥了賢妃一眼,眸底很鎮定,還擔著淡淡的笑意,越郡王是皇上的兒子?才怪了!

當年先皇后與連王勾搭在一起,皇上震怒,把先皇后關進冷宮後產下大皇子,其血液與連王的相融,斷定乃連王孽種,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鎮南王一力袒護,從皇上的掌下救下了他,氣走了皇上,可是當天夜裡,有人見到徐公公奉皇上旨意把大皇子送出皇宮,就丟在了路邊上,被個老乞婆抱在了懷裡!

皇后也知道,這些年皇上心中有了悔意,在暗中查找大皇子,似乎音訊全無,老實說,皇后還真想知道大皇子被找回來時是個什麼模樣,不管他是皇上生的,還是連王生的,總歸身份高貴,卻生活在乞丐窩裡,他心裡會不恨皇上?皇上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沒準兒跟著老乞婆餓死了也說不一定。

這樣一個身份污垢,生死不明的皇子,就算鎮南王是他的親舅舅,又拿什麼跟牝兒爭?

再說了,大皇子還被埋在皇陵裡呢,想要回宮,如何堵的住天下悠悠之口?皇后其實還是有些失望的,當年暗衛太笨了,不知道把大皇子抱回來,若是由著她養大,與她做殺手,事情可就玄妙了。

所以越郡王絕對不可能是大皇子,至於皇上為何對他這般寵溺,寵溺到賞賜免死金牌與他,這事就透著古怪了,似乎皇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捏在越郡王的手裡頭,很怕他說出來似地,她也派人去查了,同樣一點頭緒都沒有,這些年,多少大臣後妃吃盡了免死金牌的苦,等他免死金牌一用完,就有他的好日子過了。

知晚知道自己自身難保,可是見到那麼大一箱子的稀罕香木。她的嘴角也緩緩勾了起來,心情有些愉悅,之前緊繃憋屈的臉舒緩開來,看的九皇子和幾個抬箱子的公公直無語。這箱子又不是給你的,你高興個什麼勁啊,別忘了,你還惹得皇上龍顏大怒,火氣未消呢,一般人不應該想著怎麼抱住脖子上的腦袋嗎?

九皇子翻著白眼,一雙手在她眼前搖晃,“沒被嚇傻吧?”

知晚輕耷著眼皮,“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能有什麼辦法。我還能沖進禦書房抱著皇上的大腿求饒命嗎?”

“……怎麼不能啊?”九皇子有些傻愣了,像後宮裡的嬪妃,家中父親犯了國法,不都直闖禦書房,抱著父皇的大腿撒嬌灑眼淚求饒的嗎。怎麼到她這裡好像很鄙視似地?

“……我不知道禦書房在哪兒。”

“……你夠了,你還是等著父皇砍你腦袋吧,本皇子瞧你也不像個怕死的。”

“……我當然怕死了,不過十五年後,姐姐我又是一位窈窕淑女……啊!”

“……活該!哈哈哈!”

九皇子捂著肚皮大笑不止,就她也好意思稱自己是窈窕淑女,她做的那些事。哪件是大家閨秀,哪件是窈窕淑女做的出來的,活該被繡球砸中啊。

知晚捂著後腦勺,狠狠的盯著九皇子,小屁孩,小心笑岔了氣。她不過就是苦中作樂,自我安慰一番,至於這樣對她嗎,知晚回過身望去,頓時怔住。只見四五米開外,一身天藍色蝴蝶宮裝的姑娘望著她,冰肌玉膚,滑膩似酥,羅綺文秀,眉若遠山,一顰一笑動人心魄,一陣清風吹過,裙擺上蝴蝶翻飛,難辨真假。

知晚瞧得有些呆住,直到一聲呵斥傳來,“大膽,見了安康公主還不行禮!”

這就是安康公主?果然名不虛傳啊,皇宮裡最美的公主,備受皇上寵愛,尋常公主封號裡都有月字,唯獨她名喚安康,皇上希望從小體弱多病的她,福泰安康,又有流言說,淑妃在生下安康公主的前一夜夢到了先皇后,第二天去拜祭先皇后時,在合歡樹下胎動,早產生下安康公主。

丫鬟呵斥完,安康公主便輕抬雲袖,“是我嚇著她了。”說話聲猶如空穀鶯啼,聞之舒暢。

九皇子上前行禮道,“見過安康姐姐。”

安康公主瞅著九皇子的樣子,又看了看知晚,便知道她的身份了,皇宮裡能瞞住的事情不多,尤其是貴妃傳召知晚進宮,皇后去了貴妃那兒,後面文遠帝也去了,還龍顏大怒的出了綴霞宮,要知道皇上一怒,皇宮震盪,舉朝心慌啊,瞧四姑娘的樣子,似乎不怎麼擔憂?

知晚福身行禮問安,安康公主忙扶知晚起來,眸底是一抹溫婉的笑,“早前就想傳你進宮一見了,前些日子,九皇子還為了溜出宮一睹你的真顏,被父皇打了三下手心,沒想到今兒得償所願,卻是砸中了你,你有沒有事,我去叫太醫來……。”

知晚忙搖頭,笑道,“多謝公主,我已經不礙事了。”

九皇子聽安康公主揭他老底,臉色有些掛不住,他是想溜出去見見她,可是那是幌子好不好,他想出宮玩,宮裡早玩膩了,恰好那時候她把越大哥嚇成那樣,他能不好奇麼,就連父皇都好奇她長的有多嚇人,特地叫人把她的畫像拿去過目呢,他年紀小,好奇心強一些也沒什麼,誰知道會被父皇逮住啊啊啊!

另一條道上,一身鵝黃色宮裝的女子邁步走過來,冷笑道,“你倒是識時務,知道說不用請太醫,本公主倒是想瞧瞧,父皇最寵愛的公主能不能請得了太醫來給她瞧病。”

說話的是鳳月公主,她懷裡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貓,溫順的趴在她的懷裡享受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安康公主聽了她的話,眉頭微蹙,是她想的不周到,前兩日,越郡王才把甯國公二少爺給打了,還揚言不許太醫診治,知晚可是越郡王認定的郡王妃,那些太醫不敢替甯國公二少爺治病,就連相王世子的面子都不敢賣,生怕越郡王報復,反過來呢,替知晚治病,得罪的可就是相王世子了。那些太醫個個人精似地,會不會賣她的面子還不一定了,尤其是這會兒父皇還震怒。

安康公主瞅著鳳月公主,笑道。“這我倒是不擔心,太醫院的太醫膽子再大,也不敢不給未來的越郡王妃瞧傷,你要是……。”

“未來的越郡王妃?”不等安康公主說完,鳳月公主便笑了,“你還不知道吧,張禦史剛剛彈劾定遠侯欺君罔上,李代桃僵,若不是她逃婚在前,她與明珠郡主的八字正好克住越郡王。父皇怎麼會摔斷手,這樣罔顧聖意,致使龍體受損,該誅九族,本公主不信。越郡王要是知道她是真逃婚,還願意娶她?!”

安康公主有些錯愣了,京都所有人都知道知晚逃婚了,但是是在皇上摔斷手後,瑞王下令把花轎抬回去,她也就沒嫁了,後面越郡王要繼續娶她們。她是為了父皇的身體著想,才趕緊逃的,怎麼會逃婚在前?

知晚聽得腦殼隱隱做疼,徐公公的事還沒處理完,又蹦出誅九族來了,誰告訴張禦史她是逃婚在前的。侯府早下過令了,誰要是說漏半句嘴,活活打死的,誰這麼膽大?

知晚正神遊著呢,忽然一聲貓叫。知晚抬頭就見一團雪白朝她撲過來,嚇的知晚臉色微白,忙伸手捂住臉,可是半天沒覺察到痛苦,反而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緊接著就是丫鬟的疾呼聲,“刺客,抓刺客啊!”

知晚露出兩指,往地上看去,白貓已經沒了呼吸了,要它小命的是一片碧綠的樹葉,直接削斷咽喉,鳳月公主嚇的臉色蒼白,半點血色也沒有,要不是丫鬟扶著,只怕會跌坐在地,丫鬟更是嚇的滿頭大汗,粉團是皇后最心愛的寵物,平時丫鬟喂錯了些吃食,讓粉團拉了肚子,都被活活杖責而是,現在粉團被殺了,皇后還不得氣瘋啊?

知晚看著粉團,眼睛冷凝起來,好好的,這只看著溫順的毛為什麼撲向她,知晚一時半會兒想不通,乾脆不想了,皇宮還是早些離開為妙。

知晚福身要走,鳳月公主的丫鬟當即喝止道,“殺了皇后心愛的寵物,想一走了之,來人,把她抓起來,交由皇后處置!”

聞訊趕來的守衛,舉刀對著知晚,知晚瞥著那丫鬟,又看了看四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丫鬟臉色頓時一白,嚇的直往鳳月公主身後躲,知晚那什麼意思啊,連皇后最心愛的寵物都敢殺,殺她一個丫鬟怎麼了?

安康公主和九皇子兩個也四下張望,知晚是貴妃派人接進宮的,暗衛根本進不來,難道是越郡王在皇宮裡留了後手,這太可怕了吧?可是除了越郡王,他們想不到別人了。

侍衛去尋找,根本找不到人,鳳月公主要扣下知晚,安康公主求情道,“她是貴妃接進宮的,又是第一次進宮,粉團朝她撲過去,是我們親眼所見,殺死粉團的不是她,你又何必為難她?”

鳳月公主眸底帶著怒火,“要不是她讓粉團抓狂,粉團怎麼會死,現在粉團死了,你說責任在誰?!”

九皇子皺著小眉頭,很不耐煩的道,“這還用說,責任當然在你了,要不是你抱著粉團過來,它怎麼會死?反正現在它也死了,我還趕著送她出宮呢!”

鳳月公主氣的嘴皮都哆嗦,手裡的帕子扭得不成樣兒,九皇子懶得理會她,轉身走了,知晚福了福身子,趕緊追著九皇子跑了,能溜趕緊溜啊,走了會兒後,知晚向九皇子道謝,“多謝了。”

九皇子挺直了背脊,昂著脖子道,“區區小事,不足掛齒,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認識徐公公的就行了。”

知晚滿臉黑線,不足掛齒還提要求,九皇子見知晚一副語咽的表情,耳根子微紅,“你不說算了,父皇都震怒了,本皇子遲早知道,不過你可就欠本皇子一份恩情了。”

的確,皇上都知道了,還瞞著他做什麼,只是這裡還有兩個小太監呢,知晚朝他勾勾小指,九皇子湊過耳朵,知晚咕嚕了兩句,九皇子一雙眼睛立時瞪的跟銅鈴那麼大,原來傳遍大越朝的第一村姑就是她?!

徐公公曾去給第一村姑宣旨的事他知道,難怪徐公公認得她了,還蹦出第一二字,原來是第一村姑啊。堂堂郡王娶個村姑做郡王妃好像是有些掉面子,難怪父皇震怒了,又沒殺她了,越大哥知道她是第一村姑啊。父皇氣的是越大哥,那就沒事了,每回父皇都被越大哥氣個半死,最後不照樣越大哥要什麼,父皇給什麼嗎?

九皇子瞅著知晚,眸底晶亮一片,那欽佩之情看的知晚有些飄飄然,想起一句詞,得瑟道,“不要仰慕姐。姐只是個傳說。”

“本皇子也要成傳說!”

“……給你兩個雞蛋,你去砸你越大哥去啊?”

“……算了,我還是煮著吃比較好。”

兩人有說有笑的朝前走,忽然,前面啊的一聲傳來。兩人瞥頭就見到一個小公公和一個小丫鬟撞在了一起,小丫鬟手裡的花盆摔地上去了,捂著腦袋罵道,“急急慌慌的,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啊?!”

小公公忙作揖賠禮道,“可不是大事麼,還是十年難得一件的大事。我還趕著去稟告皇上,回頭得了賞銀,我分給姐姐一半,算作賠禮行嗎?”

丫鬟見他這般上道,心裡的氣也就消了,笑問道。“什麼大事啊?”

小公公笑道,“你不知道,越郡王今兒在大街上,被一個嫁不出去的姑娘追著喊夫君,那姑娘今年都十八歲了。額頭上有粒大黑痣,據說倒貼錢,西街口殺豬錢三都不願意娶呢。”

知晚,“……。”

九皇子,“……。”

丫鬟,“……。”

“……你確定這不是開玩笑的?”

“丫鬟姐姐,我瞧著是那麼不靠譜的人嗎?這事大街上多少雙眼睛瞧著呢,那姑娘也不知道聽誰說越郡王喜歡粗暴的姑娘,讓她去碰碰運氣,沒準兒就入了郡王爺的眼,也抬六十四抬納采禮迎娶她過門呢,這不,也不知道那姑娘哪根筋搭錯了,還真就喊上了。”

小公公想著,就覺得腮幫子疼,今兒是他放月假的日子,入宮的太監,每個月能出宮一天,他沒想到會碰上這麼好玩的時候,丫鬟想他也沒那個膽量開郡王爺的玩笑,便問道,“那姑娘沒事吧?”

小公公徹底憋不住了,“怎麼能沒事呢,敢當眾調戲郡王爺,她有幾顆腦袋啊,郡王爺平素紈絝慣了,得罪的人也就多,那麼多的人瞧他的熱鬧呢,四皇子也在,你猜怎麼著,越郡王一抬手,就把那姑娘拎著扔向了四皇子,你是沒看見,那姑娘直接朝四皇子飛過去,直接把四皇子撲下了馬,還親,親上了,還是嘴碰嘴的,四皇子當時就吐了……。”

知晚,“……。”

九皇子,“……。”

丫鬟,“……。”

知晚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樣極其醜陋的姑娘從葉歸越的手下朝瀟灑不凡的四皇子飛去,還撲倒他的場景,肚子裡的腸子就打結,才發現甯國公府二少爺當街被打的事啊,這些人怎麼就不知道吸取一下教訓,看見他繞道走呢,偏往他槍口上撞,還每回都格外的搞笑,知晚揉著腮幫子,就聽公公道,“越郡王說了,四皇子輕薄了人家姑娘,一定要娶他做四皇子妃才行。”

知晚,“……。”

九皇子,“……。”

丫鬟,“……。”

到底誰輕薄了誰啊?他以前覺得四皇兄好討厭,現在忽然有那麼一絲絲的同情他了,九皇子揉著肚皮,苦著張臉道,“不行了,我笑的肚子好疼,我就知道宮外好玩,果然是!”

知晚伸手抹去額頭上的黑線,扯嘴角道,“你越大哥惹毛的人一個比一個厲害,往後我都不用出門了。”

九皇子白了她一眼道,“他們再厲害能有父皇厲害,父皇都拿越大哥沒輒,他們還能把越大哥怎麼著了不成,你就沒發現凡是得罪越大哥的不是立馬沒有好下場,就是很快沒有好下場嗎?連殺豬的都不願意娶的姑娘,可想有多難看了,她要真成了四皇子妃,萬一四皇兄竟來當了太子,那就是太子妃了,再將來……咦,太嚇人了。”

九皇子說著,還打了個寒顫,表示驚悚,知晚也抿著唇瓣憋笑,“也得四皇子願意娶吧?”

九皇子點點頭,笑的見牙不見眼,“你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詞,越大哥最喜歡玩了,以前越大哥調戲大家閨秀的時候,文武百官都要求越大哥娶她們為妃的,越大哥都沒搭理她們,四皇兄也說過的,今天輪到四皇兄自己了,越大哥會饒過他才怪呢,他自己都做不到非禮了人家就娶,還好意思說他,他可只是叫人家轉了個圈,摸了下臉。”

九皇子說著,還假咳了下嗓子,蹦到一塊大石頭上站在,學著葉歸越的樣子道,“當日本郡王調戲大家閨秀時,滿朝文武是怎麼說的,都忘記了?這麼差的記性,也該告老還鄉,回家抱著孩子頤養天年了,四皇子素來恪守禮節,當街毀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名聲,不娶人家,如何給天下男子做個表率,可別說你是跟本郡王學的,本郡王沒打算收徒弟。”

九皇子繪聲繪色的表演著,知晚笑的臉皮都抽筋,白芍也是肩膀直抖,那兩個小公公更是把箱子擱地上,萬一失手摔了香木,他們可賠不起。

九皇子表演完葉歸越,又開始演鎮南王了,大手一揮,“皇上對本王的兒子諸多要求,如今輪到四皇子身上了,皇上就沒話說了,了,了……?”

了了個半天,九皇子忙從大石頭上蹦下來,一溜煙跑遠了,留下知晚摸不著頭腦,聽到有請安聲才反應過來,一臉窘紅的回頭,福身行禮道,“知晚給王爺請安。”

鎮南王輕點了下頭,腦子裡想著葉歸越做的那些事,眉頭就皺緊了,都是當爹的人了,行事還這麼不著調,沒得把塵兒給帶壞了,他是不合適做皇帝了,塵兒還是個小苗呢,便對知晚道,“成親過後,把塵兒接進府來,也要讓他離越兒遠點兒,他們兩個少接觸為妙。”

知晚瞪直了一雙眼睛瞅著鎮南王,他真的說服鎮南王同意塵兒思兒進王府了,可是王爺似乎有些不樂意,也是,自己的兒子還沒生兒子呢,就收養義子了,知晚點頭應下,在葉歸越面前她敢說不讓塵兒進王府,在鎮南王面前她可沒那膽子,人家已經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她再不答應,可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鎮南王轉身便出宮,鐵叔提醒道,“王爺,你是進宮找皇上商議事情的。”

鎮南王擺手道,“皇上不會有心情商議政事的,傳左相來見本王。”

出了皇宮,知晚直接就回了侯府,下了馬車,知晚就覺得侯府有些怪怪的,比如守門的小廝在小聲交談,見她望過去,忙斂直了身子,走在侯府裡,小丫鬟們竊竊私語,知晚一走近,忙端著銅盆,拿著掃把躲遠了。

知晚的心就涼了半截了,肯定是她在皇宮的事傳了回來了,皇上龍顏大怒,指不定就要賜死她的,知晚腳步有些僵硬,好像邁步動似地,挪著挪著,還是進了二門,老遠的就見茯苓奔過來,喊道,“姑娘,出大事了!”

傻子都知道出大事了好嗎,知晚見茯苓氣喘吁吁的,也就不催她了,茯苓喘了好幾口氣,才湊到知晚身邊道,“五姑娘懷了身孕了!”

知晚一雙眼珠子險些沒瞪出來,“你再說一遍?!”

茯苓忙示意知晚小點聲,還緊張的四下張望,見沒人注意她們,才輕聲道,“姑娘不知道,太太下令了,誰敢吭一聲,讓外人知道侯府出了這樣的醜事,活活撕爛她的嘴呢,你可別害奴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23 PM

第一百三十三章 恬不知恥

知晚那個無力啊,敢情一路進來,丫鬟們避著她是因為前世下了命令,嚇死她了,知晚一臉輕鬆,雖然她對秦知姝懷孕的事有些吃驚,可也沒有那麼驚訝,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與相王世子在芙蓉宴上都等不及勾搭在一起,還用那麼污穢的合歡簪傳信,能清白的了才怪了,這又是古代,可沒什麼保護措施,出了意外懷孕完全有可能啊,她比較好奇的事,這麼大的事,秦知姝怎麼不瞞著?

茯苓見知晚好奇,忙把事情的經過說與知晚聽,正是請大夫這事,也正像知晚之前猜測的那樣,錢氏盯著她們呢,大夫請進蘭香院,就有丫鬟偷偷的盯著,趴在窗戶底下,將大夫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當即就跑去告訴了錢氏,這樣的大事,只要有一個丫鬟知道,差不多就整個侯府就都知道了。

知晚朝松香院走去,差不多到院門時,茯苓就說完了。

邁步進正屋,饒過花鳥山水屏風,知晚就瞧見秦知姝跪在地上,哭得是梨花帶雨,趙氏和錢氏兩個臉色鐵青,定遠侯的臉可是說氣的發紫,地上有好幾個碎瓷片,定遠侯差不多能氣瘋了,一個兩個的,都敢無視侯府家規,與人私通,知晚可以說拗不過越郡王,她呢!

“說,肚子裡懷的是誰的孽種!”趙氏猛地一拍桌子,眼睛蹦出冰淩來。

錢氏在一旁,冷著張臉道,“我侯府還沒有過這樣恬不知恥的女兒,傳揚出去,侯府的臉面都給丟盡了,三姑娘,六姑娘可都還沒議親呢,往後誰還敢娶侯府女兒?”

柳姨娘和蘭姨娘也連著點頭,事關她們的女兒清譽。就不能馬虎,柳姨娘介面道,“四姑娘和五姑娘都是跟著梅姨娘長大的,一個逃婚。一個與人珠胎暗結,也不知道梅姨娘都教了她們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錢氏有些咬牙,那個狐媚子,平時就會勾引侯爺進她屋,還教出兩個小狐狸精,不顧禮義廉恥,簡直丟盡了侯府的臉,今兒她絕對不會輕饒了她,錢氏擺出家規,對於秦知姝這樣的。有兩個處理辦法,一個是交代出肚子裡孩子的父親是誰,若是能結親,就結親了事,若是不能結親。就活活打死,總之這樁醜聞絕對不能影響到侯府清譽。

秦知姝跪在地上,額頭上滿是汗珠,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辦好,她是想懷上相王世子的種,可她還沒有想好怎麼交待,就鬧得人盡皆知了。現在她的腦袋都是懵著的,她不能這樣說出來,萬一相王世子為了自己的名聲不認她肚子裡的孩子,她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秦知姝哭著求侯爺饒她一命,腦袋在石塊上磕的咚咚作響。定遠侯到底是父親,不忍心拒絕她,擺擺手,“賜毒酒吧。”

秦知姝怔鄂的看著定遠侯,眸底的淚珠就那樣滑了下來。渾身冰冷,眼底深處是抹恨意,近乎吼道,“同樣離經叛道,為什麼四姐姐就能得到你的原諒,換做是我,就要被賜死?!”

錢氏拍著桌子,冷笑道,“她是離京一年,可依然是完璧之身,你呢?!”

秦知姝頹敗的跪在那裡,無話可說,知晚胳膊上的守宮砂就是鐵證,縱使她巧舌如簧,舌燦蓮花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定遠侯望著跪在地上的秦知姝,除了知晚之外,在幾個女兒中,他抱的最多的就是她了,以前那個溫婉賢淑,乖巧懂事的女兒,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不過秦知姝的質問,定遠侯也覺得有些愧疚,的確,同樣離經叛道,若是賜死她,確實有失公允,可是知晚是被越郡王逼迫的,她自己失憶了,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她不是被逼的,追問孽種是誰的,她也不說,就是死不悔改,賜死她也是維護侯府顏面。

知晚邁步進屋,眸底有些歎息,她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她的擋箭牌,外面,銀釧疾步進屋來,直接走到定遠侯跟前跪下道,“侯爺,梅姨娘讓奴婢給您帶句話,要是五姑娘有個三長兩短,她會活不下去的。”

銀釧說完,輕抿了下唇瓣,老實說她並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說服力,姑娘出了這麼大的事,就是梅姨娘自己來都不一定能讓侯爺改了主意,何況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了,柳姨娘和蘭姨娘還有錢氏聽到銀釧的話,都呲之以鼻,梅姨娘真是越來越沒有了分寸,一個妾室而已,還真當自己在侯爺心目中有多大的分量呢,要是真那麼重要,她還會躺在病榻上下不來床,連句話都叫丫鬟傳嗎?

屋子裡的人都覺得梅姨娘高看自己,把自己當跟蔥,做事沒有分寸,但是知晚卻知道她是威脅她爹,殺了秦知姝,她會活不下去,同樣是女兒,她爹的偏袒會讓她無所顧忌,近乎破罐子破摔,魚死網破,知晚就納悶了,在整個侯府,哪怕是錢氏都不能違逆她爹,為什麼梅姨娘還有膽量威脅她爹,她是蘇向晚所生這事到底不能讓誰知道?

知晚眸底輕動,邁步上前,走到定遠侯身側,輕聲嘀咕了兩句,定遠侯的眉頭就皺緊了,瞥頭看著知晚,“你確定?”

知晚輕點了點頭,望著跪在地上一臉警醒的看著她的秦知姝笑道,“其實是不是,五妹妹最清楚了,我就不明白了,五妹妹寧願和肚子裡的孩子一同被賜死,也不願意說出孩子是相王世子的,這般維護相王世子的名譽,相王世子知道嗎?”

知晚想秦知姝肯定不知道如今的相王府正烏雲密佈,相王府除了相王之外,就相王世子和一個十三四歲大的庶子,兩人不舉,可就全指著一個半大庶子繼承王爵了,秦知姝肚子裡懷的是相王世子的種,相王府若是知道了,知晚敢肯定,絕對會儘早儘快的把秦知姝迎娶回去,好生伺候著,偏偏秦知姝顧忌相王世子的臉面,怕這事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鬧得人盡皆知,沒了臉面。那她不介意幫她一把,與其現在這樣敵不敵友不友的,不如成了相王世子妃,與她這越郡王妃。各自站在夫君的立場上,老死不相往來。

知晚一時激起千層浪,屋子裡的人,上到趙氏,下到門外豎著耳朵偷聽的丫鬟,個個都瞪直了眼睛,滿目不可置信,就聽屋子裡秦知姝咬牙辯駁,“你少胡……。”

秦知姝才說了三個字,就被知晚打斷了。“有些話五妹妹還是想好了再說,一旦說出口,可就是嫌隙了。”

不管怎麼說,秦知姝肚子裡有孩子,總要有個爹吧。她已經替她說出來是相王世子了,她要是反對,那就是說孩子不是相王世子的,侯府這麼多的人,又是她親口說的,這孩子的身世可就成謎團了,到時候傳到相王世子的耳朵裡……人家會怎麼想?

秦知姝咬緊唇瓣。惡狠狠的看著知晚,知晚卻恍若未見的笑道,“五妹妹這般看著我做什麼,我只是好意提醒你兩句,聽不聽在你,未來的相王世子妃。我可不敢得罪了。”

未來的相王世子妃,這八個字叫人呲之以鼻,聘則為妻奔則為妾,秦知姝的所作所為算的上一個大家閨秀該做的嗎,這樣的女子有何顏面去做世子妃。將來的郡王妃?提到郡王妃三個字,錢氏的眼神又沉冷了三分,一個候府出兩個郡王妃,竟然都是庶出,她嫡出的女兒見了她們還得卑躬屈膝,想著,錢氏的眼神就跟冰淩一般了。

定遠侯坐在那裡,眉頭扭緊,在想知晚說的話,瞥頭吩咐秦總管道,“你親自去相王一趟,詢問一下相王世子。”

秦總管為難的看著定遠侯,輕聲勸道,“侯爺,這事不妥吧?”

他不是懷疑知晚說的真假,四姑娘背後站著的可是越郡王,連相王養私兵的事他都知道,相王府還有什麼瞞的過他,四姑娘與他又走的近,知道的多些也正常,只是這話叫他怎麼問的出口,他只是一個小管家,能把相王世子拉到一旁,問他是不是與五姑娘那啥還懷了孩子嗎,雖然他是過來人了,可他實在是問不出口啊,臉皮薄……

知晚回頭瞅著秦總管,知道難為他了,便笑道,“不如讓五妹妹寫封信,你送去給相王吧。”

秦總管連連點頭,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秦知姝卻蹙眉了,為什麼是寫給相王,不是寫給相王世子,偏她不敢問,銀釧扶她起來,到一旁去寫信,寫完定遠侯瞅了幾眼,方才遞給秦總管,秦總管忙出門了。

既然秦知姝肚子裡的孩子可能是相王世子的,那就不能隨隨便便處置了,但錢氏不想輕饒了她,下令把她關柴房去,銀釧護主道,“五姑娘身子原就弱,又懷了相王世子的孩子,住在柴房,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求侯爺饒姑娘一命。”

被個丫鬟個無視了,錢氏的臉鐵青一片,眸底是怒火,瞥頭看著定遠侯,冷笑道,“知道身子嬌弱,就別做恬不知恥的事,叫你們寸步不離的伺候主子,你們就是這樣伺候的,指不定就是你們這些丫鬟教唆的,來人,拖出去打!”

銀釧臉色一白,忙求饒,秦知姝身邊可就銀釧一個受用的丫鬟了,她要是再被打死打殘,她都無人可用了,便替她求饒,錢氏更是氣大了,“你都自身難保了,還妄想護住一個丫鬟?!”

錢氏今兒是一定要罰秦知姝的,柳姨娘幫著求情道,“太太,不如就饒了銀釧這一回吧,五姑娘身邊也要人伺候,畢竟是相王世子的孩子,要是相王府願意認,那就是世子妃啊……。”

知晚瞅了柳姨娘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來,好一個火上澆油的求情,就聽錢氏冷笑道,“即便她肚子裡懷的孩子真是相王世子的,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敢與人珠胎暗結,汙了侯府的清白名聲,殺她十次都不夠,她肚子裡懷的不過是塊肉,不是免死金牌!如此恬不知恥的行徑,罔顧閨訓,我若是輕易饒了她,如何服眾,侯府裡可不止她一個女兒家,往後誰都學著她,我侯府還如何在京都立足,來人。把她們主僕拖出去!”

錢氏話音才落,就有兩個婆子上前了,對銀釧和秦知姝,兩個婆子可不知道什麼是憐香惜玉。只要是個女人就會生孩子,相王世子會願意來娶她才對,太太可是說了,關到相王府上門提親為止,期間不給飯也不給水給她喝,要是相王府遲遲不來,就等著活活餓死吧!

秦知姝面如死灰,緊緊的瞪著知晚,活像她有今日全是知晚害的是的,知晚懶得搭理她。她與相王世子勾搭上的時候,她還沒回京好不好,知晚哪裡知道,這事還真就與她有些關係,因為她的逃婚。遲遲不歸,大家都知道會有一個人代替她出嫁,這個人最大的可能就是秦知姝,相王世子也見過秦知姝,模樣嬌媚,原就心猿意馬,再加上她要嫁給葉歸越。只要碰了她,就是給葉歸越戴了頂綠帽子,秦知姝不知道相王世子的算盤,還以為他要娶她,秦知姝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大家閨秀,代替知晚上花轎之前。梅姨娘教過她怎麼博得男人歡心,那些羞人的春宮圖,雖然叫人面紅耳赤,卻也叫人心生好奇,就半推半就的從了他。要是知晚真的趕不回來,相王世子的承諾沒準兒能幫她一把,誰能想到定遠侯入獄了,知晚回來了。

兩個婆子拽著秦知姝出門,錢氏端過丫鬟奉的茶,用茶盞蓋輕輕的撥弄著,想起知晚是從宮裡回來的,便抬眸問道,“貴妃找你進宮所為何事?”

趙氏也望著知晚,手裡的佛珠撥弄著,知晚忙回道,“貴妃傳我進宮,是為了蓮花台裡引蝶香的事,托我找越郡王幫忙買些引蝶香。”

錢氏聽得有些無語,這都叫什麼事啊,堂堂貴妃還要一個小庶女幫忙,她也就知道知晚一個了,錢氏正要擺手讓知晚下去,外面一個小廝進來,行禮稟告葉歸越在大街上把四皇子打了的事,聽得一屋子的人都看著知晚,眸底那意思很明顯,你也不管管!

知晚欲哭無淚,人家的父王都不管她,她管個毛線啊,別看她,知晚福身告退。

趙氏揉著太陽穴,看著定遠侯道,“侯爺,越郡王把大姑爺打的事還沒過去,又把四皇子給打了,相王世子與他也是水火不容,要是哪一天,三人在侯府碰上,侯府還能好好的嗎?”

春風樓就是被越郡王和相王世子給拆了的,拆掉侯府完全可能,不是開玩笑的,定遠侯腦殼一陣陣脹疼,心底都有些期盼相王世子別是他女婿了,這樣的女婿再多兩個,他一準要少活十幾年。

回到檀香院時,天邊晚霞像綢緞一般劃過天際,絢麗多姿,姚媽媽守在院門口,瞧見知晚安然無恙的回來,高懸著的心才算是放下了,問了問宮裡的情況後,便擔心知晚餓著了,讓丫鬟端飯菜上來。

知晚淨了手後,吃著飯菜,可惜胃口不怎麼樣,望著姚媽媽,知晚開口道,“今兒在宮裡,我遇著了蘇府少主蘇昂,他是我表兄吧?姚媽媽,你如實告訴我,蘇家大小姐當年為何不能嫁給我爹,為何梅姨娘能以此要脅我爹?”

姚媽媽見知晚一臉渴望的望著她,心底微動,事情到這一步,似乎也瞞不住了,姚媽媽便道,“當年侯爺與大小姐是真心相愛的,是老太太不同意這門親事,還以死相逼,侯爺才沒有娶大小姐的。”

知晚蹙眉,“老太太不同意,為何,是因為蘇家大小姐是商戶之女?”

知晚知道古代注重門當戶對,以為是這個緣故,姚媽媽搖搖頭,“七大世家之一的蘇家,又豈是一般的商戶,那會兒侯爺還沒有封後,蘇府都不一定願意把大小姐嫁給她,老太太不同意侯爺娶大小姐是幾十年前一樁舊事了,這事府裡應該沒人知道了,其實當年老太太在嫁給老太爺之前,是與蘇家有婚約的,誰想蘇家少爺傾慕別家姑娘,就上門退了親,老太太因此顏面大失,後來才嫁給的老太爺……只要提到姓蘇的,老太太的臉色就難看,侯爺要娶蘇家大小姐,老太太又怎麼會同意,侯爺再怎麼喜歡大小姐,也做不出來逼死自己母親的事,大小姐也是個性情中人,敢愛敢恨,不願意心裡愛著侯爺,還答應桓府的親事,就留了封信,離家出走了,住在小院也著實過了一段幸福的日子,只是老太太逼的緊,侯爺娶了太太……。”

姚媽媽還記得,侯爺大婚那日,大小姐站在大街上,看著花轎被抬進府,淚流了一臉的場景,要不是有老太太阻攔,侯爺和大小姐會是一對神仙眷侶,所以在侯府裡,姚媽媽最厭惡最不想見的非趙氏莫屬,侯爺不答應知晚認錢氏做母親,也是因為在他心底,就只認蘇家大小姐一個嫡妻,知晚是他們唯一的嫡女,不需要記名在錢氏名下。

從趙氏阻攔定遠侯迎娶蘇家大小姐起,母子兩個就離了心,侯爺對待趙氏就只有臉面上的敬重了,趙氏也不滿侯爺,轉而一門心思全在二老爺身上,千方百計的逼迫侯爺捧著二老爺上位,一顆心偏的沒邊了。

知晚做夢也沒想到,好好一樁美滿親事就毀在了趙氏的小肚雞腸下,是蘇家毀了她的親事,但不是蘇向晚的爹娘啊,為了她自己的臉面,就以死相逼自己的兒子,逼的兒子不得不放棄提親,要不是蘇家大小姐執意要跟他走,他豈不是要惋惜一輩子?

知晚想要不是趙氏的阻攔,蘇家大小姐嫁給她爹,肯定不會難產而死,看著自己的心愛的男人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嫡妻,她心裡能舒坦的了?

趙氏這麼恨蘇家,恨的都不顧自己的兒子了,若是知道她身體裡留著蘇家的血,沒準兒會把她轟出蘇府,這也是她爹為何處處受制于梅姨娘的緣故吧?

知晚嚼著飯菜,如同爵蠟,以前她就不大喜歡趙氏,現在她可以說是憎惡趙氏了。

夜裡,知晚依靠著窗柩,用手撐著下顎,望著滿臉的繁星發呆,吹著夜風,聽著蟲鳴,除去心裡那抹淡薄的殺意,雖然她娘可以有別的選擇,但是趙氏也算是扼殺了她大半的幸福,作為女兒的她,要不要該不該替她報仇?

見知晚對著天空望了半天,茯苓也瞅著,沒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啊,姑娘發什麼愣啊,出嫁在即,嫁衣還沒繡完呢,茯苓端了茶盞上前,喚道,“姑娘,口渴了吧,喝口茶吧,蘇家大小姐的事,姑娘就別想了,姑娘會比她幸福的多。”

知晚輕歎一聲,豈止是比她幸福,她都該懷疑是不是蘇家大小姐沒有得到的福報全部堆積在了她身上,生了兩個孩子了還能與人做郡王妃,而她才情容貌上佳,卻毀在了趙氏手裡。

知晚伸手接茶盞,忽然眼皮一跳,知晚心底閃過一抹心慌,來的莫名其妙,連接到手裡的茶盞都掉了下去,嚇的茯苓還以為是自己太早鬆手了,知晚擺手道,“是我沒接穩,不關你事。”

茯苓忙要去拿藥膏來給知晚抹傷口,知晚撫著被燙傷的手,心底越來越慌,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難道是蘇家大小姐的事要被趙氏知道,可她並不怕啊,她與葉歸越定親了,趙氏膽子再大,也不敢轟她出府啊!

難道是皇上?

知晚猜的不錯,此時此刻,禦書房內,文遠帝龍顏震怒,龍案上的奏摺筆墨紙硯被丟了一地,張玖站在一旁,也為自己打聽到的事震撼的說不出來話,定遠侯府四姑娘真的生了兩個孩子,還要嫁給郡王爺,實在是膽大妄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24 PM

第一百三十四章 賞賜

張玖望著文遠帝,欲言又止,其實他覺得這事可大可小,畢竟是鎮南王府的家事,丟面子也是丟鎮南王和郡王爺的面子,把王爺召進宮來,狠狠的一通數落不就好了,怎麼覺得皇上氣憤的有些過了火了,徐公公一個勁的勸他息怒,“皇上別氣壞了龍體,這事只怕鎮南王還不知道,不然絕對不會縱容郡王爺的,要不奴才差人去告訴王爺一聲吧?”

文遠帝一雙犀利的眸子迸發冷意,狠狠的拍著龍案,“朕瞧他壓根就沒把越兒的事放在心上過,除了縱容還是縱容,此事朕絕不允許,張玖,去把那兩個孩子給朕帶進宮來!”

張玖恭謹的望著文遠帝,面無表情道,“皇上,那兩個孩子如今在小院,郡王爺派了暗衛看守,屬下若是帶回來,勢必會驚動他們,萬一鬧大了,郡王爺的臉面就保不住了。”

不得不說,定遠侯府四姑娘的本事夠強大,逃婚在外,為了養活兩個孩子,竟然放下大家閨秀的身段去賣糕點,為了銀錢連郡王爺都敢砸暈,身懷醫術,能救活寒症的容府大少爺,裝傻扮醜嚇跑郡王爺,還哄騙郡王爺,好吧,這事不算哄騙,她的確與郡王爺同一天成親,只不過是郡王爺沒料到自己娶的就是她,滿大街的掀大家閨秀的喜帕,唯獨落下了她,知道怎麼提煉精鐵,還會制煙花的秘方,甚至連蓮花台的圖紙也是出自她的手,這樣一個謎一樣的女子的確叫人著迷,難怪對女人不屑一顧的郡王爺會為她傾倒,甚至明知道她有兩個孩子了,還要娶她過門,只可惜生不相逢未嫁時。

郡王爺我行我素習慣了,但是皇上不會縱容他,尤其是掌握萬萬人身家性命的皇上,“殺無赦!”

徐公公忙勸道。“皇上,奴才覺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郡王爺迎娶四姑娘還要些時候,咱們晚些再做打算也不遲啊……。”

文遠帝瞥了徐公公一眼。一甩龍袍,徑直出了禦書房,留下徐公公站在那裡直歎氣,見張玖要走,徐公公忙追上道,“張統領,皇上在氣頭上說的話,你可別當真了,那兩個孩子還是儘量帶回宮吧,人死可就沒法復活了。”

張玖點點頭。縱身一躍就消失在了禦書房內,徐公公狠狠的抽了自己臉一下,暗暗祈禱別出事。

躺在床上,知晚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總覺得心裡不踏實。頻頻往窗外望去,總覺得會有人來刺殺她,皇上知道她生了兩個孩子,配不上葉歸越,為了他好,應該會賜死她的,沒有賜毒酒。她想應該是顧忌葉歸越的緣故,剩下的就是刺殺了,悄無聲息的處死她,不會驚動任何人,偏她又不能找葉歸越多要幾個暗衛,那還不如直接告訴她。她懷疑皇上要殺她呢。

她要不要寫封遺書?

知晚緩緩的閉上眼睛。

窗外,繁星閃爍,清風徐徐,鳥鳴依舊。

七道黑影躍身進小院,齊齊朝塵兒所在的小院奔去。手裡的劍明晃晃的刺眼,只是才進院門,六道黑影閃身出來,舉劍就沖了過來,他們奉命保護小院,不許外人靠近,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來刺殺,真是膽大包天!

一時間,小院刀光劍影,人影劍影憧憧,六對六,張玖邁步進屋。

眼看塵兒和思兒的屋子被人闖進,守護小院的暗衛忙抽身過來,一時間,戰場從院子轉移到屋內,這麼多高手對戰,險些沒把屋子給拆了。

張玖帶來的是鐵甲衛,暗衛中最精良的暗衛,豈是葉歸越的暗衛能比的,就是鎮南王派的這些暗衛都稍遜一籌,這些暗衛說來也算是鐵甲衛的一部分,只不過是替補,三百鐵甲衛,一旦有損傷,就會從這些暗衛中挑選補充,張玖一人就能敵三了,很快,六名暗衛就被打趴在了地上,鐵甲衛都知道這些暗衛是誰的人,所以沒有嚇殺手,只是打的他們動彈不得。

屋子裡動靜這麼大,錢嫂早醒了,只是一睜開眼睛,看見這麼多的黑衣人,還帶著刀,早嚇暈過去了,塵兒和思兒也被吵醒了,哇哇大哭。

張玖朝床榻走去,盯著哭的上下的塵兒和思兒,露出一個笑臉,塵兒的胳膊就伸長了,白皙如藕節般的胳膊上,一條紫繩忽然顯現,張玖看的愣住,一眨眼,紫繩又消失不見了,張玖是鐵甲衛首領,有幸見過帝王繩,這個小孩的胳膊上怎麼會有,難怪郡王爺不殺他了,這孩子帶進宮也是死路一條,張玖把擱回腰間的軟劍抽出來,毫不猶豫的砍下去。

眼看刀劍就砍刀塵兒頭上了,忽然遠處一支飛鏢射過來,張統領身子一閃,就躲避了開來,六名暗衛提著劍對著忽然闖進來的鐵叔,鐵叔一臉後怕的看著張統領,“你瘋了不成,要殺小少爺!”

鐵叔身份大有來頭,他是王爺的貼身暗衛,其實是鐵甲衛副統領,那些鐵甲衛可不敢對他貿然出手,都望著張玖,張玖蹙眉,“皇上讓我來殺兩個孩子的,你怎麼來了?”

鐵叔走過去抱起塵兒,輕輕的哄著,面色冷冷的看著張玖,“你該慶倖自己命大,我若是晚來一步,你們都要給小少爺陪葬!”

站在張玖身後的暗衛不解道,“張統領是奉皇上的命令列事,鐵統領何出此言?”

鐵叔望著張玖,又看了看塵兒道,“你可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張玖眉頭皺緊,“這兩個孩子不是遺腹子嗎?”

冷左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擦拭嘴角的血跡道,“張統領,就算你是奉皇上的命令列事,也不能詛咒郡王爺短命。”

張玖不傻,怎麼會聽不出冷左話裡的意思,一臉的錯愕,看著塵兒,一雙眼珠子險些沒瞪出來,“他,他是郡王爺的兒子?”

鐵叔沒好氣的看著他,要不是多年的兄弟,他真想揍他幾拳。張玖也反應過來了,一臉的冷汗,就差那麼一點點,要不是張鐵及時趕到。他差點就殺了郡王爺的兒子,郡王爺和王爺不會饒了他的,就是皇上也不會放過他,張玖有些無語,明明是郡王爺的兒子,為何會看押在小院內,不接回鎮南王府?

張玖雖然是暗衛,但因為身居要職,該懂的都懂,他想應該是因為方才那一閃而逝的帝王繩吧。若是這兩個孩子的身世公諸於眾,勢必要出現在眾人眼前,要讓知道他將來可能繼承帝位,那些皇子們會袖手旁觀才怪,再者。四姑娘還是未嫁之身,若是讓人知道她偷偷生下兩個孩子,閨譽受損,如何面對世人的眼光和指責?

張玖朝鐵叔作揖,然後一擺手,就帶著六名鐵甲衛閃身出了小院,快馬加鞭進宮。才到昭仁宮,就聽到有爭吵聲傳來,“若是本王的孫兒有個三長兩短,就別怨臣弒君奪位!”

文遠帝一張臉鐵青,好好的睡的正香,忽然就被人闖了進來。拎著脖子大吼大叫,他是一國之君!

文遠帝怒視著鎮南王,以前他就起過殺意,但從沒有這一刻這麼強烈,“越兒尚未娶親。哪來的兒子?!”

鎮南王恨不得一拳砸過去,當年他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傾心關進冷宮,今日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就派暗衛去殺他孫兒,他這輩子到底是欠了他什麼,當初自己要幫他做什麼,害死了傾心,鎮南王越想越氣,一拳頭砸了過去,“差點害死越兒的兒子,你還問他哪來的兒子,這一拳我忍了很久了!”

徐公公站在一旁,看傻了眼,鎮南王竟然敢打皇上,忙上前拉著鎮南王的手,生怕他一拳頭沒夠,還打一拳,叫皇上明兒怎麼上朝,鎮南王望著徐公公,心底的氣平復了三分,方才要不是徐公公派人通知他,他還不知道皇上要殺塵兒,這份面子,他還是要賣的。

文遠帝結結實實的挨了鎮南王一拳頭,嘴角有血跡流下來,鎮南王一松拽著龍袍的手,徐公公忙扶著文遠帝坐下,不知道要不要宣太醫,這要是宣太醫,鎮南王打皇上的事就瞞不住了,“皇上,奴才去宣太醫來吧?”

文遠帝一抹嘴角的血跡,扶著徐公公的手站起來,怒視著鎮南王,“你把話給朕說清楚!”

徐公公忙道,“皇上,您讓張統領去殺的那兩個孩子是郡王爺的孩子,都是奴才多嘴多舌,險些釀成不可彌補的禍事……。”

文遠帝瞪大了眼睛,根本不信,“越兒從未近過女兒身,怎麼會有孩子,就算他要娶定遠侯的女兒,那兩個孩子也不是他的!”

鎮南王脾氣暴虐,恨不得再打一拳,他把他當成什麼了,越兒是他的兒子,他會隨隨便便允許兩個孩子進鎮南王府嗎,“那兩個孩子的確是越兒所生,無緣大師可以作證,越兒自己也不知道,為了四姑娘的安全著想,臣希望皇上不要在越兒跟前提及此事,殺他兒子,後果如何,皇上心裡該明白。”

文遠帝有些懵了,徐公公也傻眼了,有沒有弄錯啊,郡王爺的孩子郡王爺不知道,王爺您知道,不告訴郡王爺還是為了四姑娘的安全著想?不過無緣大師可以作證,那這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鎮南王說完,瞥了文遠帝一眼,一甩王袍,邁步出了昭仁宮,在宮門前看到等候傳召的張玖,張玖忙道,“小少爺在鐵統領手裡。”

看著鎮南王走遠,張玖這才抹了下額頭上的冷汗,他雖然站在外面,屋子裡的爭吵他聽得一清二楚,鎮南王把皇上打了,還罵了一頓,轉身便走,皇上也沒有震怒到要殺他……

張玖邁步進屋,把在小院的事稟告給文遠帝知道,文遠帝還是不信那兩個孩子是葉歸越的,張玖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皇上,屬下在小少爺的胳膊上見到了帝王繩……。”

文遠帝猛然站起來,因為牽扯到胸前的傷,一陣咳嗽,“你再說一遍!”

張玖忙回道,“的確是屬下親眼所見,只是小少爺的帝王繩有些奇特,會忽然出現,忽然消失,但的的確確是帝王繩。”

這一下,文遠帝不信也得信了。能系帝王繩的除了他只有無緣大師,那個孩子真的是越兒所生?

能系上帝王繩,說明越兒有帝王命,只是坐不長久而已。他扯不掉越兒的帝王繩,他自己卻能輕輕鬆松的扯掉,無緣大師說過,即便他怎麼阻攔,登上帝位的也只會是越兒,卻沒說越兒扯掉帝王繩有什麼命數,他一直以為是越兒太暴虐,太紈絝,得罪了滿朝文武,逼的滿朝文武罷黜他。一直不許他入朝為官,甚至想過立四皇子為太子,讓他一輩子安安穩穩的做個郡王,卻不料蹦出來一個系著帝王繩的孫兒,那是他的皇孫啊。他差一點就派人殺了自己的皇孫!

文遠帝坐在龍榻上,目光有些呆滯,難怪鎮南王會忽然改變主意,把傾心的斷紋琴送于四姑娘,原來是因為那兩個孩子,若是傾心知道,也會高興把斷紋琴交給她吧。文遠帝想到心底就一頓氣憤,定遠侯什麼事都告訴鎮南王,卻瞞著他這個皇帝!

文遠帝望著張玖,問道,“那孩子模樣如何,像不像越兒?”

張玖。“……。”

徐公公,“……。”

他壓根就沒細看啊,怎麼知道像不像郡王爺,但還是點頭道,“像。像極了郡王爺,尤其是眼睛。”

張玖細細描述,文遠帝聽得目露溫和,但是聽到塵兒玩大東珠,還有玉石玩具時,文遠帝的臉陰沉沉的,如此教養孩子,養出來的只會是第二個越兒!

文遠帝吩咐徐公公道,“明兒傳朕旨意,朕要見見這兩個孩子。”

張玖,“……。”

徐公公,“……。”

徐公公真是怕了,鎮南王那麼寶貝小少爺,誰能帶進宮啊,忙勸道,“皇上,小少爺和小小姐,王爺派了暗衛把守,經過今兒這一鬧騰,只怕不在小院住了,奴才去傳旨也沒用啊,而且這事,王爺似乎不想人盡皆知。”

文遠帝身為皇帝,怎麼會不知道,當初越兒系著帝王繩時,文武百官都跪請他殺了他,太后皇后等更是坐立不安,若不是越兒自己扯掉了帝王繩,後果不堪設想,文遠帝擺擺手,想見見塵兒的想法這才作罷,只是心裡還是不放心,他的兒子已經被鎮南王養歪了,要是孫兒還被他給禍害了,他定要他挫骨揚灰!

徐公公拿了祛瘀的藥膏來,又讓張玖去找太醫開了副藥來,正勸文遠帝喝下呢,外面,小公公進來稟告道,“皇上,相王府出事了。”

文遠帝喝了藥,正用茶水漱口,今兒心情好,他有皇長孫了,便對相王府的忌諱也淡了三分,一擺手,小公公便稟告道,“定遠侯府五姑娘與相王世子有染,珠胎暗結,相王府正為此事鬧騰。”

文遠帝一口茶嗆在喉嚨裡,差點把才喝下去的藥給咳出來,小公公嚇的跪下就求饒,徐公公忙幫文遠帝拍後背,有些無語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定遠侯到底是怎麼教的女兒,一個與郡王爺有染,還生下兩個孩子,一個與相王世子有染,肚子裡正懷著,他這個做父親的都不教女兒閨訓女誡嗎?

徐公公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太醫說相王和相王世子不舉,有可能是身中奇毒所致,若是解不了毒,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子嗣了,五姑娘這時候懷了身孕,相王府怎麼會不歡喜?

文遠帝目光陰沉,相王居心叵測,不舉一事本是對相王府的致命一擊,爭奪皇位也沒人繼承,奪帝的雄心都會消弱,結果又來這麼一出,文遠帝恨不得立刻把定遠侯叫進宮,臭駡一頓才好,徐公公拍了會兒後背,又端茶來給他喝,糾結道,“皇上,今兒在貴妃那兒,因為奴才的多嘴多舌,皇上震怒,肯定嚇壞了郡王妃,您看……?”

第二天一早,葉歸越在小院內練劍,冷風急急忙跑過來,道,“爺,昨兒夜裡出大事了。”

葉歸越握劍的手一滯,“她出什麼事了?”

冷風扯了下嘴角,“四姑娘沒事,出事的是小院,昨兒夜裡,有人闖進小院,刺殺小少爺小小姐,還把暗衛給打傷了。”

葉歸越眉頭蹙了下,雲淡風輕的問了一句,“兩個孩子死了沒?”

冷風嗓子一噎,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郡王爺因為郡王妃關心兩個孩子超過他,心裡正惱火著呢,他還說這話,只是兩個孩子畢竟是郡王爺派人守著的,要是出了事,他還真擔心郡王妃會與郡王爺拼命,好在是沒事,不過這事中透著怪異,把兩個暗衛都給打傷了,兩個孩子竟然沒事,太奇怪了,小院還有人比暗衛厲害的嗎?

葉歸越繼續練劍,冷風又說起知晚昨天進宮的事,原本葉歸越聽說知晚進宮了,怕她出事,他也要進宮的,結果半路上遇到人攔路喊夫君,還要郡王爺娶她,想想那場面,簡直不忍直視,再加上四皇子挑撥,爺氣勁一上來,就把那醜女丟給了四皇子,鬧騰了好一會兒,爺剛要進宮,就瞅見四姑娘的馬車出宮,怕被她譏笑,爺就自己回府了,沒想到皇上會龍顏大怒,還沒人知道是因為什麼事震怒,總覺得昨晚小院刺殺的事與皇上有些關係,可為什麼只打暗衛,不殺他們呢?太叫人想不透了。

又練了半個時辰的劍,葉歸越把劍丟給冷風,回屋沐浴更衣,又有暗衛閃身進來道,“爺,相王府派人上定遠侯府提親,提的是五姑娘……。”

聽到提親兩個字,葉歸越下意識的認為是知晚,聽到是秦知姝時,臉色才緩了三分,只要不是知晚,他管他娶的是誰,葉歸越繼續邁步上臺階,暗衛又道,“還有一件事,皇上今兒一早就派人去定遠侯府賞賜郡王妃,賞賜的禮物不輕。”

冷風扯了扯嘴角,瞥頭看著暗衛,“你確定沒弄錯,皇上昨兒不是對郡王妃龍顏大怒嗎,怎麼今兒卻賞賜郡王妃?”

暗衛輕搖頭,皇上的心思他可猜不了,“宣旨的是徐公公,賞賜郡王妃八套頭飾,良田八百畝,各色錦緞,還有字畫古玩……。”

冷風聽得瞪圓了眼睛,皇上是不是吃錯了藥,還是徐公公宣旨宣錯了人啊,平素皇上賞賜郡王爺也不會賞賜這麼多,好好的卻賞賜郡王妃,爺沒進宮找茬,威逼皇上啊,難道皇上知道郡王妃要跟著郡王爺後面混,打劫國庫,為了自己個的顏面,主動投誠示好,把東西送上門?

可能嗎?

葉歸越頓住腳步,妖冶的鳳眸閃過一絲疑惑,皇上突然之間這樣示好,難道是有求與他?

“去找徐公公打聽一下,皇上最近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再說定遠侯府,知晚跪在那裡接旨,聽著徐公公宣讀了那麼一大串,腦袋有些暈乎乎的,等徐公公宣完旨,知晚還沒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傻乎乎的看著徐公公,“有沒有宣錯?”

知晚問的真誠鎮定,趙氏錢氏還有定遠侯都傻眼了,徐公公是皇上什麼最得力的公公,宣旨這樣的大事怎麼會宣錯,便對知晚道,“不得胡說,皇上賞賜與你,趕緊接旨謝恩。”

說完,又對徐公公笑道,“皇上忽然賞賜這麼多,小女怕是嚇著了,失禮之處,還請徐公公多見諒。”

徐公公連連搖頭,笑著把聖旨送到知晚手裡,才道,“侯爺多慮了,四姑娘才貌雙全,深得皇上喜愛,成親之後,多約束著郡王爺,往後這樣的賞賜不會少了,奴才還要回宮覆命,就不多耽擱了。”

定遠侯忙讓人拿了謝禮來,送徐公公出門,到無人處,才問道,“還請徐公公直言,皇上是不是因為四皇子的事?”...<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meidy 發表於 2015-3-8 09:25 PM

第一百三十五章 相王妃

不怪定遠侯這麼想,越郡王到目前為止,說過的話,貌似還沒改過口,知晚去求求情,沒準兒還有三分可能,皇上總不好明言叫知晚求情,忽然賞賜總該有三分拿人家的手軟的意思吧,徐公公笑道,“皇上是真的喜歡四姑娘才賞賜與她的,與郡王爺和四皇子的事無關,侯爺請留步。”

徐公公哪敢在定遠侯面前端架子啊,這可是郡王爺的岳父,小世子的嫡親祖父啊,小世子手腕上系著帝王繩,將來要是登上帝位,定遠侯府勢必一躍成京都望門,他上杆子巴結還來不及呢,可不敢慢待了。

徐公公不敢怠慢定遠侯,定遠侯也不敢怠慢徐公公,徐公公打小就陪在皇上身邊,在皇上身邊說上一句頂的上旁人的十句,平素哪個王公大臣見了不陪著笑臉,徐公公雖不說端著架子,總給人一些避諱的感覺,怕被人誤以為與大臣走的近,勾結權臣,但是今兒,徐公公對他是恭敬有加,定遠侯都摸不著頭腦了,奈何旁敲側擊,徐公公就是不說白了,還笑說,以後侯爺飛黃騰達了,切莫忘了提攜一下他。

等送走徐公公回來,錢氏就上前問道,“侯爺,好好的皇上怎麼突然賞賜這麼多東西,是不是與昨兒越郡王與四皇子的事有關?”

定遠侯才要搖頭,外面秦總管進來,湊近定遠侯耳邊嘀咕了兩句,定遠侯眼睛就凝了起來,“此事當真?”

秦總管重重的點頭,老劉頭派的可信之人來稟告的,錯不了,定遠侯瞥了知晚一眼,知晚無辜的站在那裡,別問她啊,她還一頭霧水解不開呢,昨兒擔憂皇上會派人刺殺她。結果刺客沒等來,倒是等來一堆讓人眼紅的賞賜,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老實說。她也懷疑這些是皇上收買她說服葉歸越的手段。

秦知嫵望著那一堆賞賜,妒忌的眼眶都紅了,繡帕扭緊,她哪點好了,讓皇上如此高看,不就是能約束越郡王嗎,氣死人了!

錢氏現在都有些麻木了,她是想把這些東西據為己有,可是能嗎,別說這是皇上的賞賜了。暗處還有越郡王的暗衛看守著,她要敢要,死的絕對是她,錢氏不想多呆,怕自己越看心裡越泛酸。便道,“侯爺,相王妃親自上門求親,五姑娘的親事該如何拿主意?”

提起秦知姝,定遠侯的臉色就有些鐵青,一甩衣袍,轉身走了。錢氏站在那裡,想著方才相王妃的話,臉也拉的老長,定遠侯府雖不及相王府尊貴,卻也不是她可以隨意踐踏的,明明要五姑娘肚子裡的孩子。卻不要孩子她娘,錢氏氣相王妃的蠻不講理,更氣秦知姝的恬不知恥,恨不得叫人送塊白綾去柴房才好,免得活受氣。

錢氏是既怕得罪相王妃。又不想受窩囊氣,想把事情丟給侯爺管的,結果侯爺更好,一甩繡袍走了,錢氏揉著太陽穴,秦知柔上前扶著她,笑道,“母親,五姐姐懷著相王世子的孩子,勢必要嫁給他的,相王妃正因為拿捏了這一點才敢蔑視我侯府,咱們侯府比不上相王府來的尊貴,不敢多說什麼,但是四姐姐不同啊,她可是越郡王既定的郡王妃,又深得皇上的寵愛,五妹妹是她的嫡親妹妹,幫五妹妹說兩句公道話,相王妃也不敢不聽,咱們侯府也不至於被人欺辱。”

秦知姝聽了,就揚起了眉頭,笑道,“可不是,以前五姐姐受了委屈,都是四姐姐你幫著跟爹告狀的,今兒相王妃可是欺到五姐姐頭上來了,咱們說話分量輕,可就指著四姐姐你了。”

知晚輕扯嘴角,擠出一抹很難看的笑來,她真是欠了秦知姝的,受她氣不算,還得幫她,不知道相王府與越郡王的糾葛恩怨麼,相王妃願不願意多看她一眼都不一定,可是錢氏她們這麼說,她不幫著壓壓相王妃的氣焰,就是沒把侯府放在心上,枉為侯府女兒。

隨著錢氏身後去松香院,相王妃坐在那裡,一臉的不耐煩,原本商議的好好的,突然來一道聖旨,她不是侯府的人,不必前去接旨,結果把她幹晾在這裡,都快大半個時辰了,要是這裡是相王府,她早發怒了,卻不得不忍著,相王妃手裡端著茶盞,一臉的不虞之色。

錢氏見相王妃的臉耷拉的老長,心裡也不虞,不願意娶就別來,侯府女兒多的是,犯此大過,活活打死她也不會心疼,但還是恭謹的上前賠罪道,“皇上忽然派了徐公公來賞賜四姑娘,多耽擱了一會兒,還請相王妃見諒。”

相王妃一臉錯愕,眉頭輕挑,笑道,“昨兒本王妃還聽說四姑娘被貴妃召進宮,不知道怎麼惹的皇上龍顏大怒,還以為是要賜死她,降罪侯府,卻不曾想是賞賜,侯府好福氣,連皇上大怒都有賞賜,往後不飛黃騰達都說不過去。”

錢氏還不知道這事呢,詫異的望了知晚一眼,眸底有震撼,卻沒有怒氣,皇上賞賜說明了沒有怪罪她,反而很欣賞她,她就不能斥責她兩句,這麼大的事,竟然沒人通報侯府,錢氏想著每年往宮裡塞那麼多銀子,就想著有事的時候,能提前告知一聲,也好叫侯府有個準備,沒想到知晚惹的龍顏大怒這等大事,她居然比相王妃一個外人知道的晚。

錢氏暗暗攢緊手心,臉上卻是笑道,“要不是相王妃說起,我還不知道這事呢,不過倒也不怎麼擔心,知晚是越郡王相中的郡王妃,皇上就算不看著點侯府的面子,也會賣鎮南王府三分薄面。”

相王妃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錢氏瞧著心裡暗爽,之前受的窩囊氣消了一大半了,轉身看著站在一旁的知晚道,“上前給相王妃請個安,昨兒要不是你說五姑娘肚子裡的孩子是相王世子的,我就以家規處死她了,說來,你也算是相王府的恩人。”

知晚聽得眼角直跳,錢氏這是不氣死相王妃不甘休呢,之前相王妃到底說了什麼話激怒了她。要借她的手氣相王妃找回場子,知晚對錢氏的不喜又攀升了一個高度,她自己是舒坦了,可是她和秦知姝呢。她嫁給葉歸越,相王妃可以說是鞭長莫及,秦知姝可是要給她做兒媳婦的,以後在她手底下討生活,今兒氣成這樣,往後能有好日子過才怪,而今天幫秦知姝說話的是她,秦知姝將來受氣,恨的怨的也是她,知晚望著地毯有些無語。好人難做啊!

錢氏端著架子,端茶輕啜,知晚上前福身行禮,相王妃是有些出不得,有心想說不敢當。偏錢氏說了,要不是知晚提醒,秦知姝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可就沒了,有恩與相王府,她要還端著臉色,可就太不知恩圖報了,相王妃笑道。“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能降得住越郡王的,果然不是一般人,這模樣,方才見了,我還當是侯夫人嫡親的女兒呢。”

知晚聽得暗翻白眼。相王妃果然不是軟角色,簡簡單單一句話,既貶斥了她庶出的身份,還貶低了秦知嫵她們,把她當成嫡出的。那不就是說把秦知嫵當成是庶出的了,覺得她們比不上她,錢氏聽了心裡能舒坦才怪了,知晚用眼角餘光瞄了錢氏一眼,只見她那咬牙切齒還不得不陪笑的樣子,心裡有些舒坦。

知晚收回餘光,就聽錢氏笑道,“越郡王放著明珠郡主不娶,那麼些大家閨秀都不樂意看一眼,獨獨相中了知晚,可不是有過人之處,想越郡王送來六十四抬納采禮,樣樣精美絕倫,皇上也幾次三番賞賜她,穿戴自是尋常女兒比不上的,王妃認錯也在情在理,要說相王府是親王妃,鎮南王還不是,知晚與五姑娘又是同胞姐妹,不相上下,想必相王府送來的聘禮肯定不在六十四抬之下吧?”

相王妃臉色一哏,竟有些說不出來話,誰不知道鎮南王富可敵國,凡是進貢皇上的,幾乎都有鎮南王府一份,沒有,人家越郡王也有膽量去皇上手裡搶,為了不讓皇上和鎮南王府起衝突,大家都寧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雖然相王府是親王府,身份比鎮南王府尊貴,可兵權高於皇權,鎮南王手握重兵,就連皇上都忌憚他,相王府又怎麼比的上,再說了,一個庶出之女,也只有越郡王那有眼無珠之輩才會捧在手心裡,還紆尊降貴的上門給個小小侯爺賠禮道歉。

相王妃把手裡的茶盞放下,輕拭嘴角的茶汁,才笑道,“侯夫人太高看相王府了,誰不知道越郡王膽大妄為,占著手裡有免死金牌,敢去搶國庫,鎮南王更是明目張膽的收受賄賂,相王府如何與鎮南王府相比,鎮南王府雖也是皇姓之人,可到底與皇家正統相差甚遠,可以不講規矩禮儀,我相王府可不同,區區庶女能與王兒為妾已經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了!”

屋子裡的人都聽得出相王妃話裡的意思,她根本不樂意娶五姑娘過門,還貶低鎮南王府和越郡王,說他們不講究門當戶對,不分尊卑,四姑娘和五姑娘都是梅姨娘所出,四姑娘給越郡王做郡王妃,五姑娘卻給相王世子做妾,這不就變相的提高了相王世子的地位,狠狠的把郡王爺踩在腳底下了,丫鬟都忍不住在心底鄙夷,五姑娘能與四姑娘比麼,從小四姑娘就格外的得侯爺的寵愛些,相王世子又能與郡王爺比麼,也不知道被打成豬頭樣的是誰。

錢氏也聽出相王妃話裡的意思了,只是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自己心裡鄙夷就是了,犯不著說出來,轉身看著知晚,知晚暗翻了一個白眼,才故作歎息道,“我昨兒就不該憐惜五妹妹,說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相王世子的,到底是五妹妹瞭解相王世子,瞭解相王府,知道相王府門檻高,不願意娶個庶女,五妹妹心高氣傲,曾經發過誓不與人做妾,要讓她給人做妾,還不如直接拿把刀殺了她,知晚知道相王世子娶妃的事,相王妃能全權做主,你一句話就斷了侯府的念頭,既然這樣,這門親事便作罷吧。”

錢氏傻眼了,趙氏坐在那裡,臉也沉了下來,拍著桌子呵斥道,“胡鬧。既是懷了相王世子的孩子,不嫁給她,她真想死不成?!”

知晚望著趙氏,無辜的咬了下唇瓣。“老太太,知晚沒有騙你,五妹妹的確說過寧死不與人做妾的話,不信你可以問六妹妹她們。”

秦知嫵輕點了下頭,眸底帶著笑意,敢斷五姐姐的後路,可沒有好果子吃呢,這話她的確說過,不過那是她鄙夷四姐姐給越郡王做側妃時說的話,時隔一年。她都自甘墮落到與相王世子珠胎暗結,別說做側妃了,就是做妾,她都沒那資格!

秦知嫵點頭了,秦知柔幾個也都連連點頭。趙氏無話可說,相王妃恨不得破口大駡,她也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哄騙女兒家時,恨不得連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送給她,就聽知晚道,“五妹妹的性子執拗。一旦認定,輕易不會更改,能讓五妹妹拋開閨訓女誡,定是相王世子許諾過她什麼,薄情寡義之人,五妹妹也不屑嫁與她。”

錢氏端茶悠哉悠哉的啜著。她根本就不關心結果,嫁也好,不嫁也罷,與侯府與她來說沒多大的損失,其實對侯爺來說。他也不贊同與相王府結親,兩個女婿,鬥的你死我活的,侯爺夾在中間難做人啊,錢氏笑道,“相王妃,你也莫氣,四姑娘與五姑娘打小就感情深厚,彼此互相瞭解,她說的話就代表了五姑娘的意思。”

知晚輕點了下頭,笑道,“五妹妹與我一母同胞,我家給越郡王做正妃,她懷了身孕卻嫁給相王世子做妾,叫五妹妹心裡如何舒坦,就連我也覺得委屈了五妹妹,再說了,相王世子還沒有迎娶正妃,五妹妹就先懷了身孕,將來要是生下世子爺的長子,等世子妃過門,心裡多少有些不舒坦,與其將來鬱鬱寡歡,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相王妃聽著,嘴角一抹冷笑,說到底不就是覬覦王兒的世子妃之位,以為懷了王兒的骨肉就能要脅她了,相王妃瞥著知晚,笑道,“侯府的教養,本王妃早有耳聞,四姑娘逃婚,五姑娘未婚先孕,如此恬不知恥的女兒家,還想做我王兒正妃,要換做侯夫人,你願意嗎?”

錢氏被問的嗓子噎住,她願意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相王妃雖然罵秦知姝恬不知恥,卻是在說侯府教養缺失,她管教不嚴,要是傳揚出去,秦知嫵幾個都不會有人上門求親,錢氏恨不得把梅姨娘與秦知姝一起處死了,錢氏望著趙氏,知晚挑了下眉頭,走到趙氏身邊,輕聲嘀咕了兩句,趙氏眼神一凝,詫異的望著知晚,知晚輕點了下頭,趙氏原本撥弄很快的佛珠,忽然就緩了下來,難怪昨兒侯爺原本要處死五姑娘的,卻忽然改了主意,原因在這裡。

她還一直想不通,既然相王府瞧不上侯府,相王妃不同意這門親事,還巴巴的守在這裡,遲遲不走,原來相王世子受了傷,再難有子嗣了,既然這樣,這世子妃的位子,我侯府還要定了,趙氏把佛珠放下,端起茶盞輕啜,那邊錢氏不想多說什麼了,點頭道,“那就側妃吧。”

趙氏瞥了錢氏一眼,哼道,“我侯府女兒,就算再不堪,也不與人做妾,既然王妃瞧不上我侯府,就請回吧,五姑娘和她肚子裡的孽種,我侯府會一併處置了,不耽誤王妃幫世子爺娶世子妃,世上大家閨秀多的事,是個女人就會生孩子。”

趙氏這番話一說出來,一屋子的人懵了,老太太這話好像該是相王妃說的才是吧,怎麼反倒是老太太說啊,錢氏抿唇不語,處置了也好,省的心裡膈應,相王妃卻臉色大變,世上大家閨秀是多,是個女兒就會生孩子也不錯,可王兒他,他身中奇毒,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是幾天還是幾年,甚至是一輩子,她是抱著希望,總覺得王兒不會這麼命苦,所以不想隨隨便便把世子妃的位置送人,以她一個庶女的身份,也只配給王兒做側妃,現在侯府寧願處死她,也不給王兒做側妃,要是王兒三年五載,或者是一輩子都好不了了,王府遲早會落到庶子手中,那時候王兒與她該怎麼辦,這個孩子無論如何也得生下來!

只是之前說的那麼言之鑿鑿,這會兒改口,她這個王妃說話還有什麼威信,指不定還讓人認為王兒非她不娶了,相王妃攢緊繡帕,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趙氏瞧著,原本對知晚的話只有六分信服,現在已經全信了,既然如此,那就再添把火吧,趙氏擺手道,“王妃為難,我侯府也為難,相王世子與越郡王的矛盾也不是一日兩日的,要換做尋常,相王府也不會來我侯府提親,我侯府沒想過也不敢高攀,要是哪一日,兩個孫女婿打起來,侯爺是站在哪邊好,四姑娘和五姑娘兩姐妹,也會勢成水火,派人告訴相王府,只是念著孫女兒一條性命,要是能皆大歡喜是好事,若是不能,那就依照家規,她既然敢違逆家規,就該有承受後果的覺悟,勞煩相王妃跑這一趟了。”

這是逐客令了,相王妃的臉徹底掛不住了,在心底罵侯府給臉不要臉,可是她能走嗎,一旦走了再回來,王府的臉面還餘下什麼,相王妃扭著繡帕,氣惱侯府的人不開竅,貪心不足蛇吞象,也不知道遞給臺階來,好叫她下,知晚站在那裡,她知道這個時候相王妃最需要的是什麼,可是她憑什麼去遞臺階啊,人家也要領情吧,自己的兒子都不舉了,還端著架子,好似非得嫁給她一般,要是相王世子一直好不了,秦知姝可就是守一輩子的活寡,再說了,相王世子和秦知姝合謀借她的手害葉歸越,蛇鼠一窩,要是不配成對,她都於心不忍。

屋子裡沒人說話,還是相王妃的貼身丫鬟先開口了,勸道,“王妃,世子爺喜歡五姑娘,要是真由著侯府處死她,世子爺會傷心的,與其到時候母子離心,不如您就答應了吧,五姑娘庶出的身份是差了些,不過鎮南王也給越郡王娶個庶出的,世子爺也不會丟什麼面子,要是有什麼惹您不滿意的地方,大不了娶回去,慢慢教導就是了,以王妃您的教養,就是塊榆木疙瘩,也能變成一個端莊秀雅的大家閨秀。”

知晚聽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從來都是人家送高帽子,還沒見過自己往自己頭上戴高帽的,虧得她還戴的這麼舒坦,知晚無語聳肩,錢氏和趙氏也無語至極,就聽相王妃道,“都怪我從小就嬌慣著世子,也罷,不滿意自己教也就是了,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十日之後,相王府的花轎會來迎娶五姑娘過門。”

知晚笑問了一句,“十日時間也太快了些吧,六禮都送不全,相王府打算抬多少納采禮來?”

知晚說完,忽然一道清亮的說話聲傳來,“郡王妃,你傻啊,整個大越朝,有哪個王府比得上鎮南王府,隨隨便便就能拿出六十四抬納采禮出來,這麼一大份榮耀,你不得瑟,還想與五姑娘分不成?回頭大街上遇到,相王世子低爺一等,相王世子妃低您一等,不是好事嗎?”

知晚抖著肩膀,生怕自己笑出聲來,錢氏和趙氏眼睛四下的望,沒有見到說話之聲,再看相王妃憋的青紫的臉色,心底也暗爽,嘴上卻道,“還請王妃見諒,郡王爺生怕侯府有人欺負他的郡王妃,特地派了人護著,我們也沒辦法。”

相王妃想到暗衛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個小小暗衛也敢鄙視相王府,王兒哪點比不上那個紈絝郡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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